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为谈中国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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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张维为谈中国自信

原标题:独家:观察者网读者见面会张维为教授主讲“中国信心”

2014年12月14日,张维为教授主题演讲《在全球比较中看“中国模式”》暨观察者网读者见面会,在上海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顺利举行。张维为教授以他行走100余个国家的经历得出结论:中国不害怕国际竞争,尤其不害怕制度竞争。这场精彩的演讲被剪辑为短片《中国信心》,以飨网友。

以下是张维为教授演讲的部分文字实录:

大家好,过去三十多年啊,对中国的预测,一种是乐观的,一种是悲观的。但很有意思的是,三十多年过去,我们回头一看,乐观的几乎都是对了,悲观的几乎都错了。

十八大召开前夕,英国广播公司BBC曾经邀请我去他们演播室。这个主持人很有意思,他见到我坐下来,他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张教授啊,你觉得中共还会有十九大吗?当时十八大还没有召开,即将召开。我笑了,我说过去这么多年,你们对中国的政治预测,那一次是对的?我说我都记不起来,我说我一个人的预测都比你们预测得准。有相当一部分的西方媒体人、西方学者,他的思想里还是一种西方中心论和历史终结论。只要你和我西方做的不一样,你就不对,你就要走衰,你最后要崩溃。

大家知道《历史终结论》的作者是福山先生,美籍日裔的学者,来跟我有过一场辩论。2011年时在上海,我说以我对美国的了解,对美国政治制度的了解,我说你的这个设计啊,政治制度设计是前工业革命时期的。美国政治改革的迫切性绝对不亚于中国,实际上我觉得比中国还要迫切。现在我们这个辩论已经将近四年过去了,我的观点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更加细化更加深化。但福山先生,最新的一期外交事务杂志,是美国的一个顶尖杂志,他发表了一篇长文,这个长文的标题就是“American in Decay”,“衰败中的美国”。我自己看了这篇文章,英文,还有中文的翻译,我说有百分之九十五不用任何修改,登在《人民日报》上没有问题。

我之所以谈问题比较自信,恐怕跟我自己的个人经历有关系。因为我年轻的时候,我在中国最底层工作过,我在上海当过三年工人。我非常荣幸,在八十年代中期时,有机会直接为当时中国的党和国家领导人,包括邓小平,我做了很多次的翻译。我接触过中国的最底层,也接触过中国的最高层。我第一次出国去的是泰国曼谷,我都不可思议,当时到的时候,觉得怎么这么发达,领先上海至少二十年。第一次看到超市,第一次看到高速公路,第一次看到九点钟商店还都开着。当然今天,去过曼谷的都知道,落后上海至少二十年。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我在西方长期生活过,所以西方很多忽悠我是不会上当的。我在那儿用过律师,用过会计师,交过税,打过官司,买过地,建过房子等等。我总的感觉是,西方的长处和短处都是客观存在。但现在,它体制中的短处,开始慢慢压倒它的长处。我走了一百多国家之后,我有很深的感觉,中国已经取得这么大的进步,我自己发觉我们相当大的一个人群,特别是我们知识界、媒体界,这些人不自信。总觉得还有一个非常理想的彼岸世界,就西方,特别是美国。我说一次啊在上海一个大学里讲课,讲中国崛起。一个青年教师提了一个颇为尖锐的问题,他说张老师啊,听完你的讲座,给人感觉好像中国人生活得都很幸福,但是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人移民呢?你能不能劝他们不要移民,待在中国?我也笑了,我说你这个问题问对人了,我说我不做这样的傻事情,我鼓励他移民。因为我做过个小小的研究,就是至少百分之七十的人,出国之后会变得更加爱国,不管他加不加入那个国家的国籍,一出国就爱国,这个效果比党的教育还要好。而且我仔细查了有关移民的数据,我们现在移民还非常之少,就过去三年平均的这个移民,是十九万一年。十九万一年是什么概念?小小的波兰,还是所谓的民主国家,人口四千多万,去年移民五十万。我们这个民主的台湾省,人口比上海还少,二千三百万,现在在中国大陆生活工作学习的台湾同胞多少人?一百五十万。这是最保守的估计。

我说是围城现象啊。如果你想移民美国的话,我说我给你支个招,我对纽约还算熟悉,恐怕不亚于上海,我说这样吧,你可以从上海的浦东机场,到纽约任何一个机场,纽约有三个机场,现在跟上海联系比较多的是纽瓦克机场,我说你先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从第一世界的机场,到第三世界的机场,美国基础设施都是六十年代的,怎么跟中国比?我说如果你有胆量的话,如果你是八尺男子的话,试一试,敢不敢在纽瓦克这个镇,就像我们虹桥一样是个镇,住一夜,我住过,体验一下你晚上敢不敢出去。我一个朋友在纽瓦克一个医院,做过博士后,我问他了你这个医学院怎么样?他说不错的。我说你哪个专业是最好的?他说枪伤科,天天有火并,那枪伤科就发达了。美国,你只要稍微有点起码的对这个国家的知识、常识你就知道,这个国家三个世界组成:第三世界、第二世界、第一世界。如果你不幸地坠入美国的第三世界,对不起,我估计你的寿命和非洲人差不多,五十来岁。如果你像我们很多的留学生那样,真的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美国所谓的第二世界,变成一个中产阶级,你真的问问这些人,过去二十年,你的实际收入有没有增长?你买了房子的话,你的房子有没有增值?你对以后在美国的退休生活你有没有信心?我不是说美国什么都不好,美国有很多地方不错的,但是我说我们应该平视美国,平视西方,既不要仰视也不要俯视,这样可以防止被西方被美国忽悠。

中国崛起到今天这个地步,还要被西方被美国这么浅薄的话语忽悠的话,我们的后代将会诅咒我们。一手好牌,当时的好牌,怎么当时打成那个样子?我自己觉得中国的进步无疑是世界上最大的,可以说是人类历史上没有见到过的。我们脱贫的人数,占世界脱贫人数的百分之八十,我们的成就恐怕超过所有其他发展中国家的总和。现在我们如果看经济总量,我讲超越美国,我讲总量最保守的估计,我看到的,十年之内,根据就是官方汇率计算的GDP,应该超过美国了。如果根据购买力平价,这是另外一种计算方法,就是你的货币实际能够买到多少东西,这样来计算的话,中国经济规模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最新的报告,今年2014年已经超过了美国。就是中国已经是世界最大的经济体。但是有的人还是不自信,说这个没有什么了不起啊,即使你超过美国,你的人口比美国多四倍,对不对?你的人均GDP还是美国的四分之一。我说你换一个指标系统,可能结果就完全不一样。

我自己用两个不同的指标来看世界各国,一个就是家庭净资产,也就是说你老百姓家底到底有多厚。你的房产,你的股票,你的债券,你的储蓄等等加在一起,去掉你所有的债务,你有多少净资产?我现在看到的美联储它每年都出报告的,2010年,美国的家庭净资产中位水平,百分之五十比这个高,百分之五十比这个低,是七万七千三百美金。有人说美国怎么就这么一点呢?实际上美国这个国家是个债务型的国家经济,个人老百姓消费也是债务型的消费,你把债务都去掉以后,资产还确实不是特别高,这个水平和中国今天的家庭净资产,差别已经不是很大了。而在中国的发达板块,我说我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和美国人口一样多的三亿多人的发达板块,坦率讲四十七万人民币(7.73万美元)的资产,属于弱势群体了,恐怕需要政府提供帮助的人群。第二个重要的指标系统就是人均预期寿命,可以活多久,中国现在是七十五岁,美国是七十八岁,就比中国多三岁,而中国的人口是美国的四倍,而我们整个发达板块,北京上海都是八十二岁,纽约才七十九岁,而且七十九岁还是最近的,前两年还没有到这个水平。

为什么名义GDP、人均GDP美国比中国高相当多,但实际上家庭净资产和这个人均寿命这个差距不是很大,一种解释,我觉得邓小平当时讲过一句很好的话,就是我自己亲耳听他讲过,他说因为我们实行社会主义制度,所以我们人民得到的实惠可能会比较多。

第二种就是,最富的一百个中国人不可能左右中共中央政治局,而最富的二三十个美国人可以左右白宫。就这么简单。因为现在美国连这个竞选,公司竞选的献金就不封顶了,个人捐款也不封顶了。那就不是Democracy,是Monetocracy,不是民主是钱主,是钱主的话你就没有办法,老板姓怎么改善?

但是我们国内一些人还是不自信,西方还是天天在骂我们,他骂我们用的最多的是什么:我们是民主国家,你是专制国家。叫民主与专制,西方一个主要的话语。所以我们讲超越美国,超越西方,不仅是经济总量,不仅是百姓财富,而且也是话语的超越。我们要有自己的话语。今年三月,我们有一个小组去德国首都柏林开会,BBC正好在播一个电视节目,叫“Freedom2014”(自由2014),这里面一个退役的宇航员,拿着一张他冷战时期拍的照片,跟大家说,你们看,这是冷战时期我从外太空拍的柏林的夜景。柏林,东柏林,你们看是黯淡无光的,西柏林非常明亮。这说明了什么,他说,一边是一个落后的专制国家,另外一边是一个繁荣的民主国家。但我们这些从上海到柏林的同事,一到柏林就觉得,这个机场怎么这么小啊,确实,中国已经找不到这么简陋的机场了。这个街道里的商店空空荡荡没有人气,这个夜景比上海差太多了,一个天一个地,所以如果一定还是要套用这个宇航员的话语的话,那么也可以说,今天中国是一个繁荣的民主国家,德国是一个落后的专制国家。实际上我想关键不是一个国家,德国中国民主还是专制,而是这个话语,民主与专制这个话语,已经落后于这个时代了。已经远远不能解决我们这个非常复杂有非常精彩的世界了。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新的话语来代替这个范式的话,我想就是,英文叫作GOOD GOVERNANCE,良政还是劣政,劣政叫BAD GOVERNANCE。就是国家治理的好坏,良政可以是西方的制度,西方制度下有一些国家治理的还可以,有些治理的非常糟糕。

良政也可以是非西方的模式,非西方的制度。我把中国也放在这一类,虽然我们很多问题,但是可以经得起国际比较。关键是劣政BAD GOVERN ANCE,也可以是西方的模式,这一点非常重要。我可以举出一百个例子,从最烂的阿富汗,伊拉克,海底,利比里亚到所谓的发达国家,已经破产的希腊,我倒希腊我就说了,我说我们可以从上海派个团队来帮你治理,因为治理水准太低了。冰岛也破产了,也所谓发达国家,我也去过,没有治理好。

我们讲超越,实际上还是一个政治制度的超越,政治制度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如何产生国家的领导人?十八大的时候,纽约时报的编辑给我来了一个邮件,说张教授,能不能写篇评论,我的这个文章的标题是,选贤任能挑战西方民主。我就和他说一个简单的故事,我说你看一下,中国十八大产生的最高执政团队,政治局常委,他们的履历,基本的要求:两任省委书记。也就是说,至少治理过一亿人口,而且要有政绩。我说你看一下习近平,他治理过三个省,当第一把手,福建、浙江、上海,这三个省的人口加在一起,大约是一亿两千万。这三个省的经济规模加在一起,接近印度的经济规模,我说治理过这么多的人口,这么大的经济板块之后才进入了政治局常委。然后又给他五年的时间熟悉全国的政治、经济、军事、社会方方面面,最后再出任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我说这个制度是世界上最具有竞争力的。我说你怎么能比,我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说中国现在的这个选贤任能制度虽然还可以完善,但我已经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产生像美国小布什这么低能的领导人。

西方媒体很有意思,我对西方政治制度批评得比较尖锐,但是正因为你批评得比较到位,它有时候还不得不引用你。所以这个今年三月,自由主义的旗舰杂志,Economist经济学人发表一篇封面长文,标题就是《西方民主出了什么问题》。它里边引用了我的一个观点,引用了我的一句话,说是复旦大学的张维为教授说,美国政治制度有太多的问题,老是选出二流的领导人,我是讲过这个意思的话,但它引用的不准确,我讲的是老是选出三流的领导人。

尽管中国明显地在赶超的路上做得相当不错,尽管有不少问题,但是西方和相信西方这些政治理论的人还是觉得,他们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道德优越感。我们今年六月份的时候,复旦大学和牛津大学举行了一场中国模式的研讨会,我还是介绍我理解的中国模式,他们得一些学者,英国的还是质疑,中国的政治制度、经济模式等等都质疑。我说我们可以竞争,你坚持你的模式,我坚持我的模式,我的模式不管怎么样,它的逐步的演进,它的与时俱进,它不断地进行改革,它自我调整,我说你们一定要了解一个基本的事实,今天的中国,每三年创造一个英国。说我们一点都不害怕竞争。一点都不害怕制度竞争,一点都不害怕模式竞争,特别不害怕政治制度竞争。

最后就是我的结论,很简单,七个字,中国人,你要自信。我们要把不自信的帽子送给我的们的对手,谢谢大家。

张维为(专栏),复旦大学特聘教授、中国发展模式研究中心主任,《中国触动》、《中国震撼》、《中国超越》“思考中国三部曲”作者,《观察者网》特邀评论员,瑞士日内瓦外交与国际关系学院访问教授,春秋研究院高级研究员,上海社科院世界中国学研究所所长,日内瓦大学亚洲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上世纪80年代中期曾担任邓小平及其他中国领导人的英文翻译,走访过100多个国家。

第二篇:张维为演讲:中国人,你要自信!

张维为演讲:中国人,你要自信

有人唱衰,有人赞美!

兼听则明?

不一定,但可以给我们多一些参考的角度。真正的结论还是要靠我们自己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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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为演讲:中国人,你要自信!

2015-02-05 12:55

以下是张维为教授演讲的部分文字实录:

大家好,过去三十多年啊,对中国的预测,一种是乐观的,一种是悲观的。但很有意思的是,三十多年过去,我们回头一看,乐观的几乎都是对了,悲观的几乎都错了。

十八大召开前夕,英国广播公司BBC曾经邀请我去他们演播室。这个主持人很有意思,他见到我坐下来,他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张教授啊,你觉得中共还会有十九大吗?当时十八大还没有召开,即将召开。我笑了,我说过去这么多年,你们对中国的政治预测,那一次是对的?我说我都记不起来,我说我一个人的预测都比你们预测得准。有相当一部分的西方媒体人、西方学者,他的思想里还是一种西方中心论和历史终结论。只要你和我西方做的不一样,你就不对,你就要走衰,你最后要崩溃。

大家知道《历史终结论》的作者是福山先生,美籍日裔的学者,来跟我有过一场辩论。2011年时在上海,我说以我对美国的了解,对美国政治制度的了解,我说你的这个设计啊,政治制度设计是前工业革命时期的。美国政治改革的迫切性绝对不亚于中国,实际上我觉得比中国还要迫切。现在我们这个辩论已经将近四年过去了,我的观点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更加细化更加深化。但福山先生,最新的一期外交事务杂志,是美国的一个顶尖杂志,他发表了一篇长文,这个长文的标题就是“American in Decay”,“衰败中的美国”。我自己看了这篇文章,英文,还有中文的翻译,我说有百分之九十五不用任何修改,登在《人民日报》上没有问题。

我之所以谈问题比较自信,恐怕跟我自己的个人经历有关系。因为我年轻的时候,我在中国最底层工作过,我在上海当过三年工人。我非常荣幸,在八十年代中期时,有机会直接为当时中国的党和国家领导人,包括邓小平,我做了很多次的翻译。我接触过中国的最底层,也接触过中国的最高层。我第一次出国去的是泰国曼谷,我都不可思议,当时到的时候,觉得怎么这么发达,领先上海至少二十年。第一次看到超市,第一次看到高速公路,第一次看到九点钟商店还都开着。当然今天,去过曼谷的都知道,落后上海至少二十年。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我在西方长期生活过,所以西方很多忽悠我是不会上当的。我在那儿用过律师,用过会计师,交过税,打过官司,买过地,建过房子等等。我总的感觉是,西方的长处和短处都是客观存在。

纽约肯尼迪机场,始建于上世纪40年代,虽历经修葺,也已是“老态龙钟”

但现在,它体制中的短处,开始慢慢压倒它的长处。我走了一百多国家之后,我有很深的感觉,中国已经取得这么大的进步,我自己发觉我们相当大的一个人群,特别是我们知识界、媒体界,这些人不自信。总觉得还有一个非常理想的彼岸世界,就西方,特别是美国。我说一次啊在上海一个大学里讲课,讲中国崛起。一个青年教师提了一个颇为尖锐的问题,他说张老师啊,听完你的讲座,给人感觉好像中国人生活得都很幸福,但是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人移民呢?你能不能劝他们不要移民,待在中国?我也笑了,我说你这个问题问对人了,我说我不做这样的傻事情,我鼓励他移民。因为我做过个小小的研究,就是至少百分之七十的人,出国之后会变得更加爱国,不管他加不加入那个国家的国籍,一出国就爱国,这个效果比党的教育还要好。而且我仔细查了有关移民的数据,我们现在移民还非常之少,就过去三年平均的这个移民,是十九万一年。十九万一年是什么概念?小小的波兰,还是所谓的民主国家,人口四千多万,去年移民五十万。我们这个民主的台湾省,人口比上海还少,二千三百万,现在在中国大陆生活工作学习的台湾同胞多少人?一百五十万。这是最保守的估计。

纽约市中心地铁站,与国内广泛运用的屏蔽门相比只有简陋的护栏

我说是围城现象啊。如果你想移民美国的话,我说我给你支个招,我对纽约还算熟悉,恐怕不亚于上海,我说这样吧,你可以从上海的浦东机场,到纽约任何一个机场,纽约有三个机场,现在跟上海联系比较多的是纽瓦克机场,我说你先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从第一世界的机场,到第三世界的机场,美国基础设施都是六十年代的,怎么跟中国比?我说如果你有胆量的话,如果你是八尺男子的话,试一试,敢不敢在纽瓦克这个镇,就像我们虹桥一样是个镇,住一夜,我住过,体验一下你晚上敢不敢出去。我一个朋友在纽瓦克一个医院,做过博士后,我问他了你这个医学院怎么样?他说不错的。我说你哪个专业是最好的?他说枪伤科,天天有火并,那枪伤科就发达了。美国,你只要稍微有点起码的对这个国家的知识、常识你就知道,这个国家三个世界组成:第三世界、第二世界、第一世界。如果你不幸地坠入美国的第三世界,对不起,我估计你的寿命和非洲人差不多,五十来岁。如果你像我们很多的留学生那样,真的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美国所谓的第二世界,变成一个中产阶级,你真的问问这些人,过去二十年,你的实际收入有没有增长?你买了房子的话,你的房子有没有增值?你对以后在美国的退休生活你有没有信心?我不是说美国什么都不好,美国有很多地方不错的,但是我说我们应该平视美国,平视西方,既不要仰视也不要俯视,这样可以防止被西方被美国忽悠。

中国崛起到今天这个地步,还要被西方被美国这么浅薄的话语忽悠的话,我们的后代将会诅咒我们。一手好牌,当时的好牌,怎么当时打成那个样子?我自己觉得中国的进步无疑是世界上最大的,可以说是人类历史上没有见到过的。我们脱贫的人数,占世界脱贫人数的百分之八十,我们的成就恐怕超过所有其他发展中国家的总和。现在我们如果看经济总量,我讲超越美国,我讲总量最保守的估计,我看到的,十年之内,根据就是官方汇率计算的GDP,应该超过美国了。如果根据购买力平价,这是另外一种计算方法,就是你的货币实际能够买到多少东西,这样来计算的话,中国经济规模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最新的报告,今年2014年已经超过了美国。就是中国已经是世界最大的经济体。但是有的人还是不自信,说这个没有什么了不起啊,即使你超过美国,你的人口比美国多四倍,对不对?你的人均GDP还是美国的四分之一。我说你换一个指标系统,可能结果就完全不一样。

美国人高企的负债率和中国人超高的房产自有率,此消彼长,真正的“藏富于民”在哪里?

我自己用两个不同的指标来看世界各国,一个就是家庭净资产,也就是说你老百姓家底到底有多厚。你的房产,你的股票,你的债券,你的储蓄等等加在一起,去掉你所有的债务,你有多少净资产?我现在看到的美联储它每年都出报告的,2010年,美国的家庭净资产中位水平,百分之五十比这个高,百分之五十比这个低,是七万七千三百美金。有人说美国怎么就这么一点呢?实际上美国这个国家是个债务型的国家经济,个人老百姓消费也是债务型的消费,你把债务都去掉以后,资产还确实不是特别高,这个水平和中国今天的家庭净资产,差别已经不是很大了。而在中国的发达板块,我说我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和美国人口一样多的三亿多人的发达板块,坦率讲四十七万人民币(7.73万美元)的资产,属于弱势群体了,恐怕需要政府提供帮助的人群。第二个重要的指标系统就是人均预期寿命,可以活多久,中国现在是七十五岁,美国是七十八岁,就比中国多三岁,而中国的人口是美国的四倍,而我们整个发达板块,北京上海都是八十二岁,纽约才七十九岁,而且七十九岁还是最近的,前两年还没有到这个水平。

为什么名义GDP、人均GDP美国比中国高相当多,但实际上家庭净资产和这个人均寿命这个差距不是很大,一种解释,我觉得邓小平当时讲过一句很好的话,就是我自己亲耳听他讲过,他说因为我们实行社会主义制度,所以我们人民得到的实惠可能会比较多。

第二种就是,最富的一百个中国人不可能左右中共中央政治局,而最富的二三十个美国人可以左右白宫。就这么简单。因为现在美国连这个竞选,公司竞选的献金就不封顶了,个人捐款也不封顶了。那就不是Democracy,是Monetocracy,不是民主是钱主,是钱主的话你就没有办法,老板姓怎么改善?

但是我们国内一些人还是不自信,西方还是天天在骂我们,他骂我们用的最多的是什么:我们是民主国家,你是专制国家。叫民主与专制,西方一个主要的话语。所以我们讲超越美国,超越西方,不仅是经济总量,不仅是百姓财富,而且也是话语的超越。我们要有自己的话语。今年三月,我们有一个小组去德国首都柏林开会,BBC正好在播一个电视节目,叫“Freedom2014”(自由2014),这里面一个退役的宇航员,拿着一张他冷战时期拍的照片,跟大家说,你们看,这是冷战时期我从外太空拍的柏林的夜景。柏林,东柏林,你们看是黯淡无光的,西柏林非常明亮。这说明了什么,他说,一边是一个落后的专制国家,另外一边是一个繁荣的民主国家。但我们这些从上海到柏林的同事,一到柏林就觉得,这个机场怎么这么小啊,确实,中国已经找不到这么简陋的机场了。这个街道里的商店空空荡荡没有人气,这个夜景比上海差太多了,一个天一个地,所以如果一定还是要套用这个宇航员的话语的话,那么也可以说,今天中国是一个繁荣的民主国家,德国是一个落后的专制国家。

德国柏林夜景航拍

上海夜景航拍

实际上我想关键不是一个国家,德国中国民主还是专制,而是这个话语,民主与专制这个话语,已经落后于这个时代了。已经远远不能解决我们这个非常复杂有非常精彩的世界了。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新的话语来代替这个范式的话,我想就是,英文叫作GOOD GOVERNANCE,良政还是劣政,劣政叫BAD GOVERNANCE。就是国家治理的好坏,良政可以是西方的制度,西方制度下有一些国家治理的还可以,有些治理的非常糟糕。

良政也可以是非西方的模式,非西方的制度。我把中国也放在这一类,虽然我们很多问题,但是可以经得起国际比较。关键是劣政BAD GOVERN ANCE,也可以是西方的模式,这一点非常重要。我可以举出一百个例子,从最烂的阿富汗,伊拉克,海底,利比里亚到所谓的发达国家,已经破产的希腊,我倒希腊我就说了,我说我们可以从上海派个团队来帮你治理,因为治理水准太低了。冰岛也破产了,也所谓发达国家,我也去过,没有治理好。

我们讲超越,实际上还是一个政治制度的超越,政治制度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如何产生国家的领导人?十八大的时候,纽约时报的编辑给我来了一个邮件,说张教授,能不能写篇评论,我的这个文章的标题是,选贤任能挑战西方民主。我就和他说一个简单的故事,我说你看一下,中国十八大产生的最高执政团队,政治局常委,他们的履历,基本的要求:两任省委书记。也就是说,至少治理过一亿人口,而且要有政绩。我说你看一下习近平,他治理过三个省,当第一把手,福建、浙江、上海,这三个省的人口加在一起,大约是一亿两千万。这三个省的经济规模加在一起,接近印度的经济规模,我说治理过这么多的人口,这么大的经济板块之后才进入了政治局常委。然后又给他五年的时间熟悉全国的政治、经济、军事、社会方方面面,最后再出任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我说这个制度是世界上最具有竞争力的。我说你怎么能比,我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说中国现在的这个选贤任能制度虽然还可以完善,但我已经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产生像美国小布什这么低能的领导人。

图中标题依次为《崩溃来临:中俄独裁者将面对的结局》《共产党还能在中国存在多久?》《北京的法老王》《共产主义中国已在崩溃边缘》《中国体制会崩溃吗?》„„

西方媒体很有意思,我对西方政治制度批评得比较尖锐,但是正因为你批评得比较到位,它有时候还不得不引用你。所以这个今年三月,自由主义的旗舰杂志,Economist经济学人发表一篇封面长文,标题就是《西方民主出了什么问题》。它里边引用了我的一个观点,引用了我的一句话,说是复旦大学的张维为教授说,美国政治制度有太多的问题,老是选出二流的领导人,我是讲过这个意思的话,但它引用的不准确,我讲的是老是选出三流的领导人。

尽管中国明显地在赶超的路上做得相当不错,尽管有不少问题,但是西方和相信西方这些政治理论的人还是觉得,他们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道德优越感。我们今年六月份的时候,复旦大学和牛津大学举行了一场中国模式的研讨会,我还是介绍我理解的中国模式,他们得一些学者,英国的还是质疑,中国的政治制度、经济模式等等都质疑。我说我们可以竞争,你坚持你的模式,我坚持我的模式,我的模式不管怎么样,它的逐步的演进,它的与时俱进,它不断地进行改革,它自我调整,我说你们一定要了解一个基本的事实,今天的中国,每三年创造一个英国。说我们一点都不害怕竞争。一点都不害怕制度竞争,一点都不害怕模式竞争,特别不害怕政治制度竞争。

最后就是我的结论,很简单,七个字,中国人,你要自信。我们要把不自信的帽子送给我的们的对手,谢谢大家。

张维为(专栏),复旦大学特聘教授、中国发展模式研究中心主任,《中国触动》、《中国震撼》、《中国超越》“思考中国三部曲”作者,《观察者网》特邀评论员,瑞士日内瓦外交与国际关系学院访问教授,春秋研究院高级研究员,上海社科院世界中国学研究所所长,日内瓦大学亚洲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上世纪80年代中期曾担任邓小平及其他中国领导人的英文翻译,走访过100多个国家。

第三篇:张维为中国信心演讲稿全文

张维为中国信心演讲稿全文由管理子网络整理,这片文章反映出一个结论,中国不害怕国际竞争,尤其不害怕制度竞争。张维为《中国触动》、《中国震撼》、《中国超越》思考中国三部曲是他最著名的作品。

张维为中国信心演讲稿全文

大家好,过去三十多年啊,对中国的预测,一种是乐观的,一种是悲观的。但很有意思的是,三十多年过去,我们回头一看,乐观的几乎都是对了,悲观的几乎都错了。

十八大召开前夕,英国广播公司bbc曾经邀请我去他们演播室。这个主持人很有意思,他见到我坐下来,他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张教授啊,你觉得中共还会有十九大吗?当时十八大还没有召开,即将召开。我笑了,我说过去这么多年,你们对中国的政治预测,那一次是对的?我说我都记不起来,我一个人的预测都比你们预测得准。有相当一部分的西方媒体人、西方学者,他的思想里还是一种西方中心论和历史终结论。只要你和我西方做的不一样,你就不对,你就要走衰,你最后要崩溃。

大家知道《历史终结论》的作者是福山先生,美籍日裔的学者,他跟我有过一场辩论。2011年时在上海,我说以我对美国的了解,对美国政治制度的了解,它的政治制度设计是前工业革命时期的。美国政治改革的迫切性绝对不亚于中国,实际上我觉得比中国还要迫切。现在我们这个辩论已经将近四年过去了,我的观点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更加细化、深化。但福山先生,最新的一期外交事务杂志,是美国的一个顶尖杂志,他发表了一篇长文,标题就是america in decay,衰败中的美国。我自己看了这篇文章,英文,还有中文的翻译,我说有百分之九十五不用任何修改,登在《人民日报》上没有问题(观众大笑)。

我之所以谈问题比较自信,恐怕跟我自己的个人经历有关系。因为我年轻的时候,我在中国最底层工作过,我在上海当过三年工人。到在八十年代中期时,非常荣幸,有机会直接为当时中国的党和国家领导人做翻译。我接触过中国的最底层,也接触过中国的最高层。我第一次出国去的是泰国曼谷,我都不可思议,当时觉得,怎么这么发达,领先上海至少二十年。第一次看到超市,第一次看到高速公路,第一次看到九点钟商店还都开着。当然今天,去过曼谷的都知道,落后上海至少二十年。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我在西方长期生活过,所以西方很多忽悠我是不会上当的。我在那儿用过律师,用过会计师,交过税,打过官司,买过地,建过房子等等。我总的感觉是,西方的长处和短处都是客观存在的。

但现在,它体制中的短处,开始慢慢压倒它的长处。我走了一百多国家之后,我有很深的感觉,中国已经取得这么大的进步,我自己发觉我们相当大的一个人群,特别是我们知识界、媒体界,这些人不自信,总觉得还有一个非常理想的彼岸世界,就在西方,特别是美国。一次在上海一个大学里讲课,讲中国崛起,一个青年教师提了一个颇为尖锐的问题,他说张老师啊,听完你的讲座,给人感觉好像中国人生活得都很幸福,但是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人移民呢?你能不能劝他们不要移民,待在中国?我也笑了,我说你这个问题问对人了,我说我不做这样的傻事情,我鼓励他移民。因为我做过个小小的研究,就是至少百分之七十的人,出国之后会变得更加爱国,不管他加不加入那个国家的国籍,一出国就爱国,这个效果比党的教育还要好(观众大笑)。而且我仔细查了有关移民的数据,我们现在移民还非常之少,就过去三年平均的这个移民,是每年19万。一年19万是什么概念?小小的波兰,还是所谓的民主国家,人口四千多万,去年移民50万。我们这个民主的台湾省,人口比上海还少,2300万,现在在中国大陆生活工作学习的台湾同胞多少人?150万。这是最保守的估计。

我说这是围城现象啊。如果你想移民美国的话,我给你支个招,我对纽约还算熟悉,恐怕不亚于上海,我说这样吧,你可以从上海的浦东机场,到纽约任何一个机场纽约有三个机场,现在跟上海联系比较多的是纽瓦克机场,我说你先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从第一世界的机场,到第三世界的机场,美国基础设施都是六十年代的,怎么跟中国比?我说如果你有胆量的话,如果你是八尺男子的话,试一试,敢不敢在纽瓦克这个镇,就像我们虹桥一样是个镇,住一夜,我住过,体验一下你晚上敢不敢出去。我一个朋友在纽瓦克一个医院,做过博士后,我问他了你这个医学院怎么样?他说不错的。我说你哪个专业是最好的?他说枪伤科,天天有火并,那枪伤科就发达了(观众大笑)。美国,你只要稍微有点起码的对这个国家的知识、常识你就知道,这个国家三个世界组成:第三世界、第二世界、第一世界。如果你不幸地坠入美国的第三世界,对不起,我估计你的寿命和非洲人差不多,五十来岁。如果你像我们很多的留学生那样,真的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美国所谓的第二世界,变成一个中产阶级,你真的问问这些人,过去二十年,你的实际收入有没有增长?你买了房子的话,你的房子有没有增值?你对以后在美国的退休生活你有没有信心?我不是说美国什么都不好,美国有很多地方不错的,但是我说我们应该平视美国,平视西方,既不要仰视也不要俯视,这样可以防止被西方被美国忽悠。

中国崛起到今天这个地步,还要被西方被美国这么浅薄的话语忽悠的话,我们的后代将会诅咒我们:一手好牌,当时的好牌,怎么当时打成那个样子?我自己觉得中国的进步无疑是世界上最大的,可以说是人类历史上没有见到过的。我们脱贫的人数,占世界脱贫人数的百分之八十,我们的成就恐怕超过所有其他发展中国家的总和。现在我们如果看经济总量,最保守的估计,我看到的,十年之内,根据就是官方汇率计算的gdp,应该超过美国了。如果根据购买力平价这是另外一种计算方法,就是你的货币实际能够买到多少东西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最新的报告,2014年已经中国经济规模超过了美国。中国已经是世界最大的经济体,但是有的人还是不自信,说这个没有什么了不起啊,即使你超过美国,你的人口比美国多四倍,对不对?你的人均gdp还是美国的四分之一。我说你换一个指标系统,可能结果就完全不一样。

我自己用两个不同的指标来看世界各国,一个就是家庭净资产,也就是说你老百姓家底到底有多厚。你的房产、你的股票、你的债券、你的储蓄等等加在一起,去掉你所有的债务,你有多少净资产?我现在看到的,美联储每年都出报告,2010年,美国的家庭净资产中位水平百分之五十比这个高,百分之五十比这个低是7.73万美元。有人说美国怎么就这么一点呢?实际上美国这个国家是个债务型的国家经济,个人老百姓消费也是债务型的消费,你把债务都去掉以后,资产还确实不是特别高,这个水平和中国今天的家庭净资产,差别已经不是很大了。而在中国的发达板块我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和美国人口一样多的三亿多人的发达板块,坦率讲47万人民币(7.73万美元)的资产,属于弱势群体了,恐怕是需要政府提供帮助的人群。第二个重要的指标系统就是人均预期寿命,可以活多久,中国现在是75岁,美国是78岁,就比中国多三岁,而中国的人口是美国的四倍,而我们整个发达板块,北京上海都是82岁,纽约才79岁,这个79岁还是最近的,前两年还没有到这个水平。

为什么名义gdp、人均gdp美国比中国高相当多,但实际上家庭净资产和这个人均寿命这个差距不是很大,一种解释,我觉得邓小平当时讲过一句很好的话,就是我自己亲耳听他讲过,他说因为我们实行社会主义制度,所以我们人民得到的实惠可能会比较多。

第二种解释就是,最富的一百个中国人不可能左右中共中央政治局,而最富的二三十个美国人可以左右白宫。就这么简单。因为现在美国连竞选的政治献金都不封顶了,个人捐款也不封顶了。那就不是democracy,是moneytalkracy,不是民主是钱主,是钱主的话你就没有办法,老百姓怎么改善?

但是我们国内一些人还是不自信,西方还是天天在骂我们,骂我们用的最多的是什么?我们是民主国家,你是专制国家。叫民主与专制,西方一个主要的话语。所以我们讲超越美国,超越西方,不仅是经济总量,不仅是百姓财富,而且也是话语的超越:我们要有自己的话语。

今年三月,我们有一个小组去德国首都柏林开会,bbc正好在播一个电视节目,叫freedom2014(自由2014),这里面一个退役的宇航员,拿着一张他冷战时期拍的照片,跟大家说:你们看,这是冷战时期我从外太空拍的柏林的夜景。东柏林,你们看是黯淡无光的,西柏林非常明亮。这说明了什么?他说,一边是一个落后的专制国家,另外一边是一个繁荣的民主国家。但我们这些从上海到柏林的同事,一到柏林就觉得:这个机场怎么这么小啊?确实,中国已经找不到这么简陋的机场了。这个街道里的商店空空荡荡没有人气、这个夜景比上海差太多了,一个天一个地,所以如果一定还是要套用这个宇航员的话语的话,那么也可以说,今天中国是一个繁荣的民主国家,德国是一个落后的专制国家(观众大笑)。

实际上我想关键不在于一个国家德国或中国民主还是专制,而是这个话语,民主与专制这个话语,已经落后于这个时代了。已经远远不能解决我们这个非常复杂又非常精彩的世界了。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新的话语来代替这个范式的话,我想就是良政还是劣政,英文良政叫作good governance,劣政叫bad governance,就是国家治理的好坏,良政可以是西方的制度,西方制度下有一些国家治理的还可以,有些就治理的非常糟糕。

良政也可以是非西方的制度,我把中国也放在这一类,虽然我们有很多问题,但是可以经得起国际比较。关键是劣政bad governance也可以是西方的模式,这一点非常重要。我可以举出一百个例子,从最烂的阿富汗、伊拉克、海地、利比里亚到所谓的发达国家,已经破产的希腊,我到希腊的时候就说了,我们可以从上海派个团队来帮你治理,因为治理水准太低了,冰岛也破产了,也是所谓发达国家,我也去过,没有治理好。

我们讲超越,实际上还是一个政治制度的超越,政治制度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如何产生国家的领导人?十八大的时候,纽约时报的编辑给我来了一个邮件,说张教授,能不能写篇评论,我的这个文章的标题是《选贤任能挑战西方民主》。我就和他讲一个简单的故事,看一看中国十八大产生的最高执政团队,政治局常委们的履历,基本的要求:两任省委书记。也就是说,至少治理过一亿人口,而且要有政绩。我说你看一下习近平,他治理过三个省,当第一把手,福建、浙江、上海,这三个省的人口加在一起,大约是一亿两千万。这三个省的经济规模加在一起,接近印度的经济规模,治理过这么多的人口,这么大的经济板块之后才进入了政治局常委。然后又给他五年的时间熟悉全国的政治、经济、军事、社会方方面面,最后再出任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我说这个制度是世界上最具有竞争力的,你怎么能比?我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说中国现在的这个选贤任能制度虽然还可以完善,但我已经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产生像美国小布什这么低能的领导人。

西方媒体很有意思,我对西方政治制度批评得比较尖锐,但是正因为你批评得比较到位,它有时候还不得不引用你。所以今年三月,自由主义的旗舰杂志《经济学人》发表一篇封面长文,标题就是《西方民主出了什么问题》。里边引用了我的一个观点、一句话,说是复旦大学的张维为教授说:美国政治制度有太多的问题,老是选出二流的领导人。我是讲过这个意思的话,但它引用的不准确,我讲的是老是选出三流的领导人(观众大笑)。

尽管中国明显地在赶超的路上做得相当不错,但是西方和相信西方这些政治理论的人还是觉得,他们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道德优越感。我们今年六月份的时候,复旦大学和牛津大学举行了一场中国模式的研讨会,我还是介绍我理解的中国模式,他们的一些学者还是质疑,中国的政治制度、经济模式等等都质疑。我说我们可以竞争,你坚持你的模式,我坚持我的模式,我的模式不管怎么样,它会逐步的演进,它与时俱进,它不断地进行改革,它自我调整,我说你们一定要了解一个基本的事实,今天的中国,每三年创造一个英国。所以说我们一点都不害怕竞争,一点都不害怕制度竞争,一点都不害怕模式竞争,特别不害怕政治制度竞争。

最后就是我的结论,很简单,七个字:中国人,你要自信。

第四篇:张维为教授演讲“中国信心”

大家好,过去三十多年啊,对中国的预测,一种是乐观的,一种是悲观的。但很有意思的是,三十多年过去,我们回头一看,乐观的几乎都是对了,悲观的几乎都错了。

十八大召开前夕,英国广播公司BBC曾经邀请我去他们演播室。这个主持人很有意思,他见到我坐下来,他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张教授啊,你觉得中共还会有十九大吗?当时十八大还没有召开,即将召开。我笑了,我说过去这么多年,你们对中国的政治预测,那一次是对的?我说我都记不起来,我一个人的预测都比你们预测得准。有相当一部分的西方媒体人、西方学者,他的思想里还是一种西方中心论和历史终结论。只要你和我西方做的不一样,你就不对,你就要走衰,你最后要崩溃。

大家知道《历史终结论》的作者是福山先生,美籍日裔的学者,他跟我有过一场辩论。2011年时在上海,我说以我对美国的了解,对美国政治制度的了解,它的政治制度设计是前工业革命时期的。美国政治改革的迫切性绝对不亚于中国,实际上我觉得比中国还要迫切。现在我们这个辩论已经将近四年过去了,我的观点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更加细化、深化。但福山先生,最新的一期外交事务杂志,是美国的一个顶尖杂志,他发表了一篇长文,标题就是《衰败中的美国》。我自己看了这篇文章,英文,还有中文的翻译,我说有百分之九十五不用任何修改,登在《人民日报》上没有问题(观众大笑)。

我之所以谈问题比较自信,恐怕跟我自己的个人经历有关系。因为我年轻的时候,我在中国最底层工作过,我在上海当过三年工人。到在八十年代中期时,非常荣幸,有机会直接为当时中国的党和国家领导人做翻译。我接触过中国的最底层,也接触过中国的最高层。我第一次出国去的是泰国曼谷,我都不可思议,当时觉得,怎么这么发达,领先上海至少二十年。第一次看到超市,第一次看到高速公路,第一次看到九点钟商店还都开着。当然今天,去过曼谷的都知道,落后上海至少二十年。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我在西方长期生活过,所以西方很多忽悠我是不会上当的。我在那儿用过律师,用过会计师,交过税,打过官司,买过地,建过房子等等。我总的感觉是,西方的长处和短处都是客观存在的。

但现在,它体制中的短处,开始慢慢压倒它的长处。我走了一百多国家之后,我有很深的感觉,中国已经取得这么大的进步,我自己发觉我们相当大的一个人群,特别是我们知识界、媒体界,这些人不自信,总觉得还有一个非常理想的彼岸世界,就在西方,特别是美国。一次在上海一个大学里讲课,讲中国崛起,一个青年教师提了一个颇为尖锐的问题,他说张老师啊,听完你的讲座,给人感觉好像中国人生活得都很幸福,但是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人移民呢?你能不能劝他们不要移民,待在中国?我也笑了,我说你这个问题问对人了,我说我不做这样的傻事情,我鼓励他移民。因为我做过个小小的研究,就是至少百分之七十的人,出国之后会变得更加爱国,不管他加不加入那个国家的国籍,一出国就爱国,这个效果比党的教育还要好(观众大笑)。而且我仔细查了有关移民的数据,我们现在移民还非常之少,就过去三年平均的这个移民,是每年19万。一年19万是什么概念?小小的波兰,还是所谓的民主国家,人口四千多万,去年移民50万。我们这个民主的台湾省,人口比上海还少,2300万,现在在中国大陆生活工作学习的台湾同胞多少人?150万。这是最保守的估计。

我说这是围城现象啊。如果你想移民美国的话,我给你支个招,我对纽约还算熟悉,恐怕不亚于上海,我说这样吧,你可以从上海的浦东机场,到纽约任何一个机场——纽约有三个机场,现在跟上海联系比较多的是纽瓦克机场,我说你先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从第一世界的机场,到第三世界的机场,美国基础设施都是六十年代的,怎么跟中国比?我说如果你有胆量的话,如果你是八尺男子的话,试一试,敢不敢在纽瓦克这个镇,就像我们虹桥一样是个镇,住一夜,我住过,体验一下你晚上敢不敢出去。我一个朋友在纽瓦克一个医院,做过博士后,我问他了你这个医学院怎么样?他说不错的。我说你哪个专业是最好的?他说枪伤科,天天有火并,那枪伤科就发达了(观众大笑)。美国,你只要稍微有点起码的对这个国家的知识、常识你就知道,这个国家三个世界组成:第三世界、第二世界、第一世界。如果你不幸地坠入美国的第三世界,对不起,我估计你的寿命和非洲人差不多,五十来岁。如果你像我们很多的留学生那样,真的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美国所谓的第二世界,变成一个中产阶级,你真的问问这些人,过去二十年,你的实际收入有没有增长?你买了房子的话,你的房子有没有增值?你对以后在美国的退休生活你有没有信心?我不是说美国什么都不好,美国有很多地方不错的,但是我说我们应该平视美国,平视西方,既不要仰视也不要俯视,这样可以防止被西方被美国忽悠。

中国崛起到今天这个地步,还要被西方被美国这么浅薄的话语忽悠的话,我们的后代将会诅咒我们:“一手好牌,当时的好牌,怎么当时打成那个样子?”我自己觉得中国的进步无疑是世界上最大的,可以说是人类历史上没有见到过的。我们脱贫的人数,占世界脱贫人数的百分之八十,我们的成就恐怕超过所有其他发展中国家的总和。现在我们如果看经济总量,最保守的估计,我看到的,十年之内,根据就是官方汇率计算的GDP,应该超过美国了。如果根据购买力平价——这是另外一种计算方法,就是你的货币实际能够买到多少东西——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最新的报告,2014年已经中国经济规模超过了美国。中国已经是世界最大的经济体,但是有的人还是不自信,说这个没有什么了不起啊,即使你超过美国,你的人口比美国多四倍,对不对?你的人均GDP还是美国的四分之一。我说你换一个指标系统,可能结果就完全不一样。

我自己用两个不同的指标来看世界各国,一个就是家庭净资产,也就是说你老百姓家底到底有多厚。你的房产、你的股票、你的债券、你的储蓄等等加在一起,去掉你所有的债务,你有多少净资产?我现在看到的,美联储每年都出报告,2010年,美国的家庭净资产中位水平——百分之五十比这个高,百分之五十比这个低——是7.73万美元。有人说美国怎么就这么一点呢?实际上美国这个国家是个债务型的国家经济,个人老百姓消费也是债务型的消费,你把债务都去掉以后,资产还确实不是特别高,这个水平和中国今天的家庭净资产,差别已经不是很大了。而在中国的发达板块——我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和美国人口一样多的三亿多人的发达板块,坦率讲47万人民币(7.73万美元)的资产,属于弱势群体了,恐怕是需要政府提供帮助的人群。第二个重要的指标系统就是人均预期寿命,可以活多久,中国现在是75岁,美国是78岁,就比中国多三岁,而中国的人口是美国的四倍,而我们整个发达板块,北京上海都是82岁,纽约才79岁,这个79岁还是最近的,前两年还没有到这个水平。

为什么名义GDP、人均GDP美国比中国高相当多,但实际上家庭净资产和这个人均寿命这个差距不是很大,一种解释,我觉得邓小平当时讲过一句很好的话,就是我自己亲耳听他讲过,他说因为我们实行社会主义制度,所以我们人民得到的实惠可能会比较多。

第二种解释就是,最富的一百个中国人不可能左右中共中央政治局,而最富的二三十个美国人可以左右白宫。就这么简单。因为现在美国连竞选的政治献金都不封顶了,个人捐款也不封顶了。那就不是Democracy,是Moneytalkracy,不是民主是“钱主”,是“钱主”的话你就没有办法,老百姓怎么改善?

但是我们国内一些人还是不自信,西方还是天天在骂我们,骂我们用的最多的是什么?“我们是民主国家,你是专制国家。”叫民主与专制,西方一个主要的话语。所以我们讲超越美国,超越西方,不仅是经济总量,不仅是百姓财富,而且也是话语的超越:我们要有自己的话语。

今年三月,我们有一个小组去德国首都柏林开会,BBC正好在播一个电视节目,叫“Freedom2014”(自由2014),这里面一个退役的宇航员,拿着一张他冷战时期拍的照片,跟大家说:“你们看,这是冷战时期我从外太空拍的柏林的夜景。东柏林,你们看是黯淡无光的,西柏林非常明亮。这说明了什么?”他说,一边是一个落后的专制国家,另外一边是一个繁荣的民主国家。但我们这些从上海到柏林的同事,一到柏林就觉得:“这个机场怎么这么小啊?”确实,中国已经找不到这么简陋的机场了。“这个街道里的商店空空荡荡没有人气”、“这个夜景比上海差太多了,一个天一个地”,所以如果一定还是要套用这个宇航员的话语的话,那么也可以说,今天中国是一个繁荣的民主国家,德国是一个落后的专制国家(观众大笑)。

实际上我想关键不在于一个国家——德国或中国——民主还是专制,而是这个话语,民主与专制这个话语,已经落后于这个时代了。已经远远不能解决我们这个非常复杂又非常精彩的世界了。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新的话语来代替这个范式的话,我想就是“良政还是劣政”,英文良政叫作Good Governance,劣政叫Bad Governance,就是国家治理的好坏,良政可以是西方的制度,西方制度下有一些国家治理的还可以,有些就治理的非常糟糕。

良政也可以是非西方的制度,我把中国也放在这一类,虽然我们有很多问题,但是可以经得起国际比较。关键是劣政Bad Governance也可以是西方的模式,这一点非常重要。我可以举出一百个例子,从最烂的阿富汗、伊拉克、海地、利比里亚到所谓的发达国家,已经破产的希腊,我到希腊的时候就说了,我们可以从上海派个团队来帮你治理,因为治理水准太低了,冰岛也破产了,也是所谓发达国家,我也去过,没有治理好。

我们讲超越,实际上还是一个政治制度的超越,政治制度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如何产生国家的领导人?十八大的时候,纽约时报的编辑给我来了一个邮件,说张教授,能不能写篇评论,我的这个文章的标题是《选贤任能挑战西方民主》。我就和他讲一个简单的故事,看一看中国十八大产生的最高执政团队,政治局常委们的履历,基本的要求:两任省委书记。也就是说,至少治理过一亿人口,而且要有政绩。我说你看一下习近平,他治理过三个省,当第一把手,福建、浙江、上海,这三个省的人口加在一起,大约是一亿两千万。这三个省的经济规模加在一起,接近印度的经济规模,治理过这么多的人口,这么大的经济板块之后才进入了政治局常委。然后又给他五年的时间熟悉全国的政治、经济、军事、社会方方面面,最后再出任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我说这个制度是世界上最具有竞争力的,你怎么能比?我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说中国现在的这个选贤任能制度虽然还可以完善,但我已经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产生像美国小布什这么低能的领导人。

西方媒体很有意思,我对西方政治制度批评得比较尖锐,但是正因为你批评得比较到位,它有时候还不得不引用你。所以今年三月,自由主义的旗舰杂志《经济学人》发表一篇封面长文,标题就是《西方民主出了什么问题》。里边引用了我的一个观点、一句话,说是复旦大学的张维为教授说:美国政治制度有太多的问题,老是选出二流的领导人。我是讲过这个意思的话,但它引用的不准确,我讲的是老是选出三流的领导人(观众大笑)。

尽管中国明显地在赶超的路上做得相当不错,但是西方和相信西方这些政治理论的人还是觉得,他们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道德优越感。我们今年六月份的时候,复旦大学和牛津大学举行了一场中国模式的研讨会,我还是介绍我理解的中国模式,他们的一些学者还是质疑,中国的政治制度、经济模式等等都质疑。我说我们可以竞争,你坚持你的模式,我坚持我的模式,我的模式不管怎么样,它会逐步的演进,它与时俱进,它不断地进行改革,它自我调整,我说你们一定要了解一个基本的事实,今天的中国,每三年创造一个英国。所以说我们一点都不害怕竞争,一点都不害怕制度竞争,一点都不害怕模式竞争,特别不害怕政治制度竞争。

最后就是我的结论,很简单,七个字:中国人,你要自信。我们要把不自信的帽子送给我的们的对手,谢谢大家!

第五篇:张维迎谈金融危机

张维迎:彻底埋葬凯恩斯主义

理解危机可能比简单出对策更重要

世界充满了不确定性。这是一句老话,但今天说起来更让我们刻骨铭心。一年半前,中国企业家对中国经济景气的信心指数达到8年以来的最高点;即使到2008年初,企业家信心指数仍然处于8年以来的最高点之列。但到年底,这一信心指数掉到了8年来的最低点,而且远低于过8年的任何时候。中国经济学家的信心指数也类似。不过,调查数据表明,经济学家对中国经济信心的滑坡比中国企业家早了一个季度。今天,无论中国企业家还是中国经济学家,都很难再有一年前的乐观情绪!

企业家信心的变化确实是中国经济景气变化的真实写照。过去12个月,中国工业增加值指数的变化有两个主要特征。第一个特征,增长速度下滑非常快,好像所有企业在同时犯错误;第二个特征,重工业的下滑速度远大于轻工业,也就是生产资料工业的波动远远大于消费资料的波动。这两个特点也是所有经济萧条的主要的特征。应该说,我们的经济已经进入了一个艰难时期,或者出现了增长衰退。

中国经济的变化是世界经济变化的一个缩影,尽管我们的问题出现的晚一些。现在大家都在讨论,中国经济什么时候能够走出低谷?底部在哪里?有人说是V型,有人说是U型,也有人说是W型。最悲观的说法是L型。但我认为更重要的是,我们要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次世界性的经济大衰退?对这个问题可能有不同的回答。但是我想,最根本的问题是:这次危机是根源于市场的失败,还是政府的失败。换一句话说,究竟是看不见的手出了问题,还是看得见的手出了问题?对造成目前局面的不同理解和回答,也自然导致政策上的不同选择。而且,不仅关系到我们的政策选择,还关系到未来走向什么样的经济体制,也关系到经济学的未来走向。

西方经济学界一般把市场的信仰划分为四个层次。第一个层次就是对市场经济经济没有任何信仰,不相信市场经济,这是传统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第二个层次是怀疑主义,摇摆不定,有时候信,有时候不信,这是凯恩斯主义经济学,也就是主张政府干预主义的经济学;第三个层次是对市场经济非常信仰,但是也认为,必要的时候,政府应该介入市场,这是芝加哥学派。弗里德曼就认为,经济萧条时期政府应采取积极的货币政策让经济走出低谷;第四个层次是对市场坚定不移,完全信仰,这是以米塞斯和哈耶克为代表的奥地利学派,但这一学派当今的代表人物主要在美国。

有人把这次经济危机归结于市场失灵,特别是经济自由化导致的结果。确实,危机出现后,凯恩斯主义的经济干预政策已经开始在全世界大行其道。但事实和逻辑分析表明,这次危机与其说是市场的失败,不如说是政府政策的失败;与其说是企业界人事太贪婪,不如说是主管货币的政府官员决策失误。在我看来,这次危机也许是复活奥地利学派经济学和彻底埋葬的凯恩斯主义经济学的机会

重温奥地利学派对大萧条的解释

让我们回顾一下80年前发生的那次大危机。这次危机发生的背景虽然与那次危机有所不同,特别是经济全球化和中国等新兴经济体的崛起,但也确实有许多相似的特征:危机之前,一方面,技术创新,生产率提升,经济高速增长,价格水平稳定甚至下降,似乎一切正常;另一方面,银行信贷持续扩展,流动性过剩,贷款利率低,固定资产投资强劲,股票市场和房地产市场泡沫严重,似乎难以持续。1990年代开始的日本经济的长期萧条和1990年代后期的东南亚金融危机之前都有类似的特征。

1929年---1933年那场世界性的经济大萧条,有人预测到了吗?有,有两个人,而且只有两个人,尽管他们没有指出准确时间。这两个人一个叫米塞斯,另一个人叫哈耶克,他们都是奥地利经济学派的领军人物,哈耶克曾获得过1974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他们之所以能

预测到1929年的经济危机,是因为有一整套更为科学的商业周期理论。根据他们的理论,20年代美联储实行持续的扩展性货币政策,利率定得非常低,信贷规模膨胀,最后的结果必然导致大危机,大萧条。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利率过低会扭曲资源配置信号,企业家就开始投资一些原本不该投资的项目,特别是一些重工业、房地产等资金密集型产业,它们对利率的反应非常敏感。流动性过剩导致的股票市场泡沫会进一步助长固定资产投资热潮,导致投资过度扩张。越来越大的投资需求导致原材料价格和工资的相应上涨,投资成本上升,最后证明原来的投资是无利可图的。当政府没有办法如之前那样继续实行扩张性政策时,股票和地产泡沫破灭,原来的资金沉淀在不可变现的固定资产(如厂房和地产)中,资金突然不足,投资项目纷纷下马,大萧条由此发生。在米塞斯和哈耶克他们看来,任何一个经济中,人为造成的繁荣一定会伴随一个大衰退。大繁荣和大衰退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他们的理论也告诉我们,判断经济是否过热,不能只看价格水平是否上涨,而主要应该看利率水平和信贷扩张,因为从信贷扩张到价格水平的上涨有一个时差,当等到通货膨胀发生时,萧条就到来了!

与米塞斯和哈耶克不同,凯恩斯认为,大萧条是由有效需求不足导致的,有效需求不足的原因是居民储蓄太多,而企业对未来太悲观,不愿意投资!

1929—1933年的大危机造就了凯恩斯经济学。在大危机之后的30年代,奥地利学派和凯恩斯主义都有可能成为经济学的主流,但奥地利学派被边缘化了,凯恩斯主义获得了主流地位,统治了经济世界几十年,一直到80年代才被人们所怀疑。为什么凯恩斯主义能够成为主流?简单的说就是,凯恩斯主义为政府干预经济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理论依据:需求不足,市场失灵,解决的办法就是政府去介入市场,增加需求,从而使经济从萧条中走出来。而奥地利学派认为,萧条是市场自身调整的必然过程,有助于释放经济中已经存在的问题,政府干预只能使问题更糟。事实上,如果不是胡佛政府的干预(包括扩大公共投资,限制工资下调,贸易保护主义法律等),那次危机不会持续那么长时间。所以,政府特别喜欢凯恩斯主义。当然,经济学家很多也有喜欢凯恩斯主义,因为,如果凯恩斯主义是对的,政府就会为经济学家创造很多就业机会。如果说奥地利学派是对的,经济学家在政府就没事干了。因为他们主张不干预,市场会自身调整。经济学家也是利益中人,凯恩斯主义能够大行其道,我想这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有了这个背景,我们看一下,格林斯潘在1966年写的《黄金与经济自由》一中对30年代那次经济危机的解释。他说:当商业活动发生轻度震荡时,美联储印制更多的票据储备,以防任何可能出现的银行储备短缺问题。美联储虽然获得了胜利,但在此过程中,它几乎摧毁了整个世界经济,美联储在经济体制中所创造的过量信用被股票市场吸收,从而刺激了投资行为,并产生了一次荒谬的繁荣。美联储曾试图吸收那些多余的储备,希望最终成功地压制投资所带来的繁荣,但太迟了,投机所带来的不平衡极大的抑制了美联储的紧缩尝试,并最终导致商业信心的丧失。结果,美国经济崩溃了。

格林斯潘40多年前对大萧条的上述解释与哈耶克80年前的解释如出一辙。遗憾的是,几十年之后,格林斯潘的行为可能跟他批评的当年美联储的行为并没有多大区别。当政者与在野者其行为方式会发生很大的不同。

这次危机的根源在哪里

我们再看我们现在面对的这次经济危机。有没有人预测过这次危机?其实也有。有一个人叫做Peter Schiff的学者型投资家,在2006年,甚至更早的时候,他就预测到次贷危机很快会发生,美国经济会因此进入大萧条、大崩溃的阶段。同一年,国际清算银行的首席经济学家William White撰文认为,世界性的经济危机将要发生。另外,美国米塞斯研究所的经济学家Krassmir Petrov2004年就写了一篇文章,将当时的中国经济与1920年代的美国经济的情形进行对比后,预测2008年之后中国会出现大萧条。这三位经济学家都被认为是奥地

利学派经济学家或其拥护者,他们分析经济的理论框架来自哈耶克的商业周期理论。Wlliam White认为,就分析当前全球经济问题而言,奥地利学派的理论更为适用。当然,也有非奥地利学派的学者提出过类似的警告。

在我看来,这次危机的根源和1929年那次危机没有什么大的区别。美联储实行持续的低利率政策和信贷扩张,市场信号扭曲,原本不该借钱的人都开始借钱,原本不该买房子的人都开始买房子,原本不该投资的项目开始投资,由此,房地产泡沫和股票泡沫急剧膨胀。次贷危机就是因为在低利率和房地产泡沫的诱惑下,不该借钱买房的人借钱买房,但它是导火线,不是经济危机的根源。当利率信号被政府扭曲之后,无论金融资产还是实物资产,定价机制都失灵,比如,股票的市盈率不再是判断股票价格合理与否的合适指标,因为利润本身是扭曲的。利润是扭曲的,因为产品价格是扭曲。这与放松金融管制无关。

还有另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美国政府对房地产市场的贷款担保。中国之所以愿意买几千亿的房地美和房利美“两房”债券,把钱大方地借给他们,因为这是两个政府担保的机构。如果政府不做担保,我们不会把钱借给他们。政府担保之后,放款人不再担心借款人的资信好坏和还款能力,借款人知道被担保之后也就开始放心借钱。这是政府政策导致的道德风险行为,也是东南亚经济危机发生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是,另一方面,这次危机与1929年的危机有很大的一个不同。那时的中国是一个很小的经济体,但现在已今非昔比。这一点是我们理解今天的经济危机必须要加进去的元素。不能理解中国经济就无法完整解释这次危机的原因;不能理解中国在世界中的地位,也就没有办法走出这次危机。

国际上有一些观点认为,这次危机是中国导致的。因为中国人不花钱就促使美国人花钱。这种观点当然是不对的,正如我们不能把东南亚的经济危机归结于美国的债权人一样。但他们提出的问题值得我们思考,而不是情绪化的反击。中国的贸易顺差对GDP的比例达到7%—8%;外汇储备,1996年1000亿,2001年2000亿,2006年10000亿,2008年达到了19500亿。国际经济体系当中,一国外汇储备如此快速的上升会给全球经济带来怎样的影响呢?假如五年前危机爆发会像今天这么严重吗?我想不会,美国人要想多花钱也花不了那么多,因为没有人给他提供。如果我们的金融体制更自由一些,我们在五年前实现汇率自由浮动,人民币的升值就会给中国企业及时敲响警钟,会让我们的企业家注意提升自己的产品质量,而不是一味的用廉价劳动力和廉价资源搞出口,我们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外贸顺差,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外汇储备,中国的货币供给增长也就不会那么快,投资规模也就不会那么大,即使美国经济出问题了,我们自己面临的困难也不会这么大!

经济危机一定的多方面行为的结果。放款的人,借款的人,都有责任,这两方面离开任何一方也不行。根本的问题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样的行为方式。中国经济当前面临的困难,与其说是美国金融体制太自由造成的,不如说是中国金融体制太不自由。无论那方面,都与“看得的手”的失误有关。

政府救市,还是自由调整

经济出了问题,人们通常会求助于政府,政府也认为自己责无旁贷。

让政府通过增加信贷和扩大需求的办法把经济从萧条当中挽救出来,有没有可能呢?我抱怀疑态度。1929年危机为什么拖了那么长时间?就是因为危机开始后政府干预太多了。现在有人讲是罗斯福1933年的新政挽救了美国经济,其实罗斯福没有多少新政,罗斯福的政策在他的前任胡佛手里都早已开始实施了。现有的大量证据证明,美国政府加大公共工程投资,提高关税,限制工资的调整,都是在罗斯福上任之前进行的,所以导致了失败。根据奥地利学派经济学家的研究,正是政府的救市措施延缓了市场的自身调整,使萧条持续了更长时间。1990年后日本政府的救市政策的失败也说明这一点,零利率政策和大量的公共投资并没有把日本从萧条中解救出来。

我们今天的救市能不能成功呢?我想也可能会有短期效果。但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是什么?是市场自身的调整,政府救市的结果可能延缓了市场的调整。打一个比方,现在的经济就像一个吸毒病人,医生却给吸毒病人开的药方是吗啡,最后的结果可能会使问题更严重。过度的投资,可能用不了多久,经济又会掉下来,可能掉得更惨。

以房地产为例,我同意取消房地产市场上所有提高交易成本的政策和规定,让市场更好的发挥作用,但仅此而已,我不同意政府去救市。只要交易自由了,该掉到什么价位就掉到什么价位,政府不应该干预。如果现在政府老想托市,本来一平米应该是5000块,如果我们非要维持在6000块,看起来掉不下去,但始终没有人买房,房地产市场不可能发展。反之,如果我们让它一下子掉到底,掉到5000甚至3000,房地产市场会很快活跃起来。不仅是房地产,在所有的行业,都是同一个道理。

政府对破产企业的拯救不仅扭曲了市场的惩罚机制,延缓了结构调整,而且常常把小问题变成大问题,因为政府只解决大问题不解决小问题。政府的拯救措施也降低了企业界自救的积极性,导致更多的投资行为和更多的坏帐。政府投入的资金越多,资金越短缺。

现在,各国政府搞的都是凯恩斯主义的一套:刺激需求。但这在理论上是讲不通的。既然我们认为危机是由于美国人的过度消费和中国人过度投资引起的,怎么有可能通过进一步刺激消费和投资解决危机呢?

有人说中国人只赚钱不花钱,储蓄率太高。但事实上,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中国家庭储蓄占可支配收入的比重是降低的,从1996年的30%以上下降到2000年的25%左右,之后没有大的变化;中国居民消费占GDP的比重1996年是20%,到2000年只有15%,2005年是16%,远低于印度的22%。当然,中国的储蓄率确实是世界上最高的,但主要原因是企业储蓄和政府储蓄高,而不是家庭的储蓄率太高。企业储蓄高有一些是合理的,但也有一些是不合理。国有企业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投资?因为对他们而言,赚了钱不需要分红,不需要交给政府和家庭,资金成本等于零,甚至是负的(如果预期花不完的钱将来会被上收的话),不投白不投!一方面是无效的投资,另一方面,居民却没钱花。这才是中国的现实。

中国统计年鉴分别计算了消费、投资和净出口对GDP增长的“贡献率”,一些评论家也经常引用这个数据。但这个统计数据很让人费解。如果按这个统计数据对过去30年的GDP增长做个回归,我们发现,“消费贡献率”和“出口贡献率”与GDP的增长率负相关,只有“投资贡献率”与GDP增长率正相关。也就是说,消费和出口的“贡献率”越大,GDP增长越低;投资的“贡献率”越大,GDP的增长率越高。那么,为了GDP的增长,我们究竟应该是刺激消费、刺激出口还是刺激投资?

这个问题说明,凯恩斯主义的需求经济学提供不了我们解决问题的答案。我们要知道,推动经济增长的是生产,是供给,而不是需求;是供给创造需求,而不是需求创造供给。如果刺激需求就可以发展经济,我们早就进入共产主义社会了!邓小平1992年南巡讲话并没有告诉我们怎样刺激需求,但是之后中国经济有了新飞跃。为什么?因为邓小平扩大了个人选择的自由,个人有了创业机会,可以经商做企业,经济自然就开始增长。这个思想对我们今天仍然是可用的。所以,我们应该像奥地利主张的那样,通过产权制度和激励制度的改进刺激生产,而不是刺激需求,把储蓄看成罪恶。这可能是最好的选择。让居民增加消费的唯一办法就是收入增长,收入增长了,消费自然就会提高。

尽早尽快地释放民间活力

我想提几个具体的建议:

第一、进一步实现市场化的改革,解放生产力。只有市场化的改革,打破垄断,全

面放开市场准入,进一步减少行政审批,让民营企业与国有企业、外资企业

进行自由、平等的竞争,才有可能释放中国经济的活力,让企业家对未来充

满信心。要刺激投资的话,主要应该刺激民营企业的投资,而不是国有企业的无效率投资。

第二、第二、进一步实行金融体制改革,特别是汇率市场化改革。如果我们早几年

实行汇率改革的话,危机可能不会那么严重。反过来说,如果不改,我们很

难走出低谷。汇率的改革其实在1997年的时候就准备开始,但是亚洲金融

危机使我们变得过分谨慎,认为外汇储备拿在手里就安全,不敢继续前进,一拖就是十几年。现在看来,过多的外汇储备和过少的外汇储备一样有害

推进劳动力市场的改革。判断一个政策的好坏,不是看它的目的高尚不高尚,而是看这个政策的效果。我们说一个政策不好,就是这个政策的效果与目标

背道而驰。劳动合同法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新的劳动合同法的目的是保护

劳动者的利益,但受损害最大的恰恰是普通工人和准备寻找工作的农民,因

为它大大减少了就业机会。劳动合同法对经济的伤害不仅仅是成本,也有对

企业文化的伤害。现在,企业管人越来越难管了,又要变成过去“干的不如

看的,看的不如捣乱的”。所以,我建议果断停止执行新的劳动合同法中限

制合同自由的条款,让劳动合约更自由。

第四,国家财富向国民转让。经济学是研究国民财富的(wealth of nation),而不是研究国家财富的(wealth of state)。我们国家,现在有太多的财富集中在政府手里,而不是国民手里。我想,可以利用这次危机推动国家财富向国民财富转移。

首先,要考虑实行减税,特别是增值税,英国已经降到15%了,中国也要降。我不主张搞歧视性的优惠和优待,因为那样只能导致腐败和造假。要降就一起降,包括公司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减税不是简单的收入再分配问题,而是通过调动积极性增加国民财富总量的问题。税率降低了,政府的总收入反到可能增加

其次,应将国有企业股票一部分分给老百姓。陈志武、谢国忠等人曾提出过类似的建议,我完全同意。国有上市公司的股票,予以打包,拿出一部分分给老百姓,让老百姓参与资本收入分配。现在中央控制的上市企业的资产价值是15万亿左右,政府持有70%—80%,如果我们拿出40%就是6万亿。我不是你一个鸡蛋,而是给一个会下蛋的母鸡。如果省级和市级政府也能把自己控制的企业的股份的一部分分给当地的居民,就有很大的财富效应,有助于增加消费。这样做不会影响政府的控制权,因为政府仍然是最大的股东。这样做也不会导致俄罗斯证券私有化导致的财富分配的不公平,因为分在手的股票是有市场价码的,持有人很清楚,可以公平交易,不可能被少数人廉价收购。相反,我们可以利用国有股的分配缩小收入分配差距。如果根据收入水平来分配财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农村人给2份,城里人给1份;富人给1份,穷人给2份。当然,具体的操作程序还要仔细研究,但我的意思是说,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拿出国家财富的一部分给老百姓。短期来讲,这可以带来财富效应,刺激消费。因为人们有了财产才敢消费;长期来讲,可以降低国家和政府的经营压力,可以大大缩小收入分配差距。危机与大国崛起

我还想强调,企业自身也要进行调整。该破的破,该卖的卖。这样的话,危机之后,经过产业整合,可以出现规模较大,国际竞争力较强的大企业。我相信,这次危机后,无论在哪个行业,都会使产业结构、企业结构发生巨大变化

企业要有自己的核心能力。没有核心能力,这次危机逃过去,下次还会出问题。我在调查中发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国外一些大企业,OEM不是直接交给中国企业,而是通过中间商转包。为什么?中国企业的信息化太差,交给他制造的东西没有办法监控。如果我们中国的企业信息化程度提高了,人家就会更信任,很多单子就会直接交给我们去做。这是一个技术性的问题,但是关系到我们的核心竞争力。当然,最终还是要有自主品牌。这次危机当中凡是有自主品牌的企业遇到的困难就比没有品牌完成OEM的企第三、业要小,我想这也是一个教训。

作为中国人,我们不必那么悲观。中国经济的潜力还远没有释放出来。1929年大危机之后,美国取代英国成为世界经济强国,也许这一次大萧条,就是中国的机会。1929年之前,英国是经济强国,英镑是国际储备货币,但英国是债务国,美国借钱给英国,因为英国要维持他的帝国只好从美国借钱。今天,美国是经济强国,中国是正在崛起的大国,中国借钱给美国。也许1929年危机之后世界格局的变化能够在2009年危机之后再次出现。再过二十年、三十年,哪怕五十年,中国也许会取代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这次危机对于中国可能也是一个好的机会。所有大国的崛起都是某种机会造就的。

当然,这需要我们自己努力,需要我们继续推进市场化的方向的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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