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你会活到18岁的纪实故事
1996年7月,25岁的张燕迎来了女儿斯淇的降生,小两口沉浸在初为人父母的幸福里。
不料,半年后,幸福戛然而止。一天,张燕发现女儿不排尿了,她抱着憋得“哇哇”直哭的斯淇赶到医院,诊断结果让她浑身发冷:先天性脊髓脊膜膨出,导致膀胱神经受压迫,无法自主排尿,孩子必须终生带尿管。
很多人都劝张燕放弃斯淇。就连丈夫也放弃了,他很少再过问女儿治疗的事。可张燕从没想过放弃,她坚信只要坚持治疗,女儿一定会好起来的。她带着斯淇跑遍了武汉的各大医院,还曾到北京等地遍寻名医。
张燕原是武汉硚口牛奶厂的挤奶女工,1998年,牛奶厂破产。为了给女儿看病,下岗后的张燕卖过鱼,卖过早点,在超市站过柜台,去商场当过售货员……亲戚朋友们心疼她,劝她“为以后想想”。她说:“我没有以后,只有现在,女儿就是我的现在,我的一切。”
2006年,承受不了经济和心理的双重压力,丈夫提出了离婚。张燕带着女儿租住在常码头一间民房里,月租200元,她也负担不起。2009年,她向娘家求助。年事已高的父母本就和兄嫂一家三口挤在一起,她不好意思,可实在没办法。后来哥哥将她们接回了家。张燕母女和母亲挤一间房,母亲打地铺,让她们睡床上。张燕流着泪说:“父母和哥嫂收留了我。现在这个家里除了女儿,没有一样东西是我的!”3月,张燕申请了廉租房。她最大的心愿就是通过申请,能赶快搬出去,“真不好意思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14年来,斯淇接受过9次手术,全身刀痕累累,可幸运女神偏偏遗忘了这个命途多舛的女孩:6岁时,斯淇两次神经移植手术失败;多年来造瘘口反复感染;由于长期病痛导致肝肾功能衰竭,双肾萎缩到只有枣般大小,最终被确诊为尿毒症。
2010年1月,斯淇食欲急剧下降,手脚无力。张燕急忙把女儿送进医院,可斯淇的状况越来越差,肺部感染,喘不上气,血压也很高。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张燕苦苦哀求医生:“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母亲流着泪劝她:“你难道要赔一辈子进去吗?”张燕不容置疑地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让她活下去!”张燕的坚持感动了医生,她的希望也仿佛传到了女儿心里。一针强心剂打下去后,奄奄一息的斯淇从鬼门关挺了过来。
斯淇一直靠临时导管作为透析通道,但临时导管使用寿命短,容易感染,也易产生血栓,必须建立动静脉造瘘管,以便长期透析。因为长期病痛,斯淇非常瘦弱,动脉血管仅14毫米粗。如果不及时进行手术,斯淇无法按时透析,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8月24日,武汉普爱医院肾病科的医生为斯淇进行了手术。近四个小时后,手术顺利完成,“生命通路”打通了!主刀医生吴玮聪说:“张燕是我见过的最乐观、坚强的病人家属,不管多艰难,我总看到她在笑。她的坚强和乐观感动了我。”
如今,斯淇依靠每周两次的透析,维持着被尿毒症摧残的生命。透析费用加上平时的药费,每月要三千多元。为凑齐医药费,张燕每天要打三份工:厨师、交通协管员、开“麻木”(在武汉一带,“麻木”特指载客三轮车)。
她每天6点起床,安顿好女儿,出门为一家单位食堂买菜、准备午饭;中午回家休整一下,再出门打工,这份工作很机动,以前是超市理货员,现在是交通协管员,从下午1点站岗到7点;晚上,料理完女儿,就又出去开“麻木”,“运气好时,一晚上能挣四五十元”。麻木是向邻居借钱买的,钱至今未还上。张燕说,她知道开“麻木”违法,但“我实在是没办法”。
这些年来,在亲戚朋友和好心人的帮助下,张燕为女儿赚到了十多万元的治疗费。斯淇一边治疗,一边上学,勉强读完初一。不久前,原本被医生判为“活不过14岁”的斯淇,度过了14周岁的生日。
由于长期受病痛的折磨,14岁的斯淇体重只有20公斤,脸色苍白,手脚又细又小,瘦小得看上去像个六七岁的孩子;39岁的张燕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许多,她走在路上,已经有小朋友喊她“奶奶”了。
张燕打三份工的钱,仍不够给斯淇治病,至今已举债三万多元。她说,只好等孩子过了18岁,办了重症医保,再来还这些债了。
一天晚上,斯淇突然对张燕说:“妈妈,医生说我活不过18岁,可我不想死!”张燕抱着女儿说:“妈妈让你活过了14岁,就一定能让你活过18岁!”在全天下母亲向儿女许下的所有承诺中,这也许算得上是最令人感到难过的一个,也会是最令人感到感动的一个了。
第二篇:有一天你也会问路的纪实故事
那天黄昏,天有些闷热,公路两边的草丛里,有无数蜻蜓在低飞。空气里,活跃着暴雨欲来的气息。沿着学校左近的一条公路遛弯,是我和妻每天晚饭后的习惯。所不同的是,今天的队伍中多了几个孩子。刚刚放了暑假,我们一出来,他们就蹦蹦跳跳地加入到散步的行列之中。
快走到翠缕桥的时候,一名乡下汉子拦住了我们。他推着一辆自行车,看上去样子很焦急。他问我们:“老哥,麻烦问个路,金苑小区怎么走?”说完,他递上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金苑小区XX楼XX号”的字样。我们这座城市虽然不大,但近些年雨后春笋般建起了许多小区,谁知道他问的这个小区在什么地方。我们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乡下汉子是来城里投亲戚的。他努力地为我们描述着亲戚曾经说过的小区特征。最后。我们还是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西天,已经有雷声隆隆响起。我们正要往回走,邻居家的一个孩子站了出来,说:“伯伯,你说的这个地方,我有点印象,我领你去找找吧。”
我们回去之后不久,瓢泼大雨就铺天盖地地下了起来。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雨才渐渐停息下来。邻居的孩子回来的时候,已经成了落汤鸡。孩子兴奋地告诉我们,他帮着伯伯找到了金苑小区,也找到了他的亲戚。
“你真的知道那个小区吗?”我们问孩子。孩子笑了笑。说:“不知道。”“既然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冒着大雨去帮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呢?”
孩子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总有一天,我也会去问路的……”
我的耳边,一直回响着孩子说的这句话。是的,我们一生要走许许多多的路,山路,水路,长的路,短的路,有形的路,无形的路,艰难的路,曲折的路,总有一天,有一条路我们走不下去了,惶恐中,我们也会向一个或陌生或熟悉的人,说出自己的难处,然后期盼对方能够急你所急,伸出手,帮一把。
不要去敷衍和搪塞陷入困境中的人,因为也许有一天,我们也会陷入同样的困境。爱出者,才能爱返。只有今天肯为别人付出,明天,走在路上的我们,才会成为一个幸运而又幸福的问路人。
第三篇:总有一天会明白纪实故事
我和他,似再无缓和的可能
爸手术前一天,主治医师来病房询问:“谁来签字?”
我不假思索:“我签。”
爸却犹豫一下,然后对医生说:“还是让儿子签吧,他下午就过来了。”
我扭头看爸一眼,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专门提出让哥来签字,作为儿女,我们的分量不是一样吗?甚至在我感觉中,这么多年,爸心里更偏重我。
爸笑:“如果你签字,万一手术出了问题,你哥怨你的话,你不好说。换了他签字就不一样,他是儿子,又是你哥……”
我用沉默表示听从爸的建议。我并不在乎哥是否会赶来为爸的手术签字,他更没有资格责怪我什么——我和他,这几年已经疏远到如陌生人一般。
是因为几年前他恋爱结婚的事和他闹僵的。他是在本市读的大学,大二的时候,和一个女孩恋爱了。女孩家在东北。
对他们的恋爱,家人一直不知,直到他大学毕业前,把女孩领回家,对爸妈说,毕业后,他要跟着女孩回她的家乡去。女孩是独生女,父母让她回到他们身边。
爸妈意外且愕然,当初哥的成绩可以报考更好的大学,但他还是选择了留在本市的一所普通大学。爸的心脏早就不太好,作为儿子,他自愿待在爸妈身边,以后方便照顾他们。当时,因为他的坚持,爸很歉疚,觉得耽搁了他的前程。
作为妹妹,那时,他让我感动。
可是现在,他竟然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曾经的担当!且一走就是那样遥远。
爸妈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爆发的却是我,当时,我刚刚读大一,在省城。之所以放心离开家,正是因为他有承诺在先。
我恼怒他作为男人如此言而无信,不顾他女朋友在旁边,冲他大喊大叫,说他没有责任心,说他虚伪,说他不孝……
我极度恼怒,让他滚。
于是他走了,带着他的爱情。
妈责备我说话不给他留余地,哪能当着他女朋友的面那么让他下不来台。可是,我却只觉得那么心寒,我们一家人,一家人那么多年的情感,他竟然这样说丢就丢了。
他还是跟女孩走了,去女孩的家乡佳木斯找了份普通的工作,半年后,他们结婚了。
婚礼还是回来举办了,我却没有参加。我在赌气。不管爸妈怎么劝,我还是没有回去,20岁,正是我最气盛的年纪。
而他也没主动打电话给我。
很久没有仔细看过他
之后,我毕业,虽然感觉省城的机会更大,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回了家乡,回到爸妈身边。或者我就是想要证明给他看,作为儿女,我不会像他那样无情。
他不常回家,路途实在遥远,只能过年时回来。
如此,我没有理由和他避开不见,但见面也是非常短暂。初一就出去找同学玩,他们在的时候,我大多在外面游荡。而他们,过了初三就回去了。
爸妈拿我们没有办法,我们都大了,如妈所说,又都倔强,也不好劝。
不久前,他有了孩子。为此爸妈经常提起。但我从来不搭话,不问,也不说。感觉我和他之间有个死结,不容易解开。也没有人肯妥协。直到爸再次入院,他立刻赶回来,直接从火车站来了医院。
我犹豫片刻,还是站在病房门外没有进去。隔着门的玻璃,偶尔朝里面看一眼,他正拿着手机给爸看。想必,是他儿子的照片。
爸咧着嘴笑,眼神里都是欢喜。
我忽然发现他有些沧桑了,瘦了很多,额头上也有了浅浅皱纹。可他还不到30岁,是生活很辛苦吗?我无从得知,我已经好几年没有仔细看过他了。
正想着,他推门走了出来,看我一眼,冷不丁说:“我去签字,你要不要一起去?”
他并没有等我回答,又看我一眼,绕过我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我在继续愣怔了短短两秒钟后,跟在他后面走了过去。
我和他之间,不再平安已很久
爸的主治医师拿出手术协议,例行公事地交代各种事项。他认真翻看协议,然后拿过笔。我清楚感觉到他拿笔的手抖了一下。然后,他才在指定位置慢慢签下了名字:沈子平。
我叫沈子安。我和他合起来,就是平安。但我和他之间,不再平安已很久。我心里难受了一下。
然后我们还是一前一后地走。
那天晚上,我跟妈回家,他在医院陪夜,他倒了热水给爸洗脚,一向不爱说话的他,在那里絮絮叨叨……
第二天早早去医院,和他一左一右握着爸的手,将爸送到手术室门外。
他一直笑,一直对爸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忽然觉得此时有他在真好,因为我只剩强作欢笑,压根紧张和难过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手术室的门缓缓关闭,茫然在门外站着,感觉一颗心全被掏空了,空荡而无助。转头,却见他很沉着地站在那里,对我说:“放心,没事。”然后笑了笑。
我慌张的心莫名踏实许多。
他还是那么倔强
手术整整进行了四个半小时,我和他寸步不离地站在那里。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我只是偶尔回头看看他,他的目光,始终很坚定,很沉着。
之后,手术做完,医生把他喊过去单独说了几句话后,爸被送进了监护室。他对我说,监护室里更安全一些,有护士24小时值班,他做主让爸在里面恢复得平稳了再回病房。
他说看过爸了,还没有醒,但手术很成功。
他的口吻很平实,我悬着的心微微松缓一些。
那天,我和他都没怎么吃东西,也没有说更多的话。陌生太久了,除了爸现在的情形,我们似乎都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沉默。
后来,我躺在爸的病床上睡着了,太紧张、太疲倦。
但睡得并不沉实,短短一会儿就惊醒过来。
病房里空空荡荡,他不在。
我忽然恐惧起来,爬起来几乎不假思索朝监护室那边跑去。
他果然在,正站在监护室紧闭的门外,定定朝里面看着。我知道他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就那样看着。
“哥。”我忽然就喊了他一声。
他转头看到我,做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走到我身边,小声说:“我刚才去看过爸了,他挺好,一切正常。”
“真的?”我不太确信,监护室的探视时间在下午四点,每次一个人,3分钟。平常是不让家属进的。
“当然真的,我央求了一个护士,好半天才让我进去。”他忽然开了句玩笑,“明天我给她送礼。”
我愣怔,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听他开过玩笑,而这样的时间、地点、处境,他却说了句这样轻松的话,那样轻松的表情,让我不得不相信他。
但我还是没有想到,爸在监护室竟然一待就是3天。每一天都是他去探视,每一次带给我的都是好消息。
第4天,爸从监护室回到病房,看上去还好,只是虚弱。
医生对我说:“好险,你可差点没爸了。”
我愣住。后来才知道,爸手术时出了意外,送到监护室的时候,下达了病危通知,他怕我受不了,不让医生告诉我。而爸在监护室的那3天,一直在和死神抗争。但是他,骗了我。
他怕我受不了,所以,他自己承受,还在我面前装得那么像。
他还是那么倔强。
是我不够爱他
那天晚上,他在那张简易的折叠床上刚躺下,便鼾声如雷。是已经困倦到极限。
我拿了水果出去洗,走得很快,怕爸妈看到我脸上汹涌的泪。
几分钟前,护士羡慕地对我说:“你们俩真幸福,还能互相照应,不像我,以后爸妈真有什么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那女孩和我相仿的年纪,独生子女。
他本该也是独生子女。妈说:当时为了要我,爸受了处分,差点被单位开除,但她当时想无论如何也得要我。这样,我和哥以后可以相互照应,即使以后爸妈不在了,也不会太孤单。
是啊,有了我,是为了和他彼此不孤单。可是为何这些年,我们就像两条相隔遥远的平行线,各自孤单前行呢?他忠于爱情离开家又有什么过错?为什么我要怨怼他那么久?这些年,爸妈没有说过一句责怪他的话。或者,他们压根就没有怨过他,他们只是舍不得。
怨怼的,只有我。只有我和他——他也在怨我,所以,亦不主动妥协。而爸妈,他们却从来没有刻意去要求我们和提醒我们。因为他们知道,总有一天,生活会告诉我们什么是血缘之爱。
我们终究会懂得,我们已经懂得。
第四篇:我们找过你纪实故事
黄昏时分,游击队试图袭击敌人的据点。
他们远远低估了敌人的实力。
距据点还很远,他们就被警惕的狙击手发现。狙击手连开两枪,他们失去两名队员。据点里的士兵随即扑出,甚至,从一棵树的后面,闪出一辆坚不可摧的装甲车。游击队匆匆撤退,却在撤退的途中,扔下一名队员。确切说是找不到他——有人见他腹部中弹,又有人见他肩部中弹,然后,便不见了。也许他死在草丛,也许他滚下山坡,也许他成了俘虏,正在接受治疗或者严刑拷打。总之,当游击队撤回驻地时,10个游击队员变成了9个。
然后,队长将6名队员分成两组,趁夜色再一次趟过小河,爬过山坡。当然不是试图再一次袭击敌人,他们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到那名失踪的队员。
天亮前他们必须撤离驻地。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半个晚上。
凌晨时分,第一组撤回来,他们一无所获。
第二组随后撤回,他们不但一无所获,而且又失去一名队员。黑暗中他失足掉下山崖,一个锋利的石刃,将他的脖子切开。
时间急迫,他们甚至来不及悲伤。几个人将死去的队员埋葬,然后开始了迅速并且危险的撤离。他们走出不远,发现路边挣扎着一团黑影。黑影正是失踪的队员,身上至少有五处枪伤,一条腿血肉模糊——尽管气若游丝,可是他还活着。看到战友,他咧开嘴,笑笑,吐出一口血。我爬回来的,他说,在路上,我干掉了一匹狼。
队长匆匆安慰他几句,又扎了简单的担架,几个人轮流将他抬到村子。即使他还活着,可是没有人相信他能挺过来。可是几天以后,他竟然奇迹般地站起,又过了两个月,他再一次拿起枪,与他的队友们并肩作战。
有时候,队长会有事没事凑近他,说,我们找过你,六个人,分成两组……
我知道。他说,我一个人爬回来,躲进草丛,敌人在我面前晃过来晃过去……
我们真的找过你。队长说,找了大半夜,为此还牺牲了老耿……
我知道。他说,我的身体不停地冒着血泡,我想,我可能爬不动了……
我们找遍了山脚的石林……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看见你们。我一个人在石林那里休息了一会儿,我的一条腿就像砸烂的鱼尾……
我们找遍了河边……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看见你们,我在河边喝了点水……
可是我们真的找过你……
我相信。他抬头,看着队长,说,别说了。
每一次都是如此。队长向他表白,向他发誓,队员向他表白,向他发誓。可是似乎他对他们的话心存狐疑。后来战争结束,他和队长一起回到村子种田,队长仍然时常与他谈及此事。
我们找过你……
我知道。
我们真的找过你……
我真的知道。
嘴上这样说,然而他的表情,似乎坚信曾经的队长将他抛弃和欺骗。他让队长自责并且痛苦。
秋天的时候,一头野猪闯进山林,全村二十多个男人前去围堵。到最后,野猪虽被活捉,却不见于他。村人将大山翻了三遍,仍不见他。
他突然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三天以后,终于只剩下队长还在努力。
第四天,队长在一个废弃的陷阱里找到了他。他已经奄奄一息,胸口上插着一根尖尖的竹子。
我这就回村里喊人。队长说,你再挺一会儿。
真的不用,我马上就要死了。他抬起头,说,也许我早该死了,我没死,只因我在等你。我知道你会坚持到最后,我知道你会找到我,看到你,足够了。
别乱说,再挺一会儿……
我没乱说,我真的要死了。他喘息着,看着队长。我等你,只因我想对你说一句话——我相信你们找过我,真的相信。可是你们为什么总是怀疑我真的相信你们找过我呢?
第五篇:听一声虫鸣你会微笑纪实故事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为了计算极高黏度的沥青在室温环境下的流动速度,1927年,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的托马斯·帕奈尔教授将一些沥青融化放进一个封了口的漏斗内,使之冷却,然后等着它像液体那样滴落。滴进漏斗下方的烧杯之中,第一滴沥青于1938年12月滴出,为此他等了8年。又等了9年,他才等到了第二滴。看过这两滴,帕奈尔溘然长逝。约翰·梅恩斯顿接手这个实验,一滴一滴地继续等待,在2000年等到了第8滴。
如今梅恩斯顿正在望穿秋水地等待第9滴“沥青水滴”掉下来,而据推测下次滴落可能会在2013年之前。
根据吉尼斯世界纪录,这个连续了78年的实验是全球持续时间最长的实验,由此他们还获得了2005年的“搞笑诺贝尔奖”物理奖。
而漏斗内的沥青还足够使这个实验再进行几百年,那还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梅恩斯顿呢?我想会的。一定能听到第9滴、第10滴……以至数滴沥青滴下的微弱声音,虽然轻微,却足以振动你我的心灵。
然而世间执著之人又何止帕奈尔和梅恩斯顿两位。
出生在农民家庭的法布尔,他发表的有关昆虫及植物的论文,曾得到了达尔文的青睐,好心的教育部长也设法推荐他到大学开课。但是,权威们瞧不起他的自学学历,使他“登上大学讲台”的梦始终没有实现,开辟独立的昆虫学实验室的提议也一直得不到支持。
贫穷的他长年靠着中学教员的薪水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先是节衣缩食,省下一枚枚小钱,一寸一寸空间地扩增设备,年复一年地积累研究资料。
后来,他用好不容易积攒下的一小笔钱,在小镇附近购得一处坐落在生荒地上的老旧民宅,并用当地的普罗旺斯语给这个处所取了个风趣的雅号荒石园,使这里成了一座花草争妍、百虫汇聚的乐园。
四十多年里,法布尔深入到昆虫的生活之中,用田野实验的方法研究昆虫的本能、习性、劳动、婚恋、生育、死亡。蜘蛛、蜜蜂、螳螂、蝎子、蝉、甲虫、蟋蟀等等皆成了他笔下的小精灵。
也正因为他如此热爱真理所以他撰写《昆虫记》时,以准确记述观察得到的事实,既不添加什么,也不忽略什么。《昆虫记》中不仅仅有着对生命的敬畏之情,更蕴含着一种精神,追求真理,探求真相。尽管他受到所谓正统力量的责难,在他们的眼中,法布尔的研究简直就是旁门左道,上不了大雅,但他仍然锲而不舍,直到生命的最后。
其实人这一生,默默无闻,饱受质疑去做一件旁人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浮躁的社会,在每个人的面前,选择很多,诱惑也很多,但成功不会藏在繁华的泡沫里,也不会躲在灯红酒绿的喧嚣中。静下自己的心,去做一件事,世间万物,皆有法则。简简单单有时也是一种大智慧。
听到一声虫鸣,你也会微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