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娃娃,天堂太冷,我们不去社会纪实故事
“爸爸,天堂什么样子?是不是很美?”“娃娃,天堂太冷,我们不去……我们不去……”春暖花开的时节,一段名为《娃娃,天堂太冷,我们不去》的视频被网友广为转发,万千观众泪湿衣襟。
作为一个动画人,一位父亲,他早就想为女儿制作一部动画片,但总觉得有的是时间,可没想到,如今他为女儿制作的第一部动画片,竟是为了挽救女儿的生命…
“判决书”下来了,女儿患了“少儿癌王”
家住郑州的杜彦华今年39岁,是资深动漫人,创作了中原地区首部动画片《金蛙》,策划并执导了《五味子》等多部大型原创动画作品。
事业小有建树的他,家庭生活也很幸福,2007年,乖巧可爱的女儿降生,杜彦华给女儿取了一个可爱的名字:娃娃。然而,从今年1月30日起,这位漫画家再也没有心思搞创作了:他年仅5岁半的女儿娃娃,被确诊患上了号称“少儿癌王”的神经母细胞瘤。从那天起,杜彦华的天空就没有了阳光和欢笑,2013年1月9日,正在郑州市牧专幼儿园的杜娃娃突然觉得右腿疼痛难忍,“老师,我腿好疼!”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大眼睛里滚落下来。第二天,杜彦华和妻子带娃娃到医院就诊,被诊断为一过性滑膜炎,医生说多休息几天即可痊愈。两天后,娃娃的腿不疼了。
可是,几天后,娃娃的右膝关节又开始疼痛,同时腰部也出现了疼痛的症状,夫妻俩再次带女儿到医院就诊,医生说可能是“生长疼”,夫妻俩松了一口气,开始采购过年的物品,准备欢庆新春佳节。
杜彦华压根儿没有意识到,可怕的病魔早已将魔掌伸向不满6岁的女儿,娃娃的人生,早已经乌云压项!1月27日,娃娃突然高烧40℃,退烧药根本控制不住,同时,娃娃的腿部、腰部、头部、颈部陆续出现剧痛,一种不祥的预感浮现在杜彦华夫妇的心头。
娃娃住进医院后进行了一系列检查,1月30日,“判决书”下来了:神经母细胞瘤,俗称“少儿癌王”,病原体在肾上腺,扩散范围86%,已是高危晚期。5年内存活概率为0……杜彦华木然地坐在那里,“5年内存活概率为0”,这句话如五雷轰顶。可是,他不能倒下,娃娃需要他,柔弱的妻子需要他,他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他必须坚强。
病床上的娃娃因一阵强过一阵的剧烈疼痛哭得撕心裂肺:“爸爸,救救我,救救我……妈妈,我好疼……”眼睁睁地看着女儿痛苦呻吟,夫妻俩心碎了,却无能为力,只能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生怕一松手,娃娃便会被病魔夺走。
5年内治愈率为0,为女儿放弃化疗
专家会诊后,采取化疗、局部放疗、手术切除病原体等传统治疗措施,抑制癌细胞。但是,这个病,5年内的存活概率为0,通过治疗,娃娃到底能活多久,谁也不能打保票。杜彦华不相信女儿如此鲜活的生命还没来得及绽放就将凋零,他要想办法打破这个“魔咒”。第二天他便赶赴北京儿童医院、上海儿童医学中心拜访血液科专家,专家的回复把他残存的一丝希望击得粉碎:所有专家确诊结果,均是成活率为0!
从上海回来后,杜彦华和妻子面临艰难和残酷的抉择:要么进行高剂量化疗,要么另寻生路。妻子默默流泪,末了,她淡淡地说了句:“娃娃爱美,最喜欢她的小辫子,如果化疗,头发掉光了,她会难过的。”
妻子这话,让杜彦华下了决心:放弃化疗,让娃娃体面而快乐地活着!化疗的痛苦,纵使对一个强壮的成年人来说都是生不如死,何况一个不足6岁的孩子。作为父亲,他只想让女儿的生命自始至终都能保留一份尊严,即使坚持到最后,他也希望心爱的娃娃在自己家中,在父母温暖的怀抱中睡去,而不是在医院冰冷的病床和无尽的痛苦中煎熬。苟延残喘两年,不如幸福快乐一年!
2月6日,杜彦华正式决定为女儿放弃化疗,转而采用中医保守治疗,用温和的手段止痛、补气血、遏止癌细胞生长。
除夕夜,家家户户齐团圆,杜彦华把女儿接回了家,特意买了一万响鞭炮。一家人吃过年夜饭后,他对女儿说:“娃娃,爸爸下楼去给你放鞭炮!”
娃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惊喜,长这么大,她知道爸爸最爱安静,不喜欢热闹,买鞭炮放还是头一回。推门下楼,在鞭炮声中,在别人家孩子的欢笑声中,这个坚强的汉子早已泪流满面:可怜的娃娃,我的女儿明年今日,你还会在这里吗?
爸爸,救救我!
娃娃,爸爸去找解药!
2月10日,经朋友介绍,杜彦华听说,几个晚期癌症患者,经过一种生物疗法竟奇迹般痊愈。听到这个好消息,希望一下子被点燃,只要能让娃娃活下去,哪怕只有一线机会,他们也要拼尽全力试一试。
“爸爸,我好疼,妈妈,救救我……”娃娃一次次在疼痛中醒来,在疼痛中睡去,即使一个简单的翻身都会让她疼得哇哇大叫。
“娃娃,爸爸去找药,有药就不疼了。”
有毒药就会有解药,怀揣着这种坚定的信念,杜彦华再次赴京,找到这方面的专家。经专家判断,神经母细胞瘤属于生物治疗的医治范围。虽然专家没有给予他百分之百的承诺,但较高的生存几率,还是点燃了这位父亲心中的希望,他毫不犹豫地带回了治病的“解药”。
杜彦华风尘仆仆地赶回郑州。推开房门,看到的一幕让他永生难忘。妻子正坐在床边给女儿梳头,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女儿每掉一根头发,妻子都小心翼翼地拣起来,一根根整理好,藏进盒子里。他的眼睛顿时湿润了,他知道这是妻子用自己特有的方式,留下对女儿的全部念想。
自从女儿病后,杜彦华夫妻最怕的,就是娃娃喊疼的时候。止疼药成了孩子眼中的救命稻草,但副作用很大,为了娃娃,夫妻俩不得不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每当娃娃哭喊着要止痛药时,妻子就端来娃娃喝药的可爱小碗:“娃娃,药药来了,药药来了。”
娃娃眼前一亮,一口气“咕咚咕咚”地喝下去。
所谓的止痛药,其实只是普通的白开水,有谁知道这谎言背后,藏着夫妻俩多少无奈与辛酸。从娃娃确诊至今,只有一个多月时间,但对杜彦华夫妻来说,犹如艰难地行走了一个世纪。
天堂太冷,我们不去!
杜彦华在动漫业中摸爬滚打将近20年,但在要救女儿一命的紧要关头,他才发现囊中羞涩。
中医保守治疗和住院输血的费用对这个家庭来说还尚能承受,可是生物治疗的费用不是一般的昂贵,每支药剂4000元,一次要用6支,别说后续治疗,单单控制住病情,至少就要两个疗程,200万元,这个普通家庭根本无力承受。
为了募集治疗费用,杜彦华四处奔走借钱,得知他的不幸后,全国各地认识或不认识的同仁纷纷伸出援手。为争取更多好心人的关注,朋友建议杜彦华通过网络扩大影响,于是,这位父亲忙碌了两天两夜,制作了一段名为《娃娃,天堂太冷,我们不去》的动漫视频,发布在网络上。片中生死相依的父女俩,正是现实版的自己和重病的女儿,每一段对白,都是他藏在心里不愿触摸的伤痛。视频很短,只有1分15秒,却让人还未看完,就已泪流满面。
“爸爸,人都会死吗?”
“娃娃,人都会死去的……”
“爸爸,我不想死,我害怕。”小女孩躺在病床上,惊恐地望着父亲。
“娃娃不怕……”父亲用温暖的大手抚摸着女儿。
“爸爸,我好疼,我撑不住了……”
“娃娃,撑着!爸爸去找药,有药就不疼了。”父亲紧紧握住女儿的小手,脸上布满悲伤。
“爸爸,天堂什么样子?是不是很美?”
当这个令人心痛的问题从女儿口中说出时,父亲哽咽了:“娃娃,天堂太冷,我们不去!我们不去……”
视频被全国网友转发评论了几万次,感染了很多人,大家纷纷为娃娃祈祷并伸出援助之手,挽救娃娃初放的生命,留住天使在人间。
郑州牧专幼儿园,老师和孩子的父母组织起来,发起了“拯救娃娃”的募捐活动,娃娃的班主任说:“希望拍毕业照时,能够见到娃娃的身影。”园长发来短信:“加油!娃娃!我们等你回来!”
在杜彦华带娃娃到医院时,一个小护士偷偷塞给他一个献血证,“叔叔,我是AB型血,昨天给娃娃献了400毫升血,娃娃那么可爱,我们心疼。”
一位动漫杂志的朋友邮寄来包裹,里面有一张光盘、一沓钱和一些玩具。杜彦华打开那张光盘,双眼立刻模糊了:眼前是杂志社所有同事一起为娃娃加油的画面。
截至目前,娃娃已经收到爱心捐款近百万元。杜彦华哭了:“我和妻子深深感谢大家。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孩子能够活下去,上小学、上初中、上高中、上大学、谈恋爱,以后我也能做一个老丈人。”
第二篇:天堂太冷我们不去读后感
天堂太冷我们不去读后感
周文彦
无意中读到一篇文章,名为《天堂太冷,我们不去》。在读这篇文章时,心情会跟着作者笔下的情节而变化,看到一些感人的情节,眼泪会不禁流下来。
文章讲述的是一个动漫工作者的女儿在6岁的时候右膝关节突然疼痛,去医院检查发现女儿是患上了神经母细胞唉,病原体在肾上腺,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86%。想要女儿能够有一线生机存活下来,只有生物疗法,但两个疗程的费用高达200万。这是一个小康家庭,200万,对这个家庭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后来他到处向朋友、亲戚借钱,但是只借到10来万,离200万差很远。
而孩子面对大把大把的药,十分痛苦。一个那么小的孩子需要承受病魔所带来的痛苦。而太过痛苦时,只能向父母发泄。而父亲用女儿往事所画的漫画也早停止了,突然有一天女儿问爸爸:“爸爸,你好久都没有给我讲猪娃娃的故事了。如果我死了,你还会画猪娃娃的故事吗?”面对这个问题,爸爸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有用哭来掩盖这一切。接下来爸爸就用猪娃娃的坚强、病痛、希望来陪伴着女儿,希望用故事阿狸分散女儿的注意力。
关于费用,一开始朋友提议利用网络来帮助孩子,可是父亲反对,说:“我怎么能拿我娃的病去炒作!”可面对每天被病魔折磨得那么痛苦的女儿,他犹豫了。最终他接受了社会公众的帮助。
在社会公众的帮助下,女儿开始接受化疗和物理治疗。接受完治疗之后,女儿的脑部肿瘤完全消失、肾上腺肿瘤缩小很多而癌细胞也从86%减少到39%。
这个故事里孩子的脆弱、痛苦让人看的揪心。但她在父母的鼓励和大家的爱的关怀下,渐渐恢复了。而她的父母在绝望中努力寻找着希望,把女儿一点点从死神手里救回来。
父母的坚持、女儿的坚韧都深深地打动着我。爱,是可以战胜疾病最美好的力量。而父母的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第三篇:我们在一起纪实故事
2008年的汶川地动山摇,顷刻间昔日的美丽山城化为一片废墟。地震中她曾经温馨的家庭轰然倒下,生活的希望也随之破灭,当伤心与绝望要夺走她的生命之时,千里之外的一双手将她握住,手拉手,肩并肩,陪她走出地震的阴影。
那次平常的QQ添加,让我们在虚拟的世界相识。那时汶川地震过去了半年之久,然而地震带给她的伤痛却没有随着时光的消逝而减轻。地震仿佛如昨天一样,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随着我们相识的日子一天天累积,聊天记录的一页页增加,我逐渐走进了她的世界,了解了她的过去。他的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将她和妈妈抛弃,从那以后她和妈妈过起了步履维艰的生活。但妈妈无私的爱,让她依旧过得十分温馨和幸福。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地震,将她平静的生活彻底打破。她的母亲在地震中离去,她无法接受如此沉重的打击,曾几度想要离开这个世界,但每次她的脑海中都闪现出妈妈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她选择了坚强地活下去。就算为了妈妈,她也要坚强地活着。
但是曾经开朗的她,却再也回不去了。她用枷锁将自己锁在了孤独的世界,拼命地学习。她没有朋友,只能将痛苦疯狂地撒泄在虚拟的世界,当我们相遇在虚拟世界时,她像抓住了一棵稻草,向我倾诉她的内心世界。她的内心逐渐被我打开,我们彼此走进了对方的世界。后来她成了我的姐姐。我成为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之后的每一天晚上,我们都在QQ上等待着对方的出现,互相诉说着当天的喜怒哀乐。地震的阴影渐渐地在她的内心褪去。姐姐在QQ上告诉我:“妈妈走了,但妈妈一直都在看着我,我不能让妈妈再为自己操心了。只有快乐地生活,才是对妈妈最好的惦念。”那一刻我真的很高兴,姐姐终于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时光在我们的聊天记录中走过,2009年的春节到了。虽然是春节,但姐姐已经没有团圆的家了。姐姐与十几名和她一样在地震中失去家的同学,要在学校中度过这个春节。除夕的夜晚,我们第一次在电脑上打开视频,姐姐那清秀的脸庞出现在我的眼前。不知聊了多久,新年的钟声在神州大地上敲响。大年初一到来的那一刻姐姐有些激动。姐姐说她有一个愿望,但一直吞吞吐吐不敢说出来,她说怕我拒绝。原来,他想借我的爸妈,她渴望以前家庭的温暖,感觉现在真的好无助。我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姐姐的请求,姐姐十分激动一个劲地向我说谢谢。
我将这件事的经过告诉了我的爸妈,爸妈的眼眶有些红红的,告诉我说:“上天赐给我们一个乖巧的女儿,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将这个消息告诉姐姐时,姐姐高兴得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又蹦又跳地喊着:“我又有爸妈了,好开心啊!”就这样姐姐成了我们家的新成员,渐渐地坐在电脑前的我被爸妈取代。有时候因为各种原因姐姐无法与爸妈“相见”,爸妈便会在那不停地絮叨,那时候我真有些嫉妒,但更多的是高兴,因为姐姐有了爱她的爸妈。从那以后,姐姐过春节的时候就有了一个温暖的家。而且爸妈每年都要去好几次四川看姐姐。每一次见面,爸妈总是拉着姐姐的手说这说那,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而站在旁边的我仿佛成了一个外人。每次爸妈总要给姐姐一笔生活费,但姐姐从来都不要,姐姐说:“你们给了我最无私的爱,这比什么都重要,这钱我不能拿。”爸妈拗不过姐姐,只得把钱收回,就这样4年的时光转眼间就过去了。
2012年的夏天姐姐参加了高考。高考那几天爸妈每天神经都很紧张。而在学校里的我也无法安心学习,每天都为姐姐提心吊胆。爸妈的手中捧着手机等待着姐姐的福音,4年的感情使她早已成为他们的亲生女儿了。每次福音传来,爸妈那颗紧张的心才可以稍稍地放松,但随着下一场考试的开始,爸妈的心弦又绷了起来。3天以后姐姐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走出了考场。爸妈悬着的心这才回到了地面,我也可以专心地学习了。
高考过后爸妈帮姐姐把户口迁到了山东,姐姐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山大的录取通知书。姐姐拿到通知书后,我们全家人跑到四川去接姐姐。离别前,姐姐跪在她妈妈的坟前说:“妈,你在另一个世界看到了吗?女儿考上了大学,还有了和曾经一样温暖的家,女儿现在过得很快乐很幸福,你不用为女儿担心了,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女儿走了,女儿会经常回来看你的。”姐姐告别了她的妈妈,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回家的列车上,我们一家人紧紧地靠在一起,相互看着彼此。那一刻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未来的日子不管怎样,让我们一起,永不分离。
第四篇:我们找过你纪实故事
黄昏时分,游击队试图袭击敌人的据点。
他们远远低估了敌人的实力。
距据点还很远,他们就被警惕的狙击手发现。狙击手连开两枪,他们失去两名队员。据点里的士兵随即扑出,甚至,从一棵树的后面,闪出一辆坚不可摧的装甲车。游击队匆匆撤退,却在撤退的途中,扔下一名队员。确切说是找不到他——有人见他腹部中弹,又有人见他肩部中弹,然后,便不见了。也许他死在草丛,也许他滚下山坡,也许他成了俘虏,正在接受治疗或者严刑拷打。总之,当游击队撤回驻地时,10个游击队员变成了9个。
然后,队长将6名队员分成两组,趁夜色再一次趟过小河,爬过山坡。当然不是试图再一次袭击敌人,他们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到那名失踪的队员。
天亮前他们必须撤离驻地。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半个晚上。
凌晨时分,第一组撤回来,他们一无所获。
第二组随后撤回,他们不但一无所获,而且又失去一名队员。黑暗中他失足掉下山崖,一个锋利的石刃,将他的脖子切开。
时间急迫,他们甚至来不及悲伤。几个人将死去的队员埋葬,然后开始了迅速并且危险的撤离。他们走出不远,发现路边挣扎着一团黑影。黑影正是失踪的队员,身上至少有五处枪伤,一条腿血肉模糊——尽管气若游丝,可是他还活着。看到战友,他咧开嘴,笑笑,吐出一口血。我爬回来的,他说,在路上,我干掉了一匹狼。
队长匆匆安慰他几句,又扎了简单的担架,几个人轮流将他抬到村子。即使他还活着,可是没有人相信他能挺过来。可是几天以后,他竟然奇迹般地站起,又过了两个月,他再一次拿起枪,与他的队友们并肩作战。
有时候,队长会有事没事凑近他,说,我们找过你,六个人,分成两组……
我知道。他说,我一个人爬回来,躲进草丛,敌人在我面前晃过来晃过去……
我们真的找过你。队长说,找了大半夜,为此还牺牲了老耿……
我知道。他说,我的身体不停地冒着血泡,我想,我可能爬不动了……
我们找遍了山脚的石林……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看见你们。我一个人在石林那里休息了一会儿,我的一条腿就像砸烂的鱼尾……
我们找遍了河边……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看见你们,我在河边喝了点水……
可是我们真的找过你……
我相信。他抬头,看着队长,说,别说了。
每一次都是如此。队长向他表白,向他发誓,队员向他表白,向他发誓。可是似乎他对他们的话心存狐疑。后来战争结束,他和队长一起回到村子种田,队长仍然时常与他谈及此事。
我们找过你……
我知道。
我们真的找过你……
我真的知道。
嘴上这样说,然而他的表情,似乎坚信曾经的队长将他抛弃和欺骗。他让队长自责并且痛苦。
秋天的时候,一头野猪闯进山林,全村二十多个男人前去围堵。到最后,野猪虽被活捉,却不见于他。村人将大山翻了三遍,仍不见他。
他突然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三天以后,终于只剩下队长还在努力。
第四天,队长在一个废弃的陷阱里找到了他。他已经奄奄一息,胸口上插着一根尖尖的竹子。
我这就回村里喊人。队长说,你再挺一会儿。
真的不用,我马上就要死了。他抬起头,说,也许我早该死了,我没死,只因我在等你。我知道你会坚持到最后,我知道你会找到我,看到你,足够了。
别乱说,再挺一会儿……
我没乱说,我真的要死了。他喘息着,看着队长。我等你,只因我想对你说一句话——我相信你们找过我,真的相信。可是你们为什么总是怀疑我真的相信你们找过我呢?
第五篇:天堂里人人都有皮鞋穿纪实故事
小的时候,没有文化的父亲教育儿子:“长大了穿皮鞋,当城里人。”父亲说,他早年间到城里人家要饭,狗咬他,他拿打狗棍往狗嘴里戳,主人就拿穿皮鞋的脚踢他。
在20世纪80年代的鲁南农村,皮鞋是个稀罕物。“大皮鞋,呱呱叫,上火车,不要票!”小孩们几乎都会唱这段顺口溜。而对于像父亲这些穿了半辈子草鞋、布鞋的泥腿子们来说,皮鞋就是吃香喝辣过好日子的代名词。
记忆里,我第一次穿皮鞋是在1982年。那年我4岁,玩耍时不小心掉进了邻居家的地瓜窖里,摔断了腿。父亲用地排车把我拉到30里外的县城医院里,医生说:“这孩子的腿保不住了,恐怕要截肢。”父亲跪下就给医生磕头,医生只是叹息。父亲疯了一样拉着我换了一家又一家医院——孩子的脚都没有了,拿什么来穿皮鞋呢?
后来,几乎绝望的父亲把我抱到城郊医院的老先生面前,老先生在我腿上捏了几下,说:“这孩子的腿能治。”父亲一下子就给老先生跪下了。
穷人家的孩子生命力就是顽强,同病房的几个断胳膊的城里人,每天吃猪肉炖苔菜加白面馒头都不见好,我吃着母亲从老家送来的地瓜煎饼和咸菜,腿却奇迹般地好起来。住了20多天,医生就通知我们出院了。
我在床上躺了3个月。一天中午,父母从地里回来,把我抱出来晒太阳。院子里有棵小槐树,我扶着它,慢悠悠地站起来,又试着向前挪了一步。“我能走路了!”听到我的喊声,父母从厨房里冲出来,看到我,他们泪水“哗哗”地往下淌。
那晚天黑了很长时间,父亲才顶着一头冰霜回来,进门就到我床前,满脸挂着笑。他变戏法似的从篮子里摸出一双鞋——皮鞋,又从被窝里掏出我的小脚丫,给我穿上,然后心满意足地欣赏着。“我儿子能穿皮鞋了!”他对母亲说。
我至今清楚地记得父亲说那句话时的样子。父亲的话给了我巨大的动力,几年后,我上学了,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我的成绩一路扶摇直上,到高一那年,周围几个村子的人们都提前喊我“大学生”了。
腊月二十七是我们镇上的大集。我穿着拖鞋,把自己惟一的一双白运动鞋洗了,准备过年。父亲杀了家里的一只羊,到集上卖肉换年货。下午的时候,他买了一双皮鞋——实际上是人造革的,喜滋滋地进了门。人家要20块,父亲还价10块,最后14块钱成交。他一高兴,拿成了两只一样的。父亲不肯吃饭,执意要骑着自行车去换。他回来的时候,外面纷纷扬扬飘起了大雪,饭已经凉了。
那是我穿的第二双皮鞋。看着头发眉毛上挂着雪花的父亲,我在心里发誓:将来挣了钱,一定给父亲买一双真正的皮鞋。
60多岁的父亲瞒着我到滕州城里收破烂,人家当破烂扔了一双皮鞋,父亲拾回来,准备回家擦洗一下,穿在脚上过年。晚上,一家人围在火炉边烤火,父亲宝贝似的捧着鞋擦洗。那年我上高三,印象里是他穿的第一双皮鞋。可父亲说,他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到大上海时脚上穿过皮鞋的。看我不信,他有些生气,说:“等你小子将来出息了,就给我买一双皮鞋,要最好的!”
我大学毕业领了第一个月的工资,花80多块钱给父亲买了一双百货大楼里打折的皮鞋。父亲不舍得穿,只在过年或走亲戚时穿穿,然后就收起来。
国庆长假,父母一起来济南,父亲脚上穿的就是我给他买的那双皮鞋。他们在我家住了一周,就嚷嚷着回去,父亲说:“皮鞋有什么好,捂脚!哪有俺在老家穿布鞋舒服。”父亲不知道,儿子买的鞋质量太差,好皮鞋是不捂脚的。我就想着给父亲买一双好皮鞋,这一想两年过去了。
有一次,父亲在走亲戚的路上摔倒,高血压引发脑血栓,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最终没有站起来。到了中秋节,我从济南回老家看他,他已经瘦得没有人样。他抓住我的手,要我给他买的那双皮鞋。母亲从柜子里翻出来给他,他拿着鞋哭了。皮鞋,对他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一个多月后的夜里,叔家的大哥打电话告诉我父亲去世的消息。
父亲下葬后的第二天,我把当年给他买的那双皮鞋以及他的衣物在他坟前烧掉。火光里,晃动着父亲当年冒雪给我买鞋时的情景。想起那句话:“当父亲给儿子东西的时候,儿子笑了;当儿子给父亲东西的时候,父亲哭了。”我止不住流下泪来。
父亲,你知道吗?在城里,也有人穿布鞋,也许只有在那美丽的天堂里,人人才都有皮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