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我的父亲母亲的亲情散文
温晴的下午,好朋友拿来光碟,和我一起看他父母七十寿辰的庆典。光碟剪辑的声音和画面,近乎完美地记录了儿孙和亲朋对老人高寿的祝福。欢快与祥和,点缀着两位老人,点缀着四方八面的客人,也点缀着那个美丽的日子。看着,看着,我的目光,似乎穿过了荧屏,越过了大山,清晰地看到了我的年迈的双亲。
我的爹爹妈妈,都是八十好几的耄耋老人了。在我们村,在方圆几十里的山里山外,这样高龄的老人,已经很难一见了。岁月的风霜,残酷地让双亲一天天地衰老,一天天地衰弱。儿时的父母印象,一天天,一天天变得模糊。
父亲几乎没上过学,颠沛流离的日子,让他从小就饱尝生活的惨淡和艰辛。听父亲说,在那些不堪回首的年月,爷爷奶奶带着一家老小,不知经历多少周转,历经多少磨难,才来到现在的地方定居。住过山洞,住过草棚。匪患和兵患,一次次让不成样子的家,饱受摧残和折磨。新中国的诞生,使父亲一家人感受到了阳光和温暖,好日子,终于渐渐地走近了久违的生活。所以,即使到今天,父亲母亲对共产党,对毛主席,总是感怀颇深,常常念念不忘。解放后,由于勤劳和胆识,父亲在近三十年的时间里,一直担任生产队长。一张张奖状,一面面奖旗,记载着父亲的坚韧、付出和成功。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找出那些奖状和奖旗,那双粗糙得有些变形的手,在奖状和奖旗上颤抖着轻轻地抚摸,眼睛里,因此而闪动着异样的光彩。每次看完,总是很怀念地和母亲回忆曾经的那些岁月,或愉悦,或感叹,或失落……每次看完,总忘不了叮嘱母亲把这些宝贝收捡好。而且,折叠这些宝贝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总是那么细致、庄重……
母亲从小就给人家做帮工。七八岁的时候,给人家放羊;十多岁,就和大人一起干重活了。说实话,我实在难以想象母亲的童年是怎样艰难地度过的,更难想象,母亲的少女时代,会不会也有其他人的那些美丽和美好。太早太多的劳作,让母亲练就了硬朗的身体。别看母亲瘦小,无论是帮人苦工,还是集体劳动,母亲超乎寻常的劳动能力得到了人们充分的认可。在“大跃进”年代,母亲,一个瘦小的女人,用自己的实力,夺得了一面面奖旗,一朵朵绸花。直到今天,母亲常常讲起秋收的时候,她可以整个季节踩沉重的打谷机,并且,流动红旗,总插在母亲的那台打谷机上……
因为儿女多(我们兄弟姐妹十多个),因为供养我们读书,还因为那些艰苦的年代,父亲母亲,熬过了太多的困顿。父母常常回忆,为了养家糊口,他们夫妻俩,在农忙的空隙,常常利用黑夜的掩护,去背大板﹙一种加工棺木的原材料﹚转卖。又是黑夜,又是提心吊胆,父亲和母亲,在暗淡的星光下,不知熬过了多少个揪心的夜晚。难以想象,身体瘦小的母亲,竟然可以和父亲换着背百多斤重的木头!也许,正是生活的希望,正是家庭的曙光,让他们,把多少个青春年华,留在了那一条条为生计奔忙的小道上。至今,父母回顾起那段辛酸的往事,还会为赚到小钱的成功而笑得开心,也会因某几次害怕被抓,忍痛丢弃牵连生计的木头,空着手饿着肚子无奈地回家而吁吁不已。
儿女的渐渐长大,父亲和母亲,也渐渐的老了。尽管儿女们还都孝顺,特别是小妹常常很关照父母,但是父母总闲不下来。他们不仅自己不辍劳作,还总是牵挂着儿女中的这家和那家。直到今天,好像我们那慈祥的父母,仍然是我们弟兄姊妹十余家的当家人。无论大事小事,年迈的父母,总放不下心来,总要关心这,关心那,总放不下那份执着的牵挂。我们做儿女的,大的已经是当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了,但是,不管遇到什么事,总还是像小孩子一样,愿意征询父母的意见,好像,父母永远是我们最依赖的那个暖暖的靠背。
一定是上天的眷顾,父亲和母亲,虽然吃了那么多苦,但是身体一直很好,很少打针吃药。那年,大姐家的一个儿子意外病逝,父母似乎突然间老了许多,也衰弱了许多;又是那年,兄弟姐妹中最善良的三姐又惨然病故,父亲和母亲,几乎就快站不稳了。从那天起,父亲和母亲,视力、听力就大不如前了;从那时起,我的老父亲老母亲啊,一天天走入了苍老,一天天显现出了无奈的老态龙钟。曾经的硬朗和不随便服输的老父亲老母亲,就算是走在街上,蹒跚的步履,也似乎更加弱不禁风了。
一定还是上天的眷顾,父亲母亲的子孙很是兴旺。对现代社会来说,很少有人家可以四世同堂,但是我们这一家,却早就是这样的情形了。父母的子孙、重孙、外孙、外重孙,坐在一起,就像一个小村在聚会。每年春节,总有那么几天,三四十口人聚在一起,熙熙攘攘,热热闹闹。这个时候,老父亲老母亲,就开心得不得了。他们两老口,拉拉这个,拉拉那个,沧桑的脸上,展露着一份又一份甜蜜。儿孙们或多或少的礼物,总是让老两口左推右让,最后,各式各样的孝敬堆成了小山。老父亲老母亲,不是因为礼物,而是因为上天给他们这么多的儿孙后辈和孝心,忘却了心头的那一份份伤感,那一份份心酸。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和母亲几乎没有吵过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在我勉强懂事的时候,就记得母亲总不会忘记挂念父亲的酒和茶叶,哪怕是挖草药或者是打草席卖,母亲,总是在父亲的酒和茶叶吃完以前,就添补上新的。甚至,母亲也陪着父亲少少的喝点小酒,淡淡的喝点茶水。有的时候,父亲喝剩的酒和未喝淡的茶水,母亲也很有兴致地喝掉。而且看得出,母亲因为这感受到一种快乐和幸福。好多年来,我们做子女的,常常幸福的看到,每当父亲母亲老两口坐在一起的时候,母亲,总是习惯双手扶在父亲的膝上,时不时的,还帮父亲拉拉衣角,弹弹灰尘。这一幕幕,让我们成年的儿女们温馨,也让那些不懂事的孙辈们嘻嘻哈哈的笑个没完没了。
今年的那个凉凉的秋末,父亲的身体坏得不得了。好像是几十年没用的针药,全都聚在这个寒意初到的秋天了。连续地医治,连续地吸氧,特别是母亲连续的贴身呵护,父亲又一天天好起来了。又可以说话的那几天,父亲总是在没人的时候,缓缓地,一次又一次地对我说:“三儿子,好好干公家的事,好好抚养两个孙子,婚姻是缘分,不要再东想西想了……”我不知道父亲母亲是第几十次说这些话了。对于我的纯属包办的婚姻,婚前婚后的种种样子,逃不过双亲的眼睛,更没有逃过双亲的牵挂。我在努力地营造婚姻的幸福,甚至努力地伪装婚姻的幸福,可是真相怎么逃得过过桥比我走路多的慈祥的父亲母亲呢!兄弟姊妹十多个,唯有我的婚姻的困窘,让父母常常感到心愧和遗憾。也许可悲的是,这个心愧和遗憾,要带到父亲母亲多年后的坟墓里去。有一份内心的美好,我几次想说给垂暮的父母听,可是,杂乱的酸楚和模糊的泪眼,总是阻止着我一次次的说不出口……
就像晚霞留恋天空,父亲母亲对人生的留恋越来越强烈。周围几个村,只要有老人过世,父亲母亲一定要莫名地悲哀好几天。在父亲病重的悲凉日子,母亲也虚弱得神志恍惚。父亲输液的那段时间,我和侄子与母亲叙谈着各种各样的话题,说的几乎是我们这一大家成功和开心的事。侄子也懂电脑,说着说着,侄子说电脑可以算命。母亲听了,好像一下子有了兴致,她要我在电脑上帮她们老两口算算,看寿延还有多少,看父亲逃得过逃不过这个坎儿。我答应母亲当天就查。晚上,我真的在电脑上仔细地查了又查,什么周易算命,什么婚姻配对,什么属相与命运,林林总总,查了半个晚上。那些不着边际、似是而非甚至互相矛盾的断言,怎么也不能告诉我一个准确的答案。第二天,我告诉母亲说,电脑上说了,父亲和母亲,今年只有小灾,寿延还有好多年呢。母亲听了,眼角欣慰的泪水一滴滴滚落下来,那只拉着父亲的手,也握得了更紧更紧。
音响中的砰砰礼花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的目光,又回到了荧屏之上。但是这次,荧屏上朋友的父母,忽明忽暗地幻化成我年迈的父亲母亲。我眼睛里看到的,分明就是我的双亲在紧挨着坐着,母亲的那双手,还是恋恋地放在父亲的膝盖上。
父亲母亲,你们可安好?你们还在小妹的小屋里,开心的看着那些山歌对唱么?母亲操作影碟机和功放,还是那样娴熟么?
父亲母亲,你们是不是又在计算着什么时候又是你们中谁的生日么?你们有没有想过要儿孙们为你们祝寿呢?
父亲母亲,你们的面前,是不是还有那么两杯少少的酒和淡淡的茶水呢?母亲,还是舍不得倒掉父亲未喝淡的茶叶么?
透过朦胧的泪光,我的思绪又跨越了时空。我好像真实地看到,在来年父亲母亲的寿典上,父亲母亲的几十个儿孙,依次跪在两位矍铄的老人面前,虔诚地喂他们长寿面。他们,仍是那么慈祥地笑着,拉拉这个,拉拉那个……
第二篇:父亲亲情散文
今夜难眠。
今儿是2010年的农历八月二十九,是我父亲的忌日。也就是在二十八年前的今天,我的父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一大早,我便买了供品和冥纸,去了母亲那里。娘家和我住的地方相隔很近,我想早早过去,不只是为去祭奠父亲,而主要的是陪伴患偏瘫已两年有余的母亲。
按往日那样,我为母亲做着女儿应做的事情。吃罢午饭,便和嫂子一起去父亲的坟上祭奠。
父亲去世时,这里的坟茔只有祖父相伴,现如今,伯父、伯母,叔叔、婶婶们都相继安息到了这里,父亲倒也不寂寞,躺在祖父的怀抱,被伯父叔叔相拥,正如他生前总有那么多的人来我家聊天一样,好不亲一昵,好不热闹!
郁郁葱葱地拉腿蔓覆盖了整片坟茔,狗尾草从那缝隙里坚忍地昂着头。蓝色*的火苗吞一舔一着金银财宝,冥国银行的钞票卷曲着、飞舞着……
一生都很贫困的父亲,不知在天国能不能拥金戴银地阔绰一番呢?每一次,我都在心里不断地这样问自己。
看到那漫天盘旋飞舞的纸灰,我不禁释然起来,——父亲是高兴的。因为人们都说,纸灰飞得越高,说明逝者感受到了晚辈的那份孝心。……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的母亲并没有睡着。没想到母亲竟问出这样一句话来:“秀君,你爸说什么时候来接我了吗?”
我知道久病的母亲常常厌世,但是老人的心里却又是矛盾的。往日,母亲也说过不想活了的话,每一次都是被我们连哄带央求地劝住了。母亲每天都按时吃药,有时候我们忽略了,还会被她抱怨一气,说拿她不当回事。呵呵,老人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不慌不忙地说:“娘,我爸说了,他们那里正在盖房子。”
“是盖楼吗?”
“是,不过盖平房的也有,那样的房子叫别墅。我爸让我问问你,你要住什么样的房子。”
母亲笑了。
“娘,你好好想想,要个什么样的房子,明年去祭奠的时候我告诉我爸,好让他做计划,还得等人家批呢。”
“那边也不让随便盖啊?”
“是啊,也得申请,合格才能批。那边还麻烦,光批示就得等个十年八年的。”
母亲不说话了,眼睛望着房顶,好像在想盖房批示的事情吧。
母亲今年76岁了,一向精明能干的母亲,自从患脑血栓后,反应有些迟钝,有时候还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父亲去世的那年,母亲刚刚48岁。就这样,母亲凭着一双手,为我们这一双儿女拼打下了天下,都有了自己温暖的家。
母亲颤巍巍地坐了起来,嘴里喃喃着:“你爸享清福去了!你爸享清福去了!”
关于父亲,我知道的真的很少。在我的印象中,父亲除了不住地咳嗽外,就是大声地骂人。可是伯伯婶婶们都说父亲是个能耐人。但是直到父亲离我而去,我也没觉出父亲到底能在了哪里。
父亲过去到底是在省水利厅,还是在衡水水利局,这些我都搞不清楚。我的记忆中,儿时除了父亲骑车带我在大堤上捡到过一条一尺多长的大红鲤鱼外,就是带我在街上买冰棍吃,就再也没有父亲在外工作的印象了。似乎父亲是在我七八岁光景的时候回来的。究竟是什么原因,我至今都不知道,也没问过。
突然,我很想问问母亲。
“娘,我爸原来在哪里工作?”
“石家庄。”
“怎么回来的呢?”
母亲回答得很含糊,也很乱。因为她说父亲是因为不知是生我哥还是生我,才回来的。这显然她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因为在我小的时候有点印象的。哥哥大我八岁,母亲那个时候曾经说过,因为饿,便带着哥哥到外面去找父亲。还说,五块钱当时买不了多少粮食。总之,父亲是回到了乡下,做了地地道道的农民。
母亲突然又冒出一句:“他那个人啊,脾气太大,太直。和谁都干,看不顺眼就干。”
这点我很赞同。因为自我记事起,我们家的战火总是不断。而这战火总是父亲引来的。
在我小的时候,父亲染上了肺结核病,每天吃药打针的。就是因为他身体的虚弱,每次生产队派工,都不会派到他。因为这个,他骂队长偏心。把他派到婆娘孩子群里干活吧,他又看不惯人家说闲话,结果遭来了婆娘们的围攻。并且,父亲就根本不会干农活,每次都会落在最后,总是被罚返工。工分记得最少。外面和人吵了架,回家来还要和母亲吵,骂母亲不着家,只知道出去。我和哥哥是站在母亲这边的,因为母亲的能干是在全村出了名的,不太识字的母亲竟然在村子里当妇女队长、村支书十几年。母亲肯吃苦、能吃苦。早晨起来第一个挑水回家的总是她,出勤率最多的总是她,工分最高的也总是她。要不是母亲,我们这个家就真的垮了。
父亲最得意的可能就是在生产队当保管员的那段时光,但也是得罪人最多的。父亲办事认真,性*格秉直,脾气又暴躁,经常因为生产队里的事情,在大街上和人吵架。父亲的嗓门极高,在我们的胡同里就能听到他的骂声。每当这时,母亲总要派我们去拉回父亲。母亲是不能去的,母亲去后,父亲骂得会更欢,连母亲一块骂。就是这样,父亲回来后,也要把火气全部发到母亲身上。
在家里,我既怕我的父亲,也怕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也是个极严厉的人,小的时候因为一点点事情没少挨母亲的打。就是这样两个脾气都不太好的人,母亲在父亲面前却特别的宽宏、容忍。母亲从来不会大声和父亲吵。往往是父亲躺在床上骂,母亲是该干嘛干嘛。
父亲做什么事情的确是太认真了,也太秉直了。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是农村正要实行责任制的时候,村子里班子处于瘫痪。当时的生产队大队长把父亲仓库的钥匙要了去。父亲还是按往日那样,晚上还是要到仓库巡视一番。结果发现仓库开着门,大队长正搬着一个木耧出来。父亲一看便知道这是大队长在往家偷东西。于是父亲便和大队长吵嚷起来。这件事很快惊动了全村村民。没想到,大队长反咬一口,说是父亲要搬耧回家,被他碰到了。火爆脾气的父亲哪容得了这样的侮辱,虽然身体虚弱,还是和大队长扭打在了一起。我们赶到时,父亲和大队长都捂着淌血的头呢。后来,公社领导还是澄清了这件事情,给大队长记过处分(大队长是一党一员)。秋天,土地便承包给个人了,而我们家的庄稼不断被毁,麦草垛也失了火,我们都知道就是那个人报复的,可是没凭没据的,只好吃个哑巴亏。
父亲的脾气也波及到我们一家。大伯父去世早,扔下大伯母和7个孩子,身为长子的学哥心眼不算太多,三姐心眼也不多。一个寡一妇带着这样的七个孩子肯定会很难混的。作为叔叔的父亲,真的便拿出了当父亲的样子,把这七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自然,疼也疼的,管也就管的。可是,大伯母心疼孩子,常常因为管孩子的事情和父亲吵闹起来。大伯母和三婶子只有一墙之隔,三叔在天津上班,家里只有三婶带着三个孩子。大伯母和三婶子,因为一些鸡一毛一蒜皮的事情总是吵架,吵来吵去就会一同挤到我家来找父亲评理。父亲是说了这个说那个,也就得罪了这个得罪那个。一个是嫂子,一个是弟妹,父亲再有脾气也不敢对这两位怎样,最后只能由着嫂子数落、弟妹抱怨。人家走后,父亲就会在家里暴跳如雷,我们也就遭了秧,大气都不敢出。每一次,总是父亲自己的咳嗽阻止了他。
父亲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加重。尽管我们家的大部分积蓄都用在了父亲的吃药打针上,父亲还是一天天衰弱下去。
身体在衰弱,脾气在渐长。从此以后,我家再无宁日。看着邻里们那安宁的小院,再看看自家,每天都充斥着父亲的骂声。我也不知道父亲哪里来得那么大的火气,见什么骂什么,看什么都不顺眼,做什么事都不对心意。
我暗自下决心,一定好好学习,尽快走出这个家去。我如愿以偿地考取了外地的高中,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家。尽管父亲对我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我却像出笼的鸟儿,一下子展开了自一由的翅膀。
就在我读高二的那一年秋天,开学的那一天早上,我的父亲却真的离我而去了。
这年的秋天,父亲的病情突然加重,多年的咳嗽消失了,可身体也越发的佝偻了。
父亲是个帅气的男人。父亲留下的那张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留着小分头的照片成了永恒的美丽。浓一黑的眉一毛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父亲在世时,不论什么时候,衣服总是整整洁洁的。他的衣服从来不打补丁,母亲有钱时的第一件事就是为父亲添置新衣服。
父亲写一手好字,笔道匀称、遒劲有力。在整理父亲遗物时,偶然看到父亲代母亲写给大一姨的信,不知为什么,这封信没有发出去。实际上,父亲在我的作业本上经常写写字的,只是那时太小,并没有注意父亲的笔迹。怪不得到现在母亲一直说我和哥哥的字就是不如父亲的好呢。
父亲的三姨来看望他,给他带来了上面救济的奶粉。父亲很高兴,因为我们村子没有发。不知是父亲的身体不好,还是奶粉的质量问题。自从父亲喝了三姨奶带来的奶粉后,就破了肚子,一直在拉。去医院看了,也没见效。我们家条件又不好,父亲只好在家里休养。父亲的病情一天一天地加重,最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下一身衣服也不能穿。母亲只好晒了些沙土为父亲垫在褥子上,这样还干净些。
父亲变得糊涂起来,一会儿高喊着四叔的名字,一会儿又说奶奶来叫他了。因为父亲嗓门很大,以至于住在胡同西边的四叔后来再也不敢来探望他。因为父亲有时候半夜里都在叫四叔的名字,吓得四叔用被子捂了耳朵。
母亲见父亲去日已近,正是收秋的季节,便忙叫了表哥表姐们来帮忙,怕到时候赶乱子。
父亲一上午都在说胡话,最后很明确地大声说:“下午三点吧。”
表哥表姐中午匆匆吃过饭便回去了。谁知,到三点的时候,我们家的东厢房便冒起火来。而父亲就在东厢房里住着呢。
人们七手八脚地赶紧把火扑灭。而整个的救火过程中,父亲只是安静地睡着。火扑灭后,父亲又开始大叫了,他说:“七点吧。”
大家很惊骇。猜想可能父亲要在那个时辰里走了。于是叔叔伯伯们傍晚便都聚集到了我家来。
村医为父亲号了脉,对母亲说:“准备后事吧,人不行了。”
一盏昏暗的煤油灯陪伴着父亲艰难地走过了那个夜晚。一向都是大喊大叫的父亲,自从说了那句“七点吧。”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其间,母亲喂过父亲一次水,父亲大口地喝了好多,始终没说一句话。
我是被一阵纷乱吵醒的。那一晚,听着大人们的说话,我居然缩在墙旮旯里睡着了。等我睁开眼睛时,正看到父亲被人们抬着放到了正屋的床铺上。
哥哥一声声地哭喊着,三婶也在哭。父亲的脸被一张黑纸盖住了,身体被一块蓝布严严实实地裹一住。
我一下子冲了过去,扑向了父亲,“爸爸,你干嘛去?”
我的手正要抓起那张黑纸时,不知是谁紧紧地拦腰抱住了我。我高喊着,挣脱着,随即便软一了下去……
吊纸的人一拨连着一拨,我眼泪一直在淌,嗓子哑了,不知在喊叫着什么……
前天,我带着一只大口罩去给父亲喂水(医生说父亲有传染病,嘱咐母亲一定要让孩子戴口罩),父亲喉咙里发出“喝——喝——”的声音。他的嘴张得极大,眼睛也瞪得很大。也许,父亲是想看看女儿的样子吧,可是,父亲看到的只能是白乎乎的一大片……
昨日上午,父亲说过胡话后,突然嚷着要吃肉。我忙去洗手,准备骑车去买,就听父亲骂道:“该死的小妮儿,怎么还没买来?”当我满头大汗地把一块熟肉送到父亲面前时,父亲只吃了小小的一口……
就这样想着,哭着,哭着,想着……突然,听到有人在说:“怎么陪灵的只是秀君一人呢?……”是啊,堂姐她们怎么不过来呢?
也许是哭累了吧,我当时不知怎么的就止住了哭泣,到里屋去问和母亲坐在一起的大伯母。
“大娘,俺二姐呢?”
“肚子疼呢。”
“俺三姐呢?”
“她傻呵呵地,来干什么?”
“俺四姐呢?”
“你四姐啊,她害怕。平时你爸爸很凶,你四姐不敢来。”
“秀君,哪那么多废话,出去陪灵去。”倚在被摞上的母亲呵斥着。
我鼻子一酸,出来后,跪倒父亲灵前大哭起来。突然,从屋里蹦出一个人来,正是大伯母。
大伯母高声叫着他的三个儿子:“走,走,都给我走。我不能让他大人窝了小孩子窝。走……”
我记不清大伯母是怎样蹿出堂屋的,只记得母亲在后面一声声地叫:“大一嫂,你回来,大一嫂……”
三婶拽住母亲说:“嫂,别理她,就这德性*。”
母亲回过头来,看着发怔的我,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
父亲去世那天,我似乎一下长大了。我真的是看到了事态炎凉,人间冷暖啊!
父亲入殓的时候,大伯母一家就是不来。最后还是哥哥登门道歉,大伯母才肯率领孩子们前来。至今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大伯母高昂着头,哥哥为她点上一支烟。大堂哥不知是真傻还是故意地,嘻嘻地笑着,说:“哈哈,哈哈,你们来得早啊!”
二堂哥径直进了里屋,坐到母亲的对面。说:“婶子,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我叔是看一匹马亲,还是看我们亲?”
母亲说:“旺,你就不要再计较那个了。现在你叔不是走了嘛,你难道还要跟个死人计较吗?”
“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孩子过生日,不就是用用这匹马吗?来回也就是个五十来里地。你说,我叔愣不让我用……”
“旺啊,你不是不知道,当时那匹马不是还病着呢吗?”
“哼,用一天就会死啊?”
“混蛋,哪能这么说话呢?该干嘛干嘛去。不是来给你叔送葬的吗?送葬就说送葬,哪那么多陈谷子烂芝麻的!”
院里辈份最大的二爷总算说话了。
父亲去世的这几天里,母亲的脸总是绷着的,一滴泪也没落。我知道母亲的心里比哭更难受。
等父亲下葬完后,母亲一把把我和哥哥揽在怀里,哭出了我记事以来的她的第一声悲鸣……
此后的岁月,便是母亲带我们兄妹艰难度日的日子。我继续了我的学业,哥哥也成了家……
二十八年过去了,父亲作古了二十八年。……
……
这二十八年里的风风雨雨,父亲您知道吗?
父亲,假如您地下有知的话,就用您全部的爱来保佑母亲吧……
……
天很高,深邃得让人不敢去猜测什么。星却是朗的,这让一颗躁动不安的心开始平复了下来。
蟋蟀呓语,我却,今夜无眠。
于2010年10月6日夜
第三篇:母亲亲情散文
13号那天很热,出去买点东西回来后站在风扇前吹了好一阵子才消了一身的汗。
下午就要起程前往河北省武安市了。那是个很遥远的地方,我查的地图,松原距武安有一千四百多公里之遥。听人说那里很富裕,可那里的风俗自己能不能接受,饮食能不能适应,这一出去能否再回来等等都是未知。以前对河北对邯郸对武安充满了幻想,现在却被担忧占满了心。
该收拾东西了。读大学时每次从家走时都是母亲帮我整理行囊的,今天没有。她软软地瘫坐在床上,一句话也没有,只看着我忙来忙去,将一件一件东西放入箱子里,每一件放进去都有一声叹息伴随。我始终背对着母亲,一直不敢转身,也不敢说话。我知道,此时多一句话就会让她多一份牵挂、不舍、难过,现在,我料定母亲眼里已是浸满泪水。
母亲哭过很多次,为不太富足的家境而哭,为父亲不小心摔伤而哭,为弟弟不读书妹妹不上学而哭——她没有为自己哭过,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这一家子人,包括眼泪。母亲自己哭却从不让我哭,她常告诉我说,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样子,无论遇到什么难事儿都不能掉眼泪,男子汉要坚强就得从不掉眼泪开始。
我还是掉眼泪了。我一听到母亲的啜泣声心就酸了,眼泪就掉下来了。而这时母亲却没了声音,随后我便听到很小的一声门响。母亲去了另一个房间。我则赶忙拿手巾擦擦眼睛,可刚一抬头,我又发现一个自己——我的对面,也就是墙壁上挂着一面镜子。我心一悸,才意识到方才母亲已经看见了自己的所有表情,看到了他的儿子掉下了少有的眼泪。我似乎清楚了母亲为什么出去,或许是给我一个擦干眼泪的机会。等很长一段时间后,母亲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大西瓜,告诉我放上桌子,切了。她边说边去拿毛巾擦额头上的汗。“快切着吃吧,人家刚用凉水浸过的。我也得吃几块,天太热了!”母亲的心情好象好了许多。她接着说:“听说河北那边热,大夏天三十六七度是平常事,到那边工作真得多注意,身边多备点药,万一中暑也好办。一个人在外不比家里,什么事都得靠自己。”
“妈,我知道了。您甭担心,我都25了,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我刚要给她拿西瓜吃,却见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手插进衣兜里往出掏东西。
“我估计你身上带那点钱不够,我再多给你拿五百。”
我说够了,家里也得生活,哪都需要钱,再者我还有工资呢。她说什么也得让我带着,我拗不过,到底接过来了,“吃西瓜吧,”我拿起一块西瓜给她,说:“不吃一会凉了。”母亲接过去却不吃,只让我吃。我猛劲吃起来,余光中发现母亲的眼睛又湿润了。
中午12点,我该去车站了,但每要说走时,话到嘴边又硬咽回去。眼前是我的母亲,一位坚强又脆弱的年愈半百的女人,很多头发已花白,身体亦很弱,她历尽千辛万苦供孩子念高中、上大学,如今,他的儿子有了工作,却离她老人家越来越远。她的儿子应该在她身边,孝敬她,伺候她,让她安享晚年。而这竟然也成为未知。我的确离家太远了。
“妈,我得走了。”
“我去叫出租车吧,你在屋里等着。”
母亲出去了,我也拎起东西到了路边。
“儿子,我送你到车站吧,我送你到车站。”她透过车窗跟我说,那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让我心里又一阵阵泛酸。我强忍泪水说,妈,别送了,我怕车走时心里难受。母亲点点头,退到车后边了。
热风灌进车里,心里如长满乱草般烦躁。大约走了三里多,我突然发现一个水果摊,大大地招牌上明晃晃写着“城内独一份,凉水拔西瓜”。母亲肯定是来这买的,而且我能料到,她一定是走着来打车回的。我在问自己,什么时候也能以这样的方式给母亲买西瓜呢?
第四篇:我的父亲的亲情散文
家乡的小路,我爱你,从出生的那天起我的小脚丫就被深深地印记在你的泥土里。
没有谁知道,小路你曾经给我快乐的童年,在那里我和伙伴们快乐的奔跑着,玩耍着
成长着,学习着。
如今的我已不再熟悉,当年读书时小路的样子了。
记得俄罗斯有一首民歌《小路》,这首歌很感人,更重要的口哨中让我想起了许多未曾忘怀的故事,是它让我再一次联想到家乡,家乡的那条羊肠小路。
睡梦中,我发现自已似乎已经梦回到了家乡,我的脚步无法停止前进,却又无法在这泥泞的小路着抽起我那条已年迈的双腿,我满头大汗的走着,却又满心欢喜的走在这条乡间小路上,在那里我已然忘记自已已身在醉梦中。
在那里我还曾记得母亲用米饭为我包的窝窝头,父亲为我做的小竹马。
父亲老了,母亲也老了,她们深情的看着我,却又没有发出声音,她们的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一种思念却又像是一种对儿子深深的爱。
此刻母亲正为我编织着手中的毛衣,在她的手中毛线被一根根的银针穿起,但手却不像以前那样使的灵活了,一次次的死结却又一次次让母亲吃力的从新来过,看着满头大汗的额头,我着急地拿起口袋里的手绢儿,正想递给她时,却发现母亲已经睡着了,今天的冬天,我又能收到母亲的毛衣了,虽然不是很时尚,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我却还是如获至宝,一直以来母亲的毛衣都被我保存得好好的,虽然天冷,但我还是舍不得穿,每年母亲寄过来的毛衣,我都是穿以前或都已经破旧的,看着毛衣中的一个个空白的洞,我的心就像是被某种意念催生出一种情愫,一下子忍不住泪就滴答在母亲给我的心衣上。
母亲老了,毛衣上的线也越来越松了,但却未能让我这个在外的儿郎感受到一丝异样,拿着母亲寄来的毛衣,我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它我感受到了温暖,它我感受到了亲情的至真,母爱的伟大。
母亲你还好吗?我想写封信给你,却又怕在这个夜里让你再次为我流下伤心的泪。
你知道,我已经找到了女朋友了,明年就带回家给你二老瞧瞧。你不是说过吗?等我找到媳妇儿,你就把你的手艺传给她吗?
爸你还不睡吗?是不是又在为我的事担心了,我不是说过明年再找一个好一点的吗?
你就别怕心了,我又不是曾经的小孩子了。
老爸你的关节炎怎么样了,是不是又犯了,我寄给你的药你用了吗?别舍不得用呀,你用那些药膏是没用的,根本治不了本,只是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父亲已然拿着手中的刀,做起了手艺活,看着一条条细细地竹条被父亲那有着年轮的手,编织着一个个美丽的花篮,我的心仿佛又再次变成曾经你手下的徒儿。
虽然我的手没有你的那样熟练但我的认真劲可不输给你哟!看着父亲憔悴的模样,不知不觉我的心飞回到了记忆的那样思碎。
“娃,这是咱爹给你的50块钱,你拿去交学费吧?不够回家向爹支句话。”说完父亲背着腰回去了,在我的学校门口,父亲已经不只一次来了,而且每次带来的钱都不是个整数儿,有一块,五块的,也有五毛一角的……
给完钱就忙不转身的回去了,看着父亲,我用手紧紧地捻着手中用油纸包了好几层的钱。
“爸你吃了吗?要不要就在食堂吃点儿?”我细心地看着父亲,从未有这种感觉,父亲的脸变黑了,手也变粗糙了,更重要的是背也重驼了。
父亲回答道:“娃,爹吃了,你回去安心读书吧,别忘了没钱向家里拿呀。”父亲的话,让我明白,如果父亲的付出得不到回报的话,那我就真的对不起咱爹咱娘了。
在一次不经意的时刻,我走在大街上,看见了父亲,父亲正卖着竹篮,吆喝着:“卖竹篮呀,卖竹篮呀,便宜的竹篮啊!”我偷偷地看着父亲,此刻正瞧见一个陌生人向父亲询问价钱:“老头儿,这竹篮怎么卖呀?”父亲回答道:“便宜只要你1块5毛。”陌生人又再次砍价:“你这老头儿也太黑心了吧,人家都是卖1块的你居然卖1块5,你如果卖的话就卖1块吧。”父亲摇了摇头,父亲没有想做这次买卖,这次如果不是我需要急钱儿,父亲肯定就卖出去了,听说我就要高考了,要交什么报名费,父亲连夜赶织了10个竹篮来到了集市,集市离我家有几十里地,父亲是徒步挑过来的,天还没亮时,父亲吃了一点小米粥,带上母亲做的几个烙饼,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父亲的腿哆嗦着,早晨的雾一定是湿着了他的腿了,而且腿上的裤腿有几个明显摔倒时留下的洞眼。
我满含着泪,躲在好远的一个房角处,蹬下来失声痛哭,眼泪哗地流下来了。
父亲还在跟那陌生人讲着价,就在这里父亲没想到集市的管理员来了:“这位大爷儿,怎么你不知道吗?这里的摊位是要交摊位费的?”父亲没有听明白过来,只是点点头,看着这人就知道一定是个当管儿的。
“大爷儿,你收拾一下东西回家吧,看你这么老了,我也不收你的钱了,你这些东西就卖给我吧?”父亲这刻听明白了,但父亲却牛得很:“什么你要的东西,我要给你钱?还有没有王法了。”父亲可能是耳背,居然听错了。
当我离开的时候,已是黄昏了。
那夜星星很亮,我的心却也因此变得亮了。
第五篇:我的父亲母亲的情感散文
那天和母亲坐在凉亭上,缓缓地聊着,无意间就说到了父亲,母亲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起来,似乎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我看着沉浸在回忆中的母亲,不禁想起了父亲和母亲的件件往事……
在那个桃花盛开的春天,父亲和母亲相遇了。那个春天是那样的美,风华正茂的父亲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一生所爱。那时的母亲年轻美貌、聪明伶俐,活泼可爱,让父亲沉醉;父亲潇洒英俊又善良正直,让母亲深爱。他(她)们很快沉浸在爱的幸福中,做了一对人见人羡的美满鸳鸯……
婚后的父母是幸福的。像那个时代的所有年轻人一样,他(她)们沐浴着时代的阳光雨露,积极工作,努力生活,日子像拔了节的竹子一样节节高,几年后,家中相继添了我们姐弟几个,父亲和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们,呵护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温馨美满,欢歌笑语不绝于耳。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生的风浪袭击了这温馨的一家。我八岁那年,母亲得了重病,原本欢声笑语的一家忽然间没了生气,乌云笼罩了这个家庭,医生说母亲的病很重,恐怕生命有虞。但父亲不相信,他一面无微不至的照顾母亲,给母亲开小灶,按摩,安慰母亲,给母亲信心,一面又带着母亲走遍了能去的大大小小的医院,看了无数的医生。几年下来,母亲的病是有了起色,但母亲再也不能出去工作了,一家子大大小小的生活重担,全部压在父亲的肩上。
父亲渐渐变得沉默了,但他并没有被生活压倒。为了养活我们一家大大小小七口人,他白天在单位努力工作,闲暇的时间便带我们一帮小喽啰砍柴、种菜、捞鱼摸虾,日子虽然清苦但却其乐无穷。在家的母亲也没有闲着,她总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那时的父亲每次回到家里,总有自制的烟卷来抽,当然,这都是母亲的杰作。因为家中困难,父亲抽不起买的烟卷,只好自己做了个小小的卷烟机,自己做烟卷来抽。从卷烟机诞生的那一刻起,母亲就承包了这一工作,闲暇时我们常常看到母亲在默默地卷烟,宁静而专注,仿佛她卷的不是烟,而是很珍贵的东西;而父亲抽烟时的满足、惬意和幸福,也让我们终生难忘。
在清苦而不乏快乐的生活中,我们渐渐长大,先是大姐工作了,接着是我,家中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父亲和母亲渐渐露出了欣慰的微笑。然而,命运的狂风巨浪并没有怜惜我们。就在我工作的第一年,一向身强力壮的父亲却得了重症,一道道病危通知书雪片一样的飞来,让母亲和家中人惊慌失措,当时我和大姐都在外地,亲近的亲戚也都在千里之外,怎么办?没想到,在这危急时刻,柔弱的母亲却挺身而出,协助医生做出了果断而正确的治疗方案,父亲得救了,而母亲却因日夜的操劳,整日的痛哭,憔悴的不成样子。那年,当我和姐姐回到家中时,父亲已度过了危险期,正在慢慢的恢复,我们劝母亲不要去医院了,一切有我们代劳,但母亲哪里肯,执意拖着生病的身体来回奔波,不管我们怎样劝,就是不肯离开父亲一步,直到医生乐呵呵的告诉我们,父亲没事了,母亲才遽然倒下,并从此留下了高血压的病根。
随着时光的流失,父亲和母亲渐渐地老了,但老了的父亲和母亲却更恩爱了。清晨,他(她)们肩并肩的徜徉在大院里,时而悄悄私语,时而互相扶持,恩爱和睦的情景,羡煞了我们年轻人;上午,他(她)们一起去买菜,回来的路上,两人互相体谅,相互心疼,恩恩爱爱的情景让路人侧目;晚上,坐在大院的石凳上,两人总也唠不够,让年轻的我们频频猜疑,爸爸妈妈到底在说什么呢?
母亲轻轻地唤我,把我从沉思中惊醒,猛抬头,发现已是月上西楼,该是回去的时候了,我轻轻地挽起母亲的手,向家中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