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台湾大学的通识教育考察报告
台湾大学的通识教育考察报告
李成智
在台湾考察期间,对台湾大学的通识教育进行了较全面的考察,重点考察了中山大学、交通大学的通识教育,并与负责这方面教育的专家和领导进行了座谈。这两所大学在台湾都有相当的知名度,且排名在前10位。两所大学都属综合性大学,交通大学专业侧重于工程技术,中山大学专业侧重于文理。现将了解的情况与掌握的有关资料汇集如下。
一、台湾大学通识教育的缘起
“通识教育”(generaleducation)亦称普通教育或一般教育,它是中小学基础教育之上区别于(或相对于)“专业教育”的一个概念。它最先是由美国哈佛大学1945年发表的《自由社会中的通识教育》报告提出的。它是传统的“自由教育”在新时期的发展。由于产生了大学中专业教育与通识教育的并行发展。与专业教育主要关注学生某种专业知识的传授及其职业能力的训练的宗旨不同,通识教育注重更广泛、更深入的有关人文、社会和自然的基本知识的教育、人类文化遗产的传播及其对学生人格的教化作用。通识教育目的在于训练学生进行有效思维,提高学生表达思想、判断和鉴别价值等方面的能力,并以此使学生的感情和理智都得到发展,从而有助于造就自由人。通识教育对完善学生的智能结构、提高他们的审美情趣、加强他们的创造性和适应性、促进他们的和谐发展都有着重要意义。应当指出的是,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都是为培养全面发展的人服务的,二者是相互促进、互为补充的,决不存在相互对立的状态。通识教育决不是可有可无的。
美国近代以来就在大学阶实施通识教育。通常,美国大学一、二年级开展的是通识教育。1978年,哈佛大学公布的公共基础课方案,规定大学生在一年级学习文学和艺术、历史、社会和哲学分析、外语和文化、数学和科学五个学术领域的课程;二年级用来学习其它领域的选修课。高等学校三、四年级才开始学习专业基础课。不过,美国大学研究生比例较大,专业教育在研究生阶段完成。战后日本受美国影响较大,其通识教育也是在大学阶段实施。
随着科学的高度分化和高度综合,知识总量快速增加,大学趋向于实行文、理、工相互渗透及课程综合化。另外,各种社会问题日益明显,加强人文道德教育的呼声日高。因此,西欧的英、法、德等国大学阶段也开始加强通识教育。例如,法国有人主张,将原来在大学第一阶段按专业分别开设专业基础课的作法,改变为第一阶段不分专业,每个学生统一学习四个方面的课程:态度、人格和方法论方面训练;数理化等学科的基本知识;经济和人文科学;口头及书面表达能力、外语能力。
台湾的大学大体延续了1949年以前在大陆时期各大学的办学传统。但由于当时的“大学重建”和“迁址”实际上是新建大学,学校规模不可能与大陆的大学同日而语,因此台湾的大学规模大都很小,系科也不齐全。甚至有的很著名的大学在“恢复”初期,只有一个学科。因此,大学的专业教育特色十分明显。另一方面,在台湾经济大发展时期,高科技、电子行业获得迅速发展。科技与经济的需要,使专科性学院如雨后春笋般生长于台湾各地。这些学校大都以某一应用很强的学科为根本。台湾大学在这样一个发展过程中,逐步形成了重专业、重应用的特点和办学思想。正如台湾教育专业所指出的:“台湾高等教育随着成长导向的发展轨迹,已产生了大学变小,学院变细,专校变窄的困境,这些困境包括:
一、高教工具化:配合台湾的政治与经济发展;
二、高教世俗化:被外界的不良社会风气所带领;
三、高教职业化:视高校为职业训练所。也因此培养出一批批的单视野的受教者,包括考试人、生物人、有钱的穷人、文明的野蛮人、破碎的人、有IQ没有EQ人及识字的文盲等。”
由于台湾教育家意识到台湾大学教育的弊端,始于20世纪80年代初倡导通识教育。1981年虞兆中博士就任台湾大学校长,开始推行通识教育。他指出:“尽管现在是知识爆炸的时代,但是我相信有些东西是不变的,即使变,也变得较少,变得不快,如果一个人具有这些基本的东西,他就具有高度调整自己的能力,足以应付这个变迁日亟的社会。通才教育就是要教授学生这些基本的东西。”虞兆中认为,通才教育有“人格教育”与“专业教育”两部分。其中“人格教育”部分,期望在比较广泛的知识基础上,了解过去、现在、甚至是未来可能的文化,藉以在“承先启后的使命感”和“对国家社会的责任感”之下,建立其奉献的精神。在他的倡导下,台湾大学于1982成立“通才教育工作小组”;1983年开设“社会科学大意”与“自然科学大意”两门课程;1984年就“文学与艺术”、“历史与比较文化”、“社会与哲学分析”、“数学与自然科学及应用科学”等五类通识领域,增设13门通识选修课程。台湾大学率先开设通识教育课程后,其他学校也纷纷效法。台湾师范大学和台湾清华大学也分别在1983年、1984年开设通识课程。
在谈到台湾大学的通识教育时,叶启政指出:当前台湾的大学教育,可用“科技专业化”和“功利实用化”两个概念来概括。这两个概念的结合,其本质意义即是教育的“工具化”。这种工具化的倾向不把人当人看,丧失了人的主体性。他进而指出,“任何的教育,包含专业教育,都是人文教育。因此专业教育是具有人文涵义的专业教育,而不是纯专业。今天的大学就必须要在专业与人文(应该讲通识)之间找一个妥协点及平衡点。”台湾中华通识教育协会理事长黄俊杰认为:近年来有关通识教育的重要性的理由有三:一是促进人文学术与科学的交流;二是加速从传统到现代的转化;三是促使教育从割裂走向整合。办大学必须具有多元化的教育观和人文主义教育观。
台湾成功大学校长翁政义指出:“在讲究专业训练的今天,通才教育往往被忽略,甚至被排挤而沦为点缀。事实上,通才教育亦即博雅教育,我国古代的六艺及八大纲目,即含有通才教育。而西方大学教育传统上的精华就在博雅教育。”翁政义在担任九年的系主任期间,当时其所思所为全在如何增进学生的专业素养,直到借调台湾机械公司担任董事长用人的时候才理解到光有专业技术是不够的,人际关系、人文思维、法律知识、管理观念等,都是一个高级干部所应具备的素养。在返校担任教务长的工作后,他便努力去了解不同学术领域的内涵与思考方式,更坚定了他对“一个大学生应该同时拥有专精知识与处世智能”两个知识层面。他还指出:“大学之所以可贵,正在于广博的知识领域与开放的学习空间。在专业学习之外,提供自然科学、生命科学、社会科学以及文史哲艺术等多元的学习管道,以拓展学生的学习领域,进而引导学生融合知识产生智能,才能培养出一个具有人文思维、远大思想、能妥善运用知识并且有追求幸福人生能力的通才”。
正在是教育家的极力倡导和一些大学的率先尝试的情况下,台湾教育当局便于1984年4月5日发布“大学通识教育选修科目实施要点”,指出:“当前大学教育由于分科过早,学生缺乏本门以外的知识与研究方法,所以大学毕业生不免目光局限一隅,无法全面观照现代知识的发展。”设立通识教育选修课程的目的,“不在于灌输各学科庞杂、琐碎的知识,而在于让学生通过这些课程,了解自身与社会环境、自身与自然世界等,相互之间的种种关联,使学生生活于现代社会而善知何以自处。”“实施要点”要求各大学在“文学与艺术”、“历史与文化”、“社会与哲学”、“数学与逻辑”、“物理科学”、“生命科学”、“应用科学与技术”等七大领域内,开设各种选修科目。至此,台湾大学的通识教育进入了制度化阶段。
二、台湾大学通识教育理念
正如前面所谈到的,通识教育并非只是为了给学生传授一些专业外的知识。通识教育也不是百科全书式的教育。它希望在专业与人文之间找寻平衡点之外,通识教育的目的或精神乃是让人用一个精神或主线去了解自己及时代,而不是让一个人懂得许多,如同百科全书般。更重要的是“一个理想的大学必然是一个战国状态,也就是我们平常所讲的多元状态。”而“大学只顶多设计一套课程,包含在既有的知识传统或者整个世界的一种认知的分类体系底下只规划应该包含几个范围。……至于用什么立场来论述政治现象、经济现象、法律现象及文化现象,应该要保持多元。否则的话,通识教育虽号称是人文教育的一种表现形式,却必然会产生一种意识形态上的暴虐,会变成宣扬某种意识形态的一种教化形式。”
台湾教育部部长杨朝祥在“迈向二十一世纪大学的通识教育”一文中指出:台湾教育的宗旨为“教育文化,应发展国民之民族精神、自治精神、国民道德、健全体格、科学及生活智能。”各级教育中都应以此为基本目标。大学虽以研究高深专门学问为主,但其学术的发展却须以教育为内涵,如果大学的师生不具备或尚未发展完成教育的基本目标及条件,即使能有高深学术研究的能力,其结果必然会造成社会与个人的差距及遗憾。因此,在大学教育的过程中,绝不能以研究高深学问为理由,就可以忽略基本教育的要求。他认为,通识教育的价值,不只是对学生而言,对于教授通识教育及专业科目的老师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通识教育的基本精神在于通而不是偏。任何学问发展到某一顶点时,都会遇到瓶颈,而解决此一瓶颈的关键科目,便须求助于其它的学问,这种本科与他科的相遇之理解及能力,常是帮助个人进步的动力。实验性学科的发展一日千里,昨日的专业是今日的通识;今日的专业又将是明日的通识,人类的文明也常由此而奠基、发展,因此所谓的专业及通识,都是互相循环及相互依赖的。他强调指出:“通识教育的基础,是建立在过去人类学术发展的普遍基础上,它涵盖了整个人类奋斗的精神及对人类未来发展的意义。通识教育对大学而言,并不是一个不受重视的一群人的组合体,而是人类整体发展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杨朝祥要求台湾各大学所有通识教育工作者务必:
一、重视教育的精神;
二、重视教育的对象;
三、重视教育的过程及整体性。期望台湾的通识教育能够在大学教育的过程中,承担拓深、拓宽同学们未来的人生领域,使其在健康、完整的人文主义精神下,发展出人类高尚品质的文明。
依据教育家的见解,台湾大学的通识教育思想可归纳为如下观点:
一、迈入现代社会之后,知识分工日趋细密,也就愈趋割裂而失去其整体观照,其中尤以人文学科和自然学科两大领域之间的距离日益扩大。因此,通识教育应重视各个知识领域的整合与会通。
二、知识间的整合会通不是百科全书式的博杂,而是要能贯通。而贯通的原则,应以人文主义的精神为核心。换言之,自然科学与人文学科之会通,基本上是站在“人文精神”的基础上进行的。
三、制度结构上应赋予大学、学系更多的自主权,师资与课程应多元化;知识的传授尤应注意多元化思维环境的建立,以免教育成为教化的工具。
四、依据上面的观点,教育应以人为主体,而不应将人工具化,因此教育也不当是国家社会为达成其需求的工具。
五、通识教育的目的还在于使学生能懂得生活、了解生活,并能生活于现代社会而善知何以自处。
按黄俊杰的话讲:通识教育是“建立人的主体性以完成人之自我解放,并与人所生存的人文及自然环境建立互为主体性关系”的教育,人本身是教育的主体,通识教育即是要唤醒受教者主体的教育。其次,要唤醒“受教育者之主体”,此主体性的建立是在“互为主体”的脉络中完成的。
基于不同的认识与实践,台湾大学的通识大致可分成三个阶段:酝酿期(1950-1981)、发展期(1983-1991)、弘扬期(1994-1999。第一个时期主要是对台湾教育的反思和个别学校的局部尝试;第二个时期主要是教育家的倡导和台湾教育当局的推动。从表面上看,这一时期带有明显的“指令性计划”特点。由于对通识教育的理解不同,加之有教育当局规定必修课的限制,通识教育所能发挥的空间并不大,使通识教育的推行效果并不理想。
随着1987年台湾政治解严,1994年大学法的修正和1995年5月26日大法官380号解释(大学共同必修科逾越母法且与宪法的教育宗旨不符),台湾高等教育面临了“教育松绑”的契机。台湾大学开始了自主办学时代。教育家开始反思大学与大学理念。同时,对通识教育问题也进行了深研究。由于取消了共同必修课,大学自主通识教育进入了一个新时期。台湾清华大学于1990年正式成立第一个“通识教育中心”,1992年主办“通识教育论坛:共识与对策”,并于当年决定成立台湾中华通识教育学会,同时“通识教育季刊”。1994年,举办了第一届国际通识教育学术研讨会。1995年,主办了第一届通识教师研讨班。台湾通识教育界一般承认,台湾通识教育协会于1993年正式成立后即宣告了台湾高教通识教育新时代的来临。1993年也被称为“通识元年”。
通识教育协会带动了台湾的通识教改运动,并在反思中逐步形成了以下思想:
一、回归大学精神的“趋向整合为一”,培养全人与公民:先成为人,再成为男人女人,后成为士农工商;
二、专业教育为垂直教育,通识教育为平行教育,两者相辅相成的“菱形”就是高校应提供的“最大公约识”;
三、通识教育应以科际整合课程来扩大受教者的“人生宽度”,主张“先博再精”与“先通再专”,因此以通识教育来延长过早的“专业套牢”;
四、一技之长已经变短,通识教育应提供受教者“可转寰空间”与“可转移性技能”;
五、在知识爆炸的时代,企图在短短数年内授尽天下一切知识注定要失败,钓鱼给受教者吃,不如教他们钓鱼,强调沟通与表达、批判性思考、理所不然等多元智能,而得以终生学习;
六、“僵师”太多,无法成为受教育者的典范,未来老师的“自我博物馆化”或“通识化”成效将决定台湾高等教育的成败;
七、技职高等教育体系应藉通识教育化技术为艺术,否则将产生了“匠人”大专院校;
八、通识教育应转“学答”至“学问”,因此以传授知识为辅,而改以智识、见识与洞识为主;
九、由毕业生的期望人格特质(例如团队精神、创意、幽默等)出发来规划通识课程。
为落实通识教育的心动与行动,台湾通识教育协会除了举办各种研讨会与九届教师研讨班来宣传通识教育理念外,还于1998年负责执行首次一般高教体系(20公立大学、23私立大学、15公立单科学院与师范学院、9私立单科学院)的通识教育评鉴,针对八大项目共40个指针,展开资料与现场访查,最后结果以优、良、可、有待改善四个等级予以公布。
在这一阶段的几年实践中,评价结果显示了以下特点:
一、私立大专院校有较强的进取心,公立大学仍有包袱,施展不开,师范学院的通识规模不够,推动有瓶颈;
二、通识教育多元化的结果已呈现,例如组织由组、科、部、中心到院及委员会;通识学分由8至36(按本科四年128学分制,最高者可达28%);通识课程分类由学术分类到校风分类(中原大学的天人物我类等);开课内容五花八门,由全校必修核心通识(主菜)到通识学程(套餐)、通识选修(自助餐);
三、校园通识教育氛围的营造开始受到重视。
目前,台湾教育界已达到这样的共识:教育应当是全人教育,全人花朵=专业花蕊+通识花瓣。依据“最小法则”,供应最少的元素,可以控制整个系统的成长,通识教育已经成为一种“稀有元素”,可以作为一所大专院校“自创品牌”的机会。尤其在知识经济时代的冲击下,高教系统更应坚守“象牙塔”的角色,与社会保持距离以便由塔的较高格局来“守望”社会,进而“吐出象牙”来带动社会进步。高等学校使受教育者成为全人化的人生资本才是高校在知识经济时代中应扮演的角色,一方面使受教育者“大大的学”,另一方面也使大学本身符合“大学可以言大”的气魄与格局。
一、培养学生基本的能力,使学生具有基本沟通、思考、批判的能力,以及进一步研究学问所需的各种基本能力。
二、培养学生各种主要知识领域的认识与了解。
三、培养学生对自身的了解,启发人文素养,提高个人的生活品质,并对人生意义及价值有完整的概念。
四、对社会的关怀,使学生成为积极参与并解决社会问题的现代公民。
五、培养具有世界观的公民,不仅了解自己所生存的社会,更要对其他文化包容和探索,并了解自身与他人、与宇宙自然的关系。
六、让学生对人类过去历史、文明的了解,并进而鉴往知来,为未来21世纪预做准备,学习各种所需的知识与技能。
七、强调对伦理与道德的思考,使之面临道德问题时,能作敏锐的判断与正确的选择。
三台湾大学通识教育的基本模式
目前,台湾几乎每一所大学都设有实体性的通识教育机构。一些大学设有通识教育委员会,负责研讨通识教育的理念、审定通识教育规划。委员会主任往往是大学高层领导,委员则是各院系的院长主任。具体负责通识教育的部门有的是独立的院系级单位,有的是隶属于教务处下的单位。名称各不相同,大多称通识教育中心,也有称通识教育学院、共同科等。有的大学通识教育中心只是一个管理部门,人数较少,只负责制定教学计划和管理通识教育环节,教师则全部来自其他院系。有的通识教育中心规模很大,有很多专任教师。例如,交通大学的通识教育中心有44位专任教师。当然,这些大学的通识教育也需要聘请其他院系的教师授课。阳明大学通识教育中心的专任教师26位,兼任教师达35位。通常,通识教育中心的主任都是资深教授或其他院系的主任院长兼任。
例如,台湾成功大学设有通识教育委员会,其主任是校长聘任。委员会是研究与规划全校通识教育发展的决策单位。教务长为召集人,各学院院长及通识教育中心主任为当然委员。另由校长聘请教授若干人为委员,任期一年,可以连任。委员会每学期至少召开一次会议,研究决定的重大事宜包括:通识教育发展方向与政策研究;通识教育重大计划审议;通识教育中心组织及设置办法修订审查;通识教育课程规划复审。
台湾大学的通识教育大致以选修通识教育课程、参加通识教育讲座、参与通识教育讨论、参加通识教育活动为主。由于选课人数通常较多,给举办活动和讨论带来很大困难。于是,通识课程教师往往根据课程的特点,限定选课人数,以便在课堂中开展讨论。所以,通识教育的主要内容仍然是听课和讲座。
在现代信息及网络技术飞速发展之际,台湾教育当局为推进通识教育,使学生有机会聆听名家的思想和心声,特别通过网络举办“国家通识教育讲座”。2000年,“国家通识教育讲座”共计有15次。举办该讲座的目的是:“为使同学有更大格局、更高眼光、更宽胸怀之认识,以提升人的生命价值及生活品质,因应社会多元化之发展趋势,经教育部补助由成功大学主办,邀集国内外杰出人士畅谈身为现代人所应关心的问题,并透过国内远距教学系统供全国校院收播、开课。”
“国家通识教育讲座”聘请国内外知名权威人,以专题讲座方式配合远距教学,采取延时收播或联机收播方式上课。每一场次有一位主持人、二位与谈人及一位讲座。各校以主播一场为原则,其余场次可以同步或异步方式收播。在讲座现场,安排上课学生参加,由主持人、讲座、与谈人主导授课,学生可以现场参与提问和讨论、发言彼此互动,学校可指派相关教师、助教或助理协助,每场次三小时的讲座视同正常上课,各校均需依上课规定及注意事项聆听,规划为授予学分的学校要求学生撰写心得报告或作业,评定成绩。
收播学校可采取同步或异步收播方式。各校依各场次主播时间安排学生于指定远距教学收播教室,透过数字通信网路与讲座现场同步上课,有条件的学校还可以与讲座现场联机互动。收播学校也安排教师或助教在上课时间内掌握教室内学生听课状况及维持教室秩序。异步方式为收播学校不同时联机讲座现场同步上课,而采用录音录像或从网上下载讲座资料,安排学生于适当时间到视听教室上课。学校安排相关教师协助学生听讲。台湾所有大专院校、在学学生或社区大学、地方有线电视台之全民终身学习意愿者都可参加这类讲座。
2000年度15场讲座报告人为:
王永庆台塑企业董事长;李远哲中央研究院院长
田长霖中央研究院院士;何大一中央研究院院士
吴京中央研究院院士;殷琪大陆工程总经理
许倬云中央研究院院士;殷允梵天下杂志发行人
曾志朗中央研究院院士;陈定信中央研究院院士
张忠谋台湾积体电路公司董事长;杨国枢中央研究院院士
圣严大师法鼓山开创法师;比尔·盖茨微软公司总裁
约翰·钱伯斯CISCO总裁。
各大学的通识教育讲座开设方法不尽可同。有的每学期开出15次左右涉及领域非常宽泛的讲座,要求每个学生至少参加其中的6次,然后就感兴趣的问题写一篇讲座心得。经教师评定合格即可获得学分。有的就某一领域开出若干次讲座,要求学生参加其中的部分或全部讲座,同样以写学习报告的形式取得成绩。另有的大学设一门综合性的课程,这门课程包括了不同领域的10次专题讲座,要求学生参加全部各次讲座。本报告附录一、二分别附上台湾中山大学的两个系列讲座和台湾大学的通识讲座的有关内容。
台湾大学通识教育的核心环节是通识教育课程计划。通常,通识教育课程都分成几大类,要求每个学生从每个类中选修规定的学分。台湾大学的专业课程之外,分成共同必须课和通识教育课。共同必修科十八学分,包括国文六学分﹑外文六学分﹑历史四学分﹑本国宪法与公民教育二学分。通识教育课程分为人文学﹑社会科学﹑物理科学﹑生命科学四大领域,共计选修12学分。如果某一领域属于本人的专业,则须在其余三个领域内选够12学分,每个领域必须选够4学分。中山大学将通识课程也分成四大类,分别是人文类、社会科学类、数理科学类、应用科学类。台湾清华大学将通识课程分成三大类,分别是自然科学领域、社会科学领域、人文学领域,每一领域包括若干子领域:自然科学类包括基础科学类、应用科学类;社会科学领域包括法政类、社会、心理、人类、教育、性别研究类和管理、信息、经济类;人文学领域包括艺术类、哲学宗教类、人文、语言、历史类。
东海大学的通识课程除通识讲座外,课程分成三个领域:人文与艺术领域、社会与历史领域、自然科学领域,要求每个领域至少选修四个学分。阳明大学通识课程分成国文通识课程、外文通识课程、哲学通识破课程、艺术通识课程、其他通识课程五类。要求至少选修8学分,其中哲学和艺术分别必须选够2学分。东吴大学按培养要求分成四个领域,分别是人文素养、社会关怀、自然与人、生活知能。交通大学将通识课程分成人文艺术、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三大类。静宜大学则根据大学的特点,将通识课程分成宗教与价值哲学、文学与精致文化、史学与社会科学、生态与文明四个部分。有的大学则按照原来台湾教育部规定的共同科划分成七大领域:文学与艺术、历史与文化、社会与哲学、数学与逻辑、物理科学、生命科学、应用科学与技术。
台湾各大学开设的通识课程数量十分庞大,课程开设得很细。尽管各大学的专长与特点不同,但在通识教育课程设置上大都有很大的覆盖面,基本可以满足通识教育的要求。附录所示几所较著名大学的通识教育课程,我们可以看到台湾大学通识课程的设置情况。
通识课程开设的思想,主要有以下几点:
第一个范畴是人文素养。经由人文学科之课程的安排与设计,以提供整合的判断力、文学与艺术修养、宗教心灵的陶冶、理想价值判断与选择能力等等各方面的反省与陶成。
第二大类是社会关怀。经由社会科学的认知,而成为有能力认识社会、参与社会及批判社会的社会人。不但有能力从各种制度环境的局限中获得自由,愿致力改造人类共同生活的品质,也因学会自尊互尊而与他人成为社群生活的共同体。
第三类是自然与人。由于科学研究的成果,深深影响人文世界之价值观与世界观的改变。因此自然科学作为通识教育的重点,在于教导学生明了自然科学与人之各面向的关系,例如对科学与文化创造、科学与整体人生的关系、科学与伦理价值等方面的问题进行反省与思考,甚至面对科学研究对传统价值的挑战。
第四类是生活知能。在美国1980~2000高等教育报告中的“通才教育的新向度”一文,把生活知能(例如:说写、阅读、批判思考力等等)的培养亦纳入了通识教育的课程设计范围之内,为的是让学生除了专业知识的拥有外,亦具备立足于未来社会的能力。
第五类是科学素养。本类课程目的希望带给学生基本的科学常识,激发其对于自然生态及科学发展的兴趣及认知。所开课程包括数学、信息、健康保健、天文、生物、医学、农学、地球科学、生态、化学、物理等有关课程。
下面是台湾一些大学通识教育的典型课程:
人文类:
史记选读、网络文学、摄影概论、唐宋词选、唐代小说选、台湾开发史、新闻学概论、音乐的经验、中国传统政治、台湾文学赏析、红楼梦欣赏、老庄荀韩选读、现代戏剧入门、多元艺文赏析、科幻作品选读、认识舞蹈艺术、中国美术赏析、西洋美术赏析、图书馆艺文赏析、英语语言发展史、二十世纪思想史、书法欣赏与习作、两岸关系变迁史、文化与历史思维、日治时期台湾小说选读、中国现代文学电影赏析、现代电影赏析、小说选:爱情、人性与文化、东西方美学比较、表演艺术赏析、陶艺制作、道家哲学、儒家思想与现代生活、西洋哲学名著选读、中国水墨画、音乐与生活、西洋歌剧入门、网页风格赏析、艺术与人生、文艺复兴艺术史等。
社会科学类:
政治学、法学概论、国际关系、工商情报、犯罪心理学、两性心理学、全球化解析、两性关系与沟通、国际贸易实务、人际关系与沟通、图书馆学概论、智慧财产权、民法通则、国际组织与国际政治、两岸关系研究、全球化议题、美国政治与外交、经济社会学、经济发展与环境正义、社会理论、教育心理学、生与死、认识发展、人类行为分析、历史经济学、世界宗教及其对话、自由与责任、正义与慈爱、社会学概论、个人理财、决策艺术、教育思想、批判思考、社会科学之哲学问题。
自然科学类:
信息行为、品质管理、地球奥秘、宇宙的起源、心理学概论、环境地质学、能源与社会、科学思想史、人体生化营养学、自然资源保育、近代生物科技、生命科学概论、交通安全概论、地球科学概论、爱因斯坦的宇宙、网络讯息与界面设计、宇宙、生命与生活、慢性疾病成因预防及医学网络、科学史、化学与生活、物理概论、普通天文学、达尔文革命、西洋近代科学史、时间的探索、科学的本质、数学欣赏、物理与生活。
应用科学类:
半导体与生活、科学的原理、仿生学与近代科技、工程伦理、电脑尖端科技入门、网路传媒导论、工程概论、宝石特性、认识药物、建筑之体验、信息科技与经济、从太空观地球、科技与人类之价值观、科技与管理、宇宙、学术与人生、航空科学、太空科技、芯片与你、神经网络与类神经网络、材料特性、声光电、海洋工程。
通识教育在台湾的大学中占有较大的比重。一般来说,台湾大学四年的教育大致可分成共同必修课、通识课程和专业课程。也有的大学将共同必修课与通识课程放在一起。大致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的比重为:本科总学分为128学分,其中通识学分为48,专业学分为80。也就是说,通识教育的比重已占到大学教育的近一半。当然,大学不同,学科特点不同,通识教育所占比重会有一些差异。但大多数大学通识课程学分都能达到大学四年总学分的三分之一左右。
近年来,台湾大学的通识教育也开始向多样化的方向探索。包括社团活动、公益性活动等对实际实际能力锻炼较大的活动。当然,这类活动的难度较大。
四、台湾大学通识教育效果
台湾大学通识教育的推动并非一帆风顺。即使到现在,仍面临着许多问题。开始时,在通识教育的观念上存在一些偏差,大致存在通识教育无用论和通识教育万能论两种极端的观点。许多从事专业研究与教学的教师认为通识教育无用,特别是接收通识教育对学生的就业并没有很大帮助。也有很多人把解决学生专业以外问题的希望统统寄托于通识教育。似乎认为通识教育应该解决所有的问题,比如说学生口才不好、文笔不通、语文能力不强、没有现代公民意识、生活习惯不好、缺乏责任感等等,都被要求到通识教育当中来解决。实际上,本来希望淡化通识教育功利性的思想,到头来又演变成新的工具论。
通识教育的师资也是一个重要问题。由于台湾大学教师晋升职称比较看重学术论文和专著,而开设通识课程的教师在课程上很难写出论文和专著出来,对于职称评审不利,因此许多教师不安于通识教育事业。另外,学生希望能够听到大师或大学名流讲授的通识课程,而有的大师级人物又不屑于讲授这类普及性课程,校方也不可能用行政命令强迫他们讲授某某课程,令学生感到失望。
学生方面也表现出一些对通识教育的不理解。人们普遍把通识学分比喻成“营养学分”,意思是这类课程对于提高学生自身的真才实学并无多大帮助。有不少学生选修通识课程纯粹是挣学分。上课只是混混而已。
现代教育和科技领域,各学科间的分化确实越见严重。大家只做自己的学问,对外间一无所知,更有甚者,则对别科学问抱持轻视的态度。各专家以自己所懂的,去排斥自己不懂的其他学科,自以为一己之所长为天下至尊。香港中文大学陈永明教授曾描述过这种情况:“科学家藐视宗教,只斥之为迷信;宗教人士鄙视商科,认为他们满身铜臭;商人又看不起文学,说他们不切实际;文学界则轻视科学,视科学为工具,且祸害世界。”大家都自闭于本科中,无视其他学科的重要性。不单文科与理科师生常对对方的知识一无所知,就算在一门学科里,知识的爆炸性增长都导致了学科的分崩离析,专家被迫缩窄研究范围。以物理学为例,20世纪初只有10多个分科,到世纪末,已增为300多个专科;同样例子亦可在科学期刊的数目上见到:自1665年直至1900年,学术期刊总共只有一万种,但到现在,每年出版的科学期刊已超过一百万种了。在这种情况下,专长一个很窄的学科将得不到很大的发展。
不过,上述现象近年来正发生一些变化。交通大学等高校通识教育中心曾对毕业生进行过一些调查。从毕业生反馈的信息表明,在大学期间是否接收较多的通识教育对毕业生自的发展是不同的。可能在刚刚毕业就业时,通识教育并不起很大作用。但到了工作单位以后,通识教育对于学生的发展潜力、职位提升等都起很大作用。一些毕业生感觉到,专业教育对于从事独立性很强的本职工作有很大帮助。但随着工作性质的变化,或者由专业工作转到管理工作,专业知识与技术的作用越来越低;通识教育所培养的眼界、胸怀、责任感、沟通能力、合作能力、表达能力、判断能力、决断能力在其中起着越来越大的作用。由于毕业生的亲身感受和经验之谈,也使在校生对通识教育的认识发生了很大变化。
与此同时,大学和大学教师也越来越重视通识教育。一些看不起通识课程的教授也热衷于通识课程的教学工作。学校给通识教育的经费支持也逐渐增多起来。在这些变化过程中,通识教育专业和教师也在积极探索通识教育的新形式、新方法,希望让学生能够更加主动地参与到通识教育各个环节当中。
五、几点感想
台湾的通识教育经过几十年的探索,特别是1994年以来的8年大发展时期,积累了许多有益的经验。台湾的通识教育与内地的素质教育有类似之处,但具体内容不尽相同。由于在理解上存在不少误区,致使素质教育的许多作法和“经验”所强调的实际上是技能的培养,这在中小学的素质教育中尤其明显。大学素质教育的探索相对较晚,且有说得多,做得少的现象。原因一方面是观念上的误区,专业致上论仍然十分盛行;另一方面,没有一个具有相当权力的职能部门推进这项事业。结果是,几年下来素质教育演变成了人人都在喊,但没有什么行动,更没有实际效果的口号。在知识经验时代,在科技、经济、产业一体化,学科交叉与渗透日益明显,管理已成为重要的生产力要素的今天,在理工科大学推进素质教育大有可为。对此,我们提出如下建议:
1、在全校各专业的培养计划中,加入通识教育平台,提高学生的人文科学、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和管理科学方面的素养。
2、规范和积极引导学生社团活动,鼓励学生参加有助于提高综合素质的各类社团。
3、有学校出面,在有关部委的支持下建立若干社会实践基地,使学生在四年时间里能够得到较充分的社会实践的锻炼。
4、鼓励和支持由学生自己组织的各类校园活动,包括演讲赛、辩论赛、创业大赛以及各类文化、科技活动。校方只是引导和支持,不直接组织。
5、在教务部门成立素质教育中心,在校教学指导委员会中设立素质教育小组,认真研究素质教育(包括通识教育)的理念、规划和方案。将素质教育逐步推向深入。
第二篇:台湾大学的通识教育考察报告
台湾大学的通识教育考察报告李成智
在台湾考察期间,对台湾大学的通识教育进行了较全面的考察,重点考察了中山大学、交通大学的通识教育,并与负责这方面教育的专家和领导进行了座谈。这两所大学在台湾都有相当的知名度,且排名在前10位。两所大学都属综合性大学,交通大学专业侧重于工程技术,中山大学专业侧重于文理。现将了解的情况与掌握的有关资料汇集如下。
一、台湾大学通识教育的缘起
“通识教育”(general
education)亦称普通教育或一般教育,它是中小学基础教育之上区别于(或相对于)“专业教育”的一个概念。它最先是由美国哈佛大学1945年发表的《自由社会中的通识教育》报告提出的。它是传统的“自由教育”在新时期的发展。由于产生了大学中专业教育与通识教育的并行发展。与专业教育主要关注学生某种专业知识的传授及其职业能力的训练的宗旨不同,通识教育注重更广泛、更深入的有关人文、社会和自然的基本知识的教育、人类文化遗产的传播及其对学生人格的教化作用。通识教育目的在于训练学生进行有效思维,提高学生表达思想、判断和鉴别价值等方面的能力,并以此使学生的感情和理智都得到发展,从而有助于造就自由人。通识教育对完善学生的智能结构、提高他们的审美情趣、加强他们的创造性和适应性、促进他们的和谐发展都有着重要意义。应当指出的是,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都是为培养全面发展的人服务的,二者是相互促进、互为补充的,决不存在相互对立的状态。通识教育决不是可有可无的。
美国近代以来就在大学阶实施通识教育。通常,美国大学一、二年级开展的是通识教育。1978年,哈佛大学公布的公共基础课方案,规定大学生在一年级学习文学和艺术、历史、社会和哲学分析、外语和文化、数学和科学五个学术领域的课程;二年级用来学习其它领域的选修课。高等学校三、四年级才开始学习专业基础课。不过,美国大学研究生比例较大,专业教育在研究生阶段完成。战后日本受美国影响较大,其通识教育也是在大学阶段实施。
随着科学的高度分化和高度综合,知识总量快速增加,大学趋向于实行文、理、工相互渗透及课程综合化。另外,各种社会问题日益明显,加强人文道德教育的呼声日高。因此,西欧的英、法、德等国大学阶段也开始加强通识教育。例如,法国有人主张,将原来在大学第一阶段按专业分别开设专业基础课的作法,改变为第一阶段不分专业,每个学生统一学习四个方面的课程:态度、人格和方法论方面训练;数理化等学科的基本知识;经济和人文科学;口头及书面表达能力、外语能力。
台湾的大学大体延续了1949年以前在大陆时期各大学的办学传统。但由于当时的“大学重建”和“迁址”实际上是新建大学,学校规模不可能与大陆的大学同日而语,因此台湾的大学规模大都很小,系科也不齐全。甚至有的很著名的大学在“恢复”初期,只有一个学科。因此,大学的专业教育特色十分明显。另一方面,在台湾经济大发展时期,高科技、电子行业获得迅速发展。科技与经济的需要,使专科性学院如雨后春笋般生长于台湾各地。这些学校大都以某一应用很强的学科为根本。台湾大学在这样一个发展过程中,逐步形成了重专业、重应用的特点和办学思想。正如台湾教育专业所指出的:“台湾高等教育随着成长导向的发展轨迹,已产生了大学变小,学院变细,专校变窄的困境,这些困境包括:
一、高教工具化:配合台湾的政治与经济发展;
二、高教世俗化:被外界的不良社会风气所带领;
三、高教职业化:视高校为职业训练所。也因此培养出一批批的单视野的受教者,包括考试人、生物人、有钱的穷人、文明的野蛮人、破碎的人、有iq没有eq人及识字的文盲等。”在谈到台湾大学的通识教育时,叶启政指出:当前台湾的大学教育,可用“科技专业化”和“功利实用化”两个概念来概括。这两个概念的结合,其本质意义即是教育的“工具化”。这种工具化的倾向不把人当人看,丧失了人的主体性。他进而指出,“任何的教育,包含专业教育,都是人文教育。因此专业教育是具有人文涵义的专业教育,而不是纯专业。今天的大学就必须要在专业与人文(应该讲通识)之间找一个妥协点及平衡点。”台湾中华通识教育协会理事长黄俊杰认为:近年来有关通识教育的重要性的理由有三:一是促进人文学术与科学的交流;二是加速从传统到现代的转化;三是促使教育从割裂走向整合。办大学必须具有多元化的教育观和人文主义教育观。
台湾成功大学校长翁政义指出:“在讲究专业训练的今天,通才教育往往被忽略,甚至被排挤而沦为点缀。事实上,通才教育亦即博雅教育,我国古代的六艺及八大纲目,即含有通才教育。而西方大学教育传统上的精华就在博雅教育。”翁政义在担任九年的系主任期间,当时其所思所为全在如何增进学生的专业素养,直到借调台湾机械公司担任董事长用人的时候才理解到光有专业技术是不够的,人际关系、人文思维、法律知识、管理观念等,都是一个高级干部所应具备的素养。在返校担任教务长的工作后,他便努力去了解不同学术领域的内涵与思考方式,更坚定了他对“一个大学生应该同时拥有专精知识与处世智能”两个知识层面。他还指出:“大学之所以可贵,正在于广博的知识领域与开放的学习空间。在专业学习之外,提供自然科学、生命科学、社会科学以及文史哲艺术等多元的学习管道,以拓展学生的学习领域,进而引导学生融合知识产生智能,才能培养出一个具有人文思维、远大思想、能妥善运用知识并且有追求幸福人生能力的通才”。
正在是教育家的极力倡导和一些大学的率先尝试的情况下,台湾教育当局便于1984年4月5日发布“大学通识教育选修科目实施要点”,指出:“当前大学教育由于分科过早,学生缺乏本门以外的知识与研究方法,所以大学毕业生不免目光局限一隅,无法全面观照现代知识的发展。”设立通识教育选修课程的目的,“不在于灌输各学科庞杂、琐碎的知识,而在于让学生通过这些课程,了解自身与社会环境、自身与自然世界等,相互之间的种种关联,使学生生活于现代社会而善知何以自处。”“实施要点”要求各大学在“文学与艺术”、“历史与文化”、“社会与哲学”、“数学与逻辑”、“物理科学”、“生命科学”、“应用科学与技术”等七大领域内,开设各种选修科目。至此,台湾大学的通识教育进入了制度化阶段。
二、台湾大学通识教育理念
正如前面所谈到的,通识教育并非只是为了给学生传授一些专业外的知识。通识教育也不是百科全书式的教育。它希望在专业与人文之间找寻平衡点之外,通识教育的目的或精神乃是让人用一个精神或主线去了解自己及时代,而不是让一个人懂得许多,如同百科全书般。更重要的是“一个理想的大学必然是一个战国状态,也就是我们平常所讲的多元状态。”而“大学只顶多设计一套课程,包含在既有的知识传统或者整个世界的一种认知的分类体系底下只规划应该包含几个范围。……至于用什么立场来论述政治现象、经济现象、法律现象及文化现象,应该要保持多元。否则的话,通识教育虽号称是人文教育的一种表现形式,却必然会产生一种意识形态上的暴虐,会变成宣扬某种意识形态的一种教化形式。”
台湾教育部部长杨朝祥在“迈向二十一世纪大学的通识教育”一文中指出:台湾教育的宗旨为“教育文化,应发展国民之民族精神、自治精神、国民道德、健全体格、科学及生活智能。”各级教育中都应以此为基本目标。大学虽以研究高深专门学问为主,但其学术的发展却须以教育为内涵,如果大学的师生不具备或尚未发展完成教育的基本目标及条件,即使能有高深学术研究的能力,其结果必然会造成社会与个人的差距及遗憾。因此,在大学教育的过程中,绝不能以研究高深学问为理由,就可以忽略基本教育的要求。他认为,通识教育的价值,不只是对学生而言,对于教授通识教育及专业科目的老师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通识教育的基本精神在于通而不是偏。任何学问发展到某一顶点时,都会遇到瓶颈,而解决此一瓶颈的关键科目,便须求助于其它的学问,这种本科与他科的相遇之理解及能力,常是帮助个人进步的动力。实验性学科的发展一日千里,昨日的专业是今日的通识;今日的专业又将是明日的通识,人类的文明也常由此而奠基、发展,因此所谓的专业及通识,都是互相循环及相互依赖的。他强调指出:“通识教育的基础,是建立在过去人类学术发展的普遍基础上,它涵盖了整个人类奋斗的精神及对人类未来发展的意义。通识教育对大学而言,并不是一个不受重视的一群人的组合体,而是人类整体发展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杨朝祥要求台湾各大学所有通识教育工作者务必:
一、重视教育的精神;
二、重视教育的对象;
三、重视教育的过程及整体性。期望台湾的通识教育能够在大学教育的过程中,承担拓深、拓宽同学们未来的人生领域,使其在健康、完整的人文主义精神下,发展出人类高尚品质的文明。
依据教育家的见解,台湾大学的通识教育思想可归纳为如下观点:
一、迈入现代社会之后,知识分工日趋细密,也就愈趋割裂而失去其整体观照,其中尤以人文学科和自然学科两大领域之间的距离日益扩大。因此,通识教育应重视各个知识领域的整合与会通。
二、知识间的整合会通不是百科全书式的博杂,而是要能贯通。而贯通的原则,应以人文主义的精神为核心。换言之,自然科学与人文学科之会通,基本上是站在“人文精神”的基础上进行的。
三、制度结构上应赋予大学、学系更多的自主权,师资与课程应多元化;知识的传授尤应注意多元化思维环境的建立,以免教育成为教化的工具。
四、依据上面的观点,教育应以人为主体,而不应将人工具化,因此教育也不当是国家社会为达成其需求的工具。
五、通识教育的目的还在于使学生能懂得生活、了解生活,并能生活于现代社会而善知何以自处。
按黄俊杰的话讲:通识教育是“建立人的主体性以完成人之自我解放,并与人所生存的人文及自然环境建立互为主体性关系”的教育,人本身是教育的主体,通识教育即是要唤醒受教者主体的教育。其次,要唤醒“受教育者之主体”,此主体性的建立是在“互为主体”的脉络中完成的。
基于不同的认识与实践,台湾大学的通识大致可分成三个阶段:酝酿期(1950-1981)、发展期(1983-1991)、弘扬期(1994-1999。第一个时期主要是对台湾教育的反思和个别学校的局部尝试;第二个时期主要是教育家的倡导和台湾教育当局的推动。从表面上看,这一时期带有明显的“指令性计划”特点。由于对通识教育的理解不同,加之有教育当局规定必修课的限制,通识教育所能发挥的空间并不大,使通识教育的推行效果并不理想。通识教育协会带动了台湾的通识教改运动,并在反思中逐步形成了以下思想:
一、回归大学精神的“趋向整合为一”,培养全人与公民:先成为人,再成为男人女人,后成为士农工商;
二、专业教育为垂直教育,通识教育为平行教育,两者相辅相成的“菱形”就是高校应提供的“最大公约识”;
三、通识教育应以科际整合课程来扩大受教者的“人生宽度”,主张“先博再精”与“先通再专”,因此以通识教育来延长过早的“专业套牢”;
四、一技之长已经变短,通识教育应提供受教者“可转寰空间”与“可转移性技能”;
五、在知识爆炸的时代,企图在短短数年内授尽天下一切知识注定要失败,钓鱼给受教者吃,不如教他们钓鱼,强调沟通与表达、批判性思考、理所不然等多元智能,而得以终生学习;
六、“僵师”太多,无法成为受教育者的典范,未来老师的“自我博物馆化”或“通识化”成效将决定台湾高等教育的成败;
七、技职高等教育体系应藉通识教育化技术为艺术,否则将产生了“匠人”大专院校;
八、通识教育应转“学答”至“学问”,因此以传授知识为辅,而改以智识、见识与洞识为主;
九、由毕业生的期望人格特质(例如团队精神、创意、幽默等)出发来规划通识课程。在这一阶段的几年实践中,评价结果显示了以下特点:
一、私立大专院校有较强的进取心,公立大学仍有包袱,施展不开,师范学院的通识规模不够,推动有瓶颈;
二、通识教育多元化的结果已呈现,例如组织由组、科、部、中心到院及委员会;通识学分由8至36
(按本科四年128学分制,最高者可达28%);通识课程分类由学术分类到校风分类(中原大学的天人物我类等);开课内容五花八门,由全校必修核心通识(主菜)到通识学程(套餐)、通识选修(自助餐);
三、校园通识教育氛围的营造开始受到重视。
目前,台湾教育界已达到这样的共识:教育应当是全人教育,全人花朵=专业花蕊+通识花瓣。依据“最小法则”,供应最少的元素,可以控制整个系统的成长,通识教育已经成为一种“稀有元素”,可以作为一所大专院校“自创品牌”的机会。尤其在知识经济时代的冲击下,高教系统更应坚守“象牙塔”的角色,与社会保持距离以便由塔的较高格局来“守望”社会,进而“吐出象牙”来带动社会进步。高等学校使受教育者成为全人化的人生资本才是高校在知识经济时代中应扮演的角色,一方面使受教育者“大大的学”,另一方面也使大学本身符合“大学可以言大”的气魄与格局。
一、培养学生基本的能力,使学生具有基本沟通、思考、批判的能力,以及进一步研究学问所需的各种基本能力。
二、培养学生各种主要知识领域的认识与了解。
三、培养学生对自身的了解,启发人文素养,提高个人的生活品质,并对人生意义及价值有完整的概念。
四、对社会的关怀,使学生成为积极参与并解决社会问题的现代公民。
五、培养具有世界观的公民,不仅了解自己所生存的社会,更要对其他文化包容和探索,并了解自身与他人、与宇宙自然的关系。
六、让学生对人类过去历史、文明的了解,并进而鉴往知来,为未来21世纪预做准备,学习各种所需的知识与技能。
七、强调对伦理与道德的思考,使之面临道德问题时,能作敏锐的判断与正确的选择。
三
台湾大学通识教育的基本模式
目前,台湾几乎每一所大学都设有实体性的通识教育机构。一些大学设有通识教育委员会,负责研讨通识教育的理念、审定通识教育规划。委员会主任往往是大学高层领导,委员则是各院系的院长主任。具体负责通识教育的部门有的是独立的院系级单位,有的是隶属于教务处下的单位。名称各不相同,大多称通识教育中心,也有称通识教育学院、共同科等。有的大学通识教育中心只是一个管理部门,人数较少,只负责制定教学计划和管理通识教育环节,教师则全部来自其他院系。有的通识教育中心规模很大,有很多专任教师。例如,交通大学的通识教育中心有44位专任教师。当然,这些大学的通识教育也需要聘请其他院系的教师授课。阳明大学通识教育中心的专任教师26位,兼任教师达35位。通常,通识教育中心的主任都是资深教授或其他院系的主任院长兼任。
例如,台湾成功大学设有通识教育委员会,其主任是校长聘任。委员会是研究与规划全校通识教育发展的决策单位。教务长为召集人,各学院院长及通识教育中心主任为当然委员。另由校长聘请教授若干人为委员,任期一年,可以连任。委员会每学期至少召开一次会议,研究决定的重大事宜包括:通识教育发展方向与政策研究;通识教育重大计划审议;通识教育中心组织及设置办法修订审查;通识教育课程规划复审。
台湾大学的通识教育大致以选修通识教育课程、参加通识教育讲座、参与通识教育讨论、参加通识教育活动为主。由于选课人数通常较多,给举办活动和讨论带来很大困难。于是,通识课程教师往往根据课程的特点,限定选课人数,以便在课堂中开展讨论。所以,通识教育的主要内容仍然是听课和讲座。
在现代信息及网络技术飞速发展之际,台湾教育当局为推进通识教育,使学生有机会聆听名家的思想和心声,特别通过网络举办“国家通识教育讲座”。2000年,“国家通识教育讲座”共计有15次。举办该讲座的目的是:“为使同学有更大格局、更高眼光、更宽胸怀之认识,以提升人的生命价值及生活品质,因应社会多元化之发展趋势,经教育部补助由成功大学主办,邀集国内外杰出人士畅谈身为现代人所应关心的问题,并透过国内远距教学系统供全国校院收播、开课。”
“国家通识教育讲座”聘请国内外知名权威人,以专题讲座方式配合远距教学,采取延时收播或联机收播方式上课。每一场次有一位主持人、二位与谈人及一位讲座。各校以主播一场为原则,其余场次可以同步或异步方式收播。在讲座现场,安排上课学生参加,由主持人、讲座、与谈人主导授课,学生可以现场参与提问和讨论、发言彼此互动,学校可指派相关教师、助教或助理协助,每场次三小时的讲座视同正常上课,各校均需依上课规定及注意事项聆听,规划为授予学分的学校要求学生撰写心得报告或作业,评定成绩。
收播学校可采取同步或异步收播方式。各校依各场次主播时间安排学生于指定远距教学收播教室,透过数字通信网路与讲座现场同步上课,有条件的学校还可以与讲座现场联机互动。收播学校也安排教师或助教在上课时间内掌握教室内学生听课状况及维持教室秩序。异步方式为收播学校不同时联机讲座现场同步上课,而采用录音录像或从网上下载讲座资料,安排学生于适当时间到视听教室上课。学校安排相关教师协助学生听讲。台湾所有大专院校、在学学生或社区大学、地方有线电视台之全民终身学习意愿者都可参加这类讲座。
200015场讲座报告人为:
王永庆
台塑企业董事长;
李远哲
中央研究院院长
田长霖
中央研究院院士;
何大一
中央研究院院士
吴
京
中央研究院院士;
殷
琪
大陆工程总经理
许倬云
中央研究院院士;
殷允梵
天下杂志发行人
曾志朗
中央研究院院士;
陈定信
中央研究院院士
张忠谋
台湾积体电路公司董事长;
杨国枢
中央研究院院士
圣严大师
法鼓山开创法师;
比尔·盖茨
微软公司总裁
约翰·钱伯斯
cisco总裁。
各大学的通识教育讲座开设方法不尽可同。有的每学期开出15次左右涉及领域非常宽泛的讲座,要求每个学生至少参加其中的6次,然后就感兴趣的问题写一篇讲座心得。经教师评定合格即可获得学分。有的就某一领域开出若干次讲座,要求学生参加其中的部分或全部讲座,同样以写学习报告的形式取得成绩。另有的大学设一门综合性的课程,这门课程包括了不同领域的10次专题讲座,要求学生参加全部各次讲座。本报告附录一、二分别附上台湾中山大学的两个系列讲座和台湾大学的通识讲座的有关内容。东海大学的通识课程除通识讲座外,课程分成三个领域:人文与艺术领域、社会与历史领域、自然科学领域,要求每个领域至少选修四个学分。阳明大学通识课程分成国文通识课程、外文通识课程、哲学通识破课程、艺术通识课程、其他通识课程五类。要求至少选修8学分,其中哲学和艺术分别必须选够2学分。东吴大学按培养要求分成四个领域,分别是人文素养、社会关怀、自然与人、生活知能。交通大学将通识课程分成人文艺术、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三大类。静宜大学则根据大学的特点,将通识课程分成宗教与价值哲学、文学与精致文化、史学与社会科学、生态与文明四个部分。有的大学则按照原来台湾教育部规定的共同科划分成七大领域:文学与艺术、历史与文化、社会与哲学、数学与逻辑、物理科学、生命科学、应用科学与技术。
台湾各大学开设的通识课程数量十分庞大,课程开设得很细。尽管各大学的专长与特点不同,但在通识教育课程设置上大都有很大的覆盖面,基本可以满足通识教育的要求。附录所示几所较著名大学的通识教育课程,我们可以看到台湾大学通识课程的设置情况。
通识课程开设的思想,主要有以下几点:
第一个范畴是人文素养。经由人文学科之课程的安排与设计,以提供整合的判断力、文学与艺术修养、宗教心灵的陶冶、理想价值判断与选择能力等等各方面的反省与陶成。
第二大类是社会关怀。经由社会科学的认知,而成为有能力认识社会、参与社会及批判社会的社会人。不但有能力从各种制度环境的局限中获得自由,愿致力改造人类共同生活的品质,也因学会自尊互尊而与他人成为社群生活的共同体。
第三类是自然与人。由于科学研究的成果,深深影响人文世界之价值观与世界观的改变。因此自然科学作为通识教育的重点,在于教导学生明了自然科学与人之各面向的关系,例如对科学与文化创造、科学与整体人生的关系、科学与伦理价值等方面的问题进行反省与思考,甚至面对科学研究对传统价值的挑战。第五类是科学素养。本类课程目的希望带给学生基本的科学常识,激发其对于自然生态及科学发展的兴趣及认知。所开课程包括数学、信息、健康保健、天文、生物、医学、农学、地球科学、生态、化学、物理等有关课程。
下面是台湾一些大学通识教育的典型课程:
人文类:
史记选读、网络文学、摄影概论、唐宋词选、唐代小说选、台湾开发史、新闻学概论、音乐的经验、中国传统政治、台湾文学赏析、红楼梦欣赏、老庄荀韩选读、现代戏剧入门、多元艺文赏析、科幻作品选读、认识舞蹈艺术、中国美术赏析、西洋美术赏析、图书馆艺文赏析、英语语言发展史、二十世纪思想史、书法欣赏与习作、两岸关系变迁史、文化与历史思维、日治时期台湾小说选读、中国现代文学电影赏析、现代电影赏析、小说选:爱情、人性与文化、东西方美学比较、表演艺术赏析、陶艺制作、道家哲学、儒家思想与现代生活、西洋哲学名著选读、中国水墨画、音乐与生活、西洋歌剧入门、网页风格赏析、艺术与人生、文艺复兴艺术史等。
社会科学类:
政治学、法学概论、国际关系、工商情报、犯罪心理学、两性心理学、全球化解析、两性关系与沟通、国际贸易实务、人际关系与沟通、图书馆学概论、智慧财产权、民法通则、国际组织与国际政治、两岸关系研究、全球化议题、美国政治与外交、经济社会学、经济发展与环境正义、社会理论、教育心理学、生与死、认识发展、人类行为分析、历史经济学、世界宗教及其对话、自由与责任、正义与慈爱、社会学概论、个人理财、决策艺术、教育思想、批判思考、社会科学之哲学问题。
自然科学类:
信息行为、品质管理、地球奥秘、宇宙的起源、心理学概论、环境地质学、能源与社会、科学思想史、人体生化营养学、自然资源保育、近代生物科技、生命科学概论、交通安全概论、地球科学概论、爱因斯坦的宇宙、网络讯息与界面设计、宇宙、生命与生活、慢性疾病成因预防及医学网络、科学史、化学与生活、物理概论、普通天文学、达尔文革命、西洋近代科学史、时间的探索、科学的本质、数学欣赏、物理与生活。
应用科学类:
半导体与生活、科学的原理、仿生学与近代科技、工程伦理、电脑尖端科技入门、网路传媒导论、工程概论、宝石特性、认识药物、建筑之体验、信息科技与经济、从太空观地球、科技与人类之价值观、科技与管理、宇宙、学术与人生、航空科学、太空科技、芯片与你、神经网络与类神经网络、材料特性、声光电、海洋工程。
通识教育在台湾的大学中占有较大的比重。一般来说,台湾大学四年的教育大致可分成共同必修课、通识课程和专业课程。也有的大学将共同必修课与通识课程放在一起。大致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的比重为:本科总学分为128学分,其中通识学分为48,专业学分为80。也就是说,通识教育的比重已占到大学教育的近一半。当然,大学不同,学科特点不同,通识教育所占比重会有一些差异。但大多数大学通识课程学分都能达到大学四年总学分的三分之一左右。
近年来,台湾大学的通识教育也开始向多样化的方向探索。包括社团活动、公益性活动等对实际实际能力锻炼较大的活动。当然,这类活动的难度较大。
四、台湾大学通识教育效果
台湾大学通识教育的推动并非一帆风顺。即使到现在,仍面临着许多问题。开始时,在通识教育的观念上存在一些偏差,大致存在通识教育无用论和通识教育万能论两种极端的观点。许多从事专业研究与教学的教师认为通识教育无用,特别是接收通识教育对学生的就业并没有很大帮助。也有很多人把解决学生专业以外问题的希望统统寄托于通识教育。似乎认为通识教育应该解决所有的问题,比如说学生口才不好、文笔不通、语文能力不强、没有现代公民意识、生活习惯不好、缺乏责任感等等,都被要求到通识教育当中来解决。实际上,本来希望淡化通识教育功利性的思想,到头来又演变成新的工具论。
通识教育的师资也是一个重要问题。由于台湾大学教师晋升职称比较看重学术论文和专著,而开设通识课程的教师在课程上很难写出论文和专著出来,对于职称评审不利,因此许多教师不安于通识教育事业。另外,学生希望能够听到大师或大学名流讲授的通识课程,而有的大师级人物又不屑于讲授这类普及性课程,校方也不可能用行政命令强迫他们讲授某某课程,令学生感到失望。
学生方面也表现出一些对通识教育的不理解。人们普遍把通识学分比喻成“营养学分”,意思是这类课程对于提高学生自身的真才实学并无多大帮助。有不少学生选修通识课程纯粹是挣学分。上课只是混混而已。
现代教育和科技领域,各学科间的分化确实越见严重。大家只做自己的学问,对外间一无所知,更有甚者,则对别科学问抱持轻视的态度。各专家以自己所懂的,去排斥自己不懂的其他学科,自以为一己之所长为天下至尊。香港中文大学陈永明教授曾描述过这种情况:“科学家藐视宗教,只斥之为迷信;宗教人士鄙视商科,认为他们满身铜臭;商人又看不起文学,说他们不切实际;文学界则轻视科学,视科学为工具,且祸害世界。”大家都自闭于本科中,无视其他学科的重要性。不单文科与理科师生常对对方的知识一无所知,就算在一门学科里,知识的爆炸性增长都导致了学科的分崩离析,专家被迫缩窄研究范围。以物理学为例,20世纪初只有10多个分科,到世纪末,已增为300多个专科;同样例子亦可在科学期刊的数目上见到:自1665年直至1900年,学术期刊总共只有一万种,但到现在,每年出版的科学期刊已超过一百万种了。在这种情况下,专长一个很窄的学科将得不到很大的发展。
不过,上述现象近年来正发生一些变化。交通大学等高校通识教育中心曾对毕业生进行过一些调查。从毕业生反馈的信息表明,在大学期间是否接收较多的通识教育对毕业生自的发展是不同的。可能在刚刚毕业就业时,通识教育并不起很大作用。但到了工作单位以后,通识教育对于学生的发展潜力、职位提升等都起很大作用。一些毕业生感觉到,专业教育对于从事独立性很强的本职工作有很大帮助。但随着工作性质的变化,或者由专业工作转到管理工作,专业知识与技术的作用越来越低;通识教育所培养的眼界、胸怀、责任感、沟通能力、合作能力、表达能力、判断能力、决断能力在其中起着越来越大的作用。由于毕业生的亲身感受和经验之谈,也使在校生对通识教育的认识发生了很大变化。
与此同时,大学和大学教师也越来越重视通识教育。一些看不起通识课程的教授也热衷于通识课程的教学工作。学校给通识教育的经费支持也逐渐增多起来。在这些变化过程中,通识教育专业和教师也在积极探索通识教育的新形式、新方法,希望让学生能够更加主动地参与到通识教育各个环节当中。
五、几点感想
台湾的通识教育经过几十年的探索,特别是1994年以来的8年大发展时期,积累了许多有益的经验。台湾的通识教育与内地的素质教育有类似之处,但具体内容不尽相同。由于在理解上存在不少误区,致使素质教育的许多作法和“经验”所强调的实际上是技能的培养,这在中小学的素质教育中尤其明显。大学素质教育的探索相对较晚,且有说得多,做得少的现象。原因一方面是观念上的误区,专业致上论仍然十分盛行;另一方面,没有一个具有相当权力的职能部门推进这项事业。结果是,几年下来素质教育演变成了人人都在喊,但没有什么行动,更没有实际效果的口号。在知识经验时代,在科技、经济、产业一体化,学科交叉与渗透日益明显,管理已成为重要的生产力要素的今天,在理工科大学推进素质教育大有可为。对此,我们提出如下建议:
1、在全校各专业的培养计划中,加入通识教育平台,提高学生的人文科学、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和管理科学方面的素养。
2、规范和积极引导学生社团活动,鼓励学生参加有助于提高综合素质的各类社团。
3、有学校出面,在有关部委的支持下建立若干社会实践基地,使学生在四年时间里能够得到较充分的社会实践的锻炼。
4、鼓励和支持由学生自己组织的各类校园活动,包括演讲赛、辩论赛、创业大赛以及各类文化、科技活动。校方只是引导和支持,不直接组织。
5、在教务部门成立素质教育中心,在校教学指导委员会中设立素质教育小组,认真研究素质教育(包括通识教育)的理念、规划和方案。将素质教育逐步推向深入。
第三篇:通识教育心得体会
通识教育心得
通识教育,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陌生的词汇。从字面意思的解说,即为普通教育、一般教育或通才教育等。我认为通识教育不单单是一种课程设置模式,它也是一种教育思想、一种教育理念、一种教育境界,是为了培养人的自由、和谐、全面发展。通识教育的实施是结合我国大学的具体情况,实现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的结合,通过实行学分制、主辅修制、弹性学制、提高教师素质、改进教学方法等途径来进行。在大学提出通识教育,就是要纠正大学里普遍存在的过窄的专业教育、过弱的文化陶冶、过重的功利导向、过强的共性制约的弊病,这是十分必要的。
在中国通识教育的思想,源远流长。古人一贯认为博学多识就可达到出神入化,融会贯通。通识教育可产生通才,即博览群书,知自然人文,知古今之事,博学多识,通情达理,兼备多种才能的人。西方文化中通识教育思想同样是也很古老的。而通识教育与专业化教育,只是教育模式的不同选择,但其本质上,却是对“教育”的不同理解造成的。通识教育重在“育”而非“教”,因为通识教育没有专业的硬性划分,它提供的选择是多样化的。而学生们通过多样化的选择,得到了自由的、顺其自然的成长,可以说,通识教育是一种人文教育,它超越功利性与实用性。
之所以要以“大学问家、大思想家”为榜样,是因为他们身上有着独立人格与独立思考的可贵品质,而这正是通识教育的终极追求。因为,教育不是车间里的生产流水线,制造出来的都是同一个模式、同一样的思维。而是开发、挖掘出不同个体身上的潜质与精神气质。因为通识教育是要“孕育”出真正的“人”而非“产品”
通识教育在当代社会环境下确有其不可替代的重要意义。其一通识教育是专业教育的必不可少、强有力的支撑。其二心智训练比知识传授更为重要。最后是共同要求与个人选择的关系。
通识教育课程在我国大学的关注源于20世纪80年代初期,高等教育过分专业化弊端逐渐显露,培养出来的人才综合素质较低,因此提出要进行“通才教育、文理渗透”。我国大学通识教育课程实施中存在的问题,首先是大学通识教育课程目标不完善。大学通识教育课程设置不合理。大学通识教育课程内容明显的知识化,有较强的专业性和应用性。且学通识教育课程教学形式较为单一。在我国大学通识教师队伍建设薄弱。大学通识教育课程没有发挥出专业课程的通识教育机能。我国大学通识教育课程忽视非正式通识课程的开发和建设。这些都是我国大学里普遍的通病。
我们认为大学通识教育课程改革的对策思考可以通过对通识教育课程目标具体化;通识教育课程结构合理化。调整通识教育课程内容;通识教育课程教学方式多样化;加强通识课程师资队伍建设;注意隐性课程的开发和建设;充分发挥出专业课程的通识教育机能等方面开始;并设立专门的通识教育管理机构。
在大学所实施的通识教育课程也可以分为如下几个大类型:其一,国家的历史与问题的知识。其二,哲学、文学、艺术的修养。其三,介绍科学发展、方法、精神的课程。而这三种类型的通识教育课程在实施上要遵循如下三个原则:一是少而精原则。二是独立原则。三是渗透原则。
通识教育的实施途径首先要建构适合本校实际的通识教育的教学内容与课程体系。第二,改革教学管理制度,完善学分制,使双学位制、主辅修制、跨系选修制等各显其能。第三,营造实施通识教育的校园文化氛围。第四,改革考试内容与考试方法,建立起科学的通识教育评价体系。
不过,在实行通识教育的同时,应该注意处理好它与专业教育的关系。《红皮书》中写道:“通识教育不仅应该为专业选择提供足够的基础,而且应该成为使专业潜力充分发展的沃土。……专业教育告诉学生可以做什么和怎样做;通识教育告诉我们应该做什么和为什么去做”。通识教育为专业教育指明了意义和目的。哈佛学院的每门课,无论多么专业化,都要对通识教育目标有可识别的联系和贡献。在这个联系上的失败程度就是在专业教育上的损失程度”。当然,通识与专业之间的平衡是难以说清的问题,是要根据本身的发展而不断调整的。
第四篇:通识教育心得体会
通识教育心得体会
通识教育心得体会一:我的通识教育之体会
这两天一直看到被转载的批驳通识教育的文章,作者是我很喜欢的老师朱绩崧。朱老师在文章中提到,通识教育之矫枉过正,在有限的时间内,什么都学,后果自是平庸。其实我部分程度上也认同他的观点,但是我想说,这是他根据自己的生命经验所拼接出来的通识教育的一个画面。而我来到复旦两年,通识教育的课程我基本也已经修完了,根据我的生命体验,通识教育完全还有其他的图景。
老师提到,有英文系的学生因为学3分的社会学导论而不背他的十四行诗了,但是给我这个机会让我遇到朱老师,有幸在他课上读了莎士比亚的原著,看了各种对于莎翁作品的文学批评论述的,也是通识教育。那是一门叫莎士比亚悲剧的通识选修课。如果没有通史教育,我一个学国政的学生几乎没有机会在大学的校园里去上一门跟英文文学有关的课程,而这样的课程对我来说就是给我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窗户,让我看到文学可以有多大的魅力。一个学国政的学生会读pre-modernEnglish,读着莎翁的原著,会在万老师的英语作品鉴赏课上读各种类型的英文诗,学习诗歌的韵脚,会在世界文学导读的课上听一口纯正英音的汪老师分享着自己的阅读体验,给我们念爱经、别离辞甚至是说说萨德的奇怪的癖好。这些体验对我来说,是很宝贵的。
一个在自己专业领域及其精通的学者,当然是非常好的,而且是有必要的。但是在我看来,本科教育本来就不是为了培养在某个领域极其精通的学者。更多时候,是给学生们一个机会,可以去了解不同的学科,只有在真正了解了不同学科之后我们才会发现自己的兴趣所在,从而在今后的日子里可以有方向地去学习,完善自己的知识结构或者是培养自己的阅读趣味。之前打过大学教育的辩题,看了很多学者的论述,其中有一句话对我感触很深。大意是大学教育是为了发展人,使人可以使自己的性格、知识更完善,可以真正具备自我学习的能力。
其实我在走出去跟别的同学交流的时候,发现很多其他学校的同学是没有通识教育的课程的,因此他们学的也大多是专业相关课程。但我也并没有发现他们因只学专业课而比我的复旦同学在专业知识或者技能上面有非常明显的超越。更多时候,我反倒觉得身边拥有更多不同学科知识的同学在思考问题时角度更加多元,思路更加开阔也更加灵活。
说别人的例子可能不那么直观,那就拿我自己来说,我大学里上过的令我印象最深、学到东西最多、收获也最大的课程真的不是我的专业课,而是一些别的学科的通识课程。比如说张双利老师的《共产党宣言》,她让我对哲学特别是马哲有了崭新的认识,从而对哲学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这门课算是我在大学中收获最大的课程,甚至没有之一。
还有通识选修课中的商务案例分析,两年才开设一次,由哈佛商学院毕业的老师James来授课,整个课程非常有意思,课前做大量关于案例的阅读,完成老师布置的问题,上课的时候就是大家各自发言、讨论然后老师会在中间不停地问你,把你一步步往前推,直到你将自己的所有所学都展现出来为止。老师风趣幽默,典型的乐天派美国人,虽然受过高等的专业教育,但是授课非常简单易懂,而且重点强调分析方法。从来不让大家死记硬背些什么知识,而是在上课讨论和平时完成作业的过程中慢慢地掌握。
还有博弈论与中国智慧,虽然讲的是博弈论的知识,但是我在之后也发现跟国际关系领域很多知识也可以进行交叉应用来分析问题,尤其是这个理论本身会教给你一种完全不一样的分析问题的模型。其他的课程,像法语、基督教哲学、国际金融、证券理论、化学与人类等等课程,我都觉得其实都是让我学到了蛮多东西,对我帮助非常大的。
当然,国内的通识教育是有其问题的存在的。前两天跟港大的熊浩学长交流的时候,他就告诉我,国外一般只有顶尖的大学才会有通识教育,而通识教育的课程一般也要是这个领域内顶尖的教授才能够开设的,比如像哈佛的约瑟夫奈这样子级别的教授。反观复旦,通识教育的课程种类非常的多,但是质量参差不齐,在教学资源紧张的情况下,这虽然是无奈之举,但是若是让学生上了没有收获,还不如减少通识课程的数量,只开精品课程,减少每个人必须修满的学分,保证学生可以在每一门精品的课程中学到更多的东西。
>通识教育心得体会二:通识教育心得体会>>(1602字)
通识教育,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陌生的词汇。从字面意思的解说,即为普通教育、一般教育或通才教育等。我认为通识教育不单单是一种课程设置模式,它也是一种教育思想、一种教育理念、一种教育境界,是为了培养人的自由、和谐、全面发展。通识教育的实施是结合我国大学的具体情况,实现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的结合,通过实行学分制、主辅修制、弹性学制、提高教师素质、改进教学方法等途径来进行。在大学提出通识教育,就是要纠正大学里普遍存在的过窄的专业教育、过弱的文化陶冶、过重的功利导向、过强的共性制约的弊病,这是十分必要的。
在中国通识教育的思想,源远流长。古人一贯认为博学多识就可达到出神入化,融会贯通。通识教育可产生通才,即博览群书,知自然人文,知古今之事,博学多识,通情达理,兼备多种才能的人。西方文化中通识教育思想同样是也很古老的。而通识教育与专业化教育,只是教育模式的不同选择,但其本质上,却是对“教育”的不同理解造成的。通识教育重在“育”而非“教”,因为通识教育没有专业的硬性划分,它提供的选择是多样化的。而学生们通过多样化的选择,得到了自由的、顺其自然的成长,可以说,通识教育是一种人文教育,它超越功利性与实用性。
之所以要以“大学问家、大思想家”为榜样,是因为他们身上有着独立人格与独立思考的可贵品质,而这正是通识教育的终极追求。因为,教育不是车间里的生产流水线,制造出来的都是同一个模式、同一样的思维。而是开发、挖掘出不同个体身上的潜质与精神气质。因为通识教育是要“孕育”出真正的“人”而非“产品”通识教育在当代社会环境下确有其不可替代的重要意义。其一通识教育是专业教育的必不可少、强有力的支撑。其二心智训练比知识传授更为重要。
最后是共同要求与个人选择的关系。通识教育课程在我国大学的关注源于20世纪80年代初期,高等教育过分专业化弊端逐渐显露,培养出来的人才综合素质较低,因此提出要进行“通才教育、文理渗透”。我国大学通识教育课程实施中存在的问题,首先是大学通识教育课程目标不完善。大学通识教育课程设置不合理。大学通识教育课程内容明显的知识化,有较强的专业性和应用性。且学通识教育课程教学形式较为单一。在我国大学通识教师队伍建设薄弱。大学通识教育课程没有发挥出专业课程的通识教育机能。我国大学通识教育课程忽视非正式通识课程的开发和建设。这些都是我国大学里普遍的通病。我们认为大学通识教育课程改革的对策思考可以通过对通识教育课程目标具体化;通识教育课程结构合理化。调整通识教育课程内容;通识教育课程教学方式多样化;加强通识课程师资队伍建设;注意隐性课程的开发和建设;充分发挥出专业课程的通识教育机能等方面开始;并设立专门的通识教育管理机构。
在大学所实施的通识教育课程也可以分为如下几个大类型:其一,国家的历史与问题的知识。其二,哲学、文学、艺术的修养。其三,介绍科学发展、方法、精神的课程。而这三种类型的通识教育课程在实施上要遵循如下三个原则:一是少而精原则。二是独立原则。三是渗透原则。通识教育的实施途径首先要建构适合本校实际的通识教育的教学内容与课程体系。第二,改革教学管理制度,完善学分制,使双学位制、主辅修制、跨系选修制等各显其能。第三,营造实施通识教育的校园文化氛围。第四,改革考试内容与考试方法,建立起科学的通识教育评价体系。
不过,在实行通识教育的同时,应该注意处理好它与专业教育的关系。《红皮书》中写道:“通识教育不仅应该为专业选择提供足够的基础,而且应该成为使专业潜力充分发展的沃土。„„专业教育告诉学生可以做什么和怎样做;通识教育告诉我们应该做什么和为什么去做”。通识教育为专业教育指明了意义和目的。哈佛学院的每门课,无论多么专业化,都要对通识教育目标有可识别的联系和贡献。在这个联系上的失败程度就是在专业教育上的损失程度”。当然,通识与专业之间的平衡是难以说清的问题,是要根据本身的发展而不断调整的。
>通识教育心得体会三:通识教育心得体会>>(1255字)
在香港大学交流期间,我发现了与复旦教学中相同的名词:通识教育。好奇之下,我参与体验了这所名校所推行的通识教育,感受到与大陆有些不同的教学和管理模式。
港大的通识教育也是通过开设各类专业课范围以外的课程进行,但课程不算在学生的学分之内,完全是由学生自己的兴趣进行报名。大部分课程是免费的,有的课也会为了保证一定的出席率而收取一些押金,只要基本上去听课便可以返还。通过在寝室楼中分发课程内容的册子进行报名宣传,这本册子做得很精美,按大类列出了该学期所开课程以及该门课最吸引人的地方。通识教育的课程涉及的范围很广,形式多样。有门课旨在从香港的小吃中传达香港的历史和变迁,于是教师就带领学生乘电车沿途讲解,每到一处较有历史的摊前就会下车品尝。关于社会民情的课程则会邀请香港各行各业的人讲述,包括港姐冠军、体育明星或娱乐人员。除了几门固定的课程之外,学校还会在每学期邀请世界各地的同行进行授课。
在港大,通识教育的课程是很受学生欢迎的。不少课程会根据实际情况限定报名人数,先到先得,于是在课程报名那天,我提早了一个小时到却也已经排起了长队。在拥挤当中,我最终报上了两门课。
第一门课是因菲律宾一家慈善剧团在港大访问之时所开设。课程分为4次:第一次的讲座介绍菲律宾的真实情况,慈善剧团成立以及在救助孩子中所起到的拯救心灵的重要作用;第二次是表演的基本知识以及观赏这些孩子们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剧。起初我和大部分的学生一样,只是抱着好奇的态度尝试从未接触过的新东西。讲座中展示的图片和文字能够将一个菲律宾穷困孩子的生活以及戏剧带给他们的救助尽情地展示出来。之后每一节课都会通过各种方式让所有人参与其中,通过亲身体验感悟戏剧带给人们心灵上的洗礼,同学间也在轻松的学习方式中彼此熟悉;相对轻松的学习方式也为本来繁忙的学业之余增添了乐趣。
另一门课叫做“石头记”,是一门从地质角度出发让我们了解人类活动对自然产生的影响并树立对自然的热爱和敬畏之情。这门课没有在教室上课的形式,而是选择通过组织两次地质考察之旅,带领学生们走进深山老林探访当地原住民的生活,走进没有人为痕迹的偏僻小岛感受自然原生态的壮观和震撼。每一次的考察当天老师都会根据当地情况布置小课题,以小组形式完成。尽管老师没有在教室里讲授过任何知识,所有选这门的学生都会自觉地提前对当地的情况或需要的背景知识作一了解。这样的学习完全是自发的,高效率的,并通过老师在实地的讲解得到灵活运用。香港在环保和地质原貌的保存上做得很好,我想这与他们选择利用现有的资源让学生亲身体验的教育方式有很大的关系。
由于不计学分,当选修的学生按规定参加完各门课后,港大会颁发正式的证书证明参加过该门课的学习。另外,课程的资料总结和经验也会通过邮件形式给选修的学生进行反馈,接受大家的意见和建议。
复旦的通识教育一直在摸索中前进,作为经历过通识教育的学生,我觉得港大的一些方式和经验值得借鉴。可以相信,在通识教育逐渐完善的过程中,每一位复旦学子都会有所收获和感触;通识教育最终会成为提高学生素质的有效途径。
第五篇:关于圣约翰学院及通识教育
关于圣约翰学院及通识教育
作者:纪语
前几天友人提醒说网上有篇回应我讲通识教育的文章。看了以后引发了我的一些新的感触。综合人们最近跟我的讨论,在这里再写一点感想。
这里只写我经历过的圣约翰学院似的教育,暂且就叫它“圣约翰学院的通识教育”。至于它和其他地方谈的一般的通识教育,博雅教育,自由教育等概念的相同和差异,我没有研究过,所以不懂。所以我只谈我经历过的“通识教育”,还有一般的liberalartseducation。
1、即便是圣约翰学院的通识教育也并没有排斥专业教育,也没有否认专业教育的价值。它只是认为,专业教育应该在研究生阶段再说。我想通识教育和专业教育本来就是互补而不是互斥的关系。只不过因为今天专业教育的强势和通识教育的薄弱(即便在美国,类似的通识教育也正遭遇着危机),才有强调通识教育的必要。至于通识教育到底是两年还是四年还是多久,我想这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学校的问题,跟通识教育本身没有多大关系。
当然,对于我个人最理想的本科教育是在圣约翰学院四年通识教育的基础上加上某些专业教育。我个人对圣约翰学院唯一一个大的不满就是它在其他专业方面资源的不足。这样的学院如果能在一个正常的大学里面,或者哪怕在一个正常的大学旁边,我们便能在通识教育的基础上去修一些自己想修的其他专业性的课程,甚至旁听一下都好。当然圣约翰学院的课程本身已经非常繁重,再加其他东西可能没有几个人吃的消了。
2、我在上篇文章中着重讲了原典和讨论在圣约翰学院的教育中的核心地位。但是仅有这两样当然还不足以构成完整的通识教育。
(1)、首先当然还需要好的老师和同学。讨论必须有一个领导者。理想的讨论的领导者不仅要有足够的智慧,修养和“硬”知识,还要有足够好的倾听、表达和组织能力,甚至还有经验。他不应该把自己的个人意见强加入讨论,但是又必须给予讨论以足够的支持和控制。这对讨论的领导者是个非常高的要求。光有满肚子学问是根本不够的。即便在圣约翰,一般也只有一些老教师可以有这样的水平。
至于同学。我想一个班上有几个水平相当的同学一定是必要的。如果上面那样的老师真的找不着,那么与水平相当的同伴的讨论是最起码要有的。
不管是什么教育,不管是文科理科,水平与你相当或是比你高的师友的激励和刺激,一定是教育中最好的部分。
(2)、圣约翰学院也许有时候会给人一种印象,我们就是成天读书讨论开心就好,我们不学任何的专业知识和技能。其实我们讨论经常在老师严格的控制之下,有时候碰到难的文本,讨论就是一字一句在老师的帮助下疏通文意,对照各个译本和原文;我们每门课都要写论文,大论文每学期都要答辩;学希腊语法语都要记忆听写背诵,把原著一字一句地翻译成英文;学数学和科学都要做题和推导。我们的数学和理科课上的的很多时间都用来做实验,和在黑板上进行推导和演算。简单的说,我们所进行的远远不止是泛泛的读书和讨论。通识教育肯定不是大家一起读读经典那么简单。
3、谁要接受通识教育,或者甚至像圣约翰学院这样的极端的通识教育。
以前我问过自己通识教育到底是给“精英”还是“大众“这样的问题。但是后来我一想,谁是精英谁是大众?当然考试好,去名校读热门专业的孩子成为所谓“精英”的概率更高一点。但是有多少人知道在十几二十岁的时候知道自己以后会成为“精英”还是“大众”,或者有资格去判断哪个年轻人以后有可能成为“精英”或是“大众”。
至少圣约翰学院招学生,就是看是否是真正想来读书的,分数什么的都是其次。招进来的人和其他学校一样,各种智力或家庭条件的人都有,穷学生一般能多拿到点奖学金。四年的讨论课,班上什么水平的人都有。除了量子力学或者黑格尔等等极端情况外,课程进行的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不顺利。极难的课程如相对论,班上至少一半人跟不上了,我们的办法是一手读爱因斯坦为当时最顶尖物理学家写的论文(当然包括推导里面的每一个步骤!),一手读爱因斯坦为普通读者写的科普。
我们课堂讨论也没有达成任何什么精英“共识”,也没有谁给我们灌输这样的“共识”。圣约翰的学生毕业有去最顶尖的研究生院的,也有去挣钱养家的。对于前者,我没见他们得意地觉得自己成了精英;对于后者,我也很少听他们说读书耽误了他们挣钱或学习实用技能的时间。当然,是否接受这样的教育,我想归根结底是一个极为个人的选择问题。读点古希腊语,黑格尔或者量子力学,并不能让人就成为“精英”,我们读了之后也没觉得自己就高深了或者高人一等了。
4、关于那些经典本身
至于有人问我怎么证明那些书的就是真正的所谓“大书”。我说我没办法证明。莎士比亚的著作能让人第一遍读的时候就深感震撼,但是大家如伍尔芙都只能说,我写了那么多文字才发现,莎士比亚真的让人无法超越。爱听海菲兹的人不计其数,但是斯特恩说你只有拉琴拉到我这个份上才能领略海菲兹的伟大。从这个角度讲,圣约翰的阅读体验简直给我开启了一个个广袤无垠的宇宙。对于那些经典来说,除了谦虚地、放下身段和师友一起去读以外,没有其他了解的办法。
而阅读当然包括各种不同方法的阅读。不管怎么读,四年当然不够,一辈子时间都不够!
5、这种通识教育的价值
我想简单的说,就是在人心智刚刚成熟的阶段,和同伴毫无功利的读读好书而已。不为生计、导师还是课题,而且也不仅为了好玩,就是为了你自己。至于有人说这样读书无法深入,我想,这样读书的第一步其实训练的是你自己的思考,即使不小心犯了些小错误也不要紧,只要这些错误是你自己的,也比看似正确的、但是是别人灌输的东西中能学到的东西更多。有了自己的解读,然后你再去读二手文献,读别人的解读,或者掌握更多的“思维工具”。圣约翰的这种阅读和“专业阅读”我认为不是互相代替的关系,它们应该是互补的。
能站到伍尔芙或者斯特恩的高度看文学或音乐的人当然很少,但是这完全不等于说他们下面的人都白读书白听音乐了。很多经典作品的一大魔力,就是它们在不同层面的,不同人群的阅读,都有可能给人以收获和教益。即便在需要专业性训练很强的理科中,我不止一次地听到专业人士说,从事理科当然需要很 2 专业化的长期训练,但是对于一些根本科学观念的深入了解(当然是高于“科普”层面的理解)却并不要想象的那么多专业训练。
对于很多书,有时候头几遍阅读的体验甚至是以后的“专业阅读“不能代替的。我记得我们亚里士多德有一节的伦理学的讨论班,大家讨论到一种入迷的境界,整个讨论后期所有人明显地被某种东西震撼到了,原来两个小时的讨论最后进行了快四个小时,临近午夜,还有人说,我真的想永远讨论下去。我们的宿舍里经常柏拉图到量子力学的对话一直午夜之后,那种上课思考后的momentum有时候使人根本难以停下。B老师曾经说,他在圣约翰看到的学生身上的那种共同思索钻研的那种热情和渴望,即使在他以前在过的常青藤学校里也极少见到。而那种热情和渴望正是被阅读与讨论所激发出来的。这种阅读和讨论已经不是简单的对文本解读的对错的问题了。即使你若干年后不完全记得文本具体的内容,那种文本所激发出来的你自己的东西也许已经在你一辈子的心智发展上留下了烙印。
6、通识教育的理想的实现与现实
圣约翰学院从老师到学生几乎都承认,理念是理念,实现起来当然是不一样。圣约翰的program已经七十多年的历史,大体是没有变,但是有些小的具体内容一直在想办法改革:尤其是科学和音乐部分。讨论到底要控制多严,到底要加进多少必要的“背景”或者“专业知识”,有时候每个老师的看法都不一样。即便是同一课堂同一帮人,阅读和讨论的质量也不是完全可控的,从学生到老师都一直在满意或不满意中学习和成长。
我们的一位老教师说,圣约翰学院满意的课有三分之一——对此他已经比较满意了。
关于通识教育的现状。在who killed the liberalarts?一文中的结尾,作者谈到了失去通识教育的危险(文章结尾也提到了圣约翰学院):
Thedeathofliberalartseducationwouldconstituteaserioussubtraction.Withoutit,weshallnolongerhaveasegmentofthepopulationthathasaproperstandardwithwhichtojudgetrueintellectualachievement.Withoutit,noonecanhaveagenuinenotionofwhatconstitutesaneducatedmanorwoman,orwhyoneworkofartissuperiortoanother,orwhatinlifeisseriousandwhatistrivial.Thelossofliberalartseducationcanonlyresultinreplacingauthoritativejudgmentwithrivalingexpertopinions,thevauntingofthesecond-andthird-rateinpoliticsandart,thesupremacyofthefaddishandthefashionableinalloflife.Withoutthatglimpseofthebestthatliberalartseducationconveys,anationmightwakeuplivingintheworst,andnevernotice.这样论述通识教育“优越性”的“老腔老调”也许有些人也许见得多了:通识教育为一些人提供见识,教养,智性(但如我所说,我不觉得这意味着“精英们”的、排斥别人的“共识”),没有通识教育就只剩下了专家、二三流的政客与流行文化。有人还是要问这个话我们为什么要信?我想,通识教育归根到底基于的是对于人的精神的某种固执的“信念”。这种信念没有办法也没有必要强加给任何一个人。要是哪一天没有人信了,那么也许谁也做不了什么改变。
在今天,是否接受通识教育只能是个个人化的选择。在圣约翰,有人来了后悔了又走了,有人走了后悔了又回来了。我亦赞成很久以前听到过的一个人的说法,他说,比如对于一个科学生,他有时间接受通 识教育读莎士比亚,那当然是件好事,但是如果他钻研科学到没有时间读莎士比亚,那也许也是件好事。归根到底,任何教育的作用都是有限的,最关键的还是每一个个人。当然我个人相信,如果哪一天通识教育所蕴含的精神真正丧失,除了专家所有人都不会去读莎士比亚,那么这个世界会变的糟糕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