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关于我国行政听证制度的立法构想专题
关于我国行政听证制度的立法构想
南昌大学立法研究中心研究员、法学院教授 肖萍;东华理工大学测量学院教师 杨旋
2012-04-20 12:11:27
来源:《法学杂志》2011年第7期
摘要: 听证制度在行政程序制度中占有重要的地位,目前我国听证制度在法律上和实践中尚没有形成统一、完整的制度,我们有必要以制定行政程序法为契机,对行政听证制度作出统一规定,以加紧完善我国的听证制度,使其发挥更大的作用。
关键词: 行政程序法;听证制度;立法构想
一、我国行政听证制度的立法现状
行政听证制度在我国的确立经历了较长的时间。一是我国1996年颁布实施的《行政处罚法》第一次以法律的形式对听证程序作出规定,是我国行政听证制度建立的标志,也是我国行政法制建设的一个重要里程碑。二是1998年实施的《价格法》规定在制定关系群众切身利益的公用事业价格、公益性服务价格、自然垄断经营的商品价格等政府指导价、政府定价时,应建立听证制度,在此首次将听证制度引入行政决策领域。三是《立法法》将听证扩展到行政立法领域,规定在起草行政法规和规章时,可采取听证会的方式听取意见。四是2003年颁布的《行政许可法》,它扩大了行政许可听证的范围、确立了听证笔录的效力,其关于听证的规定比以上几部法律更为全面,更具操作性,对我国行政听证制度的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
尽管我国对行政听证制度进行了许多有益的尝试,有关听证制度的规定也在逐步完善,但不容忽视的现实是,同国外的相关制度相比,我国的行政听证制度还只是刚刚起步,作为一项制度还不够健全。具体表现在:
首先,目前我国尚无一部统一的法律对行政听证制度作出系统的规定,有关听证程序的法律规范散见于《行政处罚法》、《价格法》、《立法法》与《行政许可法》中。由于缺乏统一性,导致《行政处罚法》、《价格法》、《立法法》、《行政许可法》各自为政,规定的听政程序差异很大,执行过程中没有一致的操作规范。其次,就目前已经建立的听证制度来看,内容简单而粗疏,尚未形成完备的制度。如《价格法》、《立法法》并未对听证规则作出具体规定;《行政处罚法》关于听证适用的范围过窄,法律仅明确责令停产停业、吊销许可证或者执照、较大数额的罚款三种具体行政行为为听证适用范围,将限制人身自由的行政处罚排除适用听证程序之外;听证笔录的效力并未明确;听证的申请人仅限于行政相对人,将利害关系人排除在行政处罚的听证申请人之外,对利害关系人的合法利益保护不足等。第三,相关规定过于抽象、原则,不具有可操作性。如《行政处罚法》规定行政机关作出“较大数额罚款”时适用听证程序。但“较大数额罚款”是多少,由哪些机关作出明确规定,标准是什么,均未作出明确规定。对此,国内学者对行政听证制度也做了多方面的积极研究,像目前的几个行政程序法专家试拟稿就对行政听证制度的完善做出了重要的贡献。遗憾的是,这些试拟稿并未对行政听证制度采取统一、系统的立法方式,且内容较简单,没有就目前行政听证制度存在的问题进行有针对性的立法。
二、行政听证制度在行政程序法结构上的安排
鉴于目前行政听证制度的立法现状,笔者认为有必要以制定行政程序法为契机.在行政程序法中对行政听证制度进行系统的规定,从而使行政听证具有统一的听证规则和科学合理的程序框架。首先,可对听证制度的基本要素进行统一规定,包括听证原则、听证适用范围、听证程序主体、听证基本程序、听证的监督和救济机制等,以保证听证制度的系统性、完整性。其次,在遵守共同听证规则的前提下,鉴于各行政管理领域的特殊性,可按听证的类型就听证问题进行特别规定,从而形成以听证基本规则为核心、以各具体行政行为特有的听证程序为补充的行政听证制度。在行政程序法中对行政听证制度采取单章立法的方式予以规定,主要是基于以下理由:
(一)行政听证制度本身的重要性程度
听证制度在民主、公开、参与等方面发挥的突出作用,被认为是现代民主的标志,也成为各国行政程序法的核心制度。比如,对世界很多国家和地区的行政程序立法产生过重要影响的美国1946年《联邦行政程序法》共有11章,其中有7章和听证有关。听证不仅适用于行政机关制定规章的过程中,而且适用于行政机关作出裁决的过程中,听证原则贯穿于美国行政程序法的始终。在没有制定专门行政程序法的法国和英国,听证则是其“自然公正”或“合理”原则的中心制度。并且各国都将公开、参与等原则作为行政程序法的基本原则,而行政听证制度正是对这些原则最好的诠释和体现。笔者认为应突出其在行政程序法中的地位,将其上升为行政机关做出行政行为必须共同遵守的制度,而不仅仅是一种程序。王克稳在其《论行政听证》一文中指出:“仅仅将听证视为是一种程序是远远不够的,在行政程序法中,听证的含义是多重的,它首先是指行政程序法中一项重要的法律制度;其次,它又是整个行政程序中为法律所设定的一项具体的行政活动程序;而在行政程序法律关系中是行政相对方当事人的一项重要权利。”[1]
(二)目前采取的分散式的立法模式存在很大弊端
分散立法的弊端在于:一是执行过程中没有一致的规范,其结果是导致有些地方在每次听证会之前都要制定《参加听证会须知》和听证工作方案之类的文件。这种制定临时性规则的方式不仅会加大每次听证会的工作量,也难以总结经验,更为重要的是,缺乏共通的听证规则意味着听证作为公民直接参与行政决策的一种途径难以做到制度化。二是任何一种制度都应有一个总的立法精神与法律原理,而在分散的立法模式下就很难形成统一的这种精神。三是由于各个领域分散立法必定会导致各种法律重复,有时甚至还会产生冲突,使法律在执行中没有权威性,同时也在各种法规的相互协调中浪费大量的行政资源。[2]此外,目前所确立的行政听证制度在内容和程序上也存在一些不足,比如,行政听证程序的适用范围过窄、听证主持人专业性和独立性问题、听证代表产生不合理问题、听证笔录的效力不明确等问题。而要解决这些问题就应该采取集中立法的模式,对听证制度进行系统性梳理并统一规定。否则,不仅不利于行政相对人很好地理解和参与听证程序,而且容易使听证程序的发展陷入无序状态,难以真正发挥行政听证的价值和作用。
(三)行政程序法本身承担了法典的任务
行政程序法作为规范行政行为的基本法,就行政主体实施行政行为的方式、过程、步骤、时限,以及行政主体与行政相对人在行政管理过程中发生的关系等进行了规范系统的规定,从而使一国有关行政程序的基本原则、基本制度得以确立下来,对各单行法律、法规起到了统领作用。因此,行政程序法中规定的听证制度应当是所有行政机关作出行政行为时共同遵守的听证规则,与行政行为的具体类型无关。我们应以制定行政程序法为契机,采取集中立法模式加快完善行政听证制度,这样听证的各个环节在执行中也会更加紧凑。
三、行政听证制度在行政程序法内容上的安排
(一)一般规定
1.行政听证的基本原则
(1)公正原则。行政听证制度作为一项民主的行政程序制度,它的精髓在于改变了传统行政执法中执法主体一家说了算的局面,形成了行政相对人参与行政过程的双向制约机制。因为“公正的听证程序有如达摩克利斯剑,时刻防范行政机关的专横恣意,有利于促使其依法行政和公平行使权力。”[3]因此,公正原则必须置于所有基本原则之首。
(2)效率原则。在现代社会,任何制度的设计、运行都不能不考虑效率的要求。应松年教授、刘萃教授在《行政处罚法理论与实务》一文中指出:“实现公正并不是行政程序的惟一法律价值。从行政权的本质需要看,它还要求行政程序能够体现效率的法律价值。行政与效率的密切关系决定了行政权,进而反映到行政程序上不能没有效率的烙印。”[4]虽然行政听证制度以追求公正为其首要原则,但是如果没有效率同样也会损害当事人的利益,正所谓“迟到的正义非正义”。
(3)公开原则。公开原则是听证程序民主性的重要体现,直接与公正原则相联系。它包括听证前听证事项公开、听证公开举行、听证结果公开等内容。这些规定对监督行政行为依法进行、保护公民合法权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当然,公开原则也有例外,即凡涉及国家机密、个人隐私的事项,可以不公开听证。
2.听证的适用范围
我国听证制度存在的一个突出问题就是适用范围过窄,主要是在行政处罚、行政许可、行政立法和价格听证中应用,并且在这几个领域也不是所有的都可以进行听证。比如,《行政处罚法》并没有明确规定当事人对行政拘留处罚不服请求听证的权利,但行政拘留作为限制人身自由的行政处罚显然是最严厉的,对当事人的影响也比责令停产停业、吊销许可证或执照、较大数额的罚款等更为直接和重大。《行政处罚法》不对其作出明确的规定,这对于保护公民的基本权利是明显不利的。
关于听证的适用范围,笔者认为在我国应该逐步扩大,但是从行政效率的角度来看,这个范围也不应无限扩大,不能将所有的行政行为都纳人行政听证的范畴。从各国的立法实践来看,确定听证适用范围的原则以是否侵害了当事人的合法权益为标准。我国也可参照这一原则,在确定某一行为是否适用听证程序时,首先要看该行为是否对当事人权益产生不利影响,其次要看这种不利行为是否侵害了法律赋予当事人的合法权益,最后还要看对当事人合法权益的侵害是否达到了严重程度。只要满足了以上三个条件,就可以适用听证。[5]
3.听证主体
(1)听证主持人。听证主持人涉及两个问题。第一,听证主持人的资格问题。我国现行法律只是规定“由非本案调查人员担任”,“许可申请的工作人员以外的人员为听证主持人”,并没有规定担任听证主持人的具体条件。实际操作中,听证主持人主要来自本行政部门,这样既没有超脱行政机关,也没有被赋予应有的职权,加之对行政机关有过分的利益依赖,这就使主持人的独立性、公正性大大降低。此外,由于主持人行政听证的操作能力和专业素质参差不齐,使得听证结果的公正和客观性也难以得到保证。从各国的做法来看,对听证主持人的选任主要有两种方式:一是美国的行政法官制度;二是由行政机关长官或其指定人员担任,绝大多数国家和地区都是采取这种方式。从效果上来看,显然美国的行政法官制度更有利于保护听证结果的有效性。但是从我国实际情况出发,现在要建立类似美国的行政法官制度的条件并不成熟。因此,笔者认为目前较为可行的办法是:在选任听证主持人时,首先应明确对听证主持人专业、学历以及工作经验的要求,其次应规定由行政机关内部的法制机构或承担法制工作部门的人员担任本机关有关案件的听证主持人,并在此基础上,建立和完善职能分离制度、回避制度和禁止单方面接触制度。第二,听证主持人的职权问题。从各国的规定来看,主持人的职权有两种不同的情况:一是听证主持人仅有主持听证的权力,没有决定权;另一种是听证主持人不仅有主持听证的权力,还有做出初步决定或建议性决定的权力。目前我国采取的是第一种方式。笔者赞同有些学者建议的可以赋予听证主持人做出建议性决定的权力,这样一方面有助于提高听证主持人的责任心,另一方面也可以避免“判而不审”的弊端,从而提升行政听证的实质意义。[6]
(2)听证当事人和参加人
各国对有权参加听证的主体范围的规定大体相同,即权利和利益直接或间接受到行政行为影响的人,都能参加听证。前者被称为当事人,后者被称为利害关系人。关于这个问题,笔者认为,虽然《行政许可法》已将听证申请人的范围扩大到利害关系人,但《行政处罚法》中这个范围仍仅限于当事人,这显然是不够的。因为行政机关的处罚决定往往也影响到第三人的合法权益。美国法院对参加听证的主体范围,采取司法审查规则来确定,即有权对行政行为申请司法审查的,原则上也有权参加听证。因此我国可参照这一原则,对听证申请人的范围进行统一规定,并明确他们在听证中享有的权利和义务。
4.听证基本程序
关于听证的基本程序,笔者主要想就应松年教授的试拟稿谈一点看法。
(1)听证程序的启动。关于听证程序应该如何启动的问题,行政处罚法、行政许可法均有所规定。在行政处罚领域,根据当事人的申请启动;在行政许可领域,有根据当事人申请启动和行政机关依据法律规定及自由裁量决定启动两种情况。对此,试拟稿当中并没有进行规定。关于这一点,笔者认为行政程序法应作出明确规定。
(2)预备听证。关于预备听证问题,试拟稿规定得过于简单,不具有可操作性。如在什么情况下举行预备听证,预备听证要解决什么样的问题以及预备听证的效力等问题都没有明确规定。这方面可以借鉴美国的做法和经验。根据美国《联邦行政程序法》的规定,只要案件性质是在公共利益允许的范围内,行政机关在举行正式的听证会之前就可以举行由各方当事人参加的预备会议。其主要有两个功能:一是使当事人之间有机会通过协商解决争端,节约成本。二是能简化争端。如果当事人之间能够在预备会议中协商解决争端,则听证程序不必再举行,这样也有助于提高行政效率。
(3)重新听证。关于听证重新进行的问题,应松年教授草拟的试拟稿第78条规定:“听证结束后,行政决定作出前,行政机关认为有必要的,可以再次举行听证。”笔者认为只用一个条款规定这一内容显得过于简单,立法的目的、意义都不明确。什么情况下可以被认为是“必要”?是否行政机关和当事人双方都可以要求启动程序?笔者认为,如果在听证会结束之后,在行政执法决定做出之前,行政机关调查人员发现新的证据,只要可能改变事实认定结果的,行政机关就应重新举行听证,以保证听证笔录对行政机关做出行政决定的绝对约束力。
(二)行政决策类听证
1.听证代表的产生
行政决策类听证的目的在于对某一事项的调查和研究,通过听证会的形式听取公众意见,从而作出决策,而这一决策又对不特定的人的权利义务产生重大影响。因此,决策类听证的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就是听证代表的产生,即如何确保听证代表的广泛性、代表性,同时又具有参与的能力。目前我国的做法主要是由组织者确定参与代表,这样的产生方式存在很大的不合理性,难以保证听证会的效果。因此,我国在确定听证代表时,首先,应对听证代表设定一定的条件。既要考虑听证代表自身的各方面综合因素,以确保其有足够的参与能力;还应考虑到听证代表的代表性,能代表其所在利益团体或所在区域的利益。其次,通过一定的方式和程序如团体推荐、自我推荐或随机抽取等,在符合条件的人选中,产生听证代表,以防止行政机关圈定“听话代表”。
2.听证公开举行
决策类听证的目的是让公众参与到行政决策的制定过程中,更广泛地听取意见,以论证决策的可行性和必要性。因此,听证如不公开举行,就失去了它举行的意义。听证公开举行包括拟讨论的听证事项及相关信息应提前公开、听证代表名单提前公开以及听证会公开举行。首先,听证事项及相关材料的公开。目前我国法律对听证会举行前有关拟讨论的听证事项的公开发布问题没有作出明确规定。如价格听证,中央及各地方指定的价格听证办法都没有明确规定在听证准备阶段应公布相关资料和信息,只是要求听证申请单位提供相关资料,接受审查。在实践中,有些听证组织者直到听证会举行之前的几天才将相关材料交给与会代表。听证材料有时多达上百页,且多涉及很多专业性、技术性的问题,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根本无法进行充分准备,严重影响了听证会的效果。因此,听证所涉及到的相关材料应在合理的时间内交与听证代表。这个时间可视听证事项的复杂程度而定,但最少不得少于15天。其次,代表名单的公开。只有公布代表名单,公众才能将自己的想法有针对性地与代表交流,使代表能如实反映被代表的利益。总之,听证公开举行是确保听证过程及结果公正的重要保证。
3.明确听证代表意见回应机制
由于行政决策类听证并不要求行政机关必须听取所有的听证意见,所以,必须建立回应制度,使听证代表有权了解并获得听证意见处理的结论,这样才能令公众信服。某些听证活动之所以被称为“茶话会”,其原因就在于欠缺对听证代表意见的回应机制。一项制度的设计不仅要保证利害关系人能够参与,更要保证他们的参与是有实效的。
(三)行政决定类听证
结合行政决定类听证的特点和实践中存在的问题,笔者认为在设计听证规则时应重点突出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
1.强调主持人的中立性
行政决定类听证之所以要特别突出主持人的中立性,是因为行政决定类听证和行政决策类听证有很大的不同。行政决策类听证的主持人更多的只具有程序上的意义,但决定类听证则不同。主持人能否公正地主持听证,是听证能否有效运作,达到预期目的的重要保证。所以,在制定行政决定类听证规则时应突出强调主持人的中立性并通过一系列制度,尤其是回避制度来保证主持人的中立性。
2.确立言词原则 言词原则即让听证当事人有权陈述对自己有利的事实,发表自己对法律适用问题的看法,对行政机关提出的对自己不利的指控进行抗辩,使行政机关在作出对当事人权利义务产生重大影响的决定时,能正确认定事实。如前所述,行政决定类听证更多的是着眼于具体事实的正确性,因此,只有让当事人之间进行充分言词辩论,才能达到举行听证的目的。这和行政决策类听证的辩论规则有很大的不同,因为行政决策类听证双方的对抗性较弱,参与人主要以“陈述意见”为主,且参与人人数较多,每个参与人发言的时间、辩论的次数、辩论的充分程度方面均弱于参与人特定的决定类事项的听证。[7]
3.明确听证笔录的效力,确立案卷排他原则
目前我国除了《行政处罚法》和《行政许可法》两部法律以外,都没有对听证笔录作出规定。《行政处罚法》仅在第42条第1款第7项规定:“听证应当制作笔录,笔录应当交当事人审核无误后签字或者盖章。”听证笔录对行政机关在处罚决定中有什么作用却没有规定。《行政许可法》虽然规定了听证笔录是行政机关作出许可决定的依据,但对于听证笔录应当记载的内容没作规定。这导致现实中常出现一些预设结果的听证或“听而不取、听而不决”的听证。听证制度的设计原本是以牺牲行政效率来确保最终决定的正确性,如果行政机关可以以听证会之外的其他证据作为其决定的依据,听证制度的设计就失去了它的意义。因此,必须明确要求行政机关的裁决只能以听证笔录作为根据,而不能在听证笔录之外找根据。
注释: [1]王克稳:《略论行政听证》,载《中国法学》1996年第5期。
[2]李登红:《我国行政听证制度存在的缺陷与完善》,载《现代商业》2008年第6期,第202页。
[3]刘勉义:《行政听证程序价值内涵研究》,载《行政法学研究》1998年第1期,第47页。
[4]应松年、刘莘:《行政处罚法理论与实务》,中国社会出版社19%年版,第144页。[5]毕少斌:《论完善行政许可听证制度》,载《广东行政学院学报》2004年第2期,第20页。
[6]章剑生:《行政听证制度研究》,浙江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24页。[7]马怀德:《行政程序立法研究》,法律出版社2005年版,第294页。
第二篇:浅谈我国环境行政公益诉讼制度的立法构想
目
录
中文摘要及关键字…………………………………………………………1 英文摘要及关键字…………………………………………………………1
一、环境行政公益诉讼概述…………………………………………………3
(一)环境行政公益诉讼的概念……………………………………………3
(二)环境行政公益诉讼的特征……………………………………………3
二、西方国家建立环境行政公益诉讼制度的经验……………………………
4三、我国建立环境公益诉讼制度的必要性…………………………………5
(一)维护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的需要………………………………………6
(二)应对国际竞争,加强我国环境安全的需要……………………………6
三、我国建立环境公益诉讼制度的可行性分析……………………………6
(一)我国已有建立环境公益诉讼制度的法律理念…………………………6
(二)应对国际竞争,加强我国环境安全的需要…………………………7
(二)环保团体的建立及民众环境意识的提高…………………………8
四、我国建立环境行政公益诉讼制度的几点构想…………………………8
(一)起诉资格的适当放宽………………………………………8
(二)举证责任的合理分担………………………………………8
(三)费用承担方式的适当改进………………………………………9
(四)激约机制……………………………………………………………9
(五)设置环境公益诉讼的前置审查程序…………………………………10
(六)诉讼时效……………………………………………………………10
五、结语…………………………………………………………………11
浅谈我国环境行政公益诉讼制度的立法构想
【摘要】环境保护已经日益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诉讼推进环境保护形成也是环境保护法得以实施的重要环节。因此,我们唯有在公益诉讼制度方面研究,加强公益诉讼制度的建设,才能日益在环境保护工作中取得良好成绩,也同时可以推动环境保护法体系的完善和发展。然而,遗憾的是环境公益诉讼制度在我国的立法中几乎是一片盲区,法律对一些违背公共利益的行为不能发挥其应有的效用。本文从环境公益诉讼的实践出发,首先简单阐述了环境行政公益诉讼的概念,以及环境行政公益诉讼的特征,接着论述了西方国家建立环境行政公益诉讼制度的经验,然后分析了建立我国环境行政公益诉讼制度的重要性以及可行性,最后提出了我国建立环境行政公益诉讼制度的几点设想,这几点设想主要是从起诉资格的适当放宽、举证责任的合理分担、费用承担方式的适当改进、激约机制、设置环境公益诉讼的前置审查程序、诉讼时效这几个方面分别进行了简单地论述,旨在探索一条落实科学发展观的环境保护新思路。
【关键词】环境 环境行政公益诉讼 环境行政公益诉讼制度 构想
【Abstract】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has become the focus of social solicitude increasingly, claim to carry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forward form is also law of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the important link that had implemented.Therefore we have only, study in the aspect of the lawsuit system of public welfare,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reinforced lawsuit system of public welfare then can get good record increasingly in the work of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can also at the same time promote the system of law of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perfect and develop.However, what regret is that the environmental lawsuit system of public welfare is nearly a slice of blind area in the legislation of our country, law for some behaviors that violate public benefit can not develop it deserved effectiveness.This paper leaves from the practice of the environmental lawsuit of public welfare , is first simple to have elaborated the concept of the environmental administrative lawsuit of public welfare as well as the feature of the environmental administrative lawsuit of public welfare , has then discussed the experience that western country establishes the environmental administrative lawsuit system of public welfare , then have analysed establishment the feasibility as well as importance of our country of the environmental administrative lawsuit system of public welfare, have suggested finally that a few of our country that establishes the environmental administrative lawsuit system of public welfare imagines , this tentative idea of a few major is from bring the suit qualification relax restrictions and put to the proof properly responsibility share reasonably , cost the way of undertaking proper improvement , encourage the machinemade, installation environmental lawsuit of public welfare before put examination program and this some lawsuit tiemliness aspects difference have gone on discuss simplely, aim at exploring one to implement the new train of thought of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that develops sight scientifically.【Keyword】
The environmental
environmental administrative action for environmental public
the System of environmental administrative action for environmental public
Conception
试论我国环境行政公益诉讼制度的立法构想
伴随着生产力的快速发展,作为经济发展附属物的环境问题也越来越严重。空气污染、水污染、噪声污染等都在不断地威胁着人类的健康。人类在不断获得大量经济利益的同时,也逐渐意识到环境污染问题的严重性。与此同时,环境公益诉讼制度也应运而生。环境公益诉讼制度在美国等西方法治国家已发育得相当成熟,然而,遗憾的是环境公益诉讼制度在我国的立法中几乎是一片盲区,法律对一些违背公共利益的行为不能发挥其应有的效用。笔者认为,从保护社会公共利益和人民根本利益的角度出发,应当尽快建立我国的环境公益诉讼制度。
一、环境行政公益诉讼概述
(一)环境行政公益诉讼的概念
环境行政公益诉讼是指环境行政行为(包括具体环境行政行为和抽象环境行政行为)不法侵害环境公共利益,任何人或法定的组织都可以环境公共利益保护为由,以社会公众的名义,请求法院按行政诉讼程序予以审判的法律活动。
(二)环境行政公益诉讼的特征
⒈原告资格的广泛性。由于作为诉讼基础的环境利益纷争的社会公共性及诉讼的公益价值追求,要保护和救济因违法行政行为受到侵害或威胁性损害的普通公众的环境利益,按照传统的当事人理论来衡量原告适格已不再具有实际意义。因此有必要通过法律直接赋予主体独立诉权,扩大诉讼主体范围。不只是环境权益直接受到行政行为影响的行政相对人,环境权益间接受到行政行为影响的第三人,甚至任何人,均可依法享有提起环境行政公益诉讼的权利。
⒉环境公益诉讼的目的是维护社会公共环境权益,一般并不直接维护原告私人的利益。在私人利益直接受损害的情形下,只需传统的诉讼手段即可处理,个人作为自身利益的最大维护者,理应通过诉讼手段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而在环境公益诉讼的场合,“原告申诉的基础并不在于自己的某种利益受到侵害或胁迫,而在于希望保护因私人或政府机关的违法行为而受损的公众或一部分公众的 [1] 詹建红:《论环境公益诉讼形态的类型化演进行》,《政法学研究》2006年第5期
[1]
利益”。[2]
⒊环境公益诉讼的功能具有明显的预防性质,同时兼具补救功能。“预防为主”是环境法中的一项原则,在环境公共保护或行政行为的作为或不作为可能明显会导致环境损害发生时,防患于未然的诉讼中就包括行政公益诉讼。由于环境公共利益不同于一般的社会公共利益,其一旦受到损害,事后的补救比较困难,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为此,环境公益诉讼的提起不限于现实发生的损害公益的行为。只要有危及环境公益的行为发生的可能性,不论是现实的还是将来的,都可提起诉讼。
二、西方国家建立环境行政公益诉讼制度的经验
从西方各国的实践来看,当代立法的趋势是放宽起诉资格的要求,使更多的人都能对行政机关的行为提起诉讼,以维护自身利益和公共利益。“法律就是朝着允许公民起诉他们所感兴趣的任何行政裁决的方向发展,原告资格的不断放宽使环境法发生了名副其实的革命。”[3]
美国是现代公益诉讼制度设立比较早也比较健全的国家,并且在1970年将这一新的诉讼类型引入环境领域。目前此制度在美国的多项环保法律中均做了规定。例如:美国的《国家环境政策法》要求所有的联邦机关在对“一切对人类环境有影响的联邦行动”中应充分考虑环境利益。联邦机关的此类行动均可进入司法审查的对象范围,若他们没有遵守《国家环境政策法》所规定的环境影响评价程序,公民或社会团体就可以此为由请求司法审查,这就使原告资格得以大大放宽。《清洁空气法》还首创了著名的“公民诉讼条款”,规定任何人都可以自己的名义对任何人(包括美国政府、政府机关、公司和个人等)就该法规定的事项提起诉讼。《清洁水法》也有类似的规定,允许公民对任何被指控为违反《水法》的人提起诉讼。本世纪70年代以来,包括《空气法》和《水法》在内的12部联邦环境资源法律都通过“公民诉讼条款”赋予公民以提起司法复审资格,认可公民可以像司法部长和政府一样起诉环境不法行为,为公民或公众团体就环境公益提起行政诉讼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该制度的设立使环保主义者在法院的帮助下,拥有了能与工业界和政府抗衡的力量。一方面,由于诉讼的压力,行政机关 [2](意)莫诺•卡佩莱蒂:《福利国家与接近正义》,刘俊祥等译,法律出版社2000年版,第82页
[3](美)伯纳德·施瓦茨:《行政法》,徐炳译,群众出版社1986年版,第419页在进行行政行为时就会考虑到对环境是否会有影响,企业也会采取相应的环保措施来避免环境纠纷的发生;另一方面该制度的设立,为公众提供了一条体制内的参与渠道,使得公民有着更多的机会参与环境保护运动。
[4]
英国法律在公益的司法救济方面发展相对较为缓慢,但是其立法趋势也是向着放宽起诉资格的方向发展。当事人在司法审查中,不论申请任何救济手段都取决于对申请事项是否有足够利益,不像过去那样当事人须具有权利才能申请救济手段,这是对以往起诉资格的一个改进。[5]此外,公民可以借助检举人诉讼制度寻求对环境等社会公益的司法救济。在英国只有法务长官才能代表公众提起诉讼以倡导公众权利,阻止公共性不正当行为。但是,如果该问题能够引起法务长官的注意而他拒绝行使其职权,个人就可请求法务长官由自己去督促诉讼。如果法务长官允许,就可以由他提起诉讼,起诉目的并非为其自身,而是为一般公众的利益。
按诉讼标的的性质来划分,行政诉讼一般分为主观诉讼与客观诉讼。主观诉讼的目的一般仅限于保护原告的私人利益。原告也必须与本案有直接利害关系才具备起诉资格。而客观诉讼则是指对于行政机关违反客观的法律规则所提起的诉讼,其目的主要在于维护国家和社会的公共利益。大陆法系国家在行政诉讼方面已越来越展现出向客观诉讼方面发展的趋势。例如法国的“越权之诉”。越权之诉是指当事人的利益由于行政机关的决定受到侵害时,请求法院审查该项行政决定的合法性并撤销违法的行政决定的救济手段。由此可见,越权之诉具有以下重要特点:首先,只要申诉人利益受到行政行为的侵害就可提起越权之诉,并不要求是申诉人个人的利益。其次,申诉人的利益不仅包括物质性利益,也包括精神性利益(当然,审美与环境利益自不例外)。最后,请求保护的利益不限于现实利益,将来的利益如确实存在,也可提起越权之诉,这正契合了环境公益诉讼预防性的特点。[6]
三、我国建立环境公益诉讼制度的必要性
近几年,中国的局部环境质量虽有所改善,但整体环境在恶化,前景令人担忧;以城市为中心的环境污染在发展,并向农村蔓延,生态破坏的范围仍在扩大。[4] 陈文曲:《民事公益诉讼初论》,中国检察出版社2002年版,第358-359页 [5]王名扬:《美国行政法》,中国法制出版社1995年版,第201、203页。[6]王名扬.法国行政法,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88年版,第667-681页 针对环境问题,我国实行的是政府行政管理的单轨制保护模式。但在这种模式下,由于行政体制的紊乱和软弱,行政监督的缺位与低效,及环境行政执法中的地方保护主义等所有这些因素,致使日益扩张的行政权利不仅未能有效地承担其维护环境公益的重任,甚至它本身还构成了对公共利益的威胁。
[7]
建立行政公益诉讼制度,是为了更好地保护社会公共利益。如果公共利益的保护在立法上出现缺失,则公共利益在受到损害之后就会由于没有相应的救济途径而得不到弥补。具体说来,建立行政公益诉讼的必要性主要体现在以下二个方面:
(一)维护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的需要
环境对个人、社会和整个人类都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环境问题涉及范围的广泛性也决定了其与公众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环境公益诉讼制度正是适应这一要求而建立的。随着工农业的发展和城市化进程的加快,环境污染问题也越来越严重,尤其是改革开放以后,大量的企业广泛建立,这些企业在带动社会经济发展的同时,也给社会的环境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而政府有时为了经济利益的追求,对有些环境问题还没有予以足够的重视。因此,只有广泛地发动群众,使每一个群众都成为环境污染的监督者,使人民群众不断地提高环保意识,才能使环境污染者无处藏身,才能做好治理环境污染的工作,使得我们的环境更加美丽。环境公益诉讼制度正是顺应这种潮流,提供给人们参与环境保护工作的机会,使得人们能够通过诉讼渠道来维护环境公共利益。
(二)应对国际竞争,加强我国环境安全的需要
目前,整个世界已越来越向国际化和全球化的趋势发展。特别是加入WTO以后,我国面临着空前的竞争与挑战。国际分工与合作的不断加强,也使得跨国环境污染问题越来越严重。由于我们在环境保护的法律规定方面还存在着很多的漏洞与欠缺,这就必然会使得许多西方国家钻法律的空子,严重损害我国的环境公共利益。[8]
三、我国建立环境公益诉讼制度的可行性分析
(一)我国已有建立环境公益诉讼制度的法律理念
从宪法来看,《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2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 [7] 张明华:《环境公益诉讼制度议》,《法学论坛》2002年第6期 [8] 成晓明 :《范滨论我国环境公益诉讼制度的建立》,《中国法学》2007年第3期 切权利属于人民,人民依照法律的规定,通过各种途径和形式,管理国家事务,管理经济和文化事业,管理社会事务。第5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实行依法治国,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第9条规定,国家保障自然资源的合理利用,保护珍贵的动物和植物。第26条规定,国家保护和改善生活环境和生态环境,防治污染和其他公害。通过这几条规定,我们可以看出宪法体现了人民主权,依法治国、保护环境的理念。这些理念体现了人民有管理国家和社会事务、参与环境管理的权利,其具体途径可以多种多样。在法治国家里,司法最终解决原则是一个基本原则,司法是人民维护合法权益,追求公平、正义的最后保障。“虽然我国有人大、信访、党纪政纪等多种对政府机构和人们进行监督的途径,但真正说来,只有诉讼等法律程序才能将政府机构和人员置于与民众平等的地位,对其行为和权力构成强制性约束,确立起人民公仆的观念。”环境公益诉讼制度体现了人民通过诉讼手段参与环境事务管理,实现在法治国家里人民当家作主。由此可见,宪法作为我国的根本大法,为环境公益诉讼制度的建立提供了理念基础。
从各部门法来看《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法》第6条规定,一切单位和个人都有保护的义务,并有权对污染和破坏环境的单位和个人进行检举和控告。这就体现了公民有参与环境管理的权利。《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77条规定,如果是国家财产、集体财产遭受损失的,人民检察院在提起公诉的时候,可以提起附带民事诉讼。这体现了检察院作为公益的代表可以提起民事诉讼。这些规定体现了为维护公共利益的公益诉讼的精神,同样可以把它们运用到环境诉讼中,从而为环境公益诉讼制度的建立提供了精神指导。
(二)环保团体的建立及民众环境意识的提高
权利的多元化和社会化是社会发展的趋势。中国20年来的改革开放已开始动摇国家权力一统天下的局面,在国家和社会一体化的格局转变为国家与社会互动互补的时代,出现了极其多样化的利益群体,以及代表他们利益的社会团体,遍布社会的各种民间组织和非政府组织,其拥有大小不等的社会权力的影响力和支配力也无处不在。[10]
[9]
在环保方面,随着人们环保意识的增强,众多的环保团体也建立起来。比较著名的有中国环境科学协会、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中国 [9] 王晨光:《法律的可诉性,现代法治国家中法律的特征之一》,《法学》1998年第8期 [10] 郭道晖:《权力的多元化与社会化》,《法学研究》2001年第9期可持续发展研究会、中华环保基金会、自然之友等。自然之友曾发动了保护珍稀动物滇金丝猴和可可西里保护藏羚羊的著名行动。环保团体的建立及其宣传活动,大大提高人们的环境意识,激起了人们保护环境的热情。赋予这些团体提起环境公益诉讼的权利与当代权利的多元化和社会化的趋势是相吻合的。这些团体将一定范围内个人的的力量聚合在一起,并与公民个体一起成为环境公益诉讼的民众基础。
四、我国建立环境行政公益诉讼制度的几点构想
(一)起诉资格的适当放宽
在行政诉讼中,有资格提起行政诉讼的人,应当是行政相对人或者是认为被诉具体行政行为侵害其相邻权者。而现实生活中,环境行政相对人的权益不一定遭到破坏,往往是环境公益遭到破坏。另外,抽象行政行为往往同公共利益的关联更为紧密,对环境公益的影响也更大。如果将抽象行政行为排除在被诉行为之外,无疑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环境公益的维护。基于此,应把具体行政行为和抽象行政行为以及环境机关的不作为都列入可诉之列。具体立法方式可以在《环境保护法》和各个单项环境法规中设立专门条款。与此相适应,《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第2条和第11条关于行政诉讼案件受理范围的规定也应作相应的修改。这样,只要行政行为损害了环境公益,或行政机关有保护环境公益的职责却不作为,民众和检察院就可提起环境行政公益诉讼来维护环境公益。
(二)举证责任的合理分担
关于行政诉讼中举证责任负担的问题,理论界众说纷纭,诸如“被告负举证责任说”、“原告负举证责任说”、“根据法律要件分配举证责任说”、“根据原告人请求的内容分配举证责任说”等等。笔者更倾向于将举证责任分为一般举证责任和特殊举证责任,即“对被诉的具体行政行为由被告负举证责任,对于被诉具体行政行为以外的其他证明对象则应根据具体情况由原告或被告分别承担责任。前者可称为行政诉讼中的特别举证责任,而后者则可称为一般举证责任。”
[11]进言之,对具体行政行为合法性的举证责任由被诉的行政机关承担,有关程序上的事实或有关民事上的事实等,仍应遵循“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此外,[11] 蔡虹:《行政诉讼证据问题研究》,武汉水利电力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114页 [12] 郑春艳:《论民众诉讼》,《法学》2001年第4期 [13] 参见王名扬:《法国行政法》,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88年版,第669页 鉴于行政法规、行政规章及相应的规范性文件数量很多,内容也很繁杂,且考虑到依法行政的要求,应由被告承担提供法律法规及规范性文件的责任。有关对公益损害或可能损害的事实证据,则由原告负责提供为宜。此外还需注意,在法定的可适用行政公益诉讼的几个领域内,可在相关实体法中对实体意义上的说服责任之分配分别加以规定,使举证责任在不同领域中得到不同特点的配置。[12]最后考虑到原告举证上的困难,可在诉前设置独立的证据调查阶段,这有利于及早明确争点,防止诉讼拖延,也便于法院严把立案关,防止滥诉。
(三)费用承担方式的适当改进
按各国立法例,诉讼费用一般由败诉当事人负担,但在实际操作上,则由原告先行预付。然因公益性案件一般牵涉面较大,诉讼费用非常可观,加之在环境受害等新型案件中,动辄涉及高深科技知识和方法的综合运用,所需费用往往为公民个人和一般组织所难以承受。如果仅因诉讼费用问题而将原告拒于法院大门之外,这无异于强迫公民放弃对公益的保护请求。所以我国有必要吸纳其他国家的先进做法,适当减轻公众因提起行政公益诉讼而承担的费用,在相关法规中对诉讼费用的分担作有利于原告的规定。比如在法国,当事人提起越权之诉时,事先不缴纳诉讼费用,败诉时再按规定标准收费,数额极为低廉。[13]又如美国《清洁水法》规定,法院如认为合适,可将诉讼费用(包括合理数额的律师费和专家作证费)判给诉讼的任何一方。这些诉讼费用分配方式有利于保护公民提起公益诉讼的积极性,可资我国借鉴。
(四)激约机制。
即是原告奖励制度的建立。由于提起公益诉讼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所以应在原告胜诉后给予一定的奖励,以此来调动公众积极性。由于环境公益诉讼费用不同于一般的环境诉讼,虽然环境公益诉讼的原告通过环境公益的维护可能最终会受惠于此,但总没有自身私人利益的维护更能引起人们进行环境公益诉讼的积极性。人们作为自身权益的最大维护者,具有趋利避害的共性。如果人们花费大量的时间、金钱、精力来进行环境公益诉讼,而自身从中受益甚微,每一个理性的经济人都不会作出此种选择。对环境公益诉讼的原告进行奖励不失为一个好的方式。美国《反欺骗政府法》规定,败诉的被告将被处以一定数额的罚金,9 原告有权从被告的罚金中提取15%-30%的金额作为奖励。这种方式值得我国借鉴,我们可以在《环境保护法》和各个单项环境法规中设立专门条款规定环境公益诉讼的同时,规定民众进行环境公益诉讼可以获得奖励的比例。通过经济上的激励来调动民众对危害环境公益的行为提起诉讼的积极性,引导、鼓励民众提起环境公益诉讼的行为。
(五)设置环境公益诉讼的前置审查程序
由于公益诉讼原告的情况较复杂,相互之间的差异较大,难免会发生有人滥用诉权的问题。为保证公益诉讼健康、有序的发展,有人主张设立“诉权侵权责任制度”来追究滥用诉权之人相应的侵权责任。但是,笔者认为这种制度的设立会挫伤公众提起公益诉讼的积极性,还可能造成他们对提起环境公益诉讼的恐惧感。笔者认为防止滥用诉权行为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设置公益诉讼的前置审查程序。我国的环境保护体系是以行政为主导的,而环境公益诉讼的规模是庞大的,涉及的问题也是广泛的,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诉讼和节省司法资源,应当设立前置审查程序,先由环境保护主管机关对案件进行诉前审查,并适当行使职权,做出相应的处理决定。这样会提高效率,也有利于对环境公益的保护。同时,应规定若原告对决定不服,有合理理由也可提起诉讼,由法院来决定是否启动公益诉讼,全面保障诉讼的进行。[15]
(六)诉讼时效
法理上,诉讼时效作为一种消灭时效,是指权利人在法定的时间内不行使权利,就丧失了请求法院依诉讼程序保护其民事权益的权利。我国的《环境保护法》规定:因环境污染损害赔偿提起诉讼的时效期间为三年,从当事人知道或应当知道受到污染损害时起计算。这里存在的问题时对积累性或二次污染的环境损害如何确定“知道或应当知道”的时间,按照通常理解的权利人客观上知道或应当知道是否可行,对此须慎重考虑。如日本的水俣病的致病原因是在该病发生后几十年方弄清的。针对这个问题,笔者认为,应根据环境侵害的特点,将其视为特殊情况,也应当不受诉讼时效的限制,使侵犯国家利益和社会公共利益的违法行为在任何时候均能受到法律追究。[14] 曾坚:《环境公益诉讼的实践和探索》,《法学杂志》2002年第7期 [15] 汪劲、田秦:《绿色正义——环境的法律保护》,广州出版社2000年版,第205页 [16] 李德仁 陈广华:环境行政公益诉讼制度的立法构想,《当代法学》2002年第9期
[16]
[14]
五、结语
环境问题是全球性的,并有不断恶化的趋势,在拥有十几忆人口的中国,显得尤为突出和严峻。按理说,我国应当能够凭借星罗棋布的行政权力网络,实现对各类社会危害行为的监控,迅速制止各种环境侵害行为,及时的保护社会公共利益。
2006年,农工民主党中央委员会在全国政协十届四次会议上提交了《在我国建立环境公益诉讼制度的建议》的提案。作为提案倡议者之一,全国人大代表、农工民主党中央委员、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副院长吕忠梅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指出,建立环境公益诉讼制度,运用法律手段解决环境和生态问题,是实现环境与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重要方式。2008年,在十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一次会议上,身为环境法学领域的专家、司法界资深人士的吕忠梅再次发出呼吁,希望能够尽快建立环境公益诉讼制度。[17]
《环境信息公开办法(试行)》(以下简称《办法》,全文见本报今日二版)将从2008年5月1日起正式施行。该《办法》将强制环保部门和污染企业向全社会公开重要环境信息,为公众参与污染减排工作提供平台[18]
虽然在我国目前还未建立行政公益诉讼制度,但是放眼看去,随着对西方国家行政公益诉讼制度理论与经验的吸引与转化,随着我国环境民主原则的深入,随着广大学术界人士的努力,人民大众的努力,一种新的环境公共利益维护模式——环境行政公益诉讼随之建立起来,使环境权能够得到司法的最终救济,为环境权的具体化提供程序上保障。
参考文献:
[1] 王曦:《美国环境法概论》,武汉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 [2] 陈文曲:《民事公益诉讼初论》,中国检察出版社,2002年版 [3] 王名扬:《英国行政法》,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
[4](英)威廉韦德:《行政法》,楚建译,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7年版 [5] 曹明德:《环境侵权法》,法律出版社2000年版
[6] 茅小红:《试论我国建立行政公益诉讼制度之构想》,《法学》1998年第8期 [7] 张明华:《环境公益诉讼制度刍议》,载《法学论坛》,2002年第6期
[8] 冯敬尧:《环境公益诉讼的理论与实践探析》,载《湖北社会科学》,2003年第10期 [9].苏家成、明军:《公益诉讼制度初探.》,《法律适用》2005年第2期
[17] 步雪琳:《建立公益诉讼制度-代表环境公益发言》,《中国环境报》2008年3月14日
[18] 徐盈雁:《环保公益诉讼有望获人大立法支持》,《检察日报》2008年1月19日[10] 汪劲、田秦:《绿色正义——环境的法律保护》,广州出版社2000年版 [11] 肖艳芳.:《浅议环境公益诉讼》,《时代经贸(中旬刊)》2007年第8期
[12] 伍玉功、刘道远,《构建我国公益诉讼制度的略论》,《湖南省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02年第8期 [13] 蔡虹、梁远:《也论行政公益诉讼》,《法学研究》,2002年第3期 [14] 王黎.:《论我国环境公益诉讼制度的构建》,《北京农业》2007年第15期 [15] 《论我国环境公益诉讼制度的构建》,《河北法学》2007年第4期 [16] 王太高:《论行政公益诉讼》,《法学研究》,2002年第5期 [17] 王名扬:《美国行政法》,中国法制出版社1995年版 [18] 王名扬.法国行政法,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88年版
[19] 詹建红:《论环境公益诉讼形态的类型化演进行》,《政法学研究》2006年第5期[ [20](美)伯纳德·施瓦茨:《行政法》,徐炳译,群众出版社1986年版
第三篇:试论我国立法听证制度之完善
毫无疑问,“听证”一词,往往都是与“民主”相伴随而存在的,在现代国家和社会,立法民主原则,已经成为人们的共识。所谓立法听证,就是让与一部即将出台的法律有直接或间接利益关系的公众,或者法律专家、学者积极参与了解该法律的立法背景、宗旨、体例及具体内容,并发现、质疑该法律中存在的问题,以监督、保障该法律趋于完善的一种立法程序,它是立法民主的一种具体体现形式。
正是因为体现着民主的精神,立法听证制度在西方国家也是随着民主精神的发展而得到不断健全完善的,有论者甚至认为,其最初甚至可以在英国1215年的《自由大宪章》有关公民的“法律保护权”的观念和制度中找到影子[1].它的发展经历着一个从司法听证到立法听证的过程,最初在英国、美国的司法审判制度中确立了听证制度,如美国司法制度中著名的“正当法律程序”就包含着听证程序;随着民主和法治的发展,西方社会公众参与立法和行政的事务的呼声高涨,立法听证制度便应运而生,受到普遍认同,特别是二战之后,日本和拉美等一些国家相应实行了立法听证[2].对立法听证制度的作用,美国学者D??杜鲁门的阐释最为精辟:一是从政策和技术上就法案的条款、名词等作出正确的解释;二是作为传播手段向公众灌输法案的内容;三是通过听证会这一安全阀为公众提供缓和冲突及解除困扰的手段[3].我国的司法听证制度起步较晚,第一次规定听证制度始于1996年颁布实施的《行政处罚法》,立法听证制度的确立又延迟了几年时间,直到2000年颁布实施的《立法法》才得以正式确立,体现在该法三个条文之中,第五条规定“立法应当体现人民的意志,发扬社会主义民主,保障人民通过多种途径参与立法活动”,第三十四条规定“列入常务委员会会议议程的法律案,法律委员会、有关的专门委员会和常务委员会工作机构应当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听取意见可以采取座谈会、论证会、听证会等多种形式”以及第五十八条规定“行政法规在起草过程中,应当广泛听取有关机关、组织和公民的意见。听取意见可以采取座谈会、论证会、听证会等多种形式”。其中,第五条规定是一条原则性的规定,即奠定了立法听证制度的民主立法原则基础;第三十四条和第五十八条规定则明确规定了立法听证是立法前征求各方面意见的法定选择性程序。
其实,在《立法法》颁布的前一年,1999年6月,广东省人大常委会就《广东省建设工程招标投标管理条例》举行了听证会,开创了我国立法听证的先河。同年,深圳市更是制定了全国首个地方人大部门立法的听证规则《深圳市人大计划预算委员会听证制度》[4].《立法法》颁布实施之后,全国多数省市相继以条例、办法或规定等形式制定了本地的立法听证规则,也进行了许多立法听证尝试。应该肯定,这些立法听证尝试都是有益的,对促进我国立法的民主化和科学化都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但是,由于《立法法》对立法听证制度只是做了一个原则性的规定,于是在具体操作实践过程中,各地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在立法听证的范围、主体、程序以及效力等各方面,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而且,全国人大及其常委会和国务院在立法过程中,目前还没有开始运作听证程序。因此,只能说立法听证制度在我国,只是开始初步建立,在地方立法中开始正式运作,而谈不上已经建立了完整的立法听证制度。
为此,在《立法法》颁布实施五周年之际,笔者认为,有必要对目前我国立法听证制度的执行情况进行一次重新审视,深入分析其执行执行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及原因,为进一步健全完善立法听证制度,促进立法的民主化、科学化提供有力的法理理论和实践经验支持。
一、目前我国执行立法听证制度存在的主要问题
结合对《立法法》制度设计本身的缺陷和各地进行立法听证做法不统一的实证分析,笔者认为,当前我国立法听证制度主要存在以下问题。其一,立法者的立法理念没有真正更新。虽然《立法法》确立了立法听证制度,但是由于受到旧观念的影响,我国享有立法权的国家机关、部门和立法者还带着浓厚的长官意识和官僚主义思想,认为立法只是职能部门的事,与社会公众无关,于是在立法时不愿意听证,对立法听证告知义务履行不到位。而且,更关键的是,对此,目前尚无法监督,更谈不上追究责任。其二,立法听证制度的社会认知程度不够。由于《立法法》的宣传工作没有深入开展,社会公众往往不了解自己可以参与立法的政治权利,自然就很少参加立法听证会;更严重的是,长期以来,我国社会公众有着较为顽固的“政治冷漠”情结,其参与立法的积极性不高,不愿去行使自己的立法监督权,甚至在一部关系自己的切身利益的法律、法规即将制定出台前,也不要求立法者召开立法听证会,对立法者就缺乏必要的监督。其三,没有建立独立的听证主持人制度。当前,在我国行政执法听证中主持人的地位就不明确,只要求其不是本案的调查者,在实践中主持人往往是调查者的同事或上司,就不能不让人对其公正性产生合理怀疑。于是,在我国行政执法听证中主持人的地位尚不独立,在立法听证中独立的主持人制度更是谈不上。其四,由于《立法法》没有赋予立法听证程序应有的法律地位,在实践中往往导致立法者将立法听证程序视为“走过场”,听证的记录结果得不到应用,立法者不吸收公众在听证会上提出的意见和建议,使得立法听证流于形式。
二、关于完善我国立法听证制度的几条思路
完善的立法听证制度,笔者认为至少包含着三个方面的内涵。一是立法听证主体,即立法者、听证主持人、听证参加者。二是立法听证客体,即需要进行立法听证的法律、法规或其他规范性文件,就是需要听证的规范的范围。三是立法听证程序,包括听证准备工作程序、听证会进行程序,还包括立法听证效力规定,即听证会记录如何使用的问题。
(一)立法听证主体制度的完善。
立法听证主体,有三个方面,一是立法者,二是听证参加者,三是独立于二者之间的听证主持人。对立法者而言,应该进行广义的界定,即包括法律规范的起草者和审议、批准机关。在法律规范的起草阶段,负责起草的机关需要广泛征求意见,就得进行听证。当法律规范提交审议、批准后,负责审议、批准的机关,即人大或其常委会及政府主管部门,也要进行听证。立法是一项严肃的工作,采取这种在起草和审议、批准阶段的“双重听证”,是完全有必要的。而且,应该对负有举行听证义务的机关进行必要的法律监督,就是要追究没有履行应尽的立法听证义务的机关及其负责人的法律责任,以避免《立法法》规定的立法听证制度处于形同虚设的尴尬境地。
对立法听证的参加者来说,应该坚持尽可能广泛而穷尽的原则。就是在一个法律规范即将制定出台举行立法听证会时,要确保有关系的更多的对象参加,包括法律规范涉及的利害关系人、法律专家学者、人大常委会组成人员、政府官员及司法实务部门的代表,等等。法律应该规定上述人员必须参加立法听证的法定义务,督促他们能够参加立法听证会。特别是对利害关系人,尤其要确保通知到会,一方面,负有举行立法听证义务的起草者或审议、批准机关要尽到必要的通知义务,要穷尽一切可能的方法将利害关系人代表通知到会;另一方面,立法者已经尽到必要通知义务而利害关系人无正当理由拒绝到会的,从提高立法工作效率的角度考虑,到法律规范正式颁布实施后,利害关系人则不能以未参加立法听证为诉由来否定该法律规范的法律效力。
居中裁判,是对任何事项裁判者的基本要求。正如掌握司法审判权的法官必须做到独立、中立、公正,立法听证的主持人在立法者和听证参加者之间,应该保持独立、中立,这样才能确保立法听证程序的公正。为保证主持人的独立与公正,进而保障听证职能的独立地位,有论者提出可以参照律师、法官、检察官等资格的选拔任用要求,通过考试来取得听证主持人的资格,建立独立的选拔任免制度,把听证主持人的管理与其他行政人员的管理独立出来[5],笔者认为,这种思路是值得尝试的。
(二)立法听证客体制度的完善。
所谓立法听证客体,就是指需要进行立法听证的法律规范。目前,我国《立法法》对需要听证的法案范围并没有作出明确规定。其一,该法仅在第三十四条、五十八条规定了法律案和行政法规应该听取有关方面的意见,而对地方性法规、自治条例和单行条例、规章,则没有明确规定要采取座谈会、论证会和听证会的形式听取意见,只是要求其不能与宪法、法律、行政法规相抵触,但所幸各地人大、政府在制定地方性法规、自治条例和单行条例过程中,大都进行了立法听证的有益尝试。其二,该法第三十四条、五十八条规定对立法听证仅是一个选择性的规定,即听取意见的形式可以多种,包括座谈会、论证会和听证会,可见听证会仅是可选择的其中之一,并不是强制性的。
在民主和法治得到进一步发展的今天,结合国外立法听证的先进经验来考量,笔者认为,将立法听证作为强制性的规定,已成为必要。因为,不管是从议题、参加者的范围及其责任义务,还是从讨论问题的程序及其效力等方面分析,立法听证会与立法座谈会、论证会都有很大的不同。
其一,议题内容不同。立法座谈会议题比较宽松、广泛。立法论证会的议题多是立法的必要性、可行性以及具体规定的合理性、可接受性、可操作性等。立法听证会的议题则主要是就立法过程中出现的具体的、存在有利害双方利益冲突或争论的有关问题进行质证与辩论。
其二,参加人范围不同。立法座谈会参加人的范围比较广一些。论证会的参加人大部分情况下是专家学者和与议题有关的国家机关或国家机关的代表。而立法听证会的参加人有特别的规定,其中与所立之法有利害关系的人应是参加的重点对象。
其三,参加人的权利义务不同。立法听证的参加人所享有的权利以及所应承担的义务都规定得比较严格。比如,在立法听证制度较为发达的美国,其行政立法机关作为立法听证的一方当事人,在立法听证时必须作出事先通知,必须向利害关系人提供参与听证的机会,还要答复立法相对人的意见,等等。作为立法听证的参加人的利害关系人也同样享有一定的权利和承担一定的义务,比如,利害关系人有得到立法听证通知、聘请律师参加听证、提供证据、互相辩论并获得立法机关答复等权利。另外,利害关系人还须承担一定的义务,如按时参加听证、不得提供虚假证据义务,等等。而在立法座谈会、立法论证会中,参加人的权利义务没有严格的规定,他们主要是发表意见。其四,程序上有较大区别。立法座谈会、立法论证会的程序比较自由,没有法律的硬性规定,也没有一般的正式要求。立法听证会则不同。比如,在美国,立法听证程序有正式听证程序和非正式听证程序,还有近些年发展起来的结合正式听证程序和非正式听证程序优越性的混合听证程序。美国的正式听证程序也称为“审判式听证程序”,其特点在于准司法化,即立法机关仿照法院的审讯程序来进行立法听证。其五,听取意见的效力不同。在立法听证过程中,立法决策机关一般来讲受到较多限制,其自由裁量权受到必要的限制。而在立法座谈会、立法论证会中,决策机关所受的限制要小得多。例如,在美国的正式听证程序中,决策必须根据听证笔录作出,而在座谈会、论证会等非正式程序中,立法机关所获得的信息、资料及其他证据,仅供决策部门作决定时参考,不受其严格约束[6].鉴于上述分析,很显然,立法听证会从议题、参加对象及其权利义务、程序和听取意见的效力等各方面,在促进立法民主化、科学化的作用上都要优于立法座谈会和立法论证会,因此我国《立法法》实该把立法听证作为法律、法规以及地方性法规、自治条例和单行条例、规章等法律规范立法过程中的强制性程序加以规定,而不是现在的选择性规定。当然,立法座谈会和论证会也不能摒弃,应发挥其灵活机动的优势,作为立法听证程序的有益补充。
(三)立法听证程序的完善。
立法听证程序问题,也是我国《立法法》尚未明确规定的一个缺陷。笔者认为,立法听证主要包括听证准备工作程序、听证会进行程序,以及听取意见的效力规定,即听证会记录如何使用的问题。
立法听证会进行程序,主要是对听证主持人、立法者和参加人而言。在听证会进行过程中,听证主持人始终居于中立地位,先由立法者说明立法的理由、提供证据,介绍法案内容及其立法背景资料等等。再由听证参加人对立法理由及法案具体规定等提出质疑,并提供证据,立法者必须对他们提出的问题作出回答。在听证过程中,可以参照法院审判案件的庭审程序进行,允许双方展开辩论,还可以允许法案利益关系人聘请律师参加听证会。
立法听证程序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听证记录的使用问题。对立法听证会中收集到的意见的效力问题,我国《立法法》也没有作出明确规定。为了让立法听证会对相关的法案产生实质性的影响,必须赋予听证记录应有的法律地位,就是要借鉴美国行政裁决听证程序中的“案卷排他原则”,将立法听证会记录作为立法决策的唯一证据来源,未在听证会上出现的、并经双方辩论的材料不能影响、左右未来立法的内容。这样才能使立法决策者的自由裁量权受到必要的限制,让立法听证会真正发挥作用,为立法的民主化、科学化奠定坚实的基础。
[参考资料]
[1]许华、王邺《立法听证制度初探》,载《人大研究》2002年第4期,第19页。
[2]李淑英《立法听证制度的功能分析》,载《华东政法学院学报》2002年第4期,第66页。
[3]周伟《完善立法听证制度研究》,载《现代法学》1999年第6期,第133页、134页。
[4]唐娟《地方立法民主发展的实证分析》,载《云南行政学院学报》2004年第4期,第27页。
[5]蔡绍辉、柯敏《我国听证制度的现状及其完善》,载《湖北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4年第4期,第69页。
[6]汪全胜《立法听证初论》,载《法学杂志》2002年第4期,第60、61页。
张海光
第四篇:立法听证制度刍议
立法听证制度刍议
周军
【我要评论】【该文章阅读量:113】【字号:大 中 小】
随着世界民主与人权状况的改善,听证制度已日益成为当今世界各法治国家立法程序和行政程序中一项极为重要的制度。尽管各国对于听证的适用范围和进行方式等的具体规定不尽相同,但其所体现的精神和价值却是一致的。听证制度以公开、合理的程序将立法权和行政权的运用建立在合法适当的基础上,一定程度上避免了权力拥有者仅凭少数人的主观臆断给社会成员带来的不良影响。
听证制度的建立既是改善法制程序的需要,也是现代民主与人权价值的重要体现。而立法权的运用正是现代法治国家中一切权利产生和运用的基础,对社会各方面有着广泛和深刻的影响。因此,立法机关在立法过程中适当地运用听证制度,以召开听证会的形式直接听取各方面的意见,为法律、法规审议提供参考,对保障法律、法规的合法性和合理性有着极大的意义: 第一,有利于立法机关收集有关团体组织、政府官员、专家学者,尤其是利害相关人等的意见。现代法制建设的成功与否,不仅依赖于正确的法治意识、完善的立法理论、饱满的工作热情,还紧紧依赖于社会政治力量对比的变化,依赖于人民群众的支持与参与。立法工作无论是总结过去的实践经验使之抽象为普遍适用的规范,还是借鉴他人成功的做法以缩短摸索的过程,都需要使立法机关能够总是择优决策。因此,对于立法工作而言,法学理论是一根支柱,人民群众是另一根支柱。不能想象没有理论指导的立法会是成功的立法,更不能想象没有人民群众的支持而能够成功实施立法。
第二,有利于公众寻求一个质证和辩论的公开论坛,并利用这个论坛向立法机关反映人民的真实意愿。由于近年来国家对法制建设的高度重视,人民群众的法制意识正在不断增强。过去的实践表明,我们的立法工作始终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普遍关注,他们极希望能有机会与立法人员面对面地交换意见,更希望通过一定的方式直接或间接地参加到立法工作中来。立法听证制度的建立不仅能够满足人民群众的愿望,而且也是不可多得的法制宣传形式。
第三,有利于提高立法的民主性和科学性。听证的过程不仅是收集利害相关人意见的过程,也是一个与社会各方面进行充分协商的过程,立法机关在听证的基础上根据各方面的要求进行充分的综合平衡,使所拟定的草案能最大限度地吸纳各方面的意见和建议,充分保障立法的民主性和科学性。
第四,有利于增强人民群众对法治的信心。我国法治制度的建立是在国家统一部署下进行的,普通民众对此缺乏较为主动的态度,加之过去一些法律法规或规章没有经过充分论证便匆忙出台,与普通民众的要求不够亲和。如果建立立法听证制度,对一些与民众关系密切的法规进行听证,而且立法机关能充分重视民众的意见,便可以较好地得到利害相关各方的合作,比起草单位单独起草法案更容易为各方所接受,法规的实施将更为顺利。
由于听证制度的积极作用,许多国家建立起以听证制度为核心的公众参与立法制度。在我们过去的立法模式中,广泛征求社会各界的意见一直是我们的优良传统,特别是各种征求意见会和专家论证会在一定程度上具备了立法听证的雏形,取得了丰富的经验。改革开放后我国民主与法制的建设也为听证制度的移植和发展奠定了基础。
笔者以为,建立立法听证制度应重点抓好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要正确认识法的本质,树立现代法治意识,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的法治主体地位。
党的十五大提出了“依法治国,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的方略,明确了人民群众是依法治国的主体,这是我国历史上对法本质认识的重大转变。立法工作特别是地方立法工作不能仅看成是为政府部门提供“管理手段”,而是要“在党的领导下努力实现各项工作的法制化、规范化,保证人民群众依照法律规定,通过各种途径和形式,参与管理国家事务,管理经济和文化事务,管理社会事务。”因此,立法听证制度的建立就要求立法工作人员进一步增强民主和法治意识,尊重人民群众的意志,体现党的主张。
第二,要充分发挥地方立法的作用,率先尝试建立起立法听证制度。
地方立法既要为一个地区的法制建设服务,又应自觉肩负为国家改革进行先导的责任,因此,地方立法权的行使过程便不仅仅是一个归纳与表述现存经济关系与政治关系的过程,更是一个对现存经济关系创新的过程,是一个努力利用各种优秀法律资源的过程。在条件成熟的情况下,充分发挥地方立法的试验作用,大胆进行立法听证制度的“试验”。
第三,完善配套措施,充分发动群众,保证听证制度的实施和听证价值的实现。
首先,应合理确定法案听证的范围。立法听证程序适用范围与行政听证程序适用范围不同,与立法审议的范围也不相同,不是要求所有的法规都要经过听证程序,而主要限于那些与广大人民群众关系密切,特别是与广大人民群众现行生活方式不同的社会制度改革方面的法规。因为这类法规的实施可能会给民众习惯的生活方式带来冲击,会影响到部分人的既得利益。没必要将一切立法项目特别是许多复杂的、技术性强的不宜进行听证的立法项目都适用听证程序,既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又可能会给正常的立法工作带来一定的难度。
其次,应建立一套较为完整的听证程序。包括听证会主持机关如何公布听证会的时间、地点、进行听证的法案要旨、允许参加的人员和报名办法,如何处理听证会所获意见、资料、如何向审议机关提出报告、说明以及以何种方式向其它听证参与人进行反馈等。
再次,应进一步提高立法机关工作人员和参与审议的人民代表的素质。特别是强调主持立法听证的工作人员的工作作风要认真细致,进一步强化他们的责任感和民主意识,要求他们尊重参与听证的人民群众,重视人民群众提出的意见。由于立法听证不可能对各种意见当场作出是否采纳的决定,因此还应强调事后向审议机关提交关于听证情况的报告,向参与听证特别是提出意见的群众进行反馈。2 否则,不仅不能使听证程序真正产生实效,而且还会影响人民群众对立法机关的信任感,影响立法机关所作出决策的正确性与合理性。
立法听证虽然还不是群众直接参与立法,但通过这种形式可以让群众间接地参与到立法工作中来,也是民主化立法的一种有益形式,是民主务实精神的真正体现,说明我国是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第四,在总结经验的基础上,在适当的时候以立法的形式将听证制度法制化。听证制度虽在我国还处于萌芽阶段,但公民的听证意识正在不断提高,立法听证理论也已基本成熟,不少地方已准备进入尝试阶段,因此,大胆试行听证制度,开展民主化立法,并在适当的时候将立法听证的经验规范化、法律化,进而在全国立法中成功建立起立法听证制度。(作者单位:厦门市人大常委会)(注:本文系作者从国际互联网通过电子邮件投稿。本刊提倡并鼓励这种投稿方式。)
第五篇:我国行政决策听证制度
广东商学院法学院论我国行政决策听证制度
一、行政决策听证制度的界定
(一)行政听证的概述
作为制度,听证是指听取利害关系意见的法律程序。[1]尤其是在作出不利于当事人的决定之前,应当听取利害关系人的意见,从而体现公正。听证源于英美普通法上的“自然公正原则”,这个原则包含两项基本内容:一是听取对方的意见;二是不能作自己案件的法官。[2]它最初适用于司法领域,作为司法审判活动的必经程序,谓之“司法听证”(Judicial Hearing),听证的本质-听取对方意见,可以追溯到上帝惩罚亚当之前给予其辩护的机会。[3]后来逐渐为立法吸收,适用于立法领域,称之为“立法听证”(Legislative Hearing),正如迪普洛克勋爵所说,人们获得“听取针对他的指控并提出自己理由的公平机会”的权利对文明法律制度来说如此重要,以致可以假定议会的宗旨是:“任何违背这一要求而作出的决定无效”。[4]到20世纪晚些时候,才正式运用于行政领域并获得巨大发展。目前我国学界所谓的听证主要是指“行政听证”(Administrative Hearing)。[5]所以,我国学者一般将听证作如下定义:听证是行政机关在作出影响行政相对人合法权益的决定前,由行政机关告知决定理由和听证权利,行政相对人有表达意见、提供证据以及行政机关听取意见、接纳证据的程序所构成的一种法律制度。[6]听证制度运用于行政领域并得到较大发展,一方面是行政权扩张的结果,另一方面是对行政权扩张的担心而导致的对权力约束和对公民权益加强保护的结果。
听证程序是指国家机关作出决定之前,给利害关系人提供发表意见提出证据的机会,对特定事项进行质证、辩驳的程序,其实质是听取利害关系人的意见。本文研究的“行政听证”是专门适用于行政机关的程序制度。在这一程序制度中,行政机关作出影响行政相对人权益决定前,有义务告知相对人决定的理由和获得听证人的权利,行政相对人有权就事实和适用法律表达意见、提供证据,行政机关有义务听取和接纳,通过公开、民主的方式达到正确实施行政行为的目的。
(二)行政听证的分类
《听证规则》将听证分为两大类:一是依申请听证,包括行政许可、行政处罚听证;二是依职权听证,包括行政立法、行政决策听证。从启动方式上讲,行 第3页
广东商学院法学院论我国行政决策听证制度 政许可、行政处罚听证具有相似性,均由依法享有要求听证权利的当事人(行政许可还包括利害关系人)提出申请,行政机关依申请举行听证;行政立法、行政决策听证具有相似性,是行政机关在行政立法、行政决策中依职权主动举行听证会征求意见、调查研究。从功能上讲,行政许可、行政处罚听证都是听取当事人(行政许可还包括利害关系人)申辩与陈述,从而有利于查明具体案件事实,弄清个案的是非曲直;行政立法、行政决策听证都是广泛、充分征求意见,从而为法律、法规、规章、规范性文件的制定提供依据。[7]
(三)行政决策听证制度的概念
“行政决策”是指:行政机关、管制性机构以及其他具有公共管理职能的组织或者机构做出的可能对特定多数人或者团体的利益产生重大影响的决定的行为;包括但不限于:城市规划、大型建筑工程建设、资源配置、价格调整、公共资源使用费率设定、公共设施管理等的决定。行政决策是集权的传统领域和最后阵地。
行政决策听证则是对集权的最后洗涤,行政法治的重要标志。概念界说“行政决策听证”指行政主体作出决策前允许相对人对拟作出的行政决策提供证据发表意见进行论证的制度。[8]
(四)行政决策听证的应有特性
行政决策听证应有以下特性:广泛性、正义性、效率性、公开性。作为行政民主化的一个重要标志,作为一项法律制度,行政决策听证充满着民主的价值内涵和精神意蕴,它是是公众参与的有效渠道,人民主权的直接表现,是公正行政的程序保障,是权利平等的生动体现,是行政公开的重要内核。[9]
(一)确立行政决策听证是我国推行行政决策公众参与的要求;
“公众参与”(public participation)是指:在行政立法和决策过程中,政府相关主体通过允许、鼓励利害相关人和一般社会公众,就立法和决策所涉及第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