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无意识的殉葬品——比较《百年孤独》与《白鹿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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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集体无意识的殉葬品——比较《百年孤独》与《白鹿原》

摘要

不同文化背景下产生的巨著《白鹿原》与《百年孤独》,都在文坛上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和中国作家陈忠实都站在本民族文化的高度上,对生存的地域进行了深沉的审视与反思,以深刻的洞察力谱写了民族史诗,获得了巨大成功。文章运用瑞士心理学家荣格的集体无意识观点比较两部作品,从群体意识、革命意识两个方面对比发现二者在探讨民族文化、人类命运上有极大的相似处:那就是两个民族共同处于一种集体无意识状态,而这种状态正是导致国家发展缓慢的沉重障碍。

关键词:集体无意识;白鹿原;百年孤独;民族

集体无意识下的殉葬品

—比较《白鹿原》与《百年孤独》

集体无意识是瑞士心理学家荣格于二十世纪初提出的理论,后被文学批评领域广泛与应用,产生了深远影响。荣格曾是弗洛伊德的学生与信徒,后因学术观点不同而决裂,自立门户创立“分析心理学派”。荣格发展了弗洛伊德的无意识理论。根据弗氏早期的观点,人的心理由无意识、潜意识、意识三个层次构成。其中无意识是“被压抑的欲望、本能的冲动以及其替代物(如梦、癔症)。无意识的主要特点是非理性、冲动型、无道德性、反社会性、非逻辑性、非时间性、非语言性、不可知性。无意识是心理深层的基础和人类活动的内驱力,它决定着人类的全部有意识的生活,甚至包括个人和整个民族的命运。” ①在后期,他的理论稍有修正,他把人的心理结构分为了“本我”、“自我”和“超我”三个部分。“本我”包含了所有原始的遗传的本能和欲望,相当于无意识理论。它遵循快乐原则。“自我”所代表的就是理性和判断,它既要满足“本我”的要求,又要使之符合现实,调节二者的冲突。它遵循现实原则。“超我”则代表一种对本我的道德限制,与“本我”处于对立地位,它不仅使“本我”满足得到推迟,而且使之不能得到满足,它指导“自我”却限制“本我”的行动。②它遵循到道德原则。荣格在此基础上提出了自己的理论,他认为无意识不仅仅包括个体意识,还包括更为重要的集体无意识。按照荣格的理解,“集体无意识实际上是指有史以来沉淀于人类心灵底层的、普遍共同的人类本能和经验遗存。这种遗传既包括了生物学意义上的遗传,也包括了文化历史上德尔文明的沉淀。” ③它同个体无意识的区别有二:一是它不是个体后天可得的,而是由种族先天遗传的;二是它不是被意识遗忘的可以“召回的”的部分,而是个体始终意识不到的东西。①这种无意识并非来源于个体,也不是后天获得的,它在所有人身上都是相同的,因此它组成了群体的共同心理,普遍适用于每个人身上。

简而言之,“集体无意识”就是“集体不自觉的意识”,是人类生存本能和文化传统在历史中的传承。它渗透在人们习以为常的日常生活中和风俗习惯中,难以觉察又无法割舍。正如不同民族有不同的文化和思维方式,本民族人对文化精神的继承和对思维方式的认同是不自觉的。

《白鹿原》以中国西北一个名为白鹿原的古老地方为背景,以白、鹿两姓同一家族内部的明争暗斗为线索,展示了古老平原从清末至解放初期五十多年的风雨沧桑历史和民族沉重命运;《百年孤独》则描写了虚构的小镇马贡多从建立、繁荣到灭亡一百多年的历史,记叙了充满神秘、传奇色彩的布恩地亚七代人浮沉的经历,揭示了拉丁美洲贫穷、落后的深层原因。

虽然两部作品所反映的内容地域不同、文化不同,但两位作家都是从一个家族的兴衰去折射整个民族的命运,以一个村庄和小镇来见证国家的滞重,从而探讨民族发展缓慢背后深层的礁石。无论是《白鹿原》还是《百年孤独》,作品所展现出的民族精神心理状态都具有相似性,即白鹿原和马贡多的人们都在集体无意识的控制下,无法真正把握自己的命运。而这种集体无意识就是道德化的“自我”,是民族文化发展过程中凝结起来的,是扼杀人性、阻碍民族进步的巨大障碍。他们都是集体无意识的殉葬品,是民族文化劣根性的受害者。

一、集体无意识之愚昧的群体意识

《白鹿原》和《百年孤独》所描绘的虽是彼此各异的世界和文化传统,但作者都立足本民族生存的土壤,站在历史文化的高度上,以对生活深刻细微的洞察力剖析了白鹿原和马贡多的群体意识。

中国西北黄土高原白鹿原上典型的群体就是内讧。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就是一个不断斗争的历史,王朝更替、朝代兴亡,内讧是始终斩不断、理还乱的情结。主人公白嘉轩是作者陈忠实精心塑造的理想人格的化身。他信奉儒家的“仁义”思想,处处以“仁义”行事。白鹿村的小姓李家寡妇因为家贫,也找到他希望能够把六分水地卖掉。白嘉轩慷慨激昂地说:“孤儿寡母,甭说卖掉,就是周济三五斗也是应该的。加上五斗!” ④辛亥革命时期,县长史维华“按人按亩收印章税”,赋税严重。白嘉轩鼓动鸡毛传贴,为民请命;他对待长工鹿三也至仁至义,如同一家人,丝毫没有主人贵族之气,称呼鹿三为三哥;鹿三之子黑娃到了上学的年龄,白嘉轩主动热情地帮助黑娃上学,“叫黑娃明早就去上学。给徐先生的五升麦子由我这灌。先生的饭我也管了。”然而就这样一个人格高尚之人为了能够家族兴旺,设计夺取鹿子霖一块被他无意间发现有白鹿精灵的土地。他以家道不济为幌子,向鹿子霖出售二亩水田,条件是以鹿子霖的有白鹿精灵的坡地交换,不知底细的鹿子霖上了当。计划成功后“他的心里也是一片翻滚的波澜,那块蕴藏着白鹿精灵的风水属于他了。” “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此项买卖土地中的秘密。”小说这一细节看似“对白嘉轩形象似有损失”,然则这一笔极其真实。不仅刻画了复杂的人性,而且透露出人灵魂深处的集体无意识,即内讧。几千年的封建社会统治下的封建宗法农村,重视家族的利益,家族的繁衍和兴旺是第一要务,为此甚至可以不择手段,于是内讧就不可避免。

白鹿村的另一个重要人物鹿子霖,也是一个显赫的地主,他的财富不在族长白嘉轩之下。家里雇佣着长工,有两个儿子,妻子贤惠。按说这样的生活无忧无虑,没什么大的波折,即使做不到清静无为,最起码也可以安贫乐道。事情却并没有那么简单,反映内讧性质的古老箴言 “一山难容二虎在人的心灵深处”开始显露它的狰狞面目。鹿子霖因为与族长的位置无缘,影响力和号召力均不如白嘉轩,心理极度不平衡。为了能够压制白嘉轩,在村里占到上风,彼此明争暗斗,使用各种阴谋。他怂恿同样对族长恨之入骨的情妇田小娥去勾引诱惑白嘉轩长子白孝文,“你得想办法把他那大公子的裤子抹下来。那样嘛,就等于你尿到族长的脸上了!”长子的位子十分特殊而且重要,尤其是在封建男权社会,封建等级最高的皇族内部,对于继承人的选定自古就有“立长不立幼”的说法。封建宗法制度下的白鹿原,作为社会的缩影,也不例外。白孝文是长子,“由孝文将来统领家事和继承族长是合法而且合适的”,白嘉轩对他的期望和寄托是可想而知的。鹿子霖正是抓住这一点,从而打击白嘉轩。后来田小娥成功地把立场不坚定的白孝文拉下水,果然对族长白嘉轩造成了一个沉重的打击。鹿子霖和白嘉轩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也没有不共戴天的生死世仇,俩人在表面上还都过得去。只是为了所谓声望和虚荣,就策划了让人触目惊心的阴谋。鹿子霖本人永远都不会意识到自己所作所为有什么真正意义,正如白嘉轩所说:“一个槽道栓不下两匹叫驴,一窝蜂里容不得两个蜂王。”他们不会思索这句古老流传的俗语的正确与否,只是按着传统的思想去做事情,认为一切都理所当然。他们就这样生活在集体无意识之中,被集体无意识同化,泯灭了自己的人性,身处泥沼而不自知。

与白鹿原的群体意识不同,正如《百年孤独》小说题目所暗示,整个马贡多小镇和布恩地亚家族处于一种孤独的群体意识之中。马尔克斯通过描写布恩地亚世代相传而又荒诞不经的历史,揭示拉丁美洲民族散乱无序的集体孤独心态是造成拉丁美洲保守、愚昧、落后的重要原因。

布恩地亚家族的七代成员都长期生活在在我封闭的孤独之中,夫妻之间、父母与子女之间、兄弟姐妹之间,既没有感情沟通,也就谈不上了解和信任。书中具有传奇色彩的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上校,经过了战场的血雨腥风,没有变得勇敢,反而更加孤独。因为孤独,所以没有安全感和信任感。在他回到自己的家时,还命令士兵在各个房间搜查了一遍。甚至还传达了这样的命令:“在他的卫对没有在屋子四周布置起警戒线之前,任何人—包括乌苏拉在内—都不允许靠近离他三米的范围内。” ⑤在战争结束后回到家中。他并没有致力于改善家庭的关系,也没有做什么有益于社会的事情,只是反复制作小金鱼打发时间。“他用小鱼换来金币,接着又把金币换成小鱼,这样循环反复。”这是一种毫无意义的重复。他的目的既不是获得利益、振兴家业,也不是热爱艺术、制作工艺品,本质上就是为了排解孤独。尽管“他制作小金鱼时的姿势扭曲了他的脊背,加工物的细致损坏了他的视力。”但是“这种一丝不苟的全神贯注却赐予了他精神上的宁静。”

孤独使人隔绝,变得冷漠,没有接受爱情的能力。阿玛兰塔深爱着钢琴师克雷斯庇。当克雷斯庇与雷蓓卡相恋时,她痛苦的难以自拔甚至不惜采取极端行为去阻止两个人成婚。当她终于能够与克雷斯庇在一起,并且“谁都不会怀疑他会使阿玛兰塔成为幸福的妻子。”可是当皮埃特罗·克雷斯庇郑重地对她说:“我们下个月结婚吧。”阿玛兰塔却出人意料的说:“别天真了,克雷斯庇,我死都不会跟你结婚的。”最后痛苦的克雷斯庇割腕自尽。阿玛兰塔这一举动,看似不近情理,实则在意料之中。她并非是为了报复克雷斯庇曾经对她的拒绝,而是孤独的本性已经使她没有能力去接受、也无法接受别人的爱。正因为如此,爱慕她多年的马尔克斯上校反复向她表白想娶她的愿望时,她也一口回绝了。“尽管她此时想见他想的要命,但硬是以毅力克制自己,不出去同他见面。”正如乌苏拉在晚年时对阿玛兰塔的洞察时所想:“所有这一切都是她无强烈的爱情与不可战胜的怯弱之间的殊死搏斗,而最后却是那种荒谬的恐惧占了上风,阿玛兰塔的这种害怕的感情始终凌驾于她自己那颗备受磨难的心。”因为孤独所以恐惧,恐惧导致更加孤独。阿玛兰塔日纺织夜拆裹尸布,借此打发排解孤独。

无论是制作小金鱼的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上校还是织拆裹尸布的阿玛兰塔以及其他成员,孤独的无意识是套在他们身上的枷锁,枷锁的禁锢制造了愚昧、保守和落后,才有了第六代的侄儿与第五代的姑姑乱伦,生下“猪尾儿”最终导致整个家族被飓风刮走,从地球上消失。

二、集体无意识之革命的盲目性

《白鹿原》与《百年孤独》都写到了革命,写到了战争。革命是社会历史进程中的一种变革方式,具有一定的目的性和导向性。积极正义的革命能够推动社会历史的发展,促使人类前进的步伐。从封建社会到资本主义社会,再到社会主义社会,人类文明前进的每一步都有革命的因素。然而不论是《白鹿原》中的革命还是《百年孤独》中的革命,它们都具有典型的盲目性。白鹿原上和马贡多上的人们都受着一种茫然不为人知的力量支配着,使他们盲目的内耗纷争。

《白鹿原》中具有一身反骨的、性格鲜明的黑娃,他的革命历程具有很大的代表性。黑娃出身贫苦人家,爷爷和父亲一辈子都是地主白家的长工,受着地主阶级无形的压迫。他自己也每天“挎笼提镰”给地主割青草,赚点额外收入。他可谓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阶级,而农民阶级与地主阶级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这样的人一旦革命,应该是最彻底和最坚决的,有明确的目标和斗争方向。但在实际中,他显示了很大的盲目性。白鹿原上来了一群反革命军阀镇嵩军,射鸡征粮,烧杀抢掠。成为共产党革命者的儿时玩伴鹿兆鹏问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队伍时,他闹不清楚:“听人说,城里今日来一个姓张的头儿,明日又来个姓马的把姓张的赶跑了,后日又来个姓郭的把姓马的撵走······我一满弄不清楚。”鹿兆鹏怂恿他去烧了镇嵩军的粮台时,黑娃竟然显出大将风度:“烧了他狗日的咧。”他都没有进一步思考自己行为的后果及深层原因,计划的可行性和事件的意义等。他只知道他们不是好东西,该烧。结果,由于粮台被烧,镇嵩军反复征粮,反而加重了农民的负担。

黑娃后来在鹿兆鹏的带领下,成立了“农协”,开始了国共合作的国民革命。黑娃对革命的理解就是让“人家怕我们”,于是在白鹿原上刮起了“风搅雪”。在审判罪大恶极的老和尚和碗客时,使出了江湖豪莽之气,没经过什么法律程序,用快意恩仇的手段直接铡了和尚与碗客。他没有经过这一事件去启蒙群众,阐释革命的原则和意义。正如文学评论家雷达所说:“黑娃的革命比强不了多少,都带有极大的盲目性。”没有理论的指导,没有明确的目的,凭的是只是封建时代的江湖上的路见不平的一腔热血。黑娃幼时的伙伴白孝文参加革命具有一定的偶然性,偶然性中无法掩饰着盲目。因为自己无法抵御女色的诱惑,与田小娥偷情,被恪守儒家思想赶出家门,成为白鹿原上的孤魂野鬼;因为饥饿在去抢舍饭时,得到鹿子霖的帮助,被举荐为县保安大队的团丁,成为国民党的一员;由于做事心狠手辣,镇压共产党有功,得到提升;在解放末期,面对形势,见风使舵,起义成为共产党,而且做了滋水县县长。不论是在国民党还是共产党,他都活的有滋有味。他并没有为革命做什么贡献,起义也是迫于形势,他的革命依然具有盲目性。

不论是黑娃还是白孝文,他们参加革命都是因为个体生命被逼到绝路上而进行的反抗。他们革命并非从理性开始,是以个体感性开始,目的只是为了报复或者生存。作者通过这些描写告诉读者,革命的盲目性也是阻碍民族进程中的一大障碍,而这些潜藏于人们的灵魂深处不自知,成为无形的集体无意识。

相对来说,《百年孤独》中所反映的革命与《白鹿原》中革命又有所不同。虽然都具有盲目性,却具有各自的特点。奥雷良诺上校征战沙场一生,始终不明白革命是为了什么。奥雷良诺最初参加革命具有一定的主动性,他见证了保守派一系列不得人心的行为:操纵选举、没收菜刀和农具、杀害无辜百姓。因此他觉得:“假若一定要当什么派的话,我要当自由派。”“为了选举这件事,我也会去打仗。”由此,他走上了反抗保守派的道路,参加了战争。随着革命的进行,奥雷良诺·布恩地亚忘记了最初的目的,开始变得冷漠、残忍。他将马贡多史上最好的市长蒙卡达判了死刑,反而说:“不是我要枪毙你,枪毙你的是革命。”他遵守蒙卡达的遗嘱把眼镜、勋章、怀表和戒指带给蒙卡达之妻时,只因为他遗孀没有让奥雷良诺进家门,并且言语不善。奥雷良诺就让私人卫队洗劫并夷平了她的房屋,直到这时“他的情绪才平静下来。”革命没有了原则,成了个人的工具,自由派与保守派并没有了实质的区别,只是“一派五点钟上教堂望弥撒,而另一派是八点去”奥雷良诺陶醉于权力,被“凯旋的荣耀、难以置信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在他对权力失去兴趣之后,对战争自然而然的感到了厌倦。于是他又想结束战争,结束革命。这样,革命就如同一场游戏,以生命为筹码的游戏。奥雷良诺后来醒悟到:“对我来说,我现在才知道我是因为高傲而战。”这时多么可悲的。奥雷良诺上校的侄儿阿卡迪奥的革命过程同样具有深意。奥雷良诺上校起义后,把马贡多交给侄儿,要他好好处理马贡多。阿卡迪奥却利用权力,为所欲为。一个酒店顾客因为嘲笑他,结果下令被枪毙;他为自己发明带有绶带和元帅肩章的制服,腰间挂着一把金色流苏的大刀;他纵容其父霍塞·阿卡迪奥掠夺农民土地,使其合法化,自己从中得取税款;他私吞所有的税款,供自己建房享受。革命,对他来说已经成为谋取个人利益的工具,这样的革命者在无形中腐化着革命。

小说通过描写不不同人的革命方式,揭露了马贡多人民在盲目革命的集体无意识牵制下,不停的内耗,不断的战争。正因为缺少理性的认识,所以才盲目。这种盲目形成恶性循环,时造成拉丁美洲贫穷、落后的重要原因。

综上所诉,陈忠实的《白鹿原》与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都运用沉重的笔调,对各自的民族文化历史和民族精神心理状态进行深入的研究和思考,剖析了民族的集体无意识和文化的劣根性,探讨了民族沉重命运的深层原因。两者都展示了民族发展中的心理缺陷。通过描述集体无意识笼罩下的白鹿原和马贡多的悲剧命运,深刻地揭露出集体无意识这张无形的大网就存在于人们的群体意识和盲目的革命中。不论是白鹿原或是马贡多的每一个人都被集体无意识牵制着,心甘情愿地沿着这样的生命状态生存着,而且有意识无意识地维护这样的生命状态和文化传统。这样的集体无意识已成为一个民族沉重的历史精神枷锁,扼杀着人们的生命,成为民族前进向上的绊脚石。

Abstract

Different cultural backgrounds masterpiece, “White Deer” and “One Hundred Years of Solitude”, had a huge impact in the literary world.Colombian writer Garcia Marquez and the Chinese writers Chen Zhongshi stood on the height of the national culture, survival geographical deep scrutiny and reflection, insight and write a national epic, was a great success.Article the use of Swiss psychologist Carl Jung's collective unconscious point of view the two works from two aspects of group consciousness, revolutionary consciousness contrast found the two to explore the ethnic culture, there are great similarities in the fate of mankind: that is, the two nations jointly in a collective unconscious, this state is what led the country to the slow development of

Key words: Collective unconscious;Bai Lu Yuan;Hundred Years of Solitude;Culture

参考文献

[1]张佐邦·文艺心理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

[2][奥地利]弗洛伊德·弗洛伊德心理哲学[M]·杨韶刚,编译·北京:九州出版社,2010 [3][瑞士]荣格·荣格性格哲学[M]·李德荣,编译·北京:九州出版社,2003 [4]陈忠实·白鹿原[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10 [5][哥伦比亚]·百年孤独[M]·黄锦炎,译·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0

目录

中文摘要······················································Ⅰ 英文摘要······················································Ⅱ 目录······················································Ⅲ 引 言······················································1

一、集体无意识之愚昧的群体意识································2

二、集体无意识之革命的盲目性··································3 结

语······················································5 致

谢······················································6 参考文献······················································7

第二篇:比较视野下的《白鹿原》与《百年孤独》

比较视野下的《白鹿原》与《百年孤独》

王琴

摘要:“在世界文学的历史发展进程中,一些产生于不同时空、文化、民族、语言背景下的文学现象,彼此之间并无事实联系,或虽有所接触而并未构成其内在动因,却往往存在着或明晰或隐微的共同处和契合点”①。本文试以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为蓝本,浅论其对陈忠实先生的《白鹿原》的跨文化影响。关键词:家族史 人物

结局

巴尔扎克说“小说是一个民族的秘史”,梁启超也认为小说“有不可思议之力支配人道”,故而“欲新一国之民,不可不先新一国之小说。故欲新道德,必新小说;欲新宗教,必新小说;欲新政治,必新小说;欲新风俗,必新小说;欲新学艺,必新小说;乃至欲新人心,欲新人格,必新小说。”②可见,小说以其海纳百川的、百科全书式的包容性记录着一个社会、民族在历史长河里前进的艰难,并以此作为唤醒民族觉醒的投枪匕首。因而陈忠实与马尔克斯两位流着不同文化血液的作家,都在不同时空中共同选择利用小说这一文学形式,通过相似的主题选择——家族兴亡史,用史诗般的篇章结构小说和丰富的民族文化内涵滋养小说底蕴,揭示着各自民族在历史进程里的沧桑与阵痛,同时在作品中寄寓着作家追求本民族发展进步的殷切希望。

《一》家与国的纠缠

国与家从来就是源与流的关系,千万条涓涓细流汇集起来便成了奔腾不息的江河;家是国的具象化,是国家、民族发展过程中的镜子。1966年,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在耗时18个月之后,完成了名作《百年孤独》并掀起了拉美“文学爆炸”的狂潮,并将其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推向世界。而在三十年后的东方,中国作家陈忠实也以其厚积薄发之作《白鹿原》名噪中国文坛。在经历岁月的沉淀后,不难发现两部作品竟有着诸多相似之处。最突出处在于两位作家对题材的选取上,《白鹿原》与《百年孤独》都共同选择了“家族盛衰史”这一母题,即以一个地理空间为中心坐标,以家族发展变迁为窗口来窥伺和见证民族的发展变化;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曾经的一段悲惨壮烈、不堪回首的历史,借助一处具体的地点予以表现。

在《百年孤独》中,马尔克斯借助马孔多小镇上的移民—布恩迪亚家族七代人多米诺骨牌般的命运展示着哥伦比亚乃至整个拉丁美洲一个多世纪的民族历史和社会现实,表现了拉美人民的苦难和对幸福、自由的向往。小说从马孔多的创建开始着手:老布恩迪亚因与表妹乌苏拉近亲结婚,害怕生下带猪尾巴的孩子而上演了拉美版的“出埃及记”,远走他乡,最后在马孔多扎下根来。在这里他们靠着勤劳的双手,自给自足地繁衍着后代,但是无可避免的也遭受到了天灾人祸的侵袭:自由派与保守派间的斗争,引起了旷日持久的国家内战;同时,香蕉热、持续四年多的暴雨等天灾都让孤独的布恩迪亚家族卷入其中。最终注定要经受百年孤独的家族还是逃脱不了命运的轮回,家族第六代子孙奥雷良诺·布恩迪亚与姨母阿玛兰塔·乌苏拉乱伦后,生下了带猪尾巴的孩子,这孩子次日就被蚂蚁吃掉了,阿玛兰塔·乌苏拉也血崩而死,孤独的奥雷良诺·布恩迪亚走在街道上,一阵飓风袭来,他带着他们先人创建的马孔多小镇一起被飓风刮走,他们从零开始,又回到零,完成了命运的循环后彻底在人类历史中走出。

再观陈忠实的《白鹿原》,它以陕西渭河平原上素有 “仁义村”之称的白鹿村为视觉中心,以白鹿两个家族间三代人的人生历程和恩怨情仇为材料,以当时风云变幻的时代政治为佐料,用浓墨重彩的笔触展再现了中华民族近现代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历史屈辱和心酸,也在一定层面反映了在现代化进程中古老的农业文化所遭受的工业文明的撞击。小说从作为未来族长的白嘉轩的婚姻魔咒开始逐渐展开,以白嘉轩和鹿子霖作为小说的线索,描写了白鹿两家三代人在十九世纪那段动荡年代里的坎坷命运。白嘉轩六娶六丧,最后在以不光彩手段得到鹿家埋有白鹿精灵的慢坡地并将其亡父之坟迁往该处后,他的命运开始好转,但仍步步惊心;与鹿子霖的争斗伴随着他的一生,精心培养的继承人白孝文走向堕落,宠爱有加的女儿百灵走出家门到死也不曾归来,瘟疫横行、匪兵侵扰也在考验着作为族长的他。而鹿子霖较之白嘉轩,可以说命运更为悲惨:在白嘉轩面前,他有一种天生的自卑,寄予厚望的两个儿子,走上了两条不同的革命道路,一个战死在抗日的疆场,一个不知生死,而自己最终也疯癫到死。同时,伴随着外敌入侵,古老的中华大地到处硝烟弥漫,而关中白鹿原上自耕自足的农耕文化,始终不可能与国家脱节,先是朱先生配合国家硝烟政策,亲自驾犁出去罂粟;接着是辛亥革命后没了统一政兵时权匪的侵扰;再来是轰轰烈烈的国民大革命,有了现代政权的入驻;最后是国共内战。巧取风水地,恶施美人计,孝子为匪,亲翁杀媳,兄弟相煎,大革命,瘟疫横行,国共内战……白鹿村在家仇国恨里颤栗着。

国与家,从来不可分离,国是大家,家是小家,但也正是有了这千千万万个小家,大家才有了根基。所以,陈忠实与马尔克斯两位作家不约而同的借助小村与小镇,织就了两个民族的历史寓言,从而欲达到“新一国之民”的目的。

《二》人物形象—魔幻与现实的交织

千万个家构成了一个国,而一个家则需要由一个个活的灵魂组成,家是国家和民族历史的见证,而人则是历史发展的依托。在两部小说中,作家都通过魔幻与现实相结合的人物塑造法,即都用了虚实结合的人物塑造手法,通过实在的人物与灵异事件相结合方式,塑造了相似的人物类型,从而创造了系列既真实又虚幻的人物形象去再现各自国家当时的那段历史。在《百年孤独》中,每一个人物都充满了魔幻色彩,无论是马孔多创建人老布恩迪亚,还是可算作小说中唯一正常人的乌苏拉,在他们身上处处充斥着魔幻因子。反观《白鹿原》中人物形象,也时刻可见魔幻现实主义手法的踪迹,这可以说是作家以世界性的眼光与胸怀,自觉接受外国文学熏陶的结果。

首先,在《白鹿原》里的女性形象方面,作家用虚实结合的方法着重塑造了百灵和小娥两个较突出的形象。作者将百灵作为带有神喻色彩的白鹿精灵的化身来写,在她出生时有百灵鸟的鸣叫,暗示着这个女子的非比寻常,她是美丽与智慧的化身,勇敢追求自己心中所想;但就是这样一个精灵,也不被那那混乱的年代所容,也含冤而死,死后精魂重返白鹿原上,这些都让人不得不想起《百年孤独》里裹毯飞升的蕾梅苔丝,她们都一样的“出淤泥而不染”,都以适合她们身份与文化背景的方式离开这个阴暗的社会,以此对冷酷的社会作无声的控诉。而被公公杀死的小娥,则让人联想到庇拉·特内拉,一样的因与家族里男人有着千丝万缕关系而被社会所唾弃:小娥与黑娃、鹿子霖、白孝文,庇拉·特内拉与霍塞·阿卡迪奥、奥雷良诺·布恩迪亚,不同的是她们的最终结局:一个惨死后魂魄复仇,而另一个则是背负着苦难度过一生。

其次,在男性方面,《白鹿原》的人物形象也可在《百年孤独》里找到原型。具有预言家色彩的朱先生和一生为无产阶级革命奔走的鹿兆鹏分别让人想起梅尔基亚德斯和奥雷良诺·布恩迪亚上校。朱先生的一生与梅尔吉亚德一样充满魔幻色彩,他们都是先知式人物,其行为也多为时人所不解:如晴天穿雨靴,对自己死后的安排等;再看鹿兆鹏的人生际遇,与奥雷良诺·布恩迪亚上校更是极其相似,外族入侵,党派斗争,血腥内战,使得他们一生都在为战争所累,与家庭决裂,且都没有好的结局。

《白鹿原》通过对历史和家族生活形态还原式的描写,“再现了生与斯,长与斯的人们在其活动中所形成的传统习俗、文化和生存方式。”小说塑造了致力于自强不息,奋力打拼的众多的人物形象。在他们的身上赋予了儒家积极入世的精神追求和生存方式,但是儒家的“仁义”观在动荡的国家政治现实面前显得过于残酷和保守,轻视个体生命和自由,演绎出家族种种生存危机。作者通过对一系列人物的生存方式的描写,向人们再现了传统的民族生存方式对新生的生存方式的压制,也使人们看到了要改变一个落后的民族生存方式还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和勇气。

(三)不同的结局,同一的希望

虽然陈忠实和马尔克斯都是在文化寻根的历史背景下,试图摆脱意识形态的束缚,借助家族这一母题,到人类生存的原始状态中去寻找民族前进的动力。都以“一个家族和一个小小的村庄就成为民族的缩影,从而折射出落后的国民性和狭隘的文化传统”②但是由于两位作家生活的文化背景和民族文明相异,使得两部小说在家族的结局处理中存在一定的差异。

由于深受儒家文化的熏陶,《白鹿原》中处处是“忠善仁义”的流露。作为族长的白嘉轩更是以德服人、处变不惊的儒家文化的代表。面对现代文明(政治制度)的进入,他用漠视的态度固守着传统的文明,村中一切事物只按族规行事;面对伤害他身心的黑娃和白孝文,他采取了宽容的态度,允许他们祭祖归宗,体现了儒家宽容的文化传统;同时,他身上也有着太多的儒家糟粕文化,如守旧。白嘉轩是几千年中华儒家文明的代表,这一文明深深植根于中华大地,所以在小说的结局上,与布恩迪亚家族的消失不同,即使在结尾白嘉轩的死对头—鹿子霖死去了,他仍然坚挺的佝偻着背活着。他的活着,既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一种肯定,也是对“文化寻根”热潮中“根”的界定,不论时代风云怎样剧变,这一“根”始终是维系着中华民族前进的不竭动力。而《百年孤独》则不然,拉美是一个文明进程相对较短且落后的地方,因而当现代文明的火种到来时,作家希望落后的拉丁美洲能在现代文明的火种中获得新生,所以,作家让马孔多这个孤独小镇在经历百年的沧桑风雨后被飓风席卷而去,从地球上彻底消失,以期在毁灭中获得永恒的新生。

小说结束了,但两个民族的历史并未终结,无论是依靠既有文明继续前进,还是丢掉过去重新来过,作家都对民族的未来寄予了殷殷期望。陈忠实与马尔克斯都以各自的民族历史为题材却又超越历史,用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把魔幻和现实融为一体,创建了一个浓缩了的丰富多彩的梦幻般的社会,写出了各自民族的发展悲剧,在荒诞中隐含着作家对民族**苦难的深深同情。

参考文献: 曹顺庆主编:《比较文学教程》,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3 梁启超:《论小说与群治之关系》,1902.11.姚鑫隆:《文化的根与民族的秘史—《百年孤独》与《白鹿原》之比较》,新余高专学报,1999年第二期

胡莹:《魔幻的土壤 孤独的百年—《百年孤独》与《白鹿原》之比较》,辽宁行政学院学报2006年第6期

第三篇:论《百年孤独》与《白鹿原》中女性悲剧的趋同性

摘 要:同为带有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著作《百年孤独》和《白鹿原》,叙述了东西方大地上诡秘繁杂的家族传奇史,深刻揭露现实社会中的矛盾和冲突。而其中带有神秘色彩的女性作为家族的延续者,无一例外都逃脱不了悲剧命运。本文试从情欲与道德、孤独对女性的影响以及女性自我意识觉醒三方面简要分析两部作品女性悲剧的类同。

关键词:情欲 道德 孤独 反抗 悲剧

《百年孤独》描述了布恩迪亚家族七代人坎坷离奇的遭遇以及小镇马孔多一百多年的风云变幻史,再现拉丁美洲历史社会图景,同时也塑造了一系列典型的女性形象。勤劳坚韧的家族支撑者乌苏娜、原欲旺盛的族外人庇拉?特内拉、纯洁自由的俏姑娘雷麦苔丝„„这些被“魔幻”笼罩的女性,在追寻“自我”的过程中,繁衍生息,孤独闯荡。

而秉承以仁义为核心的儒家传统体系所构建的《白鹿原》,以“六嫁六丧”开篇,甚至在父亲白秉德死后不久,白嘉轩依然迎娶了他的第七个女人。可见,在整个白鹿原的宗族统治中,作为纯粹的传宗接代的工具,女人的性命不值一提。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女性无一例外成为宗法统治和男性的附属品。

一、情欲与道德的悖论 雷蓓卡,作为居住在马孔多唯一一个受过外来文明影响、来自异乡“身世不明”的女性,注定是一个孤独的局外人。正如乌苏拉所说的那样:“这姑娘血管里流着的不是布恩迪亚的血,而是陌生人的血,陌生人的骸骨甚至还在坟墓里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1}她与富有教养的来自意大利的技师皮埃特罗?克雷斯庇情投意合。面对情敌阿玛兰塔的万般阻挠,导致婚期一推再推,她也从未想过放弃与退缩,而是对意中人说“你啥时候愿意,咱们可以离开这儿”。皮埃特罗?克雷斯庇虽富有欧洲人的生活气息,却固守着马孔多小镇道德的界限,懦弱妥协、一味求全,更别说打破道德的桎梏满足雷蓓卡的原罪需求。就在这时,“冒险家”霍塞?阿卡蒂奥,也是她的哥哥,身上所体现出来的狂野与自由深深吸引了她。于是,被旺盛情欲征服的她不顾家族的反对,不顾乱伦的报应,迅速和霍塞?阿卡蒂奥结了婚,把基本的人伦道德踩在脚下。没有爱情,性,成为二人唯一的交集。而丈夫完全肉欲的生活方式,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最终,她亲手杀死了霍塞?阿卡蒂奥,妄图实现自我救赎。

而《白鹿原》中最具争议和震撼力的典型形象田小娥,在还是少女时,就被迂腐的秀才父亲许给年过花甲的郭举人做二太太,给郭举人“泡枣”,以求延年益寿。她作为“一个没有任何机遇和可能接受新的思想启迪、纯粹出于人的生理本能和人性的合理要求、盲目地也是自发地反叛旧礼制的女人”{2},在情欲和好奇的驱使下,爆发了她压抑已久的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和身强力壮的黑娃暗中相好。偷情被发现遭到郭举人抛弃之后,她怀着“做人”的希望与黑娃来到了白鹿原。而作为传统儒道的捍卫者,代表封建礼制的白鹿原族长白嘉轩岂能容忍这样“伤风败俗”的女人?被拒于家庙之外的小娥,被迫和黑娃栖身于村外的破窑洞。为了解救农民运动失败被追捕的黑娃,她陷入鹿子霖的魔爪,“被迫”用肉体换取生存。也是在鹿子霖的唆使与怂恿下,她开始利用“性”引诱白孝文。田小娥以性作为反抗工具,在手段、方式上都很盲目,且并未在思想上有所觉悟,只能走向毁灭。这时的她,已经彻底沦为丧失道德的“荡妇”。被代表封建礼教的鹿三刺杀后,整个白鹿原迎来了空前的瘟疫,田小娥的冤魂道出了无限委屈:“我不好,我不干净,说到底我是个婊子。可黑娃不嫌弃我,我跟黑娃过日子„„大呀,俺进你屋你不让,俺出你屋没拿一把米也没分一把篙子棒捧儿,你怎么着还要拿梭镖刃子捅俺一刀?大呀,你好狠心„„”{3}这段痛彻心扉的控诉,是田小娥作为情欲与道德悖论受害者的反思,也是对几千年“吃人”的封建礼教所做的最后反抗。

二、从孤独走向灭亡 作为家族百年孤独的见证者,孤独是阿玛兰塔无法摆脱的痼疾,也是拉美孤独的印证。她敢于和姐姐雷蓓卡争取心上人,而就在姐姐雷蓓卡结婚后,她曾经疯狂追求的心上人皮埃特罗?克雷斯庇,也渐渐喜欢上她并向她求婚时,她却毅然决然地说:“我死也不会嫁给你。”布恩迪亚家族孤独的特质使她“发了疯”。乌苏拉说,“阿玛兰塔是从未有过的最为温柔的女人”{4},之所以温柔,更多的是对孤独的妥协。而她前后表现出的荒谬的悖论,绝不是出于对皮埃特罗?克雷斯庇的报复,而是与雷蓓卡之间的竞争,还不足以促使她改变自己原有的生活状态。在爱情和情欲方面,雷蓓卡都是胜利者。阿玛兰塔却坚持如何来到这个世界,就如何离开这个世界,“懦弱和胆怯成为她孤独一生的理由,她害怕进入未知的世界,一个男人主宰的世界”{5}。她是孤独变态的执行者,一直戴着象征罪恶的黑色蕾丝手套,对男性的世界全然拒绝,最终以死亡为礼物向孤独屈服。

鹿冷氏是冷先生的大女儿,冷先生为了巩固自己在白鹿原的地位,将其作为维系家族利益的工具嫁给先进知识分子鹿兆鹏。而被进步思想洗礼过的鹿兆鹏,在新婚之夜后便逃去了城里。几千年来的中国形成的一套钳制女性的“三从四德”伦理规则致使鹿家成为埋葬鹿冷氏的坟墓。她作为一个“弃妇”,默默忍受着精神上的孤寂和肉体上的折磨,开始了漫长的孤独岁月。而对“欲”的扭曲和压制,恰恰是维持道德体系的重中之重。深受传统观念影响的她,宁愿守活寡,也不愿改嫁。但随着孤独的侵蚀和性意识的觉醒,心静如水的她,开始在欲望和理智中挣扎,竟开始羡慕田小娥,靠着幻想满足自己本能的渴望。而最终,一次意外“彻底激化了她内心的矛盾”――公公鹿子霖酒后失德,她被“抓”了一下。她在被“非礼”之后,性幻想变本加厉,本我彻底打败自我。主动向鹿子霖“示好”,遭到斥责之后,被窥破了内心隐秘的鹿冷氏,彻底崩溃,患上了淫疯病。鹿冷氏为了反抗孤独的状态,以畸形的方式挑战礼教的束缚,最终命丧于自己父亲亲手调制的药下,结束了苦难悲哀的一生,从孤独走向毁灭。

三、“叛逆者”的悲歌 白灵是白鹿灵魂的化身,虽长于宗法之家,却逃过了缠足之苦,走进了私塾读书。她本身,就是对宗法之家的叛逆。她把婚姻自主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面对父亲安排的亲事,她毅然决然地逃跑了,纵使父亲以断绝父女关系逼迫也绝不屈服。她具有新时代女性的价值观,跟随着自由与民主的脚步,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放弃与自己不同政见的男友鹿兆海,在动荡之中,一次次出色地完成了革命赋予她的任务。而正是这样出色的正直果敢的女性,“一个封建家庭的叛逆者和彻底的革命女性,最终却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悲剧的结局――牺牲在以男性为主体的政治漩涡中”{6}。同样追求自我、不屈服于现实的雷麦苔丝,以一种魔幻的方式,离开了马孔多。她崇尚自由简朴的生活,厌恶陈规陋俗。她不理解为什么女人们要用紧身胸衣和裙子使自己的生活复杂化,因此,她给自己缝了一件粗麻布教士式长套衫,毫不麻烦地解决了穿衣问题。她为了简单自在,成为马孔多第一个剃光头的人。越是自然清新,越是摒弃常规,在男人看来也就越发迷人。一位外乡人一睹她的芳容之后不能自拔,沉睡在铁轨上被夜行的火车压得粉身碎骨;另一位外乡人趁着人群混乱“抓”了她肚子一把,被经过的烈马踩烂了他的胸膛„„她是马孔多唯一一片净土,却因为窥视者的不幸被无辜地猜测为“带有死亡气息”的女人。象征着美好与纯真的她,被马孔多的人无情撇下,最后,她只能乘着床单向天空飞去。

《百年孤独》和《白鹿原》都严肃地探讨了女性命运的悲剧性。但无疑,布恩迪亚家族的女人是幸运的,她们的悲剧更多来源于自身。而白鹿原上的女人不仅饱受封建礼教、男权主义和黑暗现实的摧残,甚至连做人的权利都没有,她们更多是被迫的。

不同于西方文化宣扬情欲的解放,东方文化向来主张克制人欲。雷蓓卡的悲剧,不仅在于对情欲的极端屈服,让自己陷入被道德谴责的困境,更在于对自我生命状态的盲目追求,完全否定了人生命中的理性因素。而田小娥片念之差,出于“自救”,被本我征服,在男权环境中本就身处弱势的自己陷入情欲与道德的悖论。阿玛兰塔无法掌控自我生命状态,让懦弱和胆怯占了上风,把一生的精力都用于和雷蓓卡战斗,拒绝了作为女性基本的爱情和情欲的召唤。从她们身上可以看出,悲剧的一方面源于女性自身固有的软弱性和妥协性。

而鹿冷氏敢于打破礼教对女性的束缚、冲破孤独,却还是死于吃人的礼教之下,迎来了死神。白灵受现代文明熏染,具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意识,她不甘于做封建社会所赋予女性的角色,她所受的教育和悟性也让她有着明辨是非的个人独立意志,但这一切越过了封建社会固守的界限,只能是男权统治下的牺牲品。坚持自我的雷麦苔丝,因为其某些行为异于常人便被人“攻击”而不得不飞向天空„„可见,造成女性悲剧的另一个原因是外在环境的压迫与束缚。

对于悲剧性的结果,田小娥是封建道德环境压迫之下的委曲求全,是中国几千年来女性命运悲剧的缩影;而雷蓓卡的悲剧一方面是对于本我的不满足,另一方面,是作为一个异乡人,对马孔多孤独特质的极端反抗。同时,她们的遭遇也向世人阐明:“女人既是世界的创立者,也是毁灭者,人类用道德规范约束自我才不至于与禽兽同类。”{7}

可见,在东西方意识形态中,女性都很难有执行“选择自我生存方式的权利”。不得不反思,对于女性来说,外在环境和内在的自主意识都是极其重要的。

{1}{4} [哥伦比亚]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修订版),黄锦炎译,南海出版社2007年版,第261页,第198页。

{2} 陈忠实:《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116页。

{3} 陈忠实:《白鹿原》,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462页。

{5} 马慧萍:《嫉妒与孤独――〈百年孤独〉中阿玛兰塔的悲情》,《名作欣赏》(下旬)2014年第36期。

{6} 海南:《叛逆者的悲歌――〈白鹿原〉中白灵形象分析》,《社科纵横》2012年第1期。

{7} 李维:《〈百年孤独〉中女性形象的孤独情结表现及探索》,《文教资料》2001年第2期。

第四篇:《红楼梦》与《百年孤独》的比较

《红楼梦》与《百年孤独》的比较

《红楼梦》与《百年孤独》的比较

本文作者:李秀萍 网原创投稿

摘要:本文从比较文学的角度出发,采取平行研究的方法对《红楼梦》与《百年孤独》的主题思想、人物性格特征以及创作手法进行比较赏析,得出二者有着惊人的相似性。这两部巨著都在本民族的文化上汲取营养,用亦真亦幻的表现手法描绘了一种现实的文化意蕴,都为我们揭示了社会的现实,批判愚昧和落后文化,呼唤充满生机和活力的文化,向我们展现的人物内心永恒的孤独感。

关键词:《红楼梦》;《百年孤独》;民族文化;魔幻现实主义;孤独

引言

曹雪芹的《红楼梦》位于中国四大名著之首,自问世以来就一直赢得研究热潮,至今“红学”都是高居不下。同样,作为展现拉丁美洲百年历史的代表巨著,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也是自出版后在拉丁美洲引起了文学地震,其魔幻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对中国的许多作家的创作产生了很大影响。两部文学作品先后出现,其实并无直接联系,而通过比较分析,我们会发现两者之间存在着极大的相似性,即在小说用亦真亦幻的方式揭露社会的问题,呼唤活力文化,摆脱现实困境,排解永恒孤独。这也是二者拥有可比性的前提。因此,以下将对两部巨著进行平行研究,集中体现两位跨时空作者共同的精神追求。

一、同样的使命,一样的情怀——主题思想

在任何时代,作家都被赋予神圣的使命,不论是在个人发展层面还是整个民族文化进程中,作家都和整个时代的文化意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曹雪芹在《红楼梦》当中,深深植根于民族文化,通过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衰亡史,批判整个封建社会腐朽落后的思想,呼唤新的富有生机与活力的思想元素。同样,马尔克斯以自己的故乡为基础,在《百年孤独》中也是通过布恩迪亚家族的兴衰史,再现整个拉丁美洲百年停滞不前的历史,表现出对阻碍社会发展的传统民族文化进行反思,对积极向上的思想的赞扬,这也是两位作者同样的情怀。接下来将进一步具体比较分析。

首先,两位作者都深深植根于民族文化并从中汲取养分,用亦真亦幻的创作手法以完成有自己民族特色的巨著。在《红楼梦》中,开头便是一个女娲补天之时被丢弃的石头想要空空道人把自己的经历传播给大众,所以《红楼梦》又名《石头记》。我们都知道,在中国的古典小说中,对于石头与人的渊源可以从明朝的吴承恩的《西》中得到答案,孙悟空是从石头中蹦出来的,更为远古的时候可以追溯到我国古代神话“石中生人”的夏启。【1】所以,这块石头在红中有两个形象出现,一个就是贾宝玉,另一个就是宝玉身上带的通灵宝玉,这两个形象实际是合二为一的,而整部红楼梦就是围绕贾宝玉的的经历来叙述的。而这样就给现实布置了一个神话的背景,将现实放在魔幻之中表现现实,这里和《百年孤独》的魔幻现实主义如出一辙。并且《红楼梦》中的甄士隐和贾宝玉先后通过梦境进入太虚幻境,这和现实是相互交错在一起的,正如书名里面有着梦字,这不过梦一场,却又不是梦,真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从这里变可以看出曹雪芹是根据中华民族文化里面古代神话和古典小说中汲取营养的,将现实和神话结合在一起,采用了亦真亦幻的创作手法。同时,在《红楼梦》中一直萦绕着佛道两家的思想,尤其是佛家的“悟”。第一回里面就有跛足道人的《好了歌》,就已经道破要在功名、金银、娇妻、儿孙这四个方面能有所领悟,这样才能摆脱烦恼。还有第二十三回的回目就有“听宝玉悟禅机、制灯谜贾政悲谶语”。这里也指出悟的重要性。这是曹雪芹基于佛道文化在中华民族文化中的一部分的背景下,而将其在小说创作发挥极致。此外,在红楼梦的情节有绛珠仙草还泪报恩,所以才有林黛玉一直是个泪人,为林的性格特征奠定基础。其实中国自古就对报恩有很多情节的设置就有很多,例如《白蛇传》就是一个典型。而且中国一直崇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红楼梦》在情节设置上也是本土民族文化紧密相连。

同样,在《百年孤独》中,马尔克斯也是基于拉丁美洲的的土著文化,例如文中的皮拉尔.特尔内拉运用纸牌预测未来这样的占卜,就是一种最原始的巫术。而拉美的特定文化构成“它糅着土著文化、印第安文化、西班牙文化、欧美现代文化,这种混合文化孕育了愚昧、野蛮、闭塞和文明进步、开放相混杂的拉美现实生活”。【2】所以,作者在《百年孤独》中也展现出拉美历史文化的变迁,给我们展现是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之间的矛盾。而作者并未离开本土文化而转向他者,而是在本土文化和外来文化的融合中去展现整个拉美百年真实的历史和现实。作者很好地将“加勒比海岸的神话传说、东方文化、阿拉伯神话,基督教和印第安宗教信仰以及拉丁美洲土著文化的烙印”【3】融合,从而在原始民族文化心理层次上形成了二元世界,所以魔幻现实主义在百中体现得最为明显。例如文中的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仇家的鬼魂一直在追随他,而且最后在他被绑在栗树下还和他每天交谈;还有吉普赛人梅尔吉亚德斯的鬼魂一直在布恩迪亚家族游荡,从未离开过,而且还经常和这个家族的每一代人交流过;再就是文中的生死轮回,主要体现在梅尔吉亚德斯身上,他可以死而复生。此外,还有文中的会传染的失忆症,以及丽贝卡吃泥土的习惯,马孔多下了四年十一个月零两天的雨等等这样魔幻的现实,都是在本民族文化下的产物。所以,马也是在本土民族文化中汲取养分,基于拉美特殊文化构成运用亦真亦幻的手法完成这样一部巨著。

因此,红和百都是根据自己的本民族文化,从而都把现实放在魔幻的意境之中,用一种亦真亦幻、亦有亦无的表现手法完成创作。

其次,两部作品都批判现实朽落后愚昧的文化状态,呼唤新的健康向上的思想。在《红楼梦》中,作者自评的诗就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其中“辛酸泪”是作者的真实写照。曹雪芹少年曾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遭逢变故之后,晚期生活潦倒不堪。这样大起大落的人生经历,让曹深感世态炎凉,对封建社会有了更加清新的认识。作者在《红楼梦》中通过以贾家为代表的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兴衰过程,揭示封建大家庭内部的错综复杂的矛盾,反映了封建社会必然走向没落和崩溃的历史趋势。正如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说到:盖叙述皆存真,闻见悉所见,正因写实,转成新鲜。【4】因此,作者是在对一种落后腐朽的封建文化思想的批判,对于文中的具有反封建精神林黛玉,作者是持褒扬之态的,这是对一种新的、有活力的和生机思想的呼唤。当然,对大多数人认为符合封建礼教的薛宝钗,作者在她的的身上赋予了更多的新鲜元素,例如平等、博爱,实干等思想,只是这些新思想最终都在罪恶的社会现实中埋没。最为残酷的是最后贾家没落后,巧姐的亲舅舅王子腾和哥哥贾环都将其卖掉,在这样的现实中,亲情抵不过几两银子。因此,作者用辛酸泪所要表现的是现实的污浊,进一步是对旧的失去活力的思想摒弃,从而期待一种新的更加积极向上的文化,从而拯救这个世间在精神世界一片荒芜的人们。

相比较而言,《百年孤独》同样也是在批判马孔多这个地方人们的思想不开化、百年如一日的思维模式。布恩迪亚这个家族在马孔多的建立之初,当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带着奥雷利亚诺上校去看冰块的那个下午,他自己把手放在冰上,仿佛凭圣书作证般庄严宣告:这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发明。从这里足以看出马孔多这个地方的文明是多么的落后。马孔多的人们对待新的文明都是采取排斥,他们把火车看成怪物,电灯让他们侧夜难眠,电影更让他们恼火不已。【5】他们固守自己的愚昧和落后文化,在政治和经济上都在受到殖民者的压榨和大屠杀,进一步加速的这个地方的衰亡。这个家族和这马孔多这个地方是连为一体的,家族中的每个人都沉湎在过去的回忆中,陷入一种怀旧的泥淖中无法自拔。他们没有吸收新的思想让自己进步,反而在自己落后的文化中品味孤独,以至于停滞不前。如奥雷利亚诺上校晚年重复制作小金鱼,阿玛兰塔.布恩迪亚反复编织寿衣,阿玛兰塔.乌尔苏拉在受过新思想教育仍然陷入回忆和怀旧,最终回到了这个灾难的乐园,造成最后生出猪尾巴孩子的悲剧。作者在最后也说道,注定经受百年孤独的家族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在世上出现。作者借马孔多这样一个虚构出来的小地方,反映整个拉美地区百年落后的历史现实,是对这样的一种落后愚昧文化的批判,是对一种新文化的呼唤。

因此,两者表现现实文化状态下,都在对民族传统文化中的落后封建文化成分进行批判,从而都呼唤新的能让这个社会进步的文化,拯救世人精神世界,从而摆脱现实的困境。

二、短暂的人生,永恒的孤独——人物性格

在两部作品中,都充斥着一种难以摆脱的、永恒的孤独,而相对于永恒的孤独而言,人生的确是非常的短暂。这里主要是将《红楼梦》的元春和《百年孤独》的梅梅这两个人物进行对比,从而体现出两者间这种共同的孤独。

《红楼梦》中的元春是贾政的大女儿,被选入宫中最后被封为贤德贵妃,可谓荣耀一时,正如判词写的“榴花开处照宫闱”一样。在一般人看来,元春作为一个封建社会的女子,应该是很满足才是。但是元春在宫里是非常孤独的,我们从她在省亲是对贾政的话里面便可以知道:“田舍之家、、、、、、终无意趣”。是的,一个人孤身在外,即使像当代这样信息畅通的时代,远离亲人尚会有孤独之感,再加上当时元春还是在充满斗争和险恶的后宫,而且皇上对她的宠爱里面究竟真正的爱意又有多少呢。在这样的一种现实状况下,元春是一个“二十年来辨是非”的人,因为明白自己的处境而又无能为力,因而元春孤独抑郁就有理由了。相比之下,《百年孤独》中的梅梅开始是一个开朗热情的女孩,她的孤独是在她失去爱情之后变得明显,这个家族的孤独特质是有遗传的。她和香蕉公司汽修厂的学徒乌里肖.巴比伦彼此都深爱对方,但是他们被迫分开。梅梅被她的母亲送到修道院,在那里,她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最后孤独终老。妹妹和元春的最大相似性就是她们都在远离亲人、没有爱的地方感受这样寒冷入骨的孤独,这种孤独是永恒的,在任何时空下都会让人压抑。而她们个人的人生,在这样永恒孤独之中,又显得格外短暂。

所以,两位作者都在小说中给我们展现出了人物生存的孤独感,虽然“曹雪芹先生没有直接写明谁是孤独的,但是我们通读全文,发现作品的字里行间全被孤独占满”【6】,因而两部著作都体现出人的永恒孤独。

结语

总之,通过平行研究,我们知道《红楼梦》和《百年孤独》在主题思想和人物性格特征以及创作手法上有极大相似性。二者都在汲取本民族文化营养基础上,运用亦真亦幻即魔幻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这就是将现实放在魔幻的镜子中关照,都表现出了现实的困境和问题,都对落后腐朽的文化进行批判,呼唤新的、有生机和活力的文化,让历史不断前进,这也是两位作家的共同使命和情怀。此外,两部作品中人物都流露出永恒的孤独感。因此,我们最终可以得出,《红楼梦》和《百年孤独》都在呼唤活力文化,摆脱现实困境,排解永恒孤独,这也是我们当下的追求!

引用:

【1】袁行霈;《中国古代文学史》;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第127页

【2】刘崇中、宁宇:《论加西亚·马尔克斯小说创作的整体特征》,国外文学,1998年02期

【3】王芳《<红楼梦>和魔幻现实主义——<红楼梦>和<百年孤独>比较》;[i]内蒙古大学学学报;2003年04期

【4】曹雪芹、高鹗;《红楼梦》;昆明;云南教育出版社;2010年1月;前言

【5】郑克鲁主编;《外国文学史.下》;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年6月;第211页

【6】刘娟、刘扬;《<百年孤独>与<红楼梦>的比较研究》;[l];语言建设;2015年02期

第五篇:红楼梦与百年孤独的读书报告

读书报告

《红楼梦》与《百年孤独》

《百年孤独》与《红楼梦》同属两部伟大的文学巨著。一部是蜚声20世纪西方的“魔幻现实主义”的经典之作,一部是被喻为中国古典文化的百科全书;一部是拉丁美洲一百年来社会历史文化的真实再现,一部是中华传统文化的积大成者;一个写的是一个古老家族七代人的荣枯盛衰,以及在他们繁衍生息的百年间所遭遇的各式奇幻故事,一个是写几大家族的兴衰,上百个人物的矛盾纠葛。两本书看起来似乎差之甚远,毫无关联,其实两者从不同的地点出发,用不同的方式走着不同的路径,最终却归于一个结点!它们的共性特性以及这个结点就是我将要探讨的。

两个不同的世界

《红楼梦》是以荣国府的日常生活为中心,细致地描绘了宝玉、黛玉、宝钗的爱情婚姻悲剧及大观园中细碎琐事,展现了金陵贵族名门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由鼎盛走向衰亡的历史。这只是骨架,甚至可以说只是骨髓。因为《红楼梦》这本鸿图巨制从女孩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的细节,到游大观园元妃省亲贾母寿宴的宏大场面,从宝黛爱情的纯洁,到各种乱伦淫乱的污秽,从谈笑打闹创立诗会赏花喝酒的欢乐,到各种离散远嫁归天没落的悲剧,创造的一个全景式的立体化的有血有肉的完整世界。最后这个世界必然地走向了残落凋零。

而《百年孤独》直接建立了一个崭新的几乎与世隔绝的小镇——马孔多。老布恩蒂亚, 即家族的创始人, 带领他们的亲眷和朋友历尽艰辛来到一个广阔的新天地,建立了马孔多这个小镇。阿卡迪奥和奥雷良诺是家族的第二代, 可是这两个人却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阿卡迪奥幼年时即随马戏团出海, 十余年不归, 而奥雷良诺则走上了军人的道路, 并掀起了几乎影响全国的内战。而内战的起因则是由于政府想强行管理马孔多这个“世外桃源”。这象征着在文明的初创后, 即开始了对压迫的反抗。第三代的阿卡迪奥曾见证了垄断资本主义的兴起和剥削的凶残。而之后的奥雷良诺第二则见证了自给自足的农业在这片处女地上最后的繁荣。原始的繁荣很快就结束了, 而取而代之的是垄断资本主义的侵入和自给自足的消亡。当家族的男子死去时, 这个百年家族很快陷入了衰败。直到这个家族出生了最后一代——一个有猪尾巴的婴儿,马孔多被飓风吹走,这个世界宣告灭亡。

它们分别代表了东方世界和西方世界。在《红楼梦》的世界里,作者充分利用了我国书法,绘画,诗词,歌赋,音乐等各类文学艺术的一切优秀传统手法,展示了一部社会人生悲

剧。如贾宝玉,林黛玉共读西厢,黛玉葬花,宝钗扑蝶,晴雯补裘,宝琴立雪,黛玉焚稿等等,还表现在人物塑造上,如林黛玉飘然的身影,诗化的眉眼,智慧的神情,深意的微笑,动人的低泣,脱俗的情趣,潇洒的文采„„这一切,都是纯粹的东方美和东方风情。在《百年孤独》的世界里,“他们尽管相貌各异,肤色不同,脾性、个子各有差异,但从他们的眼神中,一眼便可辨认出那种这一家族特有的、绝对不会弄错的孤独眼神。”每个人,都无法逃脱被孤独所折磨的命运。小说中人物的孤独个性和处处迷漫着神秘的宿命色彩相融合,使人物的传奇性都发挥到了极至。这个家族的每个后代都是那么孤僻、怪异,个性都是那么张扬,没有中庸。故事情节相比之下也不暗淡,曲折反复,出人意料,经常令人惊叹不解。这一切,都充满了西方古怪荒诞魔幻现实的特色。

然而在这不同的外表之下,二者表现出了惊人的一致。《红楼梦》是在中国道佛教思想下虚构的带有神话色彩的世界,投射着中国十七八世纪的缩影。《百年孤独》是在西方魔幻主义下虚构的带有神话色彩的世界,投射着南美洲十八世纪的缩影。二者一开始似乎都是理想世界。荣国府繁荣而昌盛,人物们的生活无忧而快乐。马孔多也似伊甸园般美好——“马孔多是一个只有二十户人家的村庄,座落在水流清彻的河边;这些水流沿着洁白而巨大的像史前时期的化石蛋一样的光滑的石床向下流。这块天地是如此之新,许多东西都尚未有名字,提起来还得用手指指点点。在许多村庄中,马孔多是最有秩序最勤劳的一个。那是一个幸福的村庄,那里没有一个人超过三十岁,也从未死过人。” 然而理想世界都是建立在现实世界的基础上的,现实世界中存在着深刻且不断激化的矛盾,现实世界对理想世界进行猛烈的冲击,最终“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或者 “注定经受百年孤独的家族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在大地上出现”。

异曲同工的悲剧

悲剧同工,却有异曲。如果说曹雪芹是极力想保护大观园这块理想之地不受外界侵袭,结果“历史的必然与现实世界的不可能实现之间的冲突”导致大观园的破产;那么马尔克斯则是有意安排一个世外桃园马孔多,把这个“有价值的东西当面摔给人看。”

《红楼梦》是那么的顺畅自然地一步一步走向了悲剧的终点。从开端林黛玉从小怯弱多病可以看出她不是一个长命多寿的,从温柔贤惠符合传统审美的薛宝钗的加入可以预知宝黛爱情的悲剧,从传统封建礼教必然知道小时多么融洽欢乐的姊妹终会各自飞散前途难卜,从物极必反盛极必衰的规律下可以预见贾府虚假的繁荣昌盛的泡沫即将破灭。其实在一开始,从宝玉游太虚幻境听到的看到的那些词曲就可猜测各种悲惨的结局。宝黛爱情悲剧、贾府的衰败、元春的悲惨命运、探春远嫁、迎春之死妙玉被劫、晴雯之死、鸳鸯之死、尤二姐之死、尤三姐殉情、王熙凤之死、赵姨娘之死、惜春出家、秦可卿之死等都在情理之中。我们在这些悲剧感染落泪的同时却很难想象还有一个什么更好的结局,这是因为我们感受到了规律真理所表现出来的力量,人为是无法改变的。

与《红楼梦》不同的是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只明确描述出了马孔多这个理想世界。而那丑恶的外部世界隐藏在幕后,虽然看不见,却时刻能感受到其对马孔多的压榨、操纵和侵蚀,仿佛“全世界的蚂蚁一起出动,正沿着花园的石子小路费力地把他拖到蚁穴中去。”

最早敲开马孔多这个世个桃源和平与幸福的是以黑尔基阿德斯为首的吉卜赛人,马尔克斯以形象神奇的笔触描写殖民者的掠夺:首先是吉普赛人用磁铁、冰块、放大镜、望远镜等早期科学产品冲击着马孔多人已有的见识,骗取牲畜金币等财产。在马孔多党派纷争,内战频仍的时候,美国人的登陆,带来了所谓的外部世界的物质文明:妓女、赌博、醉汉、斗殴和死亡,以及大白天就在吊床上当众乱搞的丑恶现象,使马孔多闹得天翻地覆。马孔多人开始反抗,进行大罢工,剥削阶级则处之以屠杀。最终一场飓风将会彻底地毁灭掉马孔多。

因为理想的破灭是像冰一样逐渐融化的,现实的渗透也如阳光一样是悄没声息的。尽管黑氏的幽灵时常出现在布恩地亚家族后代面前提醒他们外界文明的危害性,但在短期内殖民者以“科学进步”为幌子进行掠夺所造成的后果是看不见的,因此在良诺上校等人眼里羊皮书不过是一堆垃圾,发出难以忍受的腐烂的气味。直到第四代孪生兄弟看出了马孔多正在逐渐走向世界末日,为了摆脱恐惧拯救马孔多的未来,他们开始钻研羊皮书,懂得“必须解开预言之谜,这样他们就不会完蛋。”经过几代人前赴后继的努力,终于明白了马孔多的历史悲剧,但为时已晚。世外桃源马孔多已经走到历史的尽头,被现实世界的文明罪恶无情的击碎了。

《红楼梦》中的悲剧属于典型的东方悲剧,几乎所有人都甘于悲剧的命运,很少会有人反抗,最勇敢的也就是黛玉以死来结束自己的悲剧。而《百年孤独》里的马孔多人们骨子里有反抗命运追求幸福的气质,只是当毁灭势力到来时,他们无法察觉,或者辨不清方向。他们组建军队,进行革命,进行罢工,但最终无事于补。这一切悲剧的原因就是这两本书所致力表现的,一是因为传统的封建礼教和社会矛盾,二是因为政治、经济、科学、文化各个方面的矛盾和冲突。

不同的特点,相同的艺术

《红楼梦》的结构特征新颖而奇巧。曹雪芹脱出中国章回小说的窠臼,改变了说书人那种叙述格的体例,以散文化的描写为主,进行着生活全景的创造,不以情节取胜,而以人情世态和人物刻画见长。曹雪芹的创作原则开辟了中国古典小说现实主义的新境界。《红楼梦》

结构程式纵向发展的线索有多条。一条主线:宝黛钗的爱情悲剧,四条副线:贾元妃与贾府的联系,僧、道与贾府的联系,贾雨村与贾府的联系,刘姥姥三进荣国府。这些结构线索的设置,不是单一的结构艺术的表现,而是有着深厚的文化内涵。

《红楼梦》的人物塑造塑造可以说是一特大艺术成就。在《红楼梦》中出现的有名有姓的人物就有400多个,其中有妃子、王爷、兵丁、老爷、太太、小姐、丫环、小厮、仆人、村女、村妪、伶人、尼姑、道士……显示了纷繁丰富的封建社会的人生图景。塑造了一大批独具个性、栩栩如生的艺术典型。著名的人物有,反封建的叛逆青年贾宝玉,敢于反抗封建淫威、宁死不屈的婢女晴雯、鸳鸯,刚烈的尤三姐,也有藏愚守拙的美人薛宝钗、两面三刀的王熙凤、外慈内狠的王夫人、迂腐昏庸的贾政、道貌岸然的贾赦,还有贾母、探春、袭人、尤二姐、刘姥姥以及贾琏、焦大等等。这些形象,无不血肉饱满、个性鲜明。这众多的人物如“过江之鲫”,纷繁多姿,个性鲜明,生气勃勃,决无重复,囊括了世间各色人形,即便在同一个人的塑造上,也是一人千面。

《红楼梦》中虚构的神话,以假寓真,各种隐喻象征也是一大特色。开篇用五个回目的虚构神话,“假语村言”掩去内容的实质,将作品置入扑朔迷离的雾色之中。人物名字事物名称深有意味,妙趣横生。更有诗、词、灯迷、酒令、骨牌等皆用隐语,暗示了人物的未来。

《百年孤独》也毫不逊色。加西亚·马尔克斯遵循“变现实为幻想而又不失其真”的魔幻现实主义创作原则,经过巧妙的构思和想象,把触目惊心的现实和源于神话、传说的幻想结合起来,形成色彩斑斓、风格独特的图画,使读者在“似是而非,似非而是”的形象中,获得一种似曾相识又觉陌生的感受,从而激起寻根溯源去追索作家创作真谛的愿望。这使得魔幻现实主义流派达到了几乎完美的程度。

《百年孤独》的人物塑造虽然可能不如《红楼梦》一样丰满,但却十分立体,有棱有角,每一个人物都深刻得让你觉得害怕。书中的隐喻象征手法运用得十分成功,例如,村里人都得了失眠症而记忆衰退,甚至要用字条来提醒自己怎么做牛奶咖啡,这是作家意在提醒公众牢记容易被人遗忘的历史。

马尔克斯还独创了从未来的角度回忆过去的新颖倒叙手法。书中开头那一句许多年之后,面对行刑队,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将会回想起,他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堪称经典。短短的一句话,实际上容纳了未来、过去和现在三个时间层面,而作家显然隐匿在“现在”的叙事角度,制造悬念,吸引读者。

这些将《红楼梦》和《百年孤独》送上了世界文学的顶峰,成为文学中永恒的艺术。

相似的孤独

两部书都是写一个家族的盛衰,只是手法不同,魔幻现实主义的笔端绽放出惊艳而诡谲的南美风情,马尔克斯是驾驭文字的好手,能用平淡无奇的口吻吟出荒诞离奇的幻境。《百年孤独》是先魔幻,后现实。《红楼梦》是“假作真来真亦假,真作假来假亦真”,用梦幻通灵的唯美来描述现实的真相,最后又告诉我们:梦与现实,真与假,如何能分。颇有些庄生晓梦迷蝴蝶的齐物论思想。相似的,我们时刻都能在烈火烹油的家族盛宴下找到无可奈何、挥之不去的孤独和悲哀。

《红楼梦》中的人是孤独的。贾母高高在上,媳妇孙媳妇不离身地亲自伺候,儿子俯首服从,孙辈们围着说笑解闷,然而封建礼制在他们中间划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王夫人呆呆闷闷,贾母不疼,和任何人无甚交情,所以才会被宝钗的几句宽慰话深深触动。元春久居深宫,与家人相见却不能亲近,最终郁郁而终。李纨年轻丧夫守着孤儿,已经是一辈子的孤独。王熙凤机关算尽,最在乎的丈夫欺骗背叛抛弃自己,正所谓越聪明越孤独。迎春探春惜春向来所受关注疼爱不多,从小在孤独中长大。宝钗想要成为最贤良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要孤独一生。黛玉无父无母,寄人篱下,那份孤苦一直在侵蚀着她,她不怕冷清,却只能用诗词来排解内心的寂寞。宝玉万千宠爱在一身,他害怕孤独,只希望姊妹们总在一处,然而事与愿违。虽然如此,我觉得宝黛是最不孤独的两个,因为他们找到了真正的知己,最终没有在一块,但却是永远的灵魂伴侣。

《百年孤独》中的人同样孤独,他们缺少相互之间的交流。尽管很多人为打破孤独进行过种种艰苦的探索,但由于无法找到一种有效的办法把分散的力量统一起来,最后均以失败告终。越是到了后代,命运越是悲惨,正如家族的女创始人乌苏拉所看的:“战争、斗鸡、生活中的女人和胡思乱想的事业,这是害得家业衰败的四大灾难”,家族一代代的承传着。每一代的成员都经历了历史长河中波涛汹涌的时刻,又渐渐的老去,直到家族的最后一个守护者奥雷良诺在羊皮书卷中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家族不可避免的宿命,是永远也走不出的循环,才恍然醒悟。这都恰如其分地表现了小说的主题:人的孤独、封闭,以及由孤独封闭而造成了家族和民族的落后、消亡。

最后我想说,艺术不分国界,不在乎时间。

他们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是统一的。

他们生活过的世界和他们创造的世界是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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