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小镇记忆优美散文
故乡桥头小镇,头顶着一片柳叶似的天空,依山傍水屹立在冲江河西岸。在沐浴改革开放春风的30年里,小镇从一个寂寞的街道摇身变成一座有模有样的市镇,一个物资集散地,一个国内外游客流连忘返的世界闻名的旅游地。
七十年代初,小镇在我最早记忆中是一个人迹稀少的落寞街子。虽然地处交通要道,但往来的人流、物流都很少,小镇在寂寞里沉睡着。记得六岁那年,第一次随母亲赶街,那是发挥尽了自己纠缠母亲的百般手段,才得到母亲的应允的。并不是母亲不愿带着我上街或者怕花更多钱的缘故,而是从家里到街上实在需要很强的忍耐力,除了忍受徒步行走一公里的山路和五公里的柏油路外,还要忍受饥饿。那时母亲没有更多的钱,也买不到可以充饥的商品。上街的主要目的是通过排长长的队,买一些生活的必需品。
当时每月有两个街天,即农历每月的初二和初十六。有一次,生产队难得地在街天放了一天的假。头天晚上得到母亲的应允后,那晚一次又一次地在梦境中走进了一个色彩斑斓的街市。天刚麻麻亮,我就从梦中醒了过来,不用母亲到床边叫起床,就在初夏的晨曦里沾着水一次又一次梳理自己的羊角辫,对着一块从小伙伴处借来的三角形小镜片左看右看,一生中第一次,最认真地打扮了一回自己。这个时候,家比我们离街更远的人们,早已组成长长的队伍从小村中穿过。母亲说,他们是在后半夜就出发的。
母亲将弟弟妹妹收拾妥当,喂饱猪鸡后,就牵着我的小手出发了,我穿着补丁衣服和露着大脚趾的踏踏鞋小跑步地跟在母亲身后。记得那一天阳光特别明媚,山风在唱着欢歌。山路上行走倒是显得很轻松,到了车路上,偶尔从眼前呼啸而过的大货车、翻斗车、马车往往把我和母亲吓得要在公路旁的树下躲藏好久。来到街上惟一的购销店时,从街道四周汇聚而来的人将小小的购销店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忙着买盐、买茶、买红糖……商店里还有一些袜子、布匹等生活必需品。记得当时摆在柜台上的布匹有白布、黑布和颜色极少的花布。据父亲回忆,当时白布最便宜,每尺三角钱,其他颜色每尺六七角钱。购买布匹需要付布票,当时发放布票的数额为每人每年一丈六,有一年只发了六尺,仅够打补丁。除了布票外,使用的还有粮票、肉票、线票。
趁着母亲忙着抢购一坨锅底盐的时候,透过人潮的缝隙,我羡慕地看售货员熟练地比划着木尺,然后“哧”的一声扯下来,就把顾客需要的布匹递过去,再把布票和一些角票收到抽屉里。母亲背上一坨二十来斤的锅底盐,牵着我的手来到桥边,从各生产队抽调来的宣传队正在桥的另一边空地上边歌边舞。从悠扬的歌声中,我头一回看到水袖飘扬的舞蹈。
当时的街道只有供销社、公社、粮管所等单位低矮的砖房,街道旁几乎看不到居民的住房,冲江河水浪声滔天地向远处流去。在物资极其匮乏的年代里,要想买到供应的物资,需要排上长长的队伍。购销店里主要负责供应糖、茶、盐、酒、犁铧、锄头等生活必需品。听说一开始,购销店是由解放前在小街上做生意的外地客商组成,调动了当地居民入股启动起来的。记得有一次,父亲上街归来,给我们带来了八颗香甜的水果糖,糖纸有红色和绿色的,那是父亲排了两个小时的长队后买到的供销社当天销售的最后八颗水果糖。听父亲说,在他之后还有二十几个没买到糖的人。
读小学开始,小伙伴们在不同的季节里忙着准备一些可以换几元作业本的山货。每到年边家里杀猪时,用灶灰抹在被放过血的猪背上使劲拔下猪鬃毛,然后细心地在手心里将猪毛整理得整整齐齐的,然后用麻丝缠了一圈又一圈,生怕不小心会弄掉一两根。夏天来临时,我们扛着小锄头,跑遍村庄附近的每座山头挖防风、黄芩。桃李成熟的季节,细心地收集桃核、杏核,用石头砸开,取出桃仁、杏仁。记得当时,一头猪的鬃毛可以卖三毛钱左右,防风、黄芩、桃仁、杏仁是两三毛钱一两。然后,利用星期天,怀揣一肚子的兴奋跑到桥头街上,趴在购销店的售货窗外眨巴着双眼,用自己的货物换取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收入除了买到几张三分钱两张的白纸和三分钱一支的铅笔外,还可以买到几颗香甜的水果糖,有的时候还可以买到一两本小人书。在夕阳的照耀下,我们欢跳着,叽叽喳喳地谈论着一天的收获,讲述着小人书中的李向阳、薛刚等等主人公的故事,从六公里外的小街上归来。
当时,我们的作业本都是用白纸自己叠起来,然后用缝衣针穿上棉线装订出来的。学校里,小伙伴们都比赛叠白纸和装订技术,记得当时我们装订白纸的针法至少有六七种。当汽车运输总站在小镇上落脚后,小镇上的房屋、行人一年比一年多了起来。小镇上只有一个能在帆布上“蹭蹭”磨刀的会理中山头的剃头匠,一些吃工资的人曾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着理上带有一点时代气息的中山头,更多的农村老百姓则相互用剪刀剪“马啃头”,然后不论男女都一年四季带着黄帽子。
读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我就读于桥头中心完小,于是成为了小镇的一员。从小学五、六年级到初中,几乎每天都与小镇亲近着,感受着小镇的呼吸。那个时候小镇上流行着喇叭裤、牛仔裤、蝙蝠衫。主要是汽车总站的人们引领着小镇的服装潮流。街天改为每月三天,每逢农历初
二、初
十二、初二十二,小镇就变得十分热闹。街道两旁摆着菜农们种植出来的新鲜蔬菜,一些小镇周边的人们也将自家产的小菜、鸡、鸡蛋等之类的农产品拿到街上销售。偶尔出现几个摆摊的商贩卖一些成衣、鞋袜什么的。记得第一次自己买衣服是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们民族班每月有六元的生活补助,原来是每月都要拿回去给母亲支配的,六年级快毕业的时候,自己花了四元钱买了一件粉红色的上衣,着实兴奋了半年。洗衣服的时间都要选在晚上,晾干后,第二天又穿在了身上,直到穿烂为止。后来读到中学,自己买喜欢的东西的时候多了起来,主要是靠学校每学期颁发的奖学金。街上出现了穿花裙子的人,觉得十分漂亮,把我们这些农村女孩子羡慕得要死。
记忆中,印象最深的是街上出现冰棒和米线的情景。冰棒的出现要早一些,最初的时候,有水果冰棒和牛奶冰棒两种,水果冰棒三分钱一根,牛奶冰棒四分钱。冰棒刚刚出现在街头的时候,十分受到大人小孩的青睐,村子里一位妇女上街尝到这种冷冷的东西味道很好,就买了五根想背回家里让孩子尝尝,结果冰棒在半路上就融化“逃走”了。米线出现在我读初一的时候,手头有了钱,偶尔吃一顿米线是当时的最大享受。
上初二年级的那一年,小镇迎来了历史上最热闹的一天,长江漂流队在虎跳峡挑战大峡谷,四面八方的人来到峡谷两岸,一向美丽矜持的金沙姑娘唱着一路欢歌,向东流去,红色橡皮船载着勇士越过大浪滔天的虎跳石。随着挑战的成功,小镇一举成名。从此小镇上出现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一些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人也出现在街道上。一开始,人们会围着外国人看稀奇,我们也会加入到围观者行列中。这个时候,小镇顺着冲江河沿岸延长了很多,最初的时候有两家人办起了小卖部,主要卖一些副食品。第一次听到面包和尝到面包的滋味是在1984年。同时,有一家人办起了旅社。之后短短几年时间内,小卖部、旅社、小食店如同雨后春笋在小镇上不断冒了出来。靠人背马驮的商品不断涌入街头,每到街天,人流、车流、马帮使街道发生拥堵。后来,街天由十天一街改为五天一街。
读初三的时候,小街上出现了一些背着照相机和一大堆白族衣服、藏族衣服的摄影人。如今相册里那个时候最时髦的打一把花伞的斜角像、站在布景前或者坐在布景后面的木墩上照出来的坐飞机或者骑马的照片,有些发黄了,但也记录了那一段的阳光心情。
后来,小街上建起了农贸市场,原来的公社更改为乡,再后来更改为镇。街道两旁出现了越来越多漂亮的楼房,而且大部分是居民的房屋。街道上的居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了起来,四周山村的人们也从寻求温饱的困境中走了出来。小镇上往来的客商越来越多,不管在街天或者闲街,人们都可以在街上买到需要的商品。
如今,小镇的交通更加方便了,赶街的日子再也不用天不亮就起床,山头上的每个村庄都通了公路,往来的车辆会把人们接送到家门口,货物再也不用人背马驮了。
小镇的记忆翻过了三十年,小镇的面貌变化了三十年,小镇和周围的人们在冲江河的哺育下,一代比一代生活得更加好起来。
第二篇:小镇之夜优美散文
初秋晚上七点一到,影剧院门前广场上的音乐便响起来了。
随着音乐,小镇人迈着并不十分专业,也非特别优雅的舞姿进了“舞池”。挽着恋人的腰,年轻人喜欢“快三”;拉着老伴的手,中年夫妻更偏爱的是“慢四”。但纵观“舞池”,更多的舞伴却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人——小镇毕竟很小。
当那首《马兰操曲》舒缓典雅的音乐响起的时候,广场上的人们像早就商量好似的,疏密有致地排列好队形。数数,不大的广场上做集体音乐操的竟然超过百人。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年老的年轻的,伸手、踢腿、弯腰,动作齐刷刷地,像彩排过很多次一样,那和着音乐旋律和节奏的默契,很有一份动人的力量。于是旁观者的心也欢欣起来,更多的人走到了队伍的外围。伸手、踢腿、弯腰,不大工夫,便分不出谁是新手,谁是老手了。曼妙的音乐洗去了人们一天的忙碌,让大家的身心完全舒展开来,沉浸其中。
美妙的乐曲,热情的舞者,让星光下的过路人忍不住停下行走的脚步,注目欣赏。
广场东侧,是一个篮球场,那儿是孩子们的天地。穿得帅气可爱的孩子们,脚下蹬着溜冰鞋,在灿烂的灯光下,尽展活力。一得意,便钻到了舞者们中间,像一阵快乐的风,一转眼就又从飞旋的舞步中间呼啸而过。伴着一阵惊呼,那些调皮可爱的小身影又不知闪哪儿去了。
跳累了的人们,走上步行街,要上一杯啤酒,来上一碗麻辣烫,议议工资什么时候涨,谈谈房价什么时候跌,在充满希望中怡然地过着每一天。
九点时,音乐停歇了,小镇又恢复了平静,步行街对面的马路上传来几声汽车喇叭声。风吹落的一两片树叶不经意间触弄了人们的衣袖,撩拨着人们心底小小的心思。(朱 慧)
第三篇:小镇记忆散文
青色的小篷船在碧澄的河水里缓缓前行,船桨荡开的涟漪划开了夹岸杨柳揉在河水里的倩影。一切都如洪荒初开般的安静,我立在船头,微风过处“沙沙”作响,两边是屋顶黛色的砖墙斜顶房,穿过某座小巧凝重的石桥,阳光落下来,洒在整个河道上,照在赤着脚丫摇着船桨的船夫油黑的脸上,船桨击打水面时的声音如同夜空下的某种呼唤惊醒了这座悬在午夜梦中的小城。
小船泊在一座石桥旁,船夫收起船桨道了声“莫动”纵身跃上石桥旁的台阶上,手中已不知何时多了根绳索,那绳索原是系在船头上的。待小船泊定,我踏上那石阶,一股柔情如春风般涌进了我的心间,顿时便觉得一份坦然如恬静弥漫在四周的空气里。
行至桥上,驻足未行,仿佛如一场梦幻,不敢相信已置身于凤凰城,我闭上眼睛,听桥下的水声,似我很久以前梦里潺潺的水声,缥缈却又真实。转身下桥的时候,留恋地回首四盼,沧桑的石桥静静地躺在碧水如蓝的波面上,像一个满怀心事的老者。
踏进铺满青色石板的小巷,心中顿时纷华散尽,沿华不再。我轻轻地走着,极小心地呵护着这座小城的矜持与美丽,贴着门神来色褪尽的大门前,有小孩俯在地上玩弹珠,极认真,仿佛那里有整个世界,远处有满头银发的老奶奶戴着老花镜,飞针走线,偶尔用银色极细的衣针搔搔头发,我走过他们身旁时心里极温暖地浅笑并放慢了脚步——我害怕我匆匆凌乱的脚步声会惊动他们的快乐。离歌曾经说过,如果想要对生活释怀,就该来凤凰城,来这里忘掉一切的难以释怀。我想起他说话的样子,右手微微抬起,一脸的平静,然而他的话我信了。稍有遗憾的是,在众多小巷里,我并没有偶然或必然地遇见戴望舒笔下的那个双瞬忧郁撑着油纸伞从石板上慢慢走过的女子,也许,那本身就是一个幻化的渴望。
离歌曾将这里比作情人,他很久以前对我说过,生活是老婆,苍白现实不懂浪漫,永远不允许有所放松,而凤凰城是情人,温尔文雅从不多说话,走进凤凰城就如同躺在了情人怀里,任你无休止的抱怨最后还是会被她的善解人意包容,乃至安静。我那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他,那你是喜欢老婆多一点呢?还是情人多一点呢?他躺在我怀里,温柔的朝我浅笑,并不说话。
走得累了的时候,看见一间傍河而建的小旅馆,名曰“客至”,两只大红灯笼悬在门牌两侧,门前有棵叫不上名的大树,树上绿叶蔬离,奇怪的是树上挂满了小巧可人的玻璃瓶,走前来看,才知瓶内塞着留有字迹的小纸片。我一转身便进了这间叫人倍感亲切的小旅馆。
我宿在小楼二层的一间临河的房间。被年轻的女老板领着上楼时,踏着木质楼梯“咚咚”作响,心时慌慌的,生怕发黑的木板会突然踏裂直直地摔了下去。那感觉,一如多年前离歌第一次吻我时的忐忑不安。房间很小却精巧,前后各一扇窗,前窗是木格子窗,后窗可直接推开便望见碧清的河水,干净如新的被单,苍凉嘘息的藤椅。一切都隐着难以言状的凄凉与沧桑。
午夜毫无征兆的醒来,月光从前窗穿过如水般洒在木地板上,侧耳听来,竟有笛声传来,如同漂浮在头顶却又远在天边,凄清,凄迷的夜色里,是如幽如怨般笛声在歌唱。我轻声下床,赤脚至后窗,安静地如同熟睡的婴儿般的河水正中,一轮圆月倒映,一切都如梦幻再现,却记起离歌已不在我身边,在这美化绝奂的夜月里,只有我一个对月难眠,也许,这一刻,离歌正拥着他的老婆沉睡在同一片夜色中吧!
这样的月夜唤起我的记忆梦般缠绵。
我坐在柔软的床边,仿佛离歌拥着我,在我耳边像从前多少个夜晚一样轻轻地对我说,我爱你,小小,永远。我会问他,那你老婆呢?他便不说话,深深地叹气,沉默了许多他便开始吻我,不停地唤着我的名字:小小,小小。
可是,他的爱很短,短短一个春天而已,然后便消失,我固执得以为他一定还是舍不得他的家庭,他的老婆,那个对他唠叨不休的老女人。
不知不觉中,枕着亦真亦幻的笛声沉沉睡去,我梦见那个我深爱的男人,依旧很温柔地对我笑,站在凤凰城的卷口,唤着我,名字,小小,小小。一遍又一遍。
次日醒来,初晨微凉如水,年轻的女老板在河边洗衣,此时正值晨曦乍现,霭霭晨雾虚无缥缈,远方传来的鸡鸣犬吠如天籁般悠扬悦耳。站在窗前向外望去,天空湛蓝一如情人忧郁的眼眸,微波遴遴的水面倒映着青砖黛瓦,明清遗风的楼阁,犹如一幅泼墨的山水画,艳丽却毫不张扬。
有人说,幸福就是得到了比你想要的更多的东西。
我望着这样纤尘不染的凤凰镇在这样的早晨尽现他的风情。想起很久以前离歌对这里不可抑止的向往,当我站在了这里,仿佛又看见离歌那双温柔似水的双眸对我笑,她在我身边喃喃细语,小小小小,我知道,当我站在凤凰的镇在这样的尽现里某个小楼上感受这纯美的很久以前悬在离歌午夜梦中的安静与幸福,也许,那个男人正在谈论不休的城市里他所谓的职责而奔波,匆忙的脚步一定不会因为突然记起“小小”这两个字而停住。
记不起是多久以前见过如此明快的朝阳,黄中一抹微红,靓得叫人不敢直视。金色的光线洒在光线洒在青色的石板小道上,从光线里穿过的人们,全身发着光泽,像极了天使。
沿着巷子走了不多远,便不知缘地在一座像是多年无人居住的古旧院落前停下。隔着院墙向里看,那房古典而秀气。走到破落的木制门前,想要推开,却突地看到门上因雨水冲洗而变得凸显的刻字:红莲流水万世凄绝。
我轻轻推开门,伴随着木头“吱呀”的声响,我在瞬间无以复加地震撼,院子里墨绿的池水中盛放着大片的红莲,如一张张美人脸,极其妖艳繁重。
我望着这一池的红莲,心底腾起一股凄绝的悲凉。
离歌,那个我深爱的男子曾吻着我的脸对我说,小小,你真像一朵红莲,高傲孤洁,深深地把我迷住了。
我看到了红莲,在这样一个无人问津的院子里孤独地开放着,一厢情愿,把自己的美隐藏在这样安静和内敛的院子里,似乎在躲避着什么,又像在等待着什么。
我无语,这满池的红莲显得凄迷而神秘,或许,这只是缘……
天空毫无征兆地下起了小雨,只得折回,在雨中慢慢地走着,眼前的景物一下子在雨中迷朦开来,让人分不清是走在明清的石板路上,还是走在如今的凤凰镇的卷子里。雨依旧在下,巷子深处朦胧迷幻,仿佛幻化出一位英俊的男子在慢慢地向巷子深处走去,背影茫然,再看时,却依旧只有雨雾迷朦。
折回“客至”旅馆时,雨渐渐停了下来,青色的石板湿漉漉,长街短巷里隐约有潺潺的流水声。进门的时候,无意间瞥见那棵挂满小瓶的小树,晶莹的水珠从苍翠的叶尖滑下,落在地上溅出片片小的水花。
旅馆里除了年轻的女老板之外就剩我一个,衣服被雨水沾湿,女老板十分友好地帮我将换下的湿衣服晾在阁楼上,我便同她说谢谢,她笑着说:莫谢莫谢,并请我在临门边的桌前坐坐。
你是第一次来凤凰吧?她问我。
我点点头,并对她笑,你怎么知道?
她“扑哧”一笑,说,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都如你般心事重重的。不过,我保证,过几天你回去的时候一切的心结都会解开的。
我依旧朝她浅笑,那笑里有种温暖在流动。她望了望我,又望了望窗外,雨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木椅上,这是一个懒洋洋的上午。
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吧?沈从文的《边城》,凤凰的故事。
她象是在邀请,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双眼始终望着窗外,轻巧的阳光跳进来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闪烁发光。我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地呷了一口茶水,望着窗外偶尔从巷口穿过的人们,应了一声,好的。
整个下午是在恬静与细腻中度过,午饭是好客的女老板请我吃的一碗米豆腐,细嫩软滑,然后整个下午捧一本《边城》坐在窗前细读,手边一杯香茗,偶尔抬头望望窗外,望小巷深处,偶尔蹿过的小狗,河面上翩翩迁行的扁舟。
六七点钟的时候,天色将晚,小城的天空黑色如黛。女老板在门外轻声唤我,我开门,打扮素雅却不失艳丽的女老板立在门外,笑吟吟地望着我。我换好鞋子,关门和女老板一起下楼,木楼梯“吱呀”作响。
走在暮色四漫的小巷里,青春靓丽的女老板一直牵着我的手,一如多年未见的挚友,亲切地交谈着。
嗳,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小小,大小的小,你呢?
你叫我小筱好啦!你看起来真美!不过要是每天能多笑一笑会更美!
小筱很孩子气的朝我笑着说,我只是浅笑,并看见小筱美丽的双眼里涌动着纯真与友善。
我们走得很慢,小筱像一只小麻雀似地讲着她的一切,包括凤凰山水和似水年华,她说话时偶尔会双眼望向暮色四合的天堂,或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有时也会回头朝我笑。
暮色的小城静谧而略显苍茫。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小筱指着一间小木房,欢快地说:到了。我顺势望去,只见一间不大的小房依水而建,一条小涧环前而过,一截小木桥连接左右,桥上抓满绿色的藤蔓,走近小木房看见一块刻有“凤凰小影院”几字的木板挂在风中,左右晃动。
小筱轻车熟路,带我找了一个靠前的双排座坐定,小影院真的挺小,只能容百多人,然而还是有许多空位,人不多。
不买票吗?我问小筱。
不用。这个小影院是免费开放的,来这里的人几乎都是游客,而且这个小影院只放一个片子,沈从文的《边城》,每隔一天放映一次,年复一年,当地人对这个故事早熟识于心。
我轻声“噢”了一声,算是应答。影片开始放映,小筱很认真地盯着不大的幕布,画面不断切换,不断地是翠翠的树和船,纯朴的少年,真诚的老人,凤凰的山水和湿漉漉的情感。我的心一直压抑着,像无法抑止的暮色般黯淡无光地蔓延开来。
当影片中出现翠翠一人惆怅地坐在船边,望着苍山的那边,等待着什么似的画面时,我听见旁边传来低声的抽泣,转头看见小筱正用手帕拭着不断涌出的眼泪。
怎么啦?我拉起小筱的手,小筱轻声说,我们回去吧!我顺从地站起来,和小筱一起向外走去。
此时已是夜色完全罩了下来,头顶的苍穹里有几颗凌散的星辰,小镇的夜晚有凉风吹过,昏黄的灯光晕开在青色的石板小道和墙壁上,透着冷清与朦胧。
我每次看《边城》都会哭,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边城》会勾起我所有的记忆。小筱靠在门外的木桥边,双眼直直地望着被灯光照射下的水面上。我立在她身旁,静静地聆听着她极平静的讲述。
我曾深爱过一个男生,一个那么优秀的男生,我为他付出一切,用女孩所有的尊严去爱他,我以为,我所有的付出会换来他对我的爱,我甚至幻想终有一天他会牵着我在青瓦屋檐下聆听细腻的雨声,可是,他最终没有选择我,他离开我的那天,对我说,两个人在一起是要彼此有感觉的,没有感觉的感情便就是矫柔做作。
小筱顿了顿,转身望着我,脸上又浮现出白日里极其甜美的微笑。
不过,这件事后我也懂得了很多,爱情,并不是谁付出多谁就会收获最后的幸福的。你看,我现在守着父母留给我的小旅馆,每天看各色的人在我的小旅馆里人去人留,还有凤凰的山水,一切都令我感到如此的幸福,懂得取舍,幸福便不会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事情。
当小筱向我诉说的时候,我想到的一直是离歌,关于他的一切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次扬起脸对我笑的模样。然后在心底深深地叹息。
小筱拉起我的手,笑着说,小小,我们回去吧!于是我们沿着铺满错黄灯光的小巷往回走,我给小筱讲我的故事,讲我和离歌缠绵幸福的四月,讲我们的誓言,我们的爱情,我们每一天的生活。小筱一直静静地听着,并不说话,一直待我讲到离歌的离去时,小筱极认真地对我说,小小,你真伟大,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为他付出一切,而且,现在你在一直等着他,即使他不再选择你了。
可是,小小,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拥有他,我们拥有爱任何人的权利,没有人可以剥夺我们爱的权利,这只是想爱与不想爱的问题。很多年以后,当我们老了,再回首的时候,那些曾经我们为之迷失自己的人们就会缩减一个点,也许我们会忘记。所以,小小,别浪费自己的青春,一切都会变的,我们不会等到昨天重演,我们唯一的选择是选择美丽的生活。小筱优雅的神情里有一丝沧桑。
我听着小筱极郑重的说着,完全没有了老板娘的模样,便停下来拉着小筱的手,笑着说,你倒真像一位感情专家。小筱调皮地笑着,哪里,哪里,一般而已。
回到小旅馆,睡在柔软的床上,月光依旧从前窗外跳进来像流水一般淌在花色的被单上,耳边又响起梦幻般的笛声。很快我便沉沉睡去。
清晨未曾见得太阳升起,在蒙蒙薄雾里,我即将踏过小巷的石板,在石镇沉睡的宁静中离去。小筱领我到门前的那棵大树前,递给我一个小玻璃瓶。
许个愿吧,挺灵的。
我笑着接过小筱手中的纸笔和小瓶,小心翼翼地写完,然后把小纸片塞进小瓶内并系在了树上,小筱望着我,你今天比来的时候漂亮多了,她说,我便同她说再见,她向我挥手,站在树下,树上的叶子“哗哗”作响,还有小瓶相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犹如清泉泠汀作响,走过街角转身的时候回头,小筱依旧站在那里目送着,甚似一幅画卷。
依旧是扁舟,碧波、青苔、小楼,转过某座凝重的木桥,船桨在水里“哗哗”作响,在平静中走来又在平静中离去,不知道这是不是缘,但我知道,放下不切实际的幻想,平静地面对生活,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我依恋的不是古镇的风景,而是迷恋古镇的平静。
天青色,等烟雨。我只是离歌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就犹如我只是古镇的一个过客,离歌给了我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古镇给了我继续生活的理由,二者,都为我的生命支撑起了一片等下去的勇气,我将归去,因为我只是一个过客。
小镇风情未央。
后记:从凤凰镇归来,多日梦见湿漉漉的石板小道,宁静的早晨,小筱明媚的浅笑,偶尔也会在这座城市的某个房间里想起那个叫离歌的男子,一切都会令我浅笑,因为再繁芜的过去也会被平静的生活慢慢消磨。我们所有的憧憬与渴望的终级目的就是生活本身。
第四篇:童年记忆优美散文
由于童年时的一段经历,对现今社会大部分留守儿童心灵倍感孤独的现实,我特别有感触。有时候,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一个高级玩具远远没有父母贴心的关爱与教育来得更珍贵更有意义。
——前言
大约四岁左右,从记事起,我就知道自己寄居在外婆家,只有星期天,外婆才带着我乘公交车辗转一趟上父母那里,很有规律,早上去,傍晚回。那时小城还没有丝带之类的头饰,外婆给我梳了两条小辫子,然后把两条红色的胶丝绑在辫子末梢。每次上父母家,我和两个姐姐,还有邻居的孩子玩得非常疯,追逐,捉迷藏,总是不把辫子弄散了,红胶丝弄丢了也不罢休。由于舍不得离开姐姐和小伙伴们,每次要走的时候,我都哭,我抹着眼泪很不情愿地被外婆拉扯着赶路,她一边走一边说:“乖乖别哭,外婆明天给你买红丝带。”,事实上她只是哄我,小城里根本就买不到丝带,这么高级的头饰听说要到大城市才有。走在大街上,偶尔看见别的女孩子辫梢上扎起那个丝带花,那个好看,叫我小小年纪也懂得什么叫羡慕嫉妒。
外婆家邻居几乎都是大人,没有同龄小伙伴跟我玩,好苦闷!我不愿意说话,我开始忧郁,眉心拧成了结。我好想好想回到父母身边生活,和姐姐在一起。我常常在早上醒来时就发现门已经在外面被锁上了,我拉不开,踢不开!外婆不等我醒来就自己上菜市场去了。我只好把一张四方小凳子搬到窗前,踩上去够到窗的木栅栏,迎着一缕阳光,我看着窗外,真羡慕那些会飞的蝴蝶,蜻蜓,小鸟。看着看着,一个“我要改变现状”的大胆念头涌上脑门。接下来,我暗暗记住了和外婆乘坐的那路公交车号,终于有一次,趁外婆在集体厨房里做饭,我偷偷溜出门,跑到楼下的公交车站,正好车子来了,我果断上车,司机拉住我问:“小妹妹你要上哪?”“我要找妈妈去,我知道在哪里下车。”我说。
“这是哪家的孩子?”整个车上没人回答司机。
“把她送派出所吧。”
我不知道当时司机怎么想的,反正车子正要启动时,透过车窗,我看见外婆慌慌张张跑来,外婆发现我了,大喊:“等等,我孙女在车上。”
计划失败了!我耷拉着脑袋被外婆拉回家。这事把父母吓坏了,“你为什么要瞒着外婆往外跑?不怕拐子佬(粤语:人贩子)了吗?拐子佬会把你手脚都弄断的!你想死呀?”大人们一边恐吓一边责骂。我无比委屈,“我要和姐姐在一起,为什么你们不要我?”我哭着,却理直气壮。
妈妈愣住了,“唉!这孩子!”她叹口气,没再说什么。没想到,我居然如愿以偿,妈妈决定把我接回去,我蹦起来!从外婆家高高兴兴地拉着我唯一的玩具——那个拉起来嘴巴就会有节奏地啄向地面的木鸡回到了父母家。后来我才知道,爸爸是海员,一个月没几天在家里。妈妈身体瘦弱,一个人要照顾三个孩子力不从心,我才被送到了外婆家生活。
五岁时,弟弟降生了。爸爸带着我和弟弟去了一趟柳州姑妈家。那时姑妈家经济条件比较好,而我们家比较艰难,姑妈说不如把我留在柳州吧,她负责照顾我。姑妈在我面前打开一大包五颜六色的丝带问我:“留下来跟着姑妈好吗?我给你梳最好看的辫子,绑上丝带花,每天都漂漂亮亮!”
我没有犹豫,坚决地摇摇头。
“你不留在这里就没有丝带花哦。”
“我不要了。”我还是摇头。在梦寐以求的丝带花和家之间,我选择了后者。
姑妈家不远处就是铁路,每天都可以看到列车轰隆轰隆经过。因为有了私自上公交车的先例,父亲最后还是不敢把我留在柳州。父亲后来说,他怕我去爬火车。
我抱着姑妈送给我的一大包丝带,跟着父亲踏上了回程列车,许是经济原因吧,父亲买了站票,计划先到贵港再转乘轮船回梧州的家,一路上,我无心看风景,总是想着自己的辫梢绑上各种颜色的丝带花该有多漂亮啊!心情兴奋不已,竟一直从柳州站到贵港也不觉得累。回到父母身边,和姐姐弟弟一起生活,我变得活泼了许多。
永远忘不了小学一年级放学回家时,妈妈偶尔会催促:“快点把作业写好,晚上我们去看粤剧呢。”
妈妈是个粤剧迷,每逢市里有露天剧场的粤剧演出,碰巧爸爸休假时,他们便会带上弟弟和我去剧院捧场。爸爸祖籍浙江绍兴,粤语还说不好,粤剧更不懂欣赏了。当剧情演到一半时,妈妈正陶醉呢,爸爸却抱着小弟在石凳上打瞌睡了。妈妈有个小本子,上面抄了许多粤剧唱段,她有空时会教我唱一段。许是从小耳濡目染,六,七岁我就能记住《搜书院》里的选段唱词。晚上,隔壁的叔叔阿姨时不时会逗我:“演一段给我们看看吧?”兴起时,我把家里的大床当作戏台,一张小毛毯围在身上当罗裙,两臂搭上枕巾当成戏服的水袖,模仿《搜书院》里的女主角翠莲,边舞着两条枕巾边哼一段《初遇诉请》:“方才听你念诗篇,我感怀身世,不觉暗自凄然,那风筝,可叹他摆布由人,尽操在人家手中线。前路茫茫,线断便随风飘荡。恰似我翠莲无告,倩谁怜?……”记得那翠莲在这段有拭泪的动作,我明明做足了模仿功夫。可是,本来很凄凉的曲词,妈妈却率先笑出了眼泪。原来我当时那小样,她觉得太滑稽了,毛毯,枕巾混搭在身上,认认真真模仿那翠莲走台步的当儿,夹住“罗裙”边沿的木夹子不争气,夹不紧,“罗裙”哗啦就脱落了,“水袖”舞起来太投入,冷不防飞出去一只!那时候年纪太小,我还不懂粤曲拖腔时的适当缓气,硬是一气呵成下来,早已憋得颈部青筋凸现,最后唱得像跑了调的金鸡报晓。“哈哈哈……”看到大家都乐了,我也乐了!
爸爸还是经常出海,一个月难得有几天在家,瘦弱的妈妈一个人照顾着我们四姐弟,那份辛劳可想而知。但妈妈没再把我托付给谁照顾。七十年代的物质生活虽然还比较匮乏,没有一件漂亮衣服,一个像样的玩具,更没有一顿奢华美餐,但因为有母亲贴心的照顾,姐弟之间的融洽互爱,我依然感到自己的童年是幸福快乐的。
家的温暖,历历在目,陈年往事,恍如昨天,回首相看,母亲的两鬓早已斑白……
第五篇:踏雪记忆优美散文
晨曦的一米阳光揭开了乡村清晨的帷幕。初雪过后,漫山的纯白,折射出五色的光华,如冰心所说,就像水洗过的良心,那么纯粹。
回到家乡半月有余,整日窝在沙发里,拉上窗帘。在昏暗的光线中,静静地,边品读属于曹雪芹的那份寂寞,边沉寂在自己营造的苍凉心境中,却从未好好看看这阔别一年的家乡。恰好,在新年来临之际,看到了真正意义上2012年的第一场雪。不多时,满眼都覆盖了那特殊的白,那句“梨花满地不问莺”跃然于脑海。庆幸的是,曲径通幽的“梨花”深处传来了不知名的三两鸟鸣,营造出了“遍地梨花莺满啼”的醉人意境。
受到内心某处的呼唤,我将自己包裹严实,拿起相机,不顾母亲在身后的数落声,穿着雪地靴冲进一片白茫茫之中。沿着记忆中通往老家的那条小道,开始了自己的踏雪之旅。
清晨的乡村里,空气夹杂着雪后的一丝清冷,吸入一大口冷气到肺里,虽让我猛地咳嗽不止,感受到的却是缕缕的甜。远远看去,山脚下冒起了烟,那是农家点起了取暖的柴火。一处,两处,陆陆续续地多了起来。顿时,小路上弥漫着干柴烧过的温暖气息,那是我小时最爱的味道。阳光也越发干净明亮,雪中的世界显得如此清晰,此刻仿佛能触摸到家乡的灵魂深处。山溪,是家乡里最独特的一处风景。那清亮的一条,一直蜿蜿蜒蜒到山脉的深处。水清澈见底,哗哗啦啦,若有似无的烟萦绕在水面。溪边的石头经过岁月的打磨,不比大江大河边的石头那么光滑可鉴,却也是棱角圆润、形态各异。我想,那时如果到溪边掬起一捧水,也必不是那么冰冷刺骨,而是暖暖的。通常山泉都是冬暖夏凉。山脚下的小路比我想象中要好走很多,两旁的树木被浓密的积雪覆盖着,林子深处偶尔传来一阵扑凌凌的声音,那应该是林子中的禽类兽类在活动身体吧。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拍。我借着并不高超的拍摄技术,拍着溪边的石头、茂密的山林、风吹落的簌簌而下的雪、积雪上的脚印、掉落的枯叶。
从以前邻居的门前走过,我总会被叫住拉进家里,欢快地回忆着儿时的趣事。当年,总跟在我后边叫姐姐的“小萝卜头”,已长得比我还高,我的“小跟班”们也都长大成人,红着脸听我道出他们的糗事。对门的曾爷爷,多添了几道皱纹,脸色却是熠熠生辉,眼眸里闪烁的尽是睿智与光华。我想起,小时爱看书,其中大部分的书籍都是从他那里得来的。《三国演义》《红楼梦》《骆驼祥子》《巴黎圣母院》等等,《三国演义》是半白话半古文,其中不懂的字和句子也是他教我的。如今,还如往常一样,他还如同一个顿然世外的智者般,询问我的近况,提出最中肯的建议。我确实长大了,也记不清多长时间没有真正和他们亲近过了。我遗忘了曾经,他们却始终用博大的心,记着我的存在。
是幸运,也是幸福。
回到了爷爷的家,小水池依然在。喜欢侍弄花草的爷爷,也在场边种下了更多不知名的花。虽说如今无花赏,然而,我却能想象,春天时这小角落的姹紫嫣红。我看到了门前溪边的大柳树,往年夏天,爷爷都是在柳树上吊起了简易的秋千,填补了小女孩那颗想要飞翔的心。走进屋,爷爷正坐在火炉边,手里拿着本溥仪的回忆录,老花镜都掉到鼻尖。爷爷老了,视力越来越差。霎时,我突然意识到,我错过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