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成长,在你的抉择中进行着
成长,在抉择中进行着
生活像一片平静的海,时而泛起小小的浪花,时而却是波涛汹涌,你想恢复它原来的平静,却是很难,很难。正如现实生活一样,成长时难免有挫折,或大或小,要看你面对它是恐惧还是勇敢,是退缩还是前进?它们似乎难以抉择怕受到伤害,你选择坚韧,选择自强。只有做一个自强不息的人,才不会被困难打败,成为真正的强者。
很多人喜欢吃辣椒,却可能不知道这样一种现象:越是贫瘠的土壤,长出的辣椒越辣。与此同理,在逆境中,在抉择中成长的人往往是十分优秀的,能在岔路口展翅翱翔,飞向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古人云: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所以我从小就喜欢读各种正史野史,了解古今。越王勾践,在亡国的时候,选择“愿为夫差一马前卒”。他可是一国的君主啊,可是在抉择中,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投降,并且为夫差打杂,这绝对是一个卖国贼啊——就像你谈恋爱被老爸打屁股,还要一个劲儿地说,老爸打得我好舒服。试问,你谈恋爱被老爸打了,是离家出走呢,还是离家出走呢,还是离家出走呢?我想,你一定是离家出走。所以,你与勾践的水平立判高下。他选择坚韧,隐忍,最终“三千越甲可吞吴”;你选择离家出走,最终饿死街头,也许还不能“马革裹尸还”呢,也只能做来世鸳鸯了。所以,结论是,勾践在岔路口飞翔了,而你,在岔路口折翅了。年轻人,不能太冲动,要懂得隐忍,才能在抉择中成长,在岔路口飞翔!
下面回归现实,不去讨论离家出走的年轻人。而是谈谈我的小事。
我不是一个成功人士,只是一个普通学生;我不是一个人人痛恨的学霸,也不是家长痛恨的学渣;我不是高富帅,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为什么要谈我呢?你猜猜。因为我,这个活生生的人,就是在抉择中成长的,就是在岔路口飞翔的。身处其境,深(身)领其悟。
我来自一个省级重点高中,我的校友很多,而他们的学校也都很大名气,每次他们大一下期回到母校宣传侃侃而谈的时候,我也憧憬着有一天我也能站在台上,畅所欲言,宣扬自己的母校有多么美丽,多么优秀。可是,由于某些原因,我校是没有机会被宣传的,所以,我一度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出现在那舞台,甚至于没有参加“我把我校带回母校”的活动,不带一点资料就回家了。正当我迷茫伤心之时,传来了好消息——今年可以自由宣传,校方不予限制了。这实在是一个好消息,可是又是一个巨大的矛盾——我没有任何资料,如何宣传?也许你会说,自己做不就行了?是的,但是自己做有着很大难度,我不能不对学弟学妹们负责,所以要做得详细而真实;我代表着我校,不能弱了我校的名头,所以要做得美丽而醒目;我们我校只有我一个人宣传,而且在宣传的学校中名气较小,所以我需要勇气与激情。我面临着两难的选择,一个是当初的梦想和现在的责任,一个是内心的怯懦与现实的困境,我该何去何从?这是一种抉择,我本可以与绝大部分人一样,过一个舒服安逸的寒假生活,不用为此费一点儿心思。可是我却不甘,我要做出抉择,在这岔路口肆意飞翔,飞向我的梦,我的与大部分人不一样的未来!于是,我为我校,也为自己迈出了这艰难的一步。先不论结果如何,我都让我校在母校绽放了光辉,而我自己,也在这抉择中成长了,有收获了。
而今天,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它为什么特殊呢?因为今天是我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宣讲。其实我今天是在宿舍里猫着或是看电影,但是我却出现在了这里,向着你们,说出我的心里话!我到我校来,遇到了人生中的绝大多数不顺——专业是被调剂的,班长支书没选上,成绩不是最好的,参加校学生会面试时果断炮灰,校团委社团部面试被刷等等。一个尚未摆脱高中生活节奏的年轻人,一颗怀着抱负的心,一腔激昂的热情,遇到这样的遭遇,会不心灰意冷吗?还有勇气,去接受新的失败吗?应该是不敢的,也是不会再去挑战新事物了的。但是每天同我跑十五圈的舍友给了我坚持的勇气,给了我继续向前的动力。面对这次的宣讲,我也犹豫了许久,徘徊了许久,可是在这抉择前面,我选择了前行,选择了成长,我相信,这岔路口定会是我再次飞翔的契机。也许你看到拿着稿的我很挫,也许只是低头念稿很水。但是,我今天来到这里,不为胜利,不为荣誉,只为成长,只为飞翔!
第二篇:人生成长抉择一句话经典
我们每一天都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做着艰难地选择生命不息抉择不止
一、如水的夜,有清風拂過,那是我對沵的思念。
二、我看着他们稚嫩的脸庞,看出了那是曾经的自己
三、有一点累,有一点灰,有一点点执著;全世界不懂都无所谓,对错也无所谓!
四、我会用仅仅一首歌的时间忘记我们的回忆
五、俄不要别人的拥抱,因为那里没有你的心
六、如果全世界都幸福,就不会有分手这个词
七、忘掉岁月,忘掉痛苦,忘掉你的坏,我们永不说再见。
八、我们每一天都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做着艰难地选择生命不息抉择不止
九、我宁愿,带着你的仇恨去死,也要你,带着我对你的爱活着。
十、活着的人常被遗忘。死去的人常被人思念。
十一、撕心裂肺的挽留,不过是心有不甘的表现
十二、经典说说:成天只会悲伤的女人,没姿态的活着。
十三、时间就像流水,都想用自己的力量来终止它的前进,但努力的结果却是走得更远
十四、角落的那个窗口,用尽全身力气,沉默的埋葬了过去。
十五、不求华丽惊世,但求平凡就好。
十六、不怕偷儿带工具,就怕偷儿懂科技!
十七、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像是有了全世界。
十八、我就是庄稼地里的苗,兄弟就是庄稼地里的土,哪怕我长成草,也会长在兄弟的胸膛里,地有一亩二分,兄弟哪!
十九、不要因爲結束而哭泣,微笑吧,爲你的曾經擁有。
二十、我们的青春如此无奈。太多的回忆变成了伤怀。
二
十一、我们还要不要再爱下去,反反复复的思考,最终还是没找到答案
二十二、话已说尽,情已割舍,爱已不在,后会无期。
二十三、当爱变成爱过的时候,我们早已相隔天涯,各在一方。二十四、二十五、二
十六、你让我的心 每刻都鲜活着
眼泪已经流干,只剩下口水可以流了 不必因昨天的眼泪、湿了今天的太阳。
第三篇:逆境中的抉择美文
在我大学毕业工作第五个年头的初冬,得悉父亲病逝的噩耗,我迅即赶回老家,哪想母亲也因多年劳疾而一病不起。料理完父亲后事,陪母亲小住三天,在赶回省城的前一天,我去镇中学看望了我读初中时的班主任老师。望着老师慈祥的面容,回想父亲的离去,母亲的病痛,加之城里的妻子又下岗,两岁的儿子先天痴呆,我不禁泪眼婆娑,将一腔苦水倾诉给老师。我对生活的怨怼、厌倦、茫然,乃至痛不欲生,只见温老师睁大眼睛,紧紧拉住我的手,嘴唇微微发颤地讷讷道:“不哭,孩子,不哭,跟我做饭去,做饭去……”
同10多年前一样,他仍是独自起灶,饭食也还是十分简朴。他先在一只锅里加上水,放入五个用盐腌泡过的生鸭蛋,再把它置放煤炉上,煤火很旺,锅中水很快滚开了。10分钟后,他取出煮熟的鸭蛋,又把洗好的红薯放人烧沸的开水,半小时后,红薯也煮熟了。温老师将它们一一捞出,洗净锅又重添清水,在火上烧开,然后匀匀地搅进玉米粉,熬煮成一锅黄澄澄的玉米糊糊。
很快,温老师和我将热腾腾的饭菜摆好一桌,其中除三碟家乡小菜外,刺激我食欲的仍要属刚煮熟的鸭蛋、红薯和粘乎乎的玉米糊糊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用这几样食物招待你吗?”温老师摘下挂满水汽的近视镜,眯眼温和地对我说。
“城里罕见,让我尝鲜吧?”
温老师摇头笑笑递我一个鸭蛋,要我剥开观察颜色,又拿起一块红薯叫我尝尝,随后又指指那碗玉米糊糊问我香不香。
按照老师的要求,我把圆溜挺实的鸭蛋剥好托在掌心,尝了尝绵软甘甜的红薯,又闻闻香喷喷的玉米糊糊,不住点头,夸赞故乡的食物实在可口怡人……
“难道就只这么?”见我茫然,他满含温情地说:“你该用心去看、去尝、去闻,才会品出些什么,不是么,对于三种食物来说,滚烫的开水是他们共同的逆境,面对逆境,它们的表现却大不大相同啊――本来硬实的红薯进入开水后逐渐变弱变软,失去了自身的本性;一向被一层薄薄外壳包裹而身躯呈液态的鸭蛋,可一经开水的洗礼,整个内脏竟变得坚韧硬实;更令人惊叹的是玉米粉搅入开水后,透明无色的水反倒被它们改变了……
陡然,老师的话引起我内心强烈的震憾!
自此,我时常咀嚼品味恩师的教诲,从而不断激活我生命的活力,因为他教会我面对逆境该如何抉择――与其软弱屈服,不如顽强抗争,奋力改变它,做驾驭生活的强者!
第四篇:成长中
成长中,我多了一份自信
高温的泉水不会超过他的源头。自信会超过自卑的源头。这是自信说的?
我和自信从小就认识,我们可是死党啊?我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我,现在我和他是心灵相通了。无论我在做事、还是在考试,我都有自信陪在我身边啊,自信也喜欢跟在我身边。不过自信有一天跟我说他要离开我,自信还说如果我有需要自信都会出现的,我哭着,抓住自信的手,不让自信走,最终自信还是离开了我?
每当我遇到挫折,自信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因为自信都会放下自己手中的任务,奔走如飞跑到我面前来,我看到自信满头大汗、问自信要不要休息一下啊,自信气喘吁吁说不用了,当我的困难解决完后就笑眯眯的离开我了?
还有一次,我喜欢上一个男生,本想问那位男生的联系方式,可走到教室就不敢进去,突然有一个声音出现在我耳朵里说进去吧,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着了,觉得声音很熟悉,没想到是自信来了,自信说:你怕。
恩我说。
你是怕老那位男生不肯拿联系方式给你吧,因为你学习不好,所以那位男生对你的印象不是好,其实你要对自己有自信啊,相信你自己的能力?说完把我推进去了,我红着脸向那位男生要,没想到那位男生爽快地答应了。我喜出望外地离开办公室,快乐地进教室。却忘记了自信了。自信站在教室的门口看着我,快乐地离开了。
自信你虽然走了,我有困难的时候你都会准时出现在我面前帮助我,我爱你自信?
第五篇:ICU中的艰难抉择
生死关头,是尊重患者的意愿,放弃过度治疗,放手让他们离去,一解人生路上最后的一段痛苦?还是执著地留住他们的生命以表亲人的孝心或情义?对无数患者家属来说,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10月20日下午5时,天津某医院急症抢救室。肺心病晚期患者、82岁的黎大爷严重心衰、呼衰,血氧饱和降至40以下,命悬一线。
医护人员紧张抢救,大夫说:“不行,得上呼吸机,赶快通知ICU(重症医学科)。”家属黎明冷静地说:“不用,就在这里吧。”
大夫一愣,凝视家属,严肃地问:“你确定?”黎明点头,泪光闪现。大夫说:“噢,明白,请跟我来。”
走回诊室,大夫按程序告知家属患者病危程度,刚讲几句,护士跑来喊:“快,病人不行了。”三人跑回抢救室,心电监护仪上心跳已呈直线,另一医生手持除颤器电极板,正准备按向患者胸壁。看家属过来,医生问:“可以吗?”电击复律,抢救手段最后的一搏,不想黎明却说:“不,让我老父亲走吧。”此时他父亲双目微合,就像睡着一样。
医生一声“撤”,护士们瞬间拔掉亡者身上所有管线和仪器。这急症抢救室黎大爷来过多次,医生了解其病史,临走,他对黎明说:“别难过,你的决定是正确的。”放弃抢救,尽管这是黎明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过后其心里仍是纠结此事的对与错?也是,关键时刻,黎明为何要终止对父亲的抢救?医生为何又会肯定他的选择?采访黎明和ICU内外几位医生,记者了解到一个鲜为人知的事实,即重症医学科ICU病房每天都在上演着一种悲剧:很多重症患者,生命不可逆转地走向尽头,是各种先进的机器和大量的药物在延长着他们死亡的过程,但同时也给他们带来医疗上的痛苦。
其背后纠缠着法律、亲情、伦理和医德等诸多复杂的问题。
生死谁有选择的权力
黎大爷的哮喘史长达半个世纪。70岁那年他的病情发展为肺心病(慢性肺源性心脏病),并患有糖尿病。80岁时其病情已入晚期,常年咳嗽,嗜睡,痰量剧增且变浓,稍一活动呼吸急促、大汗淋漓,出现胸闷、心悸、心前区疼痛、浑身乏力和指端、口唇及四周青紫等症状,几乎已到卧床的程度。
久病成医,黎大爷感觉到自己难以支撑下去了,从去年起一遍遍恳求老伴儿和子女,说再到危急时刻,由他自己去,千万不要再给他上呼吸机。去年春节期间黎大爷住院时上过一次呼吸机,感觉很痛苦,而且脱机后并没有使他的生活质量改善。
这感觉其实他的家人也有,医生早就说过,黎大爷活到现在已是奇迹,其病情就像燃至最后的残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但家人还是劝他,说凭什么不让救您?是儿女对您不好?还是老伴儿侍候不到?花费问题不用您管,要知道这不是您老自己的事情,您活着咱家就圆满、就快乐。
黎大爷叹气,你说谁不愿活?我舍得离开你们?是那活罪实在让人受不了。随即痛陈“插管”治疗的残忍。
这话儿子黎明不爱听,常反驳说,您害怕进ICU,要知道若没ICU,没那些先进仪器设备,早就没了您的今天,我们得感激人家才对。再说,治病活命,有痛苦咱忍受一点不行吗?
黎大爷说,忍?哪天你试试。如果受罪一次还可接受,关键是把我救过来,你们看到我现在活得质量比以前好吗?明知我时日不多了,你们费那么大劲儿,我受那么多罪,抢救过来又能多活几天?儿子,求你答应我一回吧。
儿子黎明每次都是摇头,黎大爷无奈地叹息。
黎大爷畏惧的多功能呼吸机,自上世纪80年代末被美国人研制出来后,让全世界重症呼吸衰竭的病死率从上世纪70年代的90%以上,降至目前的40%左右,挽救过无数病人的生命。但因它要把一根长近30厘米、直径约1厘米、弯刀形、略有弹性、顶端成楔面的管子,经患者口腔、咽部插入气管,直至支气管下端(另有一种经颈部气管切开后插入的术式),会给病人造成一定的痛苦。
黎大爷之所以没有继续生活的信念是有原因的,去年春节期间,黎大爷住进某医院呼吸科。一日他突然呼衰昏迷不醒,被推进ICU病房,插上多功能呼吸机。过去,医生除靠药物缓解呼衰症状外,别无良策。如今呼吸机替肺呼吸,让医生有了施救的时间,也就有了扭转危局的机会。
但黎大爷醒后却非常恐惧。他想说话,嘴被封着,舌头也被呼吸管死死压住;喉咙处火烧火燎,上腭、牙床也被硌得生疼,他想拔掉口中异物,无奈手脚皆被医护带捆绑在床上;气管受浓痰和插管的刺激,他频繁地咳嗽,咳嗽时本该向外喷放气流,此时呼吸机却要强制地向内送气(呼吸机工作原理:吸气机器释放出一个较高的压力把空气压进肺部;呼气机器仍要释放出一个较低的正压给肺部,以打通塌陷堵塞的气道,让CO2排出),气体一进一出顶在肺里,憋得黎大爷头疼欲裂,面色青紫。于是他挣扎,拼命扭动身躯,撞击床栏,拔输液管,拉扯手能够得到的任何管线,以示抗议和拒绝治疗。这时,为让病人安定下来减少氧耗,亦为减轻患者痛苦,医生不得不使用一点镇静剂。但镇静药物抑制呼吸,不可多用,否则呼吸机可能得戴上很长时间,少则五六天,多则十余日,甚至更长,增加相关并发症的危险。黎大爷总有清醒的时候,清醒时他就非常痛苦,身上除呼吸管外,还插有输液管、导尿管、鼻饲管、血滤管,还缠绕着血压计、血氧测量仪和心脏监护器等五六根电线,平时身上哪里瘙痒一下都得动手处理,如今他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受的地方,但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只好煎熬着,日日夜夜,分分秒秒。
而且,除肉体痛苦外,黎大爷精神上也很紧张和痛苦。肺部严重缺氧和二氧化碳潴留,本就容易让患者产生轻微精神障碍,再加上镇静药物作用,黎大爷意识中出现一些可怕的幻觉,把他自己搞得异常紧张和恐惧。所以,去年出院后黎大爷再也不愿让人抢救他。
求生是人之本能,尤其重症病人,临终前求生欲望有时更加强烈,但有些老年慢性病晚期患者除外。黎大爷就是这样,他对生死有了新的认识,疾病,治疗,左右都是一种折磨,他就觉得死倒是一种最好的解脱;虽说先进的医疗设备、医生高超的医疗技术能让他继续活
下去,但他这种慢性病没完没了的反复,发病周期越来越短,要活命就得一次次地被抢救,他就觉得不如早点告别这痛苦的余生,道理很简单,人活着是为享受生活,假如每天都要忍受疾病的折磨(憋气、劳累),治疗不能减少病痛,反倒附加一层更为深重的痛苦,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就为受苦?所以黎大爷再三告知家人,说他活够了,千万不要再救他,人活一世早晚要走,对备受煎熬的患者来说,晚走不如早走。但他没想到,在中国,选择死亡这件事,却让他的处境非常尴尬。
8月28日,黎大爷旧病复发再次住进这家医院呼吸科。重症监护室里,几位老病友个个骨瘦如柴,终日奄奄一息在床上,他人伺候,婴儿般一丝不挂地任人摆布,了无尊严。黎大爷看着他们,就像是看到自己的明天,更加坚定他不再过度治疗的决心。
一日夜里,黎大爷在病床上突然对儿子黎明说,儿子,你必须答应别再抢救我,别再进ICU,不然我就起来给你跪下!
儿子黎明回答说:不,爸爸,我现在就给您跪下,只求您至少再给我一次机会。要知道您活着,有“爸爸”可喊,对儿女来说是一种多大的幸福?
黎大爷生气地说,你怎么就不懂呢!你们幸福?我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一周之后,黎大爷病情进一步恶化,痰栓堵塞气道、支气管痉挛导致致死性哮喘,经家属同意,黎大爷再次被送进ICU,重演去年的抢救过程。
数日之后黎大爷苏醒过来,看到自己又被绑在床上,浑浊的老泪溢出眼角。
痛苦该让谁来承受
尽孝,全力拯救父亲的生命,始终是黎明及其家人坚定不移的信念。因此他毫不理睬父亲求死的意愿,还以为父亲是久病厌世,或想帮家庭卸掉经济和生活的包袱。直至父亲二进ICU,清醒后幽怨的眼神,使黎明的想法才有所转变。
ICU吴医生第一时间告知黎明三件事:
一、病情极其严重,治愈希望渺茫;
二、现生命全靠呼吸机、药物维持,但时日有限,最后诸多脏器感染、衰竭,肾脏损伤人体会高度水肿呈巨人状;肝脏损伤人体皮下出血青紫一片,终会死得很难看;
三、可能发生奇迹,但也好景不长,早晚还得再进ICU。随后吴医生明言相告:继续抢救下去意义不大,考虑到病人现所承受的巨大痛苦,以及最后人财两空的结局,建议家属考虑放弃治疗。当然,如果家属坚持,医生自然全力以赴。
吴医生之所以能够如此坦诚,是出自良好的医德。但在黎明听来,其建议仍是那么“炸耳”,放弃?让他来放弃父亲的生命?简直是不可思议。
随后几天,黎明天天询问病情,医生天天如此建议。一次,惹得黎明反问吴医生,假若这是你父亲,你会怎样?
吴医生沉默了片刻,说我父亲得的就是这种病,最后就“走”在这儿,“走”在我手里。
跟您父亲一样,他老人家之前也曾上过一次呼吸机,然后告诉我再也不上那东西了。我求他说,求您再给我3天的时间,给我第二次抢救您的机会,“插管”(即上多功能呼吸机)3天后病情仍然不见好转,我一定会放弃治疗,再也不让您老受罪。后来我就是那样做的。我之所以要这样做,一是尊重父亲的意愿;二是尊重科学,既然我拯救不了他的生命,那就别让他痛苦。
其实,ICU中几乎所有病人都像黎大爷那样,已无治愈的希望,靠呼吸机、血滤机等先进机器维持着生命,有的苦熬数月,日夜蜡人般昏睡在床上;有的脑死亡,已成西方很多国家《脑死亡法》界定的尸体,但还被埋在机器和药物里昼夜片刻不停地抢救着。这些病人的家属全都接到过像对黎明那样的忠告,ICU门口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着面对“放弃”的争论和彷徨。
黎明看到,好多家属一提“放弃”二字,顿时痛哭流涕,不可接受;有的当场召开家庭、甚至是家族会议,最后就因有人说,不行,这样传出去咱家还不得被全村人骂死?否决了医生的建议;有的家庭哥儿几个刚说几句,弟妹们就指着老大的鼻子说,老爹的房产归你了,想放弃?没门儿!你就是砸锅卖铁卖房子,也得给老爹看病,否则跟你没完。吓得老大赶紧改口;也有人当场牛气烘烘地告诉大夫,说甭跟我提人财两空,我家老爷子医药费百分之百报销,而且还有补贴,我不怕花钱,你嘛药好上嘛。
黎明发现,家人关注问题的焦点,多是情义和良心以及如何面对舆论的压力,考虑的多是家属自己的心情与感受,而很少站在病人的角度上,考虑病人的意愿和疾苦。
黎明思前想后认为此刻最该考虑的应是父亲今后的生活质量,而不应再顾及个人的得失,包括日后可能会有的自责与内疚。
黎明想父亲平生特别注重个人形象,且不说他在忍受着怎样的折磨,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形象还将被折腾得很惨,他肯定会恼怒和伤心到极点。于是他也召开家庭会议,对家人说,多少年来大家尽心了,医生也已尽力了,应当相信科学,关键是别再让老爹遭罪。最后全家人同意,再看3天,病情再无好转就送老父亲“上路”。不想,决定作出后,黎明心里反倒更加忐忑不安,反复质问自己的决定是否对得起父亲?当晚他母亲也打来电话,哭着说不行,还是得抢救下去。结果那决定没等过夜就被推翻,黎大爷还得在病床上苦熬下去。
在医生们的努力下,黎大爷身上再次出现医疗奇迹,呼吸机上到第12天,其病情好转到可以拔管撤机的程度。然而就在这时,黎明对于“放弃”的认识又有新转变。
撤机后,黎明发现黎大爷神情大变,一句“吓死我了”反复地说,而且还说自己几天几夜没合眼(其实是其错觉),一合眼身边全都是一些可怕的东西。
第二天下午家属探视,黎大爷一把抓住儿子黎明,疯了似的强烈要求回家,并且是立刻就走。儿子劝慰,甚至发脾气,黎大爷一口咬定,说你不答应,我永不撒手!老爷子不知哪来的力气,头上冒汗,嘴里哮喘,手劲儿却很大,一副拼命的模样。黎明难死了,既不可答应,又不能强掰父亲的手指。他就问父亲,为何非要这样?父亲像个幼儿一样哭着告诉他,说我怕,你一走我就特别害怕。那神态,看得黎明心里一阵阵酸疼,曾经多么伟大的一个父亲,是什么把他吓成这样?他退一步央求父亲说,咱明天先回呼吸科重症监护室,从现在起
我就坐在这儿,寸步不离地陪着您行吗?老爷子想想说,行。说完,“哐当”,泥般地瘫在床上。
为稳定黎大爷情绪,医生特批黎明留在ICU陪伴。黎明果真坐在床边,握着父亲的手说,睡吧,别怕,我会这样一直陪着你。老父亲点头,孩子似的安然入睡。但鼾声刚响过一会儿,他忽地坐起身来,惊恐地瞪着眼睛四下乱看,同时“呼呼”冒汗。黎明问怎么了?父亲说看到了非常吓人的大灰狼!如此这般,一夜重演了十几次,黎明发现父亲精神出现了问题。
医生告诉过黎明,肺心病患者长期缺氧容易导致肺脑病,肺脑病严重到一定程度又会导致精神或神经障碍的产生。这种患者本来就容易出现幻觉,加上ICU这种紧张的治疗环境、捆绑式治疗手段(防止病人擅自拔管等过激行为)和他们对死亡的恐惧,有时就容易出现被害妄想。黎明突然意识到原来父亲还在承受着精神折磨,终日惊悚地活在恐惧之中。
治疗医生与家属同样尴尬
是否选择放弃?ICU中艰难抉择的不光是病人和家属,还有那些医生。
ICU在30年前创立于美国,叫“重症加强治疗病房”,引进中国后命名为“重症医学科”。ICU是随现代医疗护理专业发展、大批新型医疗设备诞生和医院管理体制改进而出现的、一种集各种现代化医疗护理技术为一体的医疗单位,自它出现后,很多濒危病人有了起死回生的机会;有它做后盾,过去很多不敢实施的手术变为可能。因其资源特别紧张和昂贵,ICU国际通用的准入标准,是那些病情可逆的病人,主要为:严重创伤、大手术后亟需对生命指标进行连续严密监测和支持的病人;亟需心肺复苏的病人;脏器衰竭的急症病人,以及重症休克、败血症或中毒的病人等。对于晚期、不可逆的慢性病患者、肿瘤患者,ICU通常不予收治,以防ICU资源被长期占用。但在实际应用中,ICU资源被慢性病患者占用的现象十分严重,世界如此,中国亦如此。
作为医生,这家医院ICU负责人王主任的医疗观逐渐在变。年轻时他认定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就是要动用一切治疗手段、想尽一切办法抢救患者生命,而他也确实在临床上,借助ICU先进机器设备,创造出不少奇迹。后来他意识到,医生职责除救死扶伤外,还要解除病人的痛苦,假若明知患者病情注定不可逆转,即使一时抢救过来,随后也将恶化下去,那在治疗方式的选择上,就应该把如何解除病人痛苦的因素充分考虑进去。倘若医生明知患者已无生的希望,却还要给他过度的治疗,让患者除受疾病摧残外,再受医疗器械和药物的折磨,那将违背医疗的道义,有损医生的形象。有两个病例刺激了王主任。一是有一个患有重症肺心病、常年趴在被垛上才能睡觉的老患者,在王主任这里先后上过两次多功能呼吸机,都被抢救了过来,但回家之后,老人却跳楼自杀,留下的遗嘱说:我知道儿女们孝顺我,可你们不知我生不如死,希望你们能够尊重我的意愿;二是有一个病人,出院后和母亲住进了租赁房,原因是为支付ICU高昂的医疗费用,他们卖掉了自家的住房。前者让王主任认识到,无论家属和医生,都必须要关注并尊重患者的选择,否则你以为是在救他,其实是在把他逼上绝境,当初家属要是把他“放弃”在病床上,何必再让老人有那悲惨的一跳?后者让王主任意识到,医生要有深重的社会责任感,医生有义务提醒那些不懂医学、或是情感冲动的家属们,不要因为无谓的治疗,让整个家庭滑入深渊。于是,王主任要求其手下的医生们,凡遇像黎大爷这样的病人,一定要及时告知家属实情,尊重家属的选择。
可惜,很多患者家属并不买账。有的甚至怀疑这里医生的动机和水平,说不行,我家有钱,你就得给我治;有的甚至明确地说,我就把病人放在这,只要他有口气在就可以,逼着医生对病人进行无谓的过度治疗。
再就是,中国既无《脑死亡法》,亦无有关“安乐死”之法规,相反倒有延续几千年传统的伦理道德牢牢掌控着人们的思想和观念,强大的社会舆论压在头上,让很多人不敢正视科学,也忽视了病人的痛苦,盲目地做着人财两空的抉择,这不得不说是中国现实社会的一种无奈和悲哀。
科学家研究先进机器的目的是为抢救病人的生命,不承想却成了延迟这些患者死亡时间的机器,医护人员天天抢救这样的病人,了无成功拯救患者于水火的那种成就感。
如何让抉择不再艰难
自从住回呼吸科重症监护室,黎大爷天天吵闹着要回家。
医生告诉家属,说黎大爷病情并不乐观,肺部严重病损,消化道、肾脏似乎也出现问题,病情随时都有再次恶化的可能。
果然,20天后,黎大爷再次出现了进入ICU之前的症状,受了那么大的罪,病情仿佛又回到了出发之前的原点。黎明此时已和王主任有过两个小时的交谈,坚定地作出了不再让父亲受苦受罪的重大决定。他知道回家是父亲最后的一个愿望,于是他答应了父亲,不管是否具备出院的条件,他把父亲接回了家里。
回家后,黎大爷往他自己的床铺上一躺,“啊,太幸福了!”他说,全无在医院时的烦躁和不安。
但仅过两天,10月20日,黎大爷突然又昏睡不醒。如往常一样,黎大爷又被送回到那家医院的急症抢救室,又被众多医疗设备包围起来。但这回,当大夫再次提出要进ICU上呼吸机时,黎明坚定地说:不用了,就让我父亲这样走吧。
黎大爷走了。停尸房里,儿子黎明不让他人插手,亲自用温水、新毛巾,含着眼泪为父亲擦洗全身,一遍,两遍。然后剃净胡须,修剪手脚指甲。再亲手为父亲穿上全套的新衣。最后,他向父亲深深地鞠上一躬,说,爸爸:走好,您不再受罪了,对吧?
据悉,2011年1月10日,台湾地区通过《安宁缓和医疗条例》修正案,规定凡被确诊的“末期病人”,由最近亲属签订《终止心肺复苏同意书》后,医师就可移除多功能呼吸器,让病人安宁离去。海峡两岸文化传统一脉相承,倘若我们也有类似的法规,发生在ICU中的抉择还会这么艰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