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父亲的骚扰电话纪实故事
凌晨,我的睡意正酣,手机却突兀地炸响,将静谧的夜空打碎。我抓起一瞅:父亲的!
我有些紧张,捅醒老公:“你说,爸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会不会出什么事啊?”我之所以这么慌乱,是有原因的:半年前,也是一个凌晨,老公接到了公公的电话,告知婆婆病重,于是,我们的生活被彻底地打乱,直到婆婆病愈出院生活才再次安定下来。从此,我们便怕上了凌晨的电话,尤其是双方老人的。
老公看看表,也紧张起来:“这个点打电话,非病即事。”听了他的话,我更害怕了,双手哆嗦着,手机半天举不到耳朵上。
“老公,还是你接吧。”我的话明显地带着哭腔。他见我急得要哭,接过来劈头就问:“爸,你不舒服吗?”话筒那边,父亲迟疑了一下,他顿了顿,疑惑地说:“我好好的啊。”“妈呢?”“也好好的啊。”“那你打电话有什么事?”
父亲完全不理会我们的心情,顾自说:“我想让你们中午回来吃饭。”
我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旋即却愤怒了,夺过手机冲那边嚷:“爸,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半夜三更打电话叫回家吃饭,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天亮再打就不行吗?”想起方才的一番无端惊吓,我气不打一处来,说话不再斟酌挑拣,当说的不当说的,一股脑地往外掏。
良久,父亲嗫嚅着跟我解释:“睡了一觉醒了,心里想着这个事,怕忘了,提前给你们打电话说一下。”我哭笑不得:老爸哟,你提前说一下不要紧,差点没把你闺女的魂吓飞喽!
父亲终于明白了我的心情,他带着一丝愧疚,仍不依不饶地嘱咐:“那说好了,今天早点回来吃饭啊!”说完,像完成了一件心事一样,挂了电话。天色尚早,我,却再也无法入眠。
给我打骚扰电话,是父亲一贯的作风。
有时,我正忙着,开着会或办着事,他的电话就来了,锲而不舍地响着,大有不接不拉倒之势。我无奈,只得捂住话筒对他说自己很忙,稍后我会打过去。父亲却固执地不让我挂电话,他三言两语地说明来意,然后不疾不徐地挂断电话。我急忙往台上瞥一眼,发现老总的目光正往这儿逡巡,赶紧正襟危坐。
其实父亲打电话来,根本没什么大事,无非是叫我们回去吃饭——杀了鸡了,买了鱼了,都成为他请我们的理由,甚至新韭菜下来了,也要郑重其事地打电话来,让我们回去尝鲜。
每次我们回去,饭桌上的父亲总会非常兴奋,活像个偷糖成功的孩子。再好的菜也堵不住他的嘴,话匣子一打开,就像夏日的江水,滔滔不绝。我讨厌他的喋喋不休,再加上工作生活中的烦心事,心里便像长草了似的,一顿饭吃得无精打采的。父亲问我什么,我懒得回应,却呛他:“爸,你怎么现在这么唠叨?”
记忆中,父亲根本不似这般碎嘴:小时候,父亲是一座山,高大沉默,轻易不说话,而一旦说话,却字字千钧;如今,他却变得琐碎而絮叨,像更年期的女子一样。
父亲不理会我的揶揄,吃完饭,总会让母亲收拾一些东西让我带走,有时是几个馒头,有时是一截腊肉,仿佛我生活在60年代,每天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每当我拎着大包小包回家时,热心的邻居见到我,总会有意无意地相互议论:
“闺女离家近,就是好啊!”
“可不!闺女是爹娘的旋刀片,来来去去旋一块。”
三文不值二文的东西,却被人说得丁是丁卯是卯的,仿佛我占了娘家多大的便宜。
每每这时,父亲总会反驳:“我闺女才孝顺呢,常给我零花钱呢。呵呵。”转过头,他又安慰我:“让他们说去!别放在心上。”
我觉得这种啃老的行为很别扭,娘家就回得少了。父亲却不知我的苦衷,仍孜孜不倦地打来骚扰电话。我借口工作忙,一口回绝了他。父亲此时很失落,反复地念叨着:“你们真的不回来了?多好的红烧鱼啊!”我无可奈何地说是,他嘟哝一声“再忙也得吃饭啊!”悻悻然地挂了电话。
无端地,我为父亲感到悲凉,这,可是我意气风发的父亲?有时,我觉得父亲真的老了,老得生活中只剩下吃饭一件事了。
天微明时,我才迷糊睡去,直到父亲的电话再次打来。我不耐烦地接了:“爸,早上你一通吵,害我觉都睡不好。这次又有什么事啊?”父亲兴高采烈地说:“我馋生日蛋糕了,你回来顺便从街上买一个回来。”无缘无故地馋什么生日蛋糕,真是人老多作怪。
我睡意全消,起来打电话订好蛋糕,然后打开电视看韩剧,慑于父亲的碎嘴,我想晚点去。正沉浸于缠绵绯恻的爱情里,手机又响了,又是父亲!我倚着床头,懒洋洋地问:“爸,又怎么了?”父亲仿佛长了千里眼顺风耳:“关上电视过来吧,饭做好了。”我一面嘟哝父亲,一面命令老公和女儿取了蛋糕先去,我要看完这集再去。
女儿说话了:“妈妈,你怎么不回去帮姥爷做饭?”我不觉愣了。
每次回娘家,我都是心安理得地等吃坐喝,从来没有帮过父母。一是他们不让,二是我觉得工作忙,回家歇着理所当然。父母一改善生活,都千方百计地请我们回去,而我们做了好吃的,却从来没想到他们。结婚这么多年,父亲还从来没有吃过我做的一顿饭,甚至,一口水也没喝过我的!我的心抽搐了,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当我们提着蛋糕回到家,父亲早已在门口翘首以盼。阳光下,父亲的脸沟壑纵横,岁月的刻刀,毫不留情地在上面浓墨重彩,看不出曾经意气风发过。我努力地回忆小时候父亲的样子,怎么也回忆不起。
迎接我们到家,父亲的脸笑成了菊花。道旁的合欢怒放着,阳光自羽状叶子中间零零星星地漏下,一派岁月静好的安详。酒至半酣,父亲的脸红了起来,他喷着酒气说:“知道今天为什么叫你回来吃饭吗?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竟然忘了!”
我的生日?!我恍然大悟,眼眶顿时温热起来。
父亲说以前家里穷,从没给女儿过生日,一直心里内疚。今天早上醒来,怎么也睡不着了,翻翻日历,原来是女儿的生日。想她出生那会儿,挺瘦的一个小丫头,小胳膊小腿的,一晃就30年了,她竟然也当娘了……
父亲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我小时候的事情,女儿瞪着眼睛听。突然,她冲我做了个鬼脸:“妈妈,原来在姥爷眼里,你也是个小孩子。”我说那可不,人长100岁,在父母面前都是孩子呢。
长寿面下好了,父亲捧一碗递给我:“今天我闺女生日,做爹娘的没什么本事,帮不了你啥忙,这些年,我闺女不容易啊!”
父亲的话,似醉非醉,直直地穿进我的心里去,泛出无边的酸楚:工作的困扰,生活的不如意,这些我从来不说,父亲也从来不问,我以为他不懂,原来他一清二楚。哦,父母是弓,子女就是他们射向远方的箭,箭飞得快乐与否弓全都知道,却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站在原地,看着箭越飞越远的身影,暗自叹息。
我的鼻子再次发酸,瞬时,内疚如蛛网般,绕满心头。
蜡烛点起来了,30朵火苗在微风中摇曳。我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抽空,我一定请父母吃顿饭,弥补今生最大的缺憾。
还没等计划付诸实施,工作又忙了。我只得投入进去,忙得连女儿都无暇照顾,生日时许的愿,早抛到九霄云外了。这期间,父亲的骚扰电话少了许多。等我的工作告一段落后,一个凌晨,手机响了,是父亲。我刚拿起,电话却挂了。
我打过去,父亲接了,一迭声地跟我道歉:“闺女,我不是成心的。一觉醒来,不知怎么就拨了你的号,怕你担心,又挂了。”
我眼泪滴下来,说:“爸,我没有怪你。我是想告诉你,今天我准备做顿好吃的,请你和妈来家吃饭。”许久,他轻轻地答了一声“好”。
四周静谧,只有钟表有规律地摆动着,那是爱的心跳。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尽孝需趁早,身为儿女的我们,你还想让父母等多久?
第二篇:替父亲还钱纪实故事
何百发是个泥瓦匠,年轻时因妻子走得早,留下3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跟他相依为命。通过打工赚钱,他终于将4个孩子拉扯成人。这几年,4个孩子相继成家,何百发功德圆满,按道理也该到了享福的时候,然而,他却不幸被查出患了晚期肝癌。3个儿子听说了这事,都怕花钱,就一致决定不给何百发治病。接着,他们把何百发接回了家,送到那间破旧的老祖屋里。何百发生病期间,3个儿子都要外出打工,就交代各自的老婆轮流照顾何百发。然而,3个媳妇都嫌脏怕累,就提出要女儿回来分摊照顾老人的任务。3个儿子都觉得有道理,就纷纷给妹妹小慧打电话,让她回来帮忙照顾父亲。小慧听说这事,马上从外地赶了回来。本来3个媳妇和小慧商量好了,每人服侍何百发一天。可是轮到她们时,不是去打麻将了,就是出去逛街,谁也不到何百发的床边来。
小慧看到这个情景,也没办法,最后只好一个人扛下了照顾父亲的重担。每天她哪也不去,就守在床边给父亲洗脸、擦身子、喂饭,把何百发照顾得无微不至。转眼两个月过去,何百发终于不行了,躺在床上不但吃不下饭,而且还无法动弹。小慧看到不对劲,赶紧一通电话把外面的3个哥哥叫了回来。3个哥哥各自带着自己的老婆走进屋里,看到何百发一口接一口地吐着污秽物,全都捂着鼻子站在一边不敢靠近。小慧用毛巾擦掉何百发身上的污秽物,回头气愤地对3个哥嫂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怕脏,还不过来帮忙!” 3个哥嫂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站在那边不动。这时,何百发开口了:“我、我还有一、一笔……” 3个哥嫂一听,立即“呼”的一声围了上来。他们正想问何百发是不是有存款时,却听何百发断断续续地说:“我有、有一笔、5000块欠款,你、你们谁、谁帮我还?”3个哥嫂听说是欠款,立即全部转身走开了。小慧看到哥嫂们这副德性,气得直摇头。她对父亲说:“爸爸,我去帮您还了吧!” 何百发激动地握着女儿的手说:“还、还是你、你好,谢谢你了。” 小慧摇摇头说:“谢什么,父债子还,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我是你的女儿。” 何百发点了点头,交代说:“等、我走、走后,你去、去找隔壁老、老李,把欠、欠款还给他,我、我就没、没有任何遗、遗憾了。”说完这话,何百发两腿一伸,就断气了。小慧处理完何百发的后事,赶紧回去拿了5000块钱,还给了隔壁的李老汉。李老汉接过钱,拿出一个木盒子交给小慧说:“这是当初你爸爸跟我借钱时作的抵押。他说,以后谁来还这个钱,这盒子里面的东西就属于谁。” 小慧一听,原来父亲还有东西留给自己,便惊奇地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装了一只大金猪,金光灿灿的看上去有五六斤重。
第三篇:父亲与女儿的纪实故事
女儿3岁时
多年来,我一直在政界工作,投入了大量时间,经常还会出差。以前每次出差一走就是六七天,偶尔回家也只作短暂的停留,拿些换洗的衣服。安妮3岁生日前不久,我刚刚结束了与参议员的一系列活动。我们从附近的杂货店驱车回家时,坐在后排的安妮突然问道:“爸爸。您住在哪条街上呀?”
“什么?”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的家在哪条街上?”
那一刻我永远不会忘记。尽管她知道我是她爸爸,但却不知道我和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尽管最终她明白了我们住在同一个地方,但对于我在她生活中的位置还不清楚。当擦破了膝盖时,她总是跌跌撞撞地扑到妈妈怀里,而不是来到我身边。在学校偶尔听到什么不懂的问题时,她也常常一直憋在心里,见到妈妈时才说出来。直到一个夏天的晚上,事情才有了转机。
安妮要在后院建一个捉迷藏玩的小屋。她已经砌了好几天了,有时和邻居的伙伴一起,有时独自一人。天黑了,她一直没回来,因为刚堆好的墙总是中途坍塌,她的情绪十分糟糕。当墙又一次像往常一样轰然倒下的时候,她忍不住大哭起来。
“安妮,你知道需要些什么才能把墙砌起来吗?”我问。
“什么?”
“大约60块砖。”
“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啊?”
“我们可以想办法去五金店弄一些。穿上鞋子,赶快上车。”
我们开车来到三四英里外的五金店,在那里找到了砖。这些砖又粗糙又沉重,我先要将它们搬上手推车,然后再装进吉普车里,回家后还要慢慢卸下。
“爸爸,让我来搬吧,求您了!”安妮央求道。
“可是,宝贝,这些砖好沉啊!”
“求您了,爸爸。我真的很想搬!”说着,她跑到砖堆旁,双手搬起一块砖,费了好大力气才放到手推车上。
照这样下去恐怕一晚上都得耗在这里了,我看了一眼手表,尽量抑制住内心的焦躁。安妮转身回到砖堆旁,左看右看,好半天才挑选了另一块。我把这当做巴不得快点结束的任务,那样就能早点回去,而安妮想让这一刻延续下去。突然我明白了,她就是想这样度过一个晚上。像这样我们两个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多见,通常是她的哥哥杰克陪着她。
我靠在手推车上,深吸了一口气。安妮有条不紊地搬着砖,显得很轻松,话也开始多起来。她给我讲她要建的东西,讲学校生活、小伙伴以及即将到来的骑马课。我突然明白了,我们是在买砖回去砌墙,砌一堵感情之墙,而实际上我们也正一点点地拆除一面墙——横亘在我和安妮之间的隔阂之墙。
那以后我明白了妻子早就明白的道理:怎样跟安妮一起看电视,即使那个节目并不是我想看的;怎样全身心地投入待在安妮身边,而不是一边陪她一边看书报。安妮想和我在一起,不是因为我能给予她什么,不是因为我能带她到什么地方去,也不是因为我们能一起做些什么,她只是想和我待在一起,她只是享受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
女儿10岁时
一转眼安妮10岁了,是小学高年级班的优秀女生。就在她10岁生日前一天,我看着她走上演讲台,站在麦克风前的时候,一种始料不及的紧张笼罩了我……
女儿要竞选学生会主席,今天所有参选者要向全校师生发表竞选演说。能否当选,今天的表现至关重要。女儿漂亮,口齿伶俐,镇定而有吸引力。我知道她会讲得很好,让我紧张的是台下的观众。校长事前规定,讲演没结束时,任何人不准鼓掌或起哄,学生们似乎觉得这样太无聊,故意跟校长唱对台戏。好几次,讲演的同学话说了一半就被刺耳的口哨声打断了。
两周前,当女儿请我帮她策划竞选战略的时候,我没有紧张。我告诉她:“如果你真的,真的想当主席,最具号召力的办法是使用幽默。能把所有选民都逗乐,就赢定了。”做到这一点并不简单,她的演说必须出人意料。“相信我,按我的计划,你一定能大获全胜。”我当时胸有成竹地对她说。
女儿听了我的安排,开始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她很认真地写好讲演稿,每天练习时,我不时地告诉她:“幽默,再幽默一点儿。滑稽,再滑稽一点儿。”我知道很多老师和家长都会教育孩子“要像大孩子那样”“要严肃”“不能做鬼脸,不要出怪相”,那是因为他们错把“幽默”当成“幼稚”!其实幽默是种非常宝贵的财富,有了它,你会所向披靡。而要真正精通诙谐的艺术,需要长久的磨炼和成熟的心智,对一个10岁的小孩来说,是很不容易的,但我希望给女儿一个关于幽默的早期教育。
本以为一切准备就绪。但她讲演前那半分钟的寂静,突然让我惊慌起来。如果我估计错了怎么办?如果她的讲演不能让大家发笑怎么办?我会不会辜负她的信任?如果她落选了,以后女儿还会听我的话吗?我觉得自己仿佛刚把亲女儿丢给鲨鱼,我这个父亲将威信扫地。
“我的名字叫安妮,我要竞选做你们的主席,”女儿的声音很镇定,“我想你们应该选我,因为……”她停下来,向台下四周看了看。我等她说出下句,拿摄像机的手抖个不停。女儿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一个圆形塑料饭盒,倒扣在头上,用拳头压着鼻子,模仿机器人的声音说:“因为,我是外星人,到地球来吃你们的午饭!”
大家压根儿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一句,全场哄堂大笑。女儿等笑声停止才慢慢地说:“不过别信我的话。你们应该问问那些跟我有相同生日的人,比如乔治·华盛顿。”说完,她背过身去,戴上了灰色的假发。这会儿观众们都来了精神,等着看女儿还有什么新花样。“哦,老天,我的背真疼!”她用老年人沙哑的声音嚷道,“我猜是因为我在地下躺了两百多年的缘故!”
台下又爆发出阵阵笑声。我知道,她的幽默已经征服了所有观众。女儿赢定了……
讲演快结束时,她提出如果自己当选将做的种种改革,礼堂里充满了欢呼声和掌声。学生们又跺脚又拍椅子,场面几乎失去控制。老师们、校长光顾着揉肚子,根本顾不上维持秩序。而我的心也兴奋得快炸开了,我把脸贴在摄像机上,这样旁边的家长就不会看到我悄悄流下的眼泪。
女儿18岁时
在落日的余晖中,女儿安妮站在水中,河水漫过了她的膝盖。虽然天色已暗,但她还是优雅自信地抛着鱼线,希望能再钓一条鲑鱼。
我坐在不远处的岸上静静地观察着她,既骄傲又有点难过。这次旅行后,她就要进入大学开始新生活了,我下定决心要为我的宝贝再捕一条鲑鱼,但毫无所获。
“该走了。”我说。
“再钓一会儿,爸爸。”她回答,“再钓一会儿。”
我笑了,回想起她第一次说这句话时的情形,已是15年前了。那时安妮只有两岁半。她帮我在花园里挖蚯蚓,急切地上好鱼饵,还没有完全掌握要领就非要自己动手。鲑鱼第一次咬她的鱼饵时,她高兴地尖叫起来,鱼竿差点被鲑鱼拖进了池塘。从此,我有了一个新的钓鱼伙伴。要离开池塘时,安妮常说:“再钓一会儿。”对于一个喜欢钓鱼的父亲来说,这简直像音乐一样悦耳。我已经把渔具收了起来,她还坐在那里,棕色的大眼睛盯着浮在池塘水面上的浮漂。尽管很不情愿,最后她还是回到了车里。在回家的路上她兴奋地回忆着旅行的一切。
在接下来的这些年里,我们经常一起去钓鱼,我们谈论壮观的地形,趟过冰冷的河水,在高山上的湖里游泳,欣赏黄昏的美景,甚至遭遇野生动物……这些自然学与生物学知识都是电视和电子游戏所不能提供的宝贵经历。
随着女儿技术和自信的增长,她的很多问题都考验着我的钓鱼和旅行知识。我尽最大努力去回答她,但我知道很多回答并不能让她满意。渐渐地,我发觉安妮在改变。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女孩了,她开始拒绝我撒渔网的建议,她要自己决定在哪里钓……她的生物学独立意识体现在她所做的每一件事上,从家庭作业到社会生活。一个自信的、有理想的女士好像在一夜之间长成了。
最后,当黑暗把安妮从河边拉回来时,她坚持开车载我回家——这还是这么多年我们一起外出钓鱼以来的第一次。我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说不清是喜悦、骄傲还是其他什么。
安妮即将去华盛顿大学学习生物学,我相信,大学会帮她解决很多我曾无法回答的问题。她将变得更成熟,但这一天终于来到的时候,作为父亲,我的心情总是有点儿难过和不舍。我多么希望在她离开之前,我们能再钓一会儿。
第四篇:我的父亲母亲纪实故事
父亲认识母亲的时候还在当兵。
到了婚龄,回家探亲的时候,姥姥说:“给你娶了个媳妇。已经交了礼钱,你去见个面吧。”母亲双亲早逝,长兄为父。最大的舅舅管理着家里的全部,包括,娶母亲要多少钱的聘礼。父亲第一次上门,大舅舅不让母亲出来客厅,提出再加50块聘礼。父亲倔强,门外大雨也转身就走。母亲心软,明知婚事告吹,也偷偷拿了把伞出来相送。50块那时候是个大数字。本绝无可能。但雨中相送,父亲怀念那长辫女子,回家便卧床不起,日日对着姥姥垂泪。哭了多日,终于从姥姥这里再讨了些钱,娶了母亲。
母亲那时还在当地唯一的师范大学上学。毕业后做了老师。父亲很快从部队退伍,分到一个百货商店工作。结婚三年后有了我—是个女儿。姥姥重男轻女,一定要讨个男丁。于是顶着计划生育的高压,把我送到乡下,生了弟弟。
我很快被接回来。我记得的第一个家,是在百货公司的院子里。很大的院子,我们养兔子、养鸡、种菜。夏天的时候在院子里打麻将。我们买了一台电视机。邻居所有的人,都来我们这里看电视。有时候父亲煮饭,有时候母亲煮饭。
我们还住过另外一个百货公司的家属楼。我们住在四楼。怕我和弟弟偷偷跑出去玩,有时候他们把我们关起来。我们就把钱放在一个桶里,把桶从窗台用绳子放出去买冰棍,卖冰棍的人把钱拿走,把冰棍放进桶里,我们再把它从窗子外吊上来。
住在那个地方的时候,家被偷了一次,应该被偷走很多钱。那天,我记得我出去学雷锋,去一个浴室帮人家打扫卫生,等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的抽屉是烂的。从父母的表情里,我知道,一定丢了很多钱。我记得,他们没有打我。
再后来,我上小学,我们搬到母亲的学校宿舍。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我们有院子,又开始种菜。我和弟弟又开始养兔子。院子的后院,有一个高高的寺庙一样的亭子。常常跑去那里探宝。经常挖到一个铜钱什么之类的,于是藏好,打算日后拿去换钱。
再后来,改革开放,国家允许房屋买卖。允许商品房。父母买了第一批的商品房。五楼的三室一厅的房间。我有了自己的一个当时觉得很大很大的房间,然后在那里住了很久。
母亲喜欢唱歌,记得小时候我们常常一家人卡拉OK,放音响带,自己买一个麦克。我是被公认的唱得最差。父亲兴趣广泛,喜欢弹琴、拉手风琴、吹口琴、练毛笔字。
我很小的时候,母亲买了一架钢琴,很可能是我们那个区域的第一架钢琴。父亲、母亲、弟弟都会弹琴。大家常常在一起唱歌弹琴,可惜,我到现在还不会弹一个完整的曲子。
母亲的家族方面,舅舅开始做医药生意。突然越做越好。生意做到国外。父亲加入。开始去外地工作。我读寄宿学校,有了自己的少女心事,开始和家里疏远。后来又决意出国。和他们见面越来越少。
东方教育提倡家庭亲人之间的密不可分。西方教育崇尚下一代的独立空间。那时候的我,一心要甩脱家人的关爱管制。我于是一个人住了十年。在各种各样的租住屋,巴黎北京,从来不回家住。
大概是四年以前,我重新和父母住在一起。大概是脱离了一个家庭太久。我常常惊讶地看着他们在吃中饭的时候有点口角,在吃晚饭的时候和好,感叹为什么结婚了这么久还会吵架。同时我也感动地看着母亲倘若出门,到点了父亲一定到院子门口等她回来。更不要说如果下雨,定会早早拿了伞出去接—这部分则让我感叹很多热恋的年轻人都做不到。
今年是他们是33年结婚纪念日。父亲把一生献给了母亲和家庭。母亲也把一生献给了父亲和家庭。他们一生,没有约会,交往过,第二个人。
我的家庭,也从来没有听到过,“离婚”这两个字。
家庭略好时我们翻修了祖上的宅子。是个大院子。算是我们的summer house。有前院后院。前院子种梧桐,后院子种桑树和葡萄树。我永远记得有一年暑假回家,推开大院子的红铁门,因为常年没有人住,前院子里的野草疯长,已经长出半人高。不知何故成为了上千只蝴蝶的栖息地。蝴蝶被推门声惊起,年少的我,只看到老宅里突然飞起上千只白色蝴蝶,久久环绕,不肯离去。我被这美好震撼得说不出话来。这几乎是我能想到的最美的一个场景。关于养老,父亲总是说要去哪里,母亲却说交通不方便,然后母亲会有点小骄傲地说:“我们有三套房子,可以到处住。”
三套房子和我、弟弟,是他们一生奋斗的结果。
当然,我和弟弟比较重要。而作为从小和弟弟争宠的我,一定觉得我比较重要。到现在他们依旧相依相伴,一起去朝阳公园散步,一起去菜市场买菜。母亲退休之后还帮学生辅导钢琴。有一阵子外聘去一个私立学校,离家太远,父亲于是干脆跑去学校陪她住校,两个人在简陋的学生宿舍也过得其乐融融。
两个人一起上网,种菜挖坑。母亲常要求我,让我开个qq空间,她给我种菜。两个人一起策划子女未来。中国父母,恨不得什么都做。帮儿子买房子帮女儿买房子,时刻在关注各地楼盘,以及亲戚朋友之间的适龄婚嫁对象。两人都不爱贷款,买所有东西都是付全款。母亲办了一张信用卡。父亲不允许她使用。母亲较乐观,父亲较现实。母亲常觉得父亲思想落后,父亲常觉得母亲过分乐观。父亲最近抱怨他的手机不漂亮,母亲让我下次去香港帮他买个好看的。母亲最近光荣退休,恨不得大摆筵席。父亲很喜欢吃,每天在家负责做饭。母亲一直想着减肥,总是说:“哎呀,你怎么又做饭了。”父亲回答:“每次你都说不吃,煮了你比谁吃得都快。”
父亲和母亲,都很爱我和弟弟。
我感谢我的父亲母亲,给了我健康的身体,良好的教育,以及,他们尽可能给的一切。小时候我的文具盒永远是最新的,裙子永远是最漂亮的。出国留学的时候,不但没有做过一天工,还懵懂无知一脸兴奋地到处去吃最好的餐厅。我更感谢他们爱我尊重我,纵容我的梦想—虽然我知道很多时候,现在的我,并不是他们的期望。
谈到我每天在写每日工作的两性关系,我更感谢他们以33年的实际行为,给我上了一堂最好的爱情人生课。他们教育我:信守承诺,不离不弃。天长地久,白头偕老。告诉我:要信,要坚持。你会得到你要的美好。从这个角度来讲,我是很幸福的一个人。我的家庭,也是很幸福的一个家庭。
从小离家,习惯报喜不报忧。父母逐渐习惯了解,倘若我有一阵子音讯全无,一定不是那么开心。但我始终有个家。我被他们赋予永远有权利做那个哭泣的小女孩,遇到什么事情,永远有权利打对方付费的电话,只需说一句“我要回家”。然后我就知道,我会没事的。我还有他们。开始觉得安全和幸福,开始在失眠多日之后觉得倦意,安然沉沉睡去。
我见过的最幸福的一对伴侣,不是在杂志上,不是在公园的藤椅上,不是在日剧韩剧里,就在我的家里。
第五篇:背信的父亲也是他的纪实故事
患有癫痫病的19岁男孩王润来到法院,状告父亲6年来对他不管不问,造成他流浪街头,无依无靠:“我爸爸因为做了成都的上门女婿就不管我的死活,我要他支付我的生活费!”
王润的举动一时间掀起轩然大波,要知道他所要状告的父亲王东生在6年前毅然与带着瘫痪前夫出嫁的苏炳群牵手人生,曾是被包括中央电视台在内的众多媒体争相报道的新闻人物。如此重情重义的男人,怎么会将患病的儿子遗弃?
妻子出走儿子逃学好男人身心俱伤
王润的确是王东生的儿子。王东生23岁时与邻村的冯兰英结婚,2年后有了这个儿子。1988年,王东生在辽宁省营口市一家化工厂工作。一天,王东生突然接到母亲打来电话说,冯兰英扔下孩子跟其他男人走了!王东生连夜起程赶回家乡,还没走进家门就听见儿子在哭,他心如同刀割,不明白老实木讷的妻子怎么会狠心扔下儿子离家出走。王东生不得不放弃在营口的工作,留在家乡一边照顾儿子一边寻找妻子。
王润刚出生便患有癫痫病,医生曾叮嘱王东生和冯兰英,等王润会走路了以后,千万不能让他随意独自出去玩耍,否则癫痫病发作摔入河沟就会有生命危险。王润1岁多,正是蹒跚学步的时候,王东生成天提心吊胆,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将儿子带在身边。可意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天下午,王东生去镇上买化肥刚回家,就听见从村里的堰塘边传来了人们的惊呼声:“不好,有娃娃落水了!”王东生环顾四周,见家里没有儿子的影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会不会是润儿……”王东生飞快奔赶到堰塘边时,王润已经被村民救了起来。
从此,王东生更加不敢让儿子离开自己半步,也更加迫切地想要找回妻子。冯兰英很老实,又没文化,她能去哪里呢?直到2年后的一天晚上,冯兰英的哥哥突然来到家中对王东生说:“我妹妹有消息了,你愿意去接她吗?”王东生兴奋得差一点跳起来:“我当然愿意……”可冯兰英的哥哥又一阵沉默,然后说道,1年多来冯兰英实际上就住在距离不远的南部县大桥区一户人家,而且又生下了一个小孩!
王东生一下子被这个消息击懵了,但他最终还是答应去接回冯兰英:“她往后只要能安心跟我过日子,把润儿带好,过去的事我不再追究。”谁知道,冯兰英回家没到一个月又离家出走,王东生的心被彻底伤透,他发誓就算冯兰英将来有一天后悔要回这个家,他也不会再答应。此后几年,王东生既当爹又当妈,还用前几年打工挣下的钱送儿子四处求医……
王润8岁时,王东生打算送他去上学。可老师们害怕王润在上课时癫痫病发作,会影响课堂秩序不肯收他。王东生便三番五次去恳求说:“他有病,要是再不能上学,将来长大后可怎么办?我不能不对他的一生负责啊!”老师们被王东生这分沉甸甸的父爱所打动,同意接收王润入学。可从一年级到三年级,王润每次考试的成绩全在20分以下,王东生又气又急。
王润要上小学四年级了,他突然对王东生提出不去上学,要去找妈妈。王东生明白,这几年来王润其实一直很想念妈妈,他于是将儿子拉到身边说:“润儿,你现在还小,只有学到了本事将来才能去找妈妈呀。”王润点了点头。2天后的中午,王东生去学校接儿子回家吃饭,老师说:“王润上午根本没来上课。”
王东生早上明明将儿子送到了学校门口,王润怎么会没来上课呢?他很快明白,王润一定是在他走后就逃学了!可直到晚上王东生也没找到王润,6天后才在一个小镇找到了他!看见流浪了6天的儿子,像要饭的叫花子一样浑身又脏又臭地蜷缩在街上的垃圾箱旁,王东生眼里的泪水直往外涌,奔向前去抱住王润说:“你为什么不好好上学要到外面流浪?”王润一脸惊恐地跪在王东生面前:“爸爸,我错了,你不要打我,我往后再也不逃学了。”
儿子的话让王东生心里充满酸楚:“爸爸不打你,爸爸带你回家!”王东生说到做到,回家后甚至没说一句责备的话,但王润却没遵守他对爸爸许下的诺言,不久后又一次出走……
“带夫改嫁”他要与善良女人共担风雨
王润从此再没上学,寻找儿子便成了王东生生活中最为重要的事情。头几年,由于年龄小,王润每次离家都不会去太远的地方,王东生花上十天半月总能找到他。可随着王润一天天长大,他走的地方也越来越远,王东生要再找到他也就成了一件越来越困难的事。
2000年夏天,王润又跑得无影无踪,王东生找了一个多月也没消息,他隐隐感到了一种不祥:儿子患有癫痫病,要是发病时栽倒了河沟里……王东生不敢再想下去。
8月的一天下午,村里有个年轻人拿着一张《南充晚报》急匆匆地找到王东生说:“报上说,在南充的嘉陵江里打捞上来了一具男孩子的死尸,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王东生一把将报纸抢了过来。“天啊,我苦命的儿子,你怎么会……”王东生立即大哭起来,大颗大颗的泪水夺眶而出。年轻人急忙安慰他:“王大哥,说不定被淹死的男孩并不是小润,你还是去南充看一看吧。”王东生止住了哭声,坐上了去南充的客车。王东生很快见到了那具死尸,并不是他日夜牵挂的儿子!
这年国庆节,在成都做皮鞋生意的同村村民捎回来了一个让王东生很兴奋的消息:他前不久在成都看见了王润!村民还说,他当时要买车票送王润回家,但王润说是爸爸叫他去成都要钱,因为奶奶生病了,没钱送奶奶去治疗……“我什么时候叫他去成都要钱?”王东生很生气,同时又为儿子的处境感到担忧:成都可是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啊,要是儿子受到了坏人的引诱和控制可怎么办?他第二天一早就坐车赶往成都。
接连几天,王东生连王润的影子也没看到,却看见有不少十四五岁的少年在市场上偷东西……王东生的心里更加不安。王东生身上所带的800多元钱用得所剩无几,他不得不离开成都。
就这样,在一次次外出寻找儿子的过程中,王东生变得苍老了许多,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痛苦。想到妻子的绝情离去和儿子的一次次出走,他便止不住泪洒枕边,多想能有个知心的人可以诉说心里的苦水啊。
2001年3月,王东生由村里人牵线认识了一个叫田红芳的离异女子,原本婚事已经准备好了。可当田红芳知道王东生有个患有癫痫病的儿子后,就指着王东生的鼻子破口骂道:“老娘差一点被你骗入火坑,你难道还想要老娘帮你养那个癫痫病的儿子吗?”随后又冲进屋去几把将张贴在墙上的“喜”字扯下来撕得粉碎。王东生终于不能控制住自己,他一转身冲进厨房,拿起菜刀剁下了左手的两根指头……这天深夜,王东生的父亲服毒自杀!王东生陷入了深深的绝望。料理完父亲的后事,他背上行囊离开家乡到成都打工,没想到会在成都遇上了苏炳群。
知道苏炳群这个人,是从电视上。苏炳群“带夫改嫁”的举动被包括中央电视台在内的众多媒体报道了。这些报道搅动了王东生的心。
6年前,苏炳群的丈夫刘志祥去西昌打工,有一天不慎从10多米的高空坠落,成了终生瘫痪!6年多来,苏炳群毫无怨言地照顾着瘫痪了的丈夫,尽管刘志祥不止一次流着泪要跟苏炳群离婚,可每一次,苏炳群都会握住丈夫的手坚定地摇头:“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扔下你,咱们是一家人!”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苏炳群对丈夫不离不弃的照顾,让人们看到了这对苦难夫妇对真爱的诠释。然而,在当地有口皆碑的贤惠女人苏炳群,却背着刘志祥来到法庭要求离婚!但更加让人们没想到的是,苏炳群要离婚是原因是要“带夫改嫁”,她实在是无法一个人支撑起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