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我想回家经典散文
一个暑假了,总想回乡下看看父母,可由于学校教学楼加固维修,每天得到学校去看看,所以总也挤不出时间。开始时母亲打电话说等忙完了,和父亲就来我家住几天,可后来又打电话说父亲要干活,并且老姨和老姨夫马上要从上海回来了,他们就来不了了,催我去取菜。
心里总惦记着要回去,可一天忙的起早贪黑,但父母没再来电话,我知道他们理解我。终于忙完了学校的关键性工作,和校长请了两天的假。打算八月四号启程去乡下,八月五号回来。和妻子女儿道出了决定,她们也满心欢喜,尤其是女儿,从小在爷爷奶奶家长大,更是等着盼着去奶奶家,虽然她考完试放假后已经去那里待了一个星期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收拾停当,三口人就出门了。
带着给母亲买的治疗腿病的药,还有妻子用新买的面包机做的两个大面包。又到对面的副食店买了七十块钱的排骨,挥手拦截了去双山的公共汽车,坐在了最后排上。
一路颠簸一路观赏夏日茂盛的景象,时间也随着愉悦的心情而过的飞快。不到一个小时,汽车停在了去往母亲家的路口上,我们三口人提包携袋的下了车。沁入肺腑的农村特有的清新的空气,妻子说道:“还是农村的空气好啊,尤其是安静,没有家中的嘈杂的吵闹。”我和女儿也应和着,说着谈着一路慢悠悠的向村子走去。
这里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即使很长时间不回来,还是那么的熟悉,熟悉这里的房屋院落、沟沟渠渠、风土人情、一草一木。我一边走着一边介绍着道路旁边的鹤山农场一队的房屋建筑情况,妻子夸赞他们的房屋建的有特点,二层的小康楼的确排列整齐,颇具特色。到了道路下坡的地方,道路两旁是草甸子,我就谈起了小的时候经常在这里玩耍和放牛的情景。是啊!这里的景色三十年前是多么的美啊,宽敞的草地、繁茂的野花、牛羊满地、莺歌燕舞、鸭鹅成群……我的脑海里仿佛浮现出儿时采野花、抓蝈蝈、捞蝌蚪、下河嬉戏时的情景。
说着笑着,马上就到了村口拐弯的路口处了,对面来了一辆摩托车,我从身形上看就知道是老姨夫。其实刚下车老妹就打电话,问用不用接我们,我说东西不多,天气好正好也溜达溜达。可老姨夫还是来了,一股亲情顿时涌入胸膛,是啊,还有什么能比得上亲情的温暖呢!
女儿坐车走了,可不大会儿,摩托车又回来了,硬是把我手提的袋子驼走了,其实这时我们已经快到了。
走到熟悉的大门口,看到几棵垂柳枝叶繁茂,妻子惊异的说什么时候栽的呢?我也记不清了,说好像前年吧。走进院子,映入眼帘的就是郁郁葱葱的小菜园,父母勤劳,每年都把菜园侍弄得井井有条,这也是他们一家的蔬菜供应基地。
走进低矮的草房,看到老姨、老妹、母亲,都那么地熟悉。放下东西,我和妻子都迫不及待的到园子中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我拿了根嫩黄瓜,妻子捡了个黄柿子,而女儿早就跑到西院妹妹家找她小弟玩去了。
下一个议题就是中午饭,每次回家吃饭是最重要的,一家人团团围坐,喝点酒谈谈近况,叙叙旧情,说说村子里的变故,讲讲亲人家的事情,是最享受的时刻。在杭州带回来的黄花菜已经被老姨拿来了,泡在一个在超市中买的,貌似青花瓷的大碗中,刚拿来的土豆干一会也要泡制后和排骨一起下锅。妹妹和老姨正一人拽着,一人拿菜刀切割排骨,母亲也忙着张罗着,我和妻子则立在一旁帮不上什么忙,可被这暖暖的亲情围绕着,和他们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父亲和妹夫出去干活了,但中午还是要丰盛下,到了晚上他们回来了包饺子,韭菜已经清洗干净,瘦肉也放在明亮的白钢盆中。
排骨炖入锅中,我们都回到屋子里聊天,聊到老叔家的孩子考学的事情,老姨家弟弟妹妹在上海和杭州的情况,四叔家里的长长短短,老姑夫家的困顿,村子里的变迁……
这时老妹的婆婆来了,邀请老姨和姨夫中午去他家吃饭,说邀了多年的一个村子里的但外出的朋友,还有要好的亲属,他们推辞不过答应了,我们心里感觉不是滋味,但还是考虑我们今天不走,晚上和明天还有机会。妹妹原本说也要和我们一同吃午饭的,但后来也去和他们喝酒了。这样一来原本想弄的几个菜都不做了,只炖个排骨,我们一家三口还有母亲吃了简单的午饭。
妹夫和父亲得晚上才能回来。这样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儿,就到了晚饭的时间了。晚饭主食包韭菜瘦肉馅饺子,又做了几个菜,我们就开始等父亲和妹夫。将近六点的时间他们两个都回来了,父亲一进屋,我看到他满头的白发和瘦弱的身躯,不禁眼睛酸酸的,他已经六十多了还在劳动,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但父母不想牵扯我们,还是坚持自己在农村过。老姨和老姨夫也来了,加上外甥围了满满一桌子。老姨家的弟弟和妹妹都在南方,所以每次我们回来都要把他们叫上。
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喝着凉爽的啤酒,谈论着,说笑着,这一顿饭吃的情意浓浓,席间老姨夫中午的酒还没怎么醒,但还是忘不了对自己的儿女赞扬一番。他们的儿女也的确争气,都在南方成了家立了业,他们老两口都去了好几次了,这次也不能避免谈谈他们以及弟弟妹妹在南方的生活、所见和所想。
晚饭后我和妻子去妹妹家住的,一觉醒来,吃过早饭,我和妻子就准备回家了,女儿要在奶奶家住几天。父亲还是一如往常一大早就出门干活了。母亲为我们摘了一丝袋子的菜,妹妹叫了车,中午时分就到嫩江了。
搬家到嫩江后每次回家都是急匆匆的,可只要有时间还是要回家看看,父母老了,盼望着儿女常回家看看。那里有我挚爱的亲人,也是我深深的牵挂。
第二篇:我要安全 我想回家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评委、亲爱的矿工师傅们大家好:
今年是全国开展的第10个安全生产月活动,我非常荣幸的站在这里与大家共同感悟生命的价值,理解安全的意义。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是复杂而又激动的。从学校走上工作岗位,几年的工作经历使我深深的明白了在我们煤矿这个特殊的行业中,如果抛开‘安全’做文章,那我毕生追求的便犹如水中的月,镜中的花。我的青春梦想也只能化作飘渺的肥皂泡,充当我生命历程中的一场海市蜃楼。
说到安全,什么是安全?顾名思义,无危则安,无缺则全,这就是安全。国家的安全是国泰、民众的安全是民安,有了安全,我们才能以休闲的心情漫步在夕阳西下的田野上、小河边、低声吟唱“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有了安全,我们才能以坚定的意志去攀登人生的阶梯,放声歌唱“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有了安全我们企业才能象三春的桃李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安全就如一根七彩的丝线把我们这一个个美好的愿望连接起来,构成一个稳定、祥和、五彩缤纷的美好世界。可是我们一旦违反了安全操作规程,它就马上变成一只恶虎,张开血盆大口毫不留情的吞食我们的肢体。轻者皮肉受苦,重者伤筋断骨,甚至命丧黄泉不归路。
记得有这样一位职工,他对生活充满了春的梦幻,夏的火热,秋的斑澜,冬的纯洁,他活泼开朗、灵活敏捷,干起活来,有着猛虎下山的气势,什么规程措施全部抛于脑后。那是1998春节前夕,他在下溜子道整修后路棚子,由于没有按措施要求使用前探梁,松帮时没有执行一人观山一人作业的规定,再加上后路不畅通等原因,顶板来压赶倒支架,棚腿和落煤把其埋住,经抢救无效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那年,他只有34岁。那时,常年患病父母需要他赡养,上初中的女儿和读小学的儿子需要他竭力扶助,纤弱的爱人更需要他长相厮守,携手共度漫长的人生。可是,这一切都被骤然掀起的飓风卷入空中化为缕缕悔恨,他不得不带着对生活强烈留恋,匆匆的无奈的步入泉台。“花红时,无奈寒雨来风”,他的悄然离去如天塌地陷一般,让毫无思想准备的家人痛挨当头一棒,让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瞬间支离破碎。是啊,“家”一个多么温馨的名词呀,家是避风的港湾,家是抛却烦恼的净土。家是我们每一个人愿意为之奋斗的精神力量。可他却为这一次轻率的违章行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再也回不到他那个温馨的家了。他去了,没来的及跟朝夕相伴的妻子话别,他去了,没来的及再看一眼自己的娇儿。他去了,可怜的父母期盼儿女归来的心愿,顿时化为了泡影。
十几天后的农历大年,对他们家来说,那是怎样一个难以描绘的不欢之年啊!别人家中都是鞭炮齐鸣,美味佳肴共餐,而他们家却沉浸在泪水盈眶、凄凉悲愤卧床难起的忧伤氛围中。两个懂事的孩子偎依在妈妈的身边,泪水满面,女儿劝着妈妈:“没了爸爸,我也不上学了,我来挣钱养活您,养活爷爷奶奶,我来供弟弟上学。妈妈!不哭。妈妈,不哭!”这声声滴血的哭诉,如利刃猛刺爱人的心肝,越听越痛,越想越悲,一家人抱头痛哭。年过古稀的的老母亲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儿在哪?我的儿你在哪?娘的乖乖儿快回家吧!一句快回家吧,从此使我牢牢地记住了:我要回家!
工友们,哪一个人不愿笑语常在,哪一个家庭不愿幸福美满,哪一个企业不愿长治久安,当我们聆听着洗煤机欢快的歌唱时,当我们看见蓝天下一节节车皮勾勒出一幅幅美丽的画卷时,你是否想到安全就是幸福呢?
为了我们能潇洒地走完人生,为了我们家庭幸福,为了我们企业兴旺,为了我们国家昌盛,更为了世间少一点悲哀,多一份欢笑。让我们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心中植下一棵安全树,让所有的人都在安全的大树下分享树荫,让安全这盏永不熄灭的路灯,永远为我们照亮回家的道路。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评委、矿工师傅们。我不知道我今天的演讲是否精彩,但是我相信,我用我最真挚的感情说出了大家共同的心声。“我要安全,我想回家”!
第三篇:初二作文写人:我想回家
初二作文写人:我想回家
谁说我没有泪水,其是我也有悲伤。只是不愿让泪水在母亲殷切的目光中流淌。
谁说我只爱漂泊,其实我也依港湾。
又是一个无眠的深夜借着昏暗的光我静静的在床上,静静地感觉到风无声的掠过夹杂这动人的旋律这也许就叫忧郁吧
做一个忧郁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我这么认为
忧郁并不代表不理智
就好像拒绝并不代表你不愿意
这只是一种选择,是谁的声音?
轻轻地安静的唱着
象家乡的妈妈守望的眼睛一样温暖安逸
我躺着哭了眼泪斜斜地流下来
记得小时候问妈妈为什么伤心像快乐
妈妈笑着说她也不懂而如今童年已经不在昨天的雨点撒下来那滋味叫爱······
有时候我很想留住所有的痕迹
有时候我恨那些痕迹 因为他们让我的生命斑驳
朋友们请多珍重冷的时候,热的时候,就回家
回到温暖的小屋那里永远不会冷
第四篇:回家情感散文
期盼的日子终于姗姗来临,回家的步子匆匆,走在通往远方亲情的路上,一路温馨。
家乡在寂寥偏远的小村里,一户勤劳朴实的人家。父母虽然普通,却用羸弱的肩膀和双手为子女铺就了通往村外的大路,融进了繁华闹市。父母没有任何所求,只有每天村头翘首期盼儿归的眼神,远方的游子也时时难以释怀思乡的情丝……
日子总是在彼此的牵挂中流逝出愈加强烈的思念,早就给父母去了回家的信息。父母依然可好?是啊,好久没回家了!我归心似箭,车轮虎虎生风,声声响笛载动着温情的渴盼与期待,一路疾行。家乡近了,近了……
回家的路上,周围那动人的景色已无暇顾及,不知不觉中,路旁已见了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河,顺着潺潺流去的方向,不远处就是故乡,已慢慢地清晰在视野之内。更近了,终于到家了,黄昏里,远远就望见了村口风中父母的身影。我的眼眶一下就润湿了……
车慢慢减速,停在了村头,还没下车,父母已抢先迎上来,没等我哽噎在喉的“爹、娘”喊出,母亲已背过身去,拿衣角擦拭着眼睛。父亲笑着,伸出他龟裂的双手迎上来,拉着我,一个劲儿说着:“回家,快回家……”
还是那久远的黄泥土坯墙、掩映着红瓦的农家小院,让我的心儿一下舒展开来。院里已被父亲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是那些不少的禽畜悠然地鸣叫着,老黄狗扑上来,围着我欢蹦着,忍不住爱怜地俯下身子抚摸起它来。
母亲一进屋,赶忙扎上围裙,奔向灶台,开始忙活起来。父亲也已从外面抱来一抱柴火,蹲下身,往灶膛填了一大把柴草,生火做饭。小时候,最爱跟着母亲做饭,生火的活计一般是我包揽了。母亲手巧,做菜菜香,做饭饭甜,每等饭快熟的时候,总是用筷子夹上喷香的饭菜让我品尝。我搀起父亲,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给他,父亲点燃,深深地吸了几口,一脸微笑,“香,这烟就是比旱烟香!”我索性把整包烟塞给了他,蹲在灶台旁烧起火来,父亲没有阻拦,只是从旁边递给我一个小板凳,说蹲着累。
灶膛里红红的火焰瞬间温暖了全身,久违了的淡淡的柴烟的味道浸满了鼻翼。母亲依然那么麻利,鬓角的银丝在腾腾的雾气中显得更加斑白。饭菜熟了,母亲还是像儿时那样,夹过一筷子菜来送到我的嘴边,我还是自然地一伸嘴巴接过来,边嚼边说:“熟了,熟了……真香!”
一桌丰盛的饭菜不一会儿就做好了。一家人团坐桌旁,其乐融融。父亲依然拿着小酒盅,咂着老白干的惬意,母亲依然不停地给每个人夹着菜……
家总是温馨的,在家的时间总是给我实实在在的感受……
第五篇:过年回家散文
“老婆,准备得怎样了?什么时候出门?“王悦走进卧室,看着在收拾东西的元芳,一头大波浪卷发披散着,只看到白晰的侧脸。
“行了,别催了,真不知你那破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如果不是浩浩一时好奇想回乡下看看,我是怎么也不愿意去的。”元芳沉着一张脸,不停地埋怨着。
王悦一听,心里一阵烦燥,压下心中的不快走过去讨好地抓起她的手,说道:“好老婆,别气了,我知道委屈你了,也就几天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元芳本来一肚子怨气,看他诚恳地哀求,也就没有再说话了,甩开他的手把包拎出去,说道:“你去把车开出来,我去喊浩浩来就可以走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东西我先拎下去,你把门锁好就下来啊!”王悦忙不迭地站起来,方才的烦躁一扫而光。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以往过年时王悦都是跟着老婆带着浩浩,一家三口前往丈母娘家过年,上门女婿就得这样。今年不知怎么回事,王悦一直坚持着说要回他家乡过一次年。因此,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儿子浩浩也拉到他那边,父子俩站同一战线,元芳一向娇横,对宝贝儿子浩浩倒是有求必应,虽然很不情愿,最后也是应允了。
王悦自己心里清楚,他做出这个决定有多艰难,他平时闲瑕时也喜欢在网上写写文字以缓解生活中的苦闷和压力。朋友知道他的这个喜好,便介绍了个网站给他,也就是江山。他进去浏览了几次,刚好网站系统在举办舌尖征文活动,他看了许多文友写的各个地方美味小吃,不仅勾起了他对这些可口食物的垂涎,更勾起了他童年的回忆、对故乡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渴望,那是回家的渴望。
有多少年没有回去了,王悦不愿去细数,最初也渴望过,到愧疚,最后只剩下一年一年的无动于衷了。而现在,文友笔下写出的一个个温柔的字眼却如一把坚锐的利刃,狠狠地插进他的心脏。有些东西在他体内苏醒,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呼唤:孩子,回来吧,这里也是你的家!
而今年,他不管元芳的不理解和抱怨,好说歹说终于如愿了。此刻,他们已经在路上了,车子一路平稳地开着,王悦两手捏着方向盘,沉静的脸色看不出别的情绪,只有那双微眯的眼,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他很紧张,也很期待,更多的是内疚。如果有人骂狼心狗肺,他都觉得骂得轻了。
王悦小时候就是聪明伶俐的娃儿,虎头虎脑的十分讨人喜欢,更是父母掌中的宝贝。天有不测风云,王悦八岁时父亲脑溢血突发,就此与世长辞。母亲一人带着他撑起摇摇欲坠的家,坚持一年多终还是熬不了生活的清贫,把王悦托付给邻居自己南下打工,从此便杳无音讯了。
王悦彻底成了孤儿,为了填饱肚子,他不得不摸进别人的家偷东西吃,淳朴憨厚的乡亲们都同情这个可怜的孩子,自家有什么吃的、穿的就拿给他一点。更幸运的是邻居桂姨硬是不顾丈夫反对,坚持要收养王悦,他们没有儿子,就只有两个女儿。那时候的王悦已经有十岁了,许多事他也懂,有人在背后笑桂姨傻,说王悦都这么大了,不是自己的亲爹妈再好也是白搭。那个晚上,王悦跪在桂姨夫妻俩面前,脆生生地喊爸爸,妈妈,并拍着胸脯大声保证说以后他长大了一定会孝敬他们。
就这样,王悦又有了一个新家,桂姨一家不仅把他养大成人,还送他上了大学,那些钱都是他们从牙缝里一点一点挤出来的。王悦每次从桂姨那双干枯的老手接过钱,看着桂姨消瘦的身板,轻飘飘的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他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儿呀,不哭,我们这样做也不图啥!只希望你以后有个好工作,过上好日子,我们就满足了。”桂姨拍着他的手背安抚着。
桂姨的这番话,多年后,仍在他耳边回响。桂姨的瘦小身板,枯燥的双手,慈祥的目光,是他永远摆脱不了的枷锁,就像一根无形的线,一绑在他心上,另一头绑在回不去的故乡。
如果不是遇见元芳,王悦相信自己能做到当初他所保证的话。大城市里的元芳,跟着王悦回到他的家乡,回到桂姨的旧瓦房。王悦口中的山清水秀人亲,在她眼里成了穷乡僻壤人土的情景,俩人一闹之下,元芳竟甩手走人,还下了最后的通碟:“要么跟她走和这里断了,要么俩人从此各分东西!”
亲情和爱情之间,王悦选择了爱情。桂姨蓄满泪意的双眼,那里盛着母亲对孩子的深厚爱意和浓浓的不舍,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他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在乡亲们那有些惋惜有些不屑的目光中,他灰溜溜地逃离故乡,和元芳有了一个幸福的小家。偶尔会偷偷寄点钱回去,双脚,却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爸爸,我们到了吗?”浩浩的叫唤声惊醒了回忆中的王悦,车子已经到了故乡的小镇上。他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让元芳她们在车上等着,自己则进了大商场,没一会就出来了,手上拎着七八个沉甸甸购物袋,里面装满了各种糖果和一些年货。
车子又重新上路了,王悦看着脸上有些不耐烦的元芳,扯着笑容安抚她说:“再过半个多钟头我们就到了。”元芳听了啍了哼没说什么,倒是浩浩兴奋得直拍手。
王悦看着前方崎岖蜿蜒的洼路,心中暗暗叫苦,这得多颠簸啊!他刚要开口提醒妻儿,便听到元芳“哎哟”一声,她一时没注意头就撞到车窗上了,疼得她忍不住轻呼出声:“王悦,你看这都什么路啊!我那次来时你就说要修了,这都几年了还是这样!”元芳两手紧紧抓着前座椅背,一脸怒容,眼看就要爆发了。
倒是浩浩,被簸得东倒西歪,坐都坐不稳了竟然在那里“咯咯咯”笑过不停,还冲元芳兴奋地喊:“妈妈,好好玩,太好玩了!”
本来就要发作的元芳,看到儿子一脸的兴奋,心里的不快也去了一大半。王悦心不在焉地哄了几句,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了这条路的尽头,那里就是他要去的归处。
这条颠沛不平的公路,车子行驶在上面趁人不注意时就重重地簸几下,真是一种折磨。
没多久,车子拐进一条小路,路很窄刚好容下一辆车通过。路面干燥,车子经过的地方就扬起一大片灰尘,并紧紧跟随车尾。路过的行人赶紧转过身去闭起双眼,双手紧紧捂着鼻子,待车开远了才继续走路。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这里鲜有小车进来,在这个地方,有车就等于是有钱人。
王悦把车停在村口那片比较宽敞的平地,喊着亓芳带浩浩下车,自己下去后绕到车尾箱把来时买的东西全部拎出来,把车锁好后才带着他们往前走。
元芳脸色有些难看,一路颠簸过来,她都忍不住要吐了。牵着浩浩走在后面,很快她脚上那双黑色高筒靴便沾上了些灰尘,在黑色映衬下愈发明显,也只能恨恨地瞪着前方的王悦,不知道他是吃错哪门子的药了。
一条清澈的小溪挨着小路欢快的流向远方,浩浩的小脑袋没有一刻的安分,东瞅瞅西瞅瞅,目光中布满惊奇,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声!
王悦走在前面,手上拎的几个袋子也不觉得沉重,此刻,他似乎忘记了身后的妻儿,离家越近就越紧张,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容不得他再多想,家门口就在眼前了。王悦领着妻儿走进去,眼前的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靠着墙边放着一堆柴,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零零散散地占去不少地方。院子里的那棵柿子树还在。王悦记得自已走时枝繁叶茂,上面挂满了密密匝匝的绿色小柿子,有些隐在叶子后面不注意看还真看不清楚。
可现在,只剩下黑黝黝的枝干光秃秃的在寒风中仵着,看不到一点生机。王悦看着凌乱简陋的院子,心里如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院里,听到有动静便抬起头来,正好与王悦的目光对上。下一秒,老人身躯竟控制不住般微微颤抖,混浊的双眼又惊又喜地看着他,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王悦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哑着嗓门喊了一声:“妈!”
没错,出现的老人正是桂姨,看到王悦的那一刻她还以为自已老眼昏花看错了,直到自已的双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包住,听到那一声呼唤才如梦初醒。
倒是元芳反应快,走过来想把他拽起来,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上成什么样?桂姨也弯下腰去拉他,冰凉的泪滴正好掉在王悦的手背上,他的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娃啊!快起来,地上冷。”桂姨哽咽着,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王悦顺从地站起来,桂姨招呼着元芳他们进屋,王悦赶紧拉过浩浩,叫他喊奶奶,浩浩乖巧地脆生生地喊了声:“奶奶好!”桂姨本来已经收回去的眼泪,听到他这么一喊,激动得眼泪又要滚出来。
几个人进屋后,桂姨的老伴也回来了,几个人围着火盆坐着唠着家常。元芳话很少,她心里不乐意,怕一开口就冲了人,因为有浩浩在旁边,倒也化去了几分尴尬。
桂姨坐了一阵就坐不住了。王悦有多年没回来过了,两个女儿也嫁得远,也很少回来,往年就两个老人过,也没心思做点吃的,所以家里也是冷冷清清。她打算蒸年糕给他们吃,他记得王悦可爱吃了,一个人可以吃掉一大碗。
王悦看着桂姨忙里忙外的,那身子似乎更单薄了,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衣,显得人更加瘦小了。
老伴也跟着去搭手,王悦喊他时就低低地应了一句,从满脸的皱纹堆里挤出一丝笑容,没有一句责怪他的话,对他只有理解、包容、还有盼着他回家的心愿。
王悦喊着元芳陪着浩浩,自已也跟在他们身后,看看自已有什么可以做得上的。桂姨手一挥,就像从前那样,让他在一旁呆着,等着吃行了。
一直忙到晚上,吃饭的时候,还能吃上可口的年糕。王悦看着浩浩和元芳也吃得津津有味,自已也端起一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熟悉的香味弥漫在口腔,味道一点都没变,王悦吃了两大碗,桂姨看着他一脸的意犹未尽,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个年,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王悦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两个老人对于他这么多年都没回来过一字不提,更没有埋怨他的意思,只是不厌其烦地叮嘱他好好工作,顾好家,也不用太担心他们。一句句朴实的话语,听得王悦眼发红,心抽疼。
临走的当晚,桂姨把王悦喊进她屋里,塞给他一个红本子,小心翼翼地说:“娃啊!我们在家挺好的,什么都不缺,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只要你有空回来看看,我们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