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说纷纭皆无惧,好自为之独自清。”这大概可以概括苏家老大的一生吧。轻轻合上这本书,一句话突然从脑中闪现,挥之不去——东坡之后再无东坡。也许吧,看过这些古代文学家的传记,可能是因我读得不精,但真的只有他的诗词、事件在我脑海中余音绕梁、经久不散。
苏东坡富有才华,尤其在作词写诗方面。往大里讲,突破了词为“艳科”,拿不上大雅之堂的传统格局;往小里说,既可抒发“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的婉约,还可以爆发“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的豪放。
也许你不知道,苏东坡还是北宋书法四大家之一,作品有“天下第三行书”的《黄州寒食诗贴》;又是一名坚持己见的政客、一位发明了东坡肘子的“苏大厨”、一位瑜伽修炼者、一位好丈夫……
在经历了乌台诗案后,被贬黄州,心中抑郁悲愤,但当他注视格外皎洁的玉盘良久后,积攒已久的不满与无奈竟烟消云散,转变为一种骄傲,将夜景临摹得那样惟妙惟肖,到底是一汪清泉还是寺庙庭院,也令人分不明了。另外也不在意他人的讽刺,“莫听穿林打叶声”,那其实就是对身边纷扰话语的一种暗喻;写给他人的信中也到处透露着豁达,他曾对弟弟子由说“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可见即使得不到重用,为乐观的生活点燃的火焰也从未熄灭,且光芒四射。从中,我读出了一个真诚待人、豁达乐观的苏东坡。
苏东坡不藏着掖着,不矫揉造作。他的诗词散文,不管是否为即兴之作,大部分都是自然流露,顺应天性,从不刻意有所追求。他即使会因事而怒,但不太会因事恨人,就算是对某个人的'讽刺也是句句在实,少有污蔑和欺骗。他的诗句“猿吟鹤唳本无意,不知下有行人行。”未尝不可体现。然而也正因为这份直白,他一直被挟在政治那黑色、不见底的漩涡之中,被贬数次。他呢,却自然而然地,在流放期间研其欲思之方,行其欲做之事,发其欲言之语,将那些营营苟苟的政治勾当远远撇开,自顾自地过上那身着竹杖芒鞋,“江海寄余生”的逍遥自在生活。
有些时候正直与真诚是挂钩的。他颇具对事不对人的处事原则。王安石变法失败后,宋哲宗命令苏轼代拟敕书。按说,被政敌打压数年之久,反攻的时刻终于来之不易地出现,本该拼尽全力偿还这几年的苦痛,令他也感受体味……但苏轼是苏轼,丝毫不以政见不同或是坑害过他公报私仇,反倒客观地高度评价了他的这位宿敌,说他本意是好的,所提出的政策在理论上行得通,本可以惠及民生,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少了些在现实中的实践。
苏东坡在天赋、真诚、乐观方面已然成为了代名词,但在慨叹“东坡之后再无东坡”的同时,我又不禁在想,是否某个时刻,会突然冒出来个“张东坡”、“王东坡”,将其代替?当然,这个念头,只是瞬间,然后我便摇头将其否定了。
因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前有苏东坡,后怎可能再有来者!
读林语堂《苏东坡传》有感
最近在读林语堂《苏东坡传》,在这里和大家分享一下读的感受。
苏东坡作为唐宋八大家之一,在中国文学历史的地位恐怕也只有李杜能与之匹敌,是极富传奇色彩的人物,读过这本书后,对苏轼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这本书没有史实记载的东坡传记那样文字严肃,林语堂笔下的东坡传文字亲切,字里行间充满对苏轼的喜爱之情,人物形象栩栩如生,褒贬鲜明,读起来轻松、更有趣味性。读完之后,瞬间觉得苏轼确实可以称为一个伟大的历史人物。
苏东坡之伟大,首先在于他无与伦比的才华,天地万物,世间百态,了然于胸,下笔入神。从才华来看,他是一代文豪,他一生著作颇丰,著七百多少诗词,《赤壁赋》《后赤壁赋》《念奴娇·赤壁怀古》等名篇广为人传,那种天马行空,绝非常人可有。当然苏东坡的才华远非吟诗作对,他也是位博学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儒释道百家,工程农学,医学炼丹,可谓无所不精,就连小烹,亦有独到深刻见解,如他在黄州时独创的东坡肉、东坡鱼、东坡汤,都让后人津津乐道。《苏东坡传》中还记载,他从儋州返回大陆期间,正逢夏季,非常之热。他得了痢疾。他以为自己喝冷水过多,觉得特别软弱无力。就自己买了一服药黄香来吃,顿时觉得好得多了。中医认为黄香是很有力的补药,能补血、补内脏各经,很多现代的中国人天天论碗喝黄香汤,确有益处。纵观《苏东坡传》,他堪称百科全书,万能全才,无不让人佩服。
苏东坡的伟大、令人敬畏的还有他的正直,他敢于挑战权贵,勇于唱反调,忧国忧民,为民请命。他任徐州太守,杭州知州,被贬惠州之时,兴修水利工程,大力发展农业,著名的杭州西湖的苏堤就是他所修建,“苏堤春晓”已成为西湖十景之一,这也是得到后世人民爱戴尊敬的原因。
苏东坡的伟大还体现在他的乐观豁达之上。林语堂在《苏东坡传》中指出,苏东坡是一个无可救、秉性难改的乐天派。苏东坡的乐天,源于他的生性豁达,纵然一生命运多难,也不悲观。苏诗极少有那些婉转哀愁,情愫万千的作品,读他的诗词让人能振奋。在厄难面前,苏东坡凭借其乐观天性,直面悲困,苦中作乐,倒也乐得其所。
苏轼的一生都卷在政治旋涡中,人生转折点“乌台诗案”,让他他遭到贬官、逮捕,一辈子几乎没能在一个地方住上三年,恰如风中飞蓬,东飘西荡,正如他自己曾讲:“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但就是这样的坎坷人生,他也能苦中作乐。下面是《东坡传》里面的几个小故事。
苏轼初贬黄州之时,虽居住在这个贫苦小镇上,却能苦中作乐。他居住的房子非常简陋,夏天对着大太阳,别的旅客一旦看见,就会黯然失望,他却对其情有独钟,他向别人吹嘘说:他“午睡初醒,忘其置身何处,窗帘拉起,于坐榻之上,可望见水上风帆上下,远望则水空相接,一片苍茫”。他在札记里写道:“东坡居士酒醉饭饱,倚于几上,白云左绕,青江右回,重门洞开,林峦岔入。”景色并不见得是可夸耀的,景色之美只是因为观赏风景的人有一颗善于寻找美得心。
宋哲宗八年十月,苏轼再次被贬谪到惠州。赶路时值深秋,苏轼看见驿站边的树木依然翠绿欲滴,便问迎接他的小吏是何树,小吏回答是荔枝树,苏学士大喜道:“有荔枝吃便可安居岭南”,在别人眼中的岭南烟瘴之地在苏轼眼中却是洞天福地,他到此如游鱼得水,大饱口福的同时心满意足地赋诗一首: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妨长做岭南人。在惠州,他失去了红颜知己朝云,但天生乐观的苏东坡依然乐观,对生活依然充满情趣,写下了悠悠然的诗句:“报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轻打五更钟”。此诗传到时任宰相的政敌章惇耳里:好个苏东坡,你的贬谪生活也太闲适滋润了。便下令再将其贬至更为偏僻荒凉的海南儋县。
在他居海南之第二年,当时谣传苏轼已死亡。在一次宴席上,一个朋友向他开玩笑说:“我当时真以为你死了。”苏东坡说:“不错,我死了,并且还到了阴曹地府。在阴间路上遇见了章惇,决心又还了阳。”感觉苏东坡就是“老小孩”,充满童趣。这种处世态度,是我应该学习追求的方向。
林语堂说:苏东坡已死,他的名字只是一个记忆。但是他留给我们的是他那心灵的喜悦,是他那思想的快乐,这才是万古不朽的”。
林语堂的《苏东坡传》塑造了一个丰富的苏东坡,值得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