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捉风记优美散文
由于天气的原因,在拉祜村落又停留一天。说实话,心里没有本该有的那种失落感,反而是有丝丝的快乐。大概,我真是习惯了那种安逸的日子,习惯了这里人的热情,为那清冽的包谷酒所折服,被那四溢芬芳的菜肴所俘获。
傍晚,天空依旧阴沉,漫天的云,似泼了淡墨的棉絮,低低地挂在山头。远处的山,裹在轻纱的梦里,翡翠的江面上水雾缭绕。裸露的红土,叫来往的行人踏成了浆糊,然而,这黏粑的世界,却也无法滋生出来一丝一毫的无奈与惆怅,人们还是不紧不慢,安然自得地生活着。
这时候,是山里人收获粮食的季节,也是辛勤孵育的季节。所以,人和蜂的故事就开始了。
蜂巢的发现,一般不是偶尔就是刻意。所谓的偶然,便是村里人上山放牛羊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说起刻意,却要有意思的多,整个过程,通常由放与寻两个小步骤来构成。放,一般就是以小昆虫的尸体、小碎肉作为诱饵来勾引野蜂,在其采食的时间里,将白色显眼的标记套在它的脚或身上,然后观察起蜂子落脚的大致方位。寻,相对来说就要简单的多了,只要在野蜂归巢的大致方位,展开地毯式搜索,直到发现目标。
坐上摩托一路颠簸,向着大山进发。此时,暮色已缓缓地从谷底升起,蹦跳的车轮,在发动机费劲驱使下,毫不懈怠地向前狂奔,我心中满是狂野的欢喜。眼下,是万丈深渊;头顶,有白雾缠绕。马路若一条红色的绸带,盘绕在巍峨的大山上,看不到尽头。
历经一小时与时间的赛跑,终于到达了峰顶。我接过“老表”递过来的红山茶,拿过“姐夫”手中的火机,将身子斜靠在立得笔直的小树上,长长地吐着烟雾。远处山腰,零星的拉祜村落,灯火依稀。灰色的天空,好似挂在树梢。
走吧,“姐夫”一语先出,然后打开手电,惊兔般朝山凹纵了下去。“老表”把烟蒂往地上一扔,将手电抛了过来,紧跟着“大哥”去了。没有路的路,六十以上的斜坡,满是颗粒的石子。还好,有手腕的松树可做缓冲。不消多时,我们由梁转凹,树木慢慢地变得粗壮高大,种类繁多;野草越来越密集,还好,多多遭牛羊的骚扰,路还不算太难走。
举着手电,我和“老表”、“姐夫”、“大哥”一道,开始一棵树一棵树寻找蜂巢。“老表”跟我说,因为蜂巢是“姐夫”的侄儿发现的,我们并不知道确切的位置,所以只能挨棵儿地寻。大概一二十分钟后,“姐夫”那边不知喊了句什么,“老表”拍了拍我的肩头,微笑着对着我说,找到了。
慢慢的,我们都朝着“姐夫”的方位靠过去。“大哥”和“姐夫”已歪坐在一颗罗锅大小的松树上,叽叽咕咕地交流着什么,明了又暗的烟火,时不时现出他们愉悦的表情。待得我们坐下,“姐夫”打开手电朝树梢处一照,笑着与我们说,还不小哩!我朝着光柱的终点望去,然而并没有看到什么,不过,从“老表”忽然绽放的笑脸中,可以看得出来,或许今天的收获还算可观。
休息片刻,开始分工,“姐夫”与我去收集干草细柴,“老表”与“大哥”砍树。行动之前,“姐夫”一再地嘱咐我,在树倒下来那一刻,赶紧把手电掐灭,要是被野蜂近身,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儿。嗒,嗒,嗒……柴刀一下下地砍在松木上,我隐隐听到了蜂群不安的振翅声。我不知道,内心里是在为即将发生的故事狂喜,还是为就将覆灭的蜂群哀愁。
刷……一声过后,整个山凹突然落入一片漆黑的寂静,野蜂振翅的声音愈发清晰。“大哥”和“表哥”对着我们这边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什么,“姐夫”让我离远一点的地方呆着去,然后,燃起那刚做好的火把,朝倒下的松树走去。
虫鸣,鸟叫,深山又开始热闹起来。我静静地躲在一丛小树后,好奇地盯着火光中忙碌的三人。我这客人,自然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从他们小心翼翼的动作中,可以感觉得出来,那绝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儿。挥手,顿地,他们小心地防备着愤怒却瞎了眼的野蜂。
突然,火光灭了,野蜂振翅的声音歇了。“姐夫”走到我边上,打开手电,有些不快地跟我说,最近雨天柴草不干,所以不易点燃,他们去砍“明子”去了。
当火光再次亮起,三人又回到了第一阵线。片刻,“姐夫”用衣服包了一个东西,往稍平一些的地方一送,抖开衣服就往旁边跳。这时,“老表”举着火把朝蜂巢上戳了过去。如此两个回合,大部分的野蜂都已被消灭。“姐夫”举起柴刀劈开蜂巢,将一块块检查完毕的蜂饼递给“大哥”。至于我和“老表”,就那样静静地现在一边看着。
当我和“大哥”、“老表”走出小山凹的不久,“姐夫”拖着一根削去了叶的松枝,从树丛里冲了出来。原来树倒下的时候,把蜂巢摔成了两瓣,一瓣留在了树枝上。当“姐夫”正取蜂饼的时候,一只气急败坏的野蜂,似箭一般射进了“老表”的衣领,毫不犹豫地朝“老表”的胸口蛰了一针。痛得老表不禁“哎呦”叫出了声,将从衣服里逮出的野蜂一脚踩成了肉酱。也许还是气不过,又一脚那段树枝蹬飞了。
“姐夫”说,今天要是带了只麻袋或者些汽油,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反正我也不太明白,所以只能傻傻地陪着笑。
稍歇片刻,我们又向着山梁的另一边寻去。这一次,但也交之前顺利多了。野草少,树木稀,用不到几分钟就找到了目标。可是,我们放弃了,因为蜂包实在太小,只有小碗大小。
之前是下山,此刻是在上山。一步步踩在松软的沙石土地,又爬在那么陡坡中,还要赶上他们那比下山慢不了多少的速度,对于踩惯了水泥地板的我,并不是件愉快的事。脚还为踩稳山顶的草坪,我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虽然山里的空气很清新,尤其是在这雨洗后的天气,然而,不太幸运的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地享受,一只该死的虫子,就直线蹿入了我的喉咙,呛得我眼泪鼻涕一把。不过,还好,也能惹得他们三人一乐,并不算太亏。
摩托继续在山路上颠簸,我的心随着身体,不停地在坐垫上跳跃。天愈发的阴沉,已有三两点冰凉的雨点洒下。车跑地更猛,心收得欲紧,村落还在遥远的尽头。
站在房檐下,“老表”抹了一把脸,庆幸地叫了起来,妈呀,幸好赶回来了!
我看着越来越密的雨点,幽幽叹了口气,“姐夫”他们可是惨咯。
此刻,风已停,雨却越下越大。幸运的是,我们都已舒服地坐在灯光下,小桌前,细细咀嚼着这人间的美食,慢慢品味着如拉祜人民一样热烈的米酒。
一处生活,一段经历,感谢每一个真心待我的人。因为,你们那醇如米酒的情,我醉了,醉在了一个美丽的梦里。
第二篇:五月风优美散文
站在五月的路口,我打量着眼前的世界。
李贺说:凄凉四月阑,千里一时绿。李贺说的四月显然是现在的五月,古时还没有阳历这一说。干嘛要“凄凉”呢?花的荼蘼,叶的萌发,万物轮回有序,有悲伤也有希望。五月也有花,只是滕花、树花居多。那天陪母亲去医院,一入院门一股清香扑鼻而入,四下看去,并没有花呀。疑惑中抬头,见了那几株高大的香樟树,青黄的叶丛中,挂着一团团青黄的小碎花。这也是花,香气清新,没有花园里的花浓郁腻人的味道,花色淡淡的青黄,看起来总是新鲜无比。楝树一树紫色的小花,一簇簇,沉静中带着热烈,居然也香气扑鼻。
五月的花朵不再像春天的花朵那样以明媚悦人,五月的花朵开的轻松随意,尽显个性。初夏的一场雨浇灭了柳絮杨花的所有风花雪月,火红的石榴花吹响了小喇叭,在为谁喝彩?看,那爬上墙头的蔷薇开花了,红的,白的,粉红似白的,小女孩一样烂漫,多天真;花池里的芍药风姿曼妙,妩媚妖娆,多性情;还有那月季,玫瑰颜色芙蓉面,够心计。
“一时绿”倒是真的。此时,几乎所有的树木都新叶生成,绿荫铺地。不过,我眼中生长的最热烈的当属爬墙虎了。爬墙虎初始与葡萄长在一起,藤条,叶片与葡萄极为相似,以至于我没有把它们连根拔起,如今院子里是它们的天下了。那棵高大的泡桐树干被它绿叶织满,叶片密密麻麻,有规则的排列着,似蟒蛇之鳞片,远远望去,如一条大青龙直冲云霄。一天,走过幽深的小径,我看到爬墙虎居然与金银花又走到了一起。一个抓着墙壁不松手,把五层楼房西面的墙壁铺的密密严严,像绿毯,绿衣,绿披肩,一个借爬到楼房的半空,向下撒下瀑布,大片大片的黄、白小花,点缀在绿波中,瞬间有了刺绣的效果。每次经过时,闻着浓浓的花香都走不动道,驻足观望一会,这小花奇特,花苞黄的,开后冰清玉洁,白的,再后来又变回黄的。金银花两朵并蹄而生,我多么希望它们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花,两小无猜,相依相伴,相伴到老,一起走过青涩年华,一起赞美晶莹爱情,一起度过金色晚年。若是如此,世间的爱情,没有一个能赶得上它们。
五月,杏子开始泛黄,浮出叶面。如果说春天是少年,那么五月则是刚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他热情似火,豪迈激越,少了诗意的歌吟,多了狂放的表达,种什么梦不计后果。所以,五月是有味道的,他人生第一味恰是这五月浮出叶子的杏子,一面炫耀着绚烂,一面咀嚼着酸涩。不过,五月还年轻,他也自省,一如那火红的石榴花一样热烈,而他的思想则躲在幽深的叶子里慢慢沉静。
菜地里小花正在伟大的孕育中。莴苣开花了,蒿子秆也开花了,还有萝卜花,开花就是为了结果。看那芫荽花,小小的,白白的,还带着稍稍的紫红,镂空花影,腰身越发膨大起来。为了防止她扑倒,人们用一根红绳系在她的腰间,紧凑了许多,还真是孕妇的样子,万物在孕育的时候方是最美之时。
布谷鸟回来了。清晨,在它美妙的歌声中醒来,心情愉悦。儿时,关于布谷鸟歌唱的内容,小伙伴们着实讨论了好久。有人翻译成“起床上学”,也有人翻译成“起来干活”,我总觉的有点生硬,不符合布谷鸟婉转的歌声。去问大人,他们说是“割麦垛垛”。“割麦垛垛”,听起来既熟悉又亲切,但凡布谷鸟叫起来,收麦子的季节也就不远了。油菜已收割,它们终于撑开了那小两号的衣服,饱鼓鼓的果实蹦了出来。麦穗上充盈的麦粒,如一张张笑脸,那是孩子般的笑脸,咧着嘴,天真烂漫,无忧无虑,整个田野喜气冲天。
如果你还在迷茫,还在寻找力量,那么我请你田野里走一趟,看看麦子吧。一粒麦子播种下去,刚出芽时单薄瘦弱,楚楚可怜。严冬到来时,它慢慢俯下身躯,趴在了地上,汲取大地的温暖,它不仅没有畏惧严寒,还在不停的修根,分蘖,强大自己。待到东风号角吹起,它以最快的速度起身,田野里焕发出无限生机,任何生命都是带着技巧来到这个世界的。“蚕老一时,麦熟一晌”,有了足够的阳光与温度,麦子也许就在一个晌午头的功夫,熟的黄橙橙的。顶着明晃晃的阳光,手搭凉棚,四下看去,金色的麦浪,滚滚而来。
立夏后是小满,小满不满,金色沏满了天,大型收割机自北向南行驶在国道里,接受着过往车辆的注目与礼让,大有被检阅的光荣。你可曾有过麦芒直指天际的豪情?你可曾感受过挥汗如雨的畅快?布谷声声,依旧喊着“割麦垛垛”,这些画面最终被定格在时代的画板中。
站在五月的路口,我目睹着它从青涩走向成熟。
第三篇:琐记优美散文
腊月将尽,岁末年尾,忽然没理由的倍觉疲倦,决定到母亲家小住。本是冷风迎面的日子,下午却忽然阳光灿烂,明亮的天气带给人刹那的温暖,遂漫步田野。田间小路窄狭而逼仄,只是冷冬中的麦苗透着一股坚韧,踏过去依然挺立如前,走来十分自在,远处高大的梧桐高举着突兀的枝丫,弥漫着淡淡的雾霭,脚下的土地松软软的,枯草只余短短的梗,没有寥落的感觉,整个田野素净而勃发,让人倍觉安谧。偶尔有拉着耧埋头劳作的农人,给静寂的天地平添一个个活动的剪影,他们永远是土地上活跃的主角。不时会遇到一个个凸起的土堆,那是一方方坟墓,却没有阴森森,依然一片静谧。
村庄中到处有衰草的痕迹,幼时淘气的河沟已经干涸,却深深转了几个弯已是平坦无比,周围仍然是纷乱的植株,但并不觉得荒芜,许是人们的返家的喜悦掩盖了,真的,往日只见老幼的小巷因了年轻的人们忽然热闹了几分。
父亲的小院和后面的楼房比起来低矮而简单,矮矮的围墙上蔓延着几株仙人掌,泼辣辣的阳光照进来异常亮,山楂和柿子树静默着,庭院被母亲收拾的干净整洁,正屋前四个老人悠闲地搓着麻将,那一份迟缓和慎重让观看的人倍觉辛苦,大大小小的人聚了一圈,孩子们在人缝中钻来钻去,玩的很开心。
父亲还没到家,年关是喜事聚集的时间,各家都忙着为孩子张罗娶亲下聘,父亲今天去为三叔家的小堂弟下聘去了,听母亲说,父亲这几日一直为邻居们忙这个。我埋怨父亲年龄那么大了不该再忙乎这些事,邻家的婶子却笑说没父亲可不行。正说着,堂弟的车到了门口,三叔,父亲,堂哥走下车,已是醉醺醺,堂弟打开车后箱,小孩子一拥而上,喜糖瓜子被哄抢完毕,大人们则问询喜期和安排经过,三叔的话匣子打开来,人群不时爆发一阵阵笑声。
夜幕降临,黑黑的庭院上空星星稀疏的闪烁着,宝宝很可爱的说姥姥家的星星比家里的多而亮,围着地锅吃晚饭很是暖和,父亲却在正屋里看新闻,这是他的必修课,母亲常调侃他小人物偏要关心国家大事,父亲却说母亲不懂国家大事也关系着百姓生活,这话确实有道理。其实了解新闻虽然是父亲的习惯,但他更多的是想通过这些来关注我们的如今和未来。
躺在床上,隐隐约约听到父母在谈论一些家庭琐事,我们每一个家庭的悲喜都时时牵扯着他们的忧欢,左右着他们的心情。隐隐听到的是一声声轻微的叹息,我却已经恍惚入梦。夜间模糊的意识里电视里传来铿锵有致的戏曲唱腔,知道父亲还没有入睡。朦朦胧胧里又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身边的被子被轻轻的往上拉了拉,我知道是母亲担心我和宝宝冻着。很多时候我们能够酣睡,正是源于母亲无声的守护,不知道母亲可曾睡过一个安稳觉!
晨光熹微,就听到有人和父亲在说话,是远门的堂哥过来了,听父亲和他低声的叙着家常,说着儿女的工作和生活,而后是他谦逊的感谢,父亲的谦让。躺在床上,觉得这一切似曾相识。小时候常常在年关到来,深夜和晨起总有人来,或者拆借或者偿还,屋子里常常荡漾着唏嘘和感慨。父亲还是那么慷慨,用关心和信用默默帮助着身边的人,也许这是最本色的农民素养。我时时觉得对父亲越来越需要仰视了。
母亲还是一刻不停的忙碌着,这在她已经成了习惯,我只能坐在旁边陪她说话。发现母亲说起往事不再流泪,很欣慰,也有些吃惊,小心的询问,知道这个冬天是父亲在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母亲。几十年来,一直看到的是母亲对父亲无微不至的关爱和付出,这使父亲得以在工作中无所牵挂。我看到过母亲的劳累,也目睹了她的隐忍,知道她一直全身心的成全着父亲。但有些辛酸和委屈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如今看到父亲人前人后那么周到的为母亲着想,也就明白了母亲在往事里不再难过的缘由。母亲的勤劳宽容成就了一家人的幸福,而父亲的豁达体贴化解了母亲的沉疴。真好!
依旧疲倦,但倍觉心安!
第四篇:初秋的风优美散文
初秋的风在寻常巷陌中肆意掠过
江边的树林在风中飒飒作响
竹枝在风中摇晃枯叶纷纷滑落
银杏叶在风中翻飞
叶缘现出一圈秋的黄色
纤细的筋脉若隐若现
如你的掌纹
如你走过的半生或喧嚣或寂寞
傍晚的青色天空象晕染了淡淡的墨汁隐藏了云朵
忽然听到林间几声清脆的鸟鸣
似乎在念暮霭沉沉楚天阔
林间曲径渐渐隐入草木
柳枝似从灞桥走来在风中摇摆
似乎在感喟我们的岁月蹉跎
暗淡的月光洒在江面上
江边的柳树在暗夜里临水自照
微微的波浪将水中的树影环绕
似在低语似在抚摸
岸边一只船悄然停泊
仿佛在等待春天的花开花落
晚风吹弯了水边的芦苇却吹不散眉弯
今天的你是否也这样怅望水面
水面如夜空的眼睛悄悄将月光渗透
江水悠悠
寒气渐渐袭人问一声卿佳否
波光粼粼昨天的雨又在江水中相逢
江流宛转似乎遇见昔年的自己
波光在风中月光中迷离闪烁
就像是自己当年在风雨中泪眼婆娑
当年无数个你我在长城内外在海岛荒漠
日夜守卫脚下的土地
如今千千万万的你我换下了军装
如江水般向前奔流路漫漫兮上下求索
一蓑烟雨任平生啊
仍可静听风雨声细数八月桂子落
心里永远装着彼此的你我装着我们的国
第五篇:周末回乡记优美散文
周六清晨,连续几天的细雨终于停了。和煦的阳光,让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靓妆。我与妻子简单收拾一下,要回一趟老家,看看年过八旬的父母、生我养我的故乡。
雨后初晴的空气格外新鲜。路边掠过的风景不断切换。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就到了我的家乡——停弦渡镇。史载家乡因西汉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典故而取名。相传他们曾在这里隐居,临走过渡时,乡民纷纷送行,司马自立舟头引吭高歌,文君因弹琴兴浓指重致弦断。这个故事一直流传至今。自此,家乡的名称从未改变。
穿过古镇向左拐道,路面宽幅变窄,小车向村子盘曲前行,不一会儿就抵达了老家村口。极目远眺,眼前的树木、傍山的村落和袅袅升起的炊烟,安逸而平和。微风拂过脸面,传来一阵阵泥土的芬芳。翠绿的稻秧,金黄的油菜,田地里绿油油的庄稼,无不预示出播种的喜悦和收获的希望。偶尔几声鸟的啼鸣和牛铃的叮咚声在耳边萦绕,让我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了回故乡的感觉,自然而然地勾起了尘封30多年的回忆。
那时候,四季的轮回是多么的清晰分明。生活在山村里的孩子,对春天的岸柳何时发芽,夏天的知了何时开口,秋天的瓜果何时成熟,冬天的白雪何时飘落,我们都能敏锐地察觉到。那时的气候,根本不像现在忽冷忽热说变就变,脱了棉衣穿衬衣,似乎只有冬夏两季。
那时候,农村的条件是多么的贫穷落后。家家户户普遍住的是低矮的泥土屋,有的甚至是茅草房。全村没有通电,照明用的是煤油灯,饮用的是堰塘里的天然水,通讯只有村里唯一的一部摇把式电话。人们进村串户,走的是又狭又窄、坑坑洼洼的泥泞路,货物转运靠的是肩挑背扛或手推车、鸡公车。我的家里因人口多,更是穷得叮当响。大人们起早贪黑地在队里出工,可全家连米饭也难得吃上,经常吃的就是灰萝卜、青菜、红薯,不是逢年过节可别想吃肉。我上小学阶段,几乎天天光着脚丫,穿的衣服是补了又补,到了冬天,手脚年年生冻疮。比起我来,姐姐与哥哥们受苦挨饿就更多了。难以想像,那段艰苦的岁月,我家是怎么奇迹般地挺过来的。
那时候,我们的经历是多么的快乐有趣。生产队里,与我年龄相仿的就有十几个。我们除了上学,还得成天干些农活。砍柴,锄草,放牛,捉鱼,扯猪草喂猪,我们能做的无一不做。有时,大伙围绕是谁最先发现的一株枯柴争论不休;有时,为了使自己多捉到一条鱼当仁不让;有时,为了在活动中赢得胜利你推我搡;有时,刚刚玩得起兴,忽然间相互指责,可第二天却当什么也没有发生。最有趣的当数放牛时偷红薯了。那时,我们下午三点多就放了学,大家吆喝着把生产队的牛赶到山上,叽叽喳喳地讨论山边哪块地里的红薯长得大、容易偷。思想统一后就开始分工:最小的看管牛群,最大的带队去偷红薯,视力最好的就在地边“站岗放哨”。大家把偷来的红薯放在山坡上,有的找石头垒火坑,有的去捡柴火,有的用手运灰土,过不多久,我们就吃上了一顿野外的美味佳肴。没有农活的间隙,我们的活动多姿多彩,什么跳房子、弹盖子、打纸包、打火棍、下鸡窝棋等等,大家都觉得非常开心有趣。
现在回乡了,眼前的一切完全不是儿时故土的模样。原来的泥泞路变成了宽阔的水泥道,以前的土屋变成了一栋连成一栋的崭新楼房,各类家电、手机、电脑、摩托车甚至私汽,也走入了寻常百姓家。城乡差别越来越小,各类商品随时可以买到,村里已焕发出蓬勃的生机与活力。别说物质方面,就连村里孩童也感觉不到我们那时的快乐。现在,村组小孩不多,结伴成群的活动稀少,基本上是大人带着、捧着、哄着,虽然科技含量的玩具五花八门,但基本上是独乐着、各玩各。
我不禁惊叹,故乡30多年间,变化竟如此巨大!
驶近家门,父母与哥嫂闻听鸣笛声,连忙出来笑脸相迎。我知道,他们已盼望我们很久了。这几年,因父母年岁已高,我们每次回来都是在大哥家里吃饭。大哥的热情、大嫂的一手好饭,在村里真没得说。每次回家,我们都不好意思闲着。提井水,劈木柴,我主动帮大哥分担。妻子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协助大嫂做饭。最喜的是大哥的孙女、二哥的孙儿,不时地跟上来“幺爷爷、幺奶奶”地前呼后唤。吃上一顿正宗、丰盛的乡里大碗菜、锅巴粥,对久居城里的人来说,是一种奢望和难得的享受。
吃完早中饭,我们就与家人一起叙家常,比较城乡的环境与变化,谈论村组的一些新设想,交换城乡最近发生的趣闻逸事。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漫无边际,畅所欲言。
回城之际,我与妻劝父母保重身体,可他们再三叮嘱不要担心,老实做人、务实做事,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感恩与安慰。车子启动的一瞬间,我回头望着父母日渐深陷、浑浊的双眼,深感那是两双一直呵护我的眼神,慈爱而又充满着柔弱,风霜雪月让他们显得那么孤独与无助。我的心一阵痉挛,泪花几近流出。岁月的流水昼夜奔腾,远去的光阴无声流逝。他们是不是在嗟叹无法挽回的昔日时光,是不是放心不下我们的工作和生活?
这天晚上,我问妻也问自己,为什么不常回家看看?毕竟他们享受生活的日子不多,而我们的人生之路还很长。
家乡,是我常常梦见的地方。父母,是我心头永恒的牵挂。乡愁,是我终生难舍的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