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早春瑞雪孕我情散文
清晨,当我一觉醒来,打开房门。噢!屋外好大的雪哦!这是一场可遇而不可求的春雪呀!而此时正是我们中国北方的早春二月时节。我站立在门前满含深情地专注了许久许久。这是一种少有的喜悦之情,也却是一种激越着的感慨之情啊。
我凝望着这铺天盖地满眼的白雪,也很自然地让我想起了“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这恰到好处也非常恰如其分的词句来。这是一场酣畅的春雪,也是一场吉祥的春雪。这场春雪,足可以与20XX年冬天里仅有的那场雪相提并论,但意义是截然不同的。这也是一场让人心旷神怡的春雪,尽管雪下得很大,风也不小。但清晨除雪的人们,是无论如何也是感受不到刺骨的寒冷的,到是通过家家户户门框上喜庆新年时,一幅幅喜兴的对联中,更能多地体会到“瑞雪兆丰年”的韵味来。那是一种鲜红与洁白醒目的对比;那是一种人间最为生动的心魂与希望相通的艺术绝世佳作。它不仅意象鲜美洗练,意境也更是登峰造极地含蓄深远,让每一位欣赏和鉴赏者,都会在思绪万千的同时,更是感慨万千。此时的人们正在嘻嘻哈哈的笑声中,打扫着自家的门厅的春雪。我静静地站立在高坡的上方,神情专注地赏析着这天地之间,这幅神形兼备的大写意画图。我的思绪,也便如眼前的极至美景,而向着更远更广阔的地方去延长和阔展开来。
20XX年2月13日星期五的清晨,在我们中国的北方,正在轰轰烈烈地展示着一幅充满了生机的春明瑞雪图,山川大地,楼堂馆所,大街小巷以及蜿蜒着的公路,所有每一个地方,到处都是洁白无暇的春雪。而在人们所居住的城镇乡村,那来来往往,谈笑风生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人们,其间有匆匆忙忙的,也有悠闲自得的,他们身着色彩不同的衣装,流动在这银洁的大地上,仿佛是一个个精灵,活动在他们自由的空间。而那些流红泻绿的少男少女们,在欢快打闹的嘻笑声里,更是显得精彩纷呈和生龙活虎。此时,我真为他们的快活而开心,不如得也让我忆起了童年时,堆雪人打雪仗快乐的往事来。
记得大概是在我七、八岁的那一年,也是在一场大雪的过后,只是不记得是不是春雪。我和几个小伙伴们,叽叽喳喳地聚到一起,由于那场雪下得很大,满地都是厚厚的白雪,我们一时找不到更好的玩法。就在我边说边用脚踩踏着地上白雪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堆雪人打雪仗来,于是,我们就兴高采烈地堆起雪人来。刚开始,由于身体没有活动开,还能感觉得到天气的寒冷,我们还都是穿着棉衣戴着棉帽运雪和堆雪,不一会儿的工夫,我们这些孩子们的脸上,各个都冒出了热汗,有的还脱下身上的棉衣作运雪的工具。我们在堆好的几个雪人中间嘻嘻哈哈地打闹得开心快乐至极。有的雪人被我们插上一枝木棍,作为指挥官的战刀;有的雪人,我们用玉米棒脱粒后剩下的空棒,插在雪人的脸面上,充当鼻子。也有心细的女孩子,她们从自己的家里偷拿出几个红红的大枣或山楂,安放在雪人的眼睛上,就全当是气急败坏了,虽然玩法简单,但过程是让我们开心快乐的。
在我的小时候,虽然各种游戏不象现在孩子们的花样多,也没有现在孩子们的游戏超前和先进,更谈不上对智力的开发了。大都是一些随处可见的砖瓦石块,或各种农作物的竿秸之类最为常见的东西,作为各种游戏的道具而已。当春天到来的时候,有时也经常会三三俩俩,来到家门前的那片梨树园内,攀到树上去,骑在树的枝头,使劲地摇晃着,与其他的伙伴们遥相呼应地大呼小叫,学着电影里枪炮的射击声和飞机炸弹的爆炸声,还有激烈的人喊马嘶的冲杀声,不仅玩得尽兴,也很激烈和热烈。
我以赏阅的心情,品味着这场春雪的伟大孕育;我也以受益者的心理,享受着这天地人间夺魂摄魄的壮美与奔放;我更是在这场皑皑的春雪中,感受到了一种欣欣向荣的热切与豪迈。因为,就当我在收笔之即,天空中的太阳,正将她的万丈光芒洒向大地,照耀在这漫天皆白的春雪之上。
第二篇: 瑞雪丰年散文
20XX年的那场大雪来得好早的,飞舞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下了三天三夜,把大地覆盖成白皑皑的一片。
看着那白茫茫的大地,东子感觉好惬意,穿着那件母亲为他定做的单棉袄一点也不觉得冷。
抬眼仰望着窗外,他心潮澎湃、思绪云涌……
为了出行方便,职工们只好集中起来撬雪块。后来,几个新来的小伙子好玩,就去叠雪罗汉,东子也跟着去凑热闹。
这时候,曹局长走了过来,一看见东子就“哼”了一声。东子回过头来,只见曹局长朝他走了过来,朝着他的肩膀轻轻地拍了二下后就笑着走开了。
不是说“瑞雪兆丰年”么?
可在东子的生活里来了个丰年见瑞雪。
由于东子这么多来以来默默无闻地工作,他勤勉务实的工作作风以及众所周知的工作业绩得到了单位绝大多数领导和职工们的认同。特别是单位每年绿化行政收费比往年成倍地增长,让单位的领导和职工们乐开了花,按照财务室人员的说法“一到春夏之交东子外去收的钱就象水一样地流进来了。”
工作之余,东子还写下了许多关于森林经理方面的文章。如他写的《我市在森林经理中存在的问题及对策》、《炭疽病预防治理方法》、《抓住发展机遇,推动林权改革》等文章还上了省林业专刊杂志。他还写论文、散文、诗歌、小说。只要一提起东子,大家都说他文笔好,有才气。
在这年五月市委宣传部组织的“展望2000”演讲比赛中,东子代表单位作了《把青春和汗水洒在林业建设的沃土上》的演讲,还幸运地得了一个二等奖。正如他在演讲中引用马克思的一句名言所说的一样:“假如我们选择了最能为全体人民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我们所感觉得到的就不是可怜的、有限的、自私的乐趣。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全体人民。面对着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眼泪。”
是的,东子把搞好工件看成了一种快乐和享受。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他的演讲很感人。一走下台来,就有人对着他竖起了大母指。
近几年来,东子年年被评为局系统先进个人,两次被评为“市双文明建设先进工作者”。
在当年“七?一”支部党员评议会上,曹局长说东子是一个会讲、会写、会做的“三会干部”,东子从去年的预备党员又转为了正式党员。
特别让东子高兴的是,经过局党委研究,东子正式被组织上批准为副科级干部,这样自己的事业就可以正式起步了。虽然这一消息来得晚了一点,但还是在预料之中。
“呵,怪不得曹局长会走过来朝我的肩膀连拍两下,原来今年是双喜临门。”东子象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激动。
几年下来,东子在单位还分了房子,安了家,还有了儿子。
这一年,东子已满30岁。
他沉浸在事业成功的喜悦之中,还把这个消息写信告诉了他的家人、老师和同学。
他想像自己是那鲜艳的牡丹花,正开在百花园中;是那亭亭玉立的小荷,正伫立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是那青青的小草正疯长在土地肥沃的边坡上……
他梦想自己是那高傲的海燕,不怕雷、不怕雨、不怕风,可以凌空高飞;是那勇敢的骑士,可以冲破层层险阻,一往无前。
红艳的晚霞映满了天,阳光把大地染成了金黄色。
远方的地平线在延伸,天空中划过美丽的虹。
第三篇:散文诗歌:早春二月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又掀千万卷,东风起,不复焉!
于是,一种浓厚的亲情的向往,让我坐上了回忆之路的车,重现那寒瑟的时令&& 人们常说,冬天是短暂的代词。我想是的,这里没有茂密郁葱,这里没有叶红果丰,这里更没有莺燕北回,这里仅有的,是瑟瑟严寒。冬,莫过于一种悲剧之感。不知道剧坛大师为什么在冬天创作,可能是巧合吧!是啊,也就是在冬天的巧合中,透露出了一丝春意。忍过这一季,那么你的精神便就又磨砺了许多。
相比而言,春便又是另一幅生动的景象了:
岸上的柳树悄悄发了芽,引得蜂虫十分羡慕:是的,那翠色的芽蕴含着饱满的希望;那翠色的芽代表了初出的新生曙光;那翠色的芽藏着日后的青丝;那翠色的芽啊!是你说春天来了!是你为大地报喜!
忽然觉得严冬挺好:那声声刀子般龙盘虎锯的呼啸声,刺耳又难免有一吐圆润;而那割在脸上的利刃却又感到一丝怜悯,是为什么呢?
是对春的期待!
趴在窗户旁,感受着迎春花似醒非醒的时节,倍感清澈又滑腻;远方的燕子零星的回翔了;温日照在建筑上,瓷的反射让人感慨是晚华,而那蕴藏多时的花蕾也绽了,无不艳丽缤纷。只有那松柏的腰直了,那久不出户的四合院的门打开了,人们的装束又下了一层,而那蒜苗也愈发的茂绿了。
这是梅花零零落落碾尘的时节;这是燕鸣鹰唳久不停殆的时节;这是河水破冰映红的时节;这是辕屐轩转大地复苏的时节,这就是春!
确实,我想让冬天也是暖洋洋的,每当正思索着思索仍不可能的事时,母亲便总会带来一丝春的安慰,就这样,冬变了春,严寒变了温和!春天&& 当然,现如今已经没有了那些柔软,有的,只是人们的呼唤;而现如今连呼唤也萧条了。
这种时节发生在二月。
于是,人们似乎为了纪念这样温暖又令人难以释怀的季节,把它称为春,人们又为了书上都能够传播这种难以言表而又易于表述的时节,于是人们叫它:
早春二月。
第四篇:北京的早春散文
一
风,从弄堂里吹出,习惯于在巷子里逞威,迎着风,羽绒做的帽子在风中鼓涨,刀割一样的感觉,欲将冰冷的脸撕裂。巷子的净头,拐个弯,一缕耀眼的朝阳迎面落下,风,不知何时已经止息,那红色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暖暖的。
一个星期以前的积雪,还残留在某些角落,看不到融化的迹象,难道它们不想追逐兄弟姐妹而去,宁可守候在这寂寞的角落,看人来人往,然后在某天,突然从人们的视线消失?而马路两旁的正方形小浅坑中,结满了一层薄薄的冰,有意或无意的脚步踩过,冰块在轻微的“吱呀”声中碎裂,就像玻璃裂开一样,绽放出一条条碎花纹。
路旁,残冬还驻留在树上,光秃的枝条上面写满一冬的萧条,找不到绿色的痕迹,路旁的小草地中,灰色和绿色错乱着,不知道是去年的绿色犹存,还是经冬后新绿已经盛开,看上去很乱很乱,一如很乱的心情。生活在忙碌的城市,终日为生计奔波,辛苦劳作了365天,却发现全为他人作了嫁衣裳。存折永远在自己手中,却无法掌握折中钱的命运,从买房的那天开始,它就成了一个红色中转站,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酬劳转往不通人情的银行。
走在路上,看车来车往,遇红灯嘎然而止,离去,屁股后一溜轻烟;忙碌的行人,于路旁川流不息,驻足公交牌下,漫不经心地啃着那散着淡淡香味的鸡蛋煎饼,或者快速扫视报上的新闻,更多的,则在焦急中等待熟悉的车影。
车永远都那么挤,好像这个城市有永远都载不完的乘客。城市发展的轨迹,沿着公交的线路沿伸,车轮辗过的印痕,记载着一个城市的发展历程,或喜或悲。还没来及看清,蜂拥而来的车轮纷纷辗过,原来的印痕便乱了,模糊不清了,你记得也好,忘记也好,车轮滚滚,向前继续繁华。
车过东四环,突然看见远处的路旁,有一枝迎春花,正独立在料峭的路旁,迎着那红色的朝阳,绽放出几朵黄色的花朵,这才猛然惊醒,北京的春天,已经悄悄来临。
二
这个冬天其实不太冷,总共才下了两场雪,第一场雪下了不到两天,但却跨越了两年。雪是从晚上开始下的,我和妻是上午才现的,约好了前去苹果园的表姐家,走出电梯,才发现雪花漫天纷纷扬扬。相扶搀着走在滑溜的路上,接受雪花温柔的洗礼,一片,两片,沾在帽上,衣上,然后融化。下雪的时候,天空看上去特别的开阔,特别的亮,心情也如这天空,突然明亮而舒展起来。
北京是一个干燥的地方,雨水却总是弃它而去;北京是一个寒冷的地方,雪花却不愿在空中飘飘洒洒;只有风沙,在春天惦记着它,漫天灰黄的尘土纷纷扬扬,迷蒙了城市的上空,遮蔽了行人远瞭的眼。人为破坏的后果,惩罚从寸草不生的漠北跋涉而来,在吞没沿途草原绿的同时,有意无意地将警告的沙粒抛洒在首都的空中,还有路面,看着那般触目惊心。
我喜欢下雪的冬天,却不喜欢下沙的春天,只是季节轮回,谁也无法改变大自然的四季更替。走在路上,看着如潮的人群和车流,驻足,抬头望一望那高高的天空,思索一个许多人都会思索的问题:美丽,或许无法永远保留,但是否,能够保留得稍长一些,哪怕一秒,已经足够!
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正漫步在甜水园的街边,淋浴在暖暖的春阳下,迈着懒慵慵的步阀,慢慢地在路旁寻找春天。护城河里的水早就干了,裸露着干涸的情怀,我寻着台阶而下,渴望在河床上觅到春天的珠丝马迹。阴,凉,没有风,却有点冷,很冷!我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回头看了看上面,不到5米的高差,却落差了一季的温度。
逃也似的上到路面,再看看下面,怎么也想不明白,台阶上下,景色一样,缘何一个入了春梦,一个犹恋着冬韵?
想不明白,也无须多想,春天已经悄然来临,就在身旁。君不见近处的女子,水一样的肌肤,不知何日,已悄悄褪去身上厚实的冬衣,让丰满的身材,透过众人惊羡的目光,在春风中惊艳。
三
人生总是忙忙碌碌,浮生偷得几日闲?繁忙或悠闲的人们,在拥挤而无奈的城市里,干着轻松或艰辛的工作。为了生活,四处奔波,人群的表情,一如城市的表情,写满喜怒哀乐。
漂泊,是一个美丽的代名字,美丽中满是无奈!
北漂,就像一片孤苦伶仃的秋叶,在呼啸的北风中飘荡,飘落时憔悴的容颜,迷蒙了城市的眼,冰冷了心。或者几片相依,苦苦站立在树的枝头,幸运地熬过寒冷的冬天,便天天盼望着,盼望着希望的花开。
这不是一个三言两语可以诠释的名词,这个名词里面聚集着太多太多的酸甜苦辣,太多的伤痛和无奈,一千多点的月工资,却必须承担500元左右的房租,每天至少得在拥挤得令人窒息的公交车上度过3个多小时,星星点灯的时候,拖着疲倦的身子坐在回家的车上,合上眼小憩,醒来时却发现车已过站。我有一个朋友,比我早来三年,他告诉我,三年来,每次下班的时候,他都祈祷车上有一个专为他留下的坐位,他祈祷了三年,碰到过三次这样的机会,但每次都是屁股都没坐热,就让给后来的老大爷或老大娘了。
我是一个北漂,一个凑巧的机会,让我在一个没有想到的时间,来到了一个没有想到的地方,虽然没有秋叶那般孤苦伶仃,但依然在寒风中的枝头苦苦挣扎,唯恐一不小心,那掠过的风,便会将我从枝尖剥落。不敢想象坠落时的惨痛,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守候着这片枝头,盼望着,春天来临的时候,我的希望会在枝头开出美丽的花朵。
我幸运地挺过了在北京的第一个冬天,我的脸上浮现出看见春天的一丝欢喜,只是我不敢太过高兴,因为接下来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冬天,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冬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直在努力,不敢有丝毫松懈,这就是生活。
夜深了,窗外的鞭炮声震天般炸响,半刻也不曾停歇。烟花,从不同的地方升起,在半空绽放,美丽只有一瞬,但却久远地铬印在你记忆中。站在高楼望远方,灯火瓓珊处,人影踵踵。突然想起今夜原来是元宵夜,万家团圆的日子,北漂一族,却守在异乡一隅,倾听满街炸响的鞭声。
推窗,一朵烟花正在半空炫烂,美丽如斯。我用目光接住散落天空的流光,突然想起一首歌,套用此刻的心情,或许再真实不过: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
第五篇:早春观鸟记散文
近来我爱上了观鸟。
一天,我吃罢晚饭,走出食堂东门。外面是块绿地,栽着各种花木,最外面一排杨柳,与对岸的竹林隔河相望。竹林长而茂密,乔木杂生,几排民房掩映其间。两岸的世界,正是鸟的乐园。
时值正月底,燕子黄鹂等候鸟们还没有回来,然吾乡乃“鱼米之乡”,也是鸟类的天堂,具有丰富的留鸟资源。古人云“以鸟鸣春”,初春之际,草长莺飞,而树木未绿,正是观赏留鸟的好时机。看官,且把俗事暂搁,随我来赏鉴家乡的这些飞羽精灵,享受自然馈遗人类的闲情逸致。
一出门口,就传来鸟的鸣叫,循声望去,见几只麻雀盘踞在旁边的平房屋顶,叽叽几声,飞到了河边的柳枝上。说起麻雀,常会使人联想起雪地捕鸟的童年趣事。现在这等场景只能在回忆中寻找,非仅麻雀数量的减少,更因现代人已难有此类雅兴。关于吾乡麻雀数量的减少,有人认为是环境污染所致。其实不然,农村产业结构的变化,使鸟类的种群结构也随之改变,以谷物为主要食物来源的麻雀就减少,而杂食性鸟类增多,甚至一些以前没有的鸟也来到吾乡安居乐业。
春风似剪,原本枯干秃枝的柳树,望去隐隐已有一抹诱人的嫩绿。我走入通向河边的甬道,一只白鹡鸰吸引了我的目光,它像一位穿着黑白大竖条礼服的绅士,优雅地在草坪上踱步。白鹡鸰是涉禽,常在水边活动,以水中生物为食。它对人不太敏感,我走了几步,它才觉察后跃起,以它特有的波浪形的姿态,贴着河面地飞到对岸去了。
白鹡鸰喜欢边飞边鸣,“jilinjilin”的叫音在水面上荡漾着,让人想起八九十年代那些老式自行车的铃声,——那些铃声承载了多少青春记忆!突然,一点蓝影在眼前掠过,——是一只蓝色的小鸟,转瞬即逝,看不清具体的长相。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是不是那著名的蓝雀?
“gujeegujee”,是白头鹎标志性的鸣声,清脆嘹亮,有金属腔,颇为悦耳;一鸟鸣起,四下唱和,此起彼伏,堪为天籁。我向左上方一望,只见合欢树上有三只白头鹎,两只在吃食,一只正张口伸脖,与周围的同类们竞喉放歌。白头鹎俗称“白头翁”,得名于头顶上一块白斑,背部墨绿,腹污白,体形俊朗;喜踞树梢鸣叫,早晚尤盛,常把人从梦中唤醒。其头顶白斑,活像戴着一顶白帽子,不过从地面不容易看到,因此一般人不太注意到它的存在。这种鸟我们小时有,但没有现在这么多。现在,无论是市区还是乡间,“gujeegujee”的鸣声随处可闻,在绿化好的城市小区,它实际上履行了乡间雄鸡的司晨职能。白头鹎的鸣声还有多种变化,或急或缓,或尖或柔,饶多韵味,不一而足。有时正在办公室忙碌,偷闲把耳朵往窗外一伸,——“gujeegujeegu-gujeegujeegu”,听起来便如“同志苦不苦?同志苦不苦?”有鸟答曰:“不苦不苦!”也有鸟曰:“苦也!苦也!”公事之暇,享此等鸟趣,焉能不乐?
白头鹎一开唱,麻雀树莺之类的鸣叫就顿时“失色”,只好扮演这演唱会的配角,给白头鹎做伴奏。我一边聆听着这鸟儿们的佳音,一边想绕到那“歌手”的后面去看它的“白帽子”,——那滑稽的样子常使我暗自发笑(然而向着树梢探头探脑引颈瞭望的我可能更会使旁人发笑),突然,扑哧一声,北侧的草地上飞起一只褐色的斑鸠,亮出一圈白色的尾翼。斑鸠俗称野鸽子,以前少,现在则很常见。周作人曾经专门作文研究过斑鸠的鸣声,我却至今还未听出门道。斑鸠飞越河面,落到了对岸的竹林上,叽叽喳喳惊起一阵麻雀。
一对八哥,在高空打了个旋。八哥一身黑羽,飞行时两翼露出两块白斑,从下面看像个八字,故名。有人会把八哥误认为幼年的喜鹊,其实两者很好鉴别,喜鹊有洁白的腹部,而八哥通体黑色。八哥是杂食性鸟,喜欢成群成对在田野和林地活动,依我的观察,是吾乡现今数量最多的鸟。此时它们的大部队尚在西边菜田里觅食,这是两只早收工的鸟儿。
八哥落在了对岸的屋顶上,正对着前面高大杉树上的一个雀巢。这时随着“喳喳喳喳”苍老而破碎的叫声,飞来两只喜鹊,警惕地停在雀巢的上下。喜鹊不是猛禽,但是具有攻击性。它们喜欢食腐,所以与人类亲近,有人的地方就有喜鹊,城市乡村都有它们的倩影,而山野僻壤就难见它们的踪迹了。现在喜鹊数量明显增加,那随处可见的鹊巢宣告着它们“空中霸主”的身份。喜鹊是伟大的建筑师,他们选择在冬暖夏凉的落叶乔木上筑巢,用干枝枯草泥土作材料,几天之内就可以完成。那高高地矗立在秃枝枯桠上的鸟巢,与一旁的各色民宅形成鲜明的对比,是冬日的风景。
这对喜鹊忽而盘踞屋顶,忽而栖于树梢,始终不离它们的巢穴太远,可能巢里有了它们爱的结晶。
凭着几根树枝就能餐风宿露,繁衍后代,抵御寒冬?我正在慨叹这神奇的鹊巢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惊飞了树梢的几只柳莺,原来是一条短信:您的住房贷款申请已被批准,请自下月起……我心头一紧,唉,下月起就苦了……正这样想着,“喳喳,喳喳”,对岸传来几声喜鹊傲慢的冷笑……
天色渐暗,我回头朝西一看,屋顶上、电线上开始聚集八哥,空中有更多的八哥在晚霞中归来,发出叽哟叽哟的叫声,枯燥而单调,渐渐地盖住了白头鹎的鸣唱。
我北走几步,离这群八哥远了一些。河水无声,南向而流,再五百米就是著名的缘缘堂。想着自己崇仰的子恺先生正是喝着这河水长大,心中对这条河流更增添了一份敬意。
看,“隐士”现身了!一只白鹭从北方翩翩飞来,徐徐而降,轻盈地落在一棵榆树上。那美丽的身姿、优雅的举止,没有辱没它高贵的身份——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它是吾乡最珍贵的鸟。这种白鹭属于小白鹭,俗称长脚鹭鸶,吾乡过去也有,在我小时已经很少,恁是我在乡间长大,也没有见过它的影子,它是真正的“隐士”。然而现在,在河流、水田、湖泊的附近,甚至在城市的市河边,常可看到这些一身白衣的“渔夫”。在法律的保护下,它们似乎已经无所顾忌,我曾在偏僻乡间看到几百只白鹭栖息在一方水田里,也曾多次在杭州市郊的高速公路上方看到它翔飞的身姿。去年我去了一趟湖州的西塞山,天公作美,在“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的雨雾中看到了这雪白的精灵,正是“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诗情画意令人陶醉。更有甚者,白鹭们还会跟着游船左右翻飞,像是跟窗内的游人“嬉戏”。那情那景,使我明白张志和的《渔父歌》能传诵千年,以及湖州和黄石为了西塞山的归属而争执不休的原因了。
然而我觉得,小白鹭在西塞山前,好像还是显得小了一些,如果是大白鹭当更为吸睛。前几天我看到一只中白鹭在杭州西湖上空盘旋,有同样的远山作背景,比起西塞山的小白鹭,自然更有一番气象。所以说在我们桐乡这样的水乡平原,小白鹭是再适合不过了!且看这只小白鹭,又下到了水边,那脱俗的身姿映在这小桥流水之间,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演绎什么叫做“江南”呢!
这时,令我惊奇的是,又飞来两只灰鹭,如电影里会飞的侠客一般,落在一枝高大的构树上。灰鹭在吾乡比较少见,我也是第一次在这条河里遇上,看来我今天眼福实在不浅。之前去位于桐乡西南部也是杭嘉湖三市交界处的野菱滩郊游,曾在岛上的丛林里惊起大群大群的灰鹭,起落之际,状如灰云聚散,令人叹为观止。
这灰鹭体形大于小白鹭,羽色灰白相间,英姿勃勃,颇有点猛禽的味道。桐乡是没有猛禽的,在几十里外的湖州,我曾看见一只鹰隼在西塞山边广袤的田野上空盘旋,自觉有一股凌厉的寒气逼空而来。
天色暗下来了,八哥叫得更欢了。我回头南望,左边的电线变成了长长的五线谱,那是八哥的杰作;对岸,高大的构树、杉树的秃支上也落满了八哥,像是一幅幅孔雀展屏图;而更多的八哥则在竹林梢头嬉闹聒噪,声闻四野,不绝于耳,这是年轻八哥们游戏和恋爱的时光,要持续到天黑才会结束,进到竹林里的巢穴安眠。
八哥们的喧闹是暮色中鸟儿的绝唱,其它鸟儿早已销声匿迹,它们的巢穴遍布在这百米长的河道的两岸,除鹊巢外大多极为隐秘,常人是难以找到的。
天已漆黑,河岸归于宁静。只留下远处子恺大桥传来的汽车的啸鸣。不必向往夜莺的歌喉和极乐鸟的美丽,吾乡的鸟啊,你们已经足够愉悦我的耳目了!愿这里永远是你们的乐土。
晚安,吾乡的鸟儿,明天再来聆听你们的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