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不断线的风筝纪实故事
那天,一到家,我就看到沙发上放着一套鲜红的内衣。我拿着衣服跑到厨房责怪妻子:“为啥要给我买这种颜色的内衣?”“不是我买的,是妈买的。”“妈买的?”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母亲已经61岁了,生我的那年,落下了类风湿性关节炎的病根。尤其是近几年,情况愈发严重了。她被疾病折磨得骨瘦如柴、四肢变形,慢走都会气喘吁吁,她怎么会有力气去集市上买衣服呢?再说她已经有二十多年没给我买过衣服了。
“真是妈买的,今年是虎年,是你的本命年,妈说本命年穿红色的衣服能趋吉避凶、消灾免祸!”妻子的话一下子触动了我的神经。
1974年,在那个阴雨连绵的秋季,我出生了。那时,过着集体生活的农民要靠挣工分糊口,一天不劳动,一天就没有工分,也就没有粮食吃。当时父亲在外做工,母亲生下我才三天,就不得不到潮湿的田里干活,上天并没有怜悯她,而是把难以承受的病痛给了她。从我记事起,母亲就一直卧病在床。我清楚地记得,母亲吃饭时那痛苦的表情。她艰难地张开嘴,使劲往里扒拉着饭菜。她说,她要好好活着,有她在,我们好歹有个妈。
母亲没有小说中描绘的那么伟大,她也想到过自杀。母亲说,有个星期天的晚上,她准备把一个月的药片全部吞下去,她再也不想被病痛苦苦折磨了。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并不懂事的我那晚竟然一点睡意都没有,躺在她身边,欢快地给她讲学校里发生的很多趣事。母亲在等待着,等我睡熟了,好一口吞下药片,摆脱痛苦。可那天的故事我似乎怎么也讲不完,母亲等了很久很久,当指针指向凌晨4点时,我才呼呼大睡。母亲看着我酣睡的样子,听着我梦呓的笑声,心软了,终于放弃了她的计划。
就这样,母亲一辈子在和病魔抗争,在生命的长河里艰难地行走,而我们则在母亲慈爱的目光中渐渐长大,上大学,参加工作,娶妻生子……像离巢的燕子一样,一个个飞出了巢穴。家里没了往日的喧闹,只有院子里的树木在母亲的视野里静静地发芽,茂密,凋零……
记得有一次,我出差顺便回家看望母亲,母亲看到我时,竟然愣住了,仅仅有一秒钟,便像小孩儿一样手舞足蹈,忙活着给我准备饭菜了。我故意在她慈爱的目光中狼吞虎咽,让她觉得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吃她做的饭菜。母亲洗好碗筷后,就会坐下来把村子里发生的事一件件讲给我听,我清楚地记得有很多事儿,母亲已经讲过好多遍了,可她依然讲得那么绘声绘色,就像刚刚发生的一样。那神态、表情、手势就像女儿给我讲学校里的趣事时表现出来的那样。我知道,母亲真的太孤独了,她需要一个宣泄孤独的机会,也许一次倾诉能让她快乐好几天。
然而,一回到城市,我又觉得,自己像一只挣断了线的风筝,早已远离了母亲的视线。偶尔泛起的想念之情也被自己的懒惰吞噬了,“常回家看看”似乎仅仅是我哼在嘴边的歌词。然而,我的本命年,我自己都忘掉了,我那行动不便的老母亲却牢牢记在了心头,并亲自为我准备了红衣。我呢,又记住了多少关于母亲的节日?甚至有几次,母亲的生日都过去了,我才想起来。当我提着礼物,歉意地说着“对不起”和“生日快乐”时,母亲的脸上总是挂着知足的笑,嘴里不停地说着宽慰我的话。
拿着沉甸甸的红色内衣,我的心里如同灌了铅。愧疚像雨前的阴云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时,我才发觉在母亲的眼里,我永远是一只不会断线的风筝,永远也挣不脱母亲的手心,跑不出母亲的视线。
第二篇:不抢白不抢纪实故事
有这么一对夫妻,平时喜欢占小便宜,男的姓白,因为他的口头禅是“不占白不占”,大家送给他一个外号,叫“白不占”;女的呢,姓步,也有个外号,叫“不吃亏”。这两口子,也算是黄鼠狼配耗子,一个占便宜,一个不吃亏,绝配!
却说这天,两人驾三轮车去镇上买果树苗。去年苹果价格高,今年大家便一窝蜂地种果树,两口子怕吃了亏,自然不甘落后。
到了镇上,“白不占”跟卖树苗的讨价还价,毫厘必争,磨叽了半天,终于谈妥了价钱,买下了五十棵苹果苗。点完数后,“白不占”交上钱,趁卖树苗的点钱的空当,他嘴里说着“买你这么多,你再赠送一棵”,一伸手,径自从树苗堆上拿起两棵树苗,转身就跑。卖树苗的追赶不上,也只得作罢。
“白不占”和“不吃亏”占了便宜,高高兴兴地将树苗放到车斗里,开车往回返。当他们路过镇政府门口的时候,“白不占”发现路边聚了不少人,排着长长的队伍,队伍的尽头有一辆卡车,车斗里装着的是树苗。看这模样,好像是排队买树苗,“白不占”心想,这么多人排队,价格肯定很便宜。他忙一脚刹住车,让“不吃亏”下车,过去看看有没有便宜可占。
“不吃亏”跑过去一打听,原来植树节快到了,县上有关部门号召植树造林,今天免费下乡赠送树苗,每人可领两棵。“不吃亏”确定是免费后,喜上眉梢,大声冲“白不占”吆喝:“快过来排队,这树苗不要钱,白领!”
“白不占”闻听,“嗖”一声跳下车,跑得比兔子都快,一溜烟就冲过来了。其实,人家发的树苗是普通树苗,他们要了也没地方种,可白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啊,一棵树苗也值十多块,不要不是吃亏了么。
“白不占”站在队尾,很快发现了问题:领树苗的队伍这么长,等轮到自己,树苗说不定早没了,万万不能排队死等。他踮起脚往前看了看,眼睛一亮,发现自己村的白老三排在较前的位置,于是就跑到他身边,商量着要插队进去,可还没等白老三同意呢,排在后面的人就不干了,齐声呵斥“白不占”,甚至有人瞪眼睛捋袖子,要过来揍他。
“白不占”见众怒难犯,只好怏怏地回到老婆那儿,却发现就这一会儿工夫,老婆身后又排了十几个人。“白不占”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他对排在后面的人说:“大伙都散了吧,树苗就那么点儿,等轮到咱们,早就没了,排队也是白排。”
众人却都抱着侥幸的心理,没人甘心空手离开。
“白不占”愤愤不平地说:“真是的,几棵树苗,还排什么队呀?照我说,不用排,谁抢到手就是谁的,反正都是为了植树造林,谁植不是植呀?”
“不吃亏”立刻附和:“是这个理儿,我看咱们都别排了,排队没希望,咱们自己去拿得了。”
“白不占”继续鼓动:“我们这是抢着做好事,不犯法!伙计们,你们想要树苗的,就别犹豫了,先下手为强,下手晚了可就抢不着了!”边说边往前面跑,“不吃亏”紧紧跟上。
其他人见有人带头,都不再犹豫,一哄而上。
后面这一乱,前面排队的人也慌了,生怕自己抢不到手,没人再排队了,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挤到车斗边,争先恐后地往下扯树苗。
分发树苗的工作人员见来势凶猛,怕被挤伤,慌忙奋力挤到外面,一边苦笑,一边掏出电话向领导汇报:“这里老百姓植树的热情太高了,太踊跃了……”
再看卡车那边,已挤得是水泄不通,乱成了一锅粥。
一片混乱中,只见一条汉子迂回到驾驶室前面,脚踩着车窗,爬到驾驶室顶棚上,弯腰抱起了一捆树苗,回身掷到车前。早有一个女人在车前接应,麻利地将树苗归拢到自己屁股下,据为己有。那汉子接连扔下四捆树苗后,纵身下车,身手煞是矫健。
这两位不是别人,正是“白不占”和“不吃亏”两夫妻。
也就眨眼的工夫,卡车的车厢就空了,只剩下满地的残枝败叶,一片狼藉。
大家战果各有不同,抢得多的抢了四五棵,大多数人却双手空空。唯有“白不占”夫妇战绩卓著,抢了足有上百棵,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两人将战利品送到了自己的三轮车上。而后,“白不占”发动三轮车,却发现走不了。原来有几位没抢到树苗的不甘心,围到他车头前,跟他商量:“老兄,你抢这么多肯定种不完,分几棵给我们吧。”
“白不占”自然不干,说:“我家里人多,这些都不一定够呢。”其实他早打定主意了:回头马上就把树苗送到刚才那个卖树苗的那儿,低价卖给他,这么多树苗,起码也能把自己买苹果苗的钱赚回来。嘿嘿,自己一分钱不花,就白得了五十棵苹果树,这便宜占得,太过瘾了!
他越想越得意,挥手驱赶挡道的人:“快让开,我要开车了!”却没人肯让开,而且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
“白不占”气坏了,气势汹汹地喝问:“你们要干什么?想拦路抢劫吗?”
“不吃亏”帮腔说:“你们抢不到怪谁啊?有本事刚才去抢啊。”
一句话像是提醒了众人,她话音未落,就有人喊道:“大伙儿抢啊,反正他们也是抢来的,不抢白不抢!”
还没等“白不占”和“不吃亏”反应过来呢,众人一拥而上,两人见势不妙,慌忙纵身扑到树苗上,拼命护住,嘴里哀求着:“不要抢啊……”
但是没有用,片刻后,人群散尽,车斗里只剩下“白不占”夫妇,大眼瞪小眼,有气无力地瘫坐在那儿。
两人的四只手里,只剩下几片树叶——不但刚抢来的树苗不在了,连他们买的那五十几棵苹果苗也无影无踪……
第三篇:想念你不找你纪实故事
有时候,你很想念一个人,但你不会打电话给他。
打电话给他,你会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不打比较好。
你很想念你爸爸和妈妈,所以打电话给他们,跟他们聊天。可是每一次你们都会以吵架收场。下一次,当你拿起话筒,很想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你会犹疑一下,然后放下电话。
你打电话给一个很久没有见面的朋友,以前,你们什么也可以谈;现在,只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从此以后,当你想念他,你不会打电话给他。
你想打给旧情人,可是他身边也许有另一个人了,你跟他说些什么好呢?这么久没有联络了,还是不要再联络比较好。分手的时候,大家都做得很漂亮,这是很难得的,何必因为一时的思念而破坏当天的回忆呢?
想念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听到他的声音。
听到了他的声音,也许就是另一回事了。
想象中的一切,往往比现实稍微美好一些。想念中的那个人,也比现实稍微温暖一些。思念好像很遥远的一回事,有时却偏偏比现实亲近一点。
思念很近,电话线的那一头却好像很远,还是不打电话比较好。
第四篇:不要让母亲知道纪实故事
“不要让母亲知道”,在大哥住院的四个多月里,这成为我们心中最沉重、最温馨的秘密,一直到大哥走出医院,一直到他再一次回到母亲的身边。
那天早晨我刚起床,手机突然响了,一接听,是大哥微弱的声音:“我们的车出事了……”等我赶到医院时,大哥已在手术室抢救,大嫂头部受到撞击,脸上缝了十几针。见了我,大嫂忍着痛楚叮嘱我不要将车祸的事情告诉母亲,担心母亲治疗过鼻咽癌的虚弱身体经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打击。
大哥先天营养不良,从小体弱多病,是母亲最放心不下的孩子。这几年来,大哥人到中年下了岗,靠长途贩运水果为生,每次出门,母亲总是烧香作揖,求菩萨保佑他平平安安,可这次……
手术整整进行了9个小时,当大哥的手术车推出来时,他的目光无力地从我们脸上一一闪过。将他推进前往重症监护室的电梯间时,大哥的手抓住了我扶着手术车的手,用虚弱的声音说道:“这件事,千万不要让母亲知道!”
我的心顿时涌起一股巨大的波澜。是啊!不要让母亲知道。这些年来,每当遇到事业上的挫折、生活中的困难,在面对患有癌症的母亲时,我们都谨守着一份默契。每次给她打电话,我们说的都是诸如“妈,我又加工资了”“妈,我这回又拿了奖金”之类的喜讯,让老人享受儿女带给她的精神上的慰藉。
大哥在ICU整整度过了10天,他的脾脏、胆囊被摘除,肝脏切除一半,大腿骨折。进入ICU的第三天,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小妹顿时哭了,提议接母亲来医院跟大哥见上最后一面。几兄妹商量好久,始终不能达成一致意见,最后举手表决,票数持平。我强忍着内心的酸楚,说加上大哥的一票吧!他说了:不要让母亲知道。
在大哥生命垂危的时刻,我们在他耳边一遍遍呼唤:“大哥,我们答应你不让母亲知道,你也要答应我们,一定要坚强地活下来。”也许是我们的呼唤起了作用,大哥度过了他生命中最大的危机。转入骨科病房那天,主治医生连连感叹大哥创造了生命的奇迹。
母亲打来电话,问大哥为什么没有打电话回家。为了不让母亲起疑,刚脱离生命危机的大哥在病床上拿起了电话,每个星期,都不忘“汇报”一次自己的情况,尽管他的身子还是那么虚弱,但还是努力面对手机笑出声来。
“不要让母亲知道”,在大哥住院的四个多月里,这成为我们心中最沉重、最温馨的秘密,一直到大哥走出医院,一直到他再一次回到母亲的身边。
第五篇:有个地方不能去纪实故事
这天午后,大伙正聚拢在村口晒太阳闲聊,一辆黄色面包车鸣着笛声在村口停了下来。车门一开,一个衣着光鲜的小伙子从车子里钻了出来。一看小伙子,大伙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嘴快的人大叫出声:“这不是李加俊吗!”
五年前,李加俊跟随本村的几个人外出打工,到了年底,其他人都回来了,唯独少了李加俊,一齐外出的几个人竟然没人知道李加俊去了哪里。几年里,李加俊没往家里打过一个电话,杳无音信。暗里,大伙儿猜测李加俊在外面凶多吉少。突然间李加俊回来了,大伙能不惊奇吗?
人们都记得走的时候,李加俊跟瘦猴似的,黑不溜湫的。可眼前的李加俊脸蛋白里透红,头发乌黑泛光,脱胎换骨似的,往大伙中间一站,分外地打眼。一看就知道没在外面遭罪,有出息了。
“加俊,在外面发财了?”“跟我们说说这些年你干吗去了。”“加俊,进大公司了?”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晚饭后有人敲门,李加俊开门一看竟是他的铁哥们儿张迁。李加俊热情地把张迁让了进来。
从进门的那会儿,张迁的一双小眼睛就没离开过李加俊。进屋后,见李加俊反手把门给关上了。张迁才开口说话:“哥们儿,发了?”说话的同时,张迁还用两根手指在一起搓了搓。
李加俊苦笑:“发昏还差不多。”见李加俊这个样子,张迁脸上的笑容没了:“不够哥们儿意思了吧!跟我也不说实话?”
李加俊指着桌子上的行李包说:“真的没挣到钱,包还在那儿呢,不信你翻翻看。”
“嘁!现在谁还带现金在身上呀?”张迁生气了,转过身背对着李加俊,“是不想认我这个哥们了吧?”
李加俊无奈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见李加俊不说实话,张迁又转过身来,换着笑脸,讨好地说:“哥们,让我猜猜看,你肯定进了一家大公司,人在里面舒坦着呢?”
“大,大是挺大的,条件比我们家那是好多了。”犹豫了半天,李加俊才开口。
“那好,别的我也不多问,你要是把我还当做哥们,赶明儿你走时把我带上,我跟着你混。”张迁盯着李加俊说。
“不行,那个地方你不能去!”李加俊一口否决了。
“什么地方我不能去,你能干,我就能干。哥们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做得出来。”张迁看着李加俊。
“不行,那个地方你真的不能去。”李加俊还是不同意。见李加俊如此绝情,张迁恼羞成怒,砰地一声把一只茶杯给摔碎了:“李加俊,想当初,咱们可是结拜的兄弟,说过同甘苦的,你倒好,人一阔,脸就变,连兄弟都不认了。”
“我,我……”嘴张了张,李加俊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李加俊,你做得了初一,我就做得了十五,你别忘了,咱俩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几年前我们还干过一票呢?大不了同归于尽。”说完话,张迁摔门而去。
看着张迁离去,李加俊无力地跌坐在椅子里,半天没起来。五年前,李加俊,张迁与几个同村人一起进城打工。李加俊和张迁一起给一家粮油店送货。两人干得好好的,粮油店老板却突然把张迁给开除了。原来粮油店另一名员工的一个乡下亲戚把张迁的位置给顶了。张迁气愤不过,找粮油店老板理论。粮油店老板当众扇了张迁一耳光不说,还骂张迁是条乡下来的土狗。
年轻气盛,张迁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与李加俊商量对策。一不做二不休,一个晚上,两人里应外合,一把大火把粮油店烧了个精光。损失少说有十几万元。事发后,两人害怕了,分开后各自逃生去了……
一晃几年过去了,村里没人知道他们身上还背着案子。惹恼了张迁,他把这事给抖落出来,我李加俊就没法在村里待了。李加俊一筹莫展。
第二天晚上,张迁又找上门来。进屋后,张迁先拿出几样熟食放在桌子上,随后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瓶名酒和一条名烟来。看到这些东西,李加俊当即瞪大了眼睛,责问张迁的东西是哪里来的。
张迁嘻嘻一笑,说:“杨老千商店多的是,下午刚弄到手。”
“你怎么还不收手,迟早会出事的。”李加俊吃惊不小,张迁一直就有小偷小摸的坏习惯,这烟酒显然是他偷的。
“哎!”张迁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兄弟,如今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以为我想呀,没办法,为了兄弟你我才冒险的。还不是想求兄弟帮一把给个活路吗?”
听张迁这么一说,李加俊不言语了。随后,张迁打开酒,两人你来我往地喝起了闷酒。一瓶酒快要见底时,张迁脸色通红,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再次提出让李加俊带他一块儿出去。这次李加俊没再拒绝,点头答应了。张迁乐坏了,把剩下的酒一分为二,高高地举起酒杯,“够兄弟,来干了!”俩人同时一饮而尽。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一亮,张迁就兴奋地来找李加俊,推门一看,屋里空荡荡的,李加俊不在了。张迁当即就傻眼了。突然间他发现桌子上留有一封信,一把就了抓过来。信上写道:
兄弟,我先走了,你在家等我半年,半年后我回来一定带你出门。这半年里,你要先改掉偷盗的恶习,否则到时候我就无能为力了……
看完信,张迁喘着粗气,团巴团巴狠命地把信往外一扔,嘴里骂道:“他娘的,耍老子,你不仁休怪我不义。”说着话,张迁转身就去了派出所。到了派出所,他把李加俊当年放火烧粮油店的事给说了出来。当然他没说自己。接待他的警察听完后非常重视,马上表示要与当地警方联系。
走出派出所,冷风一吹,张迁清醒了,同时他也害怕了。李加俊要是被抓的话,肯定会供出自己的,自己也逃不掉呀!越想越害怕,回到家里,收拾收拾,张迁外出打工去了。游手好闲惯了,进城后,张迁压根就找不到他想干的活。没办法,他又开始了偷盗的营生。刚开始他只在人多的场合干点顺手牵羊的活,后来胆子越来越大,居然瞄上了商场。在一次偷盗商场仓库中,被人抓了个现行,遭一顿打不说,还被投进了监狱。
想到自己进城是为了逃难的,到头来自己把自己送了进来。这时候,张迁才幡然醒悟,悔不当初……
几个月后,有人来监狱看张迁。张迁心里猜不出会是谁?出来一看,竟然是李加俊。愣了一下,张迁一把抓住李加俊的手,带着哭腔说:“兄弟,想想办法,让我出去。”
“你这是咎由自取啊!我让你在家等我半年,你为何不等?”李加俊责问张迁。
“我,我……”张迁无言以对。
过了好久,李加俊才开口接着问:“在里面生活还习惯吧?”
张迁摇摇头,嘴里喃喃地说:“我要自由,我想出去……”
“里面不是很好吗?”李加俊接着又说,“用的是自来水,每顿都见荤腥,还有休息日,环境干净卫生。我们老家的生活都无法跟这里比,你看你进来才几个月就白了很多。”
听李加俊这么一说,张迁瞪大了双眼:“这里的生活你怎么这么熟悉?”
李加俊凄然一笑:“现在我跟你说实话吧,半年前我刚从这里走出来。当年烧了粮油店后,没两天我就被抓了,我把所有的罪证都揽到自己身上,为的是不想让兄弟你受牢狱之苦。可你却……”
“你怎么不早说啊!”张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是不想让乡亲们知道。兄弟,好好地在里面改造,争取早一天出来,这次我真的找到了一家大单位,到时候我来接你。”
张迁用力地点着头,早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