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浓淡俱成香杂文随笔
(一)花香
那些花儿,热烈的开放着。在早春,在盛夏,在初秋,在江南塞外,在小院野径,在田间地头。
我对花从没研究。塞外花的品种少,而我又极易被形和色吸引,对于名和香就有些忽略了。
自去了西安之后,才知道每天必经的路上,那热闹的散发出极香的香气的花就是紫丁香。这种香气,有侵略性。它霸道地在你的鼻端萦绕,不管不顾你的感受,执意地想表现自己。
而我是不喜欢热闹的,香气也一样。太浓烈的香气,让人感觉就像身在热闹中一样,没有自我的空间。所以经过丁香树的时候,总是要屏住呼吸的。
同事的生日,有人给送花篮。里面的香水百合很香,开了办公室的门,整个走廊都是香香的味道。可是我喜欢这种味道,它的香味,浓烈中带着醇厚,诱惑中带着雅致,可攻可守,可进可退。便如一个魅惑的女子,亦清纯,亦性感,亦妩媚,亦妖娆,就那样不可忽视地讨人喜欢着。
原来,同是浓香,其中也有差别。
(二)药香
那些药放在纸包里,各形各色的,我想像不出,这些零零碎碎的树皮草根怎么会治病。
就像我一直想不出,好好的人,怎么会就生病呢?而那些药片,那些药汁,极苦极难吃,却治了各种各样的病。
老爸在妈咪的指挥下熬药。一会儿浓浓的药味就弥漫开来,散落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就像一种无法回避的提醒,告诉你这屋子里有人生了病。
好像生病,就代表一种脆弱,一种无助,一种顾影自怜的伤感。很多事可以让别人代替,但是病不可以。病痛,那么难以置信的存在,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出现的,但却可以生生地把一个活蹦乱跳的刁阿蛮变成多愁多病的林妹妹。
这时候,横空出世的救世主便是药了。
以前从不觉得药味有多亲切,年纪渐大,吃的药越来越多,从不同的药里除了苦味还可以品出不同的味道。闻到药的味,居然也觉得香。
或许,药香就是有别于其它香气的香,让人从中看到希望。
(三)墨香
那些字招摇在宣纸上,诗情画意的呼唤我。楷、行、隶、草,欧、颜、柳、赵。
或许因了老爸退休后重拾墨笔,我也越来越喜欢书法了。老爸的字是写得越来越洒脱。为了给我和二哥家写条幅,他也越写越勤快。在家闲的时间,老爸几乎都在习字。一进他的房间,就能闻到淡淡的墨香。
小的时候习字,一直很困惑,墨的味道,怎么会称之为香呢?它像极了几个月不洗的袜子,那味道,钻到人的鼻子里相当的难过,会令人无法呼吸。
而古人就用这种不可思议的东西,写出了让人叹为观止的字,人称:墨宝。而关于这些的传说也很多,有笔冢,有洗砚池,有曲水流觞的风雅,有兰亭序的精华。
看多了老爸的习字,闻惯了墨的味道,从中居然也嗅出几分风雅的味道来,于是这墨,真的香了。从盛墨的瓶中,从研墨的砚中,从蘸墨的笔中,从运墨的笔势中,丝丝缕缕地飘出水墨丹青的香味,飘出中国古老文化的韵味。
也许,这墨香,真的是无关味道的。
(四)体香
那些女子,风姿绰约地从身边走过,留下隐隐约约的香气,妩媚着这方天地。
瑞买的越南香水,似乎和香奈儿5号的味道有些相似。成熟女子的味道。瑞的老公说,这款香水是他给我选的。瑞说味道有点浓了,他说,我是以男人的标准选的,女人喷香水就是为了让男人闻的嘛!
而迪奥的真我香水,对于我来说,总是浓烈了些,一般不用它,用了老远就能闻到得香味。说它强烈而高雅,或许是有些道理的。最喜欢它的瓶身,迷人的线条,没有修饰。
最喜欢第五大道的味道,淡雅的花香,喷了些在手腕上,我从中闻出魅惑的味道来。简洁大方的瓶身线条,犹如干练优雅的都市白领,连背影都亭亭的那么自信。
闻香识女人。也许常用的香型真的能体现一个人的个性。而我对这些是没有研究的,只觉得,只要香不刺鼻,用在女子的身上都是充满了诱惑的。
有一首歌叫做《恋恋女人香》,歌中这么唱道:恋上你的美,恋上你的笑,恋上你的小脾气,还有女人香。可是我想,这里的女人香,却不一定是香水,是这个小女人的体香。
体香,本就是一个魅惑的词。这香,是带了身体的温度的,是温暖的,是亲昵的。和香水没有关系,它是一种鲜活的香,体现着生命的灵动。
诚然,幸福瞬间的味道,便是这女人香。
(五)饭香
那些菜式,川、鲁、湘、粤,荤素都有,色香味俱全,看一眼都令人食指大动。
而我素来不喜欢油烟的味道,觉得烟火味太重,就如这世俗的人生。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家里不曾做饭,不做饭的家里,干净冷清,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所以在那段时间里,吃饭也是凑和的,饿了便随便吃一口,不饿,也许一天也不吃什么。我自认不是个吃货,从来不会像闺蜜,哪里的面精好吃,哪里的米线够味,哪里的炖菜正宗,哪里的环境优雅,说起来头头是道,吃起来那也是绝不含糊。
后来开始洗手做羹汤。两个人一起洗菜、淘米,一起在厨房里聊聊趣事,话话家常,手机搜索着学不会做的菜式,渐渐把做饭也做成了一种柴米油盐的浪漫。
曾几何时,还在感叹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人,让我可以“心甘情愿地脱下华服,为他洗手做羹汤,烹制出专属的爱的味道”,现在,已经可以穿上围裙,“安然地在柴米油盐间步步莲花地游走”。民以食为天,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我忠诚地实践着了。
其实,我们总要承认,饭的香味,就是家最温暖的味道。
(六)茶香
那些茶树,在雨露清风中在日月光华中被滋养着,在红尘中恣意萌发生长,却生出了红尘之外的香气。
茶,产自南方,长在山间,汲取山间灵气。十大名茶,西湖龙井、黄山毛峰等等,莫不都出自于山青水秀的地方。这些地方风光秀丽,气候温润,方能生长出香气馥郁、味道独特、健康保健的茶。
茶分红茶、绿茶、乌龙茶、白茶、黑茶,这分明都是颜色的分类,却用在茶的身上,色彩的转换之间,有了红尘之外的香气,也有了红尘之内的旖旎。
一个人品茗久了,自然能品出茶中丰富的况味,从茶叶质地到沏茶温度、水质,到浸泡时间,都攸关茶的香味。而茶具,也彰显一个人的品味。据说,泡绿茶首选水晶玻璃杯,一可观色,二可品形;红茶宜用紫砂壶,乌龙茶则最好用朱泥壶。
茶宜静饮。三四人对坐,轻斟慢泡,轻言细语,放一些悠远的古曲,若有人可亲自弹奏一曲古琴,就更妙了。茶叶在沸水中慢慢舒展,思绪在琴音中静静沉淀,时光在茶香中悄悄停驻。此刻,喧嚣的闹市与闲适的内心,只隔着一盏茶的距离。
一枚茶叶采摘下来,需经过揉捻、烘焙、紧压等诸多工艺处理后,方能成为可供人们冲泡的茶叶。茶的生命无异于经历一场凤凰涅槃,在淡淡清香中重获新生。饮茶时我们不会“冷水泡茶慢慢浓”,还须用沸水冲茶,用沸水冲沏的茶,在一次又一次的冲沏下,茶叶不停翻滚沉浮,不断舒展,终于如云霞般绽放,我们才能品尝到回味无穷的四时茶韵。
确实,茶需静品,用心品味,才会从唇齿间草木清新的香气中,品出生命中的脉脉清香。
(七)酒香
那些酒意,在历史故事名人传说的佐证下,勃发的愈加豪情万丈。人生难得几回醉,不醉一回也不对。
北方人好酒。也许因为北方是苦寒之地,需酒来御寒;也许是因为北方人性格豪迈,需酒来印证。酒品鉴人品。在酒桌上,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人最受欢迎;若喝酒偷奸取巧耍滑头,必被人看低,甚至让人质疑他的做人。然而再烈的酒,喝的也不过是一场悲欢离合的红尘心事。
离合聚散一杯酒,雪月风花几句诗。
古人把酒喝出了万般境界。君不闻,李白有举杯邀明月的雅兴,苏轼有把酒问青天的胸怀。欧阳修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豪迈,曹操有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苍凉。杜甫有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的潇洒。陶渊明有悠悠迷所留,酒中有深味的超然。白居易有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真挚。
酒中可以品风月,酒中可以壮豪情,酒中可以诉衷肠,酒中可以慰离人。而喝的是什么酒,往往被人忽略了。在一场酒席中,酒香是情义的锦上添花,而情义则是酒香的雪中送炭。要喝一场没有情义只有功利的酒,那会多么令人厌倦,估计很快就会“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酒需热闹。一个人的酒,饮出来皆是寂寞。纵是李白吟唱的也是:“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冷落。若热闹了便是另一种境界:“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五花马,千斤裘,呼儿将出唤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还有一种浪漫的喝法:“将月光装在酒壶里,用文火温来一起喝”,想想便觉得有不食人间烟火般的香气。
可能,喝酒的最高境界便是,前尘往事成云烟,不问浮名,尽情来浅斟低唱。
第二篇:芹香子杂文随笔
你有什么情诗喜欢的吗?过来接我的时候念给我听。
有啊。“情人不会再相遇,因为它们本来就生活在一起”
喂,我可是要做你老婆,可不是什么情人。
那还是那首,辛波斯卡的《一见钟情》?
太含蓄了,我要热情一点。仓央嘉措的情诗如何?
不行,嘉措的诗已经被用烂了。要不,聂鲁达的“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不行,我那么活泼,既不寂静,也不忧郁。
我喜欢这首“草在结它的种;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有一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感觉,但还是不够肉麻嘛。
“你是从诗三百篇中褰裳涉水而来,髧彼两髦,一身古远的芹香;越陌度阡到我身边”。木心这诗如何?
看不懂,好多字都不认识,感觉好美。
以前读木心诗选时就剩这几句久久难以忘怀,心里很期待,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的女子出现[害羞][害羞][害羞][害羞]……
我不就是麽!我不就是麽!就来读写首诗吧。
芹香子/木心
你是夜不下来的黄昏
你是明不起来的清晨
你的语调像深山流泉
你的抚摩如暮春微云
温柔的暴徒,只对我言听计从
若设目成之日预见有今夕的洪福
那是会惊骇却步莫知所从
当年的爱,大风萧萧的草莽之爱
杳无人迹的荒垅破冢间
每度的合都是仓猝的野合你是从诗三百篇中褰裳涉水而来
髧彼两髦,一身古远的芹香
越陌度阡到我身边躺下
到我身边躺下已是楚辞苍茫了
第三篇:枯叶成蝶杂文随笔
一切有无法 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 应作如是观
大树有大树的长法,小草有小草的长法,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小草,你并不孤独。
——龙应台
周末的下午炎热聒噪。提起笔东写西划,墨水在纸上微微晕开,成品却总是不尽如人意。又想起堆积许久的作业,更加烦躁不安。向后直直的倒在床上,闭上眼,整个人像是漂浮在海里。像浩渺大海上的一片浮叶,不用挣扎也不会下沉。
那天,我做了一个深蓝色的梦,醒来已是黄昏。黄昏总是属于孤独的人。
每当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感情涌上心头,想借笔抒发却又堵塞住难以准确表达时,看着那冗杂而无味的文字就对自己心生厌恶。学习成绩差强人意,兴趣爱好因患病而发展无果,连熟悉的文字也驾驭不好,真是一事无成。
写文章是为了什么?我始终找不到答案,但我也明白自己的功利与虚荣。可在我看来,这种“学文武艺,货卖帝王家”的功利并非全是不好的,至少能让自己在某些时刻因为文字上的小小成就而不觉差人一等,那短暂的如昙花一现般的骄傲带来的虚荣感是物质上的东西难以比拟的。
你可以发现自己的颜色和其他叶子不一样,即使是一点点。
当然这条路上比你走得快、比你早出发,甚至二者兼备的人都大有人在。这时,那种救命稻草被无情践踏碾压的感觉来的往往强烈而真实。
小草拼命向上争取阳光与水分,其中酸楚也只有自己知道,哪怕是另一株小草也无法体会。毕竟,感同身受是安慰别人时一个善意的谎言罢了。
亘古时光里的李清照,撒哈拉的三毛,大上海的张爱玲,都是天上的浮云,她们有着飘逸的灵魂和滋润万物的才华。是小草一辈子都到不了的高度。
但我慢慢明白,浮云有他的去处,小草也有自己的归途,“和喜欢人作快乐事,不问是劫是缘”。
乐作浮叶,以待化蝶。
我是一个热爱文字的写作小白
梦想出一本自己的书
开一间自己的书店
希望能认识很多一样热爱文字的你们
远方的父亲望喜欢
第四篇:端午油粑香杂文随笔
说起端午,人们自然想起屈原,想起这位伟大诗人的爱国情怀。人们尊崇着“吃粽子”的古***俗,彼此发出深情的问候,互祝“端午安康”。
而在我的故乡,鄂东团风县溢流河、夏铺河、上巴河这一带,却会唱出这样的现代民谣:“端午至,油粑香,离乡的人们思故乡。”端午“吃油粑”可以说是有别于他乡端午习俗的惟一,也是我们端午节的一大特色。正如司马迁《史记》载:“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习俗,我还真的说不太清楚。但我想,这样隆重的传统节日,故乡不会缺席。为了应应节历,总得有个喜庆食物来承接这样古老的节日。老一辈子的故乡人没什么文化,不通历史,更不知这节日的由来。但聪明的故乡人,一样会就地取食材,凭着想象,任性地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于是就有了这样新鲜、丰富而独特的端午食物。
说它新鲜,是因为现做现吃;说它丰富,是因为不仅仅有糯米油粑,还有发粑、馓子、果子等小食品,以及清水煮的整鸡蛋。至今,每当说起这些,回味着那用菜油炸出的糯米粑、小麦面做成的端午小食,还有磕开乳白或墨绿色外壳的鸡蛋,我的嘴里顿时就会生发出一股清清的香味。不只如此,对于常年漂泊外乡、年逾半百的我而言,有的时候更多的还是想起儿时母亲与乡下妇女们过节前,忙着做“油粑、炸馓子、蒸发粑”的身影,以及我们等待着“吃”的渴望和饱餐后的满足。
糯米油粑,家乡人习惯称“油粑”。油粑的制作稍有些复杂。糯稻加工成糯米后,母亲会找来一个面盆,放半盆水,将糯米浸泡其中,大约泡个一天半日的时候,糯米发胀,母亲就到湾里的石臼里舂捣成糯米粉。回到灶台上,将糯米粉用开水和成干稀适度的面,然后做成面饼,再包入红糖芝麻馅,做成粑。有的人家什么馅也不加,就直接做成“白粑”。这一切做好后,在锅中倒入菜油,将火调大,直至将油烧沸。炸时文火武火相结合,火候掌握得好。如果只用文火炸,炸出的油粑会呈干瘪状,非常生硬;若全用武火炸,它会外焦而内不熟。只有火候适当才能炸出味道美美的油粑,吃起来只觉得油香四溢,酥脆甘甜。只是轻轻一咬,暖香四溢,诱人的味道传遍全身。
小时候,等待油粑炸熟的过程实在是难熬,越是想快快的尝到,越是觉得时间的漫长。我在厨房里跑进跑出,一次次带着希望,又一次次被母亲告知还要再等一下,又失望的出去。希望,失望,心情是反反复复、起起落落。时常暗下决心,等炸熟之后一定要大吃特吃个够,这才将自己安慰好了再耐心等着。等到油粑终于从锅里捞出来,我已经下手“抢”到一个,捧在手上,烫得不行,左手倒右手。实在顾不得那么多,边闻着香味,边吹着冷气,边吃了起来。一口咬下去,粘粘的沾在嘴里,被烫的做出各种怪样。明明刚才立下“大誓”,要大吃特吃的,现在可好了,就吃一两个就觉得有点“顽(腻)人”了。
据说,糯米粑起源于八仙传说中的张果老。有一天,张果老行走山中,太阳似火,口干且渴,气力耗尽,无法行走。此时神灵指点:让他吸收日月精华。可即刻恢复气力。于是,张果老依法照做,遂气力大增,顺利修道成功。故乡人在后来的劳作中,为了及时补充体力,效仿张果老,将自己的口粮做成日月的形状,逐渐演变成今天的“油粑”。
家乡端午另一种食物就是小麦面粉粑,北方叫馒头,我们叫“发粑”。每年端午时节,小麦已经收成。尽管我的家乡不是小麦主产区,面食自然也不是主食,但生产队每年总要拿出三分之二的山坡良地种植小麦。麦收时节,小麦上场,生产队按人口多少,给家家户户分个一箩半筐的。我的母亲与其他人家的母亲一样,会拿出一小半的小麦加工成粉白细腻的面。每逢这个时候,母亲就会吩咐我去摘桐子树叶,这也是我最高兴的时候。不只是我,同湾的小伙伴都一样,只要是大人让到外面采摘桐树叶,个个都跑得比兔子还欢快,那上树的劲头比猴子还窜得灵活。
此时的桐子树叶,正值不老不嫩,绿叶阔大且肥厚,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清香。我从树上摘回之后,母亲经过严格的挑选、剪裁、洗刷、浸泡、除尘。然后,她就会将揉好的老面团做成圆圆的馒头形状,一个一个地放在干净的桐树叶上,让叶子托住面团,再放入锅里的蒸笼。此时,炉中的柴火烧的正旺,不一会儿就将蒸笼下的水烧开,桐树叶的清香味就浸入面粉的粑中,有一种无法比拟的味道。至今,我还是想不通,故乡为什么会用桐子树叶蒸粑,有什么科学依据?反正我在家乡呆了十多年,也吃了很多桐树叶蒸的粑,没有什么不良反应。相反,还有点怀念,怀念那清清的香,还有那略硬的底壳,吃起来很有劲道。这不知是上帝的神奇造物,还是我葫芦地人的聪明智慧。
除了糯米油粑、面粉发粑外,我的母亲有的时候还会用面粉炸一些馓子或是油果子。只见母亲用盐加上适量的水,将面拌匀,反复揉搓,直至面团细密无粒。再放入盆中,盖上湿面稍醒片刻。过一会儿,母亲会将醒好的面压成扁状,揉成与筷子大小的条状,又将其放在抹好的油盆中,每盘一层就刷一层油,全部盘完后,又用布盖上,让面醒一醒。此时的我们,会在灶门前烧火,将锅中的植物油烧热,母亲将盘好的面条取出,由里向外绕在手指之上,随绕随将面条拉细,再用两根筷子代替两个食指把两条绷直,下入油锅内,炸至半熟,斜折过来,定型后抽出筷子。不一会儿,一挂挂金黄色的馓子就成型捞出,冷却一会儿,拿在手上,放入嘴中,又脆又香。
如今,几经辗转,我曾回到家乡那座古城工作。母亲在世时,每年端午节这一天,就会给我们兄弟姊妹准备糯米油粑、发粑、馓子、果子,还有新鲜的鸡蛋,让全家人共同感受着端午节的气氛。现在物资丰富了,端午节不必来到,只要想吃,这些东西小食摊上就有。不想自己累,就可以随时买,还可以买到各个不同味道的油粑、油果。而如果自己动手,是繁琐了些也会累些,但是当你想为家人做的时候,你会将这些全置之脑后。这个时候,你会一门心思的为家人做,连同自己的爱也一起包裹进去。如今,母亲不在了,在端午节日,姐姐、岳母就从老家打来电话:“端午节快到了,记着一定回来吃油粑啊。”听着这熟悉的叮嘱,一种天然亲情油然而生。
第五篇:香积寺晚照杂文随笔
盛夏的一日午后,怀着虔诚的心,迈着缓缓的步子,我来到香积寺,于炎炎夏日里寻找一丝宁静和清凉,感受来自寺院的一丝肃穆与安然。
香积寺位于西安市长安区终南山脚下,临近子午古镇。有八水绕长安中的滈河和谲河环绕而过。不远处就是巍巍终南山,山上白云缭绕,草木青青,与古寺遥相辉映。
午后四五点的斜阳,透过国槐树茂密的枝叶,向周围形成很大的一片阴凉,门口的人稀稀落落,树下有一个卖水的小贩,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不时打着瞌睡。稍远处,有一个老人,面前摆着一堆绳子,看不出来在摆弄什么。我在心里默默笑了,笑这寺院前活动着的人,也似乎与别处不同,因了这寺院,沾染上一些说不出来的气息。
从正门旁边的一扇侧门,进得院中,举目四望,整个庭院都覆盖着浓荫,一股悠风,悄然而来,人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安静下来,仿佛院墙外尘世的一切纷杂喧扰,转瞬间都和自己没了关系,人似乎也断了尘念,只有一股淡淡的檀香燃烧的味道,飘至人的喉间鼻头,随着均匀的呼吸,沁入心脾。
徘徊在寂静的庭院里,看着墙角的一盆荷花,在默默地开放,红色的花瓣,素淡的荷香,和空气中氤氲的香雾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多彩而迷离的世界。一时间,我竟然有些恍惚,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我想,宗教对人精神的陶冶力量,大致就在于此吧。
缓步走过图书室,按照路牌指引,我向着善道大师崇灵塔的方向走去。通过路边的文字介绍,我对善导大师,大致有了一些了解。
善导大师(613--681),中国净土宗二祖,他是隋末唐初山东临淄人,俗姓朱。10岁在密州剃度出家,20岁受具足戒,曾经前往江西庐山东林寺参访慧远法师遗迹,后往终南山悟真寺,专修净土法门。29岁时前往山西石壁玄中寺拜谒道绰大师,学习《佛说观无量寿佛经》奥义。后入长安,书写《佛说阿弥托佛》十万卷。唐高宗敬仰大师德行,下诏请善导大师担任河南洛阳龙门石窟卢舍那大佛像的检校一职。因其念佛口出光明,被尊称为“光明和尚”。公元681年,善导大师圆寂,为缅怀大师弘扬净土法门的恩德,他的弟子怀恽法师等人,在长安城南神禾原,建立善导大师崇灵塔,以此修建了香积寺。香积寺成为中国佛教净土宗的第一个道场。
善导大师圆寂后,到了公元8世纪,他的《观无量寿经疏》传入日本,再过了几个世纪,日本僧人法然上人依据善导大师的《观无量寿经疏》创立了日本净土宗,《光无量寿经疏》成为日本净土宗的根本经典,善导大师被尊为宗家,香积寺也成为日本净土宗的祖庭。中日人民,因为善导大师而结缘,1980年5月14日,在善导大师圆寂1300周年之际,中日两国的佛教人士,在香积寺举行隆重的纪念法会,香积寺也成为中日两国宗教文化交流的见证。
站在善导大师崇灵塔前,我不觉仰头,以崇敬之心,瞻仰这座夕阳晚照下的灵塔。
这座灵塔共有十层,三十多米之高,夕阳在它身上,洒下一层金色的光芒,增添了它的神秘感。塔修建在一座方圆三十米的正方形基座的正中央,属于典型的土木建筑,外部由青砖垒砌而成,内部中空,有盘旋的木楼梯可以攀登而上。
南面是塔的正面,有一圆拱形小门,可供出入;其他三面,底层正中也有一个向内掏出的园拱,里面安放着佛像。这些佛像面目和善,表情温和,符合大唐包容万物的时代精神。
和唐代多数的佛塔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这座灵塔的四角是向回收着的,不像大雁塔等其他的一些塔,四角棱角分明,可以悬挂铃铛或者风铃之类的。也许是岁月的风霜磨蚀掉了尖尖的塔角吧,可是仔细看看,真的不是。每层的四个塔角都是经过认真处理的,呈现出整齐的一个截面,一层一层的砖头,很分明的样子。
四周一片寂静,只听见夏蝉的鸣叫声,声嘶历竭,不,声音里满含着对生命的热爱与欢唱。可是,我的脑海里,不是寂静,不是欢唱。
仰望着灵塔,我的思绪,被带到了一千三百多年前……
五六月天,天空晴朗的和今天一样,澄净,瓦蓝,我仿佛听到了建造灵塔的喧闹声,工匠们大声的说话声,工具切碎砖块的声音,装卸木料的哗啦声,工人和着泥沙的声音,也许还有号子声吧,还有鸟儿的啾啾声……
那样一个劳动的场面,迅速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人们在缅怀善导大师的同时,能工巧匠们,更多的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试想建造一座离地高达三十米的建筑,必须要搭建脚手架,那时不比现在,有钢管,脚扣之类的东西,我想脚手架,一定是用坚固的木料搭建的吧,一层一层的固定,一层一层的加高,所有的建筑材料,全部要靠人力运送上去,其间肯定会有流血和受伤,甚至牺牲。
时候正值春夏之交,除了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不远处,应该是烧水的伙房吧,伙房除了做饭,更重要的是为工匠们提供源源不断的水,一定会有满头大汗的小沙弥,三个,五个,在工地上来回穿梭,为大家把凉好的水送到跟前。
不知不觉间,我的心里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包围着。在南面的拱形圆门里,我竟然自觉的跪下去,朝着灵塔,深深地叩首,深深地跪拜。在我弯腰面对着大地的时候,我终于知道,我那不可名状的情绪究竟是什么了。
那是一种崇敬,一种敬畏,一种发自内心的真真实实的景仰——为曾经建造这座灵塔的人。时代更迭,历史变迁,我们的民族之所以生生不息,就是因为有这些能工巧匠,他们的人他们的名字也许已经被历史遗忘,可是这座塔,一千多年过去,此刻不是还巍然屹立在后世人们的眼前,在夕阳晚照下熠熠生辉吗?那段过去了的历史,那个被记忆尘封的故事,不是还在被人们不断讲起吗?
斜阳若影,照着这座写满故事的灵塔,也洒满我脚下的土地。四下一片寂静,蝉鸣响彻在幽林中,我忽然记起去年秋天来时捡拾银杏果的那棵银杏树了,于是挥挥手,作别灵塔,向着那棵树走去,夕阳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投射在空寂的小路上。
路旁的几棵桂花树,都还没有开花,去年来时的情景,却如在眼前,连同桂花那馥郁的香气,都还在鼻子旁萦绕着。我不仅有些唏嘘,感慨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又是一年。
远远就望见了银杏树,还在原来的地方,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里,并排立了两棵树,安静而不张扬。说起来,这两棵树应该是一公一母,结果的是靠东边的那棵树,很难忘记我当初第一眼看到满树硕果累累的样子。
见过结果的银杏树,没有见过结果如此繁盛的银杏树,金黄色的果实密密麻麻的缀在枝头,一挂一挂,摇摇欲坠,令人垂涎欲滴,熟了的,不断往下落,地上密密麻麻也是一层。银杏树就像是一位高产的母亲,俯首低眉,温和地注视着拜倒在她脚下的芸芸众生。仰头望,高大的树冠笼罩着天空,看不见一丝阳光,两棵树把小院遮挡了个严严实实,投下满地阴凉。
听人说,树在天上的枝叶有多宽广,地下的根系就有多广。我曾经站在树下,看头顶茂密的枝叶,想这根系,难道要延伸到那几间庙宇里去了不成?
眼前的银杏树依然矗立,高大巍峨。刚刚立秋,还不到果实成熟的季节,整棵树的叶子也还是绿色的,周身散发出旺盛的生命力。也许,她在为即将到来的秋天积蓄着力量,此时此刻,她的沉默,她的隐忍,不正是生命力爆发前的一种蓄力吗?
带着对大树的敬畏之心,我移步向外走去,一旁的僧人示意,到关门时间了。耳旁是僧侣们敲击钟磬的声音,衬托的整个寺院更加古朴,寂静,先前进来时的燥热,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去,我的心沉浸在一片清静中,在喧嚣的尘世里,这是多么难得啊!
出得门来,门外一片净土,夕阳西下,周围的一切都沉寂下去了。回望香积寺,沐浴在斜阳晚照下,平添几分肃穆,几分庄重。
不禁想起王维的那首《过香积寺》:
不知香积寺,数里入云峰。
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
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
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
今天的香积寺,再没有了诗人笔下的“古木无人径”,它的门口,就是一条新修的大路,连接着四面八方。想当初,王维探访香积寺时,估计在一片深林和云烟中,摸到香积寺门口,怕是也耗费了不少时间呢!
只是,当他参禅悟道离去时,可否也有过,和我一样的回望?
和我此刻一样的别离,和难分难舍,从心头,黯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