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优雅地老去美文摘抄
女人鲜有对“老”不敏感、不在意的。
那天,办公室新来一同事,是个光鲜的女孩,一见面就叫我阿姨,心中陡生不快。去洗手间的时候,我揽镜自顾,悚然发现自己真的老了。那皱纹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额头,曾经苗条的身材日渐丰满,曾经靓丽的容颜不再光彩照人,我的心里不禁涌起一种恐惧与悲哀。
就这样郁闷了很久,直到那天读到林语堂的书,有一句话瞬间就击中了我的心。他说:“优雅地老去,也不失为一种美感。”我顿时释然了。老去,是自然规律,不可抗拒,即使心有不甘地想用种种办法挽留住青春的尾巴,那也只是延长而已,终究还是要老去的。既然无力改变,那就不妨优雅地老去。比如秦怡,虽然岁月毫不留情地在她脸上刻下了皱纹,但是那种优雅的举止、坦然的目光、淡定的神态,恐怕是高科技的鬼斧神工也是无能为力的。那种从容,那种自信,那种修炼,只有当你年老时,有了人生的阅历,有了生活的感悟,才会由内而外显示出来,那种美是别人模仿不来的。
其实人生如春夏秋冬,四季各有各的风采,少年时的茁壮,青年时的绚烂,中年时的沉静,老年时的淡雅,各呈其美,各有其妙。老了,我们虽然失去了青春的艳丽,却拥有金秋的丰满和盈实;虽然失去了单纯和幼稚,却拥有内心的充实和成熟。
我希望我老的时候,我的衣着打扮能得体入时,常常会翻出一角绚丽的衣领或露出一袭翠嫩的裙摆;出门的时候,仍能淡扫娥眉,擦一点口红,与路人擦肩而过,偶尔能有人回过头来看我。
我希望我老的时候,每天晚上华灯初上、空气中尘埃落定之后,换上运动鞋出去散步、跳舞,我的身体还充满着活力和生机。
我希望我老的时候,我能经常出去旅游,在一个美丽的地方静下来,白天细细品味那里的风俗人情,晚上记录所见所闻,十天半月后再换一个地方。
我希望我老的时候,还能戴着老花镜,专注地读自己喜欢的书;能坐在电脑前,熟练敲打文字,和网友聊天,玩休闲小游戏;家中能时常流淌着音乐,我在音乐声中洗衣做饭,等待儿孙们归来……
生命是那么脆弱,又是那么柔韧!当你轻视它时,它不会怜惜你,随你自生自灭;当你懂得珍视它时,它又会出现奇迹,令你焕发出勃勃生机。当老来临的时候,我再不会悲哀和恐惧,我希望我能保持一颗年轻的心,健康地生活,让每一天在优雅、从容中度过!
第二篇:优雅的失败美文摘抄
一次学校组织演讲比赛,小选手们摩拳擦掌。
由于是预选赛,输者将直接被淘汰出局,因此,现场的气氛剑拔弩张。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第一个上台,母亲并没有风风火火地跟在她的后面,而是安坐在原位上,用目光送她上了舞台。说句实话,小姑娘有些怯场,背好的台词念得七零八落的,表情纠结,尽管评委们尽量人性化,带头鼓掌以示鼓励,但小姑娘还是失败而归,铁定的结果:她一定无法进入下一轮比赛。
按照规定:所有参赛选手均要在比赛结束前上台谢幕,无论你是输还是赢,因为学校要锻炼孩子坚毅的品格。比赛过半时,一些注定无法进入复赛的孩子与家长们早早地铩羽而归了,现场的掌声冷清了不少。
蓦地回首,发现那第一个小姑娘正坐在化妆区的椅子上,而她的妈妈,正在竭尽全力地为她梳头、化妆。小姑娘问妈妈:“人家都走了,我们也走吧,我不要零花钱了,因为今天失败了。”
妈妈笑了,一点儿没有沮丧的表情:“一会儿还要谢幕呢,上台的时候别慌,优雅些,举止大方得体,要穿着最漂亮的衣服上台谢幕。”
妈妈只字未提失败的字眼,在与小女孩的对话中,尽是对美的赞扬与优雅的解释,小女孩的脸上毫无失望的表情。等到最后上台时,她竟然第一个冲上了舞台,笑得比成功的选手还要甜美。
我敢说,她虽然未进入复赛,但她的笑容与美丽,已经成了当晚绝对的主角,许多人记住了她的优雅。
优雅失败,有些掌声是送给失败者的。
第三篇:保地美文摘抄
保地担着一担茅粪,沿着公路边,悠悠地走着。太阳暖洋洋地照着,小河里的冰开始融化,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又响了起来,远山近树似乎也显出了一点点若有若无的绿意。每年的这个时候,保地就开始掏茅粪,挨家挨户的掏,掏出来的茅粪都送到承包地里。茅粪这东西上地最好,比猪鸡牛羊粪都肥田,这个保地最清楚。保地掏茅粪,是有悠久历史的。保地初中毕业时还是农业社,队长安排他掏茅粪,他不愿意,嫌臭,嫌丢人。队长批评他说,你是贫下中农的后代,怎么能忘了本?毛主席说劳动最光荣,你要不嫌脏不嫌累,做个最光荣的好社员。保地无话可说,就成了掏粪员。干着干着,也就忘记了脏臭。单干了,别人家都用上了化肥,保地却不用,还是用茅粪。保地说,用茅粪追出来的庄稼味道不一样。
天气很好,很好的天气使保地的心情也很好,心情好,就不由的哼哼淡淡唱起来。保地不会新歌子,哼的都是老掉牙的旧歌子。这会儿,哼出来的是“学习大寨赶大寨,大寨红旗迎风摆……。”,正唱着,听到有人喊:二叔,二叔。抬头,是村主任二狗,本家侄子,保地就站住。二狗说二叔,你是不是要给平鹰塔送粪?保地说是。二狗说那地不用送了。保地说怎的?二狗说县里要栽树。保地说栽什么树?二狗说速生杨。保地说那树又不能吃不能喝栽他干啥呢。二狗说县里要搞万亩林片。保地说栽了树让我吃啥喝啥?二狗说给你补助呢,一亩六百块。保地说六百块顶甚用,还不如种地。二狗说肯定比种地收入多。保地说那看怎么说,我自种自吃一年没问题,给我六百块肯定吃不饱。二狗说不管怎么样,县里要栽树,谁也没办法,你就不用送了。说着就走了。保地愣住了,送还是不送?不送往哪倒?还是送吧。这样想着,保地就继续往前走,但好心情却没有了,闷闷的,不再哼唱了。
回到家,保地本来不准备再送了,胳膊扭不过大腿,县里要栽树就让栽去吧。但歇了一会,保地就闲不住了,少做的没弄的,正是送粪的时候,不去送粪干什么?闲着也是闲着,再送吧,送几担粪又熬不死。再说,也可能县里不栽树了呢?就又送。生就的受苦命,改不了,没办法。
春天说来就来了,眼看着清明了,县里的植树造林轰轰烈烈地开展了。不光平鹰塔,前村后村沿公路的地里都进了工队,好端端的农田都栽了树。保地看着,心里好疼。
植树造林完了,保地闲的无聊,就去了平鹰塔。和前村后村一样,平鹰塔也变成了林地,三米一株,横竖成行,整齐划一。保地圪蹴在自家的一亩三分承包地里,掏出一支福字烟来吸着。吸者吸者,突然灵机一动异想天开:树距这么宽,能不能在树底种些瓜呀豆的?应该能吧?又不损坏树木。想着,就又来了精神,准备回去问问主任二狗。
二狗也拿不准,含含糊糊地说,应该能吧,上面还鼓励林粮间作呢,我给你问问。过了好多天,二狗也没有个答复。保地就认为能,就施肥下种,在自家地里种上了葫芦和黄豆。
禾苗破土了。绿油油,胖乎乎,喜煞人。葫芦娇贵,得常浇水,得隔三差五追茅粪,庄稼人叫"奶",象务育小孩一样。保地激情四溢,乐此不疲,比往年更加珍惜努力。看看葫芦扯丝了,开花了,著瓜了,黄豆也越长越高了,保地高兴的浑身舒坦。
正所谓乐极生悲,保地没料到他的高兴很快就要到头。当第一茬葫芦结到鸡蛋大的时候,突然来了一群人,说是林业派出所的,不让种庄稼,要铲除。保地说请示过村主任。那群人说村主任算什么,他能定政策?保地哀求说庄稼这么大了,铲除了可惜,不行明年不种了。那群人说谁敢给你开口子,全象你我们怎么执法?说着就动手挽。绿油油的青苗被挽起,横七竖八丢到地里。保地心疼的滴血,连声哀求着。那群人根本不理,谈笑风生地挽着。保地见哀求不起作用,就张开双臂去拦。被拦的人恼羞成怒,说你不要干扰公务,再要阻拦就拘留你。保地急急地说这是我的地。那群人一愣,随即大笑,嘻嘻哈哈戏虐着:你的地?你还是国家的呢,什么你的地。你的地怎么栽了树了?有本事你不要让栽呀。那群人边戏谑边挽,不一会满地青苗被糟蹋的一片狼藉。
保地欲哭无泪,木木地呆望着。对,这是我的地,他们凭什么栽了树?地是国家的,人家想干什么干什么。告他们,告他们,告他们。人家是县政府,你能告准?保地胡七麻烦地想着,我的地,我的地,我要告他们,告准告不准我要告。保地下了决心。一辈子安分守己、逆来顺受、热爱劳动、与世无争的掏粪员保地下定了决心。
保地去了镇里。镇长说,县里搞的万亩林片去哪里也告不准,回去吧。保地不死心,去县信访大厅。信访大厅的人说县政府定下的事对与错谁敢管?回去吧。保地仍不死心,去土地办吧,土地办是管土地的,总不能一推六二五吧?一打听,土地办改成了国土资源局。局里人来人往很繁忙的。保地一时不知道找谁是好。正在踟躇,一位年轻人走过来笑着问有什么事?保地忙说我的承包地县里栽了树,我要告状。年轻人笑笑,说我是信访室的小张,您跟我来。到了信访室,小张请保地坐下,给保地倒了一杯开水,拉家常似的问了些家住哪里姓甚名谁为什么上访之类的基本情况,然后说:您反映的情况我们基本知道,县政府实施万亩林片我们国土资源局是有保留的,我们局长为此专门给政府领导汇报过,中央反复强调要确保十八亿亩耕地红线,严格控制耕地转为非耕地,明令禁止占用基本农田植树。但政府领导说要打造生态旅游强县,批评我们局长是保守主义、本位主义,不懂得维护全县发展大局。所以,小张抱歉地笑笑说,所以,您的事我们的确没管不了,没法管。不过我可以给您提供些政策,您可以直接找找县政府领导。
从国土资源局出来,保地心情顺畅了许多。虽然没有办了事,但小张的热情接待给了他无比的温暖。摸摸厚厚的政策资料,保地想,先回去认认真真学一学,然后再找政府领导理论。要知道,自己是正儿八百的初中生,在当年也算是知识青年呢。
当保地信心十足希望满满地找到胡副县长的时候,被胡副县长劈头盖脸泼妇骂街式的答复几乎噎死:什么中央政策,县政府的政策不是政策?什么土地法,我是执行的森林法。基本农田是个屁,你说基本农田就基本农田了?土地证上写着了,土地证算个球,宪法还修改呢,你的土地证就不能修改了?想怎么怎么,想哪里告哪里告去。想种地不行!保地还想辩护辩护,胡副县长说我还有事,出去!连推带扯的把保地弄出门外。保地喊一声我的材料,胡副县长转身从办公桌上拿起,随手摔出门外。保地大怒,破口大骂:什么孙子县长,老子告定了!
夏去秋来,秋去冬来,又是一年春草绿。保地成了上访专业户。县里,市里,省里,北京;希望,失望,再希望,再失望。保地连轴转,上访信跟着保地连轴转。无数次的希望、失望、再希望、再失望使掏粪员保地变得神神叨叨歇斯底里:我就是要种地,要种个地就这样难吗?
某天,阳光很好。很好的阳光使保地产生了劳动的欲望。保地担起粪桶,沿着公路边,颤巍巍地向平鹰塔走着。不让种地了,放粪还是可以的吧?放上粪,对树木的生长也是不赖的。无数的小车大车刷刷的你来我往。突然一辆非常熟悉的小轿车闯入保地眼中,哪不是那个孙子县长的车吗?挡住他,跟他理论理论。想着,保地蹭得一下转到当路。小车呼啸而来,刺耳的刹车声结伴而到。保地象一片枯叶飘然而起,又象一袋黄豆重重摔下。茅粪四溅,怀里的政策文件上访材料纸钱般随风飘扬。
第四篇:留三分给优雅美文摘抄
单位有食堂,偶尔也推出好菜,于是多吃了些。吃完后,我一脸满足地走出餐厅,可肚子开始难过了,紧绷绷的,像塞了几块石头。越走越觉得难受,我只好手捂肚子,放慢速度。我后悔不迭,心想,要是只吃七分饱,哪会这么狼狈。
一次,深秋回家,刚好赶上外公在种小麦,于是我负责把麦籽均匀地撒到沟里。外公沿着地的边,划出一个大大的方框,然后在框内划出一条条沟。我不由得纳闷:“你这是做什么?”外公道:“我要空出一圈种花。”
第二年春天,我见到了外公的杰作。几块方整的地里种着麦子,外围是妖冶的鸢尾花,深深的绿被娇艳的紫拦住去路;有的地里种着油菜,但中间呈十字形地种了鸢尾,于是黄色被紫色分割了。
他的庄稼总少不了点缀的东西,或凤仙花、鸡冠花、常春花,或高大的蓖麻。我没想到,文化程度不高的外公竟有如此风情。
有一次,我到外地出差,上车不久就听到两个男人的争吵声。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要求对号入座,原因是他晕车,特意买了靠窗位置的车票,但那个位置上已经坐着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中年人说:“对号入座是最起码的规则。”年轻人嚼着口香糖说:“都是空位,哪这么麻烦!”不久,中年人妥协似地在年轻人身边坐下。
没过几站,年轻人站起来准备下车。他下车后,中年人突然大喊:“喂,你别急!”众人以为中年人要找年轻人理论,却不想,他从座位上拿起一把雨伞对司机说:“师傅,麻烦您停一下,他的雨伞落下了。”他拿着雨伞奔下车,朝年轻人追去。
过了一会儿,他气喘吁吁地回到车上。我不知道年轻人接过伞时,会有怎样的表情,只知道乘客中有人向中年人竖起了大拇指。
吃七分饱,留三分给舒适;种七分地,留三分给风华;得七分理,留三分给豁达。无论为人、处世、生活,或许都可以留出三分空地,植一片优雅。
第五篇:体面地老去励志美文
在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他们可以爬着摘棉花、冒雨收麦子,为什么当孩子有出息了,他们却不能安然地度过自己的后半生?
习惯
吃完晚饭,邹林至沿着社区大院快走了4圈。这是4个孩子对她提出的要求,高血脂要通过锻炼和饮食调节,“吃药输液只是治标不治本,你再不听就只能瘫痪了!”走出医院大门时,小女儿曾这样狠狠地叮嘱过她。
回到家已经8点了,邹林至打开电视,看看墙上的钟表,开始揣测,4个孩子此时在干什么呢?大妮又在唠叨孩子吧;小妮要么在跳减肥操,要么在做面膜;大儿是在批改作业还是辅导儿子学习。小儿或许还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吧。这样想着,邹林至握着电话的手又放下了。
邹林至踉踉跄跄地打了水,刷了假牙,洗了脚,看着电视画面不停变换。看看挂钟,近10点了,他们都该忙完了吧。她拿起电话打给大妮:“闺女,干吗呢?”大妮那边窸窸窣窣的一阵杂音:“妈,你有事吗?我正忙着给孩子洗羽绒服,没事我先挂了,回头打给你。”邹林至愣了愣,自己先挂了电话。
把床头柜里的一堆药拿出来,她忽然忘了奥美拉唑一次吃几片,便打电话给大儿子,大儿子说:“妈,您又哪里不舒服了?不是刚体检过吗?除了高血脂,其他各项指标都正常。”邹林至嗫嚅地说:“胃有点不舒服……”“妈,是你太敏感了,成天瞎想这儿有病,那儿有病,没病都被你想出病来了,实在难受就吃药吧,一次一片。”还没等邹林至回应,电话里已是一长串的忙音。
邹林至放下电话,把老伴的照片从饭桌上拿到床头柜上,幽幽地说了句:“你怎么就走在了我前头呢。”随后,她把电视音量开大一格,缩在床上准备睡觉。1。5米宽的床,近70岁的她躺上去,小小的一堆,像一个荒芜的小土丘。
每天早晨把老伴的照片从床头柜拿到客厅餐桌,晚上再从餐桌拿到床头柜,不看电视,但每晚都要开到凌晨,这是邹林至自老伴走后延续至今的习惯。闷了,就跟老伴说说话,就像当年一样,埋怨、指责他两句。当时买电视时,小女儿问她:“又不看电视,买电视干吗?”她说:“这样屋子里有声音啊,就像有人跟我说话一样。”小女儿扭过头去,没有说话。
虽然养育了4个孩子,到头来连个陪自己说话的人都没有。半夜醒来,邹林至睡不着,就抱着老伴的照片自言自语。有时候她看着邻居家儿孙满堂热热闹闹的景象,也会很自私地想:“当初为啥拼了命也要送娃上学呢?如果他们没读大学,说不定还能有一个留在身边。”
没有爱好、没有朋友、长年的埋头劳作,已大大消减了邹林至的语言功能,消磨掉了她的好奇心。自从老伴去世后,身体一向硬朗的她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不适,眼睛干涩、睁不开,胃疼,头晕,高血脂等等。大儿子带着她去省城医院查了个遍,检查结果显示,除了血脂高,其他各项指标都正常。“为什么她感觉这么糟糕呢?” 大儿子问医生。医生说:“人老了,身体各个器官开始衰竭,这是事实,但你妈之所以感觉自己有病,是心理出了问题,平时要多陪陪她。”
大儿子把母亲带回自己家。由于住房紧张,邹林至和9岁的孙子住一屋。可住了两夜,孙子就不干了,吵着说:“奶奶半夜老说话,很吓人。”大儿子问母亲晚上跟谁说话呢,邹林至说:“跟孙子啊,我睡不着,就想跟他说说话。”
邹林至只能在客厅睡沙发。每天早早做好早饭,打发儿子儿媳孙子走掉,她一个人围着客厅转,等他们下班。吃完晚饭,儿子辅导孩子写作业,儿媳对着电脑看电影。她坐在沙发上,跑这个屋问喝水吗,跑那个屋问要不要吃水果。没人抬头看她一眼,她局促地坐在沙发上,胸闷脑涨。
不到10天,邹林至就要走,小儿子把她接到上海。小儿媳妇是南方人,吃不惯她做的饭,一副厌恶的表情。还没到一周,夫妻俩就开始当着她的面吵架。邹林至对小儿子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要回去陪你爸。”
一个包袱,几件旧衣裳,邹林至又回到了空荡荡的家。
这个家空了
邹林至和老伴张志全生于20世纪40年代末的山东农村,两人都是文盲,吃尽了没文化的苦,发誓要把孩子送出农门。相继生下4个孩子后,生活更加困苦。农忙时,两人拼命干农活,争取有个好收成,填饱全家的肚皮;农闲时,张志全到建筑工地做瓦工。即便如此,粮食也不够吃,邹林至夫妇吃玉米面,4个孩子吃白馒头。
孩子们都很争气,学习成绩都很好,这让邹林至夫妇看到了希望。农忙季节无论多忙,他们都不让孩子们插手。“你们的任务就是学习,考上好大学,找个好工作,这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报答。”这是邹林至经常挂在嘴边教导孩子的话。
此后,4个孩子牢牢记住了自己的任务:学习。即使天雷滚滚,外面晾着被子,他们也没有去收拾的心思了。大女儿心思缜密,有一次写日记,写到父亲如何辛苦养家,“炙热的太阳下,看着父亲背上晒出来的密密麻麻的血泡,我心里满是内疚。小宇去做家教了,两个小时可以挣30元钱,我也很想去,多少可以减轻父母的负担”。日记被小女儿读给邹林至听。邹林至简直气疯了:“家里缺她吃还是缺她喝了,我们家缺那30元钱吗?如果考不上大学,她一辈子别认我这个妈。”当晚,邹林至把大女儿训哭了,让女儿写下保证书:“绝不出去做家教等兼职,一心一意读书。”
那几年,大儿子读了高中,大女儿和小儿子读了初中,小女儿也上学了,家里花销陡增。为了供孩子读书,张志全到山西煤矿打零工,跟着在上海种植葡萄的表弟走街串巷地卖葡萄。邹林至一个人在家做农活,十几亩的棉花,一茬接着一茬地开,白花花的一大片,怕被人偷,邹林至不分昼夜地摘棉花,腰疼得受不了,就在棉花地里爬着前行。三个大点的孩子强烈要求帮妈妈一把,邹林至一一把孩子训斥回去:“我受再大的累都是为了让你们不再受这样的罪,你们把书读好了,我受苦受累都值得。”
也是在那一年秋收结束,因紧绷的身体和神经突然放松,邹林至大病了一场,查不出具体病因,两条腿肿得像木桶,晚上睡觉,床尾要放条高板凳把双腿垫高。4个孩子吓坏了,哭成一片,央求她去大医院检查。邹林至也害怕,也很想抱着孩子们大哭一场,也想释放压抑的感情,但是她挨个抹去孩子的眼泪,对他们说:“都去写作业!”孩子们不敢哭了,看着妈妈拖着两条病腿去做饭,传来饭香,心里才踏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