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身上完好的器官不多了杂文随笔
近期以来,我陷入了人生中的一个低谷期,按理说,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意志消沉,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但过了也就马上又恢复的生龙活虎。而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可谓是多管齐下,工作、生活、身体三重打击,我用诸事不顺一言以蔽之,然其中的悲怆,又岂是能一笑而过的。
先说说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但本钱往往是到没钱的时候才记起的。今年的体检报告,本身没抱太大希望,报告是一年比一年厚。还真应了火龙果前几年的一句戏言,她说体检报告就不要写哪里有毛病,直接写哪里还好着就行了。
也是,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好的地方还真不多了。
一身的毛病,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个个都像是一颗颗定时炸弹,总有一天会爆发的。
眼睛:高度近视,视网膜有脱落的危险。一米以外,男女不分,五米以外,人畜不分。我喜欢雾里看花的感觉,但是要全瞎了,那我还是不愿意的。
牙齿:高度残缺,要种植一颗。原本只是小毛病,10年前补好后,在一次啃牛肉干的战役中彻底挂了,后来就没有怎么过问(不影响吃饭,也不影响舌吻),拖延症害的,只能自认活该了。一想到要撬开牙床,在骨头上钻洞,安装个东东,我就哆嗦。
心脏:窦性心律过缓。简单点说心跳的慢,这是要让我生活要他妈有激情才行。怎么才算有激情,提心掉胆的过日子算吗?要不找个少女私奔算了,那肯定心跳的很快。嗯,找个少妇,会跳的更快吧。
肺:肺大疱,医生说很小,不碍事。可是,这玩意一旦损伤就没有复原的可能了,而且不注意的话,会越烂越大,咳嗽厉害了都可能会加剧。看来以后都不能喘大气了,财大气粗是与我无缘了。
肝:1公分的瘤子,好消息是良性的,血管瘤,可也没办法确诊,肚子里面长个这玩意,切还是不切,太纠结。
肾:小结石,无痛感。但据说痛起来那酸爽直教人醉生梦死的,想想都怕,还是别体验的好。
前列腺:稍大。一直没搞明白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我也不常用啊,有次医生说不要坐久了,我听成了不要做久了,我当时还纳闷,我就三秒王,加上二十九分钟前戏,每次啪啪就没超过三十分钟,何来的久?再说了,也几年没用了。不明不白的就稍大了,罪过啊。
乳腺:增生。直观的效果就是胸变大了,比前任们都大,前任们有个共同的特点:优秀的女生都是A.颈椎:轻度增生。伏案太久的缘故,据说这也是痛苦的体验。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烈的体检报告单。
再说说工作。职场沉浮这么多年,大风大浪也都过来了。面对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现实,多数时候我都是选择偏安一隅,踏踏实实做事,不太计较得失。如今,小人当道,非要置人于死地,没有退路了,也只能奋起反击了。一时的隐忍,不代表永远的退缩,积蓄力量,在合适的时机爆发。我坚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
最后说说生活。官司缠身,投资失败,信贷压力倍增,每一件事都让人头大。好在多年来养成的金钱观,面对这些的时候,会让我焦虑,但不至于夜不能寐。
生命不息,折腾不止。低谷期总会过去,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谁能赐给我点力量?
第二篇:文化太多了杂文随笔
有的书,就适合一天看一篇,要是一下通读,满腹诗书,那除非你是作者。
就比如这一套。
推荐语摆明定位——这是文化人写给文化人看的书。
《英华沉浮录》,以语文为基石的专栏文章合集。
董桥自己讲,既有《旧时月色》的影子,也有现代人事的足迹。走笔之际,他往往妄想自己一下子脱胎换骨,变得才隽识高,处处透出神窍。结果——
作者和读者纷纷觉得,当然是办不到了(哈哈)。
第一卷真的是语文讲解,英文/华文,报刊/宣言,应用文/口头语,文字就是表达。
比如机会一词,chance是也。从抱朴子,范仲淹,英文,讲到三国志,读完好像说都不会话了。
大众喜欢读吗。不知道。但专栏文一共占豆腐块大地方。只给感兴趣的人看。
兴趣这词无理很妙。宇宙都能威慑到。
印象里一则轶事,语言大师一本正经给后辈讲解骂人的字怎么念。
那种认真令人喷饭。但对他来说,任是什么字,不都是知识吗?
书中的《一说便俗》,有异曲同工之感。看董桥蹑手蹑脚,极尽心思绕过一字。还要把它写出来发表。他的心理阴影面积必定大过一块白豆腐。
到了第二卷开始好看了。不再拘泥于字词语法,而是描绘它们带来的文化故事。
《列宁是唱什么的?》,讲到早年组织艺人扫盲,课堂上不断提到列宁。一位艺人一直在打盹,忽然睁开眼睛问道:“列宁是唱什么的?”
钱锺书到日本讲演,玩文字游戏道,“诸位对我的无所知有所知,而我对诸位的所知一无所知”。那如果问:钱锺书是唱什么的?只能答:什么都会唱。他文化太多了。
这么一套书,边边角角都透着不寻常。若从一个字,一个人,一件事上觅源寻踪,只怕再鼓捣六卷也写不完。正像时间本身一样。
所以看书不用听推荐人的话,他们以为的理想读者,难免不看低,难免不行窄。
据说人生在世,会经历三种求知过程:求生存,求成功,以及求乐趣。
求知求乐的读者,都低调地藏在某个角落,以为人不知,以为互不识。
文化修养大概是这样,有那么一套准则。
只要知道它,一草一木都有性情,日升月落都见玄妙。
不论是在功名利禄中,还是词场茶盏间,只要相遇过,它就在那里。
这样的文化,无疑是让人亲近的。它无处不在。
第三篇:不合群杂文随笔
今天分享的这篇文章是一位父亲写给女儿的一封信,文中有些观点与自己的想法有些出入,想了想,还是决定分享出来,毕竟我们每个人的想法和别人都是不同的。就像读书,一本书,我会很少的在乎别人评价什么,只要对我有用,哪怕仅仅是一句话,对我来说就是一本值得好好阅读的好书。----朋朋
女儿,明天就是你30岁生日了。
今年爸爸给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爸爸一直觉得你还是那个蹦蹦跳跳的小丫头,结果这一眨眼的工夫,你就成了大姑娘了。亲眼见证了你这一路的成长,爸爸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于是就写了这封信。
爸爸想从过来人的角度,告诉你一些生活和人生的真相。
“女儿,美的标准不是瘦,你不要盲从”
我前段时间看新闻,有一个“被减肥药毁掉的中国女人”的消息,看得我心惊胆战。
很多女人为了瘦身,不惜服用副作用强烈的减肥药而导致身体健康出现问题。
而记者采访时,问到其中一个姑娘:“你为什么着急要减肥,你看着不算胖呀。”那姑娘略带自卑地说:“不,我不能胖,我老公就是嫌弃我胖才出轨的……”
女儿,你要知道,一个男人若是不喜欢你了,什么都可以当作借口的。而那些不爱你的人对你的评价,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妈妈当年怀孕生你的时候,胖了十几斤。你妈妈也会时常问我:“我是不是没有以前漂亮了?”我每次都会肯定地回答她:“以前漂亮,现在同样漂亮!”
虽然我也会偶尔想起刚跟你妈妈恋爱的时候,她身材窈窕,青春昂扬;但是,我更喜欢她现在的样子——成熟优雅,她从女孩变成女人,变成妈妈,周全体贴地照顾着你,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让我安心地工作。我每次抱着她,都从心底里感到踏实和幸福。
所以,不管在你人生的哪个阶段,都千万不要为了别人的评价,而盲目地改变自己,去追求病态的一夜暴瘦。为了迎合别人的评价,就一味地改变自己,根本不值得。
一个人真正的美丽,就是自信乐观,活得健康快乐。而真正爱你的人,都懂得欣赏你身上真正的美丽。
“女儿,千万不要着急结婚”
昨天我和你妈参加了你大姨外孙的满月宴。宝宝特别可爱,长得像爸爸,胖嘟嘟的,不哭也不闹,特别听话。
我看着你大姨喜滋滋地抱着孙子,心里有些想法,想跟你聊一聊。
不过你别担心,我不是催你结婚,更不是想要抱外孙。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可不可以晚点结婚生子?
我是担心你没结过婚,你不懂着急的婚姻到底有多可怕。
爸爸见过很多因为到年龄而将就的婚姻,吵架、撕扯是常态,到最后只剩孩子维系一个家庭,毫无幸福可言。所以,如果只是因为年龄到了就仓促结婚,得到的未必是幸福的婚姻,极有可能是失去了一个原本充实而快乐的人生。
所以,相比着急嫁出去,我更希望你拥有一个幸福而快乐的人生。所以,你今天吃饭的时候说:“爸妈,我未来几年可能都不会结婚”,我听完很欣慰。
我和你妈都不会催你,你就更不用在意旁人的评价和说辞,即便是别人嘴里的“大龄剩女”,我们也要做一个自由快乐的大龄剩女,不要为了婚姻将就,因为到最后委屈的都是你自己。
生活是你自己的,婚姻也是你自己的,不管你是30岁,还是40岁,你都要记住,没有该结婚的年纪,只有该结婚的爱情。我和你妈永远支持你去等待对的人。
“女儿,不要害怕别人给你贴的标签”
翻开你的成长相册,我突然想起大学毕业刚工作那会儿,你有一次回家问我:“爸,你说人每天疲于奔命,朝九晚五地忙碌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时候我呵呵一笑,拍着你的肩膀逗你:“刚工作没几天,就开始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了?”
我现在想跟你好好说一下这个问题,其实人活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为了爱情,为了亲人,为了肩上的责任……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就是相信自己,活出自我。
爸爸当年有个同学酷爱画画,也画得很好。但那时候,很多人包括他的父母都说画画能赚钱填饱肚子么?这么不靠谱的行当,哪是一个男人该做的?
于是他放弃了,去工厂当了一辈子车间工人,后来还赶上了裁员下岗。如今他每次聊起往事,都会感慨说自己忙活了一辈子,经济上拮据就算了,可活得也不痛快,最大的遗憾就是当初没有坚持画画。
很多人害怕被别人贴标签,担心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于是,不敢面对那个标签背后真实的自己,结果就渐渐地在这种小心翼翼中失去了自我,习惯了在快节奏中随波追流,渐渐地忘记了初心。
女儿,你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这辈子一定要痛快地活。千万不要等待垂垂老矣的时候,才后悔年轻的时候没有坚持。
真正优秀的人,大多不合群
我非常看不惯现在许多年轻人的做法,流行创业时候,都一窝蜂地去创业,即便很多人都根本不了解创业的风险;看着别人买车买房,自己也要买车买房,根本不考虑自己的需求和实际情况……
其实他们都犯一个共同的错误:害怕自己不合群。然而,真正优秀的人都不合群,更不会因为别人的评价就妥协,让自己活得不像自己。
一个真正优秀的人不但能在别人的评价中保持清醒,坚持自己的思想,也更能耐得住寂寞。
他们并非生活在世界的边缘,只是勇敢地接受了标签背后真实的自己,沉稳地思考,不断地成就自我,逐渐向着理想迈进。
王小波曾说:“我活在世上,无非想要明白些道理,遇见些有趣的事。”如果连做自己的勇气都没有,趣味从何而来呢?
女儿,这一生山高水长,希望你有做自己的勇气,也有做好自己的能力。
最后,爸爸永远支持你!
爱你的爸爸
第四篇:他比诸葛亮聪明多了杂文随笔
人是可以伪装的,但是不可能被改变。这是我活了几十年得出的拙见。
一个情感细腻,思维活跃的人,总是对外界风吹草动的细微变化都有感触。只是随着年龄的累积而不再那么叽叽喳喳了而已,当你对外界的荣辱得失都不形于色的时候,别人会夸你:哦,那人非常成稳持重,他很成熟啊。
实际,世界上哪有什么老成持重,一切稳如泰山临危不惧都是高规格的装逼而已。
《空城计》故事中,诸葛亮在重兵压境之际,城内防守空虚,不得已而大开城门,老兵洒扫。自己则登上城楼焚香抚琴,虚张声势做出一副张网捕鱼引君入瓮的架势。“吓退”了接连攻下三座城池,即将直捣“黄龙府”的狡猾对手司马懿,成就了千古绝唱《空城计》。
透过历史的层层迷雾我们不难知道,魏晋政权在国力空虚,奈何不了蜀吴地方势力的危机关头,才重启司马懿,实际对他是时刻提防牵绊着的。司马懿自己心里也明白,他也不过是“上级”手中的一只“鹰犬”而已,一旦灭完所有的对手,帮魏晋政府扫平了统一大业的路障,他的结局也逃不出弓藏狗烹的戏路。所以他就将计就计,装出一副怕中埋伏的慎重模样,引兵离去。
磨没推完,驴就不会被杀。放对手一条生路,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成全。高手过招,不留痕迹。既保全了自己,也灭敌人于无形。矛盾的对立统一原则。
《空城计》是一曲诸葛亮的颂歌,实际上无招胜有招的高手是司马懿。他的大智若愚又有几人能看清呢!
面对诸葛亮的妙计,我们也只能呵呵。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我在现实生活中叽叽喳喳鼓噪如雀,别人嫌我吵得慌,那我就只好躲进简书里来吵呗。这样一来,既用实际行动践行了老祖宗“沉默是金”的古训,也赢得了“消灭噪音污染小卫士”的光荣称号。
说不定在简书里来嚷嚷,哪一天还就嚷成个文学大家了也不好说。
《空城计》 ? ?两个顶级智者的共赢博弈
随着《军师联盟》的热播,司马懿的智慧全方位的展现在我们面前。历史上有许多惊人的相似之处,读史如《三国》者,常津津乐道于诸葛亮之“空城计”,殊不知,司马懿与诸葛亮的空城之上的博弈,却是精彩纷呈的,那是一场关乎唇亡齿寒、因对手而存在的较量,可谓精妙绝伦。第一幕:历史回眸:那...北冥小鲲
谁动了我的空城计
《孙武十三篇》头一篇就先说“兵者,诡道也”,什么叫诡道? 咱先说说这个“诡”字:言字旁,形声字,读作“鬼”,欺诈、奸猾的意思,诡道就是“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再说白点,就是糊弄人。后人又根据《孙武十三篇》衍生出《三十六策》,其中“败战计”里就有今天咱们要唠的“空城...齐安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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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不疯魔,不成活杂文随笔
那孩子是少爷某天下学的时候带回来的。
面黄肌瘦的模样,蓬头垢面,酸臭满身,脏污的手指纠着看不出颜色的衣角,眼睛时不时的往上瞟我一两下,黑白分明的眸,倒是说不出的清亮有神。
我看着他,笑了笑,想到了当年被老爷捡回来的自己,大概也是这幅模样。
我只当少爷又一时兴致好捡个孩子回来,家中世代从医,自己又从小寻医问药,心自然是比别人善些。
却没想到,这一捡,却养在身边了,这一养,就是十几年。
我牵着那孩子去洗漱,小小的手,本该是最娇嫩的年纪,却被风沙作弄的如成人般粗糙。
婢子送来了少爷小时的衣服,一身玄色,极好的料子,却如将刀片穿在身上一般难过,不停地扭动着,一刻一刻也不得歇。
“怎么了?动什么?”我低头,声音不大。但那孩子却像听了个惊雷,猛的一抖。
“黑…脏…”孩子嘴里嘟囔着,一副怯怯的模样,见我皱眉,又赶忙转口道:“没…没什么。”
正巧来看孩子的少爷也听见了这句,笑笑,没生气,只让人给他换套白衣。
“现在干净了,可舒服了?”少爷蹲下来,轻柔的问他。
孩子点点头,眼睛却仍盯着地上不敢抬头看人。
“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摇摇头,街头的小乞儿,有人生没人养的,哪来名字这种东西。
“那你叫程霖,可好?”
少爷眉眼平淡,我却一下变了脸色,张了张口,终还是闭了嘴。
夜,老爷听说这件事也并未说什么。家中的独苗,又从小体弱多病,在医上又有过人的天赋,待人接物温和有理,这样的人,哪里舍得多责备什么。
时间慢慢,慢慢的走,久到我异乡来的喉咙都适应了恼人的梧桐絮,久到那年的两个孩子都长成了如小松般挺拔的少年。
夜已经很深了,铺子里静悄悄的,我懒洋洋的倚在柜台上拨弄着算盘。
“喝一杯?”程霖一身白衣,倚着门,手里摇晃着细长颈的玉白酒壶,昏暗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像是带着笑,却又看不真切。
程霖自被少爷带回来就一直带在身边,吃穿用度皆像个小少爷,与少爷一同上学下学,和少爷一同每日关在书房里读之乎者也。当年的小乞儿,竟也和少爷一般的通晓医理。
不仅如此,两人的模样也越来越像,又时刻形影不离,一个总爱穿黑衣,一个总爱穿白衣,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一对兄弟。
“坐吧”我用下巴点点门口的板凳,程霖最开始个子小,又长得清秀会说话,一得空闲就总被少爷房里的姐姐妹妹的环绕着。但许是我是他进府里看见的第一个人,有什么事,他总爱来找我喝一杯。
“你说…影子是什么?”程霖大刀金马地在板凳上坐下,却小心翼翼地将白袍撩在膝上,不让衣角落一点灰。
我被他这一句颇具禅意的话慑的一愣,呆呆地指着他身后拖着那抹狭长的黑,道:“不就是那个么。”
他瞟我一眼,却不说话,盯着自己脚下的暗影,仰头灌了一口酒。
长长的眼睫毛在他的脸上打下淡淡的阴影,完全不同于以往嬉皮笑脸的沉静竟让我在恍惚间觉得,是少爷坐在这里。
我甩甩头,不知道刚刚是犯了什么癔症。
“你看,我像你家少爷么?”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吓的一抖,这小子,会读心?
见我沉默不语,他自嘲的笑笑,“一点都不像吧?我也晓得的”
话毕,他起了身,明明没喝多少,却向是醉了一般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一身白衣在黑夜中格外的扎眼,清瘦的背影,说不出的落寞。
自那日起,程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原本是说什么都只穿白衣,现今却是说什么都只愿穿与少爷一般的玄衣。
还是时常与姐姐妹妹们打闹,却不如以往那样偷偷跑出去四处野了,闲暇时就同少爷一起关在房里,读书写字。
这一过,又是几个春秋。管事的大人换了几茬,少爷的病,也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重。
府中的大夫来了一个又一个,把了少爷的脉,却都是一样的难看脸色。扯上几句“要多调养”的鬼话,开一副温和的方子,待出了门再对老爷摇摇头,叹道:“准备后事吧。”
少爷也知道自己的情况,面上却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安慰着父亲和婢子。
程霖倒是因为少爷的病成了闲人,近日总抓着我玩“我像不像少爷”的游戏。
我负责府里的迎来送往,忙的脚不点地,他却总是能见缝插针的抓住我,让我品评一番。
刚开始我还有些闲心糊弄他,指出哪里不像的过分,到了后来却彻底失了耐心,一见他出现在我面前便毫不犹豫的开口叫他名字,不给他半分插科打诨的机会。
“程霖!你又作什么妖!”我正急着去接在门口等着的大夫,却在院门口突然被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拦住,还不等看清人,我便气急败坏地开口斥道。
“平安,是我。”来人却不是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黑衣虚虚的搭在肩上,背微佝着,面色苍白却眉眼温和,一双黑眸沉静如水。
这可不是少爷么,怎么会在这。
我顿时吓的三魂去了一半,小心翼翼地宛如对待玻璃人一般扶住面前的青年,问道:“少爷,你怎么出来了?那些婢子怎么也不看好您。”
“没事,就是想出来走走。”短短的一句话,却说的断断续续,刚说两个字便咳嗽不止,我看的心惊肉跳,生怕少爷下一口气就喘不上来了。
“您还是回屋歇着吧”语毕,我便要喊少爷的贴身丫鬟,却被一阵低低的笑声打断。
回头一看,身后的“少爷”,腰板笔直,眼神清亮,哪还有半分刚刚气若游丝的样子。
若是此时再不知道我是被骗,我可真是傻了。羞愤难当的大喝一声,便推开他向门口冲去。
中医没了法子,少爷便提议换西医。许是上天也不忍收去这么好的人,倒是真给找到一个能治的大夫。
金发碧眼,一副异邦人的模样。那个异邦人对着少爷一顿叽里咕噜,说是要把少爷带回国去治。老爷犹豫再三,但想到柜子厚厚一叠千篇一律的方子,还是点了头。
少爷因为语言不通,没带随从,丫鬟小厮一个未带,只带了程霖走。他走时笑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
我和众人在码头上遥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忽然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明的感受,少爷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当初走时,约定的时间是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老爷没能熬过这三年,第三年秋末,便撒手人寰。我按着少爷在信中的指示,遣散了奴仆,卖掉了铺子,只留一个医馆和一个药铺,在这乱世勉强过活。
少爷回来那天,只有他一个人。
远远看去,人群里独他一副新式打扮,腰板笔直。脸色虽仍有些苍白,但却有了几分神采。
我抬手接过他的行李,同他絮叨家里的事,又问了问他路上的事。
他的话不多,却一直耐心的听着我说。
“平安”快到府上时,他突然打断我,“我这次回来,就是把事情安顿一下。拜祭了爹,我就重开医馆,继承祖业。”
“至于你……”他有些犹豫,“我无力再养着你,若是有想去的地方,便去吧。”
我怔住了,守着张家这么多年,还从未想过被打发走的这一天。我无声的苦笑,看着少爷眼中的无奈和愧疚,却突然像是被解放一般释然了。
我陪着少爷去了祖坟,听着他念“张家第238代子孙张承麟……”又陪着少爷去了医馆,带他一个个认识了医馆里的伙计先生。
然后他又陪着我,回了祖宅收拾行李。
我一直想去外面看看,看看革命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启程很快。不过一两天,我和少爷,便又站在了火车站。
不过之前是我接他,如今是他送我。
“少爷,我可以摸摸您的手么?”临上车前,我提出我此生最出格的一个要求。
那一刹,少爷脸上的温和笑意仿佛僵住了,眸子平静深沉,直直的盯着我。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伸出了自己的手。
白皙,修长,却不柔软。
“那么再见了,少爷。”我只摸了一下,未说什么,转身便上了车。
列车开动,那人黑色的身影渐渐远去,我却依稀见着一抹白色,清瘦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