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郑伯克段于鄢—全文翻译
郑伯克段于鄢—全文翻译
从前,郑武公在申国娶了一妻子,叫武姜,她生下庄公和共叔段。庄公出生时难产,武姜受到惊吓,所以给他取名叫“寤生”,因而很厌恶他。武姜偏爱共叔段,想立共叔段为世子,多次向武公请求,武公都不答应。
到庄公即位的时候,武姜就请求把制这个地方封给共叔段。庄公说:“制是个很险要的地方,从前虢叔就死在那里,其他地方就听从您的吩咐。”武姜便请求封给京城,庄公答应了,让共叔段住在那里,人们就称他为京城太叔。大夫祭仲说:“分封都市的城墙超过了一百雉,那就会是国家的祸害。先王的制度规定:大城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等的不能超过五分一,小的不能超过九分之一。现在,京的城墙不合规定,这不是先王的制度,这样下去您将会控制不住的。”庄公说:“姜氏想要这样,又怎能躲开祸害呢?”祭仲回答说:“姜氏哪有满足的时候?不如及早做好安排,不要使京的势力滋长蔓延,蔓延开来就难以对付了。蔓延开来的野草尚不能铲除干净,何况是您受宠爱的弟弟呢?”庄公说:“多做不义的事情,必定自取灭亡,你暂且等着瞧吧。” 不久,太叔命令郑国西、北边区的城邑从属于庄公也从属于自己。公子吕说:“国家受不了土地两属的情况,现在您打算怎么办?您如果打算把郑国交给太叔,那么就允许我去服事他;如果不给,那么就请除掉他,不要使百姓产生二心。”庄公说:“不用除掉他!他会自己害自己的。”
太叔又把原是两属的边邑收归为自己所有,一直扩展到廪延。子封说:“可以行动了!他势力雄厚了,将会得到更多人的归附。”庄公说:“他既然不合礼义,人们就不会亲近他,势力虽然扩大了,他反而会垮台的。”
太叔积极修治城墙,聚集百姓粮草,修整盔甲、武器,组织步兵和战车,将要偷袭郑国的都城。武姜打算开城门作内应。庄公得知太叔偷袭的日期,便说:“可以了!”于是命令子封率领战车二百乘去讨伐京城。京城的人也背叛太叔,太叔于是逃到鄢城。庄公又追到鄢城讨伐他。五月辛丑那一天,太叔逃到共国。《春秋》记载道:“郑伯克段于鄢。”为什么这样写呢?因为共叔段不遵守做弟弟的本分,所以不说“弟”。兄弟俩就如同两个敌国的国君一样互相征伐,所以叫做“克”;直称庄公为“郑伯”,是讥讽他没有尽到教育的责任,说赶走共叔段是出于郑庄公的本意。不说“出奔”,是难以说明其中的缘故。
庄公于是把姜氏安置在颍城,并发誓说:“不到黄泉,不再见面。”不久就后悔不该这样做。颍考叔是
在颍谷主管疆界的官,听到这件事,就去给庄公进献物品。庄公赐宴,他吃的时候把肉留着。庄公问他原因,他说:“我有母亲,我孝敬她的事物都吃过了,就是没有吃过国君的事物。请您让我把肉带回去孝敬母亲。”庄公说:“你有母亲可献食物,我却没有啊!”颍考叔说:“敢问这是如何说?”庄公说明了缘由,并且告诉了他自己很后悔。颍考叔回答说:“您何必为这件事情忧虑呢?如果挖地见到了泉水,再打一条地道在里面相见,还有哪个说不对呢?”庄公听从了他的意见。庄公进入地道时赋诗说:“大隧里面,母子相见,多么快乐啊。”姜氏走出地道时赋诗说:“大隧外面,母子相见,多么舒畅啊。”于是母子和好如初。君子说:颍考叔可算是个真正的孝子。爱他的母亲,又扩大影响到庄公。《诗经》上说:“孝子的孝心没有穷尽,永远影响和感化同类的人。”大概就是说的这种情况吧。
第二篇:郑伯克段于鄢 翻译
郑伯克段于鄢
《左 传》
初②,郑武公③娶于申④,曰武姜⑤。生庄公及共叔段⑥。庄公寤生⑦,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⑧。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⑨,公弗许⑩。
及庄公即位⑾,为之请制⑿。公曰:“制,岩邑⒀也,虢叔死焉⒁,佗邑唯命⒂。”请京⒃,使居之,谓之“京城大⒄叔”。
祭仲⒅曰:“都城⒆过百雉⒇,国21之害也。先王之制22,大都不过参国之一23;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24,非制25也,君将不堪26。”公曰:“姜氏欲之,注释:
①选自《左传·隐公元年》。郑伯,指郑庄公。郑属伯爵,所以称郑伯。郑,春秋时国名,姬姓,在现在河南省新郑县一带。克,战胜。段,郑庄公之弟。鄢(yān),郑地名,在现在河南省鄢陵县境内。②〔初〕当初。《左传》追述以前的事情常用这个词,这里指郑伯克段于鄢以前。
③〔郑武公〕名掘突,郑桓公的儿子,郑国第二代君主。
④〔娶于申〕从申国娶妻。申,春秋时国名,姜姓,在现在河南省南阳市北。后为楚所灭。
⑤〔曰武姜〕叫武姜。武姜,郑武公之妻,“姜”是她娘家的姓,“武”
是她丈夫武公的谥号。
⑥〔共(gōng)叔段〕郑庄公的弟弟,名段。他在兄弟之中年岁小,因此称“叔段”。失败后出奔共,因此又称“共叔段”。共,春秋时国名,在现在河南省辉县。叔,排行在末的兄弟。
⑦〔寤生〕难产的一种,胎儿的脚先生出来。寤,通“牾”,逆,倒着。
⑧〔遂恶(wù)之〕因此厌恶他。遂,连词,因而。恶,厌恶。⑨〔亟(qì)请于武公〕屡次向武公请求。亟,屡次。于,介词,向。⑩〔公弗许〕武公不答应她。弗,不。
⑾〔及庄公即位〕到了庄公做国君的时候。及,介词,到。即位,君主登上君位。
⑿〔制〕地名,即虎牢,在现在河南省荥(xíng)阳县西北。⒀〔岩邑〕险要的城镇。岩,险要。邑,人所聚居的地方。⒁〔虢(guó)叔死焉〕东虢国的国君死在那里。虢,指东虢,古国名,为郑国所灭。焉,相当于“于是”“于此”。
⒂〔佗邑唯命〕别的地方,听从您的吩咐。佗,同“他”,指示代词,别的,另外的。唯命,只听从您的命令。⒃〔京〕地名,在现在河南省荥阳县东南。⒄〔大〕同“太”。
⒅〔祭(zhài)仲〕郑国的大夫。⒆〔都城〕都邑的城墙。
⒇〔雉(zhì)〕古代城墙长三丈、高一丈为“一雉”。
21〔国〕国家。22〔制〕制度。
23〔大都不过参国之一〕大的城不能超过国都城的三分之一。参,同“三”。国,国都。24〔不度〕不合制度。
25〔非制〕不是(先王的)制度。26〔不堪〕受不了。
焉辟害①?”对曰:“姜氏何厌之有②!不如早为之所③,无使滋蔓④。蔓,难图⑤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⑥,子⑦姑⑧待之!”
既而⑨大叔命西鄙⑩北鄙贰于己⑾。公子吕⑿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⒀?欲与大叔⒁,臣请事之⒂;若⒃弗与,则请除之⒄,无生民心⒅。”公曰:“无庸⒆,将自及⒇。”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21,至于廪延22。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23。”公曰:“不义不暱24,厚将崩25。”
大叔完聚26,缮甲兵27,具卒乘28,将袭郑。夫人将启之29。公闻其期30,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31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32,公伐诸33鄢。五月辛丑34,大叔出奔共35。
遂姜氏于城颍36,而誓之37曰:“不及黄泉38,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39为颍谷封人40,闻之,有献于公41。公赐之食42。食舍肉43。公问之,对曰:“小人44有母,皆尝小人之食45矣,未尝君之羹46,请以遗47之。”公曰:“尔有母遗,繄48我独无!”
注释:
①〔焉辟害〕怎能躲开这种祸害?焉,疑问代词,哪里,怎么。辟,同“避”。
②〔何厌之有〕等于说“有何厌”,有什么可以满足的。厌,同“餍”,满足。
③〔早为(wéi)之所〕早点给他安排个地方。意思是早点给共叔段换个便于控制的地方。为,动词,这里有“安排”的意思。④〔滋蔓〕滋生,蔓延。这里指势力发展壮大。⑤〔图〕对付。
⑥〔毙〕跌倒,这里指失败。⑦〔子〕您。古时对男子的尊称。⑧〔姑〕姑且、暂且。⑨〔既而〕不久。
⑩〔鄙〕边疆,边远的地方。
⑾〔贰于己〕贰属于自己。使西鄙、北鄙一方面属于庄公,一方面属于自己,即同时向双方纳贡赋。贰,两属,属二主。⑿〔公子吕〕字子封,郑国的大夫。
⒀〔若之何〕怎么办?若,如。之,指“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这件事。
⒁〔欲与(yǔ)大叔〕打算把郑国送给太叔。与,给予。⒂〔臣请事之〕我请求去服侍他。事,动词,事奉。⒃〔若〕如果。
⒄〔则请除之〕就请除掉他。则,就。
⒅〔无生民心〕不要使民众(因为有两个政权并存而)生二心。无,同“毋”,不要。
⒆〔无庸〕不用(管他)。庸,用。
⒇〔将自及〕将要自己走到毁灭的地步。及,至。
21〔收贰以为己邑〕收取两属的西鄙北鄙(完全)作为自己的领地。贰,指原来贰属的西鄙北鄙。
22〔至于廪延〕扩张到了廪延。廪延,地名,在现在河南省延津县北。23〔厚将得众〕土地扩大了,将要得到百姓的拥护。厚,指所占的土地扩大。众,指百姓。
24〔不义不(nì)〕对君不义,对兄不亲。,同“昵”,亲近。25〔崩〕山塌,这里指垮台、崩溃。
26〔完聚〕修治(城郭),聚集(百姓)。完,修葺(qì)。
27〔缮甲兵〕修整作战用的甲衣和兵器。缮,修理。甲,铠甲。兵,兵器。
28〔具卒乘(shèng)〕准备步兵和兵车。具,准备。卒,步兵。乘,四匹马拉的战车。
29〔夫人将启之〕武姜将要为共叔段作内应。夫人,指武姜。启之,给段开城门,即作内应。启,开门。30〔期〕指段袭郑的日期。
31〔帅车二百乘〕率领二百辆战车。帅,率领。古代每辆战车配备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二百乘,共甲士六百人,步卒一万四千四百
人。
32〔入于鄢〕进入鄢地,意思是逃到鄢地。
33〔诸〕“之于”的合音字,其中“之”为代词,代共叔段。34〔五月辛丑〕古时用天干地支记日,鲁隐公元年五月辛丑是五月二十三日。
35〔出奔共〕出逃到共国(避难)。奔,逃亡。
36〔(zhì)姜氏于城颍(yǐng)〕把姜氏安置在城颍。,同“置”,安置,这里有“放逐”的意思。城颍,地名,在现在河南省临颍县西北。37〔誓之〕向她发誓。之,代武姜。38〔黄泉〕地下的泉水,这里指墓穴。39〔颍考叔〕郑国大夫。
40〔为颍谷封人〕担任颍谷管理疆界的官吏。为,担任。颍谷,郑国边邑。封人,管理边界的小吏。封,疆界。41〔有献于公〕有什么东西要献给庄公。
42〔赐之食〕赏给他吃的东西。之,代词,代颍考叔。43〔食舍肉〕吃的时候把肉放在一旁。舍,放。44〔小人〕谦称自己。
45〔皆尝小人之食〕我的食物她都吃过。尝,品尝,这里是“吃”的意思。
46〔羹(gēng)〕有汁的肉。47〔遗(wèi)〕赠,送给。
48〔繄(yī)〕语气助词,用在句首。
颍考叔曰:“敢①问何谓②也?”公语之故③,且告之悔④。对曰:“君何患焉⑤!若阙⑥地及泉,隧而相见⑦,其谁曰不然⑧?”公从之。公入而赋⑨:“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⑩!”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⑾。
注释:
①〔敢〕表谦敬的词。
②〔何谓〕等于“谓何”,说的是什么意思? ③〔语之故〕把原因告诉他。语,告诉。之,代词,代颍考叔。④〔告之悔〕告诉他自己已经后悔了。
⑤〔君何患焉〕您忧虑什么呢?患,担心、忧虑。⑥〔阙〕同“掘”。
⑦〔隧而相见〕挖个地道,在那里见面。隧,隧道,这里用作动词,指挖隧道。
⑧〔其谁曰不然〕那谁能说不是这样(不是跟誓词相合)呢?其,语气助词,加强反问的语气。然,代词,代庄公对姜氏发的誓言。⑨〔入而赋〕走进隧道,唱着诗。赋,歌吟,唱着。⑩〔融融〕同下文的“泄(yì)泄”都是形容和乐自得的心情。⑾〔遂为母子如初〕于是姜氏和庄公作为母亲和儿子跟从前一样。也就是恢复了母子关系。
这篇课文记叙了发生在公元前722年5月,郑庄公在鄢打败其弟共叔段的历史事件。
全文结构完整,情节波澜起伏,人物形象鲜明生动。尤其是把郑庄公老谋深算的性格刻画得淋漓尽致。
郑庄公先封叔段于京,又听任叔段“不度”,“命西鄙北鄙贰于己”,既而“收贰以为己邑”,最后“伐诸鄢”,有人认为表现了庄公的“仁慈”和“忍让”,有人却认为他是有意“养成其恶”。
当初,郑武公娶申国的女子,叫武姜。生了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出生时是难产,使姜氏受了惊吓,于是便讨厌庄公。喜爱共叔段,想立他为太子。郑武公不允许。
到庄公即位时,姜氏给共叔段请求让制地成为共叔段的封地。庄公说:“制地,是险要的的城邑,虢叔就死在那里。其它的地方我都可以听话给你。”姜氏请求京地,让共叔段居右,称他为京城太叔。祭仲说:“都会的城墙超过百雉,是国家的祸害。先王的制度,大都会不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等都会五分之一,小的九分之一。如今京地不合法制,不合先王的制度,将让您不堪忍受。庄公说:“姜氏要这样,怎么避开这个祸害?”回答说:“姜氏有什么满足的!不如早些为她安排处所,不要让她的势力蔓延。蔓延了,难以策划对付她了。蔓延的草尚且不能除尽,何况是您尊贵的弟弟呢?”庄公说:“做太多不义的事,必定会自己绊倒自己,您姑且等等吧!”
之后过去不久,太叔命令西部边邑和北边边邑同时臣属于自己。公子吕说:“国家不能受二君统治,您将对此事如何?要(把国家)让给太叔,臣请去侍奉他;如果不给他,就请除掉他。不要让百姓产生二心。”庄公说:“不用,他将自取灭亡。”太叔又收取同时臣属于自己的边邑为自己的边邑,范围扩大到了廪延。子封说:“可以了。领地太大将会得到百姓的心。”庄公说:“对君不义对兄不亲,领土将崩溃。”
太叔修城聚集百姓,修缮铠甲兵器,准备步兵车乘,将要偷袭郑地。姜夫人将做内应开启城门。庄公听闻偷袭的日期,说:“可以了。”命令子封率领战车二百乘来讨伐京地。京地背叛了太叔段。太叔段逃入鄢地。庄公在鄢地讨伐他。五月辛丑日,太叔逃亡到了共国。庄公便安置姜氏在城颍,并且立誓说:“不到黄泉,再不相见了。”之后又对此事感到后悔。
颍考叔是颍谷疆界中的人,听说了这件事,觐见庄公说有东西进献给他。庄公赐给他食物。他吃时放着肉不吃。庄公问他此事。答道:“小人有母亲,都尝过所有小人吃过的东西了,就是没吃过您的肉食。请让我拿去送给我的母亲。”庄公说:“你有母亲可以送给,只有我没有!”颍考叔说:“大胆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呢?”庄公告诉他缘故,并且告诉他他的后悔。回答说:“您有什么可忧虑的呢?如果掘地到地下泉水的程度,走到隧道中相见,有谁说不是这样?”庄公听从了这个建议。庄公进入隧道而赋诗:“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氏
走出隧道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洩洩。”从此做完母子的关系恢复如初。
第三篇:郑伯克段于鄢全文及翻译
郑伯克段于鄢全文及翻译
原文:
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wù)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guó)叔死焉。佗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祭(zhài)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暱,厚将崩。”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遂寘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从前,郑武公在申国娶了一个妻子,名叫武姜,她生下庄公和共叔段。庄公出生时难产,武姜受到惊吓,因此给他取名叫“寤生”,所以很厌恶他。武姜偏爱共叔段,想立共叔段为世子,多次向武公请求,武公都不答应。到庄公即位的时候,武姜就替共叔段请求分封到制邑去。庄公说:“制邑是个险要的地方,从前虢叔就死在那里,若是封给其它城邑,我都可以照吩咐办。”武姜便请求封给太叔京邑,庄公答应了,让他住在那里,称他为京城太叔。
大夫祭仲说:“分封的都城如果城墙超过三百方丈长,会成为国家的祸害。先王的制度规定,国内最大的城邑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等的不得超过它的五分之一,小的不能超过它的九分之一。现在,京邑的城墙不合法度,不符合法制,您的利益会受到损害。”庄公说:“姜氏想要这样,我如何躲开这种祸害呢?”祭仲回答说:“姜氏哪有满足的时候!不如及早处置,别让祸根滋长蔓延,一滋长蔓延就难办了。蔓延开来的野草还很难铲除干净,何况是您那受到宠爱的弟弟呢?”庄公说:“多做不义的事情,必定会自己垮台,你姑且等待。”过了不久,太叔段使原来属于郑国的西边和北边的边邑既属于郑,又归为自己,成两属之地。公子吕说:“国家不能有两个国君,现在您打算怎么办?您如果打算把郑国交给太叔,那么我请求去服侍他;如果不给,那么就请除掉他,不要使百姓们产生疑虑。”庄公说:“不用管他,他自己会遭到灾祸的。”太叔又把两处地方改为自己统辖的地方,一直扩展到廪延。公子吕说:“可以行动了!土地扩大了,他将得到老百姓的拥护。”庄公说:“对君主不义,对兄长不亲,土地虽然扩大了,他最终会垮台的。” 共叔段修整了城郭,准备好了充足的粮食,修缮盔甲兵器,准备好了步兵和战车,将要偷袭郑国都。武姜准备为共叔段打开城门做内应。庄公知道了共叔段偷袭郑的日期,说:“可以出击了!”于是命令子封率领二百辆战车,去讨伐京邑。京邑的人民背叛共叔段,共叔段于是逃到鄢城。庄公又追到鄢城讨伐他。五月二十三日,共叔段逃到共国。
《春秋》记载道:“郑伯克段于鄢。”意思是说共叔段不遵守做弟弟的本分,所以不说他是弟弟;兄弟俩如同两个国君一样争斗,所以用“克”字;称庄公为“郑伯”(意为大哥),是讥讽他对弟弟失教;赶走共叔段是出于郑庄公的本意,不写共叔段自动出奔,是史官下笔对庄公的责难。
庄公就把武姜安置在城颍,并且发誓说:“不到黄泉(不到死后埋在地下),不再见面!”过了些时候,庄公后悔了。有个叫颍考叔的,是颍谷管理疆界的官吏,听到这件事,去把贡品献给郑庄公。庄公赐给他饭食。颍考叔在吃饭的时候,把肉留着。庄公问他为什么这样。颍考叔答道:“小人有一个母亲,我吃的东西她都吃过,只是从未吃过君王的肉羹,请让我带回去送给她吃。”庄公说:“你有个老娘可以孝敬,唉,唯独我就没有!”颍考叔说:“请问您为什么这么说?”庄公把原因告诉了他,还告诉颖考叔他后悔的心情。颍考叔答道:“您有什么忧虑的?只要掘地挖出泉水,挖个隧道,在那里见面,那谁能说不是这样(不是跟誓词相合)呢?”庄公依了他的话。庄公走进隧道去见武姜,赋诗道:“大隧之中相见啊,多么和乐相得啊!”武姜走出地道,赋诗道:“大隧之外相见啊,多么舒畅快乐啊!”于是姜氏和庄公作为母亲和儿子跟从前一样(即恢复了母子关系)
一、通假字
1、佗邑唯命。佗,通“他”,指示代词,别的,另外的。
2、谓之京城大叔。大,通“太”。
3、大都不过参国之一。参,通“三”。
4、姜氏欲之,焉辟害。辟,通“避”。
5、无庸,将自及。庸,通“用”。
6、遂寘姜氏于城颖。寘,通“置”,安置,这里是“放逐”的意思。
7、若阙地及泉。阙,通“掘”,挖。
8、永锡尔类。锡,通“赐”。
二、词类活用
1、惊姜氏。惊,使动用法,使„„受惊。
2、今京不度,非制也。度,名词作动词,合法度。
3、无生民心。生,使动用法,使„„产生。
4、有献于公。献,动词作名词,进献的东西
5、公赐之食。食,动词作名词,吃的东西。
6、隧而相见。隧,名词作动词,挖隧道。
三、重点句式
(一)倒装句
1、宾语前置
姜氏何厌之有?“之”作为宾语前置的标志,即“有何厌” 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疑问代词“何”作为动词“谓”的宾语,前置 对曰:“君何患焉?”疑问代词“何”作为动词“患”的宾语,前置 其是之谓乎!“之”作为宾语前置的标志,即“其谓是乎”
2、状语后置
欲立之,亟请于武公“于武公”为后置状语 郑伯克段于鄢“于鄢”为后置状语
(二)判断句
制,巌邑也。蔓,难图也。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颍考叔,纯孝也。
齐桓公伐楚
四年春,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1),蔡溃,遂伐楚。
楚子使与师言日(2):“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3),唯是风马牛不 相及也(4)。不虞君之涉吾地也(5),何故?”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命 我先君大公曰(6):„五候九伯(7),女实征之(8),以夹辅周室。‟赐我先 君履(9):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隶。尔贡 包茅不入(11),王祭不共(12),无以缩酒(13),寡人是征(14);昭王南征而不 复,寡人是问(15)。”对曰:“贡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给?昭 王不复,君其问诸水滨。”师进,次于陉(16)。
夏,楚子使屈完如师(17)。师退,次于召陵(18)。
齐侯陈诸侯之师,与屈完乘而观之。齐侯曰:“岂不谷是为? 先君之好是继(19)。与不谷同好,如何?”对曰:“君惠徼福于敝邑之 社稷(20),辱收寡君(21),寡君之愿也。”齐侯曰:“以此众战(22),谁能御 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对曰“:“君若以德绥诸候(23),准敢不服? 君若以力,楚国方城以为城(24),汉水以为池,虽众,无所用之!”
屈完及诸侯盟(25)。
鲁僖公四年的春天,齐桓公率领诸侯国的军队攻打蔡国。蔡国溃败,接着又去攻打楚国。
楚成王派使节到齐军对齐桓公说:“您住在北方,我住在南方,因此牛马发情相逐也到不了双方的疆土。没想到您进入了我们的国土这是什么缘故?”管仲回答说:“从前召康公命令我们先君大公说:„五等诸侯和九州长官,你都有权征讨他们,从而共同辅佐周王室。‟召康公还给了我们先君征讨的范围:东到海边,西到黄河,南到穆陵,北到无隶。你们应当进贡的包茅没有交纳,周工室的祭祀供不上,没有用来渗滤酒渣的东西,我特来征收贡物;周昭王南巡没有返回,我特来查问这件事。”楚国使臣回答说:“贡品没有交纳,是我们国君的过错,我们怎么敢不供给呢?周昭工南巡没有返回,还是请您到水边去问一间吧!”于是齐军继续前进,临时驻扎在陉。
这年夏天,楚成王派使臣屈完到齐军中去交涉,齐军后撤,临时驻扎在召陵。
齐桓公让诸侯国的军队摆开阵势,与屈完同乘一辆战车观看军容。齐桓公说:“诸侯们难道是为我而来吗?他们不过是为了继 承我们先君的友好关系罢了。你们也同我们建立友好关系,怎么样?屈完回答说:“承蒙您惠临敝国并为我们的国家求福,忍辱接 纳我们国君,这正是我们国君的心愿。”齐桓公说:“我率领这些诸侯军队作战,谁能够抵挡他们?我让这些军队攻打城池,什么 样的城攻不下?”屈完回答说:„如果您用仁德来安抚诸侯,哪个敢不顺服?如果您用武力的话,那么楚国就把方城山当作城墙,把汉水当作护城河,您的兵马虽然众多,恐怕也没有用处!”
后来,屈完代表楚国与诸侯国订立了盟约。
鞌之战
癸酉,师陈于鞌。邴夏御齐侯,逢丑父为右。晋解张御郤克,郑丘缓为右。齐侯曰:‚余姑翦灭此而朝食!‛不介马而驰之。郤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绝鼓音,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缓曰:‚自始合,苟有险,余必下推车,子岂识之?然子病矣!‛张侯曰:‚师之耳目,在吾旗鼓,进退从之。此车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大事也?擐甲执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辔,右援枹而鼓,马逸不能止,师从之。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注。
韩厥梦子舆谓己曰:‚旦辟左右!‛故中御而从齐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谓之君子而射之,非礼也。‛射其左,越于车下;射其右,毙于车中。綦毋张丧车,从韩厥,曰:‚请寓乘。‛从左右,皆肘之,使立于后。韩厥俛,定其右。逢丑父与公易位。将及华泉,骖絓于木而止。丑父寝于轏中,蛇出于其下,以肱击之,伤而匿之,故不能推车而及。韩厥执絷马前,再拜稽首,奉觞加璧以进,曰:‚寡君使群臣为鲁、卫请,曰:‘无令舆师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属当戎行,无所逃隐。且惧奔辟而忝两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摄官承乏。‛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郑周父御佐车,宛茷为右,载齐侯以免。韩厥献丑父,郤献子将戮之。呼曰:‚自今无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于此,将为戮乎?‛郤子曰:‚人不难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劝事君者。‛乃免之。
公元前589年六月十七日,齐、晋双方军队在鞍摆开阵势。邴夏为齐侯驾车,逢丑父当为戎右(古代战车,将领居左,御者居中。如果将领是君主或主帅则居中,御者居左。负责保护协助将领的人居右)。晋国的解张为郤克驾车,郑丘缓当戎右。齐侯说:“我姑且消灭了这些人再吃早饭。”不给马披上甲就驱马奔驰(之:指驾车的马)。郤克被箭射伤,血流到了鞋上,没有中断擂鼓,说:“我受重伤了(古代病重、伤重、饥饿、劳累过度造成体力难以支持,都叫„病‟)。”解张说:“从一开始交战,箭就射进了我的手和肘,我折断射中的箭杆继续驾车,左边的车轮都被我的血染成了黑红色,我哪敢说受伤?您(„吾子‟比„子‟更亲切些)忍著点吧!”郑丘缓说:“从一开始接战,如果遇到地势不平,我必定下去推车,您难道知道这些吗?不过您确实伤势很重难以支持了。”解张说:“军队的耳朵和眼睛,都集中在我们的鼓声和战旗,前进后退都要听从它。这辆车上只要还有一个人镇守住它,战事就可以成功。怎么能由于伤痛而败坏了国君的大事呢?穿上盔甲,手执兵器,本来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伤痛还不至于死,您(还是)努力指挥战斗吧!”解张将右手所持的辔绳并握于左手,腾出右手接过郤克的鼓槌擂鼓。张侯所驾的马狂奔起来(由于单手持辔无法控制),晋军跟随他们。齐军崩溃。晋军追赶齐军,绕着华不注山追了三遍。
韩厥梦见子舆(韩厥父,当时已去世)对自己说:“次天早晨避开战车左右两侧!”因此(韩厥)在战车当中驾车追赶齐侯。邴夏说:“射那个驾车的,是个贵族。”齐侯说:“称他为贵族又去射他,这不合于礼。”(按,乃齐侯愚蠢之举)射他左边的人,坠落车下;射他右边的人,倒在车里。(晋军)将军綦毋张(晋大夫,綦毋氏,名张)失去战车,跟随韩厥,说:“请允许我搭你的车。”跟在左边或右边,(韩厥)都用肘制止他,使他站在自己身后(按,韩厥由于梦中警告,所以这样做,以免綦毋张受害)。韩厥弯下身子,把倒在车中的戎右安放稳当。逢丑父和齐侯交换位置(这是逢丑父为了保护齐侯,乘韩厥低下身子安放戎右的机会与齐侯交换位置,以便不能逃脱时蒙混敌人)。将要到达华泉(泉水名,在华不注山下)时,(齐侯)两边的(中间两马为服,旁边两马为骖)被树枝等钩住。(昨天夜里)丑父睡在轏车(一种卧车)里,有蛇从他身底出现,以臂击蛇,手臂受伤却隐瞒了伤情(按,这是为了交代丑父之所以不能下来推车而补叙的头天夜里的事)。所以不能推车而被追上。韩厥手持拴马绳站在齐侯的马前(絷:拴缚马足的绳索),拜两拜,然后下跪,低头至地(这是臣下对君主所行的礼节。春秋时代讲究等级尊卑,韩厥对敌国君主也行臣仆之礼)。捧著一杯酒并加上一块玉璧向齐侯献上,说:“我们国君派我们这些臣下为鲁、卫两国求情,他说:„不要让军队深入齐国的土地。‟臣下不幸,正好在军队任职,没有地方逃避隐藏(我不能不尽职作战)。而且怕由于我的逃避会给两国的国君带来耻辱。臣下不称职地处在战士地位,冒昧地向您报告,臣下不才,代理这个官职是由于人才缺乏充数而已(外交辞令:自己是不得已参加战斗,不能不履行职责,来俘获齐侯你)。”逢丑父(充齐侯)命令齐侯下车,往华泉去取水来给自己喝。郑周父驾著齐君的副车,宛茷担任副车的车右,载上齐侯使他脱身。韩厥献上逢丑父,郤克的将领手下要杀掉他。呼喊道:“从今以后不会有代替他的国君承担患难的,有一个在这里,还要被杀死吗?”郤克说,“一个人不畏惧用死来使他的国君免于祸患,我杀了他不吉利。赦免他,用来鼓励事奉国君的人。”于是赦免了逢丑父。
【通假字】
1.余姑翦滅此而朝食。(翦—剪,注:爲義通,詳見此句注釋)2.齊師敗績。(績—迹)【古今字】
1.師陳於鞌。(陳—陣)2.旦辟左右。(辟—避)3.奉觴加璧以進。(奉—捧)【異體字】
1.韓厥執縶zhì馬前。(縶—馽)2.無令輿師陷入君地。(無—毋)
二、詞彙 【古今異義詞】
1.餘病矣。(病:傷得很重)
2.吾子忍之。(吾子:是對聽話人的敬稱。相當於您)3.擐huàn甲執兵,固即死也。(兵:武器)4.故中禦而從齊侯。(從:追趕)5.斃於車中。(斃:倒下去)
6.再拜稽首。(再:表示一個動作進行了兩次)7.如華泉取飲。(如:到)8.以勸事君者。(勸:鼓勵)
三、語法 【句式】 [一]判斷句:
1.君子也。(主語:此,承前省略。謂語:君子)[二]被動句:
1.有一於此,將爲戮乎?(爲,引進行爲的施動者,其賓語之省略)[三]兼語式:
1.寡君使群臣爲魯、衛請。(群臣爲兼語,既作使的賓語,又作爲魯、衛請的主語)
[四]習慣句式:
1.若之何其以病敗君之大事也。(若之何,表示反問的習慣句式)【詞類活用】
1.從左右,皆肘之。(肘,名詞活用作動詞,意爲“用胳膊肘去碰”)2.臣辱戎士。(辱,用如使動,意爲“使„„受辱”)
3.人不難以死免其君。(免,使動用法,意爲“使„„免於禍患”)【重要虛詞】
1.吾子忍之。(之,語氣助詞,補湊一個音節,無實義)2.擐huàn甲執兵,固即死也。(固,情態副詞,本來)
3.射其禦者,君子也。(者,特指代詞,與動詞性的詞語一起構成一個名詞性的結構)
4.奉觴加璧以進。(以,連詞,連接兩個動作性的詞語)
子产论尹何为邑
子皮想让尹何治理一个采邑。子产说:“尹何年轻,不知能否胜任。”子皮说:“这个人忠厚谨慎,我喜爱他,他一定不会背叛我的。让他到那里学习一下,就会更加懂得治理政事的方法。”子产说:“不行。一个人假如真正喜爱别人,那就应该让他得到好处。现在您喜爱别人,就想让他来管理政事,这就如同让一个还不会拿刀的人去割肉一样,多半会割伤自己。您的所谓爱人,只不过是伤害人家罢了,那么以后谁还敢求得您的喜爱呢?您在郑国如同房屋的栋梁,栋梁折断了,屋椽自然要崩塌,我也会被压在屋子底下,因此怎敢不把自己的全部想法说出来呢!譬如您有一块美丽的锦缎,您一定不肯让人用它来练习剪裁衣服。担任大官、治理大邑,这些都是人们身家性命之所寄托,却让一个正在学习的人来担当。大官大邑与美丽的锦缎相比,不是更加贵重吗?我只听说过学好了然后才去管理政事,没听说过就用治理政事的方式来让他学习的。如果真这么做,一定会受到危害。比方打猎吧,射箭、驾车这一套练熟了,才能猎获禽兽;假若从来就没有登过车、射过箭和驾过车,总是为翻车发生事故(翻车压死)而提心吊胆,那末,哪里还顾得上猎获禽兽呢?”子皮说:“太好了!我这个人很笨。我听说过,君子总是努力使自己懂得那些重大的遥远的事情,小人总是使自己懂得那些微小的眼前的事情。我是个小人啊!衣服穿在我身上,我是知道加以爱惜的;大官、大邑,这是身家性命之所寄托,我却认为是遥远的事情而忽视它。假如没有您这番话,我是不会懂得这个道理的。从前我说过:„您治理郑国,我治理我的家,在您的庇荫之下,还是可以把家治理好的。‟从现在起才知道,这样做还是不够的。从今以后我请您允许,就是治理我的家,也要听您的意见行事。”子产说:“人心的不同,就像人的面貌一样。我怎敢说您的面貌同我的一样呢?不过我心里认为危险的事情,还是要奉告的。”子皮认为子产非常忠实,所以就把郑国的政事委托给他。子产因此才能治理郑国。
晏婴论季世
齐侯派晏婴到晋国,请求再送女子作晋侯的继室。……已经订婚之后,晏子接受宾享之礼,叔向跟晏子一同参加宴会,互相交谈。叔向说:“齐国将怎么样呢?”晏 子说:“这是末世了,我不知道该怎样说好。齐国恐怕要变为陈氏的天下了。国君抛弃了他的百姓,使百姓归附陈氏。齐国旧有四种量器:豆、区、釜、钟。四升为 一豆,(四豆为一区,四区为一釜)各量本身的四倍。以达到釜,十釜就成为一钟。陈氏的三种量器都在齐旧量的基础加上一(五升为豆,五豆为区,五区为釜),于是钟也就相应地增大了。陈氏用私家大量器借出粮食,却用齐公室的小量器收回。把山上的木材运到市上去卖,并不比山里的贵;鱼盐蜃蛤运到城里去卖,也不比 海上贵。老百姓把他们自己劳动所得分成三分,其中两分要交给公室,而自己的衣食只占一分。公室搜刮来的财物都腐朽和被虫子蛀了,可是连三老这样的乡官都受 冻挨饿,都城的许多市集上,鞋子便宜,假脚昂贵。百姓有痛苦,陈氏就去慰问关切他们,百姓爱陈氏如同父母,归附他如同流水。想要陈氏不获得民众,将怎样免 得了呢?陈氏的祖先箕伯、直柄、虞遂、伯戏,恐怕正要辅助陈氏夺取齐国天下,他们已经在齐国了。
叔向说:“是这样的。即使我们公室,现在也是末世了。国君驾戎车的马不驾车,国卿不掌握军队;戎车左右 没有好人才,军队没有好官长。老百姓疲乏困苦,而宫廷建筑愈加奢侈。道路上饿死的人到处都能看到,而宠姬的娘家却富裕优厚。老百姓一听到国君的命令,就好 象逃避仇敌一样。栾、卻、胥、原、狐、续、庆、伯,这八家旧贵族的后代都沦为差役。政权落在各个大夫手里,老百姓无所依从。国君一天天越来越不思改过,用 娱乐掩盖忧患,晋国公室的没落,还能有多少日子呢?谗鼎上的铭文说:„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务求修明德政,而子孙仍有懒惰的。‟何况天天不思悔改,能够延 续长久吗?”晏子问:“你将怎么办呢?”叔向说:“与国君同一族姓的人全已衰亡。我听说,公室将近衰亡的时候,它宗族的枝叶先落了下来,那么公室也就跟着 衰亡了。羊舌这一宗有十一个族,只有羊舌氏这一族还存在。我又没有好儿子,公室毫无法度,即使有幸能获得个好死,难道还能得到后代子孙的祭祀吗!”
触龙说赵太后
赵太后新用事,秦急攻之。赵氏求救于齐,齐曰:“必以长安君为质,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强谏。太后明谓左右:“有复言令
长安君为质者,老妇必唾其面。”
左师触龙愿见太后,太后盛气而揖之。入而徐趋,至而自谢,曰:“老臣病足,曾不能疾走,不得见久矣,窃自恕,而恐太后玉体之有所郄也,故愿望见太后。”太后曰:“老妇恃辇而行。”曰:“日食饮得无衰乎?”曰:“恃粥耳。”曰:“老臣今者殊不欲食,乃自强步,日三四里,少益嗜食,和于身。”太后曰:“老妇不能。”太后之色稍解。
左师公曰:“老臣贱息舒祺,最少,不肖;而臣衰,窃爱怜之。愿令得补黑衣之数,以卫王宫。没死以闻。”太后曰:“敬诺。年几何矣?”对曰:“十五岁矣。虽少,愿及未填沟壑而托之。”太后曰:“丈夫亦爱怜其少子乎?”对曰:“甚于妇人。”太后笑曰:“妇人异甚。”对曰:“老臣窃以为媪之爱燕后,贤于长安君。”曰:“君过矣!不若长安君之甚。”左师公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为之泣,念悲其远也,亦哀之矣。已行,非弗思也,祭祀必祝之,祝曰:„必勿使反。‟岂非计久长,有子孙相继为王也哉?”太后曰:“然。”
左师公曰:“今三世以前,至于赵之为赵,赵王之子孙侯者,其继有在者乎?”曰:“无有。”曰:“微独赵,诸侯有在者乎?”曰:“老妇不闻也。”“此其近者祸及身,远者及其子孙。岂人主之子孙则必不善哉?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也。今媪尊长安君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老臣以媪为长安君计短也,故以为其爱不若燕后。”太后曰:“诺,恣君之所使之。”
于是为长安君约车百乘,质于齐,齐兵乃出。
子义闻之,曰:“人主之子也,骨肉之亲也,犹不能恃无功之尊,无劳之奉,而守金玉之重也,况人臣乎!” 赵太后刚刚执政,秦国就加紧进攻赵国。赵太后向齐国求救。齐国说:“一定要用长安君来做人质,援兵才能派出。”赵太后不答应,大臣们极力劝谏。太后明白地告诉身边的近臣说:“有再说让长安君去做人质的人,我一定朝他脸上吐唾沫!”
左师触龙希望去见太后。太后气势汹汹地等着他。触龙缓慢的小步快跑,到了太后面前向太后道歉说:“我的脚有毛病,连快跑都不能,很久没来看您了。私下里我自己宽恕自己。又总担心太后的贵体有什么不舒适,所以想来看望您。”太后说:“我全靠坐车走动。”触龙问:“您每天的饮食该不会减少吧?”太后说:“吃点稀粥罢了。”触龙说:“我现在特别不想吃东西,自己却勉强走走,每天走上三四里,就慢慢地稍微增加点食欲,身上也比较舒适了。”太后说:“我做不到。”太后的怒色稍微消解了些。
左师说:“我的儿子舒祺,年龄最小,不成才;而我又老了,私下疼爱他,希望能让他替补上黑衣卫士的空额,来保卫王宫。我冒着死罪禀告太后。”太后说:“可以。年龄多大了?”触龙说:“十五岁了。虽然还小,希望趁我还没入土就托付给您。”太后说:“你们男人也疼爱小儿子吗?”触龙说:“比妇女还厉害。”太后笑着说:“妇女更厉害。”触龙回答说:“我私下认为,您疼爱燕后就超过了疼爱长安君。”太后说:“您错了!不像疼爱长安君那样厉害。”左师公说:“父母疼爱子女,就得为他们考虑长远些。您送燕后出嫁的时候,拉着她的脚后跟为她哭泣,这是惦念并伤心她嫁到远方,也够可怜的了。她出嫁以后,您也并不是不想念她,可您祭祀时,一定为她祝告说:'千万不要被赶回来啊。'难道这不是为她作长远打算,希望她生育子孙,一代一代地做国君吗?”太后说:“是这样。”
左师公说:“从这一辈往上推到三代以前,甚至到赵国建立的时候,赵国君主的子孙被封侯的,他们的子孙还有能继承爵位的吗?”赵太后说:“没有。”触龙说:“不光是赵国,其他诸侯国君的被封侯的子孙的后继人有还在的吗?”赵太后说:“我没听说过。”左师公说:“他们当中祸患来得早的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祸患来得晚的就降临到子孙头上。难道国君的子孙就一定不好吗?这是因为他们地位高而没有功勋,俸禄丰厚而没有劳绩,占有的珍宝太多了啊!现在您把长安君的地位提得很高,又封给他肥沃的土地,给他很多珍宝,而不趁现在这个时机让他为国立功,一旦您百年之后,长安君凭什么在赵国站住脚呢?我觉得您为长安君打算得太短了,因此我认为您疼爱他比不上疼爱燕后。”太后说:“好吧,任凭您指派他吧。”
于是就替长安君准备了一百辆车子,送他到齐国去做人质,齐国的救兵才出动。
子义听到了这件事,说:“国君的儿子啊,国君的亲骨肉啊,尚且不能依赖没有功勋的高位,没有劳绩的俸禄,并守住金玉之类的重器,何况做臣子的呢!” 五)古今异义
触龙说赵太后(shuì 劝说。今为“说话”“讲话”)太后明谓左右(侍从、近臣。今为方位名词)老臣贱息舒祺(后代指儿子。今为叹息、休息)窃爱怜之(爱。今作“可怜、怜悯”)
丈夫亦爱怜其少子乎(古代指男子的统称。今仅指妇女的配偶)至于赵之为赵(到、上推到。现多作副词,表示另提到一事)至而自谢(告罪、道歉。今为感谢)
(六)词类活用
没死以闻(使动用法,使„„听到)赵王之子孙侯者(名词作动词,称侯)
今媪尊长安君之位(形容词使动用法,使„„尊贵)犹不能恃无功立尊(形容词用作名词,重器)其继有在乎(动词用作名词,继承人,后嗣者)
(八)特殊句式 ①判断句
非弗思也(表否定判断)②宾语前置
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疑问句,代词作宾语提前)③状语后置 赵氏求救[于齐] 甚[于妇人] 贤[于长安君] 和[于身]
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 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 而封之[以膏腴之地](4)固定句式
日食饮得无衰乎(表推测,“恐怕„„吧?”“莫非„„吧?”)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
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
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
夫子哂之。
“求!尔何如?”
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
“赤!尔何如?”
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
“点!尔何如?”
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
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
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
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
曰:“夫子何哂由也?”
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陪孔子坐着。孔子说:“因为我比你们年纪大一点,你们不要因为我(年纪大一点就不说了)。你们平时总在说:„没有人知道我呀!‟如果有人知道你们,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子路不加思索地回答说:“一个拥有一千辆兵车的国家,夹在大国之间,常受外国军队的侵犯,加上内部又有饥荒,如果让我去治理,等到三年的功夫,我就可以使人人勇敢善战,而且还懂得做人的道理。”
孔子听了,微微一笑。
孔子又问:“冉求,你怎么样?”
冉求回答说:“一个纵横六七十里、或者五六十里的国家,如果让我去治理,等到三年,就可以使老百姓富足起来。至于修明礼乐,那就只得另请高明了。”
孔子又问:“公西赤,你怎么样?”
公西赤回答说:“我不敢说能够做到,只是愿意学习。在宗庙祭祀的事务中,或者在诸侯会盟,朝见天子时,我愿意穿着礼服,戴着礼帽,做一个小小的赞礼人。”
孔子又问:“曾点,你怎么样?”
这时曾点弹瑟的声音逐渐稀疏了,接着铿的一声,放下瑟直起身子回答说:“我和他们三位的才能不一样呀!”
孔子说:“那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各自谈谈自己的志向罢了。”
曾点说:“暮春时节,春天的衣服已经穿上了。我和五六位成年人,六七个青少年,到沂河里洗洗澡,在舞雩台上吹吹风,一路唱着歌儿回来。”
孔子长叹一声说:“我是赞成曾点的想法呀!”
子路、冉有、公西华三个人都出去了,曾皙留在后面。曾皙问:“他们三位的话怎么样?”
孔子说:“也不过是各自谈谈自己的志向罢了。”
曾皙说:“您为什么笑仲由呢?”
孔子说:“治理国家要讲究礼让,可是他说话却一点也不谦让,所以我笑他。难道冉求所讲的就不是国家大事吗?哪里见得纵横六七十里或五六十里讲的就不是国家大事呢?公西赤所讲的不是国家大事吗?宗庙祭祀,诸侯会盟和朝见天子,讲的不是诸侯的大事又是什么呢?如果公西赤只能做个小小的赞礼人,那谁能去做大的赞礼人呢?”
一、词类活用
1、端章甫
(名词作动词,穿礼服、戴礼帽)
2、鼓瑟希
(鼓:名词作动词,弹奏)
3、风乎舞雩(风:名→动,吹风、乘凉)
4、三子者出,曾皙后(后:名词作动词,落在后面)
5、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小,大:形容词作名词,小事,大事)
二、文言句式
1、宾语前置句
(1)毋吾以也(即,毋以吾也)(这一句还是省略句)
(2)不吾知也(即,不知吾也)
(3)则何以哉(即,则以何哉)
(4)尔何如(即,尔如何)
2、状语后置句
(1)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
(2)浴乎沂,风乎舞雩 三、一词多义(补充)
(一)以 :
1、以吾一日长乎尔(因为,介词)
2、毋吾以也(认为,动词)
3、则何以哉(做、为,动词)
4、加之以师旅(用、那,介词)
5、以俟君子(而,连词)
(二)尔:
1、以吾一日长乎尔(你、你们,代词)
2、子路率尔而对曰(„的样子,词尾)
(三)言:
1、亦各言其志也(说、谈,动词)
2、夫三子者之言何如(话,名词)
季氏将伐颛臾
季氏将伐颛臾。冉有、季路见于孔子曰:“季氏将有事于颛(zhuān)臾(yú)。”
孔子曰:“求!无乃尔是过与?夫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为?”
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
孔子曰:“求!周任有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xiàng)矣?且尔言过矣,虎兕(sì)出于柙(xiá),龟玉毁于椟(dú)中,是谁之过与?”
冉有曰:“今夫颛臾,固而近于费,今不取,后世必为子孙忧。”
孔子曰:“求!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季孙氏将要讨伐颛臾。冉有、季路拜见孔子说:“季孙氏准备对颛臾采取军事行动。”孔子说:“冉有!我恐怕该责备你了。那颛臾,从前先王把他当作主管东蒙山祭祀的人,而且它地处鲁国境内。这是鲁国的臣属,为什么要讨伐它呢?” 冉有说:“季孙要这么干,我们两
个做臣下的都不愿意。”孔子说:“冉有!周任有句话说:„能施展才能就担任那职位,不能这样做则不担任那职务。‟盲人遇到危险却不去护持,将要跌倒却不去搀扶,那何必要用那个做相的人呢?况且你的话错了,老虎和犀牛从笼子里跑出,龟甲和玉器在匣子里被毁坏,这是谁的过错呢?”
冉有说:“如今颛臾城墙坚固而且靠近费城,现在不夺取,后世一定会成为子孙们的忧虑。”孔子说:“冉有!君子厌恶那种不说自己想去做却偏要编造借口(来搪塞态度)的人。我听说士大夫都有自己的封地,他们不怕财富不多而怕分配不均匀,不怕民众不多而怕不安定。财物分配公平合理,就没有贫穷;上下和睦,就不必担心人少;社会安定,国家就没有倾覆的危险。依照这个道理,原来的远方的人不归服,就发扬文治教化来使他归服;使他来了之后,就要使他安定下来。如今由与求两人辅佐季孙,远方的人不归服,却不能使他们来;国家四分五裂而不能保持它的稳定统一;反而在境内策划兴起干戈。我恐怕季孙氏的忧虑,不在颛臾,而是在鲁国内部。” 词类活用
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来:使动用法,使┅┅来)既来之,则安之。(安,使动用法,使┅┅安定)
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来:使动用法,使┅┅来)
句式特点
1、宾语前置
“求!无乃尔是过与?(古汉语中以“是”为标志的宾语前置句,“尔是过”“过尔”,责备你)
何以伐为?(古汉语中,疑问代词作介词前置宾语句,“何以”即“以何”)
2、介宾短语后置(状语后置)
“季氏将有事于颛(zhuān)臾(yú)(“于颛臾”做动词“有事”的补语,翻译时应放到动词的前边,译作状语)
虎兕(sì)出于柙(xiá),龟玉毁于椟(dú)中(“于柙”“于椟”做动词“出”、“毁”的补语,翻译时应放到动词的前边,译作状语)
今夫颛臾,固而近于费(“于费”做动词“近”的补语,翻译时应放到动词的前边,译作状语)
而谋动干戈于邦内(“于邦内”做动词“谋动干戈”的补语,翻译时应放到动词的前边,译作状语)
3、固定句式
无乃尔是过与?(无乃┅┅与,表示推测语气,即“恐怕『该不会,莫不是』┅┅吧”;译为“恐怕应该责备你吧?”)
何以伐为?(何┅┅为,表示反问语气,即“为什么┅┅呢?”译为“为什么要讨伐它呢?”又如“何以见放为?;夫子何命焉为?”)
子路从而后
子路从而后,遇丈人,以杖荷蓧。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植其杖而芸。子路拱而立。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见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子曰:“隐者也。”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子路曰:“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子路跟随孔子,落到了后面。碰到一个老人,用拐仗挑着除草工具。子路问道:“您看见我的老师吗?”老人说:“四肢不劳动,五谷分不清,谁是你的老师呢?”说完,便柱着拐杖除草。子路拱着手恭敬地站着。他便留子路到他家住宿,杀鸡、做黄米饭给子路吃,又叫他两个儿子出来相见。第二天,子路赶上孔子,报告了这件事。孔子说:“这是位隐士。”叫子路返回去再见他。子路到了那里,他却走了。子路说:“不做官是不合义理的。长幼间的关系,是不可能废弃的;君臣间的关系,怎么能废弃呢?他想不玷污自身,却忽视了君臣间的大伦理。君子出来做官,是为了实行道义。主张不能实行,我早就知道了。”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
原文: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不居,是以不去。
译文:
天下的人都知道什么是美好的,这就有了丑陋了;都知道什么是善良的,这就有了恶了。所以有和无互相依存,难和易互相造成,长和短由互相对立而体现,音和声相互和谐,前和后相互跟从。所以有德的圣人看待万物都是顺其自然,实行不用言辞的教育,万物兴起而顺应不加干涉,生发而不去占有,有所施为,但是不依赖,大功告成却不居功。正因为不居功,所以永远不会离开功。
小国寡民
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人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国家要小,人民要少。即使有效率高达十倍百倍的机械也不使用;使人民爱惜生命,不向远方迁徙。虽然有船和车,却没有地方要乘坐它;虽然有武器装备,却没有地方去陈列它。使人民再用结绳的方法来记事。使人民对他们的吃食感到香甜,对他们的穿戴感到漂亮,对他们的住宅感到安适,对他们的习俗感到满意。邻近的国家互相望得见,鸡鸣狗叫的声音互相听得见,而人民直到老死也不相往来。
齐桓晋文之事
原文
齐宣王问曰:“齐桓、晋文之事可得闻乎?”
孟子对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无传焉,臣未之闻也。无以,则王乎?”
曰:“德何如,则可以王矣?”
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
曰:“若寡人者,可以保民乎哉?”
曰:“可。”
曰:“何由知吾可也?”
曰:“臣闻之胡龁曰:„王坐于堂上,有牵牛而过堂下者。王见之,曰:“牛何之?”对曰:“将以衅钟。”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对曰:“然则废衅钟与?“曰:„何可废也?以羊易之。‟不识有诸?”
曰:“有之。”
曰:“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为爱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
王曰:“然,诚有百姓者。齐国虽褊小,吾何爱一牛?即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
曰:“王无异于百姓之以王为爱也。以小易大,彼恶知之?王若隐其无罪而就死地,则牛羊何择焉?” 王笑曰:“是诚何心哉?我非爱其财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姓之谓我爱也。”
曰:“无伤也,是乃仁术也,见牛未见羊也。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王说,曰:“诗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夫子之谓也。夫我乃行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夫子言之,于我心有戚戚焉。此心之所以合于王者,何也?”
曰:“有复于王者曰:„吾力足以举百钧,而不足以举一羽;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则王许之乎?”
曰:“否。”
“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独何与?然则一羽之不举,为不用力焉;舆薪之不见,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见保,为不用恩焉。故王之不王,不为也,非不能也。”
曰:“不为者与不能者之形,何以异?”
曰:“挟太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是诚不能也。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挟太山以超北海之类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类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言举斯心加诸彼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无以保妻子;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焉,善推其所为而已矣。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独何与?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物皆然,心为甚。王请度之!抑王兴甲兵,危士臣,构怨于诸侯,然后快于心与?”
王曰:“否,吾何快于是,将以求吾所大欲也。”
曰:“王之所大欲,可得闻与?”
王笑而不言。
曰:“为肥甘不足于口与?轻暖不足于体与?抑为采色不足视于目与?声音不足听于耳与?便嬖不足使令于前与?王之诸臣皆足以供之,而王岂为是哉?”
曰:“否,吾不为是也。”
曰:“然则王之所大欲可知已:欲辟土地,朝秦楚,莅中国而抚四夷也。以若所为,求若所欲,犹缘木而求鱼也。”
王曰:“若是其甚与?”
曰:“殆有甚焉。缘木求鱼,虽不得鱼,无后灾;以若所为,求若所欲,尽心力而为之,后必有灾。”
曰:“可得闻与?”
曰:“邹人与楚人战,则王以为孰胜?”
曰:“楚人胜。”
曰:“然则小固不可以敌大,寡固不可以敌众,弱固不可以敌强。海内之地,方千里者九,齐集有其一;以一服八,何以异于邹敌楚哉?盖亦反其本矣。今王发政施仁,使天下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耕者皆欲耕于王之野,商贾皆欲藏于王之市,行旅皆欲出于王之涂,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愬于王;其若是,孰能御于?”
王曰:“吾惛,不能进于是矣。愿夫子辅吾志,明以教我;我虽不敏,请尝试之。”
曰:“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及陷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也?是故明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然后驱而之善,故民之从之也轻。今也制民之产,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苦,凶年不免于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赡,奚暇治礼义哉!王欲行之,则盍反其本矣。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译文
齐宣王问(孟子)说:“齐桓公、晋文公(称霸)的事,(我)可以听听吗?”
孟子回答说:“孔子的弟子之中没有讲述齐桓公、晋文公的事情的人,因此后世失传了。我没有听说过这事。(如果)不能不说,那么还是说说行王道的事吧!”
(齐宣王)说:“要有什么样的德行,才可以称王于天下呢?”
(孟子)说:“使人民安定才能称王,没有人可以抵御他。”
(齐宣王)说:“像我这样的人,能够安抚百姓吗?”
(孟子)说:“可以。”
(齐宣王)说:“从哪知道我可以呢?”
(孟子)说:“我听胡龁说(我从胡龁那听说):„您坐在大殿上,有个人牵牛从殿下走过。您看见这个人,问道:“牛(牵)到哪里去?”(那人)回答说:“准备用它来祭钟。”您说:“放了它!我不忍看到它那恐惧战栗的样子,这样没有罪过却走向死地。”(那人问)道:“既然这样那么,废弃祭钟的仪式吗?”你说:“怎么可以废除呢?用羊来换它吧。”‟不知道有没有这件事?”
(齐宣王)说:“有这事。”
(孟子)说:“这样的心就足以称王于天下了。百姓都认为大王吝啬。我诚然知道您是于心不忍。”
(齐宣王)说:“是的。的确有这样(对我误解)的百姓。齐国虽然土地狭小,我怎么至于吝啬一头牛?就是不忍看它那恐惧战栗的样子,这样无罪却走向死地,因此用羊去换它。”
(孟子)说:“您不要对百姓认为您是吝啬的感到奇怪。以小换大,他们怎么知道您的想法呢?您如果痛惜它无罪却走向死地,那么牛和羊又有什么区别呢?”
齐宣王笑着说:“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想法呢?(我也说不清楚),我(的确)不是吝啬钱财而以羊换掉牛的,(这么看来)老百姓说我吝啬是理所应当的了。”
(孟子)说:“没有关系,这是体现了仁爱之道,(原因在于您)看到了牛而没看到羊。有道德的人对于飞禽走兽:看见它活着,便不忍心看它死;听到它(哀鸣)的声音,便不忍心吃它的肉。因此君子不接近厨房。”
齐宣王高兴了,说:“《诗经》说:„别人有什么心思,我能揣测到。‟──说的就是先生您这样的人啊。我这样做了,回头再去想它,却想不出是为什么。先生您说的这些,对于我的心真是有所触动啊!这种心之所以符合王道的原因,是什么呢?”(孟子)说:“(假如)有人报告大王说:„我的力气足以举起三千斤,却不能够举起一根羽毛;(我的)眼力足以看清鸟兽秋天新生细毛的末梢,却看不到整车的柴草。‟那么,大王您相信吗?”
(齐宣王)说:“不相信。”
“如今您的恩德足以推及禽兽,而老百姓却得不到您的功德,却是为什么呢?这样看来,举不起一根羽毛,是不用力气的缘故;看不见整车的柴草,是不用目力的缘故;老百姓没有受到保护,是不肯布施恩德的缘故。所以,大王您不能以王道统一天下,是不肯干,而不是不能干。”
(齐宣王)说:“不肯干与不能干在表现上怎样区别?”
(孟子)说:“(用胳膊)挟着泰山去跳过渤海,告诉别人说:„我做不到。‟这确实是做不到。为长辈弯腰作揖,告诉别人说:„我做不到。‟这是不肯做,而不是不能做。大王所以不能统一天下,不属于(用胳膊)挟泰山去跳过渤海这一类的事;大王不能统一天下,属于对长辈弯腰作揖一类的事。尊敬自己的老人,进而推广到尊敬别人家的老人;爱护自己的孩子,进而推广到爱护别人家的孩子。(照此理去做)要统一天下如同在手掌上转动东西那么容易了。《诗经》说:„(做国君的)给自己的妻子作好榜样,推广到兄弟,进而治理好一家一国。‟──说的就是把这样的心推广到他人身上罢了。所以,推广恩德足以安抚四海百姓,不推广恩德连妻子儿女都安抚不了。古代圣人大大超过别人的原因,没别的,善于推广他们的好行为罢了。如今(您的)恩德足以推广到禽兽身上,老百姓却得不到您的好处,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用秤称,才能知道轻重;用尺量,才能知道长短,事物都是如此,人心更是这样。大王,您请思量一下吧!
“还是您发动战争,使将士冒生命的危险,与各诸侯国结怨,这样心里才痛快么?”
齐宣王说:“不是的,我怎么会这样做才痛快呢?我是打算用这办法求得我最想要的东西罢了。”
(孟子)说:“您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我)可以听听吗?”
齐宣王只是笑却不说话。
(孟子)说:“是因为肥美甘甜的食物不够吃呢?又轻又暖的衣服不够穿呢?还是因为各种色彩不够看呢?美妙的音乐不够听呢?左右受宠爱的人不够用呢?(这些)您的大臣们都能充分地供给,难道大王真是为了这些吗?”
(齐宣王)说:“不是,我不是为了这些。”
(孟子)说:“那么,大王所最想得到的东西便可知道了:是想开拓疆土,使秦国、楚国来朝见,统治整个中原地区,安抚四方的少数民族。(但是)以这样的做法,去谋求这样的理想,就像爬到树上去抓鱼一样。”
齐宣王说:“像(你说的)这么严重吗?”
(孟子)说:“恐怕比这还严重。爬到树上去抓鱼,虽然抓不到鱼,却没有什么后祸;假使用这样的做法,去谋求这样的理想,又尽心尽力地去干,结果必然有灾祸。”
(齐宣王)说:“(这是什么道理)可以让我听听吗?”
(孟子)说:“(如果)邹国和楚国打仗,那您认为谁胜呢?”
(齐宣王)说:“楚国会胜。”
(孟子)说:“那么,小国本来不可以与大国为敌,人少的国家本来不可以与人多的国家为敌,弱国本来不可以与强国为敌。天下的土地,纵横各一千多里的(国家)有九个,齐国的土地总算起来也只有其中的一份。以一份力量去降服八份,这与邹国和楚国打仗有什么不同呢?还是回到根本上来吧。(如果)您现在发布政令施行仁政,使得天下当官的都想到您的朝廷来做官,种田的都想到您的田野来耕作,做生意的都要(把货物)存放在大王的集市上,旅行的人都想在大王的道路上出入,各国那些憎恨他们君主的人都想跑来向您申诉。如果像这样,谁还能抵挡您呢?”
齐宣王说:“我糊涂,不能懂得这个道理。希望先生您帮助我(实现)我的愿望。明确的指教我,我虽然不聪慧,请(让我)试一试。”
(孟子)说:“没有长久可以维持生活的产业而常有善心的,只有有志之士才能做到,至于老百姓,没有固定的产业,因而就没有长久不变的心。如果没有长久不变的善心,(就会)不服从约束、犯上作乱,没有不做的了。等到(他们)犯了罪,随后用刑法去处罚他们,这样做是陷害人民。哪有仁爱的君主掌权,却可以做这种陷害百姓的事呢?所以英明的君主规定老百姓的产业,一定使他们上能赡养父母,下能养活妻子儿女;年成好时能丰衣足食,年成不好也不致于饿死。这样之后督促他们做好事。所以老百姓跟随国君走就容易了。如今,规定人民的产业,上不能赡养父母,下不能养活妻子儿女,好年景也总是生活在困苦之中,坏年景免不了要饿死。这样,只把自己从死亡中救出来,恐怕还不够,哪里还顾得上讲求礼义呢?大王真想施行仁政,为什么不回到根本上来呢?(给每家)五亩地的住宅,种上桑树,(那么)五十岁的人就可以穿上丝织的衣服了;鸡、小猪、狗、大猪这些家畜,不要失去(喂养繁殖的)时节,七十岁的人就可以有肉吃了;一百亩的田地,不要(因劳役)耽误了农时,八口人的家庭就可以不挨饿了;重视学校的教育,反复地用孝顺父母,尊重兄长的道理叮咛他们,头发斑白的老人便不会再背着、顶着东西在路上走了。老年人穿丝衣服吃上肉,老百姓不挨饿受冻,如果这样还不能统一天下,那是没有的(事情)。”
三 词类活用
1、无以,则王乎 王(本文有多处):名词作动词,行王道,成王业(成就王业,取得天下)
2、保民而王 保:爱护,安抚
3、王无异于百姓之以王为爱也 异:意动,对……感到奇怪
4、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远:形容词作动词,远离
5、明足以察秋毫之末 明:形容词作名词,视力
6、老①吾老②,以及人之老② 老①:形容词作动词,尊敬,爱护 ; 老②:形容词作名词,老人
7、幼①吾幼②,以及人之幼② 幼①:形容词作动词,爱护 ;幼②:形容词作名词,幼儿,孩童
8、刑于寡妻 刑:(通“型”)名词作动词,作榜样
9、为肥甘不足于口与 肥甘:形容词作名词,肥美的食物
10、轻暖不足于体与 轻暖:形容词作名词,轻暖的衣服
11、危士臣 危:使动,使……受到危害
12、将以求吾所大欲也 欲:形容词作名词,想要的东西
13朝秦楚 朝:使动,使……来朝见
14、然则小固不可以敌大 小:形容词作名词,小的国家 ;大:形容词作名词大的国家
15、寡固不可以敌众 寡:形容词作名词,人口稀少的国家 ;众:形容词作名词,人口众多的国家
16、弱固不可以敌强 弱:形容词作名词,弱小的国家 ;强:形容词作名词,强大的国家
17、以一服八 服:使动,使……降服
18、然后从而刑之 刑:名词作动词,处罚
19、是罔民也 罔:(通“网”)名词作动词,张开罗网捕捉、陷害
20、五十者可以衣帛矣 衣:名词作动词,穿
21、树之以桑 树:名词作动词,种
22、齐桓、晋文之事可得闻乎 闻:使动,使……听到
四 特殊句式
判断句
1、是乃仁术也
2、夫子之谓也
3、是诚不能也
4、是折枝之类也
5、是罔民也
被动句
1、百姓之不见保 见:表示被动
省略句
1、有牵牛而过(于)堂下者
2、将以(之)衅钟
3、将以(之)求吾所大欲也
4、明以(之)教我5、及(之)陷于罪
6、必使(之)仰足以事父母
宾语前置
1、臣未之闻也(臣未闻之也)之
2、莫之能御也(莫能御之也)之
3、何由知吾可也(由何知吾可也)何
4、牛何之(牛之何)之
5、然则一羽之不举(然则不举一羽)之
6、舆薪之不见 舆薪 见
7、何以异 何以
8、未之有也 之有
状语后置
1、王坐于堂上(王于堂上坐)
2、构怨于诸侯
3、使天下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
4、我非爱其财而易之以羊也
5、独何与
6、树之以桑
第四篇:郑伯克段于鄢习题
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他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 公曰:“无庸,将自及。” 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遂置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日:“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君之羲。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颖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遂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颖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左传·郑伯克段于鄢》)
1.对下列句子中加点的词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
A.庄公寤生,惊姜氏
惊:使……受了惊吓 B.亟请于武公
亟:急切 C.缮甲兵,具卒乘
具:准备 D.公语之故,且告之悔
语:告诉
2.下列各组句子中,加点的词的意义和用法完全相同的一组是 A.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 B.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
料大王士卒足以当项王乎 C.公入而赋
太山崩于前而不见 D.其是之谓乎
其孰能讥之乎 3.下列文句中,断句正确的一项是
A.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
B.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
C.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
D.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
4.下列对原文的解说不正确的一项是
A.庄公出生时难产,惊吓过其母姜氏,因此姜氏不喜欢他,而喜欢另一个儿子
共叔段,并企图篡位未遂,但最后庄公包容了姜氏的过错,母子和好。
B.共叔段身为“京城大叔”,贪得无厌,修治城郭,集结兵力,修守战备,企图偷袭郑都,多行不义,结果众叛亲离,落荒而逃。
C.庄公采取“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的策略,满足其弟共叔段部分欲望,置其于不仁不义之地,说明庄公老谋深算。
D.庄公粉碎共叔段的阴谋后,发誓有生之年不再与其母相见,但后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说明庄公有妇人之仁。5.根据具体要求分别完成下列各题(10分)(1)将下列句子翻译为现代汉语。(7分)
①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3分)
②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遂而相见,其谁曰不然?(4分)
(2)从文章中找出能体现庄公有孝心的两个事例。(可自己概况,也可引用原文(3分)
5.B(亟:多次、屡次。)
6.A(各选项第2出自必修5或选修2课本)
(均为助词,“的”。B前者是介词,“把”;后者是连词,“用来”。C前者表承接,后者表转折。D前者表推测,“大概”;后者表反问,“难道”。)7.A 8.D(“说明庄公有妇人之仁”不妥,而这说明庄公身上有行孝的美德。)9.(1)①多做不仁义的事情,必定会自取灭亡,您姑且等着吧。(“且”1分,大意2分)
②您担忧什么呢?如果把地挖到看见泉水,然后再打一条地道去见母亲,那么谁还能够说您违背了誓言呢?(“何患”,宾语前置,1分;“隧”作动词,1分;大意2分)
(2)①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他邑唯命。②姜氏欲之,焉避害。③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
第五篇:郑伯克段于鄢有感
郑伯克段于鄢有感
西周末年,周幽王昏庸至极,荒乱朝政。为搏美人一笑,烽火戏诸候,最终招致申候联合外敌叛乱。周幽王被叛军一刀砍死,一代昏君了却一生,大周江山自此颓废。危难关头,郑伯友拼命保驾,为国捐躯。昏君周幽王的儿子周平王即位,忠臣郑伯友的儿子郑武公辅佐,迁都洛阳,开始了东周的纪元。
郑武公大揽朝政,权赫一时,而且娶了申候的女儿周平王的表妹武姜。武姜生有庄公和共叔段。庄公出生时脚先出来,因此不为姜氏所喜欢。姜氏喜欢的是他的弟弟共叔段,并且想立他为世子,但武公遵循“立长不立幼”的原则,并未答应。
于是著名的郑庄公即位。武姜替共叔段请求分封到制邑去,庄公话中有话:“制邑是个险要的地方,从前虢叔就死在那里,若是封给其它城邑,我都可以照吩咐办。”武姜便请求封给京邑,庄公答应了。庄公的谋臣们一直提醒他,共叔段的分封太大,不利于庄公。而庄公冷冷的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共叔段不断扩大自已的地盘,把两属的边邑改为自己统辖。谋臣又进谏庄公:“可以行动了!土地扩大了,他将得到老百姓的拥护。”庄公仍然不介意地说:“对君主不义,对兄长不亲,土地虽然扩大了,他也会垮台的。”
共叔段终于准备好兵马战车,将要偷袭郑国。武姜打算开城门作内应。庄公打听到公叔段偷袭的时候,说:“可以出击了!”于是命令上将率领车二百乘,讨伐京邑。京邑人民背叛共叔段,共叔段于是逃到鄢城。庄公又追到鄢城讨伐他。后来,共叔段逃到共国,自刎而死。
庄公把武姜安置在城颍,并且发誓:“不到黄泉,不再见面!”过了些时候,有个叫颍考叔的官吏听到这件事来找郑庄公。庄公赐给他饭食,颍考叔在吃饭的时候,把肉留着。向庄公说:“小人有个老娘,我吃的东西她都尝过,只是从未尝过君王的肉羹,请让我带回去送给她吃。”庄公说:“你有个老娘可以孝敬,唉,唯独我就没有!”颍考叔说:“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庄公把原因告诉了他,还告诉他后悔的心情。颍考叔答道:“您有什么担心的!只要挖一条地道,挖出了泉水,从地道中想见,谁还说您违背了誓言?”庄公依了他的话。庄公走进地道去见武姜。从此,他们“恢复”了从前的母子关系。
这是春秋之初,在郑国统治者内部发生了一件骨肉相残的事件,后人对此的评述,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人称赞郑庄公心怀坦荡,处事冷静、宽以待弟、孝以待母、胸有城俯以治国。更有人讥讽他失教于弟、失孝于母、蓄意自残、丑恶伪善,称他为攻于心计的千古奸雄。
毋庸置疑,庄公养共叔段之骄,纵共叔段之欲,使其不断膨胀,逐步发展到“自我毁灭”,是蓄谋已久的。庄公给臣民传达的信息是:公叔段自取灭亡,完全是“自杀”。然而我想这更是真真切切的“谋杀”,在权力暗斗中,庄公似乎总是处在被动地位,其实一直掌握着主动权。至于“掘地见母”,很难看成是真孝,只因为在当时“孝”是统治者的旗帜。他之所以欣然接受颍考叔的建议,不过是企图掩盖统治者丑恶的灵魂。
用冷酷、虚伪来形容郑庄公是不过分的,但这种评价没有太多玷污他个人的意思,而且公叔段和姜氏也不值得一点点的称赞。统治者总是把维护自己的权力放在最重要的地位,亲人自残有更多社会环境的因素。庄公的极端冷酷是自相残杀的一种方式,却比公叔段所采取的极度狂热的方式要高明得多。争权夺利,可以使人变得冷酷无情,也可以使人变得骄横狂热,从本质上来说,它们是统治者罪恶本质的表现。
郑伯克段,是兄弟相残的经典。在此之后,有多少仁人志士手不释卷伤感于怀,又有多少帝王之后为着权力之争继续生死相拼!州吁弑兄,曹丕迫弟,杨广弑父,慈禧囚子,不胜枚举。权力和利益可以使人性的“恶”不断迸发,冲破内心的道德防线。但是还存在第二道防线,那是一种外在的、易为人知的东西,政客往往引以为华丽的外衣、号令的旗帜,是万万不可再冲破的。因此,对于成就大事者,无论如何残暴的心迹都会限制在一定的度,这个度郑庄公控制得很好,所以赢了。
伪君子赢了真小人。亲哥杀了嫡弟。从本质上说,是由利益引起的伪君子和真小人之争,兄弟相残只是一种具体的形式。不同的人为着不同的利益而争,表现为不同的身份,或伪君子,或真小人,不局限于兄弟之间。郑庄公与公叔段,所争利益的来源是他们父亲的基业,又由于传统的体制,长子立,为了利益不知不觉成了伪君子;次子从,为了利益很容易成为真小人。
许多人都感到此事已在远古,离我们很遥远了。在和谐、法治的社会,哥哥害死弟弟,不管采用多么文明的手段,都为法理所不容。然而,掠夺一个人的一命,只是斗争的一种原始方式。社会在进步,社会的暗角也在进化,矛盾延续着,争夺延续着,即使万变也不离其宗,因为根本问题依旧存在----这就是利益问题。
毛泽东年轻时就曾感慨自己的祖辈因利益冲突而兄弟反目,并指出这是因为人各有私心,在私有制度下必然表现为利益高于一切----包括亲情。或许这也是他早年投身革命的原因之一。毛泽东不愧为一代伟人,他带领无产者浴血奋战,建立了共和国。新的国度,新的体制。吃大锅饭的时代,是兄弟之情发展的绝好时代。没有什么太大的可争的利益能让他们去反目,倒是有可能为了兄弟、为了小家的利益去开一开“公家”的后门,加深兄弟、亲人的情谊。这种思想在一定程度上一直延续至今天。
但是,我们改革了,我们开放了,我们开始明正言顺地创业了。尽管企业家们总喜欢说服务社会、发展经济,其实他们在毫无忌惮地对自己说:我的目标就是追求利益。
为了利益,大家拼命的奋斗。在利益面前,人们塑造着自己的形象。许多人都想着既成为君子又获得利益,但是这样太难了,因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修道何其难?所以一不小心就成了“伪君子”,还有许多人,干脆就只顾赚钱好了,哪有那么多麻烦!看在RMB的面子上,说我“小人”也无妨。
“伪君子”也好,“真小人”也罢,不同的角色为了利益不断地争夺。一般情况下,如同郑伯克段,“伪君子”会赢,“真小人”会输。于是人们得出结论:做小人很容易,却无大利可图;做君子名利双收,却又太难;做一做“伪君子”倒还可以考虑。
开放的市场,竞争无处不在,有序却总是不易。经济体制的改革,若没有战国的轰烈,也足有春秋的跌宕。大江南北,无处不呈现出一番激烈、热闹的景象,惊涛拍岸,可卷千堆雪。苏子叹云,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但豪杰之中,有几人能坦坦荡荡?
能够坦荡的往往是那些与世无争的人们,或者曾经激情燃烧最终失意于青山绿水间的人们。如同苏轼的“大江东去浪淘尽”,又如杨慎的“滚滚长江东逝水”,他都淡漠了利益,才有闲来笑谈往事的情致。身处都市的喧嚣中,我们只能向他们投以钦羡的目光。
白发苍苍、江渚笑谈的先贤,或许可以称为“君子”吧,但是“君子”的炼成,非一朝一夕之功,我们姑且不去多想了。我们面临的是一个充满机遇和挑战的时代,在时代的激流中,需要动态地平衡,才可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进。什么是方向?许多人会迷失,因为水流太急,只顾立足,却极易随波逐流。但我想我们是必须有自己的方向的,“小人”不该做,“伪君子”不可做,“君子”不易做,那我们至少也得努力做一做“准君子”。
如何做?其实很简单,不要为了私利而不择手段,也不是绝对地淡漠利益。如果是这样,则心旷神怡,幸福常在。否则,即使是万贯家财,亲兄弟闹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虽然热闹,但除了作为别人的笑谈,还能得到什么?
人类文明不断进步,人类思想不断进步。使用诸如 “君子小人”这样简单的措辞尖锐地评价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可能有些不太合时宜。但是许多简单的道理,寓意却是深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