第一篇:红楼读后感
人活着,需要哲学指引。由此,人们身上也便有了隐喻的光芒,觉悟的淡然。
如果说手持“风月宝鉴”的贾瑞们具有醒世意味,那么《红楼梦》的众多女子则超越了俗世,达到了哲学层面。
人生如梦,梦醒就好。正如弗吉尼亚·伍尔夫在小说《达洛卫夫人》中所写的那样:现在她不愿对世界上任何人说长道短。她感到自己非常年轻,却又难以形容地老迈。她像一把刀子,插入每件事物之中,同时又置身局外,袖手旁观。
她们的哲学
人活着,需要哲学指引,或多或少,而人身上,便有了哲学的光芒,或明或暗。这样的光芒,虽不足以照亮前路,但起码可以给自己一个说法,一个交代——与自己自觉和解,与世界必须和解。
贾府“四春”,一个儒家,一个法家,一个道家,一个佛家,姑且这样指代四位小姐吧。生者的年华,始终是哲学的年代。只有这样,才能在惨痛、混乱、无常中活下去,活下来。身处逆境中,濒临绝境时,知她无情有情?
元春、探春,积极有为,不同于迎春、惜春的消极无为。后宫里,元春贤德仁义,践行儒家的“修齐治平”;大观园中,探春杀伐果断,有法家“定分止争”的做派。吵吵闹闹时,迎春手捧《太上感应篇》,读的是道家的经典;纷纷扰扰后,惜春决意出家,青灯古殿读佛经。元春,最终“舍生取义”,探春,果真“趋利避害”;而迎春,人称“二木头”,惜春,人说太“孤介”。
元迎探惜,红颜的心到底有多高多远多深多痛?难道,人的一生便是从入世到出家的觉悟过程?若有缘,道亦是家;若有幸,世亦为佛。
妙玉不是道姑,是尼姑,她在大观园的栊翠庵带发修行。王善保家的就对王夫人说过妙玉“现在西门外牟尼院住着”,妙玉也是因为“听见长安都中有观音遗迹并贝叶遗文”才“随了师父上来”。
妙玉的身份和信仰一目了然,黛玉就复杂些。
贾雨村做过黛玉的老师,当时黛玉尚生活在扬州。冰清玉洁、孤标傲世的黛玉曾经有个市侩圆滑、虚伪自私的老师贾雨村,黛玉的父亲林如海亲自为贾雨村写了封推荐信,从此贾雨村走上了飞黄腾达之路。于是我们看到了贾雨村和门子主仆二人的“登龙术”和“厚黑学”,也看到了贾雨村的忘恩负义和道貌岸然,对甄士隐和香菱。
香菱的父亲甄士隐,黛玉的老师贾雨村,一个将真事隐去,一个将假语留存,一个遁世而去,一个入世而来。真事与假语,有恩与忘恩,看破与痴迷,每人有每人的因缘,每人有每人的结果。
人生的意外很多,所以才新鲜。谁能想到黛玉的老师会是贾雨村?贾雨村,受着喜鹊的教育却长成了一只乌鸦。对黛玉来说,学生不一定重拾老师的“衣钵”,更不一定继承老师的“精神”。——牛粪里开出了芙蓉花。
母亲亡故后,黛玉初进荣国府。贾母问黛玉念什么书,黛玉的回答是:“只刚念了《四书》。”黛玉又问姊妹们读何书,贾母没有正面回答,只说:“读的是什么书,不过是认得两个字,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这一句,有人认为贾母自谦,有人觉得她不重视女孩子的教育。也许,她说的是实话。从迎春、探春、惜春迥然不同的人生和人生哲学,就能略微感知姊妹几个所受教育的杂乱和参差。
黛玉读的《四书》,指《大学》、《中庸》、《论语》和《孟子》。毋庸置疑,都是儒家的经典。不过,黛玉的诗作透露的却是道家思想。她的三首咏菊诗,都具解读价值——出现了晋代诗人陶渊明。“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是《咏菊》和《问菊》的句子。到了《梦菊》,陶渊明这个诗人和“庄周梦蝶”这个典故一起出现:“登仙非慕庄生蝶,忆旧还寻陶令盟。”
黛玉的佛家思想,表现在她和宝玉的“参禅”一事上。她的智慧,弄得宝玉竟然不敢承认自己“参禅”了。这场严肃的“参禅”行动,却由看戏开始。
宝钗点了一出《鲁智深醉闹五台山》,宝玉批评她“只好点这些戏”,说自己从来怕这些热闹。宝钗道:“你白听了这几年的戏,那里知道这出戏的好处,排场又好,词藻更妙。”宝玉见宝钗说得这般好,便凑近来央告:“好姐姐,念与我听听。”宝钗便念了起来,其中有“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一句。宝玉听了,称赏不已,又赞宝钗无书不知。黛玉对他说:“安静看戏罢,还没唱《山门》,你倒《妆疯》了。”说的湘云也笑了。
俗世中,小儿女的争风吃醋跃然纸上,小情侣的打情骂俏活色生香。显然,黛玉是知道这出戏的,湘云也懂得黛玉的弦外之音。散戏后,受到“刺激”的宝玉作偈“无可云证,是立足境”,黛玉看后说了句“无立足境,是方干净”——简直是六祖慧能对神秀了。宝钗娓娓道来慧能和神秀偈子的高下,完全忘了宝玉的难堪——看来宝钗还没说够。
其实,儒道释的内力,早就在历史中融合,集于黛玉一身也就毫不奇怪了。至于,儒道释的戏份,早就在历史上写就了孰多孰少,个体不同也就不足为奇了。
黛玉在她的儒道释中挣扎,曹雪芹又何尝不是?迎春与惜春在她们的出世入世中沉浮,我们又何尝不是?
爱和自由,人之所以为人的重要元素。挣扎,是为了爱;沉浮,是为了自由。但愿,沉浮皆自由,所失非所求。
她们的隐喻 《红楼梦》,充满了隐喻。你在书里看到了什么,就会在生活里发现什么;你想在现实里发现什么,就能在书中找到什么。现实不苍白,书本不单调,真是一种绝佳的契合,难得的合拍。
“原应叹息”,元春、迎春、探春、惜春第一个字的谐音。原应叹息的不仅仅是四个女子,还是四个不同的美梦。元春,那是荣华富贵的梦;迎春,那是妥协退让的梦;探春,那是泼辣进取的梦;惜春,那是孤绝决裂的梦。
元春告诉我们荣华富贵到底变成了虚空,迎春告诉我们妥协退让也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探春告诉我们泼辣进取不一定能如愿以偿,惜春告诉我们孤绝决裂只剩下出家一条路。
“四春”是姊妹四个,如花似玉,姹紫嫣红,是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梦境。黛玉、宝钗和湘云,是人生不同的阶段、不同的心境。
黛玉应该是人自有智识以来的第一个阶段,青春时光。那天,对于父母给他的设计,儿子说了句,我不给自己留后路。小伙子无意中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思考。不给自己后路的从来都是年轻人,黛玉身上具备这种素质。
黛玉对爱执著,对人生也投入。在大家的利益和宝黛钗的“三角恋”漩涡里,败得一塌糊涂。败了也就败了,看开,放下便可。但,黛玉偏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宁愿选择“天尽头”的“香丘”。
不论你多么执著,多么努力,所有的爱情都会沦为“三角恋”。不论你多么淡泊,多么超然,所有的爱情都会被利益冲散。这是我读《红楼梦》得出的结论。作者这样的写法显然不是为了看点和卖点,而是真实的存在。人说,艺术高于生活,有时,生活大于或等于艺术。
如果黛玉隐喻的是青年时代,那么宝钗暗示的就应该是中年人。你看,她的处处心机,她的时时忍让,她的婚姻是家庭利益的载体,她对宝玉的那点爱被现实消磨殆尽,面目全非。此时,她的母亲需要她的安慰,她的哥哥需要他的挽救,她的嫂子欺负她,她的丈夫放弃她。而她所有的希望,便寄托在生养一个儿子上,这样,日子总算可以继续,即便她的丈夫不爱她,她的娘家不能容留她——续书给了她这样一个结局,含混地。
一片荒芜的尴尬,无法言说的艰辛,都在宝钗的身上和心里,她不敢像黛玉那样哭哭啼啼,率性而为,她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繁复程序炮制出的“冷香丸”,压制的永远是她自己的欲望,成全的却都是别人。
而湘云,似乎就到了老年阶段了,那是很好的人生状态:无所用心,随遇而安,生活得不费力气,虽然父母双亡的她也要靠做针线活贴补生计。经历了繁花似锦,烈火烹油,终于洗尽铅华,删繁就简,没心没肺的心境慢慢出现了。湘云不在儿女情长上下功夫,也不为家庭责任用心思,来就来了、去就去了,富就富了、穷就穷了,爱就爱了、恨就恨了。
林黛玉是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薛宝钗是雪——虽曾铺天盖地,终于销声匿迹;史湘云是水——随波逐流,圆润自如。
青春期,黛玉那样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们怜惜她到了偏爱的地步,是因为我们不会拥有她那样决裂的勇气。
人到中年,宝钗那样的——吃力,却不讨好。我们不爱她却尊重她,是因为我们害怕自己落入和她同样的境地。
夕阳红了,湘云那样的——拿得起,放得下。我们喜欢她的轻松也向往她的率真,是因为我们也渴望“第二春”。
老年生活,就是我们的第二春,那时的我们一定没有了决裂没有了决心,随心所欲和随波逐流注入了我们的气质和气魄。人说“曾经沧海难为水”,我们就是那曾经沧海的水!
她们的觉悟
大学同学说,《红楼梦》里,宝钗和宝玉、黛玉是心意相通的,是最能理解宝玉黛玉的,因为他们都有一个破灭的世界观。《红楼梦》一部小说,讲的都是悟与不悟,是不同个性在“悟”上的不同反映,宝钗就是看破看开的那个人,早早得道的那个人。
原来,早慧的同学二十年前就已经读懂了宝钗。而我,一直对宝钗怀有成见,源于她对金玉良缘的默认、对宝黛爱情的觊觎。二十年后,再和同学交流,突然间醍醐灌顶,原来自己和宝钗也是息息相通,惺惺相惜。
一个理想破灭的女孩儿,从豪富到衰微,从面热到心冷,从率性到伪饰,从繁复到简陋,从父母双全的娇娇女到母亲依赖的乖乖女,从“送我上青云”的雄心壮志到“眼前道路无经纬”的清醒自知,宝钗早早地悟了,早早地了悟,冷漠冷静,清醒警醒。
宝钗曾经那么地热心热闹,如同她与生俱来的热毒。宝钗变得那么心冷意冷,如同她维持生命和健康的冷香。
双亲宠爱的宝钗,浸泡在繁华富贵里,是淘气的、缠人的、任性的。关于阅读量,黛玉怀春时才偷偷读了一本《西厢》,而宝钗早在七八岁上就读了《西厢》、《琵琶》以及《元人百种》。关于穿着打扮,宝钗曾经金银首饰满箱满柜,现在的她却“不爱花儿粉儿”,首饰压在箱底或者送给别人,连母亲都说她“古怪”。关于住处,宝钗是家里的顶梁柱,却住“雪洞一般”的房间,玩器全无,衾褥朴素。
就是这样的宝钗,怕看杂书闲书的黛玉移了性情,怕穷困潦倒的岫烟受窘受寒,怕父母双亡的湘云没有活动经费,劝在女人堆里混日子的宝玉追逐仕途经济。就是这样的宝钗,赢得了盛赞,也引起了误会。因为感情纠葛,黛玉首先拿她当情敌;因为政见不同,宝玉把她的话当做混帐话;因为生活态度不一样,贾母看不上她的简朴素净。
对于宝钗住所的布置,别人犹可,贾母认为犯了“忌讳”,惹亲戚们笑话,话语里充满了火药味,小姐的绣房都搞成这样,“我们这老婆子,越发该住马圈去了!”
貌似热闹,貌似受敬,宝钗其实一直生活在孤独里。贾母好热闹,宝玉好热闹,黛玉会胡闹,湘云会大笑,袭人有用意,母亲不懂得,哥哥不争气,嫂子不是东西。被盛赞被追捧的宝钗,她的孤独寂寞一点也不逊于宝玉黛玉。
宝玉生在纨绔里,长在膏粱里,在父母眼里却是“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的问题少年。父亲不疼,母亲不爱,姨娘和兄弟加害,宝玉在家庭和情感的夹缝里游弋,甜蜜而辛苦。
花柳繁华地里,宝玉是荒凉的;温柔富贵乡里,宝玉是寂寞的。宝玉的荒凉和寂寞一如恋人黛玉,只不过,黛玉是寄人篱下,宝玉是在自己家里,宝玉选择的是出世,黛玉则在出世入世的苦痛挣扎中魂归离恨天。
了悟前后的宝钗,放手前后的宝钗,选择的都是入世。对于黛玉的热切,她有严厉的忠告——移了性情就是自毁形象,黛玉总算理解了她的善意,二人一度成为闺蜜。
对于岫烟的处境,她有冷静的剖析——人穷也不必妄加掩饰,岫烟是闲云野鹤般的女子,后来和宝钗成了姑嫂。
对于宝玉的出家,她有淡然的态度——走就走吧,袭人却不舍宝玉,搞不懂宝钗的无动于衷。
对于金钏的死,她有冷漠的看法——放弃生命的糊涂人,王夫人的良心因此得到安慰,感激宝钗的点拨提醒。
对于贾母的批评,她有淡定的做法——讨好不了也就罢了,贾母爱护外孙女黛玉,那是人之常情。
对于小红的私情,她有虚伪的掩饰——你们见到林姑娘了吗,宝钗春风拂面,内心却大骂小红“奸淫狗盗”。
对于袭人的再嫁,她有平静的处理——强扭的瓜不甜,留住袭人的是宝玉和他的荣华富贵,送走袭人的是没了宝玉也没了荣华富贵。
宝玉出家后,宝钗依旧安度时日,即使时日不静好,感情不美好,人生不安好。
直到小说结束,直到贾府困顿,直到宝玉出家,大家才明白过来,原来刚进贾府的宝钗就和他们现在的心境处境一样:看人来人去,无动于衷;听孰是孰非,心灰意冷。不同的是,悟了醒了的宝钗仍坚持着入世的人生态度。很多人不悟不醒,即使醒悟,出世时也不安心,入世时更不安宁,前者是宝玉,后者是黛玉。
宝钗的了悟,比宝玉早了整整“一个故事”。宝钗在故事的开头,刚踏入贾府大门之时,宝玉在故事的结尾,离开自家门槛的时候。黛玉一直是热切的,激烈的,从来到去,从生到死,都没有勘破红尘、放开自己,她消极避世的表象下藏着对爱情的缠绵和对人生的痴迷。
对宝钗来说,好即是了,了即是好,冷便是最热的热,淡便是最浓的浓。对人生的态度,她是冷冷的,对宝玉的感情,她是淡淡的。
也许,这就是悲悯情怀,也许,这也算积极人生。
第二篇:《红楼梦魇》读后感
读了一本好书,就像灵魂被西湖岸边的春风吹了,暖得哩,舒服得紧。
张爱玲,我喜欢这个女人的调调儿,模样自然是不差,美得哩。那次看个节目说张爱玲写《色戒》是因为嫉妒郑苹如的美貌,我去他个二大爷的,那是真的没见过张姐姐超凡脱俗的美。
我不是张迷,谁的迷我也不是,但是喜欢看她的书,就像喜欢吃炸酱面,喜欢穿JORDAN鞋,一样的。我不喜欢什么都归结到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的路上,但确实是喜欢她。
记得第一次看的是《红玫瑰与白玫瑰》,惊了,这女人太不一般了,写得忒美了。文字那个细腻,柔着你的心和你的细胞,让你忍不住的让她的东西往你心里钻,肉里血里钻啊,可钻过去真的舒服啊。那个时候鸳鸯蝴蝶派的人不少,文字细腻的也不少,张恨水啊,朱自清啊,多得是,比比皆是,唯独她跟鲁迅,特立独行,一女一男,鹤立鸡群,摆明了就是一副全灭的架势。虽然我不喜鲁迅像匕首像投枪的文字,但不得不承认,那个时代,除了张爱玲,真的没人能灭了那家伙,他是个大师,真的,把刀藏得那么俊俏,也就是他了;张爱玲是走另外的路子,柔得美,柔得从小溪到宇宙都是她,你要是读不进去张爱玲,活着也就少了个味道,相当于你到北京没吃烤鸭,到了杭州没吃西湖醋鱼,到了大连没吃海鲜……
《红楼梦魇》最早是俺家书呆表姐给我推荐的,那时正是刘心武说红楼说的举国皆红之时,俺姐说了,张爱玲的好,坦白说,那说三四年前了,这一路过来,老是有那欲望,但是没有那机会,更没有那心。说实在的,张姐的文字是荼蘼那劲儿的,属于LV品级的,莫说小资,大资可能都享受不了。颠沛流离过去了,安稳下来就有心能看了,写得真好,服了。
红楼梦说实话,看了三遍,看了一本脂砚评的,一本毛评的,还有周汝昌的数本,还有其他几个所谓红学家的,都看得不爽快,不痛哭。这人要是不玲珑通透,写得东西也难看。今天看了张姐的,觉得红楼梦才好看起来,我觉得我读书还是挺苛刻的,毛病多,劲儿大,动辄就:这书还能看,这电影能还看,这什么还能凑活。但是这本书确实好看。
说到这里,就说说上周末收工的《爱的逐放地》,渡边淳一的新作。我喜欢这个日本人写得东西,从上中学看村上春树,川端康成,还有老度,其实都不错的。我觉得日本男人就适合写两类,一个是战争题材的,属于武儒系列的,尤其是明治维新那帮大爷的作品,能看出那个时代,到底是一帮爷们让那个国家起来了;我不是卖国贼,也不是爱国贼,但是人家做得漂亮咱们得承认。曾进花了几个月时间研究日本历史,明治维新那个部分尤其血脉喷张。还有就是写女性题材的小说,从《源氏物语》,大概是一脉相承的,都很细腻,很贴心,挺真的。虽然描述肉体比较真实,但是语言优美,很耐读。
第三篇:品红楼(读后感)
品红楼
抛却红楼多年,每每想再读一遍时,却又怯于红楼中我最喜爱的林黛玉的悲惨结局,往往不敢细细研读,如今过了许多年,看多了人事变迁,听多了人心不古,忽然间,就觉得没有那么无法接受了。毕竟,黛玉在贾府大厦倾塌之前死去,并不必被贾母高嫁来获取贾府的喘息之机,不必经受贾府被抄家之后的屈辱。月圆则亏,水满则溢。或许贾府之中,便只有秦可卿一人看清了这局势,但她到底是生前看清,还是回归警幻仙境后又托梦提醒,我并不知道。只这句话,是身处局中而阅历尚浅的黛玉所体悟不到的。
虽然我不忍心高鄂续的黛玉的死亡结局,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对黛玉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对于黛玉这样一个笼罩在时代阴影下的无力反抗的少女来说,死,正是一种净化。庆幸的同时又不免对高鄂有些埋怨,黛玉最后指天愤恨、气极而亡的结局显然并不符合黛玉泪尽证前缘的使命,而像个情场失意、毫无形象可言的深闺怨妇。那一瞬间,什么多愁善感,什么清丽脱俗,什么才华过人,仿佛消失无踪。黛玉的形象,被拉低了许多。
写这篇读后感之前,我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一定要认认真真地研读一遍红楼,然后再边翻看边写读后感。研读,顾名思义,就是钻研阅读。在我看来,读书读得用心了,自然就会有体会,读得多了,体会自然就会深一些,就像古人言‚书读百遍,其义自现‛。但是或许是近乡情怯,我竟是又不敢从头看过,所以这篇文章搁臵了近半个月,现在才开始动笔,写时思绪或许会有些混乱。
抛去那些或许会有些沉重的时代背景的话,或许令我唏嘘感叹极深的便只有金陵十二钗的正册了——多愁善感泪尽而亡的林黛玉(总花神),温厚练达抱恨终身的薛宝钗,幽闭深宫暴病而亡的贾元春,精明能干远嫁他乡的贾迎春,开朗豪爽守寡终身的史湘云,有才爱洁被劫杀害的妙玉,懦弱怕事被虐致死的贾迎春,孤僻冷漠遁入空门的贾惜春,机关算尽反受其害的王熙凤,出身豪门嫁与富农的贾巧姐,恪守礼节早早守寡的李纨,温柔风流年轻早夭的秦可卿……或许我的用词不是多么准确,但不论是这十二人中的哪一个,都逃不了命运的轮盘,逃不了时代的阴影,逃不了后人的‚可悲‛二字,颇让人为其感叹。在封建礼教的束缚和摧残下,最终逃不了‚红颜未老身先死‛的下场,或许也只有探春的结局,可以让读者们稍加想象一二,聊以自慰了。
再度想起,我去百度上搜索了一下,金陵十二钗入选的标准有三:一曰‚彼家‛,她们都是宝玉家里的清净女儿;二曰‚择其善者‛,即聪俊灵秀,正邪两赋而来的上、中、下三等才女;三曰‚薄命‛,大抵就是年轻早亡了。正册、副册、又副册的分配标准是:正册为姑娘、小姐、奶奶;又副册为丫头;副册介于二者之间,妾或类似妾的社会阶层。而且虽作者没有全部写出金陵十二钗的明确人名,却也有后人借以推出了总三十六位‚钗‛正册、副册、又副册中的‚钗‛分别捉对儿,她们在品行心性、禀赋气质、命运轨迹上具有很大相似性。
曹老先生在塑造人物形象上面的造诣颇深,也许是我偏爱林黛玉的缘故,总觉得在黛玉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地体现。网上有些人说林黛玉给人的感觉是爱妒和娇痴的,说总喜欢用眼泪在麻痹自己,用多疑的心眼来猜疑别人,喜欢盯着自己的‚伤口‛看,而不是寻求解决的办法。最后他来了一句,他觉得黛玉这种性格不是很好。我当即就笑了,是的他总结得很对,面对不愉快的事情应先了解清楚再下结论,而不是凭借自己的单面猜想而过分地苛求别人,或许前面的观点也只是个人臆断,算是有一点依据吧,但是作者感慨人生的意外时又提到了林黛玉,说黛玉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我无法认同。黛玉幼年丧母,父亲将她送到外祖家寄养,原文中提及黛玉赴贾府时,方下船至岸上便只有几个三等仆妇,连一个正经主子都未来迎接,黛玉是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多说一句话,不多行一步路,恐被人耻笑了去。
我想,彼时的黛玉心下自有一份计量,贾府应也是不太重视她的。她自知在贾府地位不高,竟是小心至此。一直以来我颇为在意的却是进荣国府时不走正门。曹老先生写此处时,也用了个‚却‛字,想也是想表达贾府诸人对黛玉的颇不重视的态度吧!待得拜见贾母,贾母竟就坐在屋内好整以暇地等着,连房门都未踏出。不知贾母是自恃身份觉得黛玉无关紧要呢,还是自恃年纪觉得不必亲自迎接一个小辈?我却是无从得知了。初读时尚不觉得,如今想来,事后种种结果,竟从黛玉下船上岸时便开始铺垫了,心内怆然的同时,也不免为曹老先生构思的精妙所叹。
还不止这些。黛玉拜见贾母,贾母使人唤姑娘们时,用的是‚今儿远客来了‛,‚远客‛、‚远客‛,这远的究竟是‚地‛还是‚心‛呢?恐怕黛玉如此晶莹剔透的人儿,不会漏了这两个字,那黛玉心里,该有多么凄楚与彷徨?本就只是个孩子,年少不知事,又是初至异地,正心内茫然无所依,又受如此憋屈,如何不小心翼翼?就连安排床榻,也只是暂时安臵在碧纱橱里,连王夫人的姐姐薛姨妈上京时住在贾府都有梨香院,我真是,不知是该可怜黛玉还是该痛恨贾母了。我就不信,贾母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收拾一个单独的院子,就算是为了显示祖孙情深,总也得尊重黛玉自己的意见,如此独断专行,我是否该夸一句贾母实是有大家风范?只是,黛玉彼时还是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嫡女,万不该有如此待遇才是,贾母的态度为何如此疏远?曹老先生写此事是有什么目的?我实在是想不通。
在寄人篱下又孤苦无依的生活压迫下,黛玉越来越孤寂愁闷,就连青梅竹马的贾宝玉,也不了解她,反而给她带来了不少愁苦。黛玉是官家小姐,大家闺秀,自是不必去讨好逢迎下人,按理说黛玉对下人也够好了,虽少了打点行赏,却也无打骂羞辱,只可惜,黛玉身在贾府,寄人篱下;只可惜,宝钗后来居上,得了人心。毕竟,宝钗是商家女,自小就受到了‚买卖‛的耳濡目染。徐瀛曾评价说:‚人而不为时辈所推,其人可知矣。林黛玉人品才情,为《石头记》最,物色有在矣。乃不得于姊妹,不得于舅母,并不得于外祖母,所谓曲高和寡者,是耶,非耶?语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其势然也。’于是乎黛玉死矣。宝钗善柔,黛玉善刚;宝钗用曲,黛玉用直;宝钗循情,黛玉任性;宝钗做面子,黛玉绝尘埃;宝钗收人心,黛玉信天命,不知其他。‛看了徐瀛的评价,曾经那么用力地觉得,薛宝钗是一个反面角色,看同人小说也总是期待着作者虐一虐薛宝钗的我,也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怨念,其实,宝钗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不是吗?
而黛玉和宝玉,因为共同的理想寄托,志趣相投而真心互相喜欢,是的,只是喜欢罢了。我始终不认同黛玉为宝玉情场失意的说法。黛玉敢于反抗封建礼教束缚的精神值得肯定,正是由于在这方面的契合,宝玉才引黛玉为知己,可是除了这个,宝黛之间的爱情又剩下什么了呢?离开宝玉,才是黛玉人生真正的起点。
谁没有年少慕艾的时候。黛玉自小被灌输将来要嫁给宝玉的思想,心里难免会有一些触动,宝玉又是一个怜爱女孩的性子,且还说过‚女儿是水做的‛这般的话。他们在幼年时期相遇,真正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从小同吃同睡,一起玩耍,更别提还有一样的理想寄托,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使得黛玉对宝玉的感情与对他人不同。可惜的是,宝玉在怜惜‚他的林妹妹‛的同时,对其他女孩子也差不多好,甚至有时会更好。他自身大大咧咧的性格也使得他忽视了黛玉的许多黯然神伤。黛玉也只能使小性子。在那样的时代背景之下,女子生来地位低下,由于自己寄人篱下,黛玉又不可能去指责宝玉,也不好直接宣扬自己的不安与不满。‚妒‛对于古代女子,是一项很严重的约束。嫉妒,便是犯了七出。于是他们两个冤家之间,也只是僵着,拧着;黛玉的心上,也就添了越来越多的伤痕。我却是不知,宝玉的心上,有没有过越来越多的不耐烦。
红楼整篇几乎都在悲剧中度过,以乐景衬衷情,以悲写悲,以乐写悲,似乎是还从泪之说起,就再逃不开‚悲‛这个字眼。其实我也明白,这样说太过绝对,并且没什么根据,但不知怎的,就是这么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怎么也消不下去。或许是看不下去黛玉的悲惨处境,或许是曹老先生笔下的红楼太过真实,一直以来,即使我知道这只是一本小说,曹老先生虚构的一场梦,我还是不可自抑地沉浸其中,把里面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每一处景色,都看做真实,并且把自己代入红楼的女性主角林黛玉的身上,一起入住潇湘馆,一起于园内畸角葬花,吟唱《葬花词》,与宝玉互诉肺腑之言,一起于诗社夺魁,一起于行令时讽刘姥姥,一起在钗黛之争中丧失信心,被宝钗、宝玉‚联合‛致使招人嫉恨咒骂,一起中秋联诗,一起心死如灯灭……不同的是,黛玉于红楼之中,是真正地在宝玉大婚时泪尽而逝,而我却只是为此事掉了几滴泪;黛玉的心死了便是真的绝望,而我却只是心被悲伤堵得严实,几乎无法呼吸;黛玉心悦宝玉,我却极不喜欢宝玉。如今一一想来,彼时的我可不正如那贾宝玉,为‚林妹妹‛之死伤心落泪,却也只是泪洒相思地,仅此而已。黛玉心死魂消,宝玉却只是掉了几滴泪,只是我不知宝玉到最后有没有痛恨他自己的无能,保护不了他心中的‚林妹妹‛。
鲁迅关于林黛玉最著名的议论,是和梁实秋笔战时流露出来的。鲁迅写道:‚自然,‘喜怒哀乐,人之情也’,然而穷人绝无开交易所折本的懊恼,煤油大王哪会知道北京拣煤渣老婆子身受的辛酸,饥区的灾民,大约总不去种兰花,像阔人的老太爷一样,贾府上的焦大,也不爱林妹妹的。‛日报的记者紧随其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鲁迅眼中的林黛玉,奏出的是一个时代的心音,见证的是一个世纪的思想文化,如何以这个心灵窗口呈现一个世界的辽远,那就要看我们如何来领悟了。贾府上的焦大是不爱林黛玉的,周家的老大,也就是鲁迅的本人也是不爱林黛玉的。‛或许是鲁迅在我心里的地位够高的原因,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忽然间就开始思考,黛玉,真的有那么好吗?
我开始回想。记得年少时喜欢上黛玉之后,不免也想知道其他人对黛玉的看法。网上的评论,有褒有贬。看见褒义的评价不免欣喜,看见贬义的评价不免气愤,有时甚至还恶意诅咒。自从看到鲁迅的评价,我不免深思反省己身,是否是真正地喜欢黛玉这个‚人‛?又是否真正地做到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显然未有。我一向不喜欢他人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可我却恶意中伤那些不喜欢黛玉的人,把我的想法强加于他人身上,不免有失偏颇。后来又读了张新之的《红楼梦读法》,当时对其中一句,颇不喜欢,可细想之下,也有道理:‚写黛玉处处口舌伤人,是极不擅处事、极不自爱之一人,致蹈杀机竟不觉;写宝钗处处以财帛笼络人,是极有城府、极圆熟之一人,究竟亦是枉了。这两种人,都做不得‛。又写:‚或问:‘是书姻缘,何必内木石而外金玉?’答曰:‘玉石演人心也。’心宜向善,不宜向恶。故《易》道贵阳而贱阴,圣人抑阴而扶阳。木行东方主春生,金行西方主秋杀。林生于海,海处东南,阳也;金生于薛,薛由云雪,锢冷积寒,阴也。此为林为薛,为木为金之所由取义也。‛ 后又见姚燮的评价:‚还泪之说甚奇。然天下之情,至不可解处,即还泪亦不足以缠绵固结之情也。书中林黛玉,自是可人。泪一日不还,黛玉尚在;泪即枯,黛玉亦物化矣。……神媖与绛珠,一草一石,所谓木石缘也。人皆重金玉而贱木石,其天意亦与为转移耶?……黛玉自云近日少泪,不知无泪之比有泪,其心为更伤,其病为更深。……雪芹先生不欲以暧昧之事遭踏闺房,故于黛玉临终时标出‚身子干净‛四字,使人默喻其意。黛玉气断之时,即宝钗婚成之候。新房热闹,满堂合奏笙箫;旧院凄凉,半空亦有音乐。夫笙箫者,生所同也。音乐者,死所独也。黛玉亦何慊乎钗!‛把这些摘抄上其实归根结底只是为了那一句‚不知无泪之比有泪,其心为更伤,其病未更深‛罢了,只这一句,便胜似万语千言。姚燮的《增评补图石头记》中,便只我摘抄的这些,足已触动我心扉了。
有人说黛玉这一形象的文化来源,是曹老先生先以舜妃娥皇女英的神话传说作为构思林黛玉的精神风貌和生活环境的素材,以灵芝先草和巫山瑶姬作为绛珠仙草和绛珠仙子的神话渊源,为黛玉开掘并准备了丰富的美之源泉。我觉得这个说法也许是有些根据的,黛玉的魅力,似乎并不符合世间之人,有些夸大其辞了。
说了这许许多多的黛玉,其实我最终还是得承认,多少年了自少时读红楼梦起,不断看过、听过多少黛玉的贬义评价,我内心深处,仍只是喜欢黛玉,而对宝玉、宝钗之流,生不起一丝一豪的喜爱。这偏见,是一早就种下的,不论告诉自己多少遍宝玉、宝钗都不是坏人,但心里就是无法接受。不想写宝玉,便想用以前查过的世人对黛玉的评价来填充,但写了这么多的评价,褒贬不一,在摘抄的过程中,我一直都在想,黛玉的文学素养自是极高的,作为书香门第出身的她,童年又受到了林海和贾敏两个品行才学极高之人的教导,可以说是才华过人。但我猜想,他们应该还未来得及教导黛玉为人处世之道,如若不然,黛玉不会在贾府‚受人欺凌‛才是。贾府下人的嫉恨咒骂,会对黛玉造成怎样的伤害,黛玉到贾府时带的那位王嬷嬷,又为何出场不多?等等其他的疑问,我都无从知晓答案。
网上有很多人都在猜测,黛玉的原型到底是谁,有人说是曹雪芹的表妹李香玉,也有人说是顺治帝的董鄂皇贵妃,原身为董小宛。或许还会有许多猜测,但我不在意那些,就现在,我忽然就发现,我并不是因为黛玉才华过人、身世凄惨什么的而喜欢上她,喜欢她的原因,只是林黛玉就是林黛玉,仅此而已。不在乎她的性格如何,不在乎她的身世如何,无关乎同情,无关乎怜悯,就只是因为,她是林黛玉。
第四篇:梦回红楼——红楼梦读后感
梦回红楼
有人曾经说过:《红楼梦》是一部百科全书。沉醉于爱情的人读到的是贾宝玉与林黛玉的缠绵悱恻;热衷于仕途的人读到的是贾雨村的趋炎附势;偏好于事业飞黄腾达的人读到的是王熙凤的机关算尽和探春的精敏能干。对于处于大学生活刚开始阶段的我来说,读《红楼梦》,读到的是为人处世的道理和对自己人生的思考。
刚进入大学,我的确感到万般不适应。再也不会有人专门为我准备丰盛的饭菜了,再也不会有人在早上反复叫我起床了,再也不会有人把自己碗里的肉夹到我碗里,而且很欣慰地告诉我:“你吃吧,我不喜欢吃肉。”现在我依然清晰地记得大学军训过后我便十分想家,想念家里的亲人,想念家里饭菜那熟悉的味道,甚至想念家里的点点滴滴。为此,我曾经流过最为真诚的眼泪,不仅在脸上,而且在心里。
现在回味那段经历,让我从中学到了很多。人生之中,有些事是必须要经历的。每个人都不可能一直生活在父母的庇护之下,总有一天,我们会像丰满了羽翼的鸟儿一样,离开庇护我们的那个港湾,飞向更广阔的天空。《红楼梦》中的黛玉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当她的母亲病逝扬州城之后,荣国府收养了她,至此,她离开了生她养她的家。我的思乡之痛比起黛玉来,可能不及万分之一,因为至少我还有着放假就可以回家的信念,而黛玉却只能一直寄人篱下。尽管贾母很疼爱黛玉,让她的吃穿用度一如宝玉,但是这种爱又怎么能和父母之爱相提并论呢?这不禁又让我想起了史湘云。“富贵又何为,襁褓之中父母违。转眼吊斜晖,湘江水逝楚云飞。”史湘云自幼无父无母,无人真正疼爱。然而,她却有着极其顽强的品格。《红楼梦》中一回“湘云醉卧”极其生动地描绘了她率真的个性。处在现实生活中的我们,也必须学着像史湘云那样,用率真的个性与乐观的心态去面对生活中的困难。
大学之中,人际交往是每个人都必须面临的问题。学会如何与舍友友好地相处,学会如何与同学建立友谊,学会如何让别人认识你,了解你。从而不让自己变成一只刺猬,伤害那些想靠近我们的人。可是,想要做到这一点又谈何容易呢?因为我们很少信任比我们好的人,宁肯避免与他们交往。相反,我们常对与我们相似,和我们有着相同弱点的人吐露心声。我们并不希望改掉弱点,只是希望受到怜悯与鼓励。《红楼梦》中,宝钗和黛玉都是寄居在贾府,宝钗能够很好地笼络人心,然而黛玉却连别人和她开玩笑都禁不起。其实,这并不奇怪,早在薛家母子刚来荣国府时,薛姨妈就说过,住在贾府可以,但是他们的一切费用都由他们自己承担,所以宝钗在荣国府的顾虑肯定要比黛玉少很多。而黛玉却只能用清高来维护自己的尊严,从而让自己有一个精神的支柱,有活下去的勇气,所以,她往往给人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差异所共同决定的结果。
正如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一样,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每个人拥有着自己独特的性格,每个人有着自己的追求目标。因此,每个人都会选择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那些成林的树木,每一棵树都长得又细又长,为争取阳光,它们尽一切委婉的方式生长。然而生长在田野之间的一棵孤独的树,因为孤独,所以能肆意地伸展枝叶,长得像一把又大又粗又圆的伞。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应该学会迁就与忍让,就像那些密林中的树木一样,可是,在心灵的原野上,让我们成为一棵广受日照的大树。在读《红楼梦》时,我不禁把这句话于宝钗和黛玉这两个人物形象联系在一起。“宝钗行为豁达,随分从时,不比黛玉孤高自许,目无下尘,故比黛玉大得下人之心。”从宝钗所住的蘅芜院中的摆设以及她常年所食的“冷香丸”可以体会到曹雪芹笔下的宝钗的冷静与从容。她能够顺应时局,见机行事。正如判词中对宝钗的评价“停机德”。然而这一点,黛玉与宝钗不同,黛玉追寻的是自己内心的追求,在她心中,没有世俗功利,有的是对宝玉的痴情,对自己命运的感慨,对封建礼教无声地反抗。一首《葬花吟》唱出了多少罹难者的心声。当别人都在关注枝头的花是如何明媚鲜艳时,又有多少人在意落花的价值?当人处在得意之时,很多人都会来搭讪,奉承,寒暄。而当人处在由盛转衰后,又有多少人会在意你曾经的辉煌,一如既往地对你呢?川端康成在《花未眠》中曾经写道::“凌晨四点醒来,发现海棠花未眠。花开放,带有一种忧伤的美。”我觉得这种忧伤是由于花的每一次开放都意味着凋零的到来。人亦是如此,没有哪个人会一直与成功相伴,凋零在所难免。黛玉能过体味到凋零的花的价值,也体现出了她对弱者的同情。《世难容》中有一句这样写黛玉“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尽管如此,黛玉却还是坚守着自己内心的纯洁,坚持走向完美,坚持做时尚稀少的物种。这种坚持,带来了两种完全不同的结果,一种是终究被发现了珍贵的内涵,被视为珍宝;一种是环境与情境的无法融通,走上死亡之路。可惜的是,发现了黛玉珍贵内涵的只有宝玉一人,最终黛玉还是“质本洁来还洁去”,“魂消香断有谁怜”。
宝钗有着自己的生存方式:迁就,忍让,顾全大局。而黛玉也有着自己的独特之处:坚守心灵的一方净土。我不想随意地对宝钗和黛玉两人枉自评论谁是谁非,但我觉得我们可以借鉴她们两人的优点。学会与别人相处时如宝钗那样平和,不至于让别人过于尴尬,而在独处时可以像黛玉那样守住心灵的一方净土,从而不至于让自己在滚滚红尘之中迷失方向。
成长是一次注定孤独的旅行。每个人的独立性决定了不可能永远有人随你左右。这就需要我们在心灵深处,学着不向任何人寻求依附,我们必须学会自己承担。或许人生就是在这一次次孤独中学会承受,然后在承受中长大的。《红楼梦》中的宝玉,他选择了在内帷厮混,也就是选择了拒绝成长。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曾经热闹非凡的大观园到头来只落得个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
大学是一个小型的社会,同时也是我们真正走向社会的最后一个加油站。当我们拥有了湘云的宽宏大量,天真率直,有了宝钗的开朗豁达,随分从时,而且有了黛玉的纯洁性情,无功利羁绊的心态,那么我们的大学生活必然会有更多精彩的篇章,更多值得我们深思回味的瞬间。
一次梦回红楼,不仅是对《红楼梦》中人物的分析,而且是对现实生活的一次思考,同时也是对自己个性发展方向的一次规划。梦回红楼,思索人生哲理,感悟人生真谛。
第五篇:红楼迷梦 ----《红楼梦读后感》
红楼迷梦
社管学院10社保一班2010282135唐方容
那是在我高三毕业后的夏日,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不知不觉,来到新华书店,那里有无尽的书,许多人沉迷在书海无法自拔。我随时拾起一本格林童话,看着看着,来到名著区,那里的人不是很多,我鬼使神差地抓起红楼梦,用身上仅剩的钱把它带回了家。
那漂亮的书皮之下,究竟是什么铸就了曹先生的一世英明?我痴迷的认为,林妹妹就是宝玉的宝。打开书,第一页便是那大大的石头,哦,突然想起,这就是老师讲的《石头记》。
第一遍大概就是顺着故事情节走了一遍,大观园的繁华,人们各自生活方式,四大家族的盛衰„„大一暑假,我开始看新版的电视剧《红楼梦》,又不自觉的拿起书看第二遍,细细品味曹先生笔下的林妹妹,宝玉。开始,我对林妹妹的哭哭啼啼和抽咽感到不可理喻,多少也算个大家闺秀,何必为了一丁点的小事而伤心流泪呢 真是太小家子气了,与宝钗相比更是没了大家闺秀应有的风度和气质。见到她,总让人觉得压抑和沉闷。难道这就是她所谓的“抑郁美”吗
慢慢的,我被她出色的才华而吃惊。她满腹的经纶,吟诗作对无人能及;她的身世和她顽强的性子,更有她的天真,纯洁„„
她的身世也令人同情,虽说也出生在官府之家,但自幼体弱多病,出不了门,小小的年纪竟在药中泡大,本来就虚弱多病的身子更加虚弱,也许是“独生女”,父母对这个“掌上明珠”爱之又爱。家庭的规矩,礼仪比那些大家闺秀们差了些,但这更显示出她与众不同的性格,显示出她的无所顾忌和她的处处谨慎。
黛玉的文学,吟诗作文和聪慧是无人能及的,但是面对宝玉的玩世不恭,不知上进,她非但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大加袒护。其实,她是不喜欢礼教束缚的家庭,对宝玉的玩世不恭大加赞赏,这应该是宝玉和黛玉爱情的进一步发展,宝玉他们彼此终于觅的一知音。在所有人都劝宝玉努力学习,考取功名时,黛玉却显示出对功名的唾弃。在她柔弱的外表里面,却带着对旧封建的科举功名的鄙视和唾弃。我最佩服她这一点!
很显然,林妹妹的愤世绝对不适应现在勾心斗角的社会,但是宝钗却可以在现在社会中顶天立地。宝钗虽不是主角,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从[红楼梦引子]中便可看出,“因此上演这怀金悼玉的’红楼梦’。”金玉之说,似乎是主线,只是注定“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的宿命。终还是“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看破的遁入空门”,两皆抛。
宝钗何止是封建礼教的牺牲品!还泪之说引出的是风流孽债,想要免此孽债,须将宝,黛二人分开,宝钗就成了此孽债的牺牲品。在神的眼里,她只是一个道具,神为免此一难的利用品,利用的是宝钗一身的幸福。怀了身孕,便离她而去,就像是被丢弃了一般。不仅是被宝玉丢弃,还是被所谓的神丢弃,利用完了的丢弃品。她为此孽债而生,历经人生沧桑疾苦,终不能得一美满结局。面对命运人是多么卑微!况且是这封建的社会终以微不足道的女子!“花容月貌为谁妍。”
我始终觉得宝钗是强者,她从不再人前与人为难,不与人正面起冲突。她的才华绝不在颦儿之下。我很是佩服她,她说话从不造次,不该说的话绝不多说,即使是顽话,也是极为小心,甚至是无懈可击。
但是这两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儿,都在当时的社会下,成为悲剧的主角。林妹妹纵然得到了贾母和宝玉的百般疼爱,即使在失去双亲的情况下,还是有人宠着爱着。但最后等到的是病痛的折磨,死的一个凄惨了得!曹先生的高明之处在于把悲剧赤裸裸撕给别人看。大观园中宝玉疯疯傻傻以为可以和心爱的林妹妹永结连理,却不知道,林妹妹即将离开人世。在林妹妹临终时只有寡妇李纨来看了她,死时,嘴里只说“宝玉,你、你好„„”,我想,也许她以为宝玉是个绝情的,所以说宝玉你好绝情,抑或他们之间的爱情已经超出了世人所想,林妹妹也可能只是想叮嘱宝玉:你好好照顾自己。这里,给人留下无限遐想。
我生来不喜欢总和女孩子一起混得男孩,至少对这类人多少有些偏见,因而一开始也不看好宝玉这个角色。直到我读完红楼梦,他的形象在我心里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俨然变成我喜欢的类型。他和林黛玉是书中唯一具有与封建礼教对抗的精神,他们认为人人平等,纵然最后没有和他们斗争成功。宝玉对待亲人,对待林妹妹,对待丫鬟小子,都是关爱有佳。院子里的丫鬟们随时没把他当做主子惧怕,和袭人等大丫鬟们和和气气,亲亲热热。犹记晴雯在被驱逐到家里,他偷偷去看她的情谊。再说林妹妹,她也是真正把人当人看的,虽然骨子里的傲气使得她不像凤姐宝钗一样,人际关系很好。大家只是觉得林丫头多愁善感,不好亲近。但谁又知道正是这个孤高的女孩,拥有的是最先进的思想。宝钗是个很能适应环境的人,对待贾母王夫人凤姐这些身份尊贵的人自然是敬爱有加,似乎她对下人也是没话说的,但她毕竟只是封建礼教的牺牲品,思想自然没有突破当时的大背景。一个简单的例子,香菱想要学作诗,她的才华自然是可以去教她的,可是她却认为。香菱只不过是哥哥买回来的小老婆,没有必要去作诗画画之类的。但是林妹妹不分这些,耐心的教香菱写诗。因此,宝玉和黛玉天生该是一对,就算不能厮守到老,灵魂也是要在一起的。
再来看看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社会,众所周知,中国有着重男轻女的情节,这是根深蒂固的,尤其是在封建社会。贾母是很疼黛玉,可是,和宝玉比起来,她宁愿牺牲黛玉去救宝玉。贾母是最对不起黛玉的,黛玉在贾家的地位是和贾家其他子孙是同等的,你以为只是因为她是贾母的外孙女么?当然不全是,林家也是当时的大户人家,在江南有着自己的大宅院,地产等。林黛玉到贾家的时候,也把家产带到了贾家。只是黛玉自己是个小心的人,觉得自己寄人篱下,就应该更规矩。她幼年丧母,没有机会像其他大小姐在母亲面前娇惯,有的只是处处小心时时留意,生怕落个什么话在别人嘴里。记得她生病时老是咳嗽,宝钗来看她,问她为什么不要些燕窝来,可以减轻咳嗽,她何尝不知道在贾家一点人参不算什么,但还是怕别人背地里说她事多,宝钗这才知道林妹妹的顾虑,说从自己家给她拿。多么可悲啊!本是林家的掌上明珠,寄人篱下不得不忍着。
最后,我想起书的开头部分那株绛珠草,它只是为了报恩才来到人间的,石头只是个顽石,当然不能完全理解草的深刻情谊。她还了他一世眼泪,得到了他一世牵挂。他和她,会不会在上天再次相遇相知相爱?红楼一梦,醒来,石头和草保持着应该的距离,那距离,刚刚可以相爱。
附上我喜欢的《葬花吟》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 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独把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入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 鸟自无言花自羞。愿侬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20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