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国内人居环境研究回顾与展望
国内人居环境研究回顾与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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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本文通过研究中国人居环境学的历史研究过程,构建一个清晰的中国人居环境学发展脉络,基于它来实现对中国人居环境学研究的深刻认知。并在此基础上,引用相关评测方法和最新技术来预测、分析中国人居环境学相关研究过程中面临的问题,最后分析中国人居环境科学的发展趋势,为更多研究中国人居环境科学的专家,学者们提供宝贵的经验。
关键词:人居环境、风水学、吴良镛、聚居、人居环境评价
1.国内人居环境研究回顾
1.1古代中国关于人居环境的研究——“风水学”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希腊学者道萨迪亚斯就提出了“人居环境科学”的概念。不同于传统的学科,它所研究的是小到村落,大到城市的不同尺度、不同层次的人类的聚居环境,而非单纯的建筑或城市问题。
在我国,对于人居环境科学的研究起步更早,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人们面前。这种表现的方式,就是“风水”。“风水”作为我国古代的传统文化,它的第一次出现,在“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这句话中,源自晋人郭璞所著《葬书》。不同学者对于“风水”有一种共同的看法,认为风水是古代中国人在长期的生产、生活实践中形成的一门关于选择环境的学问,这其中就包括了人居环境。“风水”所追求的是一种理
[1]想的生活模式,它的原则是“天人合一”。至今,我们的人居环境学研究都深深带有“风水学”中保持和谐人地关系的烙印。
在我国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我国古代劳动人民对“风水”学说的学习和运用,造就了不少人地和谐的典范。尤其表现在古人的建宅活动中。住宅是人类活动最重要的场所,因此,对住宅的选址、定向、布局都十分有讲究。具体细分为“六项”,即:先看水口、次看野势、次看山形、次看土色、次看水理、次看朝山朝水,这也可看作是现代人居环境学对于住宅的地形地貌、水源水质、气候环境、土质条件、植被绿化等因素的考虑。由于处在不同的历史条件,故古今表达方面有所不同。
以江西万载县周家大屋为例,它的宅址前池后山、左渠右路,符合我国古代“风水”学中“前水后山”,“左青龙右白虎”的观念。周家大屋前由于没有天然的池塘和灌溉用水,在“风水”学中并不是块宝地。在“风水”学的影响下,按照理想的“风水”模型对其进行改造,得以在房前开挖的水池以及房屋左边开挖灌溉水渠,从而让大屋及周围农田得到生活用水和农业生产用水。这样一来,通过补救后的周家大屋完全符合“风水”学的理想模型,从而使建筑与周围的环境有机结合,互相衬托。
周家大屋的天井,也是其“风水”理念的绝妙体现。天井,在“风水”学的观点中,是藏蓄之所,是财禄的象征,要求天井要方正端平,以养生气,体现阴阳交合之美。天井又因为是排水之地,而水又是与“财”紧密相连的,故天井与财禄的联系更为紧密。周家大屋的天井便是参考了这一理念,设计了九个天井用来“生气养财”,又有“水为气之母,逆则聚而不散,曲则留而不去”一说,所以周家大屋的天井在向外排水时不是直接排出去,而是通过曲折的地下管路排出,以表家财聚而不散的意思。[2]
可见,研究中国古代人居环境,不得不考虑“风水”学一门所带来的影响,尽管现在“风水”学中大多数理论已为科学解释,但其对我国古代人居环境研究所做出的贡献,仍然值得我们尊敬。
1.2现代中国关于人居环境的探索与发展
现代中国关于人居环境的探索,有两方面,一是现代中国人居环境科学的大师——吴良镛先生对国外C.A道萨迪亚斯的“人类聚居学”的研究和引入。二是部分人居环境研究学者对传统“风水”学说的传承与创新。
1.21吴良镛先生“人居环境科学”的思想
关于吴良镛先生的思想,多源于对国外学者C.A道萨迪亚斯学说的研究。要了解吴良镛先生的思想,就必须先对道萨迪亚斯的“人类聚居学”思想进行充分的了解。
道氏认为人类聚居学这个术语来自希腊动词“Olk”,意思是定居,是以人和经济、社会、政治、管理、技术的关系为前提的所有与人类聚居有关的科学,是一个强调综合性和实践性的科学,最终目标是建立“使居民能够幸福、安全的生活”的聚居环境。虽说其名为“人类聚居学”,但究其根本,与“人居环境科学”的理念是曲脉相通的。
道氏的理论中,对于发展“人类聚居学”的必要性,列出了自己观点:1.城
[3]市日益扩大的压力 2.人们对于人居环境理念的过时。这不仅仅是道萨迪亚斯所看到的问题,也是我们现在正面临的,亟需解决的问题。所以,吴良镛先生将道萨迪亚斯的理论引入中国,建立了中国的人居环境科学理论,是中国人居环境学研究的“及时雨”。
吴良镛先生的出生在古都南京的门西地区,这里曾经是历史上著名的文化、商业、服务业和专业化为一体的繁华都市区。在早年求学时期,吴良镛先生接触对他最有深远影响的,也是建筑学,加之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加速,让吴老先生的人居环境科学思想构架,渐渐在脑海中成型。它综合了吴良镛先生的“住居思想”、“空间环境思想”、“多学科综合研究思想”,使其“人居环境科学”理论在诞生时,能够以一种全面的、科学的形式站住脚跟。
在1987年清华大学召开的“建筑科学的未来”学术研讨会上,吴良镛先生正式提出“广义建筑学”的概念。1989年吴良镛先生所著的《广义建筑学》出版,其中“聚居论”将建筑从单纯的“房子”的概念演变为“聚落”的概念,“以全人类居住环境为依归”(吴良镛,1990),这样便很自然地将建筑与城市融合起来,也就融入了社会学、人类学的观点,增进对人类建筑活动较为完整的理解(吴良镛,1989)。这里,吴老先生在1990年“人居环境”主题座谈会所作的发言,令人感触颇多,他指出“人居环境问题是当前共同的问题,我们总在特定的条件下,具体的国家,具体的社会经济、技术、生产力传统下进行工作,即总在特定的时空条件下进行工作,总是要根据特定的条件来创造条件,具体地去解决特殊的问题,走自己的路,处理各种现实矛盾和工作困难。”[4] 的确,在城市化高速推进的今天,特别是当今要贯彻科学发展,可持续发展,人居环境就显得格外重要。吴良镛先生所构造的现代中国人居环境体系,顺应了时代发展的潮流,这也将是新一代人居环境学说传承人所需要坚持下去的,使我们国家能在时代的潮流中,发展好,建设好人居环境。1.22中国传统“风水”学在现代人居环境中的影响
在“风水”理论指导下的人居环境不论是在景观选择上,还是在生态环境构建上都蕴含了较高的科学性。古代“风水”理论穿越时空,与现代人居环境学产生了历史的共鸣。
究其根本,是因为“风水”理论中所蕴含的“有机自然观”、“人地和谐观”思想符合当今人居环境学的理论。[5]现在不少城市所要解决雾霾问题,也吸纳了不少“风水”中的观点,城市在构建通风廊道的同时,也综合考虑了各廊道间的方向以及间距,以达到整个城市环境内“气”的顺畅活泼,充满生机活力。也有城市将道路与楼房的布局,看作“风水”学中的山、水布局,以楼代山,以路代水,将山川河流等自然要素换成对城市影响更深刻、更密切的屋宇、墙垣、道路等,这种对“风水”学的变通化处理问题,也得到不错的解决。这也正是在传统“风水”学理论优秀基础上的充分利用和发挥,在现代所收到的良好效果。这点是不可否认的,也说明了传统理论在现代依然发挥着余热。[6]
2.国内人居环境学的研究方法
2.1通过人居环境评价方法研究
我国的人居环境研究比国外起步稍晚,许多学者在融合国外人居环境建设理论和模型的基础上,对我国人居环境在理论上进行了有益的探索。中国的人居环境评价研究是在西方人类聚居学与分析法的理论框架下,通过中西方的不断交流合作逐渐兴起的。
学者们在研究的过程中,使用的方法主要包括问卷调查、GIS、层次分析、德尔菲法等。学者在使用这些方法中,有单独使用的,也有混合使用的,都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2.11问卷调查法
由于采取面对面采样的方式,能深切反映人的感受,因此在不同层面,此方法运用最为广泛。2.12熵值法
熵是R.克劳修斯首先提出并运用于热力学的一个物理概念,后由申农将其在信息论中引用。该方法中,学者可在宏观层面,通过熵值来计算各项调查指标权重,能很好的克服人为主观确定指标权重的问题。2.13层次分析法
是将相关因素分为决策层、要素层、方案层三个层面,在此基础上分析不同要素,确定权重,最终达到解决问题办法。目前较好的使用软件有:(yaahp)2.14德尔菲法
德尔菲法是一种纯主观判断的方法,根据所要预测的问题,选择有关专家,利用专家在专业方面的经验和知识,请教并获得解决问题的方法。配合头脑风暴法使用会有更好的效果。
在使用人居环境评价方法来评价人居环境时,有两点不得不注意,一是目前关乎人居环境评价的研究中,其指标评价体系多种多样,一时间难以统一标准。二是其跨学科、多层次的研究有待加强。[7]这两点是十分值得注意的,在研究人居环境学上,一定要根据实际情况来运用合适的方法,创新也同样重要。信息化时代下,人居环境科学也能在信息化过程中,找到快速发展的道路。
3.国内人居环境研究前景展望
3.1国内人居环境科学的研究现状
在利用有关文献计量方法,梳理国内地理学16种期刊刊发的180篇有关人居环境研究论文,发现国内研究:
1、起步晚、发展缓慢,高层次研究成果少且增长慢,以城市内部实证研究为主、理论研究较少;
2、研究领域主要集中在人居环境的内涵与外延、城市或乡村人居环境评价指标体系与模型、宏观尺度地理环境的宜居性与中观层面城市人居环境分异等;
3、综合集成研究的方法体系探索尚未取得突破,当前常用方法中PSR模型和DPSIR模型主要以机理解析为目标,实体指标与主体问卷调查心理指标及经济学方法旨在确定人居环境评判标准体系,当然GIS空间聚类也成为近年运用热点。[8] 上述意见在现今人居环境科学研究中,普遍存在。当然,我们需要着手解决相关问题。通过政府的政策支持,高校的教学涉及与实践吸引,加强我们的人居环境学理论研究。在这一学期中,我们所作的《校园人居环境实践报告》,在做报告的过程中,相关文献收集也为我们的人居环境理论学习提供了好的帮助。而研究领域的扩展,随着我国经济建设的发展,亦会推进到更深层次。培养相关地理信息软件人才,也会对研究策略提供不小的帮助。
3.2国内人居环境科学前景启示
开展人居环境的研究,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工作。在我看来,吴良镛先生提出的几点非常值得我们把握学习:
1.开展人居环境学的研究要有明确的战略目标 2.构建清晰的人居环境学的学术框架
3.确定人居环境学学科群初步研究的领域 4.作出人居环境科学起步相关的研究战略说明
这四点作为我们今后学习,发展人居环境学十分重要。首先,确定明确的战略目标是我们把握学习的关键,有目标才有正确的前进方向。而清晰的学术框架则扩展、理顺了我们的思路。相关领域的研究则让我们全方位的解读人居环境学,不至于片面的理解。最后的说明,则是对我们研究的鼓励,为培养下一代研究人居环境学有重要的意义。[9] 今后,“以人为本”将贯彻人居环境学研究、实践的主线。加强对传统“风水”学的发掘和保护,积极推进与国外的学术交流,不断推陈出新。要走出当今“边建设,边破坏”的怪圈,实现“边建设,边解决,边发展”的新策略,扎扎实实寻找适合中国国情的促进人居环境可持续发展的新模式。[10]
参考文献:
[1]郭昌霖.浅谈“风水”与古达聚落的区位选择[J].中国科技经济新闻数据库;教育,2016,06:125 [2]陈牧川.中国古代民居中的建筑风水文化——江西万载周家大屋考察[N].华东交通大学学报,2006,04 [3]韩升升.道萨迪亚斯的人类聚居学分析[J].科技致富向导,2011,23:92 [4]武廷海.吴良镛先生人居环境学术思想[J].城市与区域规划研究,2008,02:233~268 [5]陈卉;马璐.风水学理论与现代人居环境[C].河南省土木建筑学会2010年学术研讨会论文集,2010,08:338~339 [6]李远国.中国古代建筑风水学在现代建筑中的影响与运用[J].资源与人居环境,2005,04:35~38 [7]刘建国;张文忠.人居环境评价方法研究综述[J].城市发展研究,2014,06:46~52 [8]马仁锋;张文忠;余建辉;王岱;谌丽[J].地理科学,2014,12 [9]吴良镛.“人居二”与人居环境科学[J].城市规划,1997,03:04~09 [10]祁新华;程煜;陈烈;陈君.国外人居环境研究回顾与展望[J].世界地理研究2007,02:17~24
第二篇:职业技术教育研究的回顾与展望
职业技术教育研究的回顾与展望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是建国以来我党历史上具有深远意义的伟大转折,全会重新确立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作出了把全党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的战略决策。
职业技术教育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受到了很大的破坏,十一届三中全会使我们解放了思想,认识到“文化大革命”造成的中等教育结构单一化、使中等专业与国民经济发展需要严重脱节的状况。中国的重要特点是人口多、底子薄,大力发展教育,尤其是职业技术教育才能使人口的负担转变为人才资源的优势。正如小平同志所指出的:“一个十亿人口的大国,教育搞上去了,人才资源的优势是任何国家比不了的。”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需要大批各类不同层次的人才,尤其是初中级应用型的建设人才和技术工人,因此,调整教育结构,大力发展职业技术教育摆到了突出的地位。
当今国际的竞争,关键是科学技术的竞争,实质上是知识和人才的竞争。小平同志深刻指出:“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我们国家,国力的强弱,经济发展后劲的大小,越来越取决于劳动者的素质,取决于知识分子的数量和质量。”职业教育肩负着提高千百万劳动者的素质,培养大批熟练工人、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的任务。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20年,职业教育研究就是在小平理论的指导下,遵循三个面向,推动职业教育在为社会主义建设主战场培养各类人才的同时,不断探索适合中国国情的职教发展道路。
一、十一届三中全会后,职教研究迎来了生机蓬勃的春天
1、改革中等教育结构,职业教育蓬勃发展
早在1978年4月,邓小平同志就明确提出:“教育事业必须和国民经济发展的要求相适应”,要“扩大农业中学,各种中等专业学校、技工学校的比例”。会议认为要研究中等教育结构的调整问题。这是此后二十年中国职业教育迅速发展、改革和中等教育结构发生重大变化的先声。1980年10月7日,国务院批转了教育部、国家劳动总局关于中等教育结构改革的报告。报告提出改革中等教育结构主要是改革高中阶段的教育,改变高中阶段教育单一化的局面。二十年来,职业技术教育蓬勃发展,中等教育结构不合理的状况逐渐有所改变。
中等职业教育的迅速发展客观上要求加强宏观的调控和指导,即加强对职业技术教育重大理论问题和重大实际问题的研究和解决。职业技术教育的研究成果又为职业技术教育发展的宏观决策和政策措施的制订提供了依据,促进职业技术教育为适应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需要而不断发展。中等职业技术教育已成为我国教育事业尤其是中等教育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与此同时,高等职业教育与初等职业教育也有相应的发展,初步形成了以中等职业技术教育为主体,初、中、高不同层次,又与多种形式的职业培训相结合的职业技术教育体系。
1980-1997年,普通高中学校数从31300所减少到13880所,学生数减少了119.72万人。而同期中等职业技术学校(含中等师范)的学校数则从9688所增加到17116所,学生数从226.3万人猛增到1089.51万人,增长4.8倍(增长情况见附图1),共计培养各类毕业生3085万人。这十七年,普通高中学生数所占比例从81%下降到44%,而中等职业学校学生数则从19%上升到56%。
2、建立机构、制订规划,职教研究逐步展开
“文革”期间,教育研究工作已完全陷于停顿。为恢复教育研究工作,教育部于1978年7月4日向国务院呈报了《关于重建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的请示报告》。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经国务院批准重建后,所内设立了“教育制度研究室”,进行中等教育结构改革及职业技术教育的研究。该室于1986年改为职业技术教育研究室及成人教育研究室。以后,部分省市及高校也先后建立起一些职教研究机构,至1986年,中央及省、(自治区)、直辖市已建有职教科研机构12个,高校建立的职教科研机构也有12个,各部委和省、(自治区)、直辖市还先后成立了职教学会、职教研究会等学术团体75个。
随着职教事业的发展,为进一步加强职教事业的宏观调控,1991年建立了国家级的“职业技术教育中心研究所”,1993年,原中央教科所职教研究室并入职教中心研究所。现在,随着职教事业的迅速发展,职业技术教育的科研队伍也不断壮大,已初步形成了由职教行政部门、职教科研机构、职业教育院校和职业教育学术团体组成的、专兼职研究人员相结合的职教科研队伍。国家级的职教科研机构有教育部职业技术教育中心研究所和劳动部职业技能鉴定中心,有些业务部委和行业也建有职教研究所(室)。独立设置的省级职教科研机构有上海市职业技术教育研究所、辽宁省职业技术教育研究所和湖南职业教育研究中心等。各省级教育科学研究所(院)一般均设有职业技术
第三篇:抑郁症中医研究回顾与展望
作者:修丽娟, 杨玉兴, 俞珊, 孙大志, 魏品康
【关键词】 中医学;抑郁;中医病因和病机;辨证论治
received october 17, 2007;published online april 15, 2008.indexed/abstracted in and full text linkout at pubmed.departmen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hangzheng hospital, second military medic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03, china 抑郁症是威胁人类健康的临床常见疾病,患病率高达20%[1],世界卫生组织宣布至2020年抑郁症将成为仅次于癌症的第二大致残原因。该病有发病率高、复发率高、自杀率高等特点,逐渐引起人们的关注。我国传统医学中虽无抑郁症病名,但对其认识有着悠久的 历史,在 治疗 上也有许多相关记载。因抑郁症临床表现多样,在中医 文献 中则有多种病名,如“郁证”、“梅核气”、“脏躁”、“百合病”等。中医对抑郁症的认识亦不断 发展,本文就近年来中医对抑郁症的研究情况进行综述。
病因病机认识
中医认为情志活动由五脏化生,五脏的正常功能活动可以通过情志调畅体现,如《素问》中所说“人有五脏化五气,可生喜怒悲忧恐”;也认识到精神活动过极可反作用于五脏,表现为“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悲伤肺、恐伤肾”,“悲哀动中者,竭绝而失生”。因此对抑郁症的病因病机的认识多围绕五脏功能失调。
《素问·六节藏象论》中云:“心者,生之本,神之变也。”认为心为君主之官,为五脏六腑之大主。《景岳全书·郁证》中云:“至若情志之郁,则总由乎心,此因郁而病也。”《医门 法律 》中亦有“五志惟心所使”的观点,认为“忧动于心则肺应,思动于心则脾应,怒动于心则肝应,恐动于心则肾应”。
肝主疏泄功能与情志关系十分密切,许多医家将肝气郁结视为抑郁症的基本病机。赵献可《医贯·郁病论》中认为五郁以木郁为先导,陈士铎《石室秘录》提出“夫郁者,未有不伤肝者也”。故有学者提出从“调肝”入手治疗抑郁症及其他精神科疾病[2]。
脾胃为后天之本,是气血生化之源,情志以气血为物质基础,因此脾胃与抑郁症亦有联系。《证治汇补·郁证》云:“若夫思虑成郁,用归脾汤。” 现代 亦有用归脾汤、六君子汤等治疗抑郁症的验案报道[3]。对数百例抑郁症患者的观察也发现,舌体淡而胖大,有齿痕,舌苔腻或水滑者占到一半以上,并伴有肢体畏寒等阳虚症状,提示抑郁症与阳气有密切关系。肝脾阳气失宣及肝脾之阳气虚弱是抑郁症病因之一[4]。
抑郁症患者常见兴趣下降,功能减退,与中医肾精不足的表现相似。冼慧等[5]认为抑郁症以肾精亏虚为本。一方面,先天不足;另一方面,长期精神刺激或久病及肾,致使肾精受损。因肾主骨生髓,肾精亏虚则髓海不足,会出现情绪低落、悲观失望、兴趣索然、疏懒退缩及意志减退等神志功能低下的症状。因此抑郁症的中医治疗除整体调理脏腑功能外,还提倡益肾疏肝法的运用。
历代医学著作及现代文献有关从肺论治抑郁的报道较少。有人根据五志中肺主悲忧,从肺与肝、心、脾、肾的关系提出从肺诊治抑郁症的观点,拓宽了抑郁症病机研究思路[6]。
五脏对抑郁症的发病有着不同程度的影响,根据古代文献及现代研究结果,认为以心肝脾为主。畅洪升等[7]对临床常用8类抗抑郁方剂(共42首)分析后发现,各类药物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为安神药,其次为补气健脾药、行气药,行气药以疏肝理气药为主。除以五脏为病机研究基点外还有从病理产物方面阐述对抑郁症病因病机的认识,如朱丹溪提出了“气郁”、“血郁”、“痰郁”、“火郁”、“食郁”、“湿郁”的六郁观点,指出了郁证的不同致病因素,包括病理产物“痰湿”、“瘀血”等。虽然此处“郁证”不能等同于现代医学的抑郁症概念,但对后世从病理因素角度认识抑郁症病因病机有一定的指导意义。痰是抑郁症的重要病因病机[8]。抑郁症属情志异常,情志异常必以气血失调为基础,气血失调则易生痰,不同的病因最终均可产生相同的病理产物——痰,虽然最初以气机阻滞为主,但中后期气郁愈重,痰郁愈重,且气郁同时痰已形成,因此,痰邪贯穿抑郁症始终。此外,还有观点认为抑郁症患者神的活动减退在于气的郁结,气运则神健,气郁则神郁,神气郁结是其基本病机[9]。也有认为是思虑过度导致脏腑气血功能失调,元神失养,病位在脑[10]。
辨证分型
对辨证分型的研究包括文献研究、流行病学调查和标准制定等多个方面。章洪流等[11]对近10年(1994年~2004年)关于抑郁症中医证型的文章进行分析,认为抑郁症的辨证分型主要有肝气郁结、心脾两虚、肝郁脾虚、肝肾阴虚、气滞血瘀、肝郁化火、阴虚火旺。胡随瑜等[12]采用临床流行病学调查方法,对1 977例情感性障碍抑郁发作患者进行了中医辨证及证候指标调查,结果显示抑郁症的常见中医证候是肝郁气滞、肝郁脾虚、肝郁痰阻和心脾两虚等4类,其次为肝肾阴虚、肝郁痰阻、脾肾阳虚、肝胆气虚,极少见的证型有心肝火旺、阴虚阳亢、肝郁化热和湿阻中焦。在抑郁症常见中医证型调查基础上进一步对不同证型的舌脉深入分析,发现抑郁症肝郁气滞证为中医肝病的起始证候,病情较轻,舌象、脉象变化不明显,而肝郁导致脾虚时则见齿痕舌、脉细之脾虚表现;肝郁痰阻则见舌苔白腻、脉弦滑等痰湿内阻之象[13]。抑郁症患者舌象异常率达88%,其中,以暗红舌最多,约占1/3,其次为红舌、青紫舌,淡白舌最少。从舌苔看,以腻苔为多,占一半以上。部分患者舌象表现为虚证,如舌形胖大,伴有齿痕,舌体娇嫩,此多由于气虚、阳虚和脾虚所致[14]。
由于辨证的主观性特点,辨证分型标准不一,已成为辨证研究中的一个难题。关于辨证标准的制定,陈泽奇等[15]提出了不同抑郁症证型的诊断标准,如肝郁气滞证诊断标准为情绪抑郁、悲观厌世、表情沮丧、烦躁、善叹息和脉弦等6项中情绪抑郁必备,且其他5项需具有3项。这些工作为中医客观辨证提供了依据。此外,中医证型研究中亦借鉴量表评价的方法[16],将主观内容客观化。但由于我国的文化背景与国外的差异,部分内容不适合我国国情。王哲等[17]在临床流行病学调查及专家调查问卷的基础上[1820],建立了中医证候自评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将证型研究带入更加广阔的应用领域。治疗方法 中医治疗抑郁症有中药复方、单药和针灸、拔罐等多种疗法。
何宇芬等[21]用甘麦大枣汤结合氯丙咪嗪治疗80例大学生抑郁症患者,其抗抑郁疗效优于单用西药组(p<0.05),且不良反应少,药物依从性明显增加。陈微等[22]用百合地黄汤(百合、生地、柴胡、香附、郁金、远志、合欢皮)治疗脑卒中后抑郁症40例,在抑郁障碍的改善方面与帕罗西丁相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刘娟云等[23]用解郁宁神汤(柴胡、白芍、枳壳、郁金、当归、川芎、石菖蒲、远志、百合、佛手、合欢皮、夜交藤)与多虑平联用,有解郁宁神、疏肝解郁、行气活血、调节阴阳和宁心安神之效,配合心理疏导,显著提高了疗效。王伟民等[24]自拟抗抑郁ⅰ号方(柴胡、香附、郁金、石菖蒲、苍术、半夏、茯苓、厚朴、川芎、大黄、栀子、黄连),有疏肝解郁、化痰散结之效,与氟西汀联合使用的抗抑郁疗效优于单纯使用氟西汀治疗(p<0.05)。张学真等[25]用小柴胡汤(柴胡、黄芩、人参、甘草、半夏、生姜、大枣)联合多虑平可以有效改善恶劣心境,优于单用多虑平(p<0.05)。
从肝脾论治以逍遥散加减,罗和春等[26]采用随机双盲对照方法,观察了丹栀逍遥散对32例抑郁症患者的临床疗效,不仅疗效与麦普替林相当,而且不良反应明显减少(p<0.05)。
从脾论治多用小建中汤、六君子汤、归脾汤及黄连温胆汤等。张丽萍[27]针对脾胃为全身气机枢纽这一点,认为湿、热、痰、瘀等致郁病理因素的产生与脾胃运化、输布气血津液的功能密切相关,在抑郁症治疗中注重脾胃的调护,主要体现在温胆汤的灵活运用上,如痰气郁结型以温胆汤为主随证加减,痰郁重者加半夏厚朴汤,气郁重则合柴胡疏肝散化裁,痰热内扰型予以柴芩温胆汤。此外,心肺阴虚者予百合地黄汤;阴虚火旺者予黄连阿胶汤;肝肾阴虚者予一贯煎、滋水清肝饮等[28]。总之,中药复方不仅有良好的抗抑郁作用,且副作用小,与西药合用还可增效减毒。除以中医病机为理论基础指导临床治疗外,还有部分治疗是建立在对中药抗抑郁成分的研究基础上,如开郁安神胶囊(贯叶连翘、刺五加)的抗抑郁作用机制可能是由于贯叶连翘可抑制中枢5羟色胺、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素等神经递质的再摄取,使突触间隙的单胺递质浓度升高,抑制单胺氧化酶活性,从而产生抗抑郁作用,其对轻、中度抑郁症的临床总有效率为67.14%,与氟西汀相当(p&0.05),且不良反应少[29]。巴戟天寡糖主要通过兴奋5羟色胺能神经系统起作用,以其为主要成分的巴戟乐胶囊治疗抑郁症患者11例,总有效率为62.5%,显著高于安慰剂组的34%(p<0.05)[30]。
针灸是中医治疗抑郁症的另一重要手段,常选穴位有百会、印堂、足三里、三阴交[31]。罗和春等[32]运用电针治疗抑郁症,采用现代科研方法,验证了电针百会、印堂对抑郁症的疗效与阿米替林相当。赵志国等[33]发现电针完骨、太冲穴治疗抑郁症的疗效与舍曲林相当(p&0.05),且起效时间早。黄泳等[34]电针头部顶中线、额中线、额旁1线,疗效与氟西汀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拔罐法亦是传统疗法之一,走罐是其中一种。因督脉为诸阳之会,膀胱经背部腧穴中与脏腑及神志有关的腧穴最多,因此走罐多以督脉穴及膀胱经背俞穴为主穴治疗,调节五脏六腑功能,起到宁心安神、调和阴阳、通达气机之效。走罐疗法可显著改善抑郁患者的躯体症状及情绪,对周身疼痛不适感改善最为明显[35]。
针灸、走罐或与药物的联合应用同样具有良好的抗抑郁作用。将走罐疗法与抗抑郁药合用,可以缩短抗抑郁药的起效时间,降低抗抑郁药的不良反应,并对躯体不适有显著的改善作用,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使患者对治疗的依从性增加[36]。孙蓉新[37]以百会、神庭、膻中、风池(双)、内关(双)、神门(双)、三阴交(双)为主穴采用毫针刺法,配合督脉、膀胱经穴拔火罐,达到补肝肾、健脾胃、解郁宁心、安神定志之功。张捷等[38]对电针、走罐、毫针刺法等多种疗法予以归纳,并指出了何种方法适用于何种抑郁症类型,如电针适用于各种抑郁症;背腰部督脉以及两侧足太阳膀胱经的腧穴走罐适用于治疗实证抑郁症;虚证及本虚标实型的抑郁症采用毫针刺足太阳膀胱经的五脏背俞穴和膈俞。针灸治疗时可配合心理疏导,安定患者情绪,解除思想顾虑,增强战胜疾病的信心,更有助于提高疗效。
问题及展望
目前,抑郁症中医研究仍存在许多问题。第一,对抑郁症的中医病因病机的认识未达成共识。之所以出现不同学术观点百家争鸣的现象,可能与抑郁症本身病机复杂(会随疾病发展而改变)有关。总的来说,五脏功能异常是抑郁症的主要病因病机的观点较为普遍,其中以心肝脾与抑郁症的关系最为密切。从病理因素角度阐述抑郁症的发病机制相对较少,但从病理因素出发有利于以点至面,通过共同的病理产物认识不同的致病因素,解释复杂多变的临床表现,可以起到提纲挈领、纲举目张的作用。第二,由于病机认识是临床治疗的基础,对抑郁症病机的认识不同,直接影响到了辨证论治的标准难以统一,加之主观判断等因素,影响了中医对抑郁症的研究工作。第三,治疗方法多样,在复方研究方面由于中医个体化治疗的特点,一证一方,给临床应用带来困难,尤其是抗抑郁中药研发的一大障碍。此外,研究方法上也存在样本量过小,纳入、排除标准不合理等问题[39]。目前有些研究将流行病学调查、专家问卷等方法运用到中医抑郁症研究工作中,是一个良好开端,为抑郁症理论研究及标准制定等奠定了基础。无论是理论探索还是临床研究最终目的都是指导治疗,中医药抗抑郁有一定的疗效,具有副作用小及患者依从性好的优势。因此,今后的研究应在继承的基础上求发展,在复杂的病机中找出核心病机,以此为指导研发抗抑郁中药新药,充分发挥中医药的优势。
第四篇:回顾与展望
回顾与展望
----2004-2005第二期学年总结
随着2004-2005第二学期的结束,我参加工作的第一个年头也顺利的划上句号。在这一学年里,我们系经过不断的摸索,从一棵树苗长为参天大树。回顾本学年,我就自身的问题和工作中的成绩和不足一一汇报。
【2004-2005第二学期工作中的成绩】
1、毕业生教学档案的管理和修正:
在2004-2005第一学期的教学管理中,我们系一切从零开始,不断的揣摩和探索,总结出一套自己的经验。因此,在本学年中我系虽然毕业生达到808人之多,位居全校第三,且对于我系而言,毕业生的教学档案修正和处理又是第一次。但是,在本学年的毕业生教学档案的管理和修正中,我们秉承“严谨、认真、负责”的态度,沿用以往的教学管理模式,采取灵活多变的方法,将毕业生教学档案一一落实到实处。
2、期末考试的安排和监考:
期末考试是大学生整个学期学习的大检阅。期末考试成绩的好坏直接影响到学生下一学年的学习和学校教学工作的开展。做好期末考试安排,是促进我系稳定发展的关键。我系教务办公室根据教师教学计划和学生课程安排,合理利用教师、教室的不同时间段,将我系教师所任班级的考试细致认真的安排下去。
监考是期末考试的另一大事,为了确保学生能在公平、公开和公正的场合下顺利的完成本学年学习的检阅。我们采取严格、严厉和严禁的态度,对每个学生都严厉要求遵守考场制度。因为本学期的期末考试安排中,我系教务工作繁忙,加之学校事务较多,因此在监考中,监考人员严重不足,我系老师皆以大局为重,不顾身体疲乏,一周之内监考了十多堂考试,确保了期末考试的顺利完成。
3、毕业生资格审查和毕业证学位证的办理:
在XX老师的带领下,我系根据学校的规定,对每个毕业生的资格都进行了严谨和慎重的审查,确保没有学生因为资格审查的问题而导致其证件的发放。
7月1日,我跟随教务处到校本部办理毕业生毕业证和学位证。在其中,为了准确的办理其证件,我采取认真负责的态度,严谨对待工作,使我系毕业生的证件办理正确率达到100%,顺利的完成了学生毕业证件的办理。
【2004-2005第二学期工作中的不足之处】
本学年工作中,我的缺点和不足之处也透过工作表现出来。
1、同事间沟通不够,工作进展不顺利:
正确处理同事之间的人际关系,是工作顺利开展的保证。但是在工作中常常和XX老师发生争执,不懂得利用委婉的语气和委婉的方式进行沟通,从而导致在工作中进展不够顺利。
2、缺乏稳重、性格毛躁:
本学年,因为毕业生的事情较为繁多,工作进展较为缓慢。因而在工作中,当事情紧迫时,不能抑止自己的脾气,表现出性格毛躁的一面,不能保持应该有的持重。
3、工作效率有待提高:
本学期,我出任XX级计维班主任,因而在工作中,有些时候不能正确处理好工作中的各种关系,从而导致某些工作延滞,效率不高。因此在下一学年中,应该积极主动寻求提高工作效率的方式方法,达到锻炼和提高自己的目的。
当然,我还有许多的缺点和不足之处,敬请XX老师和各位同事指出批评。
【对2005-2006第一学期工作的几点建议】
1、泾渭分明、各司其职:
在本学年中我们教务这一块,虽然分工比较上学期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是仍然做得不好。从而导致在教学工作中出现重复、吃回锅肉的问题,也容易导致因分工不明而出现失误时推卸责任。新的学年中,我们应该分工更加明确,避免吃回锅肉现象和相互推卸情况的发生。
2、次重分清、缓急分明:
2005-2006第一学期的工作中,我觉得应该把持住缓急分明、次重分清这条思路。这样,在开展工作中就能够避免避重就轻、主谓不明的问题,我们也能够及时、准确的干好我们的工作。
3、奖惩明确、责任连带:
在本学年中,我们工作中的失误就没有规定有明确的责任关系。我以为,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们应该将各项工作所带来的责任与工作挂钩,严格要求。这样我们应该严厉指出和批评工作中的错误和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就能在开展某项工作同时就不用担心另一项工作的进展或者失误。
4、合理搭配、协调发展:
合理的搭配能够使工作中能够取得非常好的效果,而协调发展则是正确处理各项工作的保障。因此,我们必须采取合理的方式、充分发挥协调的精神,大家互补,做到协调发展、合理搭配,进一步提高工作效率。
当然,以上建议谨为自己一时之想法,还不够成熟,还望XX主任指正。
这就是我2004-2005第二学期的工作总结,虽然不如人意,但我想终是我肺腑之言。我真诚的希望,在2005-2006第一学年中,我们的各项工作能蓬勃的开展下去,我们系在XX主任的领导下茁长成长。
第五篇:中国系统法学研究回顾与展望
中国系统法学研究回顾与展望
一、系统法学流派的兴起与现状
将系统科学引入法学领域的尝试,自系统科学问世之初就已经开始。一般认为,控制论创始人维纳所著《人有人的用处——控制论与社会》一书,是系统科学与法学的最早结合。维纳运用控制论的一般原理对有关法律、正义、道德、社会控制等问题所作的“纯技术性解释”,为人们从全新的角度追踪、控测、确定和把握复杂纷纭的法的现象勾画出了另一番图景。
1979年11月10日,我国著名科学家钱学森发表了《大力发展系统工程、尽早建立系统科学体系》的文章,将法治系统工程列入了系统工程体系,从而为系统科学引入法学指出了方向。1981年11月,吴世宦发表了《建立我国法治系统工程学的浅议》,率先倡导运用系统科学分析法学的一些基本问题。随后,《潜科学》登载了李克强的《关于法治系统控制过程的探讨》,《法学杂志》发表了罗辉汉的《关于开展法治系统工程研究的刍议》、《略论法治系统工程的特点和方法》,《法学季刊》刊出了李昌麟、周亚伯的《怎样运用系统论研究法学问题》等,拉开了我国法学界引进系统科学及方法的帷幕。
1985年4月,在中国政法大学召开了“全国首次法制系统科学讨论会”。会议讨论的主题包括:
1、关于我国法学落后的原因和法制建设、法学研究的现代化、科学化问题。代表们认为,法学落后于现实的一个根本性的原因是受了苏联研究模式的影响,满足于线性的“分析-综合”式研究方法,忽视对法和法律现象作系统的、整体的和多层次的分析。必须引进现代科学方法和最新科技成果以实现法制建设和法学研究的现代化;
2、关于把现代科学方法和最新科技成果引进法学研究和法制建设领域的问题。代表们提出,为了实现法制建设和法学研究的现代化,需要引进电子计算机等科技装备,建立法制信息库、资料检索中心等,需要引进系统论、控制论和信息论为主要标志的现代科学方法;
3、关于法制系统科学和法学流派问题。代表们认为,法制系统科学作为法学的一门边缘学科已经形成,它有自己的研究对象、方法、内容,不能纳入传统法学的分类体系。有些代表明确指出,自1979年以来,法学界已经崛起一个新的法学流派,即“系统法学派”。由此我们可以认为,在某种意义上,1985年是我国“系统法学”诞生之年,“全国首次法制系统科学讨论会”是系统法学诞生的标志性事件。
此后不久,在一部分法律学者,尤其是中青年法律学者中间,形成了一种“言必称系统,动辄谈信息”的热潮,讨论法学系统方法和理论的文章日渐增多,人们热切期望法学与系统科学之间的边缘学科的产生,从而给尚处于潜科学状态的研究方向分别命名为“法制系统科学”、“法治系统工程学”、“数量法学”等。曾经一度,系统法学的风行成了法学界瞩目的焦点。在技术层次上,从事系统法学研究的学者们确曾为系统科学与法学的结合作过力所能及的努力。
应当说,这场主要由中青年学者发起的系统法学运动,为传统法学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在传统法学理论与方法的更新方面独辟了一条新的道路。自从系统科学引入法学后,法学理论研究的深度和广度,都有了比较明显的改观。至少,法学界认为以系统论、控制论和信息论为代表的新的科学,特别它们的一些思想、概念和方法,如整体性、目的性、定量化等,对法学研究来说,是有启发的,有助于法学研究者从一个新的角度来研究法律现象。然而,“系统热”象其他法学热潮一样,在一段时间的“喧嚣”之后逐步趋向沉寂,并受到所谓的法学“假系统”、“伪系统”的指责。这就迫使我们反思:在法学研究中到底能不能运用系统科学理论和方法?应该在何种层次和水平上使法学与系统科学“合流”?怎样寻找两者合流的技术性关节点?
现在来看,当时的法学系统热或者系统法学热的兴起与沉寂都是很好理解的。当时我国的法学理论仍然是以阶级斗争为主要内容的理论,西方法学思想和法学流派还没有更多地进入中国,中国法学界有所介绍的西方法学思想和理论也常常被视为“腐朽的”、“反动的”或“资本主义的”、“资产阶级的”。与政治距离比较远又具有思想解放和学术创新意义的系统法学观点自然会形成一种热点和焦点。20世纪80年代,我国法学界的核心任务是恢复法学学科建设和打破思维禁区,任何法学理论创新都不可能真正实现。应当说,系统法学的兴起的真正意义在于解放思想和对苏联法学传统进行批判,是对我国法学理论以及法学方法更新与创新的一种深沉的呼唤。那时的系统法学是一颗种子,还缺乏茁壮成长的各种环境因素。
研究系统法学,我们应当注意到我国学者熊继宁是重要的倡导者之一。他是将系统法学作为一种法学流派和法学理论进行研究的。在他的为纪念全国首次法制系统科学谈论会召开15周年而写的XX年发表的《系统法学在中国》一文中,[1]他阐述了对系统法学的一些认识,可以说构建了一个庞杂的系统法学理论框架。
熊继宁认为:以系统科学为代表的现代科学方法和以计算机为代表的现代科学技术,在法制建设和法学研究中引进所形成的学术思潮,被誉为“系统法学派”。系统法学是一个方法学派。遵循其工作范式,在研究中将会出现以下特点:从单因素、单方向的思维过渡到系统、综合、整体的思维;从静态的分析过渡到动态研究;从单纯进行质的描述,过渡到辅之量的说明;从过去→现在,过渡到过去←→现在←→未来;从传统哲学结论的简单演绎,过渡到在系统哲学原理的指导下,使用现代科学方法解决问题;并力求规范研究、行为研究和价值研究三者的统一,理论研究和政策研究的结合,决策研究和对策研究的关照。在此,熊继宁肯定系统法学是可以进行价值研究的,这与下文将提到的有的学者对系统法学能否进行价值研究的怀疑有所不同。熊继宁认为:对系统法学的目标描述可从学科结构和实践效果两个层次进行。从学科结构目标来看,由于系统科学在法学研究和法制建设中的引进有三个层次,即系统学、系统技术学和系统工程,相应地,系统法学内部结构也有三个层次,既法系统学、法系统技术学和法制/法治系统工程。从实践效果目标来看,系统工程运用于法制建设,可以实现六大目标:法制信息库、计算机法律咨询中心、法律专家系统、系统识别、立法系统工程、法制和法治系统的体系。系统工程方法和系统学(系统工程的理论)运用于法学研究,需要完成四大任务:法学研究与行为科学、系统科学和其他社会科学相互渗透、建立社会行为控制模型、建立法制-法治系统工程的专门研究机构、人才培养。上述学科结构的三个层次和实践效果的六大目标和四大任务,构成了系统法学的目标系统。
总体而然,熊继宁的研究成果并没有超出20世纪80年代我国法学界对系统法学的探讨,没有解决很多具体问题。可以说系统法学作为一种法学理论和法学流派,在20年左右的时间里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还不能成为一种严格的法学理论和法学流派。但是,我们应当注意到,熊继宁在《系统法学在中国》中充分体现了一个执著的学者对系统法学流派和系统法学理论的热切期望。他说:
20年过去了。当一批“初生牛犊”,已历经风雨、饱尝艰辛,且面临严峻挑战时,系统法学是否还是那样充满自信、雄心勃勃、矢志不移呢?
于洪军也是我国系统法学流派和系统法学理论的倡导者之一。在其《系统法学大纲》中说道:我是主要运用系统科学的方法,将不同时期、不同地域的人类社会作为各个相对独立的系统,在这种不断运转着的系统中观察和研究法现象的。这样观察研究的结果,便是新的法的概念的形成,同时又看到了法是根源于多数人意志的;看到了法的社会系统运行唯一依据的功能;看到了社会系统的依法运行方式及运行基本规律。这时再回过头来审视法学这门科学,便又对法学的研究对象和范围、法学与其他学科的关系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于是便形成了我的“系统法学”理论。诚然,这一理论尚需充实和完善,但我深信它对人类社会的法的解释是更为合理、更为科学的。它理所当然为我所钟爱,不过,我同样会为它可能遭到证伪而高兴的,因为这甚至也是一种科学上的成就。于洪军在他的这篇论文中的有关论述既没有运用系统科学的概念和术语来说明和解释有关的法的现象,也没有将他的有关论述归结为一些系统科学的原理和原则,虽然他提出了一些新的法学概念,而且有关法学观点确实有独到之处,但是他的这篇论文还不能称为严格意义的系统法学的研究,而是一种具有相当的实证主义法学色彩的研究。[2]
二、关于系统科学方法的探讨
虽然我国法学界很少有学者将系统法学作为一种法学流派和法学理论而致力于深入和系统的研究,但是,10多年来,在法学方法论范畴内,系统科学方法和系统法学一直受到了我国法学界的关注。不过很多关于系统科学方法的介绍和探讨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前后相继的状态,在后的介绍和探讨未必比在前的更为合理和全面。而且在总体上是在一般系统论和控制论范畴内来介绍和探讨系统
科学方法。这些研究成果的角度和着重点虽然各有不同,但是都构成我们今天深化系统法学研究和构建系统法学论述体系的基础、出发点或参考资料。
XX年出版的卓泽渊主编的《法学导论》介绍了许多法学方法,包括哲学方法、历史方法、比较方法、经济分析方法、价值分析方法等,系统科学方法是其中之一。《法学导论》认为,以“系统”范式为核心和主轴的系统思维,可以引发法学理论的某种程度的变革:通过引入系统思维方式,从总体上改革由单线思维方式所决定的法学理论框架和法学理论模式。“系统”概念发展到今天,已不仅仅是看起来平淡、抽象而空洞的概念,而是充满了隐秘、内涵和爆炸的潜力,是一个新的科学范式,它区别于古典科学的分析性、机械性和单因果关系模式,而在世界观和思想方法方面进行重新定向,并孕育着难以估量的前景。[3]系统科学方法是包括系统论、控制论和信息论在内的现代科学方法,这种方法具有整体性、关联性、综合性和最优化等特点。系统科学方法与传统的因素分析法和单线因果模式相比,具有根本不同的分析框架和思路。因素分析-线性组合的传统认识程序,不同于系统综合-系统分析-系统协调的现代认识程序。这是方法论和认识程序上的重大变化。根据系统科学方法的原则和程序,结合法学研究运用系统科学方法的实际情况,系统科学方法的应用范围和思维优势,主要包括下列四个方面:[4]
第一,把法、法制、法治看作是一个有机整体,而不是机械整体;用法的多维联系模式,如功能联系、结构联系、层次联系、信息联系、反馈联系取代法的线性因果模式,或用多向的因果联系代替单向的因果联系;用动态的观念代替静态的观念,把法、法制、法治既理解为历史的运动过程,也理解为横向的递进、演化过程。例如,研究法治问题,依据系统哲学观和系统方法的基本原则,可以建立多种模型理论:
1、“社会-法治”模型,分析法治与社会的整体联系和相互作用的模式,解决法治的社会化和社会的法治化问题。
2、“法治价值-法治技术”模型,探索法治的结构、要素和横向的整合问题。
3、法治发展的动态模型,运用前两种模型理论,探讨法治的实现机制和过程等。
第二、定量分析。现代系统科学的重要基础,就是现代科学技术所提供的一套数学理论和运算工具。这些数学理论和运算工具可以定量地处理系统各组成部分的联系,精确地描述它们之间的关系,使系统科学成为定量化的科学理论和方法。在法学研究中运用系统科学方法,是实现法学定量化的主要途径之一。如通过灰色系统数学模型进行犯罪预测;根据法律的数目,法院人数、收案数、结案数的历年变动情况,计算出法院系统的承受能力,并做出今后变化的趋势预测,为司法改革提供可靠的依据。
第三、系统工程方法的应用。即通过专门的工程技术建立法制运动的可操作机制,如法治系统工程、综合治理系统工程、犯罪预防系统工程和行为控制系统工程等。系统科学方法既是认识法制(法治)实践的方法,也是调控法制(法治)实践的方法。理论认识和实践调控在系统科学方法和系统工程技术的内在逻辑机构中统一起来,为理论的实践化和实践的科学化开辟了新的途径。
第四、追求和实现最大优化。系统科学方法应用的目的在于实现法、法制、法治的最优结构、最优运行、最优效果。系统科学方法不仅是抽象的思维方法,而且是为追求和实现最优化目标而建立起来的具体方法、技术和手段。
《法学导论》中对系统科学方法的上述认识基本上没有超出20世纪80年系统法学兴起时的水平,这种认识大致与熊继宁在《系统法学在中国》一文中的观点相同。值得我们注意的是,《法学导论》认为,系统科学方法作为现代法学方法体系中的一种重要方法,既有独特功能,也有不可避免的局限性。如法治的价值基础问题,法治与人性、法治与权利、法治与人治的关系等等问题,就是系统科学方法所无法说明的。[5]
在XX年出版的田成有所著的《法律社会学的学理与运用》中,田成有认为,目前西方法律社会学研究中常用的法学方法有功能主义、现象学、结构主义、系统论、冲突论、进化论、行为主义。系统论作为一种法学方法,主要是通过分析作为研究对象的系统的内在结构、机制及其与外部系统(环境)的关系,对法律的社会效果进行宏观的、动态的观察和描述。由于系统论的方法借助于系统、分系统、输入、输出、反馈等一系列独特的概念、范畴和理论,“可望排除法学研究中由于使用普通语言所造成的混乱和误解,使纷纭复杂的社会法律现象得到清晰、全面、准确的概括和分析”。系统论方法在西方法学研究中虽然受到了比较普遍的重视,但是主要限于实证操作方面,尚难以获得更高层次的发展。[6]
比较而言,1992年出版的《中国法理学研究综述与评价》关于系统科学方法的探讨和见解确是更为深刻的,更有学术价值的。对于现实的还没有确立和完善起来的系统法学而言,这本著作中的有关系统科学方法以及系统法学的探讨和见解是超前的。如果能够适当地解决和回答这本著作中提出的一些问题,系统法学就可以在相当程度上确立和完善起来。我们有理由这样设想:如果系统法学能够真正发展成为一种法学流派和法学理论,那么,《中国法理学研究综述与评价》中对系统法学的研究和探讨是具有里程碑性质的。
《中国法理学研究综述与评价》认为:法学吸收新科技成果,引进系统科学方法,不是任何法学家主观好恶的表现,而是文理渗透、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合流、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统一的大趋势在法学领域的反映。但是,如果法学研究者不能清醒地把握我国法学研究发展的脉络及现状,不能详尽地估计到法学研究者的知识结构、研究能力和水平等素质,不能处理好系统科学方法与传统法学方法的关系,那么可以想象,引进系统科学的努力将成为不能实现的良好愿望而已。正像系统科学的整体特征一样,系统科学方法相对于其他方法来讲也具有“横断联系”的特征。它在体系上不是拘泥于某一特定的方法形态,而是为各种科学方法提供相互交流的网络和渠道,系统科学方法引入法学研究领域,必然促进传统法学方法形成有机统一的体系。被系统科学丰富和发展了的哲学方法用来指导我们的法学研究,肯定会扩大传统法学的研究视野,拓宽新的研究领域。系统科学方法可能会推动传统法学研究方法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一个能包容自然科学和法学的更大的发展空间和一个更高的层次上去。系统科学方法的引进,不可能在形式和内容上完全取代传统的法学研究方法。很明显,系统科学方法要实现这种企图,至少面临两个严峻的事实:它必须逾越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之间的“鸿沟”;它必须突破传统法学理论和方法的滞阻力。看来,任何人都还不能武断地对系统科学方法的能量做出乐观估计。[7]我认为,《中国法理学研究综述与评价》似乎间接地表达了一个大胆的观点:如果系统科学方法能够在相当程度上逾越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鸿沟,并突破传统法学理论和方法的滞阻力,就可能实现一种企图,就是说可能在形式上和内容上相当程度地取代传统法学研究方法和传统的法学理论。
《中国法理学研究综述与评价》还认为,法学引进系统科学方法,不是简单照搬而是主动改造。在法学研究中,如果生搬硬套甚至错用系统科学、自然科学的术语和概念,就会降低了系统科学方法引进法学领域的水平和层次,就会不自觉地失去了一部分人对系统科学引进的关注和支持,就会使系统法学走上“玄学”的道路。所以,要根据法学的特点对系统科学理论和方法进行加工改造,从而为系统科学与法学的结合找到切实可行的基点或接口。这种基点和接口有这样几个方向:在法哲学研究方向,系统科学的一般原则、概念、原理等,具有重要的方法论价值;运用系统思想来探讨法的质的规定性问题,则可能开辟新的研究途径,开启新的研究思路,从而完善法哲学这种定性描述的假说体系。在实证法学(法的专门理论)方向,运用系统科学及其它自然科学成果,以几个简单的概念、原则出发,推演出各个层次的法律概念、定义、原则,在概念的演化过程中,就能够形成法学范畴、概念的逻辑体系。可以认为,具有这种逻辑体系的实证法学理论,在理论的清晰方面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可以为建立法学定量分析的公理体系铺平道路。在法社会学方向,法学家与自然科学家可以通力合作,直接引进系统科学及其它有关的自然科学,建立相应的法律系统工程,如综合治理工程,犯罪控制工程等,从而完成法社会学理论从概念推演的公理体系向定量分析的公理体系的转变。[8]
宁杰在其《系统论在法理学研究中的运用初探》一文认为:系统论作为一种思想范式,在法学研究中已得到越来越广泛的应用,而建立系统论视角下的法理学则是进行系统法学研究的基石。从系统论的角度看,法律是维护社会有序化的一个重要序参量,是反映社会中心系统意志、具有有效纠偏机制的由符号所建立的制度化的信息空间。系统法学与其他学科和其他的分析模型必须有机结合,这样才能有效推动法学的发展。将系统论运用于法学研究的思路有二:一是将它运用于法的基本理论研究,从系统论的视点出发来观照法的基本范畴,提出一套系统论视角下的法的分
析框架;二是着眼于其技术应用,在具体操作层面上运用系统方法,如法治系统工程、应用法学中的系统研究等。前者是运用系统思想建立一种法哲学,而后者则是用系统方法解决具体问题,二者同等重要。但我们也应看到,由于系统论是有别于经济的、社会的或语义的分析方法的一种全新的分析范式,而每种分析范式都会有自己的一套分析范畴、语言和逻辑规则,因此准确定义系统论中法学的基本范畴,确立一种系统论的法律观,也就是上述第一种研究方向就成为全部系统论法学的基石。德国法学的系统理论所做的正是这种努力。但我国20年来的系统法学研究则几乎全部集中于后者,真正运用系统论于法理学研究的极少。在未确立起系统论范式下的法学基本范畴和分析框架的情况下,直接运用系统论于具体操作层面,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造成在研究的出发点即在基本理论范畴上仍不得不沿用非系统论的模式,从而限制和影响了系统论原理的运用,这是当前我国系统法学研究的一个很大的制约因素。将系统论应用于法学研究,特别是法理学研究时至少应注意以下问题:应将系统论与其他学科,特别是与社会学结合起来。系统论提供的仅仅是一种思维分析框架,在应用到具体学科时,还必须与具体学科的知识结合起来,才能进行有效地分析。在进行系统论的法学研究时,法学知识的运用自不待言,但尤应有意识地结合社会学来进行考察。无论是早期维纳的关于法律的观点,还是卢曼的法律与社会理论,法律系统与社会系统的关系都是理论基础之一,法是在与社会系统的互动关系中显现出其本质的,因此,系统论的法律观离不开社会学的考察。只有有意识地、自觉地运用社会学,当然同时也结合其他相关学科知识,才有可能真正取得富有意义的成果。[9]
可以看出,宁杰的上述观点,与《中国法理学研究综述与评价》中的一些观点有相通之处,并且体现了我国法学界新近对系统科学方法和系统法学的进一步深入探索。
值得我们特别注意的是,我国学者季涛在分析了我国“文革”后的法学方法更新与法学理论发展之间的关系后认为,仅仅引进西方的法学方法和法学理论,“总让人觉得少了些什么”,如果我们只能做到这一步的话,那无疑将被锁进别人的路径,失去“无限风光在险峰”的赶超机会。在现时代,无论谁创造了一种新颖的法学方法,也不管这种创造是在哲学层次上还是在更为具体的层次上,也不管这种创造是否涉及价值观念,它都能为人类所共享。当然,重视这个大趋势,并不是说可以忽视另一个小趋势,即在发挥我国民族性思维习惯的基础上强调法学法学方法论的创新。尤其在哲学层面上,中国哲学博大精深,其中许多思想精华是令西方人叹为观止的,比如:西方流行的系统论、混沌理论、整体性科学等学科便深受中国古代哲学思想之启发,这也说明中国的思维习惯也许存有一定特殊优势。再比如:中国人生哲学中讲究的“圆通”,与西方实用主义哲学多少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因此,我们理应正视自己民族思维的优势,在法学方法论上力求创新。可惜,在这一点上下功夫的学者太少了,似乎只有一个不可忽视的江山作了一点这样的工作。他的《法的自然精神导论》可以说对中西哲学的优缺点进行了独到的评价,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自己的法学思想。要使中国法学全面走向成熟,并能给整个世界法学带来启迪,就必须同时重视西方法学方法的引进与立足民族思维的自我创新,从而使中国法学的传统、重构、解构、建构工作整合起来,最终完善中国的法学理论。[10]我不认为西方的“系统论”、“混沌理论”和“整体性科学”等学科与中国的古代哲学有任何实质性的联系,没有事实证明前者受到过后者的启发。这些学科作为法学方法在我国法学中的运用,显然不是立足民族思维的自我创新,也不能视为对西方法学方法的引进。虽然季涛在这里并没有明确提出系统科学方法和系统法学。但是,季涛明确提出了可以考虑运用“系统论”、“混沌理论”和“整体性科学”这些显然属于系统科学的理论来进行法学方法创新,这是一个非凡的见解。在这里,季涛从一个特殊的角度间接地提出了系统科学方法以及系统法学,这个角度与《中国法理学研究综述与评价》中所说的可以运用系统科学进行法哲学方向的研究是一致的,这意味着系统法学可以成为一种法的一般理论和基础理论。
三、系统科学方法的实际运用
1985年以来,虽然倡导系统法学的研究者没有按照自己以及法学界对系统法学的基本勾画建立起来比较成熟的系统法学理论,但是,很多法学学者在法学研究中实际上自觉或不自觉地运用了系统科学方法,运用系统科学的原理和基本概念对一些法的现象进行分析和描述。这种运用构成了一些学者有关研究的有机组成部分或一个方面,深化了对一些法的现象、问题或命题的认识。这种运用,也构成了系统法学我国法学中的一种重要的存在或表现形态和方式。在我国法学研究领域,系统法学决非有观点所说的那样,“成为了昨日黄花,到现在仅仅作为众多的法学方法之一保存了下来,并且未能青春常驻”。[11]相反,我国法学研究领域的很多角落都散落着系统法学的鲜花,生机勃发,欣欣向荣。把这些鲜花按照一定科学和美学原则汇集在一起,就是一道壮美的风景。
葛洪义认为:“研究法的现象,不仅要从法的现象内部的各要素去认识它,更要从各要素之间的关系去认识它,要从结构的整体去认识。”“以结构的观点分析法的现象虽属鲜见,但对法的现象的全方位考察却由来已久。”“法的现象是一个整体的结构性的范畴,法的现象是有意义的,其意义来自于它的结构。这种结构关系决定了一定社会的法治模式。法的现象与意义的联结考察,还使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系列推论:(1)特定社会法的现象的特殊性取决于其内部的组合形式;(2)法的现象的不同组合性是决定了法在不同的社会处于不同的地位、发挥不同的作用;(3)法的现象是一个自律体系,其中任何一个要素的变化都足以引起法的现象的结构性变化,决定了法的意义的变化;(4)加强社会主义法制应是一种法的现象领域的全方位的综合变革,其中重要内容之一就是法的现象的结构性调整。”[12]在这里,葛洪义的上述关于研究法的现象的观点体现着鲜明的系统思想。
季卫东认为:“鉴于我国经济体制改革和政治改革的需要,在法制程序化的过程中,应该着力于把程序与反思理性结合起来。严格的程序比较容易理解,而反思程序则较难把握。所谓反思程序,主要指法制各个子系统内部反思过程的程序化整合、以及国家和法对于社会环境的反馈结构调整的程序前提这一问题。”[13]卓泽渊在其《中国法治的过去、现在与未来》一文中认为:“法治是一个整体。是一个由法治原则、法治制度、法治组织、法治观念、法治过程共同构成的整体;是一个由合乎法治要求的立法、执法、司法、守法、法的监督共同构成的整体,甚至是法治内部各元素及其机制与社会协调统一的整体。它需要各个要素的共同作用和有机协调。任何一个方面或几个方面的发展,都不可能带来真正的法治。法治发展过程应该是其内在各要素的整合发展过程,是其内在各要素的一体化共振共进过程。法治是一个内在有机联系的系统,不是简单的机械模仿就可以建立的”。[14]可以看出,这两个例证体现了一种比较自觉地运用系统科学方法的思维方式。
我国法学界自觉或不自觉地运用系统科学方法进行法学思考和研究的情况有许许多多,以上仅是有限的几个例证。但是,直接宣称自己的观点或理论是基于系统科学方法的还是很少见的。以下是这方面的两个例证。
程竹汝从政治学与法学相结合的角度对我国的司法改革进行了深入研究。他认为:“从系统论的视角出发,我们可以将司法看做是政治系统中的一个特定的结构,这个结构自然存在着自身内部的诸种关系,以及与系统其他部分之间的结构性关系。”[15] “本文在对所研究问题的宏观把握上,一是将政治发展看做是由各个履行着特定功能的变量(要素)互动的历史过程;而是将司法看做是存在于政治系统中的一个完整的结构,它与政治系统的其他部分完全处于一种结构性关系之中;三是将司法定义为由价值、制度、机构、角色构成的一个完整的系统。本文中“司法结构”一词就是在上述系统论的意义上使用的。”[16]
1987年,我国刑法学学者何秉松为了克服传统犯罪构成理论的基本缺陷,开始运用现代科学系统观来研究犯罪构成概念,我们可以推断这应当与那时的“系统热”和系统法学的兴起有关。1993年,何秉松将重新构筑的犯罪构成理论体系称为“犯罪构成系统论”。[17]他认为:“既然事物是作为系统而存在,犯罪构成这一事物也是作为系统而存在。事实上,犯罪构成就是由主体-中介-个体三个基本要素相互作用的过程系统,是一个复杂的社会系统。因此,就必须如实地把它作为一个系统整体并且用系统的观点对它进行观察和研究。犯罪构成系统论的全部理论观点,都是这种观察和研究的结果。犯罪构成系统论与我国传统的法罪构成理论以及他国的犯罪构成理论的最主要区别,就在于它是建立在唯物主义辩证法的系统观和系统方法论的理论基础上的。”[18]
另外,值得我们注意的是,近年来,国际法研究的一种新动向是运用系统方法研究国际法。有志于开创这片新天地的是两位不算年轻但非常活跃的国际法学者——法国的基斯教授和美国的谢尔顿教授。这两位教授认为,面对当今世界的巨大变化,产生于17世纪的传统国际法理论已显得相当落伍,面临着一系列的挑战。尽管近年来国际法理论界对这些挑战作出了一定反应,但这些反应只是零打碎敲,其结果无论是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中都不能令人满意。为找寻解决诸多问题的办法,有必要建立一个符合当前国际现实的新的国际法理论框架;而将系统分析的方法适用于国际法也许会有所帮助,因为这个方法着眼于具有能动性的相互关系,而当今国际社会的特点则体现为相互依赖性,即所谓“全球化”。[19]
系统科学作为一种研究方法,同样受到我国的经济学的高度重视。将系统科学引入经济学研究,同样是经济学理论的一个研究方向,并且可以形成一种系统经济学理论或学说。我国有学者已经作了这方面的探索和努力。我国经济学学者刘永佶将贝塔朗菲提出的一般系统论以及其后的发展称为“现代系统论”。刘永佶从“现代系统论”的角度,从政治经济学方法论的角度,对系统科学方法进行了深刻的阐释。我国法学界应当从中借鉴有价值的研究成果。
对于现代系统论的性质,刘永佶认为:首先,现代系统论属于一般方法论范畴,它不具体研究任何专门的自然或社会现象,而是以如何探讨现象间的一般关系为目的;第二,现代系统论具有横向性,它所研究的系统结构的规定性、类型、机理和运动规律贯穿在自然界和社会各领
域的系统之中,其概念、理论、方法,都是从各个领域和学科(主要是自然科学和技术科学)的成果中概括出来的;第三,现代系统论具有综合性,它综合了各门学科的研究方法,并从方法论的角度把各门学科整合、融汇、沟通起来;第四,现代系统论具有功能行为性质,它不仅要研究“是什么”,还探讨“做什么”,而且以后者为主,探求在人的参与下如何变革对象系统的结构,形成有利于人发挥其系统功能的条件、程度和界限,在一定意义上具有“人为科学”的性质。刘永佶认为,现代系统论表明:原来人们认为互不相关的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是有一般意义上的共同点的,首先在于各自对象的结构与功能,以及存在的系统性上。虽然各种系统的结构有所差异,但都需要对之进行结构和功能的系统研究,而且研究的方法又有共同性。刘永佶从经济学方法论的角度对系统科学方法的阐释启发我们,正是由于系统科学的一般方法论特点,它对法学研究是有指导意义的。系统科学方法在我国法学研究领域虽然只有20多年的历史,而且至今对于很多法学研究者来说还是比较陌生的,但它丰富的内容和新颖的思路,却对法学研究有着强烈的吸引力。从方法论的角度,吸收并运用系统科学方法,使之在我国法学的发展中起到充分的作用,是一项非场重要的任务。[20]
系统科学方法在我国法学研究领域的实际运用,对于我们今天构建系统法学论述体系是非常有意义的,而且这种意义是多方面的。第一,表明系统科学方法确实得到了我国法学界长期的不间断的重视;第二、表明系统法学以某种局部的、零散、隐现的、潜在的方式一直存在和成长着,对于我们今天研究系统法学是一种精神上的支持;第三、那些直接声称运用了系统科学方法的法学研究,对于我们今天研究系统法学是一种巨大的精神上的鼓舞;第四、由于我国法学界在种种自觉或不自觉的程度上实际地运用了系统科学方法,这使得某种系统法学理论可以被我国法学界正确对待,而不至于因为陌生而受到漠视或不当非议。第五、已有的具有系统法学意义的观点,对于在构建系统法学理论过程中有关概念、范畴、命题和论题的确定,具有很大的启发性。系统法学不可能不去研究上述有关学者从系统科学角度提出的法治、司法等重大问题。这也使某种系统法学理论与我国的现有的法学研究成果必然有一定程度的吻合和关联关系。第六、有学者运用系统科学方法探讨新的刑法理论,这对如何构建系统法学理论是很有参考意义的,同时也进一步说明系统法学可以成为一种法学的一般理论、基础理论和方法论。
作者email:lijingju@
参考文献
[1] 原文参见《政法论坛》,XX年第6 期第21-33页。转引自《法理学、法史学》,XX年第4 期第2-14页。
[2](参见:北大法律信息网,)
[3] 参见:《法学导论》,卓泽渊主编,法律出版社,XX 年1月第3版,第 309页。
[4] 参见:《法学导论》,卓泽渊主编,法律出版社,XX 年1月第3版,第331-332页。
[5] 参见《法学导论》,卓泽渊主编,法律出版社,XX 年1月第3版,314页。
[6] 参见:《法律社会学的学理与运用》,田成有 著。北京:中国检察出版社,XX年6 月第1版。第 23-24页。
[7] 参见:《中国法理学研究综述与评价》,王勇飞、张贵成主编,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2年12 月第1版。第43-45页。
[8] 参见:《中国法理学研究综述与评价》,王勇飞、张贵成主编,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2年12 月第1版。第43-44页。
[9] 参见:法律图书馆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