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里的记忆情感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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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尘土里的记忆情感散文

昨夜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栾树的梦。梦里,有一颗高高的栾树;树下,有一个身穿红裙扎两条麻花辫的小姑娘。那分明就是儿时的我!一阵风过,栾树上的小灯笼飘飘悠悠漫天飞舞,我急切地撩起裙摆,伸开双臂迎接它们的降临。小灯笼调皮地跟我捉迷藏,我着急地扑上去,像扑蝴蝶一样把它们一个个捂在裙子里。抱着满怀的小灯笼我异常兴奋,把小灯笼打开,取出包裹在里面的种子,想用针线串起来,可是一个戳不动,两个也戳不动,它们怎么都变成了石头一样硬呢?我急得大哭,一哭,就醒了。

儿时的栾树为什么会悄无声息进入我的梦境呢?我想起了前几天在街头看见的栾树,在这个秋意还不深的秋天,它们正打着无数的小灯笼。也许,就是这些小灯笼捞起了沉在我记忆深处的关于栾树的梦吧!

女人天生就是爱美的,这应该是真理!我小的时候,也爱美。可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农村,哪有让一个小女孩爱美的经济条件呢?不仅我是这样,周围的小伙伴都是这样!某一天,我们发现了一个特别好的东西,那就是一棵栾树,具体是谁发现的,怎么发现的现在没人记得了。那可是我们村里唯一的栾树,甚至附近的几个村子都没有。这棵栾树生长在村子最后面一户人家的屋后,比房顶高出许多,我们只能在树下仰着头看树上骄傲的小灯笼,盼着有一阵大风把它们都吹下来。偶尔也有心想事成的时候。一阵风过,小灯笼还在空中飘飘悠悠的时候,我们就张开双手迎接它们。更多的时候,是晚上刮了风,早晨一睁开眼,起身就往那里跑。每当这样的时候,我总能捡到很多很多的小灯笼,像梦里一样。回到家,我会把小灯笼一个一个地剥开,取出里面的种子,以褐色的最好,拿出针线串成一条,挂在脖子上。它就是我最早佩戴过的项链!可是,能被缝衣针穿透的种子毕竟是含有很大的水分的,不出两天,我的项链就萎缩变色了。于是,我必又去村后唯一的栾树下守候,用一个小女孩爱美的心执着地守候,守候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独特的美丽!

后来,等我上了小学之后,偶尔想起,再去看时,那棵栾树却已不知去向,不知是自己死去了,还是那户人家建房时把它砍了,总之,连一点影子都找不到了!有时候,我会想,那棵栾树是不是我的一个梦?

除了栾树种子项链,我的记忆里还有槐花项链。一直到现在,村里最多的树就是槐树。平时,槐树一身的尖刺,我们都不敢招惹它。可是每到五月,槐花开得满树的白,把绿叶和尖刺都淹没了,花香四溢,整个村子都沉浸在甜蜜蜜的空气里,连采蜜的蜜蜂发出的嗡嗡声都显得那么的可爱。上学的时候,我总会忍不住摘几穗带到教室里。班上有个男孩说,槐花去掉花瓣可以吃,可甜了。我试着尝了尝,还真的有一丝清甜。可是,我不想当吃花的梨花公主,这么漂亮这么香的花被吃掉了多可惜,我把槐花一个个摘下来,用针线串成一条项链,洁白的花的项链,挂在脖子上,晚上枕着甜蜜的花香入睡,梦都是香的!只是,花太娇嫩,往往第二天早上我从睡梦中醒来,就会发现槐花项链已经面目全非了!后来,我就不戴着它睡觉了,只把它挂在蚊帐钩上,让它离我的梦更近一些,让我的梦更香一些!

成年后,离开了村子,偶尔会回家探望年迈的父母,可惜总没有赶上槐花飘香的季节,那一股槐花的甜香再也没有钻进过鼻腔!

感谢街头的栾树,它唤醒了我童年的记忆;感谢村头的栾树,它给了我童年的欢乐;感谢童年的槐花,它陪伴了我童年的梦!

第二篇:儿时的记忆情感散文

童年如果是快乐的,这就注定了那时的快乐会氤氲自己内心一辈子。人说:爱回忆过去就意味着你老了。其实老也好,不怕老也罢,必定岁月已在我们的身体上刻上年轮,岁月中丢下了的风景这便是我们的人生。

甜棒

沿着记忆的绳索,常常从我的心中抻出来缕缕的乡愁,无法捆住的乡愁呀。故乡永远不能在我的心中抹去,然而,最不能忘怀的是小时候我们常吃的一种甜棒,小时候我住在华北平原上的一个小庄子里,这村子没有什么的特别,更没有小河从村旁流过,可我知道她是倚在了庄稼人的脊梁上的。村子里的树木很多,摇曳多姿,夏日里各种鸟儿鸣唱着田间的和谐;庄稼人古朴醇厚,勤劳而有贫穷,但也充满了一种自足。

我喜欢秋天,更喜欢秋天里的甜棒。那时,乡下的农作大部分是高粱和棒子,高粱的品种是“分头留”和杂交的“关东矬子”,分头留秸秆细高,成熟时秸秆的瓤也就失去了水分,干了,没法吃,杂交品种个子矮又粗,水分倒是不少,不过甜味不够,而且吃了易上火长口疮,所以我们也不爱吃;还有一种野高粱,百姓们叫它落秫秫,成熟时只要去碰动一下,籽粒就自动落下来,掉在土地长,等待明年的再生,这是农妇们喜爱的,因为,它的“苗子”是做刷锅用“炊厨”的好东西,田里的妇女们一到落歇,就满地理去找。不过我们小孩子不喜欢它,下半部分有水分,上半部分却全干了;我们最爱吃的是棒子秸秆这一种,玉米分晚棒子和稙棒子两种,稙棒子熟的早,其秸秆没啥吃头,甜不甜苦不苦。与其相反的是晚棒子,主要品种叫“灯笼红”,它和稙棒子比个头要小,棒穗也小但籽粒饱满,颜色橙红、玲珑光滑,很是让人喜爱,他成熟的最晚。那时,晚棒子和绿豆套种,绿豆的蔓把整个棒子地绞的一塌糊涂,进地弄个甜棒也不容易,豆蔓把我们的光腿拉得一道一道的,疼,每块地理都有看青的壮小伙子,如被抓到轻者被训一顿,重者没收镰刀和筐,为了不被抓到我们都是飞快地钻入地里,看着水灵的一脚踹到,尝尝,甜的,便去掉上半部分,苦的扔掉。地里有一种不长穗的棒子,百姓们叫“枪杆儿”,它的水分多,甜,不好找到,我们也没时间去找,每个人都知道千万不能让看青的堵在地里头,想赖也赖不掉。大人们常教导我们,要吃就去吃枪杆儿,不能毁庄稼。其实大人们和我们一样,每天在下地的路上手里都有一节甜棒。那时庄稼人没别的啥吃头儿,甜棒是最爱。

出了地头,我们就不怕啥了,大摇大摆地嚼,见到看青的我们也不躲,嘬得甜棒山响。还故意问他吃根不,看青的便骂我们兔崽子。我们庄子的地离村子远,都在五里以外,我们每人的筐里都斜放着几根,手里舞着一根,不停地嚼,然后把嚼净得白瓤子吐掉,身后流下一溜“白线”,吃的腮帮子生疼。

俗话说“麦收累死人,秋收累死牛。再长的秋也要过去,为了应付对甜棒的渴望,我们总在砍倒的棒子秸里挑选些上好的甜棒背回家,把他藏在草垛里或是柴禾的深处以保持甜棒的水分,冬天里我们再慢慢地拿出来,象牛倒嚼那样一点点地来消化,省着吃,虽然水分失去了不少,但是我们吃的还是有滋有味。每年我藏的最多,常常在小伙伴们面前去显摆,馋他们,我便成了他们的中心,有的小伙伴馋得慌,便用玻璃球或是用一沓“元宝”(用纸叠的又称四角,小时候我们常玩的)来换,时常还要踢他们一个腚瓜儿。做吃就会山空,后来,我们只好去翻腾分来的棒子秸。冬天一过,什么也吃不到了,实在是熬渴得慌。那时,乡下的孩子连吃一块糖都不容易吃到,我们只好期待着秋天,下决心来年多储存点。

我们一年期盼着另一年,幻想着另一年。

这是我儿时的一种记忆,一种烙印,始终没让日月的大嘴舔平,回忆起来即苦涩又温馨,让我们更加珍视今天。

知了皮

沿着自己慢慢花白的头发,我们可以抻出岁月的影子,望着自己老去的生命,我们可以梳理出自己的光荣与梦想,岁月的沉淀往往会把我们过去的一些记忆抹去,但是,有些东西是自己一生的财富,或者说是忘怀不了的,那就是我们儿时的记忆。

我们那时很贫穷,尤其是乡下,但紧巴的日子中徜徉着许多快乐,尤其是孩童,我们不太了解父辈的愁心,而我们只会玩耍自己的调皮,虽然我们早早地就在放学后背上个自己刚刚能背起的筐去砍猪菜割羊草,放学后,几个伙伴快乐地直奔村外而去,先在树林里玩闹一阵子,玩够了才急急地去砍草,有时玩的过了头,就故意把框内的草放松松地而不压实,到家后有些惶恐地让母亲过目,赶上母亲忙别的,顾不上检查,那时我们就算是过了关,摊在地上把草晒干,就再次施展我们的伎俩,把砍来的草尽可能地摊的大一些,以示自己今天没有偷懒。

自己的聪明有时会被识破,就会面临着一顿的训导责骂。

那时,乡下的日子现代人无法想象,真是一分钱也要掰着花,为此,父辈们就会千方百计地算计来钱的道,而那个时候没有什么可以让百姓挣钱的门路,因为政策不允许,只有守着土地受穷,挨着日月洒汗水。

知了,学名叫蝉,每年的夏天都会从树底下的泥土里——在麦收过后不久的日子里钻出来爬到树上褪掉自己的皮,就成了蝉,我们叫它知了,它褪下的皮是药材,村里的供销社每年都收购,挺贵的,大概是三块钱一斤,只是知了皮太轻,一个夏天拾不够一斤,加上村里的孩子们都在算计着它。

未变成蝉时我们那里叫它:知了猴。有的地方叫:知了爬爬。可以吃,油煎后挺香的,现在是饭店里的贵重菜。

那些时候,每天放学后我的首要任务就是端上个大破碗,急忙到村外的树林里,这里是一大片柳树,孩子们都向这里聚集,低着头在地上寻找一个个可能是知了猴藏身的小洞洞,这时的知了猴把地皮已经划开畏缩在里面,等着天黑后才出来爬到大树上进行自己的蜕变。

我们发现一个就把其弄出来,这样就成了自己的“俘虏”,天黑后就围着一棵棵树转悠,那时家里有手电的不多,只得摸黑在树上寻找,尽量找的仔细,把眼睛瞪得圆圆地,连树的疤瘌也要摸一遍,凡是影绰绰的都不放过。

赶上有月亮还能多抓一些,回到家后,舍不得直接腌起来,而是帮着知了猴一个个地爬上屋内的窗户,有掉下来的再帮着放上去,吃完饭就出去和同伴们玩捉迷藏,回来后,窗户上的知了猴大都变成了知了,这时的知了还处于稚嫩期,颜色微绿发黄,变黑就不好吃了。就赶忙抓起来放在盐水里腌着,攒一两天够多了就煎着吃,这样既省下了皮可以卖钱,又能以飨全家。

这还不算完,每天早上还得早早地起来,拿上长竹竿,挎上个篮子直奔林子而去,围着每棵树转,再次寻找晚上变出来的知了皮,这时的知了皮大都在树的高处,有的够不着,就用土坷垃去投,实在不行的就爬树上去够。

因为不少的同伴都要来“抢”知了皮,就看谁起得早了,先到先得,我每天起得很早,到不是我勤快,是母亲催得急。

攒的差不多了就拿到供销社去卖,换回钱来做日常的开销。

记得有一次,我拿知了皮去供销社卖,要好的同伴看见了,就告诉我一个取巧的办法,也就是往知了皮的肚子里面弄进一点湿泥粘在里面,这样分量就会重了些,别看这点泥,因为知了皮太轻了,加上了这泥可就不是它了。

我说:人家会检查出来。他说:少加点,混在里面。

我们这次加的少,到了供销社,我的心怦怦直跳,有些胆小,同伴却比我强多了,应付自如,收购员把知了皮攥在手里一使劲,知了皮发出清脆的破碎声就算合格了,不然就说太潮了,拒收。

当然,这次我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然而,当第二次去卖时,我如法炮制,大概收购员有了经验,看得仔细了,这次被拒收,并把我数叨了几句,只得灰溜溜地以失败告终。

回到家后只得一个个地清洗,然后晒干,我没有敢再去供销社,只得求那要好的小伙伴替我去卖,我在外面等着。

从此以后,没有再敢造假。

年年都有一段拾知了皮的经历,也是童年的一段往事。

童年往事一直在自己的心田里存在着,它给自己一生的影响用任何计量单位都无法衡量,只有温馨的回忆能带给自己许多的快乐,也许童年的印记能在一个人一生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就我而言,过往的事情如意也好失意也罢,荒唐还是出彩,大都忘记了,只有童年的事情就像是储存在自己的皱纹里了,随着皱纹深度的增加而变得更加的清晰。

也许每个人的童年是不一样的,但是童年的时光所留下的烙印可能是一样的。

这就是童年的影响。

儿时的游戏

面对现代琳琅满目的儿童玩具,我们感触良多,但是嫉妒不起来,因为这必定是为我们孩子辈准备的,大人不会去嫉妒孩子,有的只是羡慕。

我们的孩提时代,绝不会像现代的孩子有许多玩腻的玩具,也想象不到啥叫玩具,只是我们有我们的玩法。

每到春天,大地开化后,天地就温暖了起来,村边大坑里陡陡的直壁上——被冻过的泥土就会脱落一层,那胶泥层就会显露出来,所谓的胶泥就是红土,看上去是块状,有粘性,只有这胶泥能玩。我们几个小伙伴就会跳到坑里用手去抠,每人弄一大堆,然后就到街筒子里废弃的碾盘上,一阵啪啪地乱摔,把胶泥摔熟。

然后,就开始了赌泥巴。

每个人手里准备同样一块大小的胶泥,把它弄成盆状,只不过底面这层要尽量的薄,然后口朝上,托在手里相互检查有没有漏洞,一个号令过后,一起朝下使劲摔下去,由于空气的作用,薄薄的底面就会在一声清脆的响声中破出一个大窟窿,谁的窟窿大谁就赢得多,因为,必须用自己的胶泥去填堵其他伙伴的窟窿。

其做法就是把自己的胶泥揉成蛋蛋放进别人摔成的窟窿里,要严丝可缝,大了就多输了,小了人家不干,有时我们常常为补得不够争吵起来甚至动手打架。

于是,响声不断,啪啪地玩得十分卖力,有时还就会把自己的胶泥输去了。

玩这样的胶泥一是要有臂力,二是要有技巧,尽量把底面弄得薄薄的,太薄了就会破也拿不起来,为此,我们尽量往上面吐唾沫儿,用手按薄时不至于被粘住。

这种玩法我们乐而不疲,脸上被溅的都是泥水,玩够了,赢了,就到家里找出用胶泥烧成的模子(这是我们用破布烂套子朝走街串村的小贩换来的,里面有一些简单的花草鱼鸟之类的图画),把胶泥刻出来晒干,拿出去玩,显摆显摆。

杏儿熟了后,我们就尽量地在大街上捡拾被弃掉的杏核儿,吃过午饭后就装上一些去找小伙伴们玩砸杏核儿。

在地上剜一个坑,坑的大小,视人多人少、由几个人商量着而定,每人放进去一个,以叮铛锤的方式决定先后顺序,开始用自己手里“厉害”的杏核儿使劲对着坑里砸去,砸出几个就赢了几个,坑里一个不剩了,就再开始新的一轮。

所谓厉害的杏核儿就是一个尽量大的杏核儿作为自己的武器,不光是个大,我们都把核儿在砖上磨出一个小洞,把里面的仁儿掏出来,装上铅,以增加其重量,好砸得有力,让杏核儿尽量地多蹦出来几个。

有时不巧会把自己的“武器”砸进坑里,这也无奈,就会被别人赢走。

倒霉了,一会儿就会把自己的输完,只得灰溜溜看着别人玩。

第二天,还会带着更多的杏核儿来捞本。到了冬天,我们最爱玩这种游戏了,就是把一张纸叠成有四角的方形,用叮当锤的方式决定谁先玩,输的一方把自己的四角先放在地上,由另一方拿着自己的四角用力地砸下去,利用扇出来的风把你的四角翻个面就算赢了。

这种玩法简单也好捎带,随时都能玩上一会儿。不过玩这种四角的讲究力气和技巧,你砸下的四角离人家的太远了扇不动,别说翻个了,自己的呐还说不定会处于一个不利之中,使自己的四角翘起一个面,露出大缝隙,就给人家可乘之机;要是直接把自己的四角砸在了人家的“身上”,更没有赢的可能。

要的就是恰到好处的落地,在砸下去的时候,要先观察好对方四角哪面缝隙大,为此,我们往往在下手时先围着地上那个四角不停地转圈,观察有利的下手位置,争取一举歼灭。

那时,好的纸张不好找,作业本都是反正面地使用,有时用草纸,这种纸不能用来叠四角,没有战斗力,为此,我们就选中村子里做鞭炮的加工地,那里有牛皮纸,这种纸耐磨耐玩,为此,我们就不断地光顾这里,要么就是找人家剩下的废纸,要么就是趁没人时想法设法钻进去拽些牛皮纸出来,到背人处赶忙叠成四角,我们不怕抓,口号就是:只要出了地头儿就不认账。

玩这个我赢的时候多,但是,也着实没啥用,只是那时一种孩子的消遣罢了。

孩提时代我们玩的不止这些,像撞拐,现在还能在电视的趣味节目上见到;还有“玩方”,就是在地上画出几个方块单腿跳过等等。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支撑,一个儿童有一个儿童的玩法,但是,儿童的天性千万不要被现在读书的压力所湮灭,解放天性,这个问题要重视起来,千万不要有了好的条件而没有了时间让孩子去好好享受自己的童年。

我们那时很贫穷,但是不缺少快乐。

第三篇:童年的记忆情感散文

都说,岁月好似无情的流水,会把记忆磨刷得滚圆,滚圆,就好似河边那一块块鹅卵石。但我的童年,像小河流水一样纯洁,像小鸟一样快乐,像蓝天一样自由,像鲜花一样美丽。童年,似一杯浓浓的咖啡,暖融我的心窝;童年,似一盏淡淡的茶,沁融我的心扉......不知有多少个月夜,手捧一杯香茗,任凭蒸汽氤氲,细细寻味着,那难忘的童年的记忆......

(一)竹影里的童年

山清水秀,云缠雾绕,竹林飘香,瓜果满园。这就是我幼时生活嬉戏的地方。记得那是在青岛崂山靠近上清宫的一处四合小院,小院前有数亩不知岁月的竹林。

夏季里,竹林中的风声、雨声,如同梦幻般地行走在悠悠竹林之中,静听那翠竹的絮语,一阵阵轻风经过,曼沙的修竹,微微摇曳着,倾斜着,晃动着,忽然间竟不知摇落了多少梦幻。

幽幽葱葱的竹林,是那样的静谧、安祥、温馨。那轻微而细密的沙沙声,似倩倩少女絮在诉说着心中的柔情,甜润而柔美,动听而悦耳。每当,每当太阳升起时,光环早已慢慢地爬上了竹杆的顶梢,金灿灿的,宛若一根根直立的长矛,相互拉扯着直挺挺钻进了云霄。

清晨的竹林格外清新,小鸟儿在林中窜来窜去,欢快地唱着歌,抖落了一生的烦恼,唱醒了明天的思绪。点点滴滴,晨露洒落在林中的小草上,小草儿舒展着细细的腰身,一起向太阳公公问好;林中的竹笋、蘑菇探头探脑,似乎刚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院前有一条细长的小径,绕过此路,便是长长的石阶,石阶由青条石铺就,石阶两侧,斜铺着一行石板,由于岁月之久,光滑如玉,早已泛出黯青色。

我喜欢从石板上滑下去。这天,阳光明媚,竹林中一片寂静,鸟儿也停止了喧闹。而我,只知道弟弟不会走,竟没有想到他可以爬行。

我把弟弟远远地放在地上,同往常一样,从石阶旁的石板上滑下去。

一次,两次,三次......我每一次滑到底时都会看看弟弟还在不在。这次我刚一抬头,只见弟弟已经从上面坠落下来,我急忙扑了上去,双手抱着弟弟一同滚下了石阶。

弟弟当时便失去了知觉,我哭喊着叫着他的名字。弟弟的眼睛,依旧就那样紧闭着,我吓得瘫倒在地上。妈妈闻讯赶来了,大家七手八脚地抱起弟弟向医院奔去,这儿只撇下我一个人,在那里直直地愣着。竹影斑驳斜射在我身上,痴痴的我,就这样依偎在它的怀中,不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痛疼,只是害怕,担心。

傍晚,爸爸从部队赶了回来,看看我伤的不重,就放心的去了医院。

夜很深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家的,一直站在窗前静静地等候的我,终于盼到了。

他们回来了,弟弟那刚刚发出的牙被折断了,脸肿的像个面包似得。

我不敢说话,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呆着。可是妈妈还是发了很大的火,我那嫩嫩的屁股,怎么也没有躲过妈妈的手。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挨打,也是最后一次,但我无怨无悔。

这是一个深痛的教训,那个不到六岁的我,没有照顾好弟弟,让弟弟的牙一直到换牙才填补上。

事情也多亏发生在那个年代。那时,人与人之间比较真诚,欺诈的行为少之又少。如果放到现在,那不只是跌伤的问题,其性质的厉害程度,可想而知。如今社会之乱,不用说我把弟弟自己放在那里,就是好好看着,一不留神或许终将不能见面也是有的。

那片竹林,有我的快乐,我的懊悔。每当想起的时候,我会时常在梦中见到。竹林深处传来一阵阵沙沙声......声声入耳,丝丝绕心,竹林沙沙,是那样的柔情含蓄,那是一种宁静,一种思绪,一种回味,还有那种难得的惬意。

竹影摇曳,童趣流逝。每每想起,随声而思。那婆娑的竹影,依旧萦绕在梦中。追寻着久远的往事,回味着相拥中的幸福,畅想着未来的美好。

如今的我,早已步入中年,家中的花园里,移栽着不少细细的青竹,夕阳西下,风吹竹摆。对逝去的童年,触景生情。宁静生活,多了一份回味。微风拂过,朦朦月光下,竹与叶在悄悄细语,享受着甜蜜惬意......童年的竹影,沉浸着久远的往事;生活的竹影,摇曳着美丽的未来......(二)心爱的裙子

记得,那还是我小时候的第一件裙子。我十分喜欢,小小的碎花,乳白的颜色,淡而清雅不俗,柔柔的,软软的,穿在身上,既漂亮又舒服。

在一个夏天,是我父亲的战友回家探亲时带回来的,我有点小小的臭美,见到那件连衣裙,我着实爱不释手,每天都穿着它去上学。

那时候,很少有这样漂亮的衣服,一般都是清一色的。现在回想起来,那些一抹的颜色,确实令人倒胃口,不像现在,花枝招展,五颜六色,让人眼花缭乱。

关于这件裙子,我记得不太清楚。只记得,那时的我喜欢跳舞,总是会用小手轻轻地撩起裙边,飘飘地旋转着,那样子如轻云踏步,婀娜多姿,小小的身体,尽情地跳着舞着。

童年的我,活泼又可爱。无忧无虑的欢笑,伴随着我,虽说没有现在的孩子幸福,可我却是那个年代最幸福的孩子之一。

时过境迁,我又一次被家长骂。

事情是这样的,我很顽皮,爬山上树,无所不能。

这天,我穿着心爱的裙子去爬树。树是爬上去了,玩也玩的乐悠悠的,接下来的事又有谁会想得出。

天色渐渐地暗了,就连树上的小鸟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挂在树上的小伙伴们,都一溜烟的从树上滚了下去,可是我却被树枝勾住了,怎么也挣脱不下来,一着急,只听“哧”的一声。我知道自己犯错了,惧怕得很,因为喜欢哭,自然也就如此了。

云姐姐在树下等我,见我下不来,也十分着急。当我来到她跟前时,眼泪就已经挂在脸上了。

云姐姐看到说:“不哭好吗?你回家就把衣服脱掉,找个地方藏起来,只要阿姨看不到不就可以了吗。”边说边把我的裙子用手攥着:“你就这样拿着,回家先去你自己的房间。”

我答应着,学着姐姐教我的方法,依旧攥着裙子,快步跑回家中,接下来的事情,就这样暂时隐瞒了下来。

不久,妈妈知道我喜欢这件衣服,几天没见我穿,顿感纳闷。

这天,爸爸回来了,就问我:“怎么不穿裙子了,不喜欢了吗?”

我知道爸爸要比妈妈好说话,家里爸爸又特别溺爱我,眼泪便又一次流了下来,爸爸一见急了。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我使劲地摇着头,就是不说话,最后爸爸问急了,我也只好老实交代了。

我隐瞒了此事,本就是一个错误,得到批评是应该的。

爸爸先是安慰我,马上就是一种严厉地批评。

“无论什么事的发生,都该跟爸爸妈妈商量,不可以说谎的,你这种行为我不能再袒护你,记住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我默默地点着头,眼睛还不时地瞥向妈妈。妈妈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拿着我的裙子一针一线的编着,不一会儿,我又可以再穿裙子了。

我记住了爸爸的话,无论什么事情的发生,都无需逃避。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办法,只有勇敢的面对,才是问题的根本。

(三)最亲的伙伴

在我童年的时候,她就住我们家的隔壁。在她家中还有一个弟弟,名叫帅帅,是一个很调皮的孩子。由于某种原因,他们不能随军,所以生活上未免有些清苦,我时常拿米饭去她家换黑黑的馒头,又香又甜。

云儿长得很是俊俏。一双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身穿一件碎花布棉袄,脚蹬一双她妈妈亲手做的绣花棉鞋,头发自然的拢在脑后,用一条红丝带扎着,看上去有一点点老土。

但是云儿很随和,我们经常一起玩耍,一起去上学,一起去海边捡海带打海蛎子。

那时,我经常到她家去玩,晚上一起写作业,一起听她妈妈讲故事。

她的妈妈为人诚恳,和蔼可亲,还做的一手好饭菜,有时我会赖在她家不走,就是为了吃她妈妈包的饺子。

那时候,我家是吃食堂的。因为妈妈要上班,回来的很晚,所以,我天天提着铝盆到食堂打饭。

食堂的饭,大多都是米饭,致使我回到地方以后不再喜欢吃米饭,这种现象一直维持到现在。

云儿性格倔强,好强。我们在一起时,她犹如一只快乐的小燕子,唱着,跳着。

她的年龄比我大一些,但她像是一个大人似地,时常的关照着我,我也会跟在她的身边,有事没事的姐姐长姐姐短。

学校的男生,都不敢欺负我,因为云姐姐很凶的,他们惧怕得很。

有一次,学校考试,成绩出来了。云儿考得不算好,走在放学的路上,云儿跟我商量着怎样骗过她妈妈。

在那时,云妈妈很喜欢我,总是拿云儿跟我比,造成了云儿的心理负担。

回到家中,我正在写作业,忽听云妈妈叫我。声音总会比人要先到,我向窗外望去,只见云妈妈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我把路上商量好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就勇敢地等待着她的到来。

云妈妈很直爽,进门就问:“小丽,你考得怎样?”

我说:“不好,比云姐姐还差呢。”

我这样说着,心里还是打着鼓,因为我这次考得不错,而云儿刚刚及格,这事能不能瞒得住,我真的不知道的,因为爸爸回来总要过问我的考试成绩,他回到部队免不了会跟云爸爸一起谈论我们的学习。

云儿的学习也是不错的,她的语文要比我好,而我只是数学比她好。

那时候,我真的不喜欢背诵,语文是我最头痛的一门功课因此,我们两个相互包庇,相互关心,久而久之,我们就像一对亲姐妹一样形影不离。

我们住在这个三面环山,一面环海的地方,而那座宽阔的桥梁,则是我们天天要走的必经之路。这座桥的结构,我实在记不清楚,只是在脑海中微微地浮现着,貌似梦中的回忆,无从下笔。

记得那年冬天,海边的风很大,每次走在桥上,云姐姐都会拉着我的手,生怕我被风刮跑。而我总会把头缩进棉猴的帽子里,把那只戴着棉手套的手递给姐姐。

春天到了,山上苹果花的开了,梨花也开了。漫山遍野,相互交融着、簇拥着,争相斗艳。

在部队大院的四周,有也很多的果树,山上山下琳琅满目,这些都是附近的村民种的。

秋天,云儿经常带我去山上摘苹果,我们爬到树上连吃再摘,真得糟蹋了不少。村民们拿我们也没有办法,只是说吃就吃吧,只要别糟蹋了就好。

爬树,上山,下海,撑船,那是我们这帮孩子的畅想。学校别放假,不然那就是一群即捣蛋又淘气的孩子,犹如电视上演的一样,成群结队,爬高窜低地高声呐喊,无不震耳欲聋。

我跟云儿也是其中的一员,我们的感情越来越深,有时我犯了错误,她会替我顶过,为此,她受了不少委屈。

谁知好景不长,部队有了新的规定,不能随军的家属,不可以再住部队大院,必须离开部队回自己的家乡。

云儿走了,从此我失去了最好的伙伴,每次爸爸回家,我总是缠着爸爸问云儿的情况。

有一次爸爸回来,还没有等我提问,就说起了云儿的事情。说云儿的爸爸为了她弟弟递交了转业报告,上级领导考虑到他家的实际情况,很快就审批了他的报告,而且云爸爸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告别。

从此我失去了云儿的消息,音讯全无,也只好默默的祝福云儿快快乐乐一生幸福。

云儿走的时候,送我了一件她亲手做的小礼物,我一直保存着,时常拿在手中看着,这件礼物,对我来说要比什么都珍贵,我曾小心翼翼地珍藏着。但是,就在我们离开部队向地方搬家时不小心丢失了,我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为此,还发了不小的脾气呢。

现在想想,都不知云儿是什么样子了。往事,也只能唤起我对童年的回忆,以及对逝去的时光和对真挚的朋友的思念。

(四)我和猫咪“旺旺”

有一天,朋友给我们家送来一只猫。

这只猫名叫“旺旺”。“旺旺”是一只通人性的猫,每天都陪着我吃饭,玩耍,看电视。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平静的日子里,“旺旺”总是在我不在家时默默地等在门口,盼望我的早点归来。

这天,“旺旺”在陪我看球赛,一场激烈的球赛,旺旺看得得意忘形,便在房间里跳了起来,还不时的用脚乱踢,我白了它一眼,它很知趣地变得安静了。

安静只是暂时的,球赛正进行得激烈,“旺旺”看得揪心,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它腾空而起,一个流星闪月,直奔电视而去。只听“砰”地一声,竟然一脚踢到了“世界杯”,这下“旺旺”知道惹祸了,就老老实实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着我的惩罚,我好像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关掉了电视,“旺旺”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而我没有搭理它。

从这以后,我好久没有陪“旺旺”看过电视了,有时还会很晚才回家,“旺旺”也觉得很委屈。但是,它还是会像以前一样,一直守候在门口等着我回家。那扇不开启的门,就这样关着,“旺旺”也就这样眼巴巴地瞅着那扇会动的门。

一天,我回家收拾东西,“旺旺’知道我要出远门了,但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眼中含着期待的目光,我也没有说话,用手抚摸着它的头,有些恋恋不舍地走出院门。

这一分别,“旺旺”在家中没了朋友,它的屋子里粉尘飞扬,自己也没人打理,身上痒得难受。没有办法,“旺旺”只好到太阳底下暴晒,虽说太阳晃眼,但总比在家中好多了。

“旺旺”经常趴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眼睛盯着那条我必经的路。

看到了,“旺旺”终于看到了我的身影。它高兴地摇着尾巴,当我走近时它一跃而起,跳到了我的身上,那份激动,无言以表。

回到家中,我为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它依偎在我的身旁,还不时地抬头看看我,心中洋溢着幸福,眼泪却慢慢地流了下来。

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

从此,“旺旺”变得更加懂事了,一直没有再让我操心。天天守在门前,等着我归来的“旺旺”,只要我的脚步一响,就是再远它也能听得清楚,那种兴奋,那种欣喜,甭提多开心啦。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旺旺”生下了三只小猫,它天天都会带着自己的孩子,到院子里玩耍、晒太阳。它的孩子们很是顽皮,深得我的喜爱,后来我给它们起名叫“阿花、阿黑、阿白”。

“阿花”是一只文静的猫。黑黝黝的皮毛间,带着斑斑点点的白色花纹。它看上却总是乖乖巧巧的,老老实实跟在妈妈的身后,从不给妈妈惹事;“阿黑”则是一只顽皮的猫,黑黑的身体,白色的爪子,再加上一张白白的小嘴巴,犹如一只小小的精灵,我见了总是爱不释手,所以,就给它养成了一种娇惯的习性,它可是一只好事的猫,每天总会缠着我打闹嬉戏;“阿白”更是一尘不染,那白白的皮毛,透着油亮的光泽,一双蓝色的眼睛炯炯有神,还不时地用奇异的目光,盯着她的伙伴,常常表现出一种骄傲的姿态。

有一天,它们在玩踢球,你一脚我一脚地踢来踢去,玩得起劲,还不时地“喵喵”的叫着,“旺旺”望着孩子们,心早已沉浸在幸福之中了。

忽然,过来几个民工带走了它们,“旺旺”恳求地叫着。

“把我的孩子留下,不要带走它们,我求你们了。”

但是没有用,那群民工似乎没有多少教养,有的只是一种欺男霸女的行为,“旺旺”有苦难言,只好焦急地等待我的归来。

我回来了,“旺旺”眼中充满了哀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经过仔细盘问,才知道了缘由。

我没心情吃饭,找到了那几个民工,强行要回了“旺旺”的三个孩子。

又过了一段时间,妈妈说要把他们送走,不让我把时间都用在照顾它们身上,于是,就带着“旺旺”跟我回到了乡下姥姥家了,“旺旺”从此在那边安了家,过着安乐的生活。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难忘童年,童年难忘。童年是一首首甜美的歌,每一个音符都跳跃着美妙;童年是一串串冰糖葫芦,甜里带着酸,酸里带着甜......朦胧的夜晚,我的心儿插上了月光的翅膀,飞回了我童年的时光,飞到了我可爱的故乡,去重新吟唱我童稚的歌,去重新撷捡那丢失的记忆,去重新做我未完待续的童年的梦......

第四篇:最初的记忆的情感散文

我最初的记忆是杂乱的,不连贯的,像晴天上的白云一样漂浮无依。

记得在一个初秋的午后,睡过晌午觉醒来,从窗户外边第一次看见了蓝天,干净的,干燥的,湛蓝的天,这让我十分惊奇。

记得胡同里那声单调的吆喝:毛……粉……儿,随着吆喝,一个粗笨的老太婆赶着她的小驴车走进来。记得小毛驴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记得到李爷的茶馆去,拐弯处有个卖梅花糕的小摊,那是最好吃的东西。也没吃过几回,只能是碰到我爷高兴了,我才央告他给我买一块。

记忆里的这些时刻,都参杂着一种孤单单的感觉,这种不持续的类似于悲伤地感觉时常让我觉得胆小不安。胡同里的天是一长条,从这个长条底下走出去,我最远到过李爷的茶馆。但是天空的深处和小驴车走来的远处,都让我猜到在胡同之外另有一种天地。

高天上的白云飘着,它会随意变换着自己的形状,它会飘向哪里呢,要是能坐上一朵云,软软的,暖暖的,让它带着我飘出这一长条天空,飘到随便任何一个地方,该有多好。还有那个小毛驴,它跟老太婆从哪里来的?在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它们都干过什么?过怎样的一种日子……所有这些,引出我许多幻象和惆怅,哦,它们都是那么快活,而我只能傻愣愣地望着,这让我有些悲伤。

在幼年的记忆里,最鲜明的是那次跟母亲到父亲那里住过的一年多时间。那次,是我爷爷奶奶决定的,让我母亲到父亲工作的郊县去探亲,奶奶说,年轻的时候,能聚就多聚聚吧。那时我姐已经上小学了,不能带着她,但是能带着我。

当我初次听到这幸福的消息时,是多么大的震动啊,几乎乐蒙了头。心里满溢着巨大的甜蜜,同时也小心眼的暗揣着万一它不能实现的恐慌。至今还记得出发前那几天的煎熬:我跟在爷爷身后跑,寄出通知父亲在那边找房子的信,然后看着我奶奶跟母亲打点行装,她们细细地商议,带这个不带那个,奶奶甚至扯回来一块花布,让母亲缝一件夏天穿的旗袍。看着母亲一针一针地缝,我心急如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缝完,什么时候才能带上我走出去呢,这让我急出孩子气的泪水。

这次出门,是我第一次品尝到生活的快乐,乡下的淳朴与自由,还有高天下辽阔的田野,成为我一生挥之不去的乡土情结。

坐上汽车出发的那天是个初夏的早晨,出了城一路往东,正前方有一片青山,刚升上来的太阳在山顶上发出耀眼的光,汽车朝着山和太阳走去,可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山脚下。天是阔大的,像盖子一样扣在无边的地上,这种阔大的气势惊得我一声不吭,老老实实地坐在母亲身边,盯着车窗外闪过的风景舍不得眨眼睛。路边的树一棵接一棵往后退,树叶颤动着闪闪发亮,两旁的大部分地里长着嫩绿的苗,也有没长苗的地块,像是绿地上缝了褐色的补丁。绿地里有一间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平顶的小房子,一个人站在屋顶上,正把一根木杆子捅进烟囱里,引得我站起身来回望着他。

我们经过大片的田野,乡村的土路,还有路旁的小河和村庄。

汽车在一处河滩拐弯的时候,我看见不远处的河堤边有两头黄牛吃草,还有一个人站在路旁望着汽车开过来,他也许是我见过的最可怕最神秘的人了,晒得黝黑,脸很瘦,脸色跟脚下的石头几乎一样,穿一身破旧的黒夹衣,满身的尘土。他把两手揣在袖口里,怀里抱着一根鞭子,光秃秃的木头鞭杆,顶端拴着的皮条鞭绳硬撅撅地从他的破袄袖上耷拉下来。让我害怕的不是鞭子,而是他的目光,他阴郁地盯着汽车,我从没在别人的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是那种病痛,沉重,悲伤,狂热混合在一起的复杂表情,我不由得靠近母亲摈住了呼吸,他该不会马上就暴跳喊叫吧?他该不是要从车上揪下一个人去用鞭子抽一顿吧?好在汽车很快就开过去了,把那个人甩在后面。

两个多小数的路程并不长,我还没有看够风景,就已经到县城了。五十年代的北方小县城,还完全是乡村的样子,街中心地带有十几步的范围内像是街,街道两旁有政府机关,银行,店铺,染坊,走过去这十几步,就跟寻常的乡村没有区别。

父亲借到的房子在北街,风刮过空荡荡的街道卷起尘土,街两旁一家挨一家的灰扑扑的砖房和门楼。记得我新家的大门旁有一棵长满节疤和窟窿的大杨树,树上时常栖着一只黑老鸹,一动不动地,像是被风刮上去的破布。树根下堆着一堆土,总有鸡在土堆里扎煞着膀子扒刨,狗和猪在门槛那儿趴着。

小孩子喜欢玩乐的心情是相通的。街坊间年岁跟我相仿的女孩们抱着小枕头当妈妈,或是铲一点土装作做饭,在门洞里装模作样地玩过家家,这很不合我的胃口,我很快就跟房东家的两个双胞胎小子,还有对门的一个小哥哥玩在了一起。

我们在院子里挖坑,在堂屋里和泥,把捏出来的泥饺子、泥饽饽、小磨、碾子、大炮摆满锅台;我们关上大门,堵上水沟,把笼子里的兔子全放出来追着逮;我们骑狗,骑猪,骑过了又跟它们偎在一起……这样的玩法,除我母亲外,不会受到大人们的责骂。

房东家的和别人家的婶婶们,在我眼里都差不多的模样,整天忙忙碌碌的,她们手脸粗黑,也不会讲故事和唱儿歌,但是我到她家去找伙伴,她总会塞给我一个饽饽,或是一穗热苞米。

这地方没有海滩,没有山林,只在镇东边有条小河,还有河边的几棵小树,连树林子都算不上,除此以外就是田野,一眼望不到边的庄稼的海洋。田野不是平坦的,也有凹凸和斜坡,庄稼长在上面更显得错落有致的鲜活。

盛夏的晌午,我们结伴到小河边玩水。金黄的太阳当头,蓝天上有白云飘荡,一阵阵的风刮来烈日的暑气和青草庄稼的芳香,满地的黄豆苞米轻轻地摇摆,叶子飒飒作响。高粱们长成气势浩大的一堵幕墙,摇动的穗尖上有云彩投下来的阴影。

乡下的孩子们是要给家里做一些活计的,最寻常的活计就是打草,三个小哥的背上都背着筐子。我们先把筐子打满草,然后再玩。他们三个用镰刀割,我用手薅,地埂上的黄土地坚硬,薅一把草尖不会把根须带出来。装满了的三个筐子列在树下,我们也在树荫下伸展四肢仰面躺下来,用稚嫩的嗓音喊上两句不成调的歌,舒服透了!

那天玩够了回家的时候,对门小哥哥的举动让我惊奇,他在门口站下,把筐里晒蔫了的草抓起来弄虚,好显得多一些,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孩子的诡诈伎俩。

我们玩得惊天动地:把一段河沟截住,淘干,捉几个小虾和河蟹。那时候没有农药和化肥,河里这玩意多。

钻进高粱地苞米地找“乌米”,碰巧了也能在豆棵里捉两只鹌鹑,它窝里的蛋,永远是四个,四个人一人一个。

跟别处的男孩子们打架,常常是远距离的抛石头土坷垃,也有近距离肉搏相向的时候,我们四个人,胜的多败的少。

而在野外烧烤,更是经常性的项目。我们劈来青玉米和黄豆,然后顺着河堤寻找,找来去年的益母草和蒿草点着火。小虾小蟹是摆在火边上,烤得变色了就半生不熟地吃下去,很香。烧黄豆就更好吃了,将豆秸伸到火里,豆叶烧尽了就赶紧拨回来,捻着吹着,吹掉烧糊了的豆吻子。绿中透着黄的豆粒嚼起来香极了,嚼一个满嘴,再咽下去,新庄稼的清香和黄土地的醇厚味道就徐徐沁入了心扉。吃完了,个个嘴唇乌黑,叔叔婶婶看见了也不认真责骂,大约他们小时候也没少干这样的事吧。

秋天了,庄稼熟了,我们也渐渐地没有东西可烤,记得最后一次是烤了苞米,黑乎乎的苞米棒子已没有往日的清香,而且嚼不动。我们没敢拿回家,扒个土坑埋了,令我惊异不已的是,过了几天那地方竟然长出一簇密密麻麻的苞米苗子来。

那一年的冬天,我们四个孩子在后院盖了一间小房子,两面就着院墙,两面垒砖,顶上有椽有檩,还盖了一层黄土。留了门,没有窗,四个人挤进簌簌掉土的房子里吃吃傻笑。

后来房东家叔叔和对门的叔叔挠着脑袋,好容易将建材分清,拖回家去。

第二年夏天还没过完,母亲带着我回来了,我该上学了。

一切都没有了,农家温暖的院落,那些庄稼地,清浅的小河沟,河边的烧烤,都远去了。那三个小哥哥我以后再没见过。我能说什么呢?唯有一个悲凉的印象,那就是:这样快活的日子再也无处去寻。

家里还像一年前那样安静,母亲和奶奶轻声细语地说着话,我在她们绒毛般的絮语中睡着了。醒来,母亲正在窗前描花样,她把爷爷画的两朵喇叭花举着按在窗玻璃上,再覆上一块蓝布,借着玻璃透过来的亮光,把花朵描在蓝布上。这是我喜爱的乡村里的野花,后来它们就盛开在我的蓝书包上。

此刻又想起了母亲。她带我来到这个世界,曾把我抱在怀里的摇晃着讲故事,唱儿歌,她温柔上进的心性始终影响着我。母亲是我最初的记忆,也是最后时刻。她把耗尽天光的大爱给了我。我呢?却用儿时的顽劣、成年后的不顺、老年的病痛给了母亲多少痛苦和折磨。我看见过母亲的眼泪,看见过母亲眼里的恐惧和担忧,这一切,都成为我痛苦的良心谴责。

第五篇:海南的文化记忆的情感散文

海南这个地方,小时候几乎完全没有什么印象。稍长,从书中知道,那不过一蛮荒之地,孤悬大海,一荒岛耳。再长,古时刑囚流放之所,九死一生的极苦之地。后,琼崖纵队,红色娘子军,五指山,万泉河,海南战役,粗略了解。再后,置特区,活经济,兴旅游,世人蜂拥而至,名人豪富在此斗富玩乐,乃是当今最为奢靡之处。至于其他文学艺术、文化流派、文明脉络、历史印记,甚为混沌,模糊不清。

其实之前,对于海南的历史文化,也并非一无所知。“寿比南山,东山再起”之典故,略知一二。当然最为熟知的,乃是汉代两位大名鼎鼎的伏波将军,以及后来唐宋的五公屈谪,那可不是一般的有名,自然脑海长记,倒也有了观瞻之期待。忽一日,数朋相邀,突兀而至,闲暇之际环岛而游四日,海南文化风光始得领略,甚为感慨。

来海南,五公祠是必去之所,因为这大概是海南历史文化最为深厚的地方。说是“五公”,其实纪念祭奉的人有八位,有唐宋两代被朝廷贬谪来海南的五位历史名臣,即唐朝宰相李德裕、宋朝宰相李纲、赵鼎及宋代大学士李光、胡全,同时也祭奉着大名鼎鼎的汉代两位伏波将军路博德、马援,和大文豪苏东坡。说起来,其中“五公”的精神的确可嘉,他们万里投荒,虽被贬谪,却不颓丧消沉,处蛮荒之苦地却不易其志,教化岛民,启蒙心智,教授文化,发展教育,培育人才,开创文明,为南疆荒岛的发展进步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现在海南人民建祠祭祀他们,也是他们当初开启文化的延续。但是在我看来,汉武帝和光武帝的两位伏波将军,开疆拓土,应属首功。想当年,驰骋疆场,杀贼斩将,刀山血海,一路南下,扬我国威,拓我疆域,将一孤悬大海的岛屿首纳版图,何其威哉壮哉!此功不铭,不足论海南历史。

走进“五公祠”的园子,其实和大多数古代园林庭院相差无几,不过是其中树木多为南方品种,古木参天,花香袭人,浓荫幽雅,在欣赏的感觉上与北方稍有差异,倒也别有一番景色。其余楼阁亭廊,如“海南第一楼”等建筑,在造型上略有海南少数民族风格,其余大多雷同。游览当中,“五公祠”、“苏公祠”、“两伏波祠”自是重点,但是观览之后,大为失望。进去仿佛入得佛家庙堂,诸多历史名人丰功伟绩等历史资料,彰之甚少,古迹文物,存之不多,毫无历史文化之浓郁氛围,反倒被神化之后,神秘的环境令人心神不愉。可怜偌大一个海岛,最为灿烂的历史文化,竟被舍弃如斯,“琼台胜景”不过尔尔,甚为遗憾。遂抄了几副文采不错的对联后,闷闷不乐出了园子。

之后,恐所游之地难合心意,多次向导游询问,听得有南山寺、东山岭等景区,心方稍安。

有“海南第一山”之美名的东山岭,位于海南东南的万宁海边。未到之时,对此山名,思之甚久,不解其意。既为山,又何岭?究竟孰山孰岭?莫非仿我秦人之“秦岭”乎?到得之后,观此山于坦坦海滨平原突兀耸立三峰,虽不足二百米,然临海踞廓,不高峻却也颇显气势,但名“山”郝然,叫“岭”羞然,于是山岭叠称,倒也别致,令人哑然。

海南要说名山,从古至今,论名气之大,推崇者之多,无山可与福山宝地的东山岭相媲美。山上留有晋朝文人骚客的赞颂笔墨,有明代万州牧曾光祖题写了“海南第一山”几个大字,如今镌刻散布在东山岭的奇石险壁上。东山岭美景雄奇俊致,有八景驰名岛陆。几处奇石遍布,怪石擎天,“飞来石”、“风动石”等形态特异,引人入胜;几处又峰峦屏立,峰回路转,山花烂漫,步移景换,犹如幻境;几处又幽洞清泉,老树盘错,清凉无限,让人忘返。山上多古迹庙宇,著名的潮音寺,即为纪念南宋抗金名将李纲而修建,寺内各种禅院佛殿建筑,大多依山就势,布局取巧,错落有致。东山岭还有“三宝”,东山羊、鹧鸪茶、第一泉。羊肉鲜嫩无比,茶是好茶,泉是佳泉,居此山中,悠然惬意。有知客僧在卜卦解惑中,示我此山有“东山再起”之寓意,竟一扫胸中郁积的失意寡欢之情,心头爽然明快起来。

海南另一处颇有文化影响的地方,就是南山寺了。其所在,即是我们口中常说的“寿比南山”之南山。资料所述,乃菩萨长居之“补怛洛迦”,有“大光明山”之称,是中国最南端的山。据佛教经典记载,观音菩萨为救度芸芸众生,发十二大愿,其中第二愿即是“常居南海愿”,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常称观音菩萨为“南海观音”的原因。不过南山寺的兴建,却是因为唐代最为著名的高僧之一鉴真和尚。据说鉴真在第五次东渡日本的途中,遭遇风浪洋流而漂流至南山,在此修行近两载,并建造佛寺传法布道,此即南山寺。鉴真因此大功德,随后第六次东渡日本终获成功。日本第一位遣唐僧空海和尚,据说也是在此登陆中国,驻足传法。不过唐时寺院,沧海桑田之变中早已无存,后时据《华严经》、《崖州志》记载之意,于九十年代在清代香火之处建造,此为今日之南山寺也。只因传说典故广为流传,因此南山寺在我华域佛教中,后起地位超然,名气日高,名望渐盛。

进入景区,游客所到之处,其实大多为后来扩建之新区域,地形开阔,气势宏大,尤其是才进景区就能看到的南海观音大像。原不知其宏大,不过行程半多小时,尚不能及下,已知其所高甚伟。经导游介绍,南山海上观音像高一百零八米,凌波伫立在直径一百二十米的海上金刚洲,脚踏一百零八瓣莲花宝座的圆通宝殿,法体为观音慈面庄洁的一身三相。有普济桥与陆岸相连,有以观音广场为主的主题公园组成的“观音净苑”景区,恢弘的气势,衬托出了佛法无边的经义来。其实真正的南山寺,坐落于观音大像右侧的山上。山高五百余米,形似巨鳌,古称鳌山,传为观音菩萨慈航普渡之坐骑。山势面朝南海碧波,或浪潮千叠万重激荡石崖,或水映天色晴光澄净,海天山林浑然一体,于梵音袅袅中,竟是透出秀丽景色来。其时海上所生之水汽,山间腾起之雾岚,缥缈于叠翠,缭绕于迤逦,美景似祥云变幻而生万千气象。佛寺居于其上,实有海天佛国之庄严宝相。整个寺院,上下抱山而建,风格若唐,法境空灵,深入其中,也是佛家修行的一处佳境,不失庄严肃穆、清净静幽之意。

南山最为著名的文化影响,其实在于它的福寿文化。山之东麓,有泉水长年流泻,滋养着南山周围土地居民。其山、其水、其空气、其气候、其光照、其矿物质,让饮服南山之水的人,俱都长寿福绵。时日所长,口口皆传为吉祥福泽之地,便有“长寿谷”之谓,此为“寿比南山”之渊源由来。南山赏游之后,心灵倒也安静了许多。

不过来海南,有一处也是必不可失的去处,那就是“天涯海角”。我去天涯海角景区,从入口向南,接近海边有一广场,两侧有威武无比的古代将军雕像,挥刀跨马,横枪腾跃,浩荡的英雄气概激荡行人心头,烈烈杀戮之气跃然逼人而来,一时间仿佛千军万马呼啸而至。起初我并不在意,走在路上猜想,两个雕像不会是平白无故的,总是有个缘由,脑海里翻江倒海的搜寻相关人物,终于猜测大概,但并不敢是非肯定,返回时问导游,果然是我所想,两个雕塑,自然是两位伏波将军。立即有了返回去重新敬仰膜拜的想法,想到他们两位大将军,日夜守卫着祖国海疆大门,历史的豪迈之气顿生。无奈时间匆匆,不得不收回心驰神往的崇拜之情,随着团队依依不舍别离。

至于别的景区,如鹿回头、五指山等等,也有历史文化的遗存,但也单薄不丰,不显大气,线路没有安排,我也无游赏之心了。想到海南文化,除上面领略之余,解放战争中创造的红色文化,尚风骨依然,激励绵延,可在海南历史进程中浓墨重彩,其余诸如民俗文化、饮食文化、流放文化、移民文化、海洋文化等等,不过涂粉自饰,弥补精神文明之短板,难登历史文化璀璨文明的大雅之堂。

海南虽不过一个小岛,但是历史上也有几个名气不小的人物,如丘俊、海润,那是大大有名;清代著名书画家张岳崧,海南四大才子之一,在古代文化艺术界那也是可圈可点的。民国时期的宋氏家族,国内外影响巨大;现代革命中张云逸、周士第、冯白驹,都是为了新中国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的。但是后来,海南作为改革开放的最前沿,经济发展的热闹之所,物质享受和金钱财富的冲击之大,在人们意识形态的认知中,已是鸠占鹊巢,真正的历史文化已经屈居次流。因此,来海南的人们,在游玩一番回到家中,在脑海里仔细思索一番,最后发现,真正的海南文化,留在记忆里的东西,却没有多少。

不过,时至今日,海南旅游业的发展兴盛,倒也让几多所谓的文化杂陈期间,不断创新丰富起来,颇有吸引之力。对于游客来说,不失为释放压力、开心游乐、放松休闲的娱乐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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