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诗经》风诗中的心理描写(定稿)
《诗经》风诗中的心理描写
作者简介:董维纳(1987—),女,陕西咸阳人,西北大学文学院2010级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古代汉语。
摘 要:《诗经》风诗所描写的不论是礼乐文化的显现抑或男女个性的张扬及劳动者的不平之鸣,都体现出先民丰富的心理世界。本文拟从诗歌的起源入手,探究《诗经》风诗所显现的先民的丰富心理。
关键词:《诗经》;风诗;心理描写
《诗经国风》是创作于西周初期至春秋中期的一百六十篇歌谣,是《诗经》的精华部分。“以观民风”不仅仅强调了风诗是宴饮唱和、讽政刺时、赠别酬答时所用,更强调的是“风”中所表现的人民的生活状况和丰富的心理。本文从诗歌的起源入手,探究《诗经》风诗所显现的先民的丰富心理。①
一、风诗中的礼乐及宗法心理
中国最初的诗歌是音乐,舞蹈结合在一起的。《诗经》中的诗篇在当时也是合乐来演唱的。《吕氏春秋古乐篇》记载“葛天氏之乐”,就是三个人拿着牛尾边舞蹈边唱歌。这首诗体现了上古时代诗乐舞一体的原始状态。《礼记乐记》云:“诗,言其志也;歌,咏其情也;舞,动其容也。”诗乐舞三者紧密结合是中国诗歌发生时期的一个重要特征。风诗中乐舞相合的诗篇,体现了先民礼乐,宗法心理。
《诗经》中的燕飨,唱和,归嫁等诗,正是周代贵族将政治宗教化的产物,创建适合于血缘宗法等级制度的礼乐文明的产物。 礼乐及宗法心理较多地体现在《雅》、《颂》的宴飨诗里,在《国风》中所占比例较小。《桃夭》属于婚嫁诗,认为女子之美不仅要“灼灼其华”,还要“有蕡有实”、“宜其室家”。也正是这两句,体现出先秦人民的极为重视血缘性的宗法心理。身体之美只是外表,还得有子嗣,宜其家室,才算得上是美好。
另外《诗经》首篇《关雎》,写男子爱慕女子,渴望与之结为夫妻。次篇《葛覃》,写女子归宁前的心情。第三篇《卷耳》,写丈夫远役,妻子思念。第五篇《螽斯》,祝贺人多生子女。第六篇即《桃夭》,贺人新婚,祝新娘子“宜其室家”。以上几篇内容分别是恋爱,结婚,夫妻离别的思念,渴望多子,回娘家探亲等等,可以说把婚姻生活中的主要问题都谈到了。一部《诗经》,开卷头几篇几乎全部是写婚姻家庭问题的。不容置疑地证明了当时的人民是十分重视婚姻和家庭问题的。更深一点说,也就是极为重视礼与血缘宗法的心理。
二、男女相悦的情爱心理
(一)相思缠绵的心理
《诗经国风》之中此类诗最多。《周南关雎》里,采摘荇菜的男主人公苦恋至“辗转反侧”。《卷耳》中“嗟我怀人”,想象着意中人归途多艰。《卫风伯兮》里的女主人公竟懒得用那些名贵的膏沐来打扮自己,而《邶风静女》中的男主人公站在城头等恋人挠头徘徊。
名篇《秦风蒹葭》中的伊人远在水的另一方,烟波之间,仿佛天涯阻隔,道路又难走又长远。主人公苦苦追索,却只是得到一个幻影。这种心绪可以说是缠绵悱恻到了极点。
(二)男女相悦的热烈奔放心理
《诗经》中不乏直白热烈的诗句来表达男女相悦的热烈奔放心理。桑间陌上的古典爱情纯朴热烈,“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即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召南草虫》)。至于《王风大车》之中的女主人公,居然称“畏子不奔”,向往爱情的自由与炽烈的心理彰显得淋漓尽致。《召南野有死麕》更是赤裸裸的描写了,吉士以白茅草包着的死鹿引诱女子,女子半推半就:“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活脱脱一幅求欢之图。至于“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鄘风柏舟》),是为了心里的爱恋,径直对母亲的不解、干涉表示不满和抗争。
三、劳动诗歌中的心理状态
劳动,是促使人类进步的基础的引领性行为,是人类最为普遍的一种生存方式。西周社会,生产力水平低下,农奴在当时的国民中占有很大的比重,是社会组成的基础性团体,即使是身为贵族写诗,其原始意象的运用,还脱不了农村事物。如“手如柔荑”、“齿如瓠犀”(《卫风硕人》)。而真正出于劳动者之手的诗,却非表达颂扬的意义,更多的是悲愤不平的心理。
劳者歌其事,并非是载歌载舞,欢腾娱唱,而是郁结于心,不吐不快式的咏叹,是一种朴实的呐喊,困苦的呻吟。《豳风七月》这
首诗,是风诗中最长的一首,共八章八十八句。叙述了农夫一年间的艰苦劳动过程和他们的生活情况。他们种田、养蚕、纺织、染缯、酿酒、打猎、凿冰、修筑宫室。而劳动成果大部分归贵族所占有,自己无衣无褐、吃苦菜、烧恶木、住陋室。严冬时节,填地洞、熏老鼠、塞窗隙、涂门缝以御寒风。仅从短短八章诸多劳作上,也能真切的感受到他们的不幸。首章节令变换,男人们耕田,女人孩子都的到田间去送饭,而“田畯至喜”。正是因为只有这样不要命的劳作,田官自己才能得到更多的成果。劳动身不由已,自己的身体同样不属于自己,要么“为公子裳”、“为公子裘”、“献豣于公”、“以介眉寿”,要么“穹窒熏鼠”、“塞向墐户”、“食郁及薁”、“亨葵及菽”。劳动的苦难、自身生活的困苦与公子的生活形成强烈的对比。不着一字,但对这种不公平生活的气愤和对的压榨的痛恨心理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全诗仅仅是平平淡淡的叙述,仿佛这一切都再为平常不过,也正是这鸡肋式生活的倾诉,才最能体现劳动者的痛苦心理。《魏风伐檀》是劳动人民在给剥削者砍树的劳动中唱的歌。讽刺剥削者不劳而获,坐享农奴劳动成果的不平之鸣。魏国地隘民贫,农民们辛苦下地耕田,而他们收获的粮食却进了贵族的谷仓,他们冒险入山打猎的猎物,也挂满在贵族的庭院,农民们一有空闲,还要义务劳动砍伐树木,给贵族去造车乘坐,而贵族们却籍重敛不劳而获。诗用对照写法写出社会的不平,更写出了农奴们的愤懑。此诗写于东周初年,较之《七月》有所不同。《七月》更多的是逆来顺受式的心理,而《伐檀》则是愤激之言满纸,从“胡瞻尔庭有
县貆兮”的直面置问,到“彼君子兮,不素飧兮”就成了直指大骂,感情激烈而直接,没有丝毫的隐语和避讳。“君子”一词向来都是贵族式的高高在上的人物的特称,这里直指,表现着奴隶痛苦至极的心理。
《硕鼠》所表达的心理情愫,介乎于《七月》的内敛和《伐檀》的怒骂之间。此诗运用隐语的方式,把魏国贪婪重敛的统治者比做大鼠,并说百姓们将弃此而去,迁往乐土,以发泄他们心中的怨愤。《硕鼠》三章每章的结尾,本来是要发誓离去另找理想乐土,而一转折间,憬悟于理想乐土之难以找到,希望的梦境即时幻灭,现实的困苦仍摆在眼前,这种在责问之后,患得患失的矛盾心理特征,更突出了当时农奴的悲剧性结局。
综上所述,《诗经》风诗所描写的不论是礼乐文化的显现还是带有宗法的性质,抑或男女个性的张扬及劳动者的不平之鸣,都体现出先民丰富的心理世界。 注释:
①本文所引《诗经》的原文皆选自高亨著《〈诗经〉今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 参考文献:
[1]杨合鸣.《诗经》疑难词语辨析[m].武汉:崇文书局,2002. [2]叶舒宪.诗经的文化阐释[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5:112.
第二篇:浅谈《诗经》弃妇诗中的婚姻制度
浅谈《诗经》弃妇诗中的婚姻制度
2009级汉语言文学(2)班 廖从霞 学号:200902010043 内容摘要:《诗经》是我国诗歌之源头,是很具有现实主义精神的诗歌,它为我们再现了古代人们的生活、爱情、婚姻以及智慧,关于婚姻制度的思考也成为了我们一直去讨论的问题。可以说从哪个时代起,周礼婚俗下的婚姻制度一直都统治着中华民族,一直到新中国的成立,民主自由的思想解放了大众,在今天,我们可以从《诗经》中了解哪些饱含着民族民俗的婚姻习俗,哪些传统让我们更加 了解我们的民族自己。
关键字:婚姻制度习俗 对偶婚制
《诗经》,我们常把它看作是呈现中国古代劳动人民生活的百科全书。《诗经》中的内容涉及的面深而广,从古自今,研究《诗经》的人也很多也不乏出现很多名家,每个人都有自己关于《诗经》的不同理解,因而所涉及研究的面也是各人不一的。其中的思妇诗、怨妇诗、弃妇诗、爱情诗、农事诗等多受人们的青睐,而我主要从《诗经》弃妇诗中所呈现的婚姻制度来进行探讨。
从《诗经》那个时代至清王朝的覆灭,整个中华大地上都是一个男权统治下的社会,而这个社会婚姻制度所呈现的主要特点就是就是儒家所倡导的一夫多妻制,也就是周礼婚俗下的制度,女子永远处在一个从属的地位,这种制度带来了对女性的伤害,《诗经》中的弃妇诗也就是这一婚姻制度的明证。而在那个时代的我国西南少数民族地区却仍然存在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婚姻制度即对偶婚制。
一、《诗经》
诗经是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产生在我国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的过渡时期。当时以儒家思想为核心的封建礼数正在形成并逐渐影响到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社会风气也逐渐的由自由、开放变成保守、封建;《诗经》中对于女性的描写正是展现了那个时代尚存的自由之风,塑造了一个个典型而美丽、自由而忧伤的女性,同时展现了那个时代的婚姻生活。
二、《诗经》中的弃妇诗
《诗经》中的弃妇诗自古以来都是被人们特别关注的诗,一类诗歌主要为我们呈现了痴情女子负心汉这一传统的社会现象和这一经典的文学形象。在这一类的诗歌当中,作者为我们塑造了一个个情感真挚、敢爱敢恨、勇于追求的女子形象,她们对待爱情忠贞而洒脱,虽为“弃女”但也仍然饱含着独立自由女性之美。而我主要从《邶风.日月》、《邶风.谷风》、《卫风.氓》、《王风.中谷有蓷》这几首诗来对弃妇这一形象和这一形象背后的婚姻制度进行研究。
1、《邶风.日月》
《邶风.日月》讲述了一个妇人在等待她思念的男子,但是日子一天天、一月月的过去了却仍不见男子来,时间过得太久男子都没有来,妇人知道男子已经变心了,不和自己好了,妇人痛苦万分,她想起曾经男子与她许下的种种誓言而今都化为烟烬,男子在妇人容颜消逝之后断然离开了她,杳无音信。妇人只能向自己的爹、娘哭诉,从这首诗 我们可以看到那个时代恋爱的自由,但在自由之下又存在着对于女性的不公。整首诗讲述了这个被遗弃的妇人对男子的怨辞。显然这首诗中的妇人是纯真烂漫的、她相信“执子之手”的誓言,她甚至知道男子已经抛弃她之后仍然幻想着男子回来。可见女子在面对爱情的时候所呈现出来的纯真。
2、《邶风.谷风》
如果说《邶风.日月》中的弃妇是因为容颜的逝去而失去了男子的爱,仅仅是一种处在两人恋爱自由的关系上的分手。而《邶风.谷风》中的妇人却可以说是一个贤妻良母的形象,妇人为丈夫生儿育女,辛苦劳累,而当孩子长大成人之后妇人容颜衰老,丈夫却又另寻新宠而以发妻为毒草,妇人对自己被遗弃的命运表示出不甘心,想起从前,今昔对照,心中更觉痛苦委屈。这首诗为我们呈现了一个哀怨悲戚的妇女形象,诗中的女子面对这个男权下的社会苍白无力,她只能独自饮下凄凉的泪水,只能自己为自己哀怨。这首诗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了周礼婚俗的恶处,同时也揭示了传统婚姻对于女子的危害。
3、《卫风.氓》
我们常常把《卫风.氓》看作是《诗经》里弃妇诗的代表之作,是最古老而最经典的弃妇诗。从高中时代就学习了《卫风.氓》这首诗,那时候老师着重从这首诗的赋、比、兴、创作手法和诗经中弃妇的形象来进行讲解,同时着重谴责诗中男子的无情无义。可以说《卫风.氓》的弃妇是中国传统以来甚至至今仍然存在的女子形象,女子在中国社会中自古就受到男权社会下制定的许多不公正的制度的制约和迫害。同时也反映了那个时代自由恋爱、自由婚姻所带来对女子的伤害。妇人看上了氓,于是就不加思索的要和他在一起,没有听父母的话带着嫁妆就和氓走了,最后被氓抛弃之后,她才回忆曾经的一切感到痛苦,我想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中国自古以来都主张婚姻由父母做主而不主张自己恋爱的原因吧。不过从这首诗中我们又可以知道在古代最初还是存在着自由恋爱的,只是随着封建制度的进一步巩固,当儒家思想占据了主导地位之后,三纲五常、女儿经、男子三妻四妾等等对女子的束缚、迫害也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成为了一种制度。
《卫风.氓》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生动饱满、情感真挚、性格刚烈的女子形象,她敢于与男权做斗争,敢于追求自己的幸福,敢于说出自己的不满是一个富有生命张力的女性形象,是她让我们了解了那个时代也存在着自由恋爱、女子也有着独立的个性、独立的思想。
4、《王风·中谷有蓷》
褚斌杰的《诗经全注》中说《王风·中谷有蓷》这首诗是哀悯弃妇之诗。诗人满怀同情地用山谷中枯萎的益母草作意象,比喻色衰的弃妇形象,遇人不淑的女主人公遭弃后,“嘅其叹矣,条其啸矣,啜其泣矣”三节层层递进,初则慨然叹息,继而条然悲啸,终则啜然而泣,塑造了一个在人后独自哀伤、怨责、自悔不已的弃妇形象,同时也反衬出女主人公之所以痛之深痛。
而在元江先生的《<风>类诗新解》中则把这首诗作为当时自由恋爱婚配的明证,诗中的女子遭弃而离开男家,是值得同情的,同时在当时周礼婚俗下这首诗之所以被选入《诗经》是因为当时统治阶级以此来教育自由婚配者,要她们遵守周制、按照周礼。
三、《诗经》中的婚姻制度
在《诗经》那个时代,中国社会除了传统的周礼婚俗下的制度外还是普遍存在多种婚姻习俗,而这些婚姻习俗主要存在于我国少数民族地区,虽然周礼婚姻制度是哪个时代统治中国的婚姻习俗,但在很多少数民族地区,自由的爱情、自由的婚姻思想仍然占主导地位。
四、诗经中的对偶婚制
对偶婚制是一种存在于我国边缘少数民族地区的婚姻制度,他们以自由作为自己的婚姻信条。像永宁纳西族的阿注婚、他鲁支黎族的尼查玛婚、彝族的阿肖婚等。这些反映着自由、象征着崇高爱情的婚姻制度在那个男权的社会下仍然生机勃勃的流传着至今,这不得不是我们去思考,这些婚姻制度所蕴含的神秘美,今天我主要是从《诗经》中的几首弃妇诗所传达出的婚姻制度进行研究。
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吴存浩先生所著的《中国婚俗》中就记载了现今仍然存在的婚姻习俗,其中就说到了弃妇诗《邶风.日月》中所体现出的对偶婚制。现在在我国极少数民族中仍然保存着这种婚姻制度。
例如像永宁纳西族,是纳西族的一支,他们的婚姻制度就比较复杂,有阿肖走访婚、阿肖野合婚、阿肖同居婚等很多种,以阿肖走访婚为主。普米族用阿注来称呼走婚对方,所以阿肖婚又叫阿注婚。
而阿注关系有固定和不固定两种形式,不固定形式是指男女临时在山坡上、村边、场边、野地交合的阿注野合婚;固定形式是指男女彼此建立比较牢固的阿注关系,女子不出嫁,男子不娶,男阿注于夜间到女阿注房中同宿,次日天明,男子辞归,回到自己家中生活劳作。这就是我们所谓的走婚制度。
1、《邶风.日月》中的阿注婚制
在《邶风.日月》中,诗歌除了给我们呈现了弃妇这一形象,同时给我展现了古代的民风民俗以及至今犹存的走婚制度。诗中的男女主人公在两性关系上都有着绝对的自由,因为他们的婚姻制度不受到传统礼教的束缚,所以在这种婚姻下男阿注和女阿注都会有多到七八个不同的阿注,这些阿注们彼此互不相识。
在元江先生的《<风>类诗新解》中,首先把《邶风.日月》看作是卫国当时尚存类阿注婚制的明证。诗中第二章的“逝不相好”、“宁不我报”指男子离开了不在与我相好,这个男子竟然不回报我。“相好”被认为是自由恋爱婚配下的用词,男子走了没有履行誓言“回报”妇人,这些都表明这首诗不是周礼制度下的婚姻,而是自由恋爱的。诗中的妇人与男子是固定的阿注关系,长期以来两个人关系密切、相处和谐,而当妇人人到中年之后,男子却不在来找她了,男子忘记了曾经的誓言。所以可见,这首诗表现一个弃妇形象的同时也展现了那一种独特的婚姻制度。
显然这种婚俗下的男女双方是自由的,他们不受婚姻制度的制约,他们可以是固定的阿注关系也可以是不固定的阿注关系,这种婚俗与中国传统的婚姻习俗相比对女性的迫害就少了很多,同时很多的男女在两性关系上也获得了更多自由、幸福。
2、传统婚姻制度与对偶婚制的对比
与《邶风.谷风》、《卫风.氓》这两首诗歌中的传统婚姻制度相比,我们可以看到处在男权下的女子都是深受伤害的,女子似乎是永远处在被动的位置上,青春与美貌似乎是女子永保魅力、拴住男人的唯一财产。《邶风.谷风》中的女子为男子奉献了自己的青春、自己的一切,到头来所收获的是丈夫的背弃,而自己却得独自忍受着内心的苦楚。而《卫风.氓》中的女子也同样的遭受了背弃,但不同的是她选择了离开,选择了独立,但是值得我们思考的是在那样的社会背景下,她的离开意味着什么呢?讲到这我想起了挪威戏剧家易卜生的《玩偶之家》中的娜拉,娜拉的离开意味着什么?同样是处在人性的最低位置上的女性在那个男权社会下怎么去生存呢?所以这样的做了对比之后,我才发现,传统社会中的女子只能够顺应男人,甚至于成为他们的附庸品。
四、结语
《诗经》中的弃妇诗给我们展现了那个时代的社会风貌,特别是从现实真实的角度再现了那个时代的女性,给我印象深刻的弃妇形象让我感受到了女性权力的平等是多么重要,直至现今,女性得到了很大的解放,这些都来自于多少代妇女的奋斗。婚姻制度的平等也让女性从痛苦中解脱。参考文献:
[1]
褚斌杰:《诗经全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 [2] 元江:《<风>类诗新解》,湖南,湖南人民出版社,2006 [3] 吴存浩:《中国婚俗》, 山东,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1986
第三篇:浅析《诗经》婚恋诗中的男性形象
浅析《诗经》婚恋诗中的男性形象
摘要:《诗经》作为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在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其中的爱情诗更是像文学宝库中的闪闪明星,散发着夺目的光彩。这些情诗大多以女性为为主角,对于男性的表现关注不多,笔者试图通过对一些作品的分析,捕捉诗经时代恋爱中和婚姻中男性在情感生活中的独特风貌。
关键词:《诗经》
爱情诗
男性形象
前言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里,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归到《诗经》的时代,那个男耕女织、远离喧嚣的时代,似乎我们离祖先那份单纯与天真愈来愈遥远。只能在《诗经》的指引下回望那个遥远美好的世界,那是人类的童年。今天的世界充斥着欲望与欺骗,让我们一同来品味人世间最纯美的情愫——爱情。一部《诗经》,许多美丽曼妙的身影穿梭其间,女子往往是爱情诗的主角,男人们作为封建阶级的统治者在爱情诗中总是被忽略。但是男子也是人,面对爱情他们也会向往惆怅,今天让我们一同来细细品味一下这部经典中重情尚义、温柔缱绻的男子们吧。
一、恋爱中的男性形象
(一)、理性的相思形象
《周南·关雎》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首篇,这便奠定了它在中国诗歌史上的地位。这是一首出自于国风中的民歌,民歌本来就是有很多描写男女爱情的作品。这首《关雎》正是这样一篇产生于两千年前的古老的民间恋歌。这首诗是以一个男子的口吻来述说的,他爱上一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而又无法追求到的苦涩心情。“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姑娘的身影不断的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这更加深了他痛苦的思念,以至于出现了幻觉,仿佛同那个姑娘结成了一对爱侣,共同享受着婚后欢乐的生活。
孔子说:“《周南·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论语·八佾》)这首诗作为一首描写爱情的诗篇,写思慕,写追求,写向往,既深刻细微又之所当止。这个男子要是放在当今社会中肯定会被人说成“花痴”,由思念到幻想真是中毒不浅,不过又着实让人觉得可爱率真。这是一个理性与感性并存的男子,他还没有完全陷入难以自拔的低沉哀吟之中。
另外理智的男子还出现在《郑风·野有蔓草》中的情节中,描写一对青年男女在田野间不期而遇,自然结合的情景,表现出内心的无限喜悦。诗以田野郊外,草蔓露浓为背景,同时也是一种象征,情长意浓,男女相遇,自然情景交融,人不期而遇,情也就不期而至了。这个男子不爱繁复的牡丹,他喜欢的是“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婉如清扬”,这个男子选择适合自己的姑娘,这是他选择爱情时的理智。而后当他觉得这个女孩子“适我愿兮”,他做的不是偷偷地暗恋也不是大胆突兀的表白,而是对姑娘说“与子偕臧”,含蓄但不含糊的告白,我多想这样和你相亲相爱的走下去„„
有调查表明,男性是相较女性更理智的,这类在爱情面前理智的还有《周南·樛木》中那个在爱情面前自比樛木的男子,以及《周南·桃夭》中的男子,因为他知晓平平淡淡才是真,万紫千红也比不上一枝宜室宜家的小桃花。
(二)、单恋中的男子形象
这是一个男子的苦诉:“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他心仪的女
(1)子 “硕大且卷”“硕大且俨”,这意思是说“她长得好高大好健硕啊,既美好又端庄。” 这样一个壮硕的姑娘在我们当今社会未必会被众人认同为美女,但在几千年前的陈国,这个男子就对她心心念念向往不已。人类的情感是一脉相承的,譬如这首诗里的相思。
(2)应验了那句话“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但是怎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个姑娘似乎并不中意他,她冷淡的回绝了他的热情,转身离去只留下一池的荷,与他相对。他却天天来到与姑娘初次邂逅的地方痴痴傻傻的等待。荷叶长了,荷花开了,莲子结了,可是自己的爱情却无法开花结果。他为情所困,再无心做其他的事,“寤寐无为”醒着睡着都在想着她,“中心悁悁”想的内心忧愁苦闷“涕泗滂沱”哭了起来,鼻涕眼泪都下来了,像下了一场瓢泼大雨,这得是怎样的一种深情!这种相思悲痛到涕泗滂沱在男子身上还真是少见,所以这个小伙子真是罕见的痴情。
这种痴情的男子在《秦风·蒹葭》中也有体现,这个男子是忧郁失望的,显然他求偶没有成功或者他面对佳人没有追求的勇气,故而“溯洄从之,道阻且长,逆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虽然情绪低落,但淳淳的真情依然让人感动。对于此类形象塑造的还可见于《陈风·月出》、《陈风·宛丘》等作品中。
(三)、暗恋的苦涩形象
(3)暗恋是一种隐忍的情怀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比如这个爱上“汉水女神”的男子。“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一句话道出了男女主人公的身份差别和这段爱情的悲剧结果。他是个砍柴为生勉强温饱的樵夫,而他爱上的却是一个犹如汉水女神一般的姑娘。第一句诗又可以这样理解,美丽的姑娘像高大挺拔又极其珍贵的南方乔木,直指云霄,而我这渺小的人只能仰望它,却没有办法躲在它的树荫下休息。明知追不上,男子还是一往情深,欲罢不能,进入了一种痴想的境地:“翘翘错薪,言刈其楚”,“翘翘错薪,言刈其蒌”,小伙子愉快的割着杂乱如鸟尾般的杂草,割着丛生的(4)荆条和白蒿,扎成迎亲用的火炬[古人婚嫁多在黄昏之后举行,有燎炬为烛的风俗。]当火炬的材料准备好后,樵夫开始喂饱他的小马驹,是为了迎娶美丽的新娘,他内心里最真切的呼喊是“之子于归,之子于归”,但是,很快他就回到现实当中,知道“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汉之永矣,不可方思。”樵夫也知道自己是无法渡过那宽广的汉水的却还是苦苦的仰慕,构成了《诗经》中暗恋形象的典型。
这种苦涩的暗恋情怀还在《秦风·晨风》中有所表现,自古以来这首诗的解释众说纷纭,又说是女子被抛弃所做,也有说臣见弃于君,士见弃于友所作。但我宁愿相信这是在写一个限于单相思却无果的男子的真情流露。因为“晨风”是一种鸟,即鹯鸟,属于鹞鹰一类的猛禽,男子以鹞鹰自比,在丛林疾飞。但在茂密的丛林中“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忧思难忘的样子(朱熹译:“忧而不忘之貌”)。面对心仪的姑娘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忧郁苦闷的情感油然而生,“忧心靡乐”“忧心如醉”,即使思念,忧心忡忡也难以快乐,整日如梦如醉,苦涩溢于言表。这样的痴情的男子形象还见于《陈风·东门之杨》等诗歌。
(四)、大胆追求爱情的男子形象 面对心爱的女子,《诗经》婚恋诗中的男性敢思敢想、敢作敢为,多会展开爱情的攻击,毫无顾忌的大胆采取行动,具有浓郁的情欲意识。《召南·野有死麕》中的小伙子先以高超的打猎技术打动姑娘的芳心,一旦发现“少女怀春”就迫不及待的展开行动了。“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我们从姑娘娇羞慌乱的语气可以想象他的大胆和粗野,这是一个雄性特征突出、充满野性和原始生命活力的男性。
《郑风·将仲子》中从女子一再告诫男子“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中,我们仿佛看到“仲子”毫无顾忌地爬墙逾垣、攀树折枝来女心爱的女子约会。“仲子”逾墙爬树约会的情节在中国文学中得到源远流长的继承。最著名的是,《莺莺传》中张生赴莺莺之约,就是“梯其树而逾焉”。这
(5)些男性的行为雄性自然天性的反应,具有粗犷炽热的气息和坦率天真的野性美。
(五)、热恋中的男子形象 限于相思之中的男子让人亦欢亦喜,情绪跌宕,而热恋中的男子则另有一番风情。《邶风·静女》中描写一对青年男女约期幽会的生动场景。全篇以男子口吻叙述为主,是描写静女与情人相见并送情人信物的爱情诗。一个男子在城之一隅等待自己的恋人,心情竟然至急躁而“搔首踟蹰”。她来到面前,并且以彤管、茅荑相赠,他珍惜玩摩,爱不释手,这并不是礼物有什么特别,而是因为美人所赠。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用爱屋及乌来形容这个热恋中的小伙子再恰当不过了。
还有一对恩爱的情侣互赠礼物来表现对彼此的爱恋,那就是《卫风·木瓜》中的男女,淳朴的姑娘送给自己心爱的男孩子的礼物是木瓜、木桃、木李来表达情意,男子忙不迭地“报之以琼琚”、“报之以琼瑶”、“报之以琼玖”,并一再的表白自己“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这不是报答你,而是为了想要跟你永结同心。这不是简单的答谢,而是借美玉表达永远相爱之情。
这样表现热恋恩爱的诗歌还有《周南·樛木》、《王风·采葛》等。
二、婚姻中的男性形象
(一)、征夫形象
《诗经》中有很多是描述服役在外的丈夫思念妻子和家人的作品,《邶风·击鼓》就是描述一个在战场上真挚表白对妻子无限相思的征夫形象。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不我以归,忧心有忡。”鼓声镗镗,每一下都击中了征夫的心,爱人、亲人、家园都在无法抵达的远方,一夜征夫泪!这表达的是战士久戍在外,对家人妻子怀念不已,想到自己曾对妻子做出的誓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但又想到残酷而遥遥无期的战争,“古来征战(6)几人回”,“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是他内心里含着血泪的道白,这是一个足以让人为之深深感动与难过的男性形象,那如泣如诉的话语,就像是在心中流淌的泪水,在眼角滚动的鲜血,这种强烈的家庭责任感与生命情怀令人动容,令人沉思。这是一个有强烈感染力的征夫形象。
《豳风·东山》是一首写征人卸甲还乡途中抒发自己浓烈的思乡之情的诗歌,其最动人之处在于写征人思妻,不直接正面描写,直抒胸臆,而是通过联想,幻想出妻子思念征人的情景。“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扫穹窒,我征聿至。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这种影中取影、像中取像的写法,实际上是从更深的层次上写出自己对妻子的思念。这种以人衬己的写法,非常符合生活的真实性杜甫在《月夜》中所写的对妻子的思念:“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与此诗(7)可谓一脉相承。
(二)、矢志不渝的形象
《诗经》是中国最早的诗歌总集,所以其中的“第一”非常多,在这里我想介绍的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鳏夫形象(8),他是《邶风·绿衣》中的男主人公。这首诗展示的是以为丧失爱妻的丈夫,看到亡妻生前亲手所缝制的衣服,睹物思人,反复咏唱的情景。“绿衣黄里”“绿衣黄裳”这件绿衣黄里的衣服出自于一个贤惠女人之手,针脚缝的又密又匀,做工是那样精细,每一针一线都融入了妻子对他深深的爱。妻子亡故后,诗人想到“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这绿丝制成的衣服是她生前所做,妻子平日里对他在一些事情上的规劝,从而使他避免了不少过失,这其中饱含着多少深情啊!会想到妻子生前对自己的细心照顾,而现在,男人身上还穿着夏天穿的粗布葛衣,秋风瑟瑟,找出妻子为自己过冬缝制的寒衣,由此更加思念自己的贤妻,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悲恸。“我思古人,实获我心。”这是男人心中最真挚的想念,阴阳相隔,永无相见之日,我是那么思念她,她已经完完全全占据了我的心。不过纵使生死相隔,相信这枚小女子也会永远活在他的记忆里。
在《诗经》诸多的婚恋诗中,《郑风·出其东门》是为数不多的直接从男性角度表 现对恋人钟情的诗:“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出其闉闍,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此诗所说的,即人们常说的“钟情”,这个字是由繁体字“锺”而来,《说文解字》里解释“大其下小其颈,自锺倾之而入尊(樽)„„引申之
(9)意为锺聚”。于是“钟情“之意乃是感情凝聚于一个特定的对象身上。诗中的男子来到东门外,面对莺莺燕燕,美女如云,他不因如花似玉的女子而心生摇曳,而是心净无尘,因为他心仪的是“缟衣綦巾,聊乐我员”“缟衣茹藘,聊可与娱”,她穿着缟衣綦巾,素面朝天,这个男子多么可爱多么可贵,可能这个姑娘在锦簇花团中只是一朵不起眼的白色小花,但她开在一个人的想念里,任凭外界再多繁华旖旎,也撼动不了她在他心中的美好。从他的身上我看到了钟情。“钟情”是人性的升华,升华成人对特定对象专注地
(10)爱欲,使得最烂漫洋溢的情感人于道德伦理的畛域之内。
(三)、举案齐眉的形象
《诗经》中有许多善良可爱的“贤夫”形象,例如《郑风·女曰鸡鸣》和《齐风·鸡鸣》是两篇表现和美家庭生活和诚笃而真挚感情的诗歌。《女曰鸡鸣》的末章为丈夫的回答之词:“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一片热肠暖语,温情体贴,殷切备至,把丈夫对妻子的一片热烈的感情表现得酣畅淋漓。
《鸡鸣》写的是一对夫妻床笫间的私房话。全诗以夫妻间的对话展开,构思新颖。本诗开头写妻子提醒丈夫“鸡既鸣也,朝盖盈矣。”丈夫便故意逗她说“匪鸡之鸣,苍蝇之声。”下两章时间由鸡鸣至天亮,官员由已上朝至快朝散,丈夫愈拖延愈懒起,故意把天明说成“月光”贪恋衾枕,缠绵难舍,还想与妻子同入梦乡。而妻子则越催越紧,最后一句“无庶予子憎”已微有嗔意但仍有默许迁就之意。全诗洋溢着一种富于人情味的幽默意味,尤其是丈夫的调侃,令人捧腹,给人以深刻的印象。
(四)、“二三其德”的形象
谈及《诗经》中婚恋诗的男性形象,便无法忽略那些弃妇诗。这些弃妇诗多以女性自述的口吻,叙述了她们在婚姻家庭生活中的悲惨经历,从侧面塑造了诸多负心男子的形象。而且多数是男子重色不重德,往往在家道好转、女子年老色衰后,将其抛弃。
《卫风·氓》可以说是这方面的代表之作。《氓》中的男主人公在恋爱时情意绵绵,对恋人百依百顺,“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对女主人公的誓言是“言笑晏晏,信誓旦旦”,“桑之未落,其叶沃若”,而一旦成婚,随着妻子“三岁为妇”,多年操劳过度后,“桑之落矣,其黄而陨”,则前后反差极大“言既遂矣,至于暴矣”。“二三其德”的氓成为《诗经》里负心汉的典型。
《邶风·谷风》写的是一对患难与共的夫妻,当家庭生活有了改善以后,丈夫喜新厌旧,另觅新欢,“新婚燕尔,不我屑以”。妻子明白自己的容貌变化是引起丈夫变心的直接原因,于是苦口婆心地劝说丈夫,她以泾渭设喻,把自己和新人做了一番比较,“泾以渭浊,”,泾浊渭清,清以比美,浊以喻丑,弃妇用泾水自比,用渭水比新人。可是丈夫完全不为所动,甚至对妻子动粗。
结论
通过对以上对《诗经》中不同特征的男子简要分析不难得出,和后世的男子相比,诗经时代的男人带有一种古朴、率真,既不像那些封建卫道士们表面上不关风月、只读圣贤,实际上却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也不像那些清高的文人或失意的政客,在爱情上
(11)做太多文章;更不去刻意地追求感官的刺激。
零露漙兮的蔓草地里,满心欢喜的期待一场美丽的邂逅(《郑风·野有蔓草》);年轻的猎人与怀春的姑娘避开众人,偷偷约会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召南·野有死麕》);在水一方不断追求的痴想(《秦风·蒹葭》);桑林中深情呼唤的(《鄘风·桑中》);那个令无数女子沉迷心醉、洵美且武的叔(《郑风·叔于田》);还有那个不顾家长反对执意 要和姑娘约会的小子(《郑风·将仲子》)„„《诗经》中除了各形各色的女子外,还有许多形象鲜明的男子形象,是他们共同组成了这部人类文学史上的巨作。
注释:
(1).丁丽梅《诗经里的那些情事》(金城出版社 2009年4月第1次出版)(2)辛弃疾《青玉案·元夕》(3)杨鸿儒《爱情诗评议》(北京华文出版社 2001年1月第1次出版)(4).丁丽梅《诗经里的那些情事》(金城出版社 2009年4月第1次出版)
(5)吴秀波 《论〈诗经〉婚恋诗中的男性形象》 安阳工学院学报2006年6月第3期p107(6)王翰《凉州词》(7)、(8)郑群、钱宗武《诗经》研究的盲点:婚恋诗中男性形象的整体观照 [J] 扬州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6期 p38 p41(9)(10)鲍鹏山、王骁《附庸风雅》(重庆出版社 2010年8月第2次出版)(11)郑群《〈诗经〉婚恋诗中的男性群像》
第四篇:浅谈《诗经》爱情诗中的女性形象
浅谈《诗经》爱情诗中的女性形象
【摘要】《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奠定了我国诗歌的优良传统。它塑造了丰富多彩的女性形象,这些诗主题的揭示主要是通过对一系列女性形象的刻画来完成的,我们从中可以体会那个时代女性对待情感、婚姻、生活的基本态度,了解夫权文化背景下女性在婚姻家庭中所遭受的精神痛苦与情感奴役、地位低下的真实境况,进而理解中国女性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进程中为争取平等与自由所做出的奋争与牺牲。
【关键词】诗经爱情诗情感女性形象
【引言】 《诗经》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诗歌总集,收集了大约从周朝初年到春秋中叶五百多年间的歌谣与作品,涉及到当时从贵族乃至平民的各个阶层的生活与风俗。而《诗经》中有关女性的作品非常多,占其总数305篇的三分之一,其中与女性爱情有关的作品为数不少。《诗经》是我国现存最早的涉及到男女爱情的诗歌总集,《诗经》塑造了丰富多彩的女性形象:她们大体可分为纯真烂漫型、热情泼辣型、畏缩痴情型、刚烈果敢型、哀婉悲戚型、彷徨疑惧型和情深意长型。
一 积极烂漫型
1.1 纯真烂漫的女性形象
《召南·摽有梅》中“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此篇描写的少女丝毫不掩饰求偶的急切心情,大胆地表示:“求我庶士,迨其谓之!”,歌者渴望爱情,就坦率表白,就主动地追求幸福的形象跃然纸上。这种主动追求是发乎于内心爱的萌动,将歌者急于嫁人的迫切心情和诚挚愿望表现得淋漓尽致。这种对爱情的热烈追求,悉性自然,合乎人性的自然发展,无需遮遮掩掩。而她们的爱也像其性格一样,热烈中渗透着野蛮劲,这种大胆直率的美,无拘无束,发自纯真的灵性。至今看来依然让人掩卷之余仍能深深回味无穷。
1.2 热情泼辣的女性形象
《邶风·静女》中“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中的静女很具代表性。善良、美丽的静女,原本和情郎约好在僻静的城隅相会,但调皮的她一到约 1
会地点就先藏了起来捉弄一下情郎,使痴情的小伙子焦急万分地“搔首踟蹰”。那种焦急万分,左顾右盼、不知如何好情景描述得活灵活现,现实生活气息十分浓厚。在这情形之下,“静女”再也难忍心“俟”下去了,就突然地出现于情郎面前,多情地“贻我彤管”。一个天真、活泼的少女形象就栩栩如生低呈现在大家面前。这些带着少女特有的心性姑娘,热情地追逐着爱情的幸福,尽享爱之甜美。她们一个“彤管”,用她们原始的纯朴的方式表达着真挚的情思,女子的多情表露无遗。这些姑娘,带着少女特有的天真烂漫,热情地追逐着爱情的幸福,尽情地享受着爱情的甜美。
1.3 畏缩痴情的女性形象
《郑风·东门之墠》:“东门之墠,茹藘在阪。其室则迩,其人甚远。东门之栗,有践家室。岂不尔思?子不我即!”,少女心系邻家帅小伙,“其室则迩”,但有不甘主动接近示好,“其人甚远”,只在心中默默慨叹:“岂不尔思?子不我即!”即使她们获得了男子的爱,尽管内心的爱炽烈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绝不肯亲自去找他,让一颗灼热的心在痛苦的相思中煎熬着:“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纵我不往,子宁不来?”少女深沉矜持与扭捏的性格特点展示得淋漓尽致。这一形象群的妇女即使与男子一见钟情,有心相许,却也要说“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兮,无使也吠”。寥寥数语,道破了少女微妙的心理,使得一个个可爱娇羞的妇女形象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1.4 刚烈果敢的女性形象
这一形象群体的女性对情爱非常指着痴迷,更对强加于自己的婚姻予以坚决的反抗,表现了对爱情、婚姻的理想追求。《王风·大车》:“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大车啍々,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皎日。”在自由乱爱得不到家庭、社会的认可与祝福情况下,是她首先向情郎提出私奔,“岂不尔思?畏子不敢”、“岂不尔思?畏子不奔。”更是以指天誓日表示自己生死不渝的爱来打消情郎的犹豫与胆怯:“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皎日!”为了能与自己心爱的人结合,她顶着巨大的社会压力,甚至于“拿生命孤注一掷”:活着不能同房宿,死后也愿同圹埋。这样坚定的爱情追求,这样大胆的爱的宣言,今人读来,仍使人不免为之动容。
二命运多舛型
2.1 哀婉悲戚的女性形象
《氓》则自诉了女主人公从恋爱、结婚、直到被虐待、遗弃的经过情景。诗中所写的人物和事件很具有代表性,揭示出了古代妇女所遭受到的欺压和凌辱,反映了男尊女卑不平等的婚姻制度不合理的现实。《卫风·有狐》:“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这位少女热恋着那个特立独行的男子,但惧于礼教的束缚,难以相亲相爱,可是姑娘 “心之忧矣,之子无裳”。残酷的礼教桎梏着纯洁善良少女心中的爱,将她的幸福毁于一旦,也将她那活泼开朗的天性泯灭了,使她们变得胆怯忧郁,充满哀怨。而在“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诗中妇女怀疑自己被丈夫遗弃,她那种忧伤、哀怨、欲爱不能的辛酸、迷茫的感情和焦急无措,叫人不能不为她深表同情? “宴尔新昏,以我御穷。有光有溃,既诒我肄。不念昔者,伊余来既土!”则入木三分地描写了弃妇的哀怨:你有新人多快乐,拿我旧妻挡困穷,与今人“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控诉有异曲同工之妙。粗声恶气打又骂,还要逼我做苦工。不念昔日情绵绵,你我恩爱一场空。勤劳、善良与贤惠换不回昔日的恩爱,痛诉唤不醒变心丈夫的良知。此类诗歌对始乱终弃、忘恩负义之徒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和鞭挞,对女性的那种哀婉悲戚给予了深切的同情。
2.2 彷徨疑惧的女性形象
由于受到礼制的束缚和压制,在受到阻挠和破坏面前,相爱的恋人们或者矢志相爱、或忍痛辞绝,欲爱不能。《将仲子》更是此类诗歌的代表作。《将仲子》“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中的少女心仪“仲子”,由于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而当“仲子”翻墙进园前来看她时,少女不敢与他接近:“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极爱而不敢爱,怕爹娘责骂,怕兄长责骂,怕人多舌杂„„姑娘的心被苦苦地折磨着。既不想让家人失望,更不想被恋人误解,小心翼翼地婉拒;既怕失去恋人,又怕耽误恋人的幸福。一位聪明善良我见尤怜的好姑娘跃然纸上。
2.3 情深意长的女性形象
《葛生》是一首妇女悼念亡夫的诗。诗中先以“葛”之依附于“楚”,贴切巧妙地暗喻男女爱人之间的亲密关系。而“葛生蒙楚”“蔹蔓于野”,则烘托了一种悲凉的意境和凄惨的气氛。“谁与?独处!”、“谁与?独息!”、“谁与?独旦!”等简洁的问答,则一览无余地展现了爱人去世后,女主人翁的内心的孤独与伤痛。而“角枕”“锦衾”的绚丽生辉、光彩夺目,但枕上衾下却是一具尸骨,光彩与死亡相衬,组合了一幅让人强烈震撼的画面,令人心酸!“夏之日、冬之夜”“冬之夜、夏之日”的回环修辞方式,表现了女主人公对死者的深深思念,只能是“此情可待成追忆”了!字字血、声声泪,哀婉凄怆、痛切心肺悼亡诗的《葛生》表现了女主人公对死者的思念是何等情重绵长!
作为我国社会发展形态从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时期生活经历的真实写照,《诗经》中的爱情诗为我们展示了人类美好、纯真的情感世界,折射出了上古时代那纯正、没有世俗的偏见的健康的爱情观。
结论
《诗经》中的爱情诗,是古老的华夏民族在有了文字记载后,用诗歌表达的对所爱之人的爱慕,思念,情真意切。《诗经》是中国唯一一部脱去了脂粉与俗气的情爱文学圣典。《诗经》中与女性有关的作品占其总数305篇的三分之一,与女性爱情有关的作品占其总数的五分之一。因此,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诗经》是我国女性文学史的第一页,是我国文学作品中最早对女性的关注。这些篇章对女性形象、女性爱情、女性命运的描写,都折射出周代社会特有的文化内涵。研究这种现象,对于了解那个时代的女性及社会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参考文献
[1] 葛晓音、周先慎:《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注》[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
[2] 黄伦峰.周代婚俗下的《诗经》婚恋诗研究 [D].广西师范大学.2007
[3] 李金坤.《风》《骚》“弃妇情结” [J].中华女子学院学报.2008
[4] 安意如《诗三百·思无邪》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8
第五篇:《诗经·国风》婚恋诗中的水意象
《诗经·国风》婚恋诗中的水意象
【摘要】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有大量的爱情婚姻诗,在这些诗歌中水意象大量存在。《诗经·国风》中的婚恋诗中与水有关的诗歌就有二十多篇。在这些诗歌中出现的水都是与女性、爱情、婚姻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的。本文试从水意象在婚恋诗中所承载的内容、文化内蕴、以及所产生的审美效果三个方面来讨论水与女性、爱情之间的微妙联系。进而揭示《诗经·国风》婚恋诗中以各种面貌、状态出现的水,在具有自然物质这一属性的同时,在文化内蕴上,是一个与女性、爱情相关的文化意象。从水这一文化意象中我们看到的是周人的世界观、审美观。
【关键词】《国风》 女性 水 爱情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水,作为自原始时代即进入人类生存关注视线的一种自然物质,在经历了漫长的民族心理积淀后,已经成为了负载着深层文化内蕴的水意象。黑格尔指出它已“不是以它们的零散的直接存在的面貌而为人所认识,而是上升为观念。”〔1〕 水所形成的这些观念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常常与时间、道德、女性、恋爱、婚姻的认识联系在一起。
而水与女性、恋爱、婚姻的这种血缘情结进入真正意义的文学中,最早可以追溯到《诗经》中的国风部分。《国风》中的婚恋诗很多,其中与水有关的婚恋诗就有二十多篇。涉及的河流有二十多条,除了大家熟知的黄河、长江﹑淮水、汉水、泾水、渭水,还有淇水、汝水、洧水、等相对陌生的河流。水在《诗经·国风》情诗中出现的频率很高。它与女性、爱情、婚姻究竟有哪些潜在的联系?这些联系存在怎样的文化内蕴呢?
一、水意象承载的内容
众所周知,《诗经》中最常用的一种表现方式是“兴”。“兴”是触物以起情。物是动情者,诗人要“引起所咏之词”,抒要抒之情,就必须“先言他物”,而描绘的景物,也就必然蕴涵着诗人触物所起的情。《国风》中的女性诗,多以水起兴抒发对爱情的忠贞专一,水带给青年们的是希冀与情思。
(一)水边是女性引发情思的场所
《周南·汝坟》、《周南·关雎》﹑《陈风·泽陂》几首都是思念丈夫或恋人之作,诗中的主人公满怀着浓重的心事,到哪里去排遣呢?她的思绪或脚步会不由自主的来到水边。这时的水总是最忠实的见证者,见证着或静静地倾听着水边曾发生或正在发生的一切事情。
(二)以水兴起女性相思之苦
《 国风》中的水边情诗并不是全都洋溢着欢乐和喜悦,也包含着很多与情人不得相见的苦闷和愁思。这类诗多以水来引起诗人们内心世界情感的抒发。《邶风·匏有苦叶》“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通过匏儿的成熟可以渡河,水浅则把匏儿高举直接淌水过来的叙述,充分表现了作者对情人的思念和渴望相见的情感。提到相思,《诗经》中多用“悠悠”一词,如《邶风·泉水》“我心悠悠”,《郑风·子衿》“悠悠我心”。张顺微在《说文解字注》云:“悠从攸声,声亦兼意,谓相思之长也。”而“攸”,《说文》则云“行水也。”〔2〕可见水之绵长不绝常常让人联想到相思,对于为相思之情所困的女性,它无疑是最为合适的抒情载体。荡漾不定的流水,也正与处在相思焦虑中的女性的心神不宁相一致。
(三)以水兴起女性遭弃之痛
在《诗经》的女性诗中以水作喻,以水起兴的句子,往往能够紧扣诗中情,事与景比附自然贴切,即使在弃妇的怨情悲吟中也将视线定格于水上。
《卫风·氓》写卫国一个女子从恋爱到遭弃的全过程。在这首长篇叙事诗中,女主人公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叙述了自己的恋爱﹑ 婚姻到遭弃的全过程。“水”在这里一共出现了三次。而这三次的出现,正好贯穿于女主人公与氓痛苦婚姻的开始到结束。诗中三处提到淇水,其中两处以淇水为喻,深刻揭示了弃妇悲愤又茫然的心灵轨迹。“淇水汤汤,渐车为裳”以水深浪高,车子在淇水的风浪中颠簸挣扎的危险,形象地比喻出女主人公家道的苦况和爱情的危机;“淇则有岸,隰则有畔”反比出女主人公对一去不复返的以往情爱的深重痛惜﹑无边哀怨和对负心人的强烈愤慨。水意象在这首诗中出现在她与氓交往的每一个关键环节。在这些环节中,水都脱离了它本身,而是作为一意象,承载了不同的内容。无论是爱情的见证,还是自己的义无返顾,无论是对氓的坚持,还是与氓的诀别,都在不知不觉中被女主人公赋予了特定的内容,而这些内容在有意无意中诉说着女主人公的爱情,她的心境﹑她的勇敢﹑她的坚强。
由此可见,在人类进入了所谓的文明社会后,在以礼乐文化而著称的周代,女性的地位已逐渐走向沦落,男女平等的状况受到人为的压抑。
(四)水意象成为女性反抗不公命运的工具
《国风》中有相当一部分女性诗,是再现女性的各种反抗行为和她们决心奋起反抗的精神。这些诗同样都与水联系在一起。
《邶风·柏舟》中写到:“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我心匪鉴,不可以茹”这首诗从语气上看出自女子口吻。开篇便以顺水飘零的柏舟起兴,以动荡的水中摇动的小舟,来比喻孑然一身无所依附。女主人公不仅被男家遗弃,甚至连父母兄弟还辱骂她,她感到委屈悲愤痛苦。因而付出一连串愤怒抗挣之音。她不仅对忘恩负义的丈夫不满,而且对不理解她的父母进行了大胆谴责。这在礼教束缚人思想的周代,是需要勇气和胆识的。
《国风》中的女子借水所张扬的自由思想和个性解放确实是弥足珍贵和发人深省的。敢于替自己做主,勇于反抗家族礼教,这既是对叛徒的歌颂,也是对自我价值的肯定。
通过以上讨论,我们认为《国风》中以各种面貌出现的水,几乎都与女性有着密切的联系。她们或者在水边表露心迹﹑诉说爱情,或者借水抒发誓言,或者以水比喻自身命运,激起反抗。无论以何种形式出现的水意象都把上古女性的美好品质表露无遗。她们与水共存共现的命运使得后世一直沿用,甚至水便成为女性的代名词。
那么水为什么会与女性﹑恋爱﹑婚姻联系在一起,这一现象背后具有怎样的文化内蕴呢?
二﹑水意象的文化内蕴
《国风》呈现出的是一个洋溢着生命气息的世界,而女性是这一自然之美的灵魂所在。水边之地,是女性活动最理想的自然场所。在水一方有伊人独立: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在浈洧河畔有少女倾吐爱意。既有在春日水畔采摘劳作的女子《召南·采蘩》亦有驻足水边黯然流泪的怨女。于是,《国风》中的水,作为一种文化意象,首先以典型场景的身份出现在女性背后。诗人为什么会选择水意象?“物象描写是一种文化选择,正因为周文化精神作用于诗人,才使他们在《诗经》中选择了此类物象而不选择彼类物象”〔3〕我们认为,女性多以水边为活动场景的原因可以归结为以下几点:
(一)水生神话信仰
《诗经》记载的是西周初年的社会生活,它所处的时代正是在口耳相传的神话故事﹑神话传说的积淀中成长起来。《周语·晋语》载“昔少典取于有娇氏,生黄帝﹑炎帝。黄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4〕《列女传》上说“契母简狄者,有娀氏之长女也。当尧之时,与其妹姊浴于玄丘之水,有玄鸟衔卵而坠之„简狄得而含之,误而吞之,遂生契焉。”
〔5〕
这些都折射出了中华民族对于创造出生命的认知心里:女性和水是生命开始。
古希腊哲学家泰勒斯认为“水是万物的始基”而在《诗经》产生的周代,华夏民族开始以农耕文化为主脉生息繁衍,水因其灌溉作用而为周人所重视。没有了水就没有了生活的源泉,没有了生存下去的可能。在他们看来,水与生存血脉相连,是永恒生命力的象征。因此水作为一种自然物质被摄如国风中,本身就蕴涵了生命的灵气。
而在水生神话中除了水这一构成要素外,另一个构成要素就是女性。在上古传说中,是女性神女娲用泥和水塑造了人类形象。因而女性成为了人类的母亲,人类的图腾,是女性缔造了生命。
因而国风中的女性和水在生命的给予者这一神圣身份上具有同一性,共同接受着人类的崇拜。
(二)阴柔之美
随着生产力的提高,人类思维能力不断发展,人们开始逐渐地用审美的眼光来重新审视“水的特征”,发现水的澄明﹑纯美等自然属性与女人纯洁﹑美丽﹑温顺柔和等天性相暗合,都具有一种阴柔之美。所以水便开始常常与女人联系在一起,甚至一定意义上成为女性的象征。
这种阴柔之美的范型来自于《周易》八卦中的坤卦,“三偶为阴,其卦为坤,其象为地,阴之成形,莫大乎地,地势卑顺,故名为坤”〔6
《易传· 系辞》有云:“乾道成男,坤道成女。”〔7〕自古以来,中国的传统女性所表现出的都是坤卦所具有的柔和宁静阴柔之美。在审美倾向上,女性美等同于柔弱美.而《淮南子·天文训》记载“积阴之寒气为水”〔8〕说明水性属阴性。这样女性与水在美学的审美特征中有了直觉的关联。写到悠悠流水自然想到温暖的女性;写到女性的喜怒哀乐常以水为起兴和烘托,使得女性和水又亲近了几分。(三)性隔离,性禁忌的束缚
诗经国风婚恋诗中,水给少男少女带来相悦相爱的氛围,是酝酿爱情发酵之物,但水也成为了爱情的阻隔,情爱的禁忌物---礼的象征。
茫茫的江水成为恋人之间无情的阻隔。最典型的如《秦风·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周南·汉广》:“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写的都是主人公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渡过眼前茫茫的江水,去和自己心目中的恋人相见。
这种由原始的生命欲求,向个人爱情及其精神品格上的升华,同时在《诗经》时代也被打上了宗法社会的某些烙印。这样,诗中的水意象有时就由爱情阻隔之意进而转化为象征着情爱的禁忌物---礼,正如傅道彬曾从文化原型的角度做过一番分析考究,并总结说:“首先水限制了异性之间的随意接触,在这一点上它服从于礼的需要和目的,于是它获得了礼仪相同的象征异味。
提到礼,这就要追溯到上古社会的男女隔离制度。上古曾实行一种寓于“学宫”的集体住宿制度。贵族男女在八岁以后的少年时期,离开诸父诸母,而寄宿到学宫和女宫。男居男宫,女居女宫。学宫的周围有三面或四面都环绕着注满水的深沟,使之与外界隔离。这种学宫的隔绝时期开始在知女色后。过去的研究者包括古代的注家,都单纯把这种礼知的记载看作是一种理想化的贵族教育制度,没有意识到它实际上具有两性禁忌和隔离性质。
不管这是原始的两性禁忌观念的遗留,还是周代礼教文明的结果,周代学宫制度的存在,使我们更深刻的理解到,为什么国风的婚恋诗中会有那么都反映“思男”“思女”对着面前的水无法逾越一步,只能无可奈何地叹息。痛苦地折磨自己,或是只能偷偷地萌生爱情的幻想的诗,就像《秦风·蒹葭》《周南·汉广》等诗中所唱的那样。
在国风诗中水已经不仅仅是自然界的恩赐,新生命的源泉,女性的阴柔美,男女之间爱的象征,更是两性之间的自我约束的“礼”的象征.但是,自然界的水可以游而过/涉而过/乘伐而过,象征礼的水却是无情的阻隔,才是最难跨越的。
那么,水所表征的这种距离与阻隔,在审美上具有怎样的影响呢?
三 水意象的审美效果
(一)悲剧之悲
水的阻隔和距离使女性成了悲剧中的主人公。因为它的存在,男女两性之间的接触受到了限制,于是求女的理想便有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爱情的不可实现,愁思的难以排解便使得诗歌被笼罩在一种悲的氛围中。水的阻碍之所以在周人的观念中如此深刻鲜明,与其在原始先民的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是分不开的,对于尚处于低级生产力与社会生活水平的原始人类来说,水在给予他们生命的同时,也给人类带来了难以消除的灾害.人类征服自然能力的有限,使得先民在面对这滚滚流水之时往往表现出无可奈何的一面,因而,水意象被看作是距离,阻碍的象征,折射出原始人类对水敬畏的心理。诗经中,水的阻隔作用使它成为隔离女性与外界接触的自然物质,而它所象征的礼也作用于周代的女性,使之恪守妇道,不越雷池半步。与男性相比,水对于女性的束缚作用远远大于男性。反映在爱情上,礼教对女性的需求也要苛刻于男性。与男性的”求之不得”的悲剧相比,被水隔离的女性,悲剧性更大。(二)悲剧之美
虽然水的阻隔造成了国风中女性的悲剧的一面,但我们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有了水的距离,女性也才能够表露出她的美。虽然美的事物往往有些遥远。
朱光潜先生曾指出:“一个普通物体之所以变得美,都是由于插入一段距离而使人的眼光发生了变化,使某一现象或事物得以超出我们的个人需要和目的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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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诗经·国风》中水无疑是使女性产生美所需要的距离。《秦风·蒹葭》中”伊人”首先是一个可感的对象,但却又被距离所隔。有距离而又可感,对于追求者来说,女主人公具有着朦胧之美,是理想化的”伊人”。她激发起男主人公的全部热情﹑期望﹑勇气去投入追求。
这种有水的隔离而使女性成为理想之寄托的情节,自国风始,对后世产生了极大影响。李白让如花美人身处“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绿水之波澜的云端。”曹丕吟咏着“朝游江北岸,夕宿潇湘址”的南国佳人。可见,国风中以女性为抒情对象的求女诗中,水的距离不仅隔离出相思之情更隔离出了女性之美,这种受阻隔型审美形态正揭示了爱情的悲剧,而这种悲剧使诗经产生了巨大的审美力,水在这里起到无法替代的作用。
“水”这一自然物质的流动性和延续性正好象征了我们中华民族文明的发展历程。
在原始社会中,先民的男女关系是一个逐步发展的过程。在最初阶段,肉欲关系是男女之间的基本关系,在这个时候,情感在男女之间几乎不占任何比例。接着,就有了生殖关系,以维系种族的生存和延续。在接着才进入恋爱阶段。应当承认,这种过程是进步的,是我们人类从蛮荒走向文明所必须的,但同样无可否认的是,像水一样阻隔男女之爱的规范和束缚造成了对人类自然欲望的某种程度的压抑。正是这种压抑导致了爱情悲剧的诞生。其实这种悲剧体验在西方是普遍存在的,在《圣经》里,亚当和夏娃原来就是一个整体,在伊甸园里过着自由自在的快乐生活,可是偷吃禁果后,他们明白了善恶美丑,于是相互躲避,从此有了距离。而这种距离某种程度上正是心理距离的结果,成为“在水一方”爱情悲剧美的核心之所在。
透过诗经国风婚恋诗中“水”的意象,我们似乎看到了她的后面有着更为深邃的意义世界。在这个世界中,“水”既意味着生命之源,又象征着男女之间的爱情,同时更象征着爱情的禁忌物---礼。只有深入到这样一个丰富的世界中,才能真正认识到“上古无名诗人心目中的“水”与我们今天所感受到的水有着多么大的不同。
注释:
[1]朱立元 《黑格尔美学》 第55页 复旦大学出版社 1976年版 [2]徐中舒 《说文解字段注》 第103页 成都古籍书店 1981年版 [3]赵明 《先秦文学史》 第82页 吉林大学出版社 1999年版 [4]崔高维 《国语》 第234页 辽宁教育出版社 2001年版 [5]郑小霞 《列女传汇编》 第67页 北京图书馆出版社 1992年 [6]吴兆基 《周易》 第100页 时代文学出版社 2001年版 [7]吴兆基 《易传·系辞》 第167页 时代文学出版社 2001年版 [8]陈广忠 《淮南子译注》 第 267页 吉林文史出版社 1987年版 [9]《艺术百家》 2006年第七期 第43页
[10]朱光潜 《悲剧心理学》 第304页 安徽教育出版社 1996年版 参考文献:
朱一清评注 《诗经》 安徽黄山出版社 1998年
赵明 《先秦文学史》 吉林大学出版社 1993年
吴兆基 《周易》 时代文学出版社 2001年
司雁人 《学宫时代》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5年
林尹 《周礼今注今译》书目文献出版社 198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