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母亲我的一部书亲情散文
我的母亲,不是作家、诗人,却很会写书。
母亲写成了一部书,一部自传体的皇皇巨著,用90年的光一陰一。
这部书里说,生逢乱世、饱受饥寒折磨、尝尽人生艰辛的母亲,刚交虚岁十七的那一年除夕,被爹一娘一急急忙忙打发出嫁,就为家里少一张吃饭的嘴。
母亲在老孙家,不但要侍奉公婆,还养育着四子三女。在那漫长的艰难岁月,特别是半个世纪前的“三年困难时期”,我一家老少都能挺过来,除了依靠我父亲微薄的工资,更有赖于母亲的顽强支撑和勉力一操一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母亲两眼一睁就手脚不停:生产队一敲钟急忙去出工,收工回来赶紧做饭,晚上还有做不完的针线活。此外,半夜去推水车浇自留地,起五更推碾子推磨等等,都是家常便饭。有好几次,母亲把饭做熟,孩子们围着桌子狼吞虎咽,她却累得先要倒在炕上喘一息一阵才行。记得有一天,街上放映免费的电一影,母亲不去,说不一爱一看,叫我领着弟弟妹妹去。看完回家,见母亲正在炕上哼着小曲硌玉米棒子。不知不觉间,她的双膝关节严重变形,腰椎发生了病理一性一骨折。听医生一说,我又惊又悔,而母亲却像没事一样,仍旧一操一劳不停。
母亲作为长媳,常受公婆夸奖,说她孝顺,通情达理;作为大一嫂,深受小叔和妯娌们的尊敬和一爱一戴,说她明智、大度,拿得起放得下。母亲的四房儿媳,职业不同,一性一格各异,却个个孝敬公婆。有人讨教时,母亲说:要让媳妇好,婆婆得当好。我有两条:明理,真心。明理,就是说话办事合情合理,在财物方面一碗水端平,不偏心,不藏一奸一,叫人家在理上服你。真心,就是和媳妇交真心,像闺女一样真亲真热。
我父亲工作在外时,管教子女多是母亲的事。常听母亲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她拿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当尺子,言传身教,引导我兄妹好好做人,好好做事。她说,光宗耀祖不一定大富大贵,要紧的是走正道,一辈子问心无愧。绝不允许胡作非为,给祖宗挣骂名。
母亲生一性一要强,极重信誉和尊严。她常说,人有脸树有皮,活要活得有模有样。早年间有一次,我父亲为公事经手借了一笔钱。到年关,债主登门讨债。母亲没有因为借钱不是私用且家里没钱而推托。她把买来准备过年用的一块猪肉退还卖主(谎称肉买多了),拿退回的钱抵了债。在母亲看来,吃不吃肉事小,丢一了信誉和尊严事大。条件再差,母亲也要尽力把孩子们收拾得像模像样。孩子的穿戴无力求新求好,但总要保持整齐、干净,绝不像别人家那样,让孩子衣裳破着窟窿,露着棉花。我兄弟从小都留分头,头发一长,母亲就让去理发店,说头发长得像牲畜的“护眼鬃”,看了心里堵得慌。
母亲一性一格坚忍、刚强,又像菩萨一样,善良、慈悲。贫穷时,她穷得有骨气,从不对人低三下四;同时,又乐于帮助更穷的人。家境改观之后,她更是怜贫惜弱,容不得恃强凌弱和见利忘义。她的二儿媳拾金不昧,把捡到的8万元现金原封交还失主。有人说这太傻了。母亲却称赞二儿媳,她说:不义之财不能拿,伤天害理的事不能干。将心比心想想,咱要是把这钱昧下,人家的日子就别过了。
和许多人老来糊涂不同,母亲的记忆力一直好得令人惊叹。乡邻们有什么道理不明白或陈年老事记不清了,习惯于向母亲请教,闹家务纠纷的也请她评析、调解。人们打心眼里喜欢这个鹤发童颜的老寿星,说看她的一精一神头能活过百岁。
但母亲没到百岁。今年正月十二凌晨,她突辞尘世,翩然去了天国。
母亲留给儿女的,只有珍贵无比的一部书。
只是,她写的这部书一个字也没有。母亲是个文盲,连自己的姓名“张玉梅”三个字也认不得。
第二篇:母亲亲情散文
13号那天很热,出去买点东西回来后站在风扇前吹了好一阵子才消了一身的汗。
下午就要起程前往河北省武安市了。那是个很遥远的地方,我查的地图,松原距武安有一千四百多公里之遥。听人说那里很富裕,可那里的风俗自己能不能接受,饮食能不能适应,这一出去能否再回来等等都是未知。以前对河北对邯郸对武安充满了幻想,现在却被担忧占满了心。
该收拾东西了。读大学时每次从家走时都是母亲帮我整理行囊的,今天没有。她软软地瘫坐在床上,一句话也没有,只看着我忙来忙去,将一件一件东西放入箱子里,每一件放进去都有一声叹息伴随。我始终背对着母亲,一直不敢转身,也不敢说话。我知道,此时多一句话就会让她多一份牵挂、不舍、难过,现在,我料定母亲眼里已是浸满泪水。
母亲哭过很多次,为不太富足的家境而哭,为父亲不小心摔伤而哭,为弟弟不读书妹妹不上学而哭——她没有为自己哭过,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这一家子人,包括眼泪。母亲自己哭却从不让我哭,她常告诉我说,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样子,无论遇到什么难事儿都不能掉眼泪,男子汉要坚强就得从不掉眼泪开始。
我还是掉眼泪了。我一听到母亲的啜泣声心就酸了,眼泪就掉下来了。而这时母亲却没了声音,随后我便听到很小的一声门响。母亲去了另一个房间。我则赶忙拿手巾擦擦眼睛,可刚一抬头,我又发现一个自己——我的对面,也就是墙壁上挂着一面镜子。我心一悸,才意识到方才母亲已经看见了自己的所有表情,看到了他的儿子掉下了少有的眼泪。我似乎清楚了母亲为什么出去,或许是给我一个擦干眼泪的机会。等很长一段时间后,母亲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大西瓜,告诉我放上桌子,切了。她边说边去拿毛巾擦额头上的汗。“快切着吃吧,人家刚用凉水浸过的。我也得吃几块,天太热了!”母亲的心情好象好了许多。她接着说:“听说河北那边热,大夏天三十六七度是平常事,到那边工作真得多注意,身边多备点药,万一中暑也好办。一个人在外不比家里,什么事都得靠自己。”
“妈,我知道了。您甭担心,我都25了,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我刚要给她拿西瓜吃,却见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手插进衣兜里往出掏东西。
“我估计你身上带那点钱不够,我再多给你拿五百。”
我说够了,家里也得生活,哪都需要钱,再者我还有工资呢。她说什么也得让我带着,我拗不过,到底接过来了,“吃西瓜吧,”我拿起一块西瓜给她,说:“不吃一会凉了。”母亲接过去却不吃,只让我吃。我猛劲吃起来,余光中发现母亲的眼睛又湿润了。
中午12点,我该去车站了,但每要说走时,话到嘴边又硬咽回去。眼前是我的母亲,一位坚强又脆弱的年愈半百的女人,很多头发已花白,身体亦很弱,她历尽千辛万苦供孩子念高中、上大学,如今,他的儿子有了工作,却离她老人家越来越远。她的儿子应该在她身边,孝敬她,伺候她,让她安享晚年。而这竟然也成为未知。我的确离家太远了。
“妈,我得走了。”
“我去叫出租车吧,你在屋里等着。”
母亲出去了,我也拎起东西到了路边。
“儿子,我送你到车站吧,我送你到车站。”她透过车窗跟我说,那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让我心里又一阵阵泛酸。我强忍泪水说,妈,别送了,我怕车走时心里难受。母亲点点头,退到车后边了。
热风灌进车里,心里如长满乱草般烦躁。大约走了三里多,我突然发现一个水果摊,大大地招牌上明晃晃写着“城内独一份,凉水拔西瓜”。母亲肯定是来这买的,而且我能料到,她一定是走着来打车回的。我在问自己,什么时候也能以这样的方式给母亲买西瓜呢?
第三篇:描写母亲的亲情散文
在母亲逝世三周年的祭日里,我回了趟老家,颠簸的公共汽车使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虚弱地在沮丧之路上张望……
遥想母亲生前一字一句谆谆教导,一串一串温纯的关爱,瞬间便闪烁在我未干的泪花中……
多少次离别后你依然在村口默默张望,匆匆提起行囊怀揣着伟大的母爱,我又一次把目标锁定在远方,昔日的离别已定格在夕阳下那古老而沉寂的村庄,今日,儿的归来,却再也见不到你往日微笑的模样。
擎着明灯你在暮霭中盼望,朦朦湿雾中见我向你奔来,丢掉烛光你将我紧紧拥抱,我的身边有你伫立,再小的心灵也不显得单薄,你深情的关怀渗入我轻寒轻暖的身躯,使我在漫漫寒夜里,感受到母爱的温纯。
被朔风撩开破旧的小屋里,安享着盛情美味你无私的关爱,我懒散的童年在衣食无忧的蔚蓝的上空漂浮,而你却用温暖祥和的目光静静地看我吃饭时狼吞虎咽的模样,我的淘气并没有打破家庭窘迫的现状,而你却在清贫的日子里执着地让我去学堂。
轻轻抽出我的手,是想修葺我荒芜的指甲在流逝的岁月里疯长,长长的指甲是我成长的付出,而你为我的成长已给了太多的关注,只有在收获大于播种时的期望时,我才能加倍地去还偿,而你却从不理会我还偿的愿望,而是默默地为我收拾行装。
夜阑人静,繁星闪烁,我知道,属于我的那颗星,今夜会更加明亮,因为,作为基督教徒的你虔诚的祈祷,会为我清释慢慢路途中不时划过的痛与伤。
多少个美好的记忆,再也不能展现你清晰地脸庞,多少个伤痛的日子,我只能一个人吃力地支撑……
第四篇:我的父亲母亲的亲情散文
温晴的下午,好朋友拿来光碟,和我一起看他父母七十寿辰的庆典。光碟剪辑的声音和画面,近乎完美地记录了儿孙和亲朋对老人高寿的祝福。欢快与祥和,点缀着两位老人,点缀着四方八面的客人,也点缀着那个美丽的日子。看着,看着,我的目光,似乎穿过了荧屏,越过了大山,清晰地看到了我的年迈的双亲。
我的爹爹妈妈,都是八十好几的耄耋老人了。在我们村,在方圆几十里的山里山外,这样高龄的老人,已经很难一见了。岁月的风霜,残酷地让双亲一天天地衰老,一天天地衰弱。儿时的父母印象,一天天,一天天变得模糊。
父亲几乎没上过学,颠沛流离的日子,让他从小就饱尝生活的惨淡和艰辛。听父亲说,在那些不堪回首的年月,爷爷奶奶带着一家老小,不知经历多少周转,历经多少磨难,才来到现在的地方定居。住过山洞,住过草棚。匪患和兵患,一次次让不成样子的家,饱受摧残和折磨。新中国的诞生,使父亲一家人感受到了阳光和温暖,好日子,终于渐渐地走近了久违的生活。所以,即使到今天,父亲母亲对共产党,对毛主席,总是感怀颇深,常常念念不忘。解放后,由于勤劳和胆识,父亲在近三十年的时间里,一直担任生产队长。一张张奖状,一面面奖旗,记载着父亲的坚韧、付出和成功。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找出那些奖状和奖旗,那双粗糙得有些变形的手,在奖状和奖旗上颤抖着轻轻地抚摸,眼睛里,因此而闪动着异样的光彩。每次看完,总是很怀念地和母亲回忆曾经的那些岁月,或愉悦,或感叹,或失落……每次看完,总忘不了叮嘱母亲把这些宝贝收捡好。而且,折叠这些宝贝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总是那么细致、庄重……
母亲从小就给人家做帮工。七八岁的时候,给人家放羊;十多岁,就和大人一起干重活了。说实话,我实在难以想象母亲的童年是怎样艰难地度过的,更难想象,母亲的少女时代,会不会也有其他人的那些美丽和美好。太早太多的劳作,让母亲练就了硬朗的身体。别看母亲瘦小,无论是帮人苦工,还是集体劳动,母亲超乎寻常的劳动能力得到了人们充分的认可。在“大跃进”年代,母亲,一个瘦小的女人,用自己的实力,夺得了一面面奖旗,一朵朵绸花。直到今天,母亲常常讲起秋收的时候,她可以整个季节踩沉重的打谷机,并且,流动红旗,总插在母亲的那台打谷机上……
因为儿女多(我们兄弟姐妹十多个),因为供养我们读书,还因为那些艰苦的年代,父亲母亲,熬过了太多的困顿。父母常常回忆,为了养家糊口,他们夫妻俩,在农忙的空隙,常常利用黑夜的掩护,去背大板﹙一种加工棺木的原材料﹚转卖。又是黑夜,又是提心吊胆,父亲和母亲,在暗淡的星光下,不知熬过了多少个揪心的夜晚。难以想象,身体瘦小的母亲,竟然可以和父亲换着背百多斤重的木头!也许,正是生活的希望,正是家庭的曙光,让他们,把多少个青春年华,留在了那一条条为生计奔忙的小道上。至今,父母回顾起那段辛酸的往事,还会为赚到小钱的成功而笑得开心,也会因某几次害怕被抓,忍痛丢弃牵连生计的木头,空着手饿着肚子无奈地回家而吁吁不已。
儿女的渐渐长大,父亲和母亲,也渐渐的老了。尽管儿女们还都孝顺,特别是小妹常常很关照父母,但是父母总闲不下来。他们不仅自己不辍劳作,还总是牵挂着儿女中的这家和那家。直到今天,好像我们那慈祥的父母,仍然是我们弟兄姊妹十余家的当家人。无论大事小事,年迈的父母,总放不下心来,总要关心这,关心那,总放不下那份执着的牵挂。我们做儿女的,大的已经是当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了,但是,不管遇到什么事,总还是像小孩子一样,愿意征询父母的意见,好像,父母永远是我们最依赖的那个暖暖的靠背。
一定是上天的眷顾,父亲和母亲,虽然吃了那么多苦,但是身体一直很好,很少打针吃药。那年,大姐家的一个儿子意外病逝,父母似乎突然间老了许多,也衰弱了许多;又是那年,兄弟姐妹中最善良的三姐又惨然病故,父亲和母亲,几乎就快站不稳了。从那天起,父亲和母亲,视力、听力就大不如前了;从那时起,我的老父亲老母亲啊,一天天走入了苍老,一天天显现出了无奈的老态龙钟。曾经的硬朗和不随便服输的老父亲老母亲,就算是走在街上,蹒跚的步履,也似乎更加弱不禁风了。
一定还是上天的眷顾,父亲母亲的子孙很是兴旺。对现代社会来说,很少有人家可以四世同堂,但是我们这一家,却早就是这样的情形了。父母的子孙、重孙、外孙、外重孙,坐在一起,就像一个小村在聚会。每年春节,总有那么几天,三四十口人聚在一起,熙熙攘攘,热热闹闹。这个时候,老父亲老母亲,就开心得不得了。他们两老口,拉拉这个,拉拉那个,沧桑的脸上,展露着一份又一份甜蜜。儿孙们或多或少的礼物,总是让老两口左推右让,最后,各式各样的孝敬堆成了小山。老父亲老母亲,不是因为礼物,而是因为上天给他们这么多的儿孙后辈和孝心,忘却了心头的那一份份伤感,那一份份心酸。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和母亲几乎没有吵过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在我勉强懂事的时候,就记得母亲总不会忘记挂念父亲的酒和茶叶,哪怕是挖草药或者是打草席卖,母亲,总是在父亲的酒和茶叶吃完以前,就添补上新的。甚至,母亲也陪着父亲少少的喝点小酒,淡淡的喝点茶水。有的时候,父亲喝剩的酒和未喝淡的茶水,母亲也很有兴致地喝掉。而且看得出,母亲因为这感受到一种快乐和幸福。好多年来,我们做子女的,常常幸福的看到,每当父亲母亲老两口坐在一起的时候,母亲,总是习惯双手扶在父亲的膝上,时不时的,还帮父亲拉拉衣角,弹弹灰尘。这一幕幕,让我们成年的儿女们温馨,也让那些不懂事的孙辈们嘻嘻哈哈的笑个没完没了。
今年的那个凉凉的秋末,父亲的身体坏得不得了。好像是几十年没用的针药,全都聚在这个寒意初到的秋天了。连续地医治,连续地吸氧,特别是母亲连续的贴身呵护,父亲又一天天好起来了。又可以说话的那几天,父亲总是在没人的时候,缓缓地,一次又一次地对我说:“三儿子,好好干公家的事,好好抚养两个孙子,婚姻是缘分,不要再东想西想了……”我不知道父亲母亲是第几十次说这些话了。对于我的纯属包办的婚姻,婚前婚后的种种样子,逃不过双亲的眼睛,更没有逃过双亲的牵挂。我在努力地营造婚姻的幸福,甚至努力地伪装婚姻的幸福,可是真相怎么逃得过过桥比我走路多的慈祥的父亲母亲呢!兄弟姊妹十多个,唯有我的婚姻的困窘,让父母常常感到心愧和遗憾。也许可悲的是,这个心愧和遗憾,要带到父亲母亲多年后的坟墓里去。有一份内心的美好,我几次想说给垂暮的父母听,可是,杂乱的酸楚和模糊的泪眼,总是阻止着我一次次的说不出口……
就像晚霞留恋天空,父亲母亲对人生的留恋越来越强烈。周围几个村,只要有老人过世,父亲母亲一定要莫名地悲哀好几天。在父亲病重的悲凉日子,母亲也虚弱得神志恍惚。父亲输液的那段时间,我和侄子与母亲叙谈着各种各样的话题,说的几乎是我们这一大家成功和开心的事。侄子也懂电脑,说着说着,侄子说电脑可以算命。母亲听了,好像一下子有了兴致,她要我在电脑上帮她们老两口算算,看寿延还有多少,看父亲逃得过逃不过这个坎儿。我答应母亲当天就查。晚上,我真的在电脑上仔细地查了又查,什么周易算命,什么婚姻配对,什么属相与命运,林林总总,查了半个晚上。那些不着边际、似是而非甚至互相矛盾的断言,怎么也不能告诉我一个准确的答案。第二天,我告诉母亲说,电脑上说了,父亲和母亲,今年只有小灾,寿延还有好多年呢。母亲听了,眼角欣慰的泪水一滴滴滚落下来,那只拉着父亲的手,也握得了更紧更紧。
音响中的砰砰礼花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的目光,又回到了荧屏之上。但是这次,荧屏上朋友的父母,忽明忽暗地幻化成我年迈的父亲母亲。我眼睛里看到的,分明就是我的双亲在紧挨着坐着,母亲的那双手,还是恋恋地放在父亲的膝盖上。
父亲母亲,你们可安好?你们还在小妹的小屋里,开心的看着那些山歌对唱么?母亲操作影碟机和功放,还是那样娴熟么?
父亲母亲,你们是不是又在计算着什么时候又是你们中谁的生日么?你们有没有想过要儿孙们为你们祝寿呢?
父亲母亲,你们的面前,是不是还有那么两杯少少的酒和淡淡的茶水呢?母亲,还是舍不得倒掉父亲未喝淡的茶叶么?
透过朦胧的泪光,我的思绪又跨越了时空。我好像真实地看到,在来年父亲母亲的寿典上,父亲母亲的几十个儿孙,依次跪在两位矍铄的老人面前,虔诚地喂他们长寿面。他们,仍是那么慈祥地笑着,拉拉这个,拉拉那个……
第五篇:三个母亲亲情散文
刚结婚那会儿,我最自豪的事莫过于告诉别人,我有三个母亲,外人都很惊诧,怎么会有三个母亲,我就掰着手指头说,一个婆婆,一个亲娘,一个娘亲。我从来都不忌讳别人知道我有一个养母的事实。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婆 婆
认识婆婆,是与老公确立了恋爱关系之后,第一次去他家时,看到她的一瞬间,我就明白,我这个儿媳她肯定是认可的。婆婆身材矮小,瘦瘦的,跟我的个头差不多,她的皮肤很白净,虽然在农村生活,却十分爱干净,家里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两个房间,一间厢房,东西都摆放在该放的位置;厨房里,所有的物件都闪闪发亮,黑色的水缸,褐色的罐子,发红的枣木案板,全擦得干干净净。一看就是个勤劳持家的主儿,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了婆婆。
婚后,婆婆没有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我俩在小县城上班,只要回家,她都会做好饭菜等着我们睡起来吃,从不说一句抱怨的话,更不曾给睡懒觉的我们脸色看。
第一年春节回娘家,她一个人竟然蒸了好几笼的包子,还告诉我,过年回娘家是一定要拿包子的,女子出门了,不能让娘家人笑话,说婆家日子不好,没有拿包子就去拜年。
那一年,我走完两个娘家,光是包子就拿了几大袋子百十多个,加之路途远,车驮人背的,累得老公说,今后过年前,提前把包子邮寄回家,让家人签单收礼,省得这样背来送去的,麻烦!好在婆婆是按每家8个包子计算的,如果是10个,还得多出1/3的数来呢。就是现在有小汽车了都不敢想,这个拜年礼如何运送?
女儿出生了,婆婆来照顾月子,像到城里上班的样子,每周日下午来,周五下午回家。每中午回家都哄睡了小丁丁,然后手擀一案板的面条,等着我们回家吃饭;下午,我下班了,丁丁就粘着我,婆婆没事了,又显得无聊起来,很失落地在学校操场或是体育场转圈圈。于是,干脆一天到晚让婆婆带丁丁。婆婆乐不可支,再苦再累都不会推辞。
丁丁两岁半了,能送幼儿园了,带起来也方便多了。可是婆婆生病了。从此,婆婆再也没有来过小县城儿子的单位,也没有再见过她的小丁丁。熟知她的人都说,儿子有出息了,孙女长大了,家里的境况一天天好起来了,她却病了,真真是个没福气的人。那时的我们还太年轻,尚不明白“世事无常、亲不常在”的古训,稀里糊涂地就送走了她老人家!
亲 娘
知道我有亲娘,是在上小学三年级时,也是亲生父亲去世的日子。一场意外的车祸让母亲备受打击,有人提议,让她的小女儿回来看看,既是为父亲送葬,还可以宽慰母亲。就这样,我在亲人的悲痛中见到了我的亲娘和姐姐们。
亲娘是村里的女干部,性格急,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能人”“强人”。家务,农活样样精通,在村里的威信极高,很受乡亲们的尊重。一生要强,却处处不遂人意,年轻轻地守寡,拉扯6个孩子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在“男儿顶门户”的时代,她受尽了同族人的白眼与嘲讽,却终不得愿。到了外孙辈,又是因为男娃的问题,让几个姐妹饱受其苦,走了她曾经的路,到了晚年,郁郁寡欢,积劳成疾,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暑假里,弃我们而去。
于亲娘而言,我是她怀胎十月的男孩期盼,于我而言,亲娘是我的朋友知己。
上学后的每年暑假,我会在亲娘家呆上两三天,吃上我最爱吃的各种饭食,说着我的童年、少年,还有各种诉不完的小心思,梦想与现实,坦荡与自私,纠结与情爱。她知道我的梦,懂我的不屈与抗争,鼓励我坚持自己的梦想,通过一张录取通知单改变我的命运,实现我成为城里人的梦想。
上师范时,她陪娘亲去学校看我,将自己隐于人后,以大妈的身份让我同其他孩子一样,拥有单纯的家庭与母爱。言行谨慎,做事恰到好处,让我纯朴善良的娘亲高高兴兴地出了一趟远门。
上班后,有一次学校开运动会,我在会场主持,亲娘来了,以姨妈的身份,与学校的领导们见了面,在同事们中间了解我的为人处事,很快与学校阿姨级的同事成了好朋友。还给人家说,要多指导,多提携这小女子,学校有什么活儿尽管交给她做,她需要锻炼机会,没经验,会吃苦,农村娃娃没啥特长,就会干活儿……私下里,鼓励我干工作要踏实,做人要实诚,只要有能力,总会有出息的!
以后,每逢寒暑假,我还是会去她的家里,家长里短,工作生活,心事感情,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而她,永远是那个耐心的倾听者。她是最懂我的,也是我最信任的一个朋友。
娘 亲
娘亲,那个最爱我的人,我还想再陪她一生一世的人,是我生命中的贵人。
我是娘亲的大女儿,也是娘亲心里永远的精神支柱。从小到大,娘亲只围着我转。家里最困难的时候,我吃的穿的都是同年龄孩子中最好的;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凡是新衣服,领边儿、胸前、口袋上,都绣着各种花儿,连鞋面上都绣着花儿;上学用的文具,作业本儿,三五本整沓地买。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我被娘亲宠成了骄傲的“小公主”。
记得有一年春节办年货,我留在家里看门,娘亲领着大弟去赶集。回来后,大弟穿着一件紫色的棉袄,又宽又大,领子还是豹纹的毛领,显得很滑稽。我一看见棉衣就知道是给我买的。可是,弟弟不知道呀,他还兴高采烈地对我炫耀:“姐,好看吧,这是妈给我买的!”一脸的自豪,我什么也没有说。两天后,我穿着紫色棉衣过年了。当时的弟弟有没有为此哭闹,我不记得了,只知道那一年,我是全家人中唯一一个穿着新衣服过年的人。
从那一年开始,我就知道,有了妈妈,就拥有了全部。
长大了,成家了,有工作了,家里所有的大事都有我的份儿。大弟小弟订婚,结婚;妹妹订婚出嫁,我都参与其中,帮妈妈拿主意,替父母操心。但凡家里有事,娘亲总是第一个想到我,征求我的意见,取得我的同意后,才开始筹划实施她的各项头等大事。
儿女们都成家了,孙子们她也看大了,在她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父亲得了糖尿病,十几年下来,也累垮了娘亲。她好端端的身体开始不适,检查之后,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大病。
四个家庭,倾其所有,整整两年,领着娘亲拜访名医,寻遍良药,也没有换回娘亲多一天的时光。
在她接受化疗的半年时间里,她忍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默默地与病魔抗争。
记得有一次在医院,她高烧不减,血项很高,半夜醒来,她迷迷糊糊地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妈其实还想陪你,看着你姊妹们过上好日子,可妈……没时间了……”说着,她流泪了。
为了能尽快治病,她非常配合医生,化疗的一切苦痛她都忍着,很努力地吃饭,很用心地使用偏方治病,我曾亲眼看着她用馒头夹着蛇皮,就着大葱努力咀嚼的样子,而当时她每天只能以流食充饥了!她说,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她要看着孩子们长大,还要给孙子们看孩子,你们都忙,没时间做饭,只要她在,她会照顾好每一个家人……
娘亲和亲娘是一对好姐妹。在我人生的几件大事上,都是她们两姐妹商议完成的。娘亲对亲娘完全信任,凡是我的事,她完全听亲娘的。亲娘对我说得最多的话是,以后要报答蒋刘母亲的养育之恩,她对你用了一辈子的心血,你是她生命的全部,当年,如果不是你,她的命运将会是另外一个样子的……娘亲则会对我说:“妈没有文化,说不了,可你要听你北舍妈的话,她懂得多,见过世面,肯定不会害了你的……”
婚后,三个母亲算是真正有了交集。婆婆给两个娘家妈织过粗布床单,不偏不向,一模一样,一家一个。娘家妈会在很隆重的节日里给我送节,三个母亲会在一起聚聚,虽碰面不多,关系处得极好,婆婆家的苹果每年都要送给娘家妈尝的,娘家妈自己做的特色小吃也会时常摆在婆婆的餐桌上。
婆婆去世的时候,我和丈夫还没到三十岁,什么都不懂,完全听凭村里大人的安排。好在娘家两个妈都来了,她们分工明确,一人负责看孩子,一个负责料理家里的丧事,替我拿主意。在料理婆婆后事的一个周时间里,我的两个妈没有离开过我,没有离开过我的家,陪我们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亲娘的去世令我猝不及防,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接到她去世的噩耗。从此,我心理上的依靠就没了。娘亲安慰我说:“没事儿,你还有妈呢,真正失去妈的是你的姐姐们,你们都好好过日子,也不枉她一生的辛劳……”
娘亲走的时候,没有谁再来送她了。村里的大婶们说:“现在是真的没有妈了,她们都把你饶了,你不用再操心任何人了”
可我情愿,她们仨依然健在,哪怕我三处奔波,我还是有妈的幸福的孩子呀!
后 记
清明来了春也来了,我分三处看了我的三个娘,心里很是满足,我知道,只要有我,她们仨还是和以前一样,都是好姐妹,都是亲人,她们会经常走动走动,一起唠唠嗑,一起游游春,踏青赏花时,也还会想起这个她们遗忘在人世间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