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老来不苟且杂文随笔
读雪小禅的文章,读到“少年把酒逢春色,今日逢春头已白”,不禁起心动念,哎哟,岁月忽已晚,真是逢春无几回了。
给友人发信息,只两个字“老了!”。传达无奈且夸张的情绪。
老友秒回“哪里。咱们还是青春无敌美少女。”莞尔笑罢,想想身边的女人们,还真是,年华渐进朱颜虽改,心胸敞亮情怀犹在。人已中年,心境却是满满的少女感,温柔着,铿锵着,个个朝着千年狐狸不老人精锻造自己。
闺蜜作为单位的骨干领导上了电视台的访谈节目,欢颜皓齿,口吐莲花,满屏都是成熟女人的知性和秀外慧中。既有中年女文青的柔情和妩媚,兼具雄性的豁达和老练。
修炼了半百岁月,终得雌雄同体的女人,懂进退而圆滑,知世故亦天真,如同老玉一样,愈老愈温润,愈老愈光华四射。
这样的老,总是令人向往吧。
另一个闺蜜几个月前升级为姥姥。女儿试探:你帮我带孩子吧?闺蜜一口回绝:不。我有自己的生活。你要珍惜你的小家。几个月后,娇生惯养的女儿成了合格的准妈妈,和闺蜜的关系也前所未有的和谐。
母女情深宛若一对姊妹花,那幸福美丽的模样羡煞众人。谁都看得出来,闺蜜其实爱极了女儿和小外甥。她告诉我们,先爱自己才有能力爱别人。
人至老,还能如此通透,如此智慧,生活焉能不怡然静好?
同学L每天打卡练书法。翻阅她的朋友圈,认认真真地上班,开开心心地陪伴女儿,闲暇便读书,旅行,瑜伽,写字,做公益。家庭,事业,爱好,样样运转良好。
持续不断地学习,持续不断地投资自己,本就美貌的L较年轻时愈加意气风发,家庭愈加和睦。她说,余生的每一天,绝不苟且。
是啊,余生的每一天,绝不苟且。这样的女人还有许许多多,她们注重外表的保养,更修护内心的洁净,把大部分的时间用来充电,提升自己的素养和生活质量。
她们没有时间也不屑于抱怨生活的心酸不易,绝不浪费精力纠缠琐碎的人事。往往,越是这样,生活回馈给她们的,总比别人更加丰厚。
与此相反,还有一些人,依仗经历生活的风霜多了些,便倚老卖老,为老不尊,总让人心生凉薄。
母亲的邻居丈夫早逝,两个儿子相继吸毒。老妇人整日东游西逛,一到饭点便敲响邻人的家门,要求蹭饭。邻居们初始还顾怜她,奈何老人愈发理直气壮,遇有怠慢便口出恶语。邻居们只好闭门会议谢客。
新闻报道,一对老夫妻坐公交车没带二代身份证,司机让其买票,因为公交公司规定,六十岁老人必须携带二代身份证方可乘车免费。老两口为这几块钱对司机大打出手。
自媒体时代,许多老年人不检点的行为频频曝光。有的老人强行要求年轻人让座,否则就谩骂不止,更有甚者故意坐在年轻人腿上。
广场舞大妈不管不顾大放音乐扰民,还和年轻人争抢地盘,抢不到便群起而殴之。
我老我有理么?老了,似乎就可以任性油腻,为所欲为。这些老人爱说:我们老了,你们要理解要尊重。他们至死都不会明白,值得理解尊重的从来不是年龄,而是品德和素质。
人的品质都是可以在生活的大熔炉中锻炼而成,经过不断改进修正,问心无愧,自助助人,和乐得福。纵然没有能力兼济天下,能够独善其身,也是我们给世间奉献的一份美好。
人死留名,雁过留声,来世间一遭,总会留下些声名的,难不成你的声名只会让后代人诟病或者蒙羞?
杨绛老先生在?走到人生边上?一书里总结了许多关于修身养德的良言金句。她说“人虽然渺小,人生虽然短促,但是人能学,人能修身,人能自我完善。人的可贵在人自身。”
这是一个百岁老人,历经一个世纪的风云变幻,得出的人生感悟。年华可以老去,品行不端断断不可成为我们老了的状态,不然就是苟且偷生,虚活于世了。
“一辈子锻炼灵魂的人,对自己的信念,必老而弥坚。”
我们的信念,便是趁时光未老,春色仍在,自我关怀,自我尊重,自我修为,向善向美而自知,在逐步老迈的每一天,豁达睿智不苟且。
(完)
第二篇:生活不只有苟且的杂文随笔
三月春风轻拂面,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得知小哥哥要回来,我就知道好日子不远了。不上班的清早,照惯例躺尸到10点,没有上午。
中午被带去吃火锅,中午没有变脸表演,可隔壁桌的人很吵,而我喝了不少番茄汤,很酸又很甜。
回到小哥哥朋友上班的医院,惊奇的发现透过她办公室的窗户可以看到我以前上班的地方,在两栋灰色的大楼中间,那一抹蓝很显眼。
窗台上的多肉很听话,排着队晒阳阳。
办公桌旁的人体骨头模型成了我和小哥哥的玩具,端起模型的手,开玩笑说“我们。”把模型拍给二师兄被问到,“不害怕吗?”当然不怕啊,因为你在大理为我挑选明信片,我很开心啊。
花上一下午的时间来练习尤克里里,竟还有些模样,所以很自恋的录了个视频。
昨天淋了春雨,不能浪费,要融入血液,运输到全身各个器官,这样就能长高了。所以,小哥哥,我说我腿疼不是你所谓的风湿造成的而是我要长个了。
生活不只有苟且,还有小哥哥,火锅,自恋的自己啊。
第三篇:少来夫妻老来伴杂文随笔
一起散步
俗话说:“少来夫妻老来伴”。曾经不太理解,中年的我们慢慢懂得了其中的含义。夫妻是一个长久的陪伴,就是当别人都不陪你的时候,还有对方在你身边。年前,公公因病去世,我们平静的家庭掀起了一翻波浪。我觉得最应接受不了的是我婆婆,婆婆看上去很平静,也许是因为公公常年卧病在床,婆婆没日没夜的伺候,她觉得解脱了,也让公公解脱了。料理完后事,我们离开了老家,婆婆慢慢才觉得空荡荡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没人和她说话。以前即使公公生病,她至少觉得有个人在家里,有个说话的人。争争吵吵的过了一辈子,不知说了多少遍各过各,离婚之类的话。当真正不在的时候,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样,没有了依靠。
孤单的一人
失去另一半,就失去的自己的左右手,虽然身体在游走,但灵魂早已跟随他而去。家里的人说,婆婆天天掉眼泪,我和老公商量把婆婆接我们身边,换个环境也许会好点。婆婆是个闲不住的人,一天到晚都要找活干,来我们家这些日子,我发现婆婆一天眉头不展,好像有多少事压在她身上一样。经常还会呆呆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什么也不想做,整个人病恹恹的。也许是人心情不好,各种病都爬上身,我们每天下班回到家,她都懒洋洋的躺床上,说她这疼那不舒服。看到婆婆形单只影,孤独的样子,觉得心里难过。儿女们再有孝心,就算整日陪伴,她都觉得孤单,没有支撑。
互相搀扶
两个人生活一辈子,已经融为一体。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她们觉得是踏实的,哪怕互相拌嘴,哪怕对方生病躺在床上,也要相互搀扶,互不相厌。婆婆失去了精神支柱。我深深的明白,能够陪伴和让自己踏实的只有另一半。年轻的时候,为了生活和孩子四处奔波,可能很少能闲下来手拉手去逛逛菜市场,或到公园散散步,沐浴午后的阳光。婆婆现在无论走哪都是一个人,常常念叨:“如果你爸爸在,他就可以带我去”。我知道:“婆婆想念公公”。做儿女的也只能望而不可及,我们替代不了。我记得曾经有一个很热议的话题说:“父母、子女、兄弟姐妹、丈夫(妻子)”你最终会留下谁。也许大多的人都会选择孩子,而也有人选择父母,另我最惊奇的答案是“选择丈夫(妻子)”。他的解释是:“父母终究有一天会离我们而去,子女长大后都会成家嫁人,陪伴自己最长久的只有另一半。"我被他的解释说服,也许会有人反驳自私,觉得忤逆,只是人都不敢正视自己而已,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就是,父母最大,其次儿女,怎么也排不到另一半。现在看到婆婆的现状,我更能体会,子女各有各的家,各自都有自己的社交圈,不可能24小时陪在父母身边,久而久之父母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人。
一起看日出日落
少年夫妻老来伴,说的是年少的是夫妻,等到了老年才是人生真正的伴侣,年少的夫妻有可能因为某种原因离异,可是真正的到了老年,才是人生相互支撑的开始,那种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磨合,是一种习惯,是一种浓浓的亲情,是一种融入生命的东西,是一种割舍不断地,一种生活的习惯。趁现在还来得及,希望大家善待自己的另一半,对方才是陪你最长久的人。希望婆婆早日从阴影中出来,快乐健康的过好以后的路。
第四篇:不合群杂文随笔
今天分享的这篇文章是一位父亲写给女儿的一封信,文中有些观点与自己的想法有些出入,想了想,还是决定分享出来,毕竟我们每个人的想法和别人都是不同的。就像读书,一本书,我会很少的在乎别人评价什么,只要对我有用,哪怕仅仅是一句话,对我来说就是一本值得好好阅读的好书。----朋朋
女儿,明天就是你30岁生日了。
今年爸爸给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爸爸一直觉得你还是那个蹦蹦跳跳的小丫头,结果这一眨眼的工夫,你就成了大姑娘了。亲眼见证了你这一路的成长,爸爸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于是就写了这封信。
爸爸想从过来人的角度,告诉你一些生活和人生的真相。
“女儿,美的标准不是瘦,你不要盲从”
我前段时间看新闻,有一个“被减肥药毁掉的中国女人”的消息,看得我心惊胆战。
很多女人为了瘦身,不惜服用副作用强烈的减肥药而导致身体健康出现问题。
而记者采访时,问到其中一个姑娘:“你为什么着急要减肥,你看着不算胖呀。”那姑娘略带自卑地说:“不,我不能胖,我老公就是嫌弃我胖才出轨的……”
女儿,你要知道,一个男人若是不喜欢你了,什么都可以当作借口的。而那些不爱你的人对你的评价,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妈妈当年怀孕生你的时候,胖了十几斤。你妈妈也会时常问我:“我是不是没有以前漂亮了?”我每次都会肯定地回答她:“以前漂亮,现在同样漂亮!”
虽然我也会偶尔想起刚跟你妈妈恋爱的时候,她身材窈窕,青春昂扬;但是,我更喜欢她现在的样子——成熟优雅,她从女孩变成女人,变成妈妈,周全体贴地照顾着你,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让我安心地工作。我每次抱着她,都从心底里感到踏实和幸福。
所以,不管在你人生的哪个阶段,都千万不要为了别人的评价,而盲目地改变自己,去追求病态的一夜暴瘦。为了迎合别人的评价,就一味地改变自己,根本不值得。
一个人真正的美丽,就是自信乐观,活得健康快乐。而真正爱你的人,都懂得欣赏你身上真正的美丽。
“女儿,千万不要着急结婚”
昨天我和你妈参加了你大姨外孙的满月宴。宝宝特别可爱,长得像爸爸,胖嘟嘟的,不哭也不闹,特别听话。
我看着你大姨喜滋滋地抱着孙子,心里有些想法,想跟你聊一聊。
不过你别担心,我不是催你结婚,更不是想要抱外孙。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可不可以晚点结婚生子?
我是担心你没结过婚,你不懂着急的婚姻到底有多可怕。
爸爸见过很多因为到年龄而将就的婚姻,吵架、撕扯是常态,到最后只剩孩子维系一个家庭,毫无幸福可言。所以,如果只是因为年龄到了就仓促结婚,得到的未必是幸福的婚姻,极有可能是失去了一个原本充实而快乐的人生。
所以,相比着急嫁出去,我更希望你拥有一个幸福而快乐的人生。所以,你今天吃饭的时候说:“爸妈,我未来几年可能都不会结婚”,我听完很欣慰。
我和你妈都不会催你,你就更不用在意旁人的评价和说辞,即便是别人嘴里的“大龄剩女”,我们也要做一个自由快乐的大龄剩女,不要为了婚姻将就,因为到最后委屈的都是你自己。
生活是你自己的,婚姻也是你自己的,不管你是30岁,还是40岁,你都要记住,没有该结婚的年纪,只有该结婚的爱情。我和你妈永远支持你去等待对的人。
“女儿,不要害怕别人给你贴的标签”
翻开你的成长相册,我突然想起大学毕业刚工作那会儿,你有一次回家问我:“爸,你说人每天疲于奔命,朝九晚五地忙碌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时候我呵呵一笑,拍着你的肩膀逗你:“刚工作没几天,就开始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了?”
我现在想跟你好好说一下这个问题,其实人活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为了爱情,为了亲人,为了肩上的责任……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就是相信自己,活出自我。
爸爸当年有个同学酷爱画画,也画得很好。但那时候,很多人包括他的父母都说画画能赚钱填饱肚子么?这么不靠谱的行当,哪是一个男人该做的?
于是他放弃了,去工厂当了一辈子车间工人,后来还赶上了裁员下岗。如今他每次聊起往事,都会感慨说自己忙活了一辈子,经济上拮据就算了,可活得也不痛快,最大的遗憾就是当初没有坚持画画。
很多人害怕被别人贴标签,担心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于是,不敢面对那个标签背后真实的自己,结果就渐渐地在这种小心翼翼中失去了自我,习惯了在快节奏中随波追流,渐渐地忘记了初心。
女儿,你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这辈子一定要痛快地活。千万不要等待垂垂老矣的时候,才后悔年轻的时候没有坚持。
真正优秀的人,大多不合群
我非常看不惯现在许多年轻人的做法,流行创业时候,都一窝蜂地去创业,即便很多人都根本不了解创业的风险;看着别人买车买房,自己也要买车买房,根本不考虑自己的需求和实际情况……
其实他们都犯一个共同的错误:害怕自己不合群。然而,真正优秀的人都不合群,更不会因为别人的评价就妥协,让自己活得不像自己。
一个真正优秀的人不但能在别人的评价中保持清醒,坚持自己的思想,也更能耐得住寂寞。
他们并非生活在世界的边缘,只是勇敢地接受了标签背后真实的自己,沉稳地思考,不断地成就自我,逐渐向着理想迈进。
王小波曾说:“我活在世上,无非想要明白些道理,遇见些有趣的事。”如果连做自己的勇气都没有,趣味从何而来呢?
女儿,这一生山高水长,希望你有做自己的勇气,也有做好自己的能力。
最后,爸爸永远支持你!
爱你的爸爸
第五篇:不疯魔,不成活杂文随笔
那孩子是少爷某天下学的时候带回来的。
面黄肌瘦的模样,蓬头垢面,酸臭满身,脏污的手指纠着看不出颜色的衣角,眼睛时不时的往上瞟我一两下,黑白分明的眸,倒是说不出的清亮有神。
我看着他,笑了笑,想到了当年被老爷捡回来的自己,大概也是这幅模样。
我只当少爷又一时兴致好捡个孩子回来,家中世代从医,自己又从小寻医问药,心自然是比别人善些。
却没想到,这一捡,却养在身边了,这一养,就是十几年。
我牵着那孩子去洗漱,小小的手,本该是最娇嫩的年纪,却被风沙作弄的如成人般粗糙。
婢子送来了少爷小时的衣服,一身玄色,极好的料子,却如将刀片穿在身上一般难过,不停地扭动着,一刻一刻也不得歇。
“怎么了?动什么?”我低头,声音不大。但那孩子却像听了个惊雷,猛的一抖。
“黑…脏…”孩子嘴里嘟囔着,一副怯怯的模样,见我皱眉,又赶忙转口道:“没…没什么。”
正巧来看孩子的少爷也听见了这句,笑笑,没生气,只让人给他换套白衣。
“现在干净了,可舒服了?”少爷蹲下来,轻柔的问他。
孩子点点头,眼睛却仍盯着地上不敢抬头看人。
“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摇摇头,街头的小乞儿,有人生没人养的,哪来名字这种东西。
“那你叫程霖,可好?”
少爷眉眼平淡,我却一下变了脸色,张了张口,终还是闭了嘴。
夜,老爷听说这件事也并未说什么。家中的独苗,又从小体弱多病,在医上又有过人的天赋,待人接物温和有理,这样的人,哪里舍得多责备什么。
时间慢慢,慢慢的走,久到我异乡来的喉咙都适应了恼人的梧桐絮,久到那年的两个孩子都长成了如小松般挺拔的少年。
夜已经很深了,铺子里静悄悄的,我懒洋洋的倚在柜台上拨弄着算盘。
“喝一杯?”程霖一身白衣,倚着门,手里摇晃着细长颈的玉白酒壶,昏暗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像是带着笑,却又看不真切。
程霖自被少爷带回来就一直带在身边,吃穿用度皆像个小少爷,与少爷一同上学下学,和少爷一同每日关在书房里读之乎者也。当年的小乞儿,竟也和少爷一般的通晓医理。
不仅如此,两人的模样也越来越像,又时刻形影不离,一个总爱穿黑衣,一个总爱穿白衣,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一对兄弟。
“坐吧”我用下巴点点门口的板凳,程霖最开始个子小,又长得清秀会说话,一得空闲就总被少爷房里的姐姐妹妹的环绕着。但许是我是他进府里看见的第一个人,有什么事,他总爱来找我喝一杯。
“你说…影子是什么?”程霖大刀金马地在板凳上坐下,却小心翼翼地将白袍撩在膝上,不让衣角落一点灰。
我被他这一句颇具禅意的话慑的一愣,呆呆地指着他身后拖着那抹狭长的黑,道:“不就是那个么。”
他瞟我一眼,却不说话,盯着自己脚下的暗影,仰头灌了一口酒。
长长的眼睫毛在他的脸上打下淡淡的阴影,完全不同于以往嬉皮笑脸的沉静竟让我在恍惚间觉得,是少爷坐在这里。
我甩甩头,不知道刚刚是犯了什么癔症。
“你看,我像你家少爷么?”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吓的一抖,这小子,会读心?
见我沉默不语,他自嘲的笑笑,“一点都不像吧?我也晓得的”
话毕,他起了身,明明没喝多少,却向是醉了一般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一身白衣在黑夜中格外的扎眼,清瘦的背影,说不出的落寞。
自那日起,程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原本是说什么都只穿白衣,现今却是说什么都只愿穿与少爷一般的玄衣。
还是时常与姐姐妹妹们打闹,却不如以往那样偷偷跑出去四处野了,闲暇时就同少爷一起关在房里,读书写字。
这一过,又是几个春秋。管事的大人换了几茬,少爷的病,也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重。
府中的大夫来了一个又一个,把了少爷的脉,却都是一样的难看脸色。扯上几句“要多调养”的鬼话,开一副温和的方子,待出了门再对老爷摇摇头,叹道:“准备后事吧。”
少爷也知道自己的情况,面上却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安慰着父亲和婢子。
程霖倒是因为少爷的病成了闲人,近日总抓着我玩“我像不像少爷”的游戏。
我负责府里的迎来送往,忙的脚不点地,他却总是能见缝插针的抓住我,让我品评一番。
刚开始我还有些闲心糊弄他,指出哪里不像的过分,到了后来却彻底失了耐心,一见他出现在我面前便毫不犹豫的开口叫他名字,不给他半分插科打诨的机会。
“程霖!你又作什么妖!”我正急着去接在门口等着的大夫,却在院门口突然被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拦住,还不等看清人,我便气急败坏地开口斥道。
“平安,是我。”来人却不是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黑衣虚虚的搭在肩上,背微佝着,面色苍白却眉眼温和,一双黑眸沉静如水。
这可不是少爷么,怎么会在这。
我顿时吓的三魂去了一半,小心翼翼地宛如对待玻璃人一般扶住面前的青年,问道:“少爷,你怎么出来了?那些婢子怎么也不看好您。”
“没事,就是想出来走走。”短短的一句话,却说的断断续续,刚说两个字便咳嗽不止,我看的心惊肉跳,生怕少爷下一口气就喘不上来了。
“您还是回屋歇着吧”语毕,我便要喊少爷的贴身丫鬟,却被一阵低低的笑声打断。
回头一看,身后的“少爷”,腰板笔直,眼神清亮,哪还有半分刚刚气若游丝的样子。
若是此时再不知道我是被骗,我可真是傻了。羞愤难当的大喝一声,便推开他向门口冲去。
中医没了法子,少爷便提议换西医。许是上天也不忍收去这么好的人,倒是真给找到一个能治的大夫。
金发碧眼,一副异邦人的模样。那个异邦人对着少爷一顿叽里咕噜,说是要把少爷带回国去治。老爷犹豫再三,但想到柜子厚厚一叠千篇一律的方子,还是点了头。
少爷因为语言不通,没带随从,丫鬟小厮一个未带,只带了程霖走。他走时笑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
我和众人在码头上遥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忽然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明的感受,少爷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当初走时,约定的时间是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老爷没能熬过这三年,第三年秋末,便撒手人寰。我按着少爷在信中的指示,遣散了奴仆,卖掉了铺子,只留一个医馆和一个药铺,在这乱世勉强过活。
少爷回来那天,只有他一个人。
远远看去,人群里独他一副新式打扮,腰板笔直。脸色虽仍有些苍白,但却有了几分神采。
我抬手接过他的行李,同他絮叨家里的事,又问了问他路上的事。
他的话不多,却一直耐心的听着我说。
“平安”快到府上时,他突然打断我,“我这次回来,就是把事情安顿一下。拜祭了爹,我就重开医馆,继承祖业。”
“至于你……”他有些犹豫,“我无力再养着你,若是有想去的地方,便去吧。”
我怔住了,守着张家这么多年,还从未想过被打发走的这一天。我无声的苦笑,看着少爷眼中的无奈和愧疚,却突然像是被解放一般释然了。
我陪着少爷去了祖坟,听着他念“张家第238代子孙张承麟……”又陪着少爷去了医馆,带他一个个认识了医馆里的伙计先生。
然后他又陪着我,回了祖宅收拾行李。
我一直想去外面看看,看看革命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启程很快。不过一两天,我和少爷,便又站在了火车站。
不过之前是我接他,如今是他送我。
“少爷,我可以摸摸您的手么?”临上车前,我提出我此生最出格的一个要求。
那一刹,少爷脸上的温和笑意仿佛僵住了,眸子平静深沉,直直的盯着我。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伸出了自己的手。
白皙,修长,却不柔软。
“那么再见了,少爷。”我只摸了一下,未说什么,转身便上了车。
列车开动,那人黑色的身影渐渐远去,我却依稀见着一抹白色,清瘦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