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雷雨和日出的戏剧结构艺术
《雷雨》是属于锁闭式结构。
时间集中,从第一幕到第四幕时间不到20小时;地点集中,三幕都在周家客厅;剧本巧妙地以明线、暗线交织布局,以幕前情节推动现在的剧情。
《日出》的结构是“横断面的描写”法,既西洋戏剧史上“人像展览式”的结构。它不像《雷雨》的结构那样严密紧凑,而是从“片段的方法写起”:
第一,剧本人物众多,却没有一个可以统帅全剧矛盾的角色。第二,剧本情节线索也较繁杂,虽以剥削阶级对下层人民的迫害压榨和他们内部狗咬狗的矛盾为基础,但全篇没有统帅全剧的中心冲突,也没有绝对统一的贯穿动作。
初看,结构松散,矛盾冲突不集中,但主题思想将他们(人物和事件)有机的统一在一起。
《雷雨》以深刻的思想内容和精湛的艺术成就宣告中国现代话剧发展到了成熟阶段。本文试就该剧的结构艺术。
一、以周朴园和鲁侍萍的爱情纠葛为纽结的网络结构(雷雨)最大的特色是矛盾复杂而高度集中。在种种矛盾关系中,周朴园与鲁侍萍之间的爱情纠葛居于核心地位,是全剧矛盾纽结。即他们的相见重逢,派生并推动着剧中所有的矛盾。譬如,鲁侍萍与四凤母女间的矛盾,鲁贵与鲁大海间的矛盾,鲁大海与周萍间的矛盾等。四凤、周萍、周繁漪间固有的矛盾关系也随着鲁侍萍的到来逐渐尖锐起来。
没有30年前周朴园和鲁侍萍的“爱情”,就没有周萍这颗罪恶的种子;没有周朴园和鲁侍萍离异,也步没有周繁漪和鲁四凤。30年后,命运安排侍萍再一次无意中跨进了周公馆的大门。当她明白了眼前的一切并预感到可能发生的事情时,他企图挽回既成事实的局面。这样,她的努力便起到激化矛盾的作用,把戏剧情节推向了高潮——周萍下决心摆脱繁漪的纠缠,带四凤出走,繁漪使用了种种残酷的手段,企图阻止周萍、四风爱情的发展,以保自己那不可寄托的希望,使原来处于潜伏状态的四风、繁漪之间的固有矛盾公开化、尖锐化。与此同时,四凤侍萍母女之间的思想上也产生了尖锐的矛盾:一个热切的爱,把未来生活的希望全部寄托在痴迷的爱情上;一个是坚决要制止这种爱,其理由又是那样的难以述说,只好让心头的旧伤新创任意流血,把千种不幸万般苦楚深深埋藏在心底。他们之间的思想矛盾的产生,使得鲁侍萍与鲁贵之间的本来就不太融洽的并系又产生了新的矛盾。鲁贵是一个流氓无产者,同时也是资本家的奴仆和帮凶。他在物质和精神上都完全依附于周家。他把女儿视作赚钱的机器,为了赚取女儿的工钱,不惜卑鄙窥探女儿的私情。鲁侍萍是一个深受周家迫害的命运多蹇而又性格顽强的女性。她看透了周公馆高墙里的罪恶,坚决要求女儿离开周公馆,摆脱周家。这样就触动了鲁贵的根本利益。在繁漪同四凤的矛盾关系上,我们同样可以看出周鲁爱情纠葛的纽结作用:有了周朴园和侍萍的离异,才有他同繁漪的结合,才有侍萍与鲁贵的女儿四风。四风来到周公馆这一“偶然”,繁漪同她主仆关系的形成,却寄寓在周朴园同鲁侍萍关系发展必然之中。周萍的介入,又使她俩之间的主仆关系又加上了一层情敌关系,进一步激化了繁漪同四风之间的矛盾。繁漪对周萍的血缘关系的挑破,最终导致了四凤悲剧结局的出现。鲁大海和周萍是亲兄弟,但因生活环境和地位不同,形成了势不两立的矛盾。鲁大海在贫困和磨难中看清了社会的黑暗,认准了自己的敌人。他要反抗,最后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周萍生活在“封闭的像罐头盒”一样的豪华舒适的家庭,劳苦群众的血和汗喂着他,他不知道世界上有什么贫困,只知道寻欢作乐,为所欲为,一切都必须服从他的意志。当那个家庭不能满足他的欲望,限制了他的意志时,他决定出走,但他出走是为了逃避现实,是为了铸成一桩新的罪孽。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如果我们把《雷雨》中所有人物之间矛盾关系视为一张网的话,那么周鲁之间的爱情纠葛就是这张矛盾之网的总纽结。
二、人物形象的相互映衬和故事情节的相互补充
周朴园与鲁侍萍30年前的爱情悲剧在剧中没有正面描写。对过去所发生的一切,只在二人相见时从回忆中央带出来。这样,不仅基本上遵守了“三一律”的创作原则,而且增加了戏剧的容量,突出了作品的主题。作者的着眼点不在过去,而在现实。为了深化主题,揭露封建社会的罪恶,作者设计了母女两代人共同的命运,现实中四风的命运就是其母30年前命运的再现阶段。四风的悲剧,正是其母亲一代悲剧的延续,是被压迫妇女在那个封建社会里必然的结局。一个是跳河自杀,一个是触电身亡。
周朴园与周萍这父子两代的情况,在形象、性格方面也是相互映衬和相互补充的。从周萍的身上,我们也能看出当年周朴园的影子,他曾是封建周公馆里的少爷,靠着家庭的努力,他出国留过学,读过点社会经济学。他身上不仅浸透着封建社会的毒汁,而且还注入了资本主义的血液。因此,他是一个封建性极浓的凶狠的资本家。周朴园作为剥削阶级的代表,他的血液已经流人了周萍的肌体。周萍佩服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在他眼里除了一点倔强冷酷外,是一个无瑕的男子。但是这点倔强和冷酷也是他喜欢的。所以他也像父亲一样残暴地对待工人。周朴园在周公馆与女佣人侍萍发生关系,始乱终弃。周萍既尊奉其父的封建家教,又要满足自己的寻欢作乐,他占有继母繁漪,玩弄了她的感情,但又慑于父亲的威势和尊严,不敢也不愿将那乱伦关系发展下去。四凤的到来,少女身上所特有的魅力,又吸引着他转而将全部的精神寄托在四凤身上。
周萍与四凤的之间的恋爱,可以说是周朴园与侍萍过去的恋爱的再现。加上周朴园与侍萍重逢时他们对过去生活的回忆,这样就更使两代人的爱情悲剧之间的联系更加密切,前后悲剧之间的因果关系更加明显。当然,造成两代人悲剧的根本原因在于那个社会。但前后两代人的悲剧的因果关系也不能忽视。唯其如此,才见出作者结构艺术的独特性。
三、故事情节的藏头露尾和巧妙耦合
全剧一开始就进入了30午后的“戏剧危机”,周朴园与鲁侍萍之间的恋爱经过及结局,剧中并没有作正面描写,只在二人重逢时从回忆中夹带出来。这一爱情纠葛犹如一个命运的幽灵,出没于戏剧的其他矛盾冲突之中,推演出一系列新的矛盾。戏中所有的矛盾也都发展到了必然的高潮——一切人物都现出了真身,一切矛盾都暴在光天化日之下。至于“露尾”,戏剧走上了必然的悲剧结局——死的死、疯的疯、走的走。作者这一艺术手段的运用,收到了一石两鸟的效果:不仅基本上遵守了“三一律”的创作原则,把大量的矛盾的集中在一个情节中,置于一个背景下(周公馆和鲁家),在一昼夜的时间内来完成,而且更突出作品的主题,揭示了人物悲剧命运的必然性,加深了作品的思想性和社会性。
艺术品的成功,多种艺术手段的和谐统一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雷雨》中藏头露尾的表现方法与人物的巧遇、事件的巧妙耦合是分不开的。侍萍与周朴园的重逢不能说不是一种巧遇。他们各以自己的社会地位和思想特点来看待这次偶然的重逢却存在着社会现实的必然性。四凤作为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为了生计,纵然母亲再三告诫她不要出去给人家当佣人,她也不能恪守母亲的忠告,原因很简单,穷苦人家里是养不起闲人的。已经有了劳动能力的四凤,凭着自己的聪明能干,也不愿意坐吃父母的血汗,加上她的父亲鲁贵是周家的管家,那么她跟随父亲到周公馆去当佣人是顺理成章的事。侍萍作为四凤的母亲来到周公馆看望自己的女儿,也是人之常情。既然跨进了周公馆,她与周朴园的重逢就不存在什么不可想象的偶然了。
同样,周萍与四风的恋爱关系也是偶然现象中存在着必然因素的。周萍作为一个封闭如同罐头盒一样的封建家庭的大少爷,当他意识到了自己原来与后母的所作所为是一种罪恶后,便极力想摆脱她,想寻求一种新的寄托。恰在这个时候,四凤来到周公馆当佣人。这时,周萍被四凤的年轻、美丽、聪明所陶醉,疯狂地追求她、玩弄她,尤如将要淹死的人拼命抓住河边的一棵草。这样的事,对于周萍这种身份的人来说是很平常的,一个大少爷恋爱乃至玩弄一个女仆不是很平常的事吗?作为四风来说,一个穷苦的孩子初进大家之门,只知道一切听从主人的安排,加上年纪轻,没有经验,天真单纯,向往幸福生活,堕入情网也是
合乎情理的事,因此作者把这些看来似乎不近情理的事放在特定的社会、家庭环境中来展现,就使我们感觉到其中包含着必然因素,使我们信服这是真实的。正是这种艺术的真实,才表现了作者和高明之外。
《雷雨》吸收了“三一律”这种创作原则的长处,并大胆进行革新突破,弥补了它的不足,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部艺术上真正成熟了的“中国人写中国事”的话剧。
另外,(雷雨)对于人物的塑造也是学习借鉴中有发展有创新的。侍萍母女的命运悲剧,显地受古希腊命运悲剧的影响。侍萍重新出现在周公馆,她极力使女儿避免走自己的路,却无法逃脱命运的安排、捉弄。周繁漪的性格悲剧,明显地受莎士比亚性格悲剧的影响。“她爱起你来像一团火,那样热烈;恨起你来,也会像一团火,把你烧毁的”这种性格,对促成整个悲剧结局起了重要作用,却也造成了她本身的悲剧。不管是命运悲剧还是性格悲剧,都不是作品最终要表现的。作者的伟大就在于他把这种悲剧都归结到社会悲剧之中,都是社会悲剧的具体表现。使人们在同情侍萍、四风、繁漪的同时,认识了她们所生活在其中的那个社会,更加痛恨那个社会。这就较之古希腊的戏剧家和莎士比亚戏剧中对生活的理解有了开创性的进步。
综上所述,《雷雨》以其结构艺术的精湛,显示出中国现代话剧艺术的成熟,闪跃着现主义思想的光辉,使其生命力历久而不衰。
《日出》在中国现代文学发展的现实主义轨道上迈出了新的步伐。它通过陈白露华丽的客厅和三等妓院室和下处两种不同的环境,运用对比衬托的手法,揭露了下层劳动人民的悲惨遭遇与痛苦挣扎;尖锐拼击了金钱统治下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制度的罪恶。在这光明与黑暗、严肃与荒淫、善良与丑恶之间,同时交织进吸血者狰狞的笑声与被压迫者悲愤的血泪。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日出》直接把中国三十年代金融资本主义脓疮社会的横断面描绘为巨幅画卷,呈现在观众面前了。特别是在题材范围拓展的广度方面和人物性格开掘的深度方面,实属当时文坛少有的力作。难怪叶圣陶将他和《子夜》相提并论,而茅质则盛赞《日出》“是半殖民地金融资本的缩影”。3对于这一点在已有定论上,我们没有必要作重复的绕舌。这里,我们将主要对第二点即艺术形式的创新问题作一番新的探讨。所谓艺术形式的创新,也就是指剧本的艺术结构问题。曹禺自己说,“我写《日出》的时间,我决心舍去《雷雨》中所用的结构,不再集中于几个人身上,”而想“试探一次新路”,“用片断的方法写起《日出》,用多少人生的零碎来阐明一个观念。如果中间有一点我们所谓的‘结构’,那‘结构’的联系正是那个基本观念,那第一段引文内‘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4另外,人们还发现,曹禺在写《日出》时,曾“沉醉于契克夫深邃艰深的艺术里,”“想再拜一个伟大的老师,低首下气地做个低劣的学徒。”5据此,历来学者们都认定,《日出》的结构是借鉴契克夫戏剧《三姊妹》式的散文化结构,用一个统领全剧的观念,将各种场景和人物事件连缀起来,纯粹取消了我们习惯上说的戏剧情节。更细心的研究者们还通过曹禺的提示,分析出了贯穿全剧的夯歌所蕴含着的诗情。然而,这一切均不完善,我们从半个多世纪以来所有的《日出》结构分析文章和著作中发现,它们几乎全都忽视了曹禺自己提到的《日出》结构的另外两个要素,当然就更谈不上各要素之间的内部结构问题了。除了“损不足以奉有余”的观念结构要素和契克夫散文式结构要素外,曹禺还说:“我讲过《日出》并没有写全,确实需要许多展开。”但是剧本却“无可奈何的收场”了,他自己承认这是“失败”,“犯了‘倒降顶点’的毛病”。对此,他曾想“写一篇长序,痛快淋漓地发挥一次”,但由于当时中国“这块‘自由土’”,“不准人有舌头”和自己“不大会议论’而未能实现,最后采取了这样一个补救方案:’我在《日出》前面赘附着八段引文”,将“多少欲说不能的话藏在那几段引文里。”6这意思是说,《日出》剧本虽然没有写全,但那几段引文却补救了这个缺憾。无疑,在“全”与“不全”、“失败”与“补救”里边包含着结
构问题。据我们对那几段引文的考证分析,7引文的全部内容,规定着剧本整体构想的思想框架,实际上也就是剧本所呈现的主体意识结构。具体地讲,曹禺在写作《雷雨》时并没有明确地要针贬社会的目的,只是写到后来才隐约感到他在“毁谤着中国的家庭和社会”。8但当他写作《日出》的时候,便明确地意识到这个“损不足以奉有余”的社会已经腐烂到不能自拔的地步。因此,他不仅大声疾呼要埋葬这个社会;愿与这个社会同归于尽;而且还强烈地要求一线光明,要创一个伟大的未来。另外,他还意识到一种新生的力量,即承担埋葬这个社会、创造伟大未来这一历史使命的劳动者。他后来追述当时安排引文题辞的用意时说:“全部引文放在前面,是想起到代替‘序’的作用,„„我的一个总的想法,就是对那个社会非起来造反,非把它推倒不可,一切都要重新重来”,这要有人,“这批人就是劳动者”。9根据曹禺的自述和我们对题辞的分析看,引文的内在逻辑结构,暗示着作者创作《日出》的社会政治思想,它包括五个有机组成部分。
第一、对当时社会的总体认识,即引文第一段的总体概括:“损不足以奉有余”的社会形态。引文第二段是对这个总体概括的具体说明“上帝就任赁他们存邪僻之心:,行那些不合理的事。装满了各样不义、邪恶、贪婪、恶毒。满心是嫉女石、凶杀、争竞、诡诈、毒恨,„„行这样事的人是当死的。然而他们不但自己去行,还喜欢别人去行。”10 第二、对当时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的揭示,即社会发展必然要引起造反和革命,促使其趋于灭亡。引文第三段就是暗示这层意思的:“„„我的肺腑啊,我的肺腑啊,我心疼痛,我心在我里面烦燥不安,我不能静默不言。因为我已经听见角声和打仗的喊声。毁坏的信息连络不绝。因为全地荒废。我观看地,不料地是空虚混沌;我观看天,天也无光;我观看大山,不料尽都震动,小山也都摇来摇去;我观看,不料无人;空中的飞鸟也都躲避。我观看,不料肥田变为荒地。一切城邑,„„都被拆毁。”为了进一步揭示这层意思,作者在剧本中始终把夯工们浩浩荡荡的队伍与气势恢宏的夯歌安排在幕后,意味着“地火在地下运行,奔突;熔岩一旦喷出,将烧尽一切野草,以及乔木。”(鲁迅语)。
第三、点明推翻旧社会,创造伟大未来的力量所在和方式方法,力量是劳动者,方式方法是团结劳作。这包括引文的第四段和第五段。引文第四段说:“„„弟兄们„„凡有弟兄不按规矩而行,不遵守从我们所受的教训,就当远离他。„„我们在你们中间未尝不按规矩而行,未尝白吃人的饭。倒是辛苦劳碌,昼夜作工„„我们在你们那里的时候,曾吩咐你们说,若有人不肯工作,就不可吃饭。”引文第五段接着说:“„„弟兄们,我„„劝你们都说一样的话,你们中间也不可分党。是要一心一意,彼此相合„„”。在作品中,暗示这种思想的是夯工队伍的生活,他们虽未出场,但始终与在场上的寄生者们的生活形成鲜明的对照。
第四、借用基督教“因信取义”,必将复活、再生的信条,象征性地召示人们建立起对团结劳作的真诚信仰,去创造一个伟大的未来。这包括第六、第七两段引文:“我是世界的光,跟从我的,就不在黑暗里走,必要得着生命的光。”“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也必复活。”在作品中,作者塑造的小东西、翠喜、陈白露等形象都不同程度地表现了一种殉情主义精神,特别是陈白露的死与砸夯工人们的关系,极富象征意义。这一点我们将在后文中详谈。第五、引文的最后一段,设想出一个更新后的社会,表达了作者对创造伟大的未来的热切渴望和坚定信念。最后一段引文说:“我又看见一片新天地,因为先前的天地已经过去了!”在作品中,夯歌号子就是暗示这层意思的:“日出东来,满天的大红”。这样看来,曹禺对引文次序的精心安排,的确体现出一种内在的逻辑联系,一层紧承一层,层层相因,表达了他较为完整、系统的(是否科学暂不论)社会政治思想,最终弥补了在剧本中不说不行,而又欲说不能的缺憾。在谈到剧本的结构时,曹禺还说:“《日出》希望献于观众的应是一个鲜血滴滴的印象,深深刻在人心理也应为这损不足以奉有余’的社会形态。”11 此外,作者在《〈日出〉跋》中多次提到“印象”这一概念。而且在谈到第三幕不该保留的时候,更直接了当地说:“若认为小东西的一段故事和主要的动作没有多少关联而应割去,那么所
谓的‘主要的动作’在这出戏里一直也并没有。这里我想起一种用色点点成光阴明亮的后期印象派图画,《日出》便是这类多少点子集成的一幅画面。”12这意思是说他要直接呈现给读者的是种种散状式的印象,而读者则可从获取的各种印象中汇聚形成一种观念形态。具体到结构问题上,也可以这样说,印象派的绘画技法和构图方式也是《日出》的一个重要的结构因素。
印象派画家在初期强调的是“色彩的主观感受”,在造型上“要求严格写实”,“有时更接近自然主义”。“后期印象派画家在形象上也强调主观感受,”他们所关心的对象“不是能更深刻地反映社会本质的事物,而是更能完满地表达他们个人印象,和各人所喜爱的色彩,构图和某种装饰效果的事物。”13应该说这种方法,在曹禺构想《日出》时不是原样照搬,而是进行了适当的选择和剔除。印象派画家作画时的主观感受和印象可以看作曹禺构想《日出》时从长期对整个社会感受而得的“损不足以奉有余”的观念,由此出发,曹禺选择了最能体现这种观念,而且是不很连惯的细节和场景,并在描绘这些细节和场景时,几乎是近于自然主义的。这里,我们要着重提到剧本第三幕在这种结构形态中的作用。用传统的戏剧眼光去看,《日出》第三幕是与整个作品没有什么关联的一场戏,说它是节外生枝也不过分。但就整个《日出》剧本来说也并没有什么矛盾的开端、发展、高潮和结局等线索,我们只看到方达生的痴呆,陈白露的强作欢颜,胡
四、顾八奶奶、张乔治之流的俗不可耐„„;我们还看到黄省三毒杀全家,自己也走上了绝路;李石清不顾一切地爬了上去,而又很快地摔了下来,几乎要变疯狂了;潘月亭那样自负、自信,结果破产了,很难料想他会不会走上绝路;陈白露这位交际花,“这么年轻,这么美”,却永远地安眠了„„。这一切,并不是贯穿在一件有始有终的完整事件中,而是零零散散,鲜血滴滴,映照着都市社会腐朽靡烂的形态,暗示着“损不足以奉有余”的哲理。
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去强求和责备第三幕的多余呢?翠喜有着金子一般的心,落在地狱里,过着完全非人生活,却还要忍辱负重地活下去;小东西,一个刚满十三岁的少女,却被生活抛上了翠喜的命运轨道,然而由于少了一点世故和耐力,无声无息地来在这个世界上,又无声无息地走了。这第三幕难道不更能典型地反映上层社会的黑暗和下层人民的悲惨吗?如果说黄省
三、李石清、陈白露、以至潘月亭是作者为表现主题而设置的具体人事方面的“用色点点”,那么,第三幕则是为表现主题而设置的具体场景的“用色点点”。另外,作者在某些具体情景的描绘上,借助印象主义的表现手法,也达到了“用色点点成光影明亮”的效果。如在描写那些见不得阳光的人们时,多次间杂进打夯工人们的夯声、号子声以及室外强烈的光线,暗示出与这个黑暗的世界形成对照的另一个充满光明的世界。这正好体现了印象派画家“把自然界物体在光的不同照射下所表现出来的色彩”,和突出主观印象所感受到的明暗调色板块的构图技法。总之,印象派绘画技法,契克夫剧本创作的散文式结构法,《日出》剧本前的引文与“损不足以奉有余”的观念,共同组成了《日出》结构的四个要素。
那么,这四个要素是怎样组合在一起形成《日出》结构的特殊形态呢?这里涉及到一个表层结构和深层结构的问题。直观地看去,后期印象派绘画的表现手法与《老子》道德经的思想内容构成了《日出》剧本表层的刻板结构,即“鲜血滴滴成光影明亮”的现实生活情景,表现了“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的社会形态,这是一种表面的刻板式呈现。认真地去体味,契克夫戏剧的散文式结构与《日出》剧本前所引《圣经》中的语录,构成了作品的深层结构。这里需要进一步说明的是,曹禺借鉴契克夫戏剧的结构方法,一方面表现在不用“张牙舞爪的穿插”,不烘托“惊心动魄的场面”,也不注重“剧情人物的起伏生展”;另一方还表现在剧本深层的诗意流贯方面。在《三姊妹》中,契克夫给读者展现出“一幅秋天的忧郁”,“那三个大眼睛的姐妹悲哀的依在一起,眼里浮起湿润的忧愁,静静地听着窗外远远奏着欢乐的进行曲,那充满了欢欣的生命的愉快的军乐渐远渐微,也消失在空虚里”,在静默中低述着“她们生活的抑郁,希望的渺茫,徒然地工作,徒然地生存着„„”14 在《日出》中,直接映照《三姊妹》这种诗情的是对陈白露的描写。作者最后写道:陈白露走
在镜子前,“左右前后看了看里面一个美丽的妇人,又慢慢正对着镜子,摇摇头,叹气,凄然地”自言自语说:“生得不算太难看吧。(停一下)人不算太老吧。可是„„”“太阳升起来了,黑暗留在后面。„„但是太阳不是我们的,我们要睡了。”这不是戏,是诗。是一首凄惘悲凉的诗,也是一首优美的诗。当然,伴随着陈白露的永远睡去,作者还描写了浩浩荡荡的夯工队伍和渐唱渐近的夯歌。读到这里,联想剧本前引文中《圣经》语录的启示,一种颇富哲理意味的生死变通意识便会油然而生。是的,曹禺正是借助基督教中信仰基督对人生的决定意义的思维方式,使人们通过一种信仰,超越当前这个没有生命的腐烂世界,从而获得精神上的再生。《日出》结尾陈白露不与方达生一同出走而自绝于光明,是一个极富深意的问题。曹禺通过对这个问题的描绘,暗示了他对生与死的理解。陈白露睡下去了,夯工们唱起了夯歌——“日出东来,满天的大红„„。”作者继续写道:“那声音传到观众的耳里是一个大生命浩浩荡荡地向前推,向前推,洋洋溢溢地充塞了宇宙。”这里显然暗示出陈白露自绝于光明这件事本身蕴藏着一种再生的精神机制。
契克夫戏剧的诗意流贯与《圣经》所启示的生死变通,构成了剧本深层的动态结构。正是这种深层与表层的互为表里,涵概纵横,显示了《日出》剧作结构艺术的精湛与思想蕴含的深广。
第二篇:《雷雨艺术结构浅析》
曹禺剧作的艺术特色
总的说来,曹禺剧作结构严谨,戏剧冲突尖锐;人物性格鲜明;语言个性化,且具动作性,抒情性。
结构严谨,戏剧冲突尖锐表现在:
1、如《雷雨》时间跨度长达30年,但剧情却浓缩在24小时内;
2、地点集中:故事在周公馆展开;
3、人物集中:以周朴园为中心,以周、蘩为明线;周、侍暗线,由血缘关系使矛盾冲突尖锐,且使整个剧情波澜起伏。
人物性格鲜明:
《雷雨》、《日出》、《北京人》中塑造了蘩漪、周朴园、陈白露、李石清和曾文清、愫方等具有典型意义的人物。蘩漪、陈白露、愫方更是个性鲜明,具有美学价值。
语言的个性化表现在:
1、人物语言不仅符合剧中人物的身份、性格特征等,而且符合剧情规定的场景和人物心态;
2、《北京人》里的含蕴隽永、抒情写意的台词,就是动作性和抒情性融合在一起的个性化的语言,剧中人物都用自己的语言来表现自己的性格特征,推动剧情的发展;
3、《北京人》第三幕瑞贞和愫方的那大段台词,在平淡中迸发出一种不可遏止的感情冲击力量。
论《雷雨》的艺术特色
一、作品介绍。
《雷雨》是我国杰出的戏剧大师曹禺的首部戏剧作品,1933年在《文学季刊》上一发表,便引起了很大的反响。《雷雨》是一部杰出的现实主义悲剧,通过一个封建资产阶级家庭内错综复杂的关系,深刻揭示了封建大家庭的罪恶,在中国的文坛上有着深远的影响。
故事叙述的是在一九一八年,周公馆的太太繁漪不堪忍受周朴园那种封建家长制的束缚,在与周萍相遇后唤起了她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并与周萍相爱了。不久周萍开始悔恨与繁漪的这种关系,他爱上了侍女四凤。四凤的母亲——鲁妈来到公馆,周朴园发现鲁妈就是他的前妻,周萍的生母——侍萍。而鲁妈的儿子鲁大海恰巧又领着矿上的工人来找周朴园谈判,鲁大海 正是周朴园与侍萍的儿子。雷雨之夜,准备与四凤一起出走的周萍,在父亲的威逼下认母,四凤方始明白她心爱的周萍竟是同母异父的哥哥。严酷的现实让四凤无法承受,她冲向花园,碰到漏电的电线而死,周冲去救她也触电身亡。周萍开枪自杀了,两个妇人疯了。
二、艺术特色。
1、鲜明的人物性格。
这部戏剧中的人物都具有鲜明的特色。他是封建主义的资本家代表,有着一副的嘴脸。一方面对侍萍有着深深的怀念,但另一方面,当见到三十年后的侍萍时心里又埋下了一条底线,在往事对他的利益、声誉、地位没有构成威胁时,他可以顾念旧情,一旦构成威胁,就换上了一副无情的嘴脸。从他对待自己的儿子鲁大海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的丑恶嘴脸。
2、而《雷雨》中悲剧矛盾的社会性,一向为人们所肯定。剧中的周朴园与鲁侍萍、周萍与继母繁漪、周萍与同母异父的妹妹四凤的感情纠葛尤其引人注目,人物复杂微妙的关系使得全剧充满了不可避免的悲剧意味。正如作者所说:“在雷雨里,宇宙就像一口残酷的井,落在里面,怎样呼号也难逃脱这黑暗的坑。”③剧作展现了下层妇女(侍萍)被遗弃的悲剧,上层妇女(繁漪)个性被压抑的悲剧,青年男女(周萍、四凤)得不到正常爱情的悲剧,青春幻梦(周冲)破灭的悲剧,以及劳动者(鲁大海)反抗失败的悲剧。
(1)情感的冲突。
首先是周朴园与侍萍的情感冲突。周朴园与侍萍的冲突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形成了,当侍萍被周家赶出来的时候,跳河自杀的时候,为了孩子和生计两次再嫁的时候,对周朴园的仇恨已经积聚到极点,当在周公馆在次见到周朴园的时候,周朴园狡诈,丑恶的嘴脸再次呈现出来,在见到鲁大海带领着工人来谈判时,被无情的奚落并镇压时,让侍萍再一次看清楚了周朴园。
周朴园与蘩漪之间的冲突,主要是受到封建礼教的残害,在封建礼教的束缚下,年轻的蘩漪嫁给了周朴园,同时由于身体不好,周朴园经常逼她吃药,从而使蘩漪渐渐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现实生活的束缚让她极为厌烦。
周朴园与蘩漪之间的矛盾冲突,直接导致了蘩漪对周萍疯狂的爱情,是对周朴园的一种报复,同时也是对封建礼教的一种反抗,但由于周萍的懦弱与退缩,害怕封建伦理观的批判,在与蘩漪的爱情中选择了逃避,从而激起了蘩漪对爱情的更加疯狂的追求,与对四凤的排斥与厌恶,又导致了一个无法实现的爱情悲剧。
在周萍、四凤、周冲的感情中,周萍因为逃避与蘩漪的不伦关系,爱上了周公馆的侍女四凤,在与四凤的爱情中,本以为是一个圆满的爱情,最后却明白了两人是同母异父的兄妹,而此时四凤已怀孕,于是又知道了一个无法跨越的感情鸿沟,也是冲突的最高点。在这个爱情中,周冲对四凤的纯真的感情,为沉闷的情感基调增加了一点明亮色彩。当周冲与周萍的情感形成冲突时,他又毅然得选择了放弃,最后当所有冲突达到无法调和时,选择了悲剧的命运。
(2)阶级的冲突。
阶级上的冲突主要体现在具有封建性的资本家性质的周朴园与工人阶级代表鲁大海之间的冲突。周朴园与鲁大海本是父子关系,但周朴园因为利益、地位在一开始却否认了他们之间血缘关系,因为他们处于不同的阶级立场,而且是处于相互对立的阶级立场上,这来自于那个时代本身的阶级矛盾,这个冲突本身就明显的存在且无法调和。
阶级矛盾是社会悲剧的根源,作者现实地表现出了在阶级对立无法调和的背景下,一切抽象的、超阶级的爱和温情都变得那样软弱无力。周朴园对侍萍不能说毫无真情,但30年前他屈从家庭抛弃了侍萍,30年后他更是软硬兼施,企图用一张支票勾去30年的血泪债。对于自己的儿子鲁大海,也是不能说没有一丝疼痛之感——他责备打了大海的周萍,“太莽撞了”——但他依然毫不犹豫地将他开除了,在阶级的鸿沟面前,他必然地撕破了所有伦理的面纱,使得所有的“脉脉温情”都变成了残酷无情。
当一切陈年旧帐和难以启齿的血缘谜底在一个雷雨之夜被揭穿时,一场人生的大悲剧发生了:四凤触电自杀;周冲为救四凤也触电身亡;周萍开枪自尽;繁漪疯了;侍萍呆了„„舞台上只剩下孤独的周朴园。这就更加强化了对“不公平”的社会“与命运”的控诉力量。于是就有了“挣扎”。曹禺说:“这堆在下面蠕动着的生物,他们怎样盲目地争执着,泥鳅似地在情感的火坑里打着昏迷的滚,用尽心力拯救自己。”④但这又是怎样一种挣扎与拯救呢:周萍抓住了四凤不放手,想由一个新的灵感来洗涤自己;繁漪又抓住周萍不放手,想重拾起一堆破碎的梦而救出自己;侍萍(鲁妈)也抓住四凤,希望她不要重走自己当年自己走过的路,以永远摆脱发生在昨天、今日又被唤起的梦;周朴园又抓住侍萍,希望借助她的明智,既结束旧梦,又维护周公馆的既成秩序;甚至天真的周冲,也在抓住四凤,想仰仗她的帮助,走入理想的境界。这样一个抓住一个,揪成一团,“正如跌在沼泽里的赢马,愈挣扎,愈深沉地陷在死亡的泥沼里” ⑤
(3)人物关系上的冲突。
周朴园与鲁大海既是雇佣关系,又是阶级对立的关系,同时又是父子关系;侍萍与周萍是家庭地位悬殊的阶级对立关系,劳动人民与剥削者的关系,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母亲,同时又是母子关系;蘩漪与周萍既是后母与儿子的关系,也是乱伦的情人关系;周萍与四凤既是主仆关系、爱人关系,同时又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关系,这种种的在人物关系上的冲突构成了《雷雨》的特色,同时也因为这些关系和冲突无法调和,最终使剧发展到了高潮。
3、环境氛围的烘托。
“屋中很气闷,郁热逼人,空气低压着。外面没有阳光,天空灰暗,是将要落暴雨的神气。”
剧中环境的描写形成了《雷雨》的特殊的色彩氛围与情感基调,通过这种“郁热”、低沉的环境描写,为人物的出场以及情节的发展、矛盾冲突的激化与升级作好了铺垫。同时也暗示了悲剧的结局,照应的“雷雨”的主题。
4、深刻的主题思想。
《雷雨》以20年代初的中国社会为背景,通过一个带有浓厚封建色彩的资产阶级家庭内部的尖锐矛盾,展现了有典型意义的剥削家庭的罪恶史,揭露了中国旧社会资产阶级家庭没落、腐朽,从而揭示了整个封建社会的衰败。
5.(一)紧凑集中的戏剧结构,作者巧妙地运用了“反比”和“穿插”的表现方法。剧本在一天的时间(上午到午夜两点)、两个场景(周家客厅和鲁家住房)内集中展开了周鲁两家前后30年的复杂的矛盾纠葛,把“现在的戏剧”(繁漪与周朴园的冲撞,繁漪、周萍、四凤、周冲之间的情感纠葛,周朴园与侍萍的相逢,周朴园与大海的冲突)和“过去的戏剧”(周朴园与侍萍“始乱终弃”的故事,作为后母的繁漪与周家长子周萍恋爱的故事)交织起来,推动了剧情的发展。
(二)用必要的舞台说明,真实场景的渲染,更完整地塑造人物,更深刻地表现主题。剧本中一再出现的蝉鸣、蛙噪、雷鸣,无不在渲染郁热的苦夏氛围,同时暗示着一种情绪、心理、性格,以至生命的存在方式:在《雷雨》中,几乎 每一个人都陷入一种“情热”——欲望与追求之中:周冲充满着“向着天边飞”的生命冲动,沉溺在永远不能实现的生命自由、健全发展的绝对理想境界的精神幻梦里;繁漪、周萍、四凤,则充分表现了人的非理性的情欲的渴求,尤其是作者倾心刻画的繁漪,她更有原始的野性,更充分地发展了人的魔性。鲁大海也同样满蓄着反抗的、破坏的、野性的力。即使是鲁侍萍,以至周朴园,他们对充满痛苦的(侍萍是一种屈辱之苦,周朴园则是忏悔之苦)初恋的极其矛盾、复杂的情感反应,正表明了对于曾经有过的人的情爱难以摆脱。
(三)《雷雨》中有许多地方都采用引导性最强的疑问句、祈使句来与陈述句搭配使用,组织一个个戏剧场面,表现人物间的矛盾冲突。如剧中侍萍与四凤回家后繁漪和周萍的对白:繁“你说,你今晚上预备上哪儿去”周“我——(突然)我找她。你怎么样?”„„周“(暴烈)你胡说!你不配说她下等!你不配!她不像你,她——”。因为疑问句、祈使句对于说话对象有一定的强制作用,明显要求对方作出动作反应。这样正反相结合,既突出事实的主题,又体现出《雷雨》的语言艺术。
(四)采用多样化的跳脱断续手法这一手法在曹禺手里已成为一种得心应手的语言艺术手段,它被广泛地运用,而且方式多样,达到新颖独创的境地。如在侍萍叫周萍与四凤永远离开周家时,繁漪、周冲、周朴园陆续上场的一系列对话时侍萍的言语和独白:“不,不!(低头)啊!天!”,周萍(向鲁妈)“您——您是我的——”,“(不由自主)萍——(回头抽咽)”。这样它们借助于语境,并通过剧中人想象来领会话中未说出部分的意思,使实质内容得到强化。同时也引起读者的想象,达到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艺术效果,从而增强语言表现力。又如周冲在鲁贵家对四凤讲:“海,„„天,„„船,„„光明,„„快乐”的话;以及在四凤将和周萍走时他(疑惑地,思考地)“我忽然发现„„我觉得„„我好像便不是真爱四凤;(渺渺茫茫)以前,„„我,我,我——大概是胡闹。”
(五)赋予多义性的语言形式曹禺用一种语言形式同时传达多种信息,在表达话语理性意义的同时,表达丰富的内心动作,使人物的动作生动而鲜明。如:由于剧中所有人的欲望与追求都被一种人所不能的强大的力量所压抑者,剧中几乎每一个人出场时都嚷着“闷”,繁漪更是高喊:“我简直有点喘不过气来。”这象征着生命“热力”的“郁结”——超常态的欲望与欲望的超常态的压抑,造成了人的巨大精神痛苦。由此引发的是极端的交织着最残酷的爱和最不忍的恨的“‘雷雨’式的性格”,与近乎疯狂的白热、短促的“‘雷雨’式的感情力量”。当听到繁漪那失去了母性的一声大叫:“我没有孩子,我没有丈夫,我没有家,我什么都没有,我只要你说——我是你的!”读者会感到这种人被逼得走投无路时的病态的挣扎。
(六)个性化的人物语言,对于塑造人物形象,起了很大作用。如周朴园:盛气凌人,如他在与儿子和繁漪对话时特别是要繁漪吃药时“喝了它,不要任性,当着这么大的孩子”;鲁侍萍:抑郁沉缓,如:她看了镜台的相片时的独白正好体现这一点;鲁大海:鲁莽简单,在与周朴园的对话中体现
(二)结构
1.《雷雨》的结构可谓颇具匠心,它线索分明,结构严谨,爆发力大,作者在写作时,非常巧妙地体现了戏剧的特点:时间、地点、情节三要素完整一致,人物安排、场景变换、戏剧情节的展开都集中在一定的场面和场景中。它沿着矛盾与冲突的一步步发展进而形成了一个总的框架,所以在《雷雨》的创作中作者为了表现其主题的需要,采用了便于使矛盾冲突强化、集中的闭锁式结构。剧本 以三十年前的矛盾为起因,从一天的冲突下笔,待大幕拉开,早已“山雨欲来风满楼”,悲剧的发生只是三十年来矛盾发展的结果。整部剧以现在的戏引发过去的戏,又用过去的戏来推动现在的戏。过去的戏,为现在的戏提供了基础和背景,规定了情景氛围。三十年前周朴园对侍萍母子的遗弃,导致了三十年后雷雨中的这场悲剧。而三十年前的矛盾被今天的冲突所引出,繁漪的追踪、报复,引来了侍萍,往事恩怨则通过侍萍与周朴园见面后的对话、独白而牵出。于是,剧情突转,一场悲剧发生了。曹禺不但让悲剧形成,也让中国文学史上出现了一个亮点,让一种无形的悲剧艺术得以展出。同时作者在创作时并没有刻意追求简单的“自然法则”,这让作品的悲剧有着难于揣摩的风格,即用巧妙的手法把冲突、矛盾、艺术、结构等相关的东西结合得淋漓尽致。在剧情安排中为了让充满巧合的剧情,纠集更多的矛盾,集聚更多的内在容量,曹禺在艺术结构上更着力于表现剧中人物间强烈的心灵交锋和人物内心的自我冲突。侍萍逼四凤在雷声中发誓永不见周家人,就充满了紧张强烈的心灵震撼力和扣人心弦的戏剧性。这种妙手天成的结构使《雷雨》突破了易卜生戏剧结构的局限,从而创造了高度的曹禺化的结构艺术。
三、总结。
《雷雨》这部戏剧不仅从人物性格的刻画,而且从情节的波澜起伏,不论在人物冲突的构造上,还是在主题内涵的表达上,都写得描写得十分成功。通过这一悲剧的描写,让人们更加深刻的了解到了封建社会对人们的残害,揭示了社会现实的同时,激起了人们对旧社会的反抗与对新生活的向往。它不仅在文坛上影响巨大,而且在社会中也形成了巨大的反响。周公馆的家具摆设仍按三十年前侍萍在的时候的样子,还保留着侍萍生孩子是关窗户的习惯。而蘩漪对他的冷淡也勾起了他的侍萍的怀念。面对周朴园的背叛与无耻,她冷静、清醒得给予了嘲笑与讽刺;当面对周朴园的侮辱时,有很刚强,很有自尊。但她毕竟是一个母亲,当她面对儿女的悲剧时,又悲痛不已。她身上有着,但同时又受封建的伦理观和道德观以及宿命的束缚,使这个人物更加体现了真实的一面。她是封建主义的受害者,同时她的身上有具有着对也是曹禺在《雷雨》中塑造的最有性格的人物,他在序中这样评价蘩漪:“蘩漪是个最动人怜悯的女人,她不悔和对改,她如一匹执勤的马,毫不犹豫地踏着艰难的走道,她抓住周萍不放手,想重新拾起一堆破碎的梦而救出自己,因这条路也引向了死亡”。
面对蘩漪炽热的爱情表现出来的却是。在与四凤的爱情中,虽然表现出了责任感,但由于这是一个无法实现的爱情,从而导致了命运的悲剧,也是一个受封建礼教束缚的牺牲品。却是一个具有的人物,在他的身上。从侧面也反映出了他的经验不足与鲁莽、幼稚的性格,但这无法掩盖他的时代色彩。
《雷雨》艺术结构浅析
摘要:《雷雨》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新星点,一个个矛盾引发了一串串的故事。其结构艺术从矛盾中开始,在矛盾结束时也随着淡去,作品以种种剧烈冲突塑造了众多典型人物,其实悲剧早已潜伏在每一句台词内,每一处伏笔中,只是到最后时分才爆发出来,化作一场暴风雨,无比强烈地震撼了每位观众的灵魂。作品中语言和动作对剧情的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关键词:结构 矛盾 冲突
《雷雨》是曹禺写的第一部现实主义的家庭悲剧。家庭作为社会的细胞,它的动荡不安往往显示着社会的动态和趋势。并把这种动态和趋势。融入到文学中,让其艺术性得以完整体现。《雷雨》是中国现代戏剧史上的一座高峰。它是中国现代话剧走向成熟的标志。《雷雨》发表于上世纪三十年代,它的诞生轰动了中国,震动了文坛。茅盾先生有“当年海上惊雷雨”之赞。在以后的70年里,在中国话剧舞台上《雷雨》久演不衰。
一、艺术结构
(一)主题 《雷雨》的故事框架之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深层的隐意和寓意呢?它似乎是写实的,但又不那么写实,它凝结着青年曹禺全部的生命感悟、艺术想象和宇宙憧憬,一种若有若无的感情写得实际而隐约。使这部戏剧具有了超强的艺术体系和鲜活的艺术生命。《雷雨》剧作成于1928年,它以1923年前后的中国社会为社会背景,描写了一个以周朴园为代表的带有浓厚的封建色彩的资产阶级家庭的生活悲剧。通过周鲁两家人之间复杂的人物关系和尖锐的矛盾冲突,生动地勾勒出现实的社会的阶级关系,反映了当时历史真实的某些方面。作者怀着被压抑的忿懑和对受侮辱受迫害的善良的人民的深切同情,揭露了旧中国旧家庭的种种黑暗罪恶的现象,以及地主资产阶级专横、冷酷与伪善,预示了旧制度必然崩溃的命运。
作品以周朴园为中心,在错综复杂的尖锐冲突中展开剧情。全剧八人,各有其独特的思想感情与经历,但是他们的命运又与周朴园相牵连。在众多的矛盾冲突中,周萍、繁漪和四凤的爱情纠葛是一条明线,周朴园与鲁侍萍则是一条暗线。这两条线索,同时并存,彼此交织,互为影响。凝练成了《雷雨》的内容,并把它最终的事态反映出来,形成剧作的主题与中心。
(二)结构
1.《雷雨》的结构可谓颇具匠心,它线索分明,结构严谨,爆发力大,作者在写作时,非常巧妙地体现了戏剧的特点:时间、地点、情节三要素完整一致,人物安排、场景变换、戏剧情节的展开都集中在一定的场面和场景中。它沿着矛盾与冲突的一步步发展进而形成了一个总的框架,所以在《雷雨》的创作中作者为了表现其主题的需要,采用了便于使矛盾冲突强化、集中的闭锁式结构。剧本以三十年前的矛盾为起因,从一天的冲突下笔,待大幕拉开,早已“山雨欲来风满楼”,悲剧的发生只是三十年来矛盾发展的结果。整部剧以现在的戏引发过去的戏,又用过去的戏来推动现在的戏。过去的戏,为现在的戏提供了基础和背景,规定了情景氛围。三十年前周朴园对侍萍母子的遗弃,导致了三十年后雷雨中的这场悲剧。而三十年前的矛盾被今天的冲突所引出,繁漪的追踪、报复,引来了侍萍,往事恩怨则通过侍萍与周朴园见面后的对话、独白而牵出。于是,剧情突转,一场悲剧发生了。曹禺不但让悲剧形成,也让中国文学史上出现了一个亮点,让一种无形的悲剧艺术得以展出。同时作者在创作时并没有刻意追求简单的“自然法则”,这让作品的悲剧有着难于揣摩的风格,即用巧妙的手法把冲突、矛盾、艺术、结构等相关的东西结合得淋漓尽致。在剧情安排中为了让充满巧合的剧情,纠集更多的矛盾,集聚更多的内在容量,曹禺在艺术结构上更着力于表现剧中人物间强烈的心灵交锋和人物内心的自我冲突。侍萍逼四凤在雷声中发誓永不见周家人,就充满了紧张强烈的心灵震撼力和扣人心弦的戏剧性。这种妙手天成的结构使《雷雨》突破了易卜生戏剧结构的局限,从而创造了高度的曹禺化的结构艺术。2完美的开头、序幕和结尾
《雷雨》的序幕和结尾达8万多字,开头和序幕细致交代了人物关系,为剧情的发展做层层铺垫,承接上下。在戏剧的结尾,歌声响起,充实了整个戏剧,人物的一个个死去,《雷雨》达到了最顶端,同时艺术也达到了所要表现的价值。开头、结尾不仅带来了艺术的起伏,更多的是艺术的魅力体现。
(1)开头。在开场,“鲁贵与四凤的袒护看来像父女间的家常闲聊,却提示了许多重要的信息,不仅包括他们各自的身份、地位和习性,还揭示出剧中主要人物的关系、四凤与周萍的情爱、周萍与蘩漪的暧昧、周萍与四凤的敌意等,对于舞台上正面展开的情节,这是近前因;而谈话同时透露了鲁侍萍要来周家这个重要规定情境,为揭开远前因埋下伏笔。”①之间在穿插进周冲来客厅寻找四凤、鲁大海来周家见周朴园这样的过场戏,将周冲对四凤的爱慕、鲁大海对周家的仇恨也展现出来。至此为止,剧中主要人物之间的关系已基本明朗,暗下不表的只有鲁侍萍与周家的关系,它将作为后面情节发展中必不可少的推动力量而存留。
因此开头不仅仅是对人物关系的一个充分交代,让观众和读者对人物有一个认识,又是一个结构事件的起点,和艺术的开始,为揭开现实时态悲剧埋下伏笔。让剧情在关系明朗的提前下,顺延起伏发展,同时也让中心结构得以起伏曲折的艺术表现。
(2)序幕和结尾
《雷雨》的序幕与尾声在演出中通常被删去,以至许多人不知道它的存在。在序幕、尾声中,人物的死去,社会的延续,事件的过去,“昔日窒息身心的周公馆改建成了安抚身心的教堂医院,如箭在弦的戏剧冲突随着那场雷雨的歇止也代之以平静,舞台上他人的闲谈与教堂弥撒钟声制造了宁静、和平、肃穆的气氛,在这样的气氛中,人们得以静静思索与回味,如醒者咀嚼梦中事。” ②序幕、尾声的舒缓与本事的紧张形成强烈的对比,如果说故事如夏日午后一段离奇撼人的梦,对于观众,序幕与尾声恰好起到了导入梦境与导出梦境的作用。为了不使人们对作品作过分的切近实事的理解,曹禺将《雷雨》表述成一首诗,导引观众的情绪进入于更宽阔而沉思的海。这样,序幕于与尾声就如一幅画的框子,使作品与现实隔离开,从而得到更好的欣赏。
序幕和结尾是一个事件的前起和收尾,序幕是舞台的说明,是结构开始的前沿,结尾是艺术的鼎峙。二者的相呼应给《雷雨》相上了一道金色的光环,保证了中心结构的完整性,构成了相对完美的艺术精品。
二、语言的艺术
在语言上《雷雨》有着自己独特的一面,它用一种文字的叙述把故事描述了出来,文字深化的同时也突出剧情的升华,从结构、说明等方面把《雷雨》的视觉、听觉、感觉的冲击体现的完美,把艺术的各元素涌现在观众、读者的感觉里。
(一)紧凑集中的戏剧结构,作者巧妙地运用了“反比”和“穿插”的表现方法。剧本在一天的时间(上午到午夜两点)、两个场景(周家客厅和鲁家住房)内集中展开了周鲁两家前后30年的复杂的矛盾纠葛,把“现在的戏剧”(繁漪与周朴园的冲撞,繁漪、周萍、四凤、周冲之间的情感纠葛,周朴园与侍萍的相逢,周朴园与大海的冲突)和“过去的戏剧”(周朴园与侍萍“始乱终弃”的故事,作为后母的繁漪与周家长子周萍恋爱的故事)交织起来,推动了剧情的发展。
(二)用必要的舞台说明,真实场景的渲染,更完整地塑造人物,更深刻地表现主题。剧本中一再出现的蝉鸣、蛙噪、雷鸣,无不在渲染郁热的苦夏氛围,同时暗示着一种情绪、心理、性格,以至生命的存在方式:在《雷雨》中,几乎每一个人都陷入一种“情热”——欲望与追求之中:周冲充满着“向着天边飞”的生命冲动,沉溺在永远不能实现的生命自由、健全发展的绝对理想境界的精神幻梦里;繁漪、周萍、四凤,则充分表现了人的非理性的情欲的渴求,尤其是作者倾心刻画的繁漪,她更有原始的野性,更充分地发展了人的魔性。鲁大海也同样满蓄着反抗的、破坏的、野性的力。即使是鲁侍萍,以至周朴园,他们对充满痛苦的(侍萍是一种屈辱之苦,周朴园则是忏悔之苦)初恋的极其矛盾、复杂的情感反应,正表明了对于曾经有过的人的情爱难以摆脱。
(三)《雷雨》中有许多地方都采用引导性最强的疑问句、祈使句来与陈述句搭配使用,组织一个个戏剧场面,表现人物间的矛盾冲突。如剧中侍萍与四凤回家后繁漪和周萍的对白:繁“你说,你今晚上预备上哪儿去”周“我——(突然)我找她。你怎么样?”„„周“(暴烈)你胡说!你不配说她下等!你不配!她不像你,她——”。因为疑问句、祈使句对于说话对象有一定的强制作用,明显要求对方作出动作反应。这样正反相结合,既突出事实的主题,又体现出《雷雨》的语言艺术。
(四)采用多样化的跳脱断续手法这一手法在曹禺手里已成为一种得心应手的语言艺术手段,它被广泛地运用,而且方式多样,达到新颖独创的境地。如在侍萍叫周萍与四凤永远离开周家时,繁漪、周冲、周朴园陆续上场的一系列对话时侍萍的言语和独白:“不,不!(低头)啊!天!”,周萍(向鲁妈)“您——您是我的——”,“(不由自主)萍——(回头抽咽)”。这样它们借助于语境,并通过剧中人想象来领会话中未说出部分的意思,使实质内容得到强化。同时也引起读者的想象,达到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艺术效果,从而增强语言表现力。又如周冲在鲁贵家对四凤讲:“海,„„天,„„船,„„光明,„„快乐”的话;以及在四凤将和周萍走时他(疑惑地,思考地)“我忽然发现„„我觉得„„我好像便不是真爱四凤;(渺渺茫茫)以前,„„我,我,我——大概是胡闹。”
(五)赋予多义性的语言形式曹禺用一种语言形式同时传达多种信息,在表达话语理性意义的同时,表达丰富的内心动作,使人物的动作生动而鲜明。如:由于剧中所有人的欲望与追求都被一种人所不能的强大的力量所压抑者,剧中几乎每一个人出场时都嚷着“闷”,繁漪更是高喊:“我简直有点喘不过气来。”这象征着生命“热力”的“郁结”——超常态的欲望与欲望的超常态的压抑,造成了人的巨大精神痛苦。由此引发的是极端的交织着最残酷的爱和最不忍的恨的“‘雷雨’式的性格”,与近乎疯狂的白热、短促的“‘雷雨’式的感情力量”。当听到繁漪那失去了母性的一声大叫:“我没有孩子,我没有丈夫,我没有家,我什么都没有,我只要你说——我是你的!”读者会感到这种人被逼得走投无路时的病态的挣扎。
(六)个性化的人物语言,对于塑造人物形象,起了很大作用。如周朴园:盛气凌人,如他在与儿子和繁漪对话时特别是要繁漪吃药时“喝了它,不要任性,当着这么大的孩子”;鲁侍萍:抑郁沉缓,如:她看了镜台的相片时的独白正好体现这一点;鲁大海:鲁莽简单,在与周朴园的对话中体现。
三、矛盾与冲突
矛盾与冲突是《雷雨》的两大支撑点,有了矛盾与冲突才有了故事的种种推进,才让剧情起伏不定。而故事的矛盾与冲突是从上一辈的人就开始,以这个矛盾为中心继续展开就形成了剧情发展的线索,剧情的继续推进,造成了下一辈人的矛盾与冲突。《雷雨》的结构也是沿着矛盾与冲突一步步发展以来的,形成了 一个总的框架,加之开头和结尾的舞台前奏,作者也由此赋予了剧作强有力的生命。而《雷雨》中悲剧矛盾的社会性,一向为人们所肯定。剧中的周朴园与鲁侍萍、周萍与继母繁漪、周萍与同母异父的妹妹四凤的感情纠葛尤其引人注目,人物复杂微妙的关系使得全剧充满了不可避免的悲剧意味。正如作者所说:“在雷雨里,宇宙就像一口残酷的井,落在里面,怎样呼号也难逃脱这黑暗的坑。”③剧作展现了下层妇女(侍萍)被遗弃的悲剧,上层妇女(繁漪)个性被压抑的悲剧,青年男女(周萍、四凤)得不到正常爱情的悲剧,青春幻梦(周冲)破灭的悲剧,以及劳动者(鲁大海)反抗失败的悲剧。
阶级矛盾是社会悲剧的根源,作者现实地表现出了在阶级对立无法调和的背景下,一切抽象的、超阶级的爱和温情都变得那样软弱无力。周朴园对侍萍不能说毫无真情,但30年前他屈从家庭抛弃了侍萍,30年后他更是软硬兼施,企图用一张支票勾去30年的血泪债。对于自己的儿子鲁大海,也是不能说没有一丝疼痛之感——他责备打了大海的周萍,“太莽撞了”——但他依然毫不犹豫地将他开除了,在阶级的鸿沟面前,他必然地撕破了所有伦理的面纱,使得所有的“脉脉温情”都变成了残酷无情。
当一切陈年旧帐和难以启齿的血缘谜底在一个雷雨之夜被揭穿时,一场人生的大悲剧发生了:四凤触电自杀;周冲为救四凤也触电身亡;周萍开枪自尽;繁漪疯了;侍萍呆了„„舞台上只剩下孤独的周朴园。这就更加强化了对“不公平”的社会“与命运”的控诉力量。于是就有了“挣扎”。曹禺说:“这堆在下面蠕动着的生物,他们怎样盲目地争执着,泥鳅似地在情感的火坑里打着昏迷的滚,用尽心力拯救自己。”④但这又是怎样一种挣扎与拯救呢:周萍抓住了四凤不放手,想由一个新的灵感来洗涤自己;繁漪又抓住周萍不放手,想重拾起一堆破碎的梦而救出自己;侍萍(鲁妈)也抓住四凤,希望她不要重走自己当年自己走过的路,以永远摆脱发生在昨天、今日又被唤起的梦;周朴园又抓住侍萍,希望借助她的明智,既结束旧梦,又维护周公馆的既成秩序;甚至天真的周冲,也在抓住四凤,想仰仗她的帮助,走入理想的境界。这样一个抓住一个,揪成一团,“正如跌在沼泽里的赢马,愈挣扎,愈深沉地陷在死亡的泥沼里” ⑤
四、结语 《雷雨》的总体构思来自中国社会生活的启迪,是从生活中挖掘出来的。“一种情感的汹涌的流推动着我,发泄着被压抑的愤懑,毁谤着中国的家庭和社会。” ⑥表现的是对人的命运的哲理性思考。《雷雨》中的许多艺术形象都可以在现实生活中找到蛛丝马迹。例如周朴园就有生活中一个在德国留过学的董事长、军阀齐某某、曹禺的父亲等人的原型;繁漪就有生活中曹禺同学的堂嫂以及他继母薛咏南等人的影子;周冲的主要原型就是作者自己等等。《雷雨》人物的塑造均来自生活感知的启迪,是他长期观察、体验过的生活印象的结晶。然而,曹禺又不仅仅停留在生活印象、心灵感受的积累和提炼上,他还经过丰富的艺术想象,对生活印象、感受进行重新组合,虚构出新的人物、新的戏剧情节,从而完成一部具有独创性的戏剧作品。
注释: ①林婷,《〈雷雨〉的结构》,语文建设,2002年第6期,P28 ②邓齐平,《<雷雨>艺术结构新探》,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科版),2005年第4期,P83 ③曹禺:《〈雷雨〉序》,《曹禺文集》1卷,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年版,213页)。④曹禺:《〈雷雨〉序》,《曹禺文集》1卷,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年版,213页)。
⑤曹禺:《〈雷雨〉序》,《曹禺文集》1卷,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年版,213页)。
⑥曹禺:《〈雷雨〉序》,《曹禺文集》1卷,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年版,211页。
参考文献: 1.王晓华,《曹禺戏剧的深层结构》,《审视曹禺戏剧的全新视角》,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年 2.蒋成瑀,《曹禺论创作》,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5年 3.曹禺,《雷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年 4.刘勇、李春丽,《曹禺研究述评》,中学语文,2001年第3期 5.曹禺,《雷雨·序》,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2001年 6.曹禺:《〈雷雨〉的写作》,《曹禺全集》,北京,花山文艺出版社,1996年 7.司马长风,《中国现代文学史》,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社,2000年 8.《从<雷雨>到<黄金甲>》,互联网,2007年
第三篇:戏剧《日出》读后感
有尊严,有希望地活着
——观《日出》有感
对曹禺先生的《日出》剧本,我仔细读过几次,在不同的时期以不同的心情读罢总是会有不同的感受,有着不同的收获。此次借着桂迎老师的课堂,我第一次亲眼观看了新版《日出》,对《日出》中的人与事,对曹禺先生关于社会的思考有了更进一步的感悟。
新版《日出》的开场着实让人感到意外,仔细一想却又是恰到好处。以陈白露的最后悲剧结局为开场,颠覆以往版本,给人以不落俗套之感。同时,与陈白露刚开始时的“交际花”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巨大的反差更加有利于观众感受到剧中人物的情感变化与社会黑暗现实。
在这部戏中,演员们都有着出色的发挥,将陈白露的“交际花”、潘月亭的旧时资本家、方达生的穷知识分子等形象都鲜明地表现出来。借此机会,我想谈一谈我对黄省三与李石清的全新认识。他们两个算不上主角,但是,他们对于当时社会现实的揭露和对剧情的展开都具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首先来说一下黄省三。黄省三是汇丰银行的一名普通书记员,但是,在当时社会他却并不“普通”,他是一个与当时社会格格不入的一类人。他老实本分,他勤奋持家,他清廉自重,他爱自己的孩子,他有着知识文人的廉耻之心。这些本该是社会中的人应该优秀品质,却最终有了他亲自毒死自己的孩子、自己被逼疯的悲剧结局。不得不说,这是曹禺先生对当时社会的一种强烈讽刺,而在剧中,演员成功地将他的这些形象诠释了出来,发人深省。
但是,我们不能忽视黄省三身上表现出来的人性的懦弱与无知。当濒临生命底线而不能使自身得到救赎时,他却依旧死守着卑微贱命的一点可怜自尊。“好啦,叫你要饭,你要顾脸,你不肯做;叫你拉洋车,你没有力气,你不能做;叫你偷,你又胆小,你不敢做。你满肚子的天地良心,仁义道德,你只想凭着老实安分,养活你的妻儿老小,可是你连自己一个老婆都养不住,你简直就是个大废物,你还配养一大堆孩子!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不是替你这样的人预备的。”这段话是李石清对他说的,却是完整而准确地道出了黄省三的人性的懦弱,道出了他死守知识文人道德底线,不敢逾越雷池的顽固思想。当生活的现实摆在眼前时,他却无所作为,听众命运的安排。他想到了死,想到了毒死自己的孩子以解决他们的长期痛苦,但是,他想不到反抗,想不到作为,想不到改变自我的命运。“太阳今儿格西边落了,明儿格东边还是出来。没出息的人才嚷嚷过不去呢”。黄省三这样的人物,是曹禺先生给那个时代的人的一个提醒,旨在唤起人们对腐朽社会的反抗精神,唤起人们对自己命运的掌控意识。
再来谈一谈李石清。李石清这个人物,有着太多的复杂性格,在我看来,却又是曹禺先生笔下写的最丰满与最成功的一个形象,也是剧中演的十分到位的
角色之一。他和黄省三有很多的相同点,他们一样地,对自己的孩子有着深刻的感情,都是在万丰银行为潘月亭工作,都是被社会遗忘的底层阶级人士。但是,李石清与黄省三更多的是不同,这表现在他们人性上的巨大差异。李石清有着一个平凡的出身,却有着自己的智慧与眼光,有着自己的想法与规划,极像一名久经沙场的战士。他凭借着自己的曲意逢迎、阿谀奉承与投机取巧,最终做到了银行秘书甚至“襄理”的位置。他在上层社会与下层社会的间隙间苦苦地挣扎着,以求在生活的重担之下寻求一丝喘气的空间。但是,他不能喘气,他需要一直低着自己一直想翻身的头,寄生于上层社会人的丑恶嘴脸之下。在这种压抑之下,他的价值观扭曲,他深切的明白,在那个时代,只有阴险与狡诈才是自己最终的出路。
于是,他偷看潘月亭的签字合同,以此为威胁想要提升自己虚华的地位;他对黄省三的走投无路无动于衷,甚至暗示着要他去跳楼自杀以解脱自我。这样的人是可怕的,“哼,我要起来,我要翻过身来。我要硬得成一块石头,我要不讲一点人情。我以后不可怜人,不同情人;我只要自私,我要报仇”,这就是他自己心中的呐喊之声,是自己在经历几十年社会交际之后深喑出的道理。
然而,他却不知,不管他怎么努力,却依旧只是一个底层小人物而已。他无法摆脱自己悲剧的结局,甚至自己的孩子在最后病危的时候,他却依旧挣扎于自己命运的翻身,欣赏着潘月亭惨剧的收场。在汇丰银行工作几十年之后,留下的只有自己潘月亭给的甚至是施舍的二十元钱,但是,他失去的,却是自己无法挽回的亲情、青春与尊严!
黄省三与李石清,两种成长历程,两种鲜明的人物形象,一样的悲剧结局。曹禺先生如此着笔,此剧如此演出,通过对比,将一个黑暗的社会,“损不足以奉有余”的社会清晰地呈现于观众的眼前,引发现代人对人生、对社会的思考。
通过对李石清和黄省三的人物形象的探讨,作为现代人,我们知道一部分是由他们自己的人性方面的缺点所造成的,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社会的整体氛围在人物的演变中扮演的角色不容忽视。这对我们当代社会的建设有着深刻的借鉴意义。
在当今社会,我们或许无法做到让每一个人都能够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活着,但是,我们应该努力保证保障人们活着的权利,不能让活着成为人们的一种负担,让活着成为一种煎熬。甚至,我们要做的,是让人们活的有尊严,活的有价值,小东西、黄省三等等人的悲惨命运不应再在当代社会上演,一个人的优秀道德品质也不应该成为一个人失败的原因!
“太阳升起来了,黑暗留在后面”,是的,只要我们抱着希望,面朝东方,总是会看到一个全新的太阳升起来的。每个人,都应该有尊严的活着,有希望的活着!
第四篇:试论曹禹《雷雨》的戏剧艺术
试论曹禺《雷雨》的戏剧艺术
2002年秋汉语言文学本科 黄
敏
【内容摘要】:《雷雨》将欧洲各种悲剧观有机地统一在一起。它是“社会悲剧”,也是“命运悲剧”和“性格悲剧”。《雷雨》具有严谨的戏剧结构和激烈的戏剧冲突以及浓郁的抒情风格。《雷雨》的人物语言富于个性化,它是曹禺的处女作,也是他的成名作和代表作,它在中国话剧发展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也是一部有高度艺术成就的作品。【关键词】: 雷雨
戏剧
艺术
《雷雨》写于1933年,1934年发表在北京巴金、靳以主编的《文学季刊》一卷三期上,1935年分别在天津和日本东京公演,立刻引起轰动,被称为“一篇难得的优秀的力作”。《雷雨》是曹禺的处女作,也是他的成名作和代表作。
剧本通过一个带有浓厚封建色彩的资本家家庭内部的尖锐冲突,以及周鲁两家错综复杂的矛盾纠葛,生动地展现了这个具有典型意义的剥削阶级家庭的全部罪恶历史,把旧社会人吃人的现象,把封建家庭的腐朽、没落、污浊的内幕,做了深刻而又精致的描绘。我们透过这个家庭,可以看到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罪恶和黑暗,和它必然灭亡的命运。
周恩来曾经说过:“《雷雨》反映的生活合乎那个时代,这个作品保留下来了。这样的戏,现在站得住,将来也站得住。”《雷雨》体现了作者对社会现实的独特理解和感受,抒发了他内心滚沸着的巨大热情。它奠定了曹禺在中国话剧史上的地位。本文试就它的戏剧艺术,作些初步探讨。
一、《雷雨》将欧洲各种悲剧观有机地统一在一起
曹禺,原名万家宝,字小石,湖北省潜江县人。1910年出生于天津一个封建官僚家庭。由于家庭影响,从小就接触古典文学和民族戏曲,在童稚的心灵中播下了热爱戏剧艺术的种子。1922年秋,曹禺进入南开中学读书,15岁加入南开新剧团,开始演剧。1928年中学毕业后入南开大学,1929年又转入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在这期间,阅读了大量外国剧作。1933年创作了《雷雨》。他在《雷雨》中广泛地吸收了西方戏剧的特点,明显地受到了古希腊戏剧的“命运悲剧”、莎士比亚戏剧“性格悲剧”以及易卜生戏剧“社会悲剧”等西方戏剧观和创作方法的影响,并将它们有机地统一起来,成功地表现了20年代中国封建性的资产阶级家庭中各种人物的生活、思想和性格,成了中国现代第一出真正的悲剧。
1、《雷雨》是“社会悲剧”
《雷雨》受易卜生“社会悲剧”的影响,突出地表现在周朴园形象的塑造和作品的主题方面。周朴园是《雷雨》的主人公,是制造各种悲剧的根源。作品以他为中心,安排了两条主要矛盾线索:一条是他与繁漪的冲突,以表现家庭内部的矛盾。另一条是他与鲁大海的冲突,以表现他与工人的对立。这两条线索又通过侍萍而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构成了尖锐的戏剧冲突。悲剧就是体现社会意义的矛盾冲突。
《雷雨》中周朴园是一位狠毒凶残的资本家。“他有五十五岁,鬓发已经斑白,带着椭圆形的金边眼镜,一对沉鸷的眼睛在底下闪烁着。象一切起家立业的人物一样,他的威严在儿子面前格外显得峻厉。”作者通过鲁大海的口,揭露了他血淋淋的发迹史:
“你的手段我早明白,只要你能弄到钱,你什么都做得出来!你叫警察杀了矿上许多工人„„”。“你的来历我都知道,你以前在哈尔滨包修江桥,故意让江堤出险„„,你故意淹死了两千两百个小工,每一个小工的性命你扣三百块钱!姓周的,你发的是绝子绝孙的昧心财!”
①周朴园更是一位专制冷酷的封建家长。在家中,他的意见就是法律,为了贯彻他的意志,可以牺牲他人的幸福。他与繁漪的关系,实际上完全是一种主仆关系,他要求繁漪做的只是要她为孩子们做一个服从的榜样,这在第一幕他强迫繁漪喝药一场戏中表现得十分清楚:他要繁漪喝药,繁漪不愿意,他便让周冲端着,看着周冲含泪的眼睛,繁漪只好退而求其次,要求留着晚上喝,可他仍不让步,继而让周萍去劝,并且要跪下去劝,直到繁漪认输表示服从才罢休。在这里,非常清楚地表明,周朴园关心的决不是繁漪的健康,而完全是为了贯彻他的意志,在他眼中,根本就没有繁漪自己独立的人格和起码的尊严。
关于周朴园对待侍萍的感情问题,曾有两种不同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周朴园对侍萍的感情是虚伪的。周朴园年轻的时候,他诱骗并抛弃了侍萍,而当他以为侍萍投河自尽后,为了求得良心的慰藉,又以忏悔来弥补自己的罪过,不但保留了侍萍生周萍时的房间模样甚至关窗的习惯,而且还说是把侍萍当作“正式嫁到周家的人看”的,还要为她修一座墓,而当侍萍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时,他竟然立刻翻脸,严厉地问:“你来干什么?”甚至无耻地说:“好!痛痛快快地!你现在要多少钱吧!”“以后鲁家的人永远不许再到周家来”。另一种观点认为:周朴园对待侍萍的感情是真实的。笔者也同意这种观点。他之所以怀念侍萍,是一种情感的补偿,也是由于他人生路上有许多歉疚和不如意。年轻时代的周朴园也曾追求过新思潮,他身上并不乏现代资产阶级的自由、平等、博爱思想的影响。根据情节,当年周朴园曾与侍萍公开同居三年,生育了两个儿子,他的始乱终弃在封建大家庭里无疑也是离经叛道的。他本可以成为新旧交替时期的一代新人,可惜最终他没有跨出那一道门槛,抛弃侍萍时又回到了本阶级的阵营,与传统的封建力量达成了和解。这其中固然不能排斥周朴园的个人品质和性格方面的原因。但另一方面,可以根据剧本提供的某些情节线索去推想,可能是环境的恶势力太强大,周朴园虽然为爱情作出一番挣扎,但最终投降了,背叛了侍萍。剧本借侍萍向周朴园诉说自己当年被迫离开周家时,不用“你”而说“你们”、“你们老太太”,暗示读者背弃侍萍的主要责任并不在于周朴园,而是他那个代表着封建传统规范的母亲。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周朴园本人也是封建家庭伦理的被害者。另外,周朴园背离侍萍后,感情生活似乎已经死灭了。他对繁漪的问候只是一种义务式的关心,而不是夫妻真情。不仅如此,周朴园在情欲上也自虐,对自己近乎残酷。剧本借四凤之口告诉读者周朴园念经吃素,并且“一向讨厌女人家的”。周朴园为什么要如此禁锢自己,不放纵自己的欲望,惟独对那个已经“死去”的侍萍念念不忘?他的这种怀念、忏悔、内疚完全通过一系列生活细节“外化”出来的。比如爱穿侍萍绣过的衣服,每年四月十八都要为侍萍做生日,无论家搬到哪里都要带上侍萍用过的家具,等等。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周朴园做给人看的,是虚伪的表现。但他经常独自一人长久地凝视侍萍的照片,难道这也是做给人看的?何况30年来一直如此,如果没有真情的话,恐怕也难以做到。
曹禺是通过周朴园对待繁漪和侍萍这两个女性的态度,来完成周朴园形象塑造的。
曹禺先生创作《雷雨》的主观设想,虽然在于揭露带有浓厚封建色彩的资产阶级家庭内部的各种腐朽、堕落、肮脏、丑恶的内幕,但客观效果上,却不仅仅如此。朱栋霖在《曹禺:自我突破中的完成》一文中指出:“他受到‘五四’人道主义与个性解放思想的感召,总是从人,尤其是被压迫妇女在社会上的命运与运气的角度去感受生活”,“从而形成他对生活进行艺术概括的独特性,而易卜生的‘社会问题’则正是站在个性主义立场上,深切关注妇女的命运,展开对资产阶级婚姻、爱情、家庭、道德等问题的猛烈抨击,他深入人类精神生活领域,用剧中人思想、意志、情感、欲望的变化形成情感波涛的起伏动荡,构成紧张、激烈的戏剧冲突,而这正是典型的易卜生式的戏剧观。曹禺个性偏于忧郁,对生活中悲剧性事件尤为敏感,审美情感中包蕴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悲剧压抑感,那“雷雨”式的激荡热烈、痛苦压抑,决定了曹禺的戏剧美学观倾向于悲剧美,而易卜生正是一位卓越的悲剧艺术家。《雷雨》的创作成功揭示了这一“社会悲剧”的根源,深刻地表现了当时中国的社会生活,成功地塑造出一批具有典型意义的人物形象。
2、《雷雨》是“命运悲剧”
《雷雨》受古希腊戏剧“命运悲剧”的影响,塑造了侍萍的形象。侍萍的年纪约有四十六七,鬓发有点斑白,面貌白净,看上去也只有三十八九的样子。她的眼睛有些呆滞,时而呆呆地出神,但是,在那秀长的睫毛和圆大的眸子间,还是看得出她年轻时的神韵。她的衣服朴素、洁净,穿在身上象一个大家门户落魄的妇人。她是周公馆的使女鲁四凤的母亲,名叫鲁侍萍,故又称“鲁妈”。三十年前,她却不姓鲁,而姓梅,是无锡周公馆里的女佣梅妈的女儿,叫梅侍萍。在无锡周公馆里,她被周家的大少爷周朴园所骗,并与他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周萍,二儿子也就是后来的鲁大海。三十年后,她在周公馆里告诉这位大少爷:“三十年前,大年三十的晚上我生下你的第二个儿子才三天,要我离开你们周家的门。”那天晚上,她带着儿子跳了河,人们都以为她死了,但她还没死,活着,并且嫁过两次,都是很下等的人,又生了个女儿,也就是鲁四凤。
侍萍是一个善良的、深受迫害的劳动妇女,她从自己的悲惨经历中对周朴园和他的家有较深的认识。但当她再次到周家,听周朴园说要给梅小姐修墓之后,却又情不自禁地挑明了自己就是当年的梅,表明她性格中仍有软弱的一面。她看到社会的黑暗,极力想逃脱这黑暗,可是自己的女儿还是重蹈覆辙。侍萍无力解释这一切,只能把它归之于命。她为了把女儿找回去,没想又重新踏入了这家姓周的公馆。命运更为捉弄人的是,她的女儿不仅当了侍女,而且同样地与公馆的大少爷不清不白,而这位大少爷竟与她女儿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也许是因为作者在创作这部作品的年代里尚未看到侍萍这样的下等女人的出路,而所看到的多是无论怎样挣扎也不能改变自己境遇的故事,所以只好借“命运悲剧”来替他们作出解释。剧中侍萍的宿命观是不奇怪的,作家可以把她塑造成这种还缺乏觉悟的妇女形象,但作家思想上的迷蒙,也是这悲剧笼罩着一层宿命的、神秘气氛的重要原因。
3、《雷雨》是“性格悲剧”
《雷雨》受莎士比亚戏剧“性格悲剧”的影响,塑造了繁漪的形象。繁漪是周朴园的续弦,如果算上侍萍,那么,实际上就是他的第三位妻子。对于繁漪这个人物,作者在剧本中的“舞台提示”中写到:“(她)是一个受过一点新的教育的旧式女人,有她的文弱,她的聪慧,——她对诗文的爱好,但也有一股按捺不住的热情和力量在她的心里翻腾着。她的性格中有一股不可抑制的“蛮劲”,使她能够忽然作出不顾一切的决定。她爱起人来象一团火那样热烈,恨起人来也会象一团火,把人烧毁。
作者曾说:“在《雷雨》里的八个人物,我最早想出的,并且也较觉真切的是繁漪。” 作者用力刻划了这个人物的内心世界。繁漪是一个“五四”以后的资产阶级女性,聪明、美丽、有追求自由和爱情的要求,但任性而脆弱,热情而孤独,饱受精神折磨,渴望摆脱自己的处境而又只能屈从这种处境。正象作者所说,她陷入了“一口残酷的井”,她对周家庸俗单调的生活感到难以忍受,对阴沉的气氛感到烦闷,对精神束缚感到痛苦,她要求挣脱这一切。
她在周家18年,过着没有爱情和温暖的日子,反而在精神上受到长期的摧残,她知道了丈夫年轻时的荒唐事,知道周萍是丈夫与女拥的女儿所生的“私生子”,也眼睁睁地看着丈夫为纪念这位儿子的母亲所保留的房间:原来的家具仍按原来时模样摆放着,连总要关着窗户的习惯也没动,而丈夫对她,仅仅是看作一位给儿子作“服从”示范的榜样。这种压抑的家庭环境和不平等的待遇,使她产生了强烈的反抗心理。她怀着对爱情和自由的向往,怀着对周家的报复心理,疯狂地缠住了大少爷周萍。而当她发现周萍喜新厌旧,想摆脱她转而追求四凤时,便疯狂地破坏他们的关系。当她明白无法拉回周萍后,便不惜追到鲁
②家,在鲁大海要发现周萍的关键时刻,关上窗户,断了周萍的后路,把他暴露在鲁大海面前,借鲁大海之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最后,终于导致了四凤触电身亡,周萍也开枪自杀。
繁漪的行动带有追求个性解放的因素,她受不了周家烦闷、窒息的生活,但按她的身份,思想又无法冲破这一家庭的桎梏,她的追求也是相当卑微的,她不惜陷入“母亲不像母亲,情妇不象情妇”的可悲境地。这与其说是爱的爆发,不如说是恨的宣泄。繁漪是作家在创作这部剧作时首先想到的人物,也是作者认为“值得赞美的”人物。所以在创作中,作者所着力描写的是她因“环境的窒息”而做的一次“困兽的搏斗”。繁漪的悲剧和周家的悲剧究其根源虽在周朴园身上,但是繁漪的性格却无疑是促成其悲剧迅速实现的重要原因。
繁漪这个人物形象的成功刻划,主要在于作者深刻地表现了她矛盾的复杂的“雷雨”式的性格。她对周朴园虽在表面上是屈从的,但内心里却充满了仇恨和反抗的意识,她的性格中还有阴鸷、残忍的一面,当她无法忍受周家父子的伤害时,她的报复、反抗也是非常强烈的,周朴园所要建立的“最圆满、最有秩序的家”,终于因为她的“爆炸”而崩溃了。
亚里斯多德认为导致悲剧必靠“行动”和“过失”,“悲剧中如果没有行动,则不成为悲剧”。实际上,繁漪最初的选择,也是悲剧中的“行动。” 所以说,《雷雨》借鉴了莎士比亚戏剧的优点,塑造了繁漪的④③形象,通过“雷雨”式的性格描写表现了周家和自己的毁灭。
二、严谨的戏剧结构和激烈的戏剧冲突
在曹禺之前,多幕剧的结构大多平直散漫,一般还未摆脱中国戏曲的结构模式,采取一组冲突单线发展的结构方法。《雷雨》显现了曹禺戏剧的结构特色。他善于提炼社会现实生活中的各种矛盾,善于在错综复杂的人与人关系之间组织冲突,形成多组冲突齐头并进,将丰富复杂的生活内容安排在有限的舞台时空中的严谨精巧的戏剧结构。
1、受易卜生戏剧的影响又有自己的民族化再造
曹禺先生的《雷雨》,从易卜生《群鬼》一剧中得益甚多。这两个剧本都以“回溯的方法”,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倒叙式”的结构戏剧。但是曹禺的戏剧绝不是摹仿,而是一种民族化的再创造。因为《雷雨》无论在选择和安排情节方面,都融入了作家对中国观众的审美心理、审美情趣和中国艺术审美传统的理解。曹禺说:中国的观众,“他们要事故,要穿插,要紧张的场面”。《雷雨》的故事是格外引人入胜的,它把外国悲剧中人物命运的偶然性、巧合性同中华民族戏剧的故事传奇性熔为一体。如繁漪和周萍的乱伦关系,它本身就是很大胆的。曹禺把这些众多人物错综复杂的关系,纳入一个完整的悲剧故事之中,致使意想不到的情节接踵而来,置人于思念之中,紧张火爆的场面接连不断,令人处于难以预测之境。谁能想到,一个大少爷会勾引自家的侍女,而这个侍女却是他同母异父胞妹;谁又能想到,这位少爷同他的继母又有过乱伦关系。曹禺从生活中提取了故事情节,又把生活的矛盾冲突传奇化、戏剧化了。曹禺把这些复杂的故事情节组织在一个统一的戏剧结构中时,也显示了与众不同的风格。
2、《雷雨》的结构严谨清晰而又紧张曲折
在《雷雨》的第一幕中,曹禺就以鲁贵和四凤为引线,把周萍和繁漪的关系,四凤和周萍的关系以及周冲对四凤的追求都交代清楚。第二幕开场不久,把最重要的人物关系即周朴园和鲁侍萍的关系也点破了。观众心里对他们的纠葛关系一目了然,只是剧中的一些人物还没有弄清同另外一些人物的关系。周朴园虽然知道周萍、鲁大海、四凤是什么人,可是他并不知道周萍和四凤、周萍和繁漪的关系;周萍也不知道鲁侍萍是自己的母亲,四凤就是他同母的妹妹。在第三幕和第四幕中,观众已完全明白人物的彼此关系,只是期待着这些剧中人物尚未明白的关系的逐步揭晓,以及了解这些人物纠葛如何发展、如何结局。因此,⑤《雷雨》的故事情节虽复杂,其结构却严谨清晰。《雷雨》结构上的这一特点又与情节的曲折、场面的紧张结合在一起,几乎每一幕都描写了紧张激烈的戏剧冲突场面,使剧情于起伏之中进行得有声有色,扣人心弦。
三、《雷雨》的抒情风格格外浓郁
曹禺把他对时代的感受和对现实的激情同自然界雷雨的形象交织起来,使得《雷雨》中雷雨般的热情和雷雨的形象浑然一体,形成一个完整的、情景交融的诗意境界。雷雨既是整个戏剧的氛围,又是剧情进行的节奏;既是破坏旧世界力量的象征,又蕴藏着作家对宇宙不可知的神秘感受。剧中人物几乎无不呼吸着雷雨的气息,感受着雷雨的激荡。第一幕开场,暴雨前的郁热闷人的空气低压着,四凤喘着气,嚷着“真热”。作家显然不是单写天气,而是暗示着人物内心的烦闷。繁漪对雷雨的感受更为敏锐,她的心情始终和雷雨的变化相伴随着。在第二幕中,繁漪那段雷雨前的独白,使内心火山待发的愤懑与郁闷的自然气氛水乳交融:
“热极了,闷极了,这里真是再也不能住的,我希望我今天变成火山的口,热烈烈地冒一次,什么我都烧个干净,当时我就再掉在冰川里,冻成死灰,一生只热热地烧一次,也就算够了。我过去的是完了,希望大概也是死了的。哼,什么我都预备好了,来吧,恨我的人,来吧,叫我失望的人,叫我忌妒的人,都来吧,我在等待着你们。”
这可以说是繁漪的诗,是借景抒情,情切动人。尽管作家没有具体描绘自然的氛围,但从繁漪对雷雨前低气压的感受得到了更逼真的展现,同时,把周家环境的禁锢逼人的气氛也真实地描绘出来了。在这样一个特定环境中,正好烘托出繁漪此时此地的心情,显示出环境把她逼得非来场喷发、燃烧不可。这种情景交融的境界,赋予《雷雨》以强烈的艺术魅力。狄德罗说:“美妙的一场戏所包含的意境,比整个剧本所能供给的情节还要多;正是这些意境使人们回味不已,倾听忘倦,在任何时期都感动人心。”
四、简洁易懂和富于个性化的人物语言
《雷雨》的语言是简洁易懂的,即使没有文化的人也能听得明白真切。它避免了外国话剧中那种长篇台词,也绝少欧化语法。它从日常普通的语言中提炼加工而成,句子短,简洁而有韵味。
《雷雨》的人物语言是个性化的。每一个人物的语言都符合自己的身份、地位、教养和气质;不同的人物,其语言具有不同的节奏和分寸;每一句话都打上了人物性格的烙印。如周朴园,他虽说话不多,但作者正是通过这些短少的语言,刻划了他的妄自尊大,专制冷漠的性格和心理。《雷雨》的语言显露出曹禺长于准确地把握和表现人物心理的天才。人物富有个性的语言,往往蕴含着人物丰富的心理内涵。如第一幕中繁漪与周萍初见的场面。繁漪正与周冲谈到周萍,周萍出场了。一心想离开繁漪的周萍,当然不想见到繁漪。繁漪意味深长地叫了一声:“萍!”这声呼唤包含了繁漪的爱与怨、苦闷与疑虑的多重心理。单纯的周冲留住周萍:“你不知道母亲病了么?”繁漪立刻接过话:“你哥哥怎么会把我的病放在心上?”这句话同样潜藏着繁漪丰富的心理内容,它既表达了繁漪对周萍负情的哀怨,又含有一种愤懑的指责,正是这段话中所表现的人物复杂的内心活动,引发了下一段繁漪有意提起昔日闹鬼和责怪周萍胆小的对白。在这里,繁漪与周萍的话都非常个性化,又含有复杂丰富的心理内容。这种富有心灵动作的语言,标志着曹禺语言艺术的杰出成就。
《雷雨》是一部有高度艺术成就的作品,精湛的艺术是《雷雨》获得成功的重要原因,它在中国话剧发展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也是中国话剧由探索阶段走向成熟阶段的一个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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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戏剧《雷雨》影评
戏剧《雷雨》影评
《雷雨》中的周朴园和繁漪是什么样的人?作为戏剧中的人物他俩性格上有何特征。
周朴园是曹禺的剧作《雷雨》中塑造的一个典型人物,他是一个具有浓厚封建色彩的资产阶级家庭的家长,虚伪、冷酷、自私、专制、而又忠实、坚贞是其主要性格特征。
戏的一开始就浓墨重彩的叙述了周朴园对侍萍的感情。第一幕的景,周家客厅的摆设,是按三十年前侍萍喜欢的样式摆设的,同时突出了一张旧相片,这是鲁侍萍的相片。鲁侍萍与周朴园就是在这样一个特定的场所内见面的。在侍萍出现在周朴园面前之前,我们对周朴园的印象是重情重义,他对侍萍的种种“怀念”之举,甚至已使读者为之感动。当周朴园知道站在面前的人就是侍萍时,他的第一句话是:“你来干什么?”而且是“严厉地”说出来的,他的这句话与读者之前看到的周朴园对侍萍的种种怀念之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原来周朴园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假的,这就有力地揭示了周朴园伪善的性格。
当侍萍提出要见一见周萍时,周朴园说:“他很大了”,“并且他以为他母亲早就死了的”,暗示侍萍不能与周萍相认,当侍萍表示不会相认时,周朴园说:“那么,我们就这样解决了。我叫他下来,你看一看他,以后鲁家的人永远不许再到周家来。”这几句话,充分暴露了周朴园自私的性格。当侍萍诉说了自己三十年来所受的苦后,周朴园说:“好!痛痛快快地!你现在要多少钱吧?”在周朴园看来,钱可以买通一些,当然也就可以赎回自己的罪恶,买走侍萍对自己的仇恨,殊不知,这正暴露了他的卑鄙和厚颜无耻。
周朴园与鲁大海的冲突则揭示了周朴园的残忍、冷酷、狡诈的一面。一是通过鲁大海的口,我们知道了周朴园以残忍的手段大发绝子绝孙的昧心财,“从前在**包修江桥,故意叫江堤出险,淹死了两千二百个小工,每一个小工的性命扣三百块钱……”二是已经知道鲁大海是他的次子,但他却仍将鲁大海看作是矿上工人的谈判代表,非但丝毫没有相认之意,还冷酷地宣布“矿上已经把你开除了”;三是周朴园一边与鲁大海谈判,一边用金钱收买另外三个谈判代表,致使罢工斗争失败,反映了他狡诈的一面。
周朴园性格中色厉内荏、懦弱的一面是通过与鲁侍萍的冲突及周蘩漪与周萍的冲突揭示出来的。周朴园与侍萍相遇后,从侍萍的诉说中我们得知,她是被“你们家”赶出家门的,而且“你们老太太”看着第二个孩子快死了,才叫她带走的。这说明周朴园在代表着封建传统规范的母亲面前作出了妥协和让步,顺从了母亲的意愿,赶走了侍萍。这反映了他的懦弱和色厉内荏,不敢抗争。周蘩漪与周萍的冲突则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周朴园的这一性格。蘩漪讥讽周萍“你到底是你父亲的儿子”,“哼,都是些没有用,胆小怕事,不值得人为他牺牲的东西!”这些话从侧面揭示了周朴园在威严、专制的外表下有性格懦弱的一面。
综上所述,曹禺先生在《雷雨》中将周朴园这个人物放在特定的戏剧情境之中,通过激烈的矛盾冲突、个性化的语言来揭示其性格特征,成功地塑造了周朴园这个真实、生动的典型形象。
繁漪是《雷雨》这部剧本中作者塑造得最深刻复杂的性格特征,在《雷雨》中繁漪性格中存在着多面的、立体的、对立的因素,繁漪是《雷雨》中最具特色,也是个性最为鲜明的一个人物。
繁漪是一个资产阶级女性,她美丽、热情、狂热,受过“五四”新思想的影响,但却摆脱不了生于封建家庭的束缚,当她正值青春年少时,却被迫嫁给了大她20多岁的周朴园,被封建的家庭生活磨蚀的已经快要失去自我。例如,《雷雨》第一场中繁漪的表白“什么事都得依着他,他是什么都不肯将就”这是她第一次表露心中的不满,接着说道:“这屋子怎么这么闷气,里里外外都像发了霉”则是对周家非常贴切的嘲讽。
这时候,周家大少爷所给予的所谓的爱情却激起了她对爱情和自由的向往,也使得她对现实的生活充满了厌恶,繁漪这个遭受周家父子两代欺侮的女人,开始了她的反叛之路。例如周朴园连续三次逼繁漪吃药,激起了繁漪的反抗精神,公然吼道:“不!我喝不下!”俗话说:“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由于繁漪突然摔碎的药碗引起的巨响,打破了那个封建专制压抑的氛围,故事出现了转折,人物开始爆发被长期压抑的情感,开始了挣扎,逃脱,表现出她乖戾不驯的性格特征。接着,第四场中对周朴园说:“我不愿意,告诉你,我不愿意!”充分体现了繁漪的咄咄逼人和无所畏惧。
繁漪的反叛的性格特征不仅体现在她与周朴园的对抗上,还体现在她和周萍的乱伦的关系上,繁漪和周萍的爱情双人舞,在常人的眼里虽然最为不耻,却是压抑释放的情感的慰籍,从周萍第一次抓起繁漪的手,勾引她的时候,在她的内心深处里其实已经清楚这是一条不归的路,周萍弃她而去了,她还一如既往,不知悔改,尊严扫地的去乞求一场爱恋,渴望得到她作为一个女人所拥有的并曾经算是拥有过的情感,然而,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是社会造就的悲剧。在家庭生活中,周萍和繁漪之间的矛盾表现得很突出。例如第一幕中繁漪话中有话的说:“我怕你是胆小吧”和“这屋子里曾经闹过鬼”,已经是锋芒毕露,突出了她和周萍之间的矛盾冲突。她对于周萍的追求和周朴园对她的压迫,在程度上成正比例,只有当她继续受到压迫时,她才会一步紧一步抓住周萍不放。当后来即将被周萍抛弃式,繁漪警告周萍:“你不要把一个失望的女人逼得太狠了,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我们在此时就预感到“风暴就要来了!”繁漪不顾一切人伦关系地追求自由爱情,要死死抓住周萍,她先是想尽一切办法要拆散周萍和四凤,接着,又以帮周萍在他父亲面前劝说让周萍娶四凤为条件哀求周萍留在她身边,周萍却执意要走,逼着她向周萍作“最后一次”请求:“我现在求你,你先不要走……即使你要走,你带我也离开这儿。”而周萍却像他父亲一样绝情,对她说:“你现在不像明白人”。当他听说她曾经到过鲁家去,他就骂她“你真是一个疯子”,甚至“狠恶地”说:“我要你死!”周萍的绝情彻底让繁漪感到绝望,她在令人窒息的封建家庭里的反叛之路彻底以失败而告终。
教师点评:
娟萍同学的作业对于周朴园的形象分析到位,对于繁漪的形象分析客观。能够具体分析,很不容易。
不足的是对人物的内心实际还应更深入一些,对周朴园还应再客观一些,尽量回归人的本性来谈。谈阶级性观点过时了。
瑕不掩瑜,再接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