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伤逝教案
《伤逝》课件设计
一、教学目的
1.了解鲁迅先生在小说创作中的杰出成就及其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2.把握《伤逝》的创作背景、故事内容和艺术特征,并能对作品中所显现的悲剧原因与社会意义作出准确的理解和判断。
二、鲁迅的小说创作
1.创作实绩
1918年,鲁迅在《新青年》杂志上发表了他的第一篇白话小说,也是中国最早的现代白话小说《狂人日记》,标志着中国小说的发展已经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狂人日记》是讨伐传统封建专制文化的一篇檄文,是呼唤重建中国现代新文化的宣言书。
《狂人日记》之后,连续发表了多篇短篇小说,后来分别编入《呐喊》、《彷徨》和《故事新编》里。
《呐喊》于1923年出版,收集了1918—1923年的14篇小说: 《狂人日记》 《孔乙己》 《药》 《明天》 《一件小事》 《头发的故事》 《**》 《故乡》 《阿Q正传》 《端午节》 《白光》 《兔和猫》 《鸭的喜剧》 《社戏》
《彷徨》于1926年初出版,收集了1924—1925年发表的11篇小说: 《祝福》 《在酒楼上》 《幸福的家庭》 《肥皂》 《长明灯》 《示众》 《高老夫子》 《狐独者》 《伤逝》 《弟兄》 《离婚》 《故事新编》于1936年1月出版,收集了8篇小说,其中第1篇《补天》写于1922年,曾以《不周山》为题收入《呐喊》。如鲁迅自己所说,该集子的8篇故事都是“神话、传说及史实的演义”,改编后传达鲁迅自己的思维。
《补天》 《奔月》 《理水》 《采薇》 《铸剑》 《出关》 《起死》 《非攻》 2.鲁迅的小说的思想内容 ⑴反对封建主义的宣言
充满着对封建社会的血泪控诉和号召人们起来反抗旧世界的斗争精神。《狂人日记》 《长明灯》 ⑵辛亥革命教训的深刻总结 痛感资产阶级领导革命的不彻底性 《阿Q正传》 《药》 《**》 ⑶旧中国农村社会的一面镜子
从不同角度表现了农民的痛苦与希望、要求与理想,塑造了众多农民形象,“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阿Q正传》 《故乡》 《祝福》 《明天》 《离婚》 ⑷知识分子前进道路的探索 两类知识分子形象
一类属于封建教育制度产物的知识分子。
封建科举制度的牺牲品
孔乙己(《孔乙己》)陈士成(《白光》)封建主义的伪善者和道德家 四铭(《肥皂》)高尔础(《高老夫子》)一类是接受过新思潮,受过“五四”洗礼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要求解脱封建制度和思想加以他们的精神枷锁,要求个性解放;
不去进行韧性的战斗,不愿和民族解放、社会解放相结合
吕纬甫(《在酒楼上》)魏连殳(《孤独者》)子君(《伤逝》)⑸神话、传说及史实的演义
把现代生活细节大胆地引入历史故事,突出其针砭流俗的意义。3.艺术特色
⑴选择有意义的题材,深刻挖掘题材的内在含义
“选材要严,开掘要深。”(《二心集〃关于小说题材的通信》)⑵塑造了众多的典型形象
“所写的事迹,大抵有一点见过或听到过的缘由,但决不全用这些事实,只是采取一端,加以改造,或生发开去。”(《南腔北调集〃我怎样做起小说来》)
⑶凝炼朴素的白描手法和细节描写
“这正如传神的写意画,并不细画须眉,并不写上名字,不过寥寥几笔,而神情毕肖……”(《且介亭杂文二集〃五论“文人相轻”一明术》)
三、解题
本篇写于1925年,翌年收入《彷徨》集。是鲁迅先生唯一一篇以爱情为主题的小说。它所讲述的是两个青年知识分子为争取个性解放的爱情故事。作品由“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的点睛之笔,提出了个性解放与社会解放的关系问题。鲁迅先生于1923年底在《娜拉走后怎么办》的演讲里指出,没有经济制度的变革,个性解放只能是一句空话。这篇小说即是这一见解的艺术反映和进一步深化。
四、内容分析 1.故事情节
小说写了一对青年男女冲破封建礼教,追求恋爱自由和个性解放最后却以悲剧告终的故事。女主人公争取婚姻自由,不顾一切勇敢地冲出家庭。不幸的是在获得幸福的生活之后,便沉湎在日常琐事里,当男主人公也慢慢对日常琐事感到烦厌时。失业的打击开始威胁他们的生存和爱情,最后终于分开,且女主人公最后失去了生命。个性解放与社会解放
“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
个性解放、个人奋斗,对广大知识分子来说,绝不是出路。脱离群众、脱离社会的孤军奋战,结果只能是失败,只能走回头路。要争取彻底的解放,必须去寻求一条“新生的路”
爱情自由与经济独立
经济独立在个性解放和爱情自由中的重要性,同时还揭示了爱情本身的内在规律:“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安宁和幸福是要凝固的。
2.思想意义
通过涓生、子君始以争取个性解放婚姻自主终却落到悲剧结局的描写,既赞扬了他们敢于和封建势力抗争的勇气,又强烈谴责了封建势力对青年的迫害,更重要的是触及青年知识分子从封建桎梏下彻底解放出来应走什么道路的问题。作品揭示出男女主人公悲剧的根源在于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政治经济压迫,批判了单纯追求个性解放婚姻自主和恋爱至上主义的道路。
五、写作特点
1.强烈的深沉的抒情笔调。⑴采用手记的形式,别具一格。
⑵小说中的“我”,既是一个活生生的知识分子的人物形象,又兼有抒情主人公的职能。
⑶作品里许多地方采用便于抒发感情的倒装句式,这种句式具有延宕节奏的抒情特点,把主人公的情绪表现得非常深沉、浓烈,增强了抒情意味。
2.独特新颖的结构方式。
⑴蒙太奇式的断片组接。整篇小说21个断片,这些断片之间又并非全是故事的顺叙,而是具有一种跳跃感,给读者留下审美想象的广阔空间。
⑵小说以子君和涓生的悲剧的产生、发展和结束为线索而展开,通篇脉络清楚,情节紧凑。
3.动人情思的细节安排,细致入微的心理描写。这突出地体现在对子君的刻画上。
许广平:广州“奇女”首席代表
当今天的我们隔着长长的历史时空,回顾广州女子许广平的一生,重温那些或慷慨激昂或平凡无奇的往事时,仍然可以感受到这位从广州高第街走出来的女子的血液里那种不愿逆来顺受、不安分守己的气质。如果没有这种坚毅的勇气与力量,或许就没有后来成为中国妇女运动的先驱与领袖人物,鲁迅先生也就不会有他“一生中真正的爱情体验”。
无论是幼时的拒绝裹脚、争取到与兄弟们一起进私塾念书的机会,还是强烈要求解除婚约,冲破包办婚姻的牢笼,都已经让许广平不为世俗观念所囿的个性凸显出来。而考入“直隶北洋第一女子师范学校”后,在如火如荼的“五四”运动当中,许广平已经在为自己的人生道路找到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并且一直走了下去。进入到“国立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许广平仍然本性不改,她作为学生自治会总干事,带领同学发起了驱逐校长杨荫榆的**。不羁的性格甚至让她被杨荫榆冠以“害群”的称号。
然而,正是她的不“安分”,正是性格中的淘气和放肆,让许广平遇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导师、战友、伴侣——鲁迅先生。
从师生友谊到后来那场惊动天下的爱情,许广平并非不知道,那个年代的社会舆论,是容不下她与鲁迅的这种爱情的。面对坚如壁垒的传统意识,面对流言横飞的中伤,她决心以自己的出击来争取个人幸福。1925年10月12日,许广平以“平林”的笔名发表《同行者》,大胆表示不慑于“人世间的冷漠、压迫”,不畏惧卫道士的“猛烈袭击”,“一心一意向着爱的方向奔驰”。而在《风子是我的爱》中,她说:“不自量也罢,不相当也罢,合法也罢,不合法也罢,这都与我不相干。”强烈的爱情宣言背后,是隐藏在许广平性格命运中的一贯底色。
在爱情受到重重阻隔的日子里,许广平从来没有考虑过退缩。与鲁迅同车南下,鲁迅带着犹豫、彷徨的心态去了厦门,许广平以极为主动的方式让鲁迅打消了种种顾虑,不到半年之后,便下定决心离厦门到广州,与许广平真正走到了一起。在这段备受磨难的爱情中,我们看到了这位广州女子身上所蕴藏的巨大力量
与鲁迅居住在上海的十年间,许广平展示出来的,是与之前积极主动的现代女性形象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侧面。我们今天已经很难体会.从一个叱咤风云的妇女运动领袖到一名家庭妇女,需要何等的牺牲精神与勇气。但许广平毕竟是许广平,即使牺牲的意向已定,仍然要保留她自己的某种独立性。蒋锡金先生所写《长怀许广平先生》中透露了一个鲜为人知的细节:许广平始终把鲁迅收入和她自己曾经有的一笔收入严格地分开,这是她在广州教书时积蓄下来的三百元大洋,放在她自己的存折上。她是反对妇女婚后成为男子的附属品的,她说,当然,她不会和周先生分开,但也要设想,万一发生不得不离开的情况,她可以不依赖别人的资助,用这三百元维持自己几个月甚至半年的生活
许氏家族1772年迁居到高第街,从经商到入仕再到后来的官宦世家,涌现出一代又一代知名人物。
许广平因为一出生便尿遗母腹,哭声洪亮,被认为是“克父母”。出生后的第三天,父亲“碰杯为婚”,将许广平许给了一个姓马的劣绅家。辛亥革命后,大哥经常向她宣传民主革命思想,许广平深受影响,不仅坚持不裹脚,还争取到了与兄弟们一起到私塾读书的机会,更坚决反对父亲给自己包办的婚姻。1917年父亲病逝后不久,她开始用生活独立来争取婚姻自由,与二哥商量与马家解除婚约,于是想出一个办法,出一笔钱让马家娶一个小妾替代。包办婚姻终于没有成为束缚许广平的牢笼。
在天津女师期间,许广平已经接受了进步思潮,并在周恩来的领导下参加了“五四”运动。进入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后,作为学生自治会总干事的许广平是骨干和领导者,发动了驱逐校长杨荫榆的**运动,结果杨以闹事为名开除六名学生,以免“害群”。“害群”即害群之马,鲁迅后来送给许广平以“害马”之称。
**期间,她最重要的收获是结识了导师鲁迅。刚开始时,她与同学们一样非常仰慕鲁迅先生。不过,总是坐在第一排、好提问题的她,逐渐感觉到鲁迅先生并不“怪僻可怕”后,不仅敢于和他亲近,还敢于对他“淘气”,乃至“放肆”。而鲁迅也认为她有才气,颇有好感。在他的指引下,许广平开始在思想文化战线崭露头角,发表了大量文章。
鲁迅与许广平的恋情真正公开是在广州。1926年,鲁迅南下厦门,许广平回广州,两人约好用两年的时间,解决经济上的问题。但半年之后,鲁迅便应中山大学之聘也到了广州,这与他不满厦门的气氛有关,但更要的原因恐怕还是被爱情吸引。据说在厦门时,陷入热恋的鲁迅晚上写完给许广平的情书后,常常等不及第二天早上,常常在深夜越过铁栅栏去寄信。
到达广州后,鲁迅和许广平的恋情基本公开,不仅接连外出游览、看电影,有来客来访时许广平也不再回避。刚开始时鲁迅与好友许寿裳同住大钟楼,后共租白云楼二楼,许广平也搬过去同住。这可以看做是两人爱情的正式宣言。
鲁迅与许广平在广州正式开始的爱情,对他的文学创作也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两人共同生活的1O年里,鲁迅的作品数量超过了前20年的总和。鲁迅还特意写过一篇《如此广州》,他认为广州人迷信风气过盛,却蕴涵着一种很认真的精神,这点非常可贵,因为当时中国人的国民性里有一个很大的弱点就是“马虎”。
因为鲁迅形式婚姻的存在,因为两人的师生之名,从一开始起,他与许广平的爱情就注定要面临流言的中伤。
鲁迅到厦门不久,北京和上海便已有一种传闻,说他和许广平同车离京,“大有双宿双飞之态”,而此时他们并没有同居。1928年,鲁迅和许广平正式同居不到半年,收到一封自称是鲁迅崇拜者的信:“昨与×××诸人同席,两人宣传先生讨姨太太,弃北京之正妻而与女学生发生关系……此事关系先生令名及私德……于先生大有不利,望先生作函警戒之……”
尽管面临着沉重的社会压力,尽管也有过犹豫,但鲁迅和许广平最终没有选择退缩。鲁迅鼓励许广平到中山大学给他当助教:“不必连助教都怕做,对语都避忌,倘如此,可真成了流言的囚人了。”鲁迅和许广平去杭州游玩时,去虎跑品茶,到西湖泛舟,快活得像个孩子。许广平用自己炽热的爱和她性格中特有的开朗直率,让在有名无实的婚姻中自我幽闭二十年的鲁迅焕发出生命活力。
许广平后来解释说:“我们以为两性生活,是除了当事人之外,没有任何方面可以束缚,而彼此间在情投意合,以同志一样相待,相亲相敬,互相信任,就不必要有任何的俗套。”鲁迅也承认,在他们结合的全过程中,许广平比他决断得多。
嘴里高喊着“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的子君,在离家出走与涓生同居后,终于因为生活的艰辛以及更深层的思想差距而回到原来的家庭,最终抑郁而死。
第二篇:伤逝教案[范文]
《伤逝》教案
内容提要:《伤逝》所讲述的是两个知识分子涓生和子君之间的爱情故事。他们从积极争取婚姻自主和爱情上的自由的斗争到爱情走向失败,究其失败的原因,主要有三方面:他们生活在那沉滞的社会里,那沉滞的社会很自然地毁去了他们爱情的绿洲;他们自身的性格的弱点;经济上的困顿。要想得到真正的爱情自由,只有彻底地解决这些问题!但无可否认,涓生和子君都是当时觉醒的知识分子!
关键词:爱情失败的原因 社会的沉滞 涓生和子君的性格弱点 经济困顿
《伤逝》是鲁迅先生的一部短篇小说,也可以说是唯一一部以爱情为主题的小说。它所讲述的是两个觉醒的知识分子涓生和子君的爱情故事。作为鲁迅的唯一爱情小说,却以涓生和子君他们爱情的破裂为结局,可以说是一个悲剧,但它的悲剧原因又是什么呢?我想,大概有以下的几方面
首先,他们生活在那“万难破坏的铁屋子里”,整个社会的沉滞、腐朽不可能不毁灭这个爱情的绿洲。
封建礼教是一个吃人的社会,爱情,当然也不例外。涓生和子君只是希望获得婚姻自主和爱情上的自由,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一个小小的愿望,但那些“仁义道德”却容不下他们的叛逆!他们需要的是奴隶!一个“忠诚”的奴隶!在那些“德高望重”的封建卫道士和“铁屋子”里面的“沉睡者”们,他们都不允许他们的“屋子”里出现叛逆者!
在那间“铁屋子”里,人们永远地维护着他们认为是无法替代,无法逾越的礼教精神。封建伦理道德,纲常名教,诸如节烈、孝道。“以不情为伦理,都是吃人”的东西,最低限度也是压制人的个性的东西。涓生和子君在追求自己爱情和婚姻的自由的时候,便触动了“仁义道德”者们。在他们的眼中,青年男女之间是没有爱情自由可言的,有的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旦脱离了他们的准线,那就是“叛逆者”,当然,他们是不会让那些“叛逆者”好过的。于是,涓生和子君便生活在一个众人白眼的环境里。
涓生和子君经过他们自己的努力,他们成功地同居了,找到了自己的爱情,在他们自己看来,一切都是幸福的(最起码刚开始的时候是那样),但在那些封建卫道士的眼里,他们这些坏纲乱常的“激进分子”是不允许存在的!“我觉得在路上时时遇到探索,讥笑,猥亵和轻蔑的眼光”人们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光来看他们?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们破坏了人们一直以来所认同的“道德”。封建的伦理道德沉重地压在每一位生活在“铁屋子”里面的人们身上,他们一旦脱离了这些准则,在社会上就难以走动。男女之间如果没有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结合,那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在社会里很难太得起头来。一不小心便要落个身败名裂,更有甚者连命都保不住。鲁迅的《离婚》中的主人公爱姑,可以说是鲁迅笔下最泼辣,最有具有“反抗精神”的人物。但回想一下,她是用什么来武装自己的呢?是因为自己家里有六个身强力壮的弟兄和家庭殷实,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是“三茶六礼定来的,花轿抬来的”。1反过来说,爱姑的反抗,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是在“仁义道德”的范围内,是道德所鼓励的,所允许的。所以,她有那么大的勇气去反抗。但封建的权威也深深地伤害着她,七大人的一声:“来~~兮”,就把她的气势给压住了,再也不敢找“小畜生”“老畜生”的晦气了。再看看祥林嫂,她有反抗,“头上碰了一个大窟窿”,但是,同样,她也是为了维护封建传统的“守节”,虽然她第二次结婚得到了幸福,但她还是怕人家说起,为啥?因为她不“守节”了啊!祥林嫂因为没有守节而受苦,在祝福的声中默默地死去。与其说祥林嫂死于无爱的人间,倒不如说她是死于封建的礼教下,死于几千年封建思想的毒害下!《明天》里的单四嫂子受苦于守节,她的唯一愿望就是好好地养活她的宝儿。就是退一步来说,假如单四嫂子没有守节,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又可以照顾自己两母子的男人,也许,她的宝儿就不要死掉,就不会那么盲目地相信何小仙的那“长长的指甲”。总的来说,封建社会就是一个吃人的社会,它吃掉你的思想,你的灵魂!当然涓生和子君的“微不足道”的爱情更加不用说了。
封建思想数千年来,都在沉重地压制着人们的思想,压制着人的个性的发展。它不会给你一个小小的空间,让你去发展。在那些“卫道士”的眼里,你一旦反抗了,那就是和他们为敌了。涓生的失业,说到底一句就是那些“卫道士”们在压制着涓生。“那雪花膏便是局长的儿子赌友,一定要去添些谣言,设法报告的”,2 添什么谣言?那还不是说涓生和子君违背了封建伦理道德,没有经过双方家长的同意便同居了,那是大大的破坏社会风气的了!“和她的叔子,她早已经闹开,至于使他气愤到不再认她做侄女”,子君的叔叔连自己的侄女的不认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子君是个不遵守“道德”的人。记得涓生和子君在找住所的时候,“寻住所实在不是容易的事,大半是被托词拒绝”。从这几个方面来看,人们是看不惯,也看不起那些自把自为的“叛逆者”的,他们的内心深处只有礼教这两个字,而没有爱情两个字!
也许涓生和子君的爱情得而复失的时候,子君可以重新过上自己的生活,那也不算是太大的悲剧,最多我们只是可惜他们的爱情是那么的弱不禁风而已,也不会太大的悲伤。但是,在当时那样沉滞、腐朽的社会里,她只能:“现在她知道,她以后所有的只是她父亲——儿女的债主——的烈日一般的严威和旁人的赛过冰霜的冷眼。此外便是空虚。负着空虚的重担,在严威和冷眼中走着所谓人生的路,这是怎么可怕的事呵!而况这路的尽头,又不过是——连墓碑也没有的坟墓”,那是什么?那是吃人的社会啊,子君走了第一步,社会就不会让她有机会“改正”的了,既然子君违背了他们的“伦理道德”“三纲五常”,那子君最后只有被逼迫走向那“没有墓碑的坟墓”了,这些是多么的可悲啊!即使你有更强的意志与斗志,到头来也会有给它吃掉的危险,想得到真正的自由,那只有推翻这个吃人的社会,推翻一切沉滞、腐朽的制度。
回顾鲁迅先生的爱情,可以说,也是深受封建思想的伤害。他在1906年奉了母亲的命,和朱安结婚,可以说,朱安是母亲送给鲁迅的一份礼物,一份他绝对不愿意收的礼物,因为他对朱安一点都不了解,一点感情都没有。但他为了不要伤害母亲,同时,也可以说为了保护朱安女士的性命吧,因为在那样的社会里,“嫁出的女,泼出的水”,一旦嫁了出去,也就没有了退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果被休了回来,那就是一件天大的侮辱,也可以说生不如死了。鲁迅也想到了这点,所以只有苦苦地维持着这段不是爱情的婚姻。
可以说社会上的“流言似虎”吧,涓生和子君的同居引起多少人的白眼?引起多少的议论?“我觉得在路上时时遇到探索,讥笑,猥亵和轻蔑的眼光”,就连自己的朋友也是一样,“我也陆续和几个自以为忠告,其实是替我胆怯,或者竟是嫉妒的朋友绝了交”。其实鲁迅先生又何曾不是呢,为了和许广平同居,为了他 3 们的爱情,他们只有离开了北京,作为一个战士的鲁迅尚且要里开,涓生和子君的后果也就可想而知了。社会不会给他们的爱情一个自由的空间,“恋爱是自由的”在他们那个社会里是不会出现的,那他们的爱情绿洲也就被破灭了。在那沉滞的社会里,他们想跨出一步是那么的困难,可以用许广平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在社会上严厉的戴着道德的眼镜,专唱高调的人们,在爱之国里四不配领略的人们,或者嫉恨于某一桩事,某一方面的,对爱的他俩,也给予一番猛烈的袭击。”2 其次,涓生和子君他们本身的性格弱点也注定了他们的爱情必定是一个悲剧。他们两个人同居之后,他们的性格也随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由于生活的压迫接踵而来,生计断绝的困境中,涓生那自如的心情没有了,随即自己的自私、虚伪和卑怯的心理便膨胀起来。这样,他们的爱情也就在自己那膨胀的心理中慢慢地变质,慢慢地变淡,最后走向了破裂。
刚开始的时候,涓生是勇敢的,对爱情也是真挚的,也是令人感动的。“我爱子君,仗着她逃出这寂静和空虚”他们都是觉醒的知识分子,他们彼此鼓励着,彼此依偎,准备逃脱这个沉滞的社会,追求自己的爱情,他们抛弃了世俗的眼光。在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里,他们的确找到了自己的爱情。他们的爱是甜蜜的,“我也渐渐清醒地读遍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但是,涓生他本身的弱点,在社会和生活的压力下,慢慢地流露出来。
教育学家苏霍姆林斯基曾经这样教育儿子:“要记住,爱情首先意味着对你的爱侣的命运、前途承担责任„„爱,首先意味着献给,把自己精神力量献给爱侣,为他(她)缔造幸福”3。爱情是一种责任,是一种奉献。但是,涓生他做到了吗?我想他没有做到,“„„人的生活的第一着是求生,向着这求生的道路,是必须携手同行,或奋身孤往的了,倘使只知道捶着一个人的衣角,那便虽战士也难于战斗,只得一同灭亡”“新的路的开辟,新的生活的再造,为的是免得一同灭亡”咋一看,好象还挺有道理的,在我们现在这个社会里,我们看上去也是无可厚非的,也会赞同。但是,我们想想,他们所生活是怎样一个社会?是一个沉滞的“吃人”的社会。涓生那样做,实际上是一种不负责任、把子君往死里推的表现!一种虚伪的心态!他也知道子君一旦离开了他,回到她父母的家里,她一定会死于那“无爱的世界”。最后子君死于那无爱的世界里。涓生没有做到为爱 4 侣奉献,更没有尽到对爱情应该负的责任,他想的只是他自己。说句不好听,是那种“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思想,在当时的社会里,他离开了子君,实际上就是把子君送向死亡的尽头!
《伤逝》中,涓生他自己明明两次想到过,他离弃子君的结果,是子君的死。第一次,是他打算离开子君的时候,“我也突然想到她的死”,并且立即忏悔、自责。第二次,是他决定说出他不再爱子君之前,“我觉得新的希望就只在我们的分离;她应该决然舍去,——我也突然想到她的死,然而立刻自责,忏悔了。”然而,他仍然用了十分的决心,说了下面的一段话:
“„„况且你已经可以无须顾虑,勇往直前了。你要我老实说:是的,人是不该虚伪的。我老实说罢:因为,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但这于你倒好得多,因为你更可以毫无挂念地做事„„”
也许在他说:“人是不应该虚伪的”的时候,就是他最虚伪,最卑怯的时候。他所讲的一切,真的像他所说的一样吗?子君真的可以“毫无挂念地做事了”吗?其实他是知道的,“我也突然想到了她的死”,只是他不敢去面对而已!当然,我们不可以认为涓生就是一个坏人,他也沉痛地说出了自己悔恨:“那么,即使在孽风怒吼中,我也将寻觅子君,当面说出我的悔恨和悲哀,祈求她的饶恕;否则,地狱的毒焰将围绕我,猛烈地烧尽我的悔恨和悲哀”。也是一个觉醒的知识分子。
在最初反抗家庭专制的斗争中,子君同样表现出非凡的勇敢和坚决,她喊出“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这样响亮的个性解放呼声,但她以为争得“同居”的权利,就获得了一切,从此安于平庸的生活,将“别的人生的要义”都忘却了。旧思想的束缚使子君心甘情愿地成为捶着衣角生活的家庭主妇,“阳为夫而生之,阴为妇而助之”4的思想牢牢地禁锢着她。一旦失去了涓生的爱,便无可奈何地退回父亲那里,独自负荷着虚空的爱的重担,走完人生的长途。“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与“我真不料这样微细的小事情,竟会给坚决的、无畏的子君以这么显著的变化。”深刻地反映出子君的转变,从原来那个勇敢和坚强的子君变得如此的软弱。一切都是因为她自身性格弱点和传统的思想在她的心中打下的深深的烙印。在她的眼中除了喂她的小油鸡和阿随之外,就是忙碌自己的家务,其他的事情都已经不再记得。随后渐渐陷入了小市 5 民的争斗中,为了那小油鸡而和邻居吵开了,为了一些并不重要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她说,阿随实在瘦得太可怜,房东太太还因此嗤笑我们了,她受不住这样的奚落。”这样的生活和传统的那些小市民有什么差别?人是会变的,如果停下自己的脚步,不再前进的话,那就变得消沉了很多,记得路遥说过这么一句话:“人只有在无比沉重的劳动中,才可以活得更充实”,那的确不错,一个人要想活得充实,就要不断的完善自己,把自己的精力用在有用的地方——不要像子君那样把自己的精力放在无谓的小市民争斗中,那样只会磨灭自己的意志。但是,子君毕竟是那个沉滞的社会中的一个觉醒者,她喊出了数千年来女性不敢喊出的声音:“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这一点令所有的人都很受鼓舞。
虽然涓生和子君他们的性格都被传统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但他们到底是当时极少数觉醒的知识分子成员。
最后,经济上的困顿,使他们失去了轻松自如的心态,他们的爱情也就一步一步地走向灭亡。
美国心理学家马斯洛把人的需要分为五个层级,生理的需要排在首位,也是最基础的位置。一个人想在社会有一番建树,首先应该是解决生存问题,生存的问题解决不了,还谈什么其他奋斗?在涓生和子君生活的社会里,他们要生存,最起码的是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所以他们必须解决经济这个问题才有机会令爱情更加牢固。涓生和子君的爱情虽然都有很深的感情(刚开始的时候)。但是,到最后他们那朵美丽的爱情花朵也是悄然凋落。在除了社会压逼和他们个人性格特点的缺陷之外,生活的困顿,使他们失去了斗志!我虽然不敢说没有面包就没有爱情,但是没有面包的爱情是难以维持的,难道真的是:“有情可以饮水饱”吗?美满的爱情是建立在一定的经济基础上的,就像一朵美丽的花朵需要阳光和雨露一样。在经济困顿上,涓生和子君那轻松自如的心境没有了,当涓生被局里开除了的时候,子君的第一反映是:“无畏的子君也变了颜色”,涓生也只有忙碌在于那求生的道路上,以前的那些轻松心情没有了,他忙碌在那抄抄写写的工作中,由此也和子君产生了矛盾。涓生要一个安静环境去工作,而子君也为了生活上的一点琐碎的事情和生活上的拮据而同邻居争论不休,致使涓生有了那么的一种感觉:“天气的冷和神情的冷,逼迫我不能在家庭中安身”,这样的生活,爱情会长 6 久吗?答案是肯定的。
一个人要想战斗,首先你得不饿着肚子,“不至于饿着肚子战斗,减了锐气”5,涓生和子君都具有很强的反抗精神,但是由于经济陷入了困境,涓生无法在家里静静地做他的事情,子君也得去为了生计而忙碌着,他们再也没有时间“谈家庭专制,谈打破旧习惯,谈男女平等,谈伊卜生,谈泰戈尔,谈雪莱„„”,自然就少了一份理解与交流了。也许他们都忘却了经济对他们来说是那么的重要,记得鲁迅在《娜拉走后怎样》里面说道:“但人不能饿着静候理想世界的到来至少也得留一点残喘,正如涸辙之鲋,急谋升斗之水一样,就要这较为切近的经济权,一面再想办法”。所以,涓生和子君想得到美满的爱情,得去解决一下自己的经济问题才行啊。
“梦是好的,否则,钱是要紧的”鲁迅在《娜拉走后怎样》就这样说了出来,也可以说是对青年的一种告诫吧。他和许广平离开北京正是经济困顿的时候,他们相约“分头苦干两年,挣得足可以维持半年生活费的积累,以便不至于社会压迫来了,饿着肚子战斗,减了锐气”6。他告诉我们,不要让爱情麻木了自己的思想,不要以为有了爱情就可以得到了一切,“肚子问题”同样要解决,否则,脚下的路便难走了很多。
总的来说,涓生和子君的爱情失败,是因为他们生活在那沉滞的“铁屋子”里面,同时他们自身的性格所表现出来的弱点和经济的困顿也是他们爱情失败的重要原因。要想得到真正的爱情自由,必须打破那沉滞的“铁屋子”,做一个真正的觉醒者,同时也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不要“饿着肚子战斗,减了锐气”。
第三篇:《伤逝》
《伤逝》:质疑现代女性解放神话
一.“娜拉出走”与鲁迅的质疑
大家大概会记得茅盾在论及《彷徨》(涓生是他的重要论据)时说过的一段话:‚《彷徨》呢,则是在于作者目击了‘新文化运动’的‘主将们’的‘分化’,一方面毕露了妥协性,又一方面正在‘转变’,革命的力量需要有人领导!然而曾被‘新文化运动’所唤醒的青年知识分子则又如何呢? ——在这样的追问下,产生了《彷徨》。‛
如果剥离茅盾论述中社会学层面的阶段论色彩,不难看出他实际上已经指出了《彷徨》所寓示的对“新文化运动”所追求的现代性理念内在矛盾的反思:启蒙者“转变”了,启蒙的价值理想失落了,被唤醒者不是如子君死于“无爱的人间”,就如涓生那样陷于无地彷徨的“虚空”。这是因为“铁屋子”的万难毁坏? 或是启蒙理想的内在缺陷? 许多当代学者也敏锐地感觉到了这点,比如汪晖在《反抗绝望:鲁迅小说的精神特征》中论及《伤逝》时写道:“爱情、觉醒这类‘希望’因素乃是先觉者得以自立并据以批判社会生活的基点,恰恰在‘希望’自身的现实伸延中遭到怀疑。这种怀疑很可能不是指向新的价值理想本身,而是指向这一价值理想的现实承担者自身:‘我’真的是一个无所畏惧的觉醒者抑或只是一个在幻想中存在的觉醒者?!因此,觉醒自身或许只是一种‘虚空’?!在这里,‘绝望’的证实也绝不仅仅是‘希望’的失落,不仅仅是爱情的灭,而且包含了对‘觉醒’本体的忧虑。”但是,汪晖在准确地指出了《伤逝》蕴涵的对觉醒本体的忧虑的同时,却令人遗憾地将《伤逝》包孕的对新的价值理想的怀疑排除了自己的视界。他从生命哲学的层面开掘《伤逝》的形而上意义和现代性体验时,却遮蔽了它们的历史内涵及其价值谱系。对《伤逝》终极价值意义的揭示,往往沦为普泛的人生体验,从而丧失了历史维度和现实旨归。如果沿着他们的研究继续往前,联系鲁迅走出“铁屋子”的犹疑,质疑和反思“娜拉出走”这样一个现代性的女性解放神话,就成为它的一个重要价值旨向。
1.娜拉形象:“我只对我自己负有神圣的责任” 中国的妇女解放运动在20世纪初已开始,到20年五四新文化运动前后一段时期内达到高潮。其中新文化运动的领袖们扮演了至为关键的角色。1918年,胡适翻译易卜生《玩偶之家》,娜拉随之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成为五四时期妇女解放的象征。按照当时流行的理解,一个中国娜拉对自己的基本责任就是应该有爱的权利。【比如凌淑华的《酒后》中她的形象】
然而,当时“女性解放”这一现代性价值理念的虚妄性、乌托邦色彩和男性中心主义的诱惑性,并没有被充分清醒地给予认识到。鲁迅在1923年12月26日在北京女子师范学校发表演讲《娜拉走后怎样》,以出走后的娜拉“不是堕落,便是回来”的悲惨境遇,向这一现代性价值理念及其推行者、实践者提出深刻质疑:倘若没有强大有力的社会环境和制度的保障,觉醒者娜拉经不住物质、现实和众数的沉重压力与打击,最终结果只能是要么回去、要么堕落。
他早在1920年所写的《头发的故事》里,借主人公N先生之口,尖锐质疑“新文化运动”所提倡的诸多现代性价值理念的虚妄性和乌托邦色彩:‚现在你们这些理想家,又在那里嚷什么女子剪发了,又要造出许多毫无所得而痛苦的人!……改革么,武器在那里?工读么,工厂在那里? 仍然留起,嫁给人家做媳妇去:忘却了一切还是幸福,倘使伊记着些平等自由的话,便要痛苦一生世!我要借了阿尔志跋绥夫的话问你们:你们将黄金时代的出现豫约给这些人们的子孙了,但有什么给这些人们自己呢?‛
因而,可以说,在1925年9月创作《伤逝》,以寓言化的小说境遇意识,形象化地展现“娜拉出走”这一现代性命题的幻想性特征和乌托邦色彩。因此《伤逝》不仅是写新一代知识者的精神追求和现实社会结构之间的矛盾,还是写娜拉们的出走充其量是一种时髦的姿
态和浪漫的实验。“娜拉出走”只预设了“爱”这一至善至美的虚拟目标,却导致子君们死于“无爱的人间”。正如他在《娜拉走后怎样》中所发出的颇为矛盾和虚无的警告:‚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警醒他。‛《伤逝》所展现的“用真实去换来的虚空存在”的生命体验,恰恰是对一切乐观主义的人生期待的深刻怀疑,是对现实的无可希望或绝望状态的证实,从而也是对“娜拉出走”这一现代性命题虚妄性的深刻反省。
二.对男性中心主义文化霸权的批判
鲁迅在《伤逝》“真实”与“虚空”的对立紧张的矛盾叙事和结构中,还看到了男性价值世界在制造“娜拉出走”这一历史乐观主义女性神话中所起的助纣为虐的作用,看到了男性中心主义文化霸权对它的终极价值目标釜底抽薪的势能。
从性别文化的视角解读《伤逝》者不乏其人。认为鲁迅在营造《伤逝》的现实环境的同时,显示了男女性别意识的差异、以及理想与沟通的困惑;或者认为其悲剧是“新时代难以避免的两性悲剧”,两性危机是人性的普在;还有人认为,其叙事本身呈现强烈的“男性中心化”倾向,认为“叙事者涓生的叙事话语忏悔抒情基础的虚伪,与其说是他的人格或个人品质,毋宁说是父权制意识形态的虚伪,隐含作者所以从主观的性别关怀滑入客观的性别歧视,可说是男性中心文化所具有巨大的命运般的历史无意识力量施逞威风的结果。”这后一种见解在发掘《伤逝》“男性中心化”的历史倾向时,却将批判矛头指向了创作主体。
詹明信在《处于跨国资本主义时代中的第三世界文学》中,分析了鲁迅小说的民族寓言性质:‚第三世界文化中的寓言性质,讲述关于一个人和个人经验的故事时最终包含了对整个集体本身的经验的艰难叙述。‛《伤逝》正是以民族寓言的形式,在展现“娜拉出走”这一现代性民族精神、民族性格集体体验的虚妄性特征时,更是集中而深刻展现了它的男性中心文化的霸权性和引诱性,展现了它对女性这一历来受压抑群体的本体性漠视,以至古老的男性中心主义文化借助它而获得了现代性面具。
在《伤逝》的寓言世界中,涓生正是“娜拉出走”这一现代性价值理念的化身和推行者。无论是在会馆还是在吉兆胡同的小南屋,他始终是两人世界的中心。涓生始终视子君为他“启蒙”的对象,自认为自己的爱情追求和人生的要义是现代的,将子君置于被动和被赐予的位置:“破屋里便渐渐充满了我的语声,谈家庭专制,谈打破习惯,谈男女平等,谈伊孛生,谈泰戈尔,谈雪莱„„她总是微笑点头,两眼里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壁上就钉着一张铜板的雪莱半身像,是从杂志上裁下来的,是他的最美的一张相。当我指给他看时,她却只草草一看,便低了头,似乎不好意思了。这些地方,子君就大概还未脱尽旧思想的束
缚。”当子君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时,涓生竟然将这一私人化的爱情表态上升到一个很高的高度:“这几句话很震动了我的灵魂,此后许多天还在耳中发响,而且说不出的狂喜,知道中国女性,并不如世家所说那样的无法可施,在不远的将来,便要看见辉煌的曙色的。”在涓生眼中,子君是“稚气”的、“未脱尽旧思想”的,不是“无法可施”的。然而这个现代爱情的启蒙者与追求者,将自以为是的“纯真热烈的爱”表示给子君时,预先设想的那些居高临下的男性爱情攻略在爱情爆发的时刻竞毫无用处,“在慌张中,身不由己地竞用了电影上见的方法了。后来一想到,就使我很愧恧,但在记忆上却偏只有这一点永远留遗,至今还如暗室的孤灯一般,照见我含泪握着她的手,一条腿跪了下去„„”涓生的形象和姿态,深刻体现了启蒙主义现代性理念的男性中心主义文化色彩,以及它对“娜拉出走”这一现代理念所持有的双重价值标准。
男性文化霸权主义对子君们的双重价值标准的支点,具体体现为涓生两个冠冕堂皇和自欺欺人的借口:“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第一,便是生活。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这恰恰体现了自私、虚伪、卑鄙的男性文化道德。然而当“外来的打击”
悄然来临,他竞痛心“那么一个无畏的子君也变了色”,将怨艾洒向子君:“其实,我一个人是容易生活的,现在忍受着这生活压迫的苦痛,大半倒是为她”,“她早已什么书也不看,已不知道人的生活的第一着是求生,向着这求生的道路,是必须携手同行,或奋身孤往的了,倘使只知道捶着一个人的衣角,那便是虽战士也难于战斗,只得一同灭亡。”当他以“真实”和“空虚”的灵魂肉搏掩盖男性的虚伪和卑怯,以“无爱”为理由逼走子君时,竞“心地有些轻松,舒展了,想到旅费,并且嘘一口气。”他向“新的生路”跨出的第一步,“却不过是写下我的悔恨和悲哀,为子君,为自己”,或者说只求得自己的心理安慰。所以,自从涓生这一形象诞生以来,就遭到有识之士的猛烈批判,尽管他们尚未意识到男权中心主义文化对“娜拉出走”所代表的现代性理念终极价值目标的解构作用。【始乱终弃?】
作为“娜拉出走”这一现代性观念的提倡者和受益者象征的涓生,实际上是男性文化符号的化身,代表着这一现代性价值理念众多解构之维中的重要一维——男性中心主义文化的霸权。正是涓生眼中“未脱尽旧思想的束缚”的子君,代表着对“娜拉出走”这一现代性价值理念终极目标的追求。换句话说,爱情不过是涓生预设的一个诱引子君的神话而已。庐隐的作品中就经常出现欺诈与受害的主题:初出茅庐的娜拉式少女们因为对爱情的幻想,在男人主宰的社会中陷入“自由恋爱”的圈套,她们起初的叛逆往往沦为堕落,在这一理念和自以为这一理念神圣无比的“理想家”那里,他们也如“涓生”那样将“子君”置于被解放的位置。他们明知女性是一个弱势群体,却很少考虑这一弱势群体的特殊要求。这恰恰体现了这一现代价值理念在当时历史境遇中的内在歧视性。它是一种以男性为中心的普遍主义的文化观念。它往往打着解放的旗号将男性的意志强加给女性,并按照自己的模式将女性塑造成没有自己本质的他者,以普遍主义的价值观遮蔽特殊群体的独异性。造成强势群体对弱势群体的控制。
子君在涓生说出心中的“无爱”之后,她的不出走并非不可能。她的出走似乎满足了涓生的“无爱”,但她追求的是至情至爱,对她来说,没至爱,毋宁死。这是对涓生所表征的男性霸权虚伪、卑怯与自私的蔑视。当“爱”的神话破灭后,伟大的、坚忍的、圣洁的子君没有选择“堕落”,也没有认同“回去”,而是选择了“死”的抗争。
茅盾在评论《伤逝》时,以他杰出的艺术感知力敏锐地觉察到了“娜拉出走”这一现代价值观念及实践形式对弱势女性群体特殊要求的忽视:“比起涓生来,我觉得子君尤其可爱。她的温婉,她的女性的忍耐,勇敢和坚决,使你觉得她更可爱。她的沉默多愁善感的性格,使她没有女友,当涓生到局办事后,她该是如何的寂寞呵,所以她爱动物,油鸡和叭儿狗便成了她白天寂寞时的良伴。然而这种委婉的悲哀的女性心理,似乎涓生并不能了解。”其实正是涓生所表征的男性中心主义霸权文化,一面向娜拉们预约了黄金世界的出现,一面又忽视女性群体的特殊要求,没有意识到支持娜拉们出走及生存的支点只有一个纯净的“爱”,然而正是“浪漫爱情为男性提供了一个任其玩弄感情的手段,„„对浪漫感情的认可于双方都有利,因为这往往是女性克服加于其身的更为强有力的性压制的唯一条件。”同时,也恰恰是男性中心主义霸权文化对女性的排斥和压抑,轻而易举地击碎了娜拉们的“爱”。
正是鲁迅以他博大深厚的人道主义情怀、对女性的无比尊重与同情和冷静而清醒的现代理智,在《伤逝》中以寓言形式一针见血地指出:娜拉们面对的“无爱人间”不仅是寓指黑暗的社会,而且也是寓指鼓动她们出走的现代性价值理念的男性中心主义权利空间。“娜拉出走”这一现代性价值理念的乌托邦幻想引诱娜拉们出走,可是这一观念的男性中心主义霸权与黑暗社会合谋,宰制和压抑着娜拉们到达至善至美的爱的彼岸。
第四篇:有关《伤逝》
有关《伤逝》
一直都不是很热衷于鲁迅的作品,一半是因为他写的太好了,读起来压力大;一半是因为他写的太难懂了,读起来不通。这次迫于论文的压力,我只好硬着头皮拿起鲁迅的作品集开始读。在浏览目录的时候,我被“伤逝”这个题目吸引住了。以前就听说过这篇文章,因为她是鲁迅唯一一篇以青年恋爱和婚姻为题材的作品。
第一遍读完《伤逝》后,觉得心里很郁闷,觉得涓生非常狠心,觉得很同情子君,除此之外没什么别的感受。
又第二遍读《伤逝》。之前先上网搜索了一些关于当时的背景和鲁迅的情况,当时正值“五四”年代,恋爱和婚姻尚未成为一个独立的问题,鲁迅此时正处于和许广平的热恋中,或许他把自己和许广平的恋爱感受写进了文章中来,不过这仅仅是我个人的主观猜测。我的想法一经提出便立即遭到了室友的反对,文中子君与涓生冲破家庭阻拦私自结合,到后来迫于生活压力而分开,甚至是结束生命,这一系列的情节就鲁迅而言是不曾体验过的,所以有关于这篇小说的创作基础,我大致上认为是空想出来的。
又第三遍读《伤逝》。这次我注意到了几个方面。其一,小说通篇是以第一人称“我”即涓生的角度进行叙述的,这倒也符合小说的副标题——“涓生的手记”,而对于女主角子君,她的话语描写却是少之又少,只有“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那算什么。哼,我们干新的,我们„„”“没有什么,什么也没有”“是的。但是,„„涓生,我觉得你近来很两样了。可是的?你,你老实告诉我”这样简单的四句话,不得不让人产生疑惑,作者这样安排有何意义?其二,小说多次描写了子君的眼色,“孩子一般的眼色”,文中对于子君的心理活动和对话描写不多,但却对子君的眼色进行了多次呈现,这又是何意?其三,这也是我最想知道的一点,当涓生决绝地说出“我老实说罢,因为,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此时此刻的他真的不再爱子君了吗?他们义无反顾地结合,最终难道就以一句“我已经不爱你了”而宣告终结了吗?其四,子君和涓生会走到这一步,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是当时的社会,还是他们自己的原因?
对于提出的几点疑惑,自己又好好地思考了一下,也翻了翻书,查了查网上的评价。针对第一个问题,我想以《伤逝》的小说结构,在当时来说应该是非常特别的,整篇文章就像是一个人在面前细细絮絮地诉说、忏悔,还时不时的抹眼泪。涓生就是这样一个诉说者,从头到尾不断的在诉说,也或许是作者让他这样说的,毕竟小说中的每一个人物形象都隐含了作者的身影。那鲁迅为什么只让涓生不断地诉说,而不让子君有更多的说话机会呢?我想这也许和中国自古以来的传统有关吧。就算是到今天,到21世纪,我觉得中国还是没有从根本上改变男尊女卑的思想,时至今日,男权仍然在中国占有强有力的地位,更别提那个还在摸索前进的“五四”年代。当时,对于爱情和婚姻这个敏感的话题,虽然女人获得了一定的自由和自主,但是有资格为自由恋爱和婚姻讲话、为社会制造舆论的人还是男人。女人们不会没有想法,也不会闭口不言,但是群众最终能听间的声音,莫过于像涓生这样男人们的声音。这样想来,对于子君的少言寡语也是可以理解的。鲁迅刻意不让子君说话,而把说话的机会都给了涓生,大概也有这里面的原因,那些在“五四”年代刚刚解放思想的年轻人,尤其是男人,涓生的诉说中也包含了许多他们对于自由恋爱和婚姻的想法吧。
针对第二个问题,我仔细数了一下,小说中用“孩子般的眼色”来形容子君的共有5处(包括用“稚气”形容的)。第一处是在两人搬到吉兆胡同之前,还在破屋子里住的时候,涓生不断地说,子君只是“微笑点头,两眼里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就如文中所说,此时的子君“大概还未脱尽旧思想的束缚”,对于涓生所说的和自己所做的、所要面对的一切,充满了期待和憧憬,这大概也是恋爱中的女子对幸福和美好爱情的向往。我想这时子君眼里的稚气是纯粹的。第二处是同居几个月后,子君在面对涓生的求爱和回想自己和涓生的幸福片段时表现出来的,此时的两人俨然如蜜月期,虽然子君“孩子似的眼里射出悲喜”,但是仍然能够体会她眼里的稚气是纯粹的。第三处是两人已经搬到吉兆胡同,并且生活出现危机,冷战持续进行时。涓生的冷漠,子君间或温暖的神情,“眼里忽而又发出久已不见的稚气的光来”,我想这时的稚气已经不纯粹了,里面已经夹杂了生活的艰难和涓生的不满所带来的痛苦。第四处是涓生说出自己已经不爱子君的时候,“瞬间便又苏生,眼里也发了稚气的闪闪的光泽”,这样的时候,子君眼里的稚气仍然没有去尽。第五处是二人分开后,涓生独自一人想着子君,“灰黄的脸,睁了孩子气的眼睛”。一直到两人分手,子君也没有摆脱自己身上的“孩子气”,也许这就暗示了她是个悲剧人物,眼里的稚气决定了她对待爱情的态度是盲目纯真的,即使面对生活的压力、旁人的指指点点,甚至是涓生的不满,子君始终没有真正从旧思想里摆脱出来,缺少对生活的冲劲,只是沉溺于爱情之中,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都是行不通的。
针对第三个问题,我个人认为涓生是爱子君的,连他自己也说“我爱子君”。整篇文章读下来,并没有叙述两个私自结合的年轻人之间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没有山盟海誓,没有卿卿我我,似乎一切都发生的非常平淡,或许平平淡淡才是真吧。子君是真爱涓生的,她开始为他操持家务,还卖掉了自己唯一的首饰,只为了给自己的窝“加入一点股份”。而涓生也慢慢适应了两人的生活,和子君一起养油鸡、养叭儿狗阿随,一起度过“宁静而幸福的夜”。可惜再高的山顶也有它急转直下的一面,蜜月期已过,两人之间的矛盾就显现出来了。涓生对子君的不满和冷漠日益增多,油鸡、阿随都成为两人之间不合的标志。子君面对这即将冷却的爱情,既没有反思反省,也没有据理力争,她只是默默深受着,默默守着心理最后一道防线,直到涓生喊出那句“我已经不爱你了”,这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轰然倒塌。子君本来就是因为爱才和涓生结合的,现在既然没有爱了,那么结合也就变得没有意义了,所以她选择了离开,也许是永远的离开。可怜这两个人,匆匆为了爱而在一起,在一起之后发现自己其实还没有学会如何去爱。
有人说真正打败爱情的不是任何人的阻挠,而是现实。曾经看过这样一篇文章,同样是一对年轻男女,在不顾家庭反对的情况下携手私奔,然而仅仅一年后,两人归来,并且形同陌路,爱意不再,而导致分手的原因竟然是女孩不满男孩总是把马桶圈尿的湿乎乎的。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现实,就能使得曾经美好的爱情一去不回。同理可得子君和涓生的悲剧。都说“距离产生美”,当距离不再,是否美亦不再?涓生仅仅用三个星期的时间就“读遍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之后不满情绪渐渐高涨,满屋堆砌的碗碟、弥漫的油烟也成为他冷漠的接口。面对日益压迫的现实,涓生甚至开始反感子君倾注全力的操持家务。而子君呢,和涓生一起后,似乎渐渐淡忘了自己还有生存这一任务,每天也只是做饭、饲鸡、喂狗,“连看书和散步的时间也没有了”,起初那个果敢、进步的子君仿佛不复存在,现在的她只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或许她认为自己所追求的已经达到了,所以才止步不前,从此沉溺于生活琐事。这样一来,涓生对于子君的好感也是岌岌可危,他最欣赏的就是子君的反抗与上进,既然这两样已经没有了,那么他对子君的欣赏也逐渐没有了。曾经炽热的相爱在历经现实的磨练之后终究归于平实,子君和涓生也在这熙熙攘攘的世间擦肩而过。
读完《伤逝》,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果然是“伤”,为子君伤,为涓生伤,为爱情伤。只是亡者已然逝去,那留在活人心目中的“伤”是否能够逝去?何时才能逝去?都说时间是治疗创伤最好的药,但愿那些受伤的人能在岁月的流逝中做到真正的“伤逝”!
第五篇:伤逝评析
《伤逝》评析
《伤逝》是鲁迅先生发表的唯一一部反映青年男女爱情的小说,鲁迅将这一对主人公的爱情故事放置在“五四运动”退潮后封建思想依然禁锢着社会大众的背景中,描写两个觉醒的知识分子涓生和子君,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追求恋爱的自由,但在强大的封建势力压迫下,最终以悲剧收场的故事。
《伤逝》这篇小说,是一个悲剧,原本相爱的涓生与子君,终究没能走到最后。他们凭借着精神上的契合以飞蛾扑火的姿态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希望在这个由他们构建的小家庭中寻找慰藉。精神上的共鸣是他们生活的唯一支撑,可是在社会和生活的双重压迫下,两个人都产生了变化,都暴露出了性格上的弱点,子君原先的勇气在一点一点消磨,涓生很失望,对着子君竟也带上了虚伪的面具。以至于他们连最初的精神交流也中断了,这似乎在无形中预示着,涓生与子君走到了尽头。对生活的绝望也将子君逼上了绝路,留给涓生的,只有无尽的悔恨和悲哀。
在爱情中,双方应该怎样做,才能让爱情获得圆满和永恒,从鲁迅先生在这篇悲剧小说里所表达出的观点,给了人们很多思考和指导。
第一,个性解放和勇敢追求是获得爱情的思想基础和前提条件。“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子君坚定地喊出了这一口号,她原是一个封建家庭的小姐,受父亲和胞叔的严格管教,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喊出这样的口号,说明她的思想已经获得了一定的解放,鲁迅先生对此也是予以肯定的。可是,她的这点觉悟似乎只是因爱而生,是爱情给予了她勇气,让她勇敢起来,但如果没有爱情,她断是没有这层觉悟的,在破屋里,涓生像一个教育者,“谈家庭专制,谈打破旧习惯,谈男女平等,谈伊孛生,谈泰戈尔,谈雪莱„„。她总是微笑点头,两眼里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她不好意思看雪莱半身像,涓生也感觉得到她还没有完全摆脱旧思想的束缚。所以,从开头就可以感受到,这段爱情的悲剧色彩,当他们的激情被日常生活冲淡,爱情渐渐淡去,子君这个依靠爱情存在的人物,也是以悲剧收场。
第二,经济条件是爱情成长的物质基础,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爱是有条件的,只有牛奶是不够的。涓生和子君的在封建社会里追求恋爱自由,与当时的社会制度产生了矛盾,他们虽然同居了,在一起了,却没有理想中的甜蜜,子君与家人断绝了联系,她的叔子不认她这个侄女了,涓生觉得走在街上,觉得在路上时时遇到探索,讥笑,猥亵和轻蔑的眼光,他也陆续和几个自以为忠告,其实是替我胆怯,或者竟是嫉妒的朋友绝了交。他们很困难的才找到栖身之所,涓生又丢掉了工作,生活失去了依靠,爱情也渐渐岌岌可危,子君在这样的日子里也产生了变化,变胖了,变世俗了,除了操劳家务,已经没有时间读书散步,这一切冲击他们爱情的原因,便是经济原因,而导致他们产生经济危机的源头,便是那愚昧的封建社会,人们愚昧的思想,不能容忍恋爱自由,假使把涓生和子君放到现代社会,我相信,生活下去是不成问题。所以要维持爱情,必须有经济基础,要想取得经济权,就必须推翻愚昧落后的社会,取得社会解放。
第三,爱情必须保持新鲜。人生活在社会中,人的感情是会变的,无论是朝哪个方向改变。所以,爱也是会变的,要想让爱往好的方向不断发展,人就要学会在爱里面成长,保持爱的新鲜。小说中,涓生与子君同居后,在生活的压迫下,两人的性格弱点慢慢的暴露了。涓生觉得子君她所磨练的思想和豁达无畏的言论,到底也还是一个空虚,而子君对于这空虚却并未自觉。不仅外表偏向世俗化,并且她早已什么书也不看,已不知道人的生活的第一着是求生,她养鸡,养狗,做家务,与小官太太暗斗,不再思考生活还需要什么以及生活的问题处在了哪里,与一般的市井妇人已没有区别,此时,涓生觉得新的希望就只在我们的分离。站在子君的角度,涓生也与以前相比两样了,他对子君带上了面具,虚伪了,他让子君决然舍去,说已经不爱她了,以此告终,结束他们勇敢的爱情。
第四,爱情是平等的。主人公追求爱情,追求平等,但是从开始,两人就是不平等的。一开始,子君便是抱着一种崇拜的态度来对待涓生,她以好奇的稚气的目光仰望侃侃而谈的男主人公;涓生向她表白,求婚,她有惊喜,同时也有怀疑,有惶恐,如同心中可望而不可即的偶像忽然之间与自己靠的太近般无所适从;他们去租房子,子君卖掉自己唯一的金戒指和耳环,想入一点股份,想追求到一点平衡、平等。自始自终,涓生都处于主导地位,子君依附着他活着,没有想过改变过这一现状,这旧式的夫妻模式对于受“五四”思想影响的人来说,是不能持久的。
这篇小说,语言不想鲁迅先生以往的小说语言那么犀利,柔和一些的语言更能表达爱情的美,同时也更能表达悲凉的情绪,但并不影响他的讽喻性,深刻的揭露黑暗的社会给青年人带来的伤害。
这篇小说创作于1925年,在《孤独者》完成的第四天,鲁迅先生与许广平确定恋人关系的第二天,鲁便完成了这篇小说,虽然鲁迅曾在非正式场合否定涓生与子君的形象来源于他的生活,但是仍可以感受到小说中反映的困惑、矛盾,与当时他的生活有密切联系。鲁迅先生也受过封建思想的伤害,他的第一段婚姻完全有名无实。鲁迅与许广平勇敢的在一起,也被迫离开北京,生活困窘,他把自己已经遇到的和可能遇到的困难在小说里展现的淋漓尽致,与小说不同的是,许广平甘心为鲁迅洗衣做饭,同时也不忘自己的追其,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们一起奋斗,相互理解,相互支持,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
鲁迅先生是一个真正有远见的人,在当时许多作家一味鼓吹男女平等,恋爱自由的时候,在一般作家写男女未得到爱情苦苦挣扎的时候,他的《伤逝》重在于把沉溺在爱情中的男女引领出来,王子和公主的结合都不一定会得到幸福,更何况是受封建礼教束缚的人们呢,所以,鲁迅引领青年人在追求爱情过后,更要思索爱情的真谛和生活的内涵,要把个性解放与社会解放结合在一起,才能有真正的恋爱自由。
鲁迅先生提出来的观点,深刻揭露了腐败、封闭的社会,指出了人性的弱点,正确的指引青年人,要大胆的追求,而不是盲目的追求,不要在盲目的追求中迷失了方向而沉溺于爱情当中,同时要承担起社会的责任,把个人和社会结合起来,解决了国民和社会的根本问题,才能获得个人的权利、利益,社会解放,才能得到个性的解放,这不仅是对当时黑暗的社会有指导意义,同样值得现代社会的人们去思考,不要只容纳小家,也要把大家放在心中,有大家,才有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