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描写母亲的亲情散文
在母亲逝世三周年的祭日里,我回了趟老家,颠簸的公共汽车使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虚弱地在沮丧之路上张望……
遥想母亲生前一字一句谆谆教导,一串一串温纯的关爱,瞬间便闪烁在我未干的泪花中……
多少次离别后你依然在村口默默张望,匆匆提起行囊怀揣着伟大的母爱,我又一次把目标锁定在远方,昔日的离别已定格在夕阳下那古老而沉寂的村庄,今日,儿的归来,却再也见不到你往日微笑的模样。
擎着明灯你在暮霭中盼望,朦朦湿雾中见我向你奔来,丢掉烛光你将我紧紧拥抱,我的身边有你伫立,再小的心灵也不显得单薄,你深情的关怀渗入我轻寒轻暖的身躯,使我在漫漫寒夜里,感受到母爱的温纯。
被朔风撩开破旧的小屋里,安享着盛情美味你无私的关爱,我懒散的童年在衣食无忧的蔚蓝的上空漂浮,而你却用温暖祥和的目光静静地看我吃饭时狼吞虎咽的模样,我的淘气并没有打破家庭窘迫的现状,而你却在清贫的日子里执着地让我去学堂。
轻轻抽出我的手,是想修葺我荒芜的指甲在流逝的岁月里疯长,长长的指甲是我成长的付出,而你为我的成长已给了太多的关注,只有在收获大于播种时的期望时,我才能加倍地去还偿,而你却从不理会我还偿的愿望,而是默默地为我收拾行装。
夜阑人静,繁星闪烁,我知道,属于我的那颗星,今夜会更加明亮,因为,作为基督教徒的你虔诚的祈祷,会为我清释慢慢路途中不时划过的痛与伤。
多少个美好的记忆,再也不能展现你清晰地脸庞,多少个伤痛的日子,我只能一个人吃力地支撑……
第二篇:母亲亲情散文
13号那天很热,出去买点东西回来后站在风扇前吹了好一阵子才消了一身的汗。
下午就要起程前往河北省武安市了。那是个很遥远的地方,我查的地图,松原距武安有一千四百多公里之遥。听人说那里很富裕,可那里的风俗自己能不能接受,饮食能不能适应,这一出去能否再回来等等都是未知。以前对河北对邯郸对武安充满了幻想,现在却被担忧占满了心。
该收拾东西了。读大学时每次从家走时都是母亲帮我整理行囊的,今天没有。她软软地瘫坐在床上,一句话也没有,只看着我忙来忙去,将一件一件东西放入箱子里,每一件放进去都有一声叹息伴随。我始终背对着母亲,一直不敢转身,也不敢说话。我知道,此时多一句话就会让她多一份牵挂、不舍、难过,现在,我料定母亲眼里已是浸满泪水。
母亲哭过很多次,为不太富足的家境而哭,为父亲不小心摔伤而哭,为弟弟不读书妹妹不上学而哭——她没有为自己哭过,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这一家子人,包括眼泪。母亲自己哭却从不让我哭,她常告诉我说,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样子,无论遇到什么难事儿都不能掉眼泪,男子汉要坚强就得从不掉眼泪开始。
我还是掉眼泪了。我一听到母亲的啜泣声心就酸了,眼泪就掉下来了。而这时母亲却没了声音,随后我便听到很小的一声门响。母亲去了另一个房间。我则赶忙拿手巾擦擦眼睛,可刚一抬头,我又发现一个自己——我的对面,也就是墙壁上挂着一面镜子。我心一悸,才意识到方才母亲已经看见了自己的所有表情,看到了他的儿子掉下了少有的眼泪。我似乎清楚了母亲为什么出去,或许是给我一个擦干眼泪的机会。等很长一段时间后,母亲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大西瓜,告诉我放上桌子,切了。她边说边去拿毛巾擦额头上的汗。“快切着吃吧,人家刚用凉水浸过的。我也得吃几块,天太热了!”母亲的心情好象好了许多。她接着说:“听说河北那边热,大夏天三十六七度是平常事,到那边工作真得多注意,身边多备点药,万一中暑也好办。一个人在外不比家里,什么事都得靠自己。”
“妈,我知道了。您甭担心,我都25了,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我刚要给她拿西瓜吃,却见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手插进衣兜里往出掏东西。
“我估计你身上带那点钱不够,我再多给你拿五百。”
我说够了,家里也得生活,哪都需要钱,再者我还有工资呢。她说什么也得让我带着,我拗不过,到底接过来了,“吃西瓜吧,”我拿起一块西瓜给她,说:“不吃一会凉了。”母亲接过去却不吃,只让我吃。我猛劲吃起来,余光中发现母亲的眼睛又湿润了。
中午12点,我该去车站了,但每要说走时,话到嘴边又硬咽回去。眼前是我的母亲,一位坚强又脆弱的年愈半百的女人,很多头发已花白,身体亦很弱,她历尽千辛万苦供孩子念高中、上大学,如今,他的儿子有了工作,却离她老人家越来越远。她的儿子应该在她身边,孝敬她,伺候她,让她安享晚年。而这竟然也成为未知。我的确离家太远了。
“妈,我得走了。”
“我去叫出租车吧,你在屋里等着。”
母亲出去了,我也拎起东西到了路边。
“儿子,我送你到车站吧,我送你到车站。”她透过车窗跟我说,那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让我心里又一阵阵泛酸。我强忍泪水说,妈,别送了,我怕车走时心里难受。母亲点点头,退到车后边了。
热风灌进车里,心里如长满乱草般烦躁。大约走了三里多,我突然发现一个水果摊,大大地招牌上明晃晃写着“城内独一份,凉水拔西瓜”。母亲肯定是来这买的,而且我能料到,她一定是走着来打车回的。我在问自己,什么时候也能以这样的方式给母亲买西瓜呢?
第三篇:描写奶奶的亲情散文
在我小时候,父亲在一家工厂工作,好多天才回家一次。母亲在乡下拉扯我们姐妹几个,那时家境都很困难。母亲管我们吃饭后,还要去生产队干活,两个姐姐在村子里读小学,因为哥哥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母亲不放心他在家瞎跑,所以,哥哥就由两个姐姐轮流带去学校,边上学边照看。而我是女孩子,母亲的心就可以放宽,任由我每天和一帮年龄相仿的孩子在一起疯。
每当我们疯得累了、渴了的时候,许多的孩子就纷纷地吵着去奶奶家喝水、吃馍。我的奶奶去世很早,我没有奶奶家可以去喝水、吃馍。家里的门又被母亲上了锁,剩下我孤零零地等待吃饱喝足的小伙伴归来。有时也会陪那些小伙伴去他们的奶奶家,看到小伙伴来到奶奶家的大水缸前,用水瓢舀上一大瓢水,大口地喝起来。打开奶奶家的橱柜,拿出了馍掰开,再抹上一些奶奶晒的面酱,大口地吃着。那时看着真让人眼馋。有奶奶的孩子真好,渴了有水喝,饿了有馍吃。而我渴了、饿了只能等到中午母亲放工回来,才能解决问题。有奶奶的孩子真是幸福,而我却与奶奶无缘。和老公处对象时听他说,他还有奶奶,那年已八十岁了。老公告诉我,小时候兄弟姐妹多,父母忙着去生产队干活,照顾不了他,老公那时体弱多病,瘦得皮包骨头。他奶奶怕这个孙子拉扯不活,就让老公留在她那里照顾。因为老公有几个姑姑,所以,每当姑姑买东西看望爷爷奶奶时,爷爷奶奶总是舍不得吃,把这些糕点果子都留给了我老公吃。那时,一年也很难吃到油水,爷爷不知从哪里买来一块羊油,老公的奶奶,把羊油在锅里炼出了羊油,并把油脂渣切碎了,放在一块保存好,每天晚上,都会在老公的面条碗里给放上一小块羊油。直到如今,老公都会说,那时,奶奶给他做的羊油面条是最香的。在爷爷奶奶地精心照料下,老公虚弱的身体有了起色,就这样,一直跟爷爷奶奶生活了十几年。
听了老公说这些话,我觉得我应该感激他的爷爷奶奶,如果没有他们,我的老公又会在哪里?感谢他们把我的老公给保住了,虽然爷爷不在了,我在心里仍念他的好,念他的恩。
和老公第一次去他家时,心里想到的,不是未来的公公与婆婆,全都是奶奶。我给奶奶买了一件棉麻的厚外套,买了几样能吃得动的可口的点心。来到了老公的老家,老公带我来到了田间地头,用手往远处一指:“那是我的奶奶,那三只羊是她喂养的。”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眼前的景象,犹如一幅能够感动人的油画:随风倒伏的麦浪,旁边一条崎岖的弯又窄的小土路。一只母羊之所以笨重地走着,是因为它的脖子上套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拴着一只袋子,口袋里装着大半袋奶奶捡到的谷物。在母羊的身旁,紧挨着两只小羊羔,不时地传来“咩咩”的叫声。三只羊的后面,是老公的奶奶,半弯着腰,背上背着一捆柴,左手紧紧地拉住背柴的绳子,右手还提着一只羊鞭,不停地朝羊儿舞动。第一次看到奶奶时,如遇到多年的故人一般特感亲切。因为奶奶是我想象中的样子,看着都想让人心疼,个子矮小,瘦瘦的。头上顶着一方破旧的,布满灰尘的的毛巾,后脑梳着一个纂,看着有些散乱。满脸沧桑的皱纹,如同年轮一样一圈圈,眼睛很小,并且已陷得很深。嘴唇不再是粉红色,而是有些青紫色,满嘴没有几颗牙齿。背有些驼,穿着一身老蓝色的衣服,上身仍是旧式样,带大襟的,缝的布衣扣。一双脚也是受过摧残的,是那么的小巧,脚上的一双小布鞋,也已穿得有年头了,能看出些许的布丝。奶奶和我小时候见过的所有奶奶都一样,都是那样的勤俭、朴素。一刻也舍得闲。为了儿孙,浑身总有使不完的力气。老公把我介绍给奶奶时,看得出奶奶有多高兴,有多激动。扔下背上的柴,忙从头上拽下那方顶头的毛巾,在身上快速地拍打着,从上身到脚,然后又擦了擦手和脸。随手把毛巾往肩上一搭,这一系列的动作,飞快、利索。奶奶的双手紧紧地拉住我的手,喜悦之中带着些许的腼腆,“走、走、回家,回家歇歇。”
从田间地头到奶奶家,大约有一百米,这一路起来,奶奶问长问短:“是不是坐车来的?下了车有没有人去接?渴了吗?饿了吗?累不累?……”一连串的问话,都不容我一一作答。奶奶不和老公的父母住在一起自己住,我试了试问奶奶,为何不与他们同住,这样互相有照顾,奶奶告诉我,自己年纪大了,行动不便了,也干不了什么活了,不能给儿子添负担。再说自己单住随便,想啥时候吃,就啥时候吃。
奶奶住在二哥家的闲置院里,门口堆了一捆捆的柴,还用柴围成一个圈。里面屯满了晒干的树叶和青草,我明白那是给羊准备的冬天的食物。奶奶快速推开房门,我向里面瞟了一眼,黑乎乎的,看不清里面的摆设。不大一会儿,只见奶奶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袋子,解开绳子,从里面取出几样糕点。递到我的手里说:“这是你几个姑姑给我买的好吃的,怕有老鼠来偷吃,就扎得很严实,藏在柜子里,快吃,快吃,香着呢!”想推托也来不及了,双手已被奶奶塞得满满的。
心中偷偷地喜悦,这就是我心中的奶奶,也是我找了多年的奶奶。虽然,我的童年没有受到奶奶的疼爱,但在老公的奶奶的有生之年,能和奶奶相聚,享受奶奶迟来的爱,也是我的幸福。毕竟老公的童年,得到奶奶全部的爱,受到奶奶倾情的呵护,老天对我是公平的,奶奶把爱给了老公,才有了今天老公给我的爱与照顾,也许是当年老公比我更需要奶奶吧!
从老公的家回来时,奶奶拉着我和老公的手,把我们送到了村口,眼里含着泪花不舍得撒手,虽然是第一次和奶奶见面,我感受到奶奶厚重的亲情。坐着车走远了,远远地还是依稀望得见,村口有一个小黑影。
两年后,入了这个家的伙,成了这个家的人,和奶奶接触的次数多了。每次都能感受到奶奶真诚无私的爱,她总是把好吃的留下不舍得吃,等到见到我们时候,一点儿不保留地全拿出来给我们吃。每次给她买东西,她总是埋怨我们乱花钱,说自己什么都有,你们还年轻,挣钱不容易,留着自己花。每次给她买的吃的,我总是看着她吃一点才肯罢休。如果不监督她,她总是不舍得吃,留下来给孙辈,重孙辈。
一次冬天的早晨,从老家回来要起早赶五点多的车。天不亮就给孩子穿衣,准备行程。原本打算临走时,向奶奶告别,又觉得太早,别打扰她了。当我们打开房门,眼前的一幕让人惊呆了,奶奶左手拄着棍,右手拿着一小包裹,站在门外。意外中带着惊奇,奶奶告诉我,天气太冷了,怕孩子路上饿着,煮了几个鸡蛋路上给孩子吃:“奶奶,你又不认识钟表,怎么会知道时间?”惊奇地问道,“我也不知道是啥时间,反正睡了一觉,就起来给孩子煮鸡蛋,我怕晚了煮不熟,我一直在锅里热着不凉。刚才看到这屋的灯亮了,知道你们要走了,来,快给孩子带着路上吃。”说着,就把包往我手里塞。奶奶的话朴实、真诚,字字都包含着亲情,接过奶奶手里的热鸡蛋,那一刻的幸福与温暖,将永驻我心。
每次和奶奶分别,她都拉着手问道,下次啥时来。久久地不肯松手,并一再地叮嘱我们好好过日子,千万别生气。
奶奶在九十岁时,经常流露了害怕冬天。用她的经验来说:冬天是老人最容易走的日子。所以每到春天,奶奶会说她又能多活一年了。到了冬季,奶奶就在床上被窝里呆着,下不地,让公公给她送饭,奶奶就这样随意地过着春夏秋,小心翼翼地度过漫长地冬,这样的日子反复着。在奶奶九十四岁那年,奶奶还是没有安全地度过那个深冬。
第四篇:三个母亲亲情散文
刚结婚那会儿,我最自豪的事莫过于告诉别人,我有三个母亲,外人都很惊诧,怎么会有三个母亲,我就掰着手指头说,一个婆婆,一个亲娘,一个娘亲。我从来都不忌讳别人知道我有一个养母的事实。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婆 婆
认识婆婆,是与老公确立了恋爱关系之后,第一次去他家时,看到她的一瞬间,我就明白,我这个儿媳她肯定是认可的。婆婆身材矮小,瘦瘦的,跟我的个头差不多,她的皮肤很白净,虽然在农村生活,却十分爱干净,家里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两个房间,一间厢房,东西都摆放在该放的位置;厨房里,所有的物件都闪闪发亮,黑色的水缸,褐色的罐子,发红的枣木案板,全擦得干干净净。一看就是个勤劳持家的主儿,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了婆婆。
婚后,婆婆没有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我俩在小县城上班,只要回家,她都会做好饭菜等着我们睡起来吃,从不说一句抱怨的话,更不曾给睡懒觉的我们脸色看。
第一年春节回娘家,她一个人竟然蒸了好几笼的包子,还告诉我,过年回娘家是一定要拿包子的,女子出门了,不能让娘家人笑话,说婆家日子不好,没有拿包子就去拜年。
那一年,我走完两个娘家,光是包子就拿了几大袋子百十多个,加之路途远,车驮人背的,累得老公说,今后过年前,提前把包子邮寄回家,让家人签单收礼,省得这样背来送去的,麻烦!好在婆婆是按每家8个包子计算的,如果是10个,还得多出1/3的数来呢。就是现在有小汽车了都不敢想,这个拜年礼如何运送?
女儿出生了,婆婆来照顾月子,像到城里上班的样子,每周日下午来,周五下午回家。每中午回家都哄睡了小丁丁,然后手擀一案板的面条,等着我们回家吃饭;下午,我下班了,丁丁就粘着我,婆婆没事了,又显得无聊起来,很失落地在学校操场或是体育场转圈圈。于是,干脆一天到晚让婆婆带丁丁。婆婆乐不可支,再苦再累都不会推辞。
丁丁两岁半了,能送幼儿园了,带起来也方便多了。可是婆婆生病了。从此,婆婆再也没有来过小县城儿子的单位,也没有再见过她的小丁丁。熟知她的人都说,儿子有出息了,孙女长大了,家里的境况一天天好起来了,她却病了,真真是个没福气的人。那时的我们还太年轻,尚不明白“世事无常、亲不常在”的古训,稀里糊涂地就送走了她老人家!
亲 娘
知道我有亲娘,是在上小学三年级时,也是亲生父亲去世的日子。一场意外的车祸让母亲备受打击,有人提议,让她的小女儿回来看看,既是为父亲送葬,还可以宽慰母亲。就这样,我在亲人的悲痛中见到了我的亲娘和姐姐们。
亲娘是村里的女干部,性格急,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能人”“强人”。家务,农活样样精通,在村里的威信极高,很受乡亲们的尊重。一生要强,却处处不遂人意,年轻轻地守寡,拉扯6个孩子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在“男儿顶门户”的时代,她受尽了同族人的白眼与嘲讽,却终不得愿。到了外孙辈,又是因为男娃的问题,让几个姐妹饱受其苦,走了她曾经的路,到了晚年,郁郁寡欢,积劳成疾,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暑假里,弃我们而去。
于亲娘而言,我是她怀胎十月的男孩期盼,于我而言,亲娘是我的朋友知己。
上学后的每年暑假,我会在亲娘家呆上两三天,吃上我最爱吃的各种饭食,说着我的童年、少年,还有各种诉不完的小心思,梦想与现实,坦荡与自私,纠结与情爱。她知道我的梦,懂我的不屈与抗争,鼓励我坚持自己的梦想,通过一张录取通知单改变我的命运,实现我成为城里人的梦想。
上师范时,她陪娘亲去学校看我,将自己隐于人后,以大妈的身份让我同其他孩子一样,拥有单纯的家庭与母爱。言行谨慎,做事恰到好处,让我纯朴善良的娘亲高高兴兴地出了一趟远门。
上班后,有一次学校开运动会,我在会场主持,亲娘来了,以姨妈的身份,与学校的领导们见了面,在同事们中间了解我的为人处事,很快与学校阿姨级的同事成了好朋友。还给人家说,要多指导,多提携这小女子,学校有什么活儿尽管交给她做,她需要锻炼机会,没经验,会吃苦,农村娃娃没啥特长,就会干活儿……私下里,鼓励我干工作要踏实,做人要实诚,只要有能力,总会有出息的!
以后,每逢寒暑假,我还是会去她的家里,家长里短,工作生活,心事感情,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而她,永远是那个耐心的倾听者。她是最懂我的,也是我最信任的一个朋友。
娘 亲
娘亲,那个最爱我的人,我还想再陪她一生一世的人,是我生命中的贵人。
我是娘亲的大女儿,也是娘亲心里永远的精神支柱。从小到大,娘亲只围着我转。家里最困难的时候,我吃的穿的都是同年龄孩子中最好的;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凡是新衣服,领边儿、胸前、口袋上,都绣着各种花儿,连鞋面上都绣着花儿;上学用的文具,作业本儿,三五本整沓地买。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我被娘亲宠成了骄傲的“小公主”。
记得有一年春节办年货,我留在家里看门,娘亲领着大弟去赶集。回来后,大弟穿着一件紫色的棉袄,又宽又大,领子还是豹纹的毛领,显得很滑稽。我一看见棉衣就知道是给我买的。可是,弟弟不知道呀,他还兴高采烈地对我炫耀:“姐,好看吧,这是妈给我买的!”一脸的自豪,我什么也没有说。两天后,我穿着紫色棉衣过年了。当时的弟弟有没有为此哭闹,我不记得了,只知道那一年,我是全家人中唯一一个穿着新衣服过年的人。
从那一年开始,我就知道,有了妈妈,就拥有了全部。
长大了,成家了,有工作了,家里所有的大事都有我的份儿。大弟小弟订婚,结婚;妹妹订婚出嫁,我都参与其中,帮妈妈拿主意,替父母操心。但凡家里有事,娘亲总是第一个想到我,征求我的意见,取得我的同意后,才开始筹划实施她的各项头等大事。
儿女们都成家了,孙子们她也看大了,在她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父亲得了糖尿病,十几年下来,也累垮了娘亲。她好端端的身体开始不适,检查之后,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大病。
四个家庭,倾其所有,整整两年,领着娘亲拜访名医,寻遍良药,也没有换回娘亲多一天的时光。
在她接受化疗的半年时间里,她忍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默默地与病魔抗争。
记得有一次在医院,她高烧不减,血项很高,半夜醒来,她迷迷糊糊地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妈其实还想陪你,看着你姊妹们过上好日子,可妈……没时间了……”说着,她流泪了。
为了能尽快治病,她非常配合医生,化疗的一切苦痛她都忍着,很努力地吃饭,很用心地使用偏方治病,我曾亲眼看着她用馒头夹着蛇皮,就着大葱努力咀嚼的样子,而当时她每天只能以流食充饥了!她说,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她要看着孩子们长大,还要给孙子们看孩子,你们都忙,没时间做饭,只要她在,她会照顾好每一个家人……
娘亲和亲娘是一对好姐妹。在我人生的几件大事上,都是她们两姐妹商议完成的。娘亲对亲娘完全信任,凡是我的事,她完全听亲娘的。亲娘对我说得最多的话是,以后要报答蒋刘母亲的养育之恩,她对你用了一辈子的心血,你是她生命的全部,当年,如果不是你,她的命运将会是另外一个样子的……娘亲则会对我说:“妈没有文化,说不了,可你要听你北舍妈的话,她懂得多,见过世面,肯定不会害了你的……”
婚后,三个母亲算是真正有了交集。婆婆给两个娘家妈织过粗布床单,不偏不向,一模一样,一家一个。娘家妈会在很隆重的节日里给我送节,三个母亲会在一起聚聚,虽碰面不多,关系处得极好,婆婆家的苹果每年都要送给娘家妈尝的,娘家妈自己做的特色小吃也会时常摆在婆婆的餐桌上。
婆婆去世的时候,我和丈夫还没到三十岁,什么都不懂,完全听凭村里大人的安排。好在娘家两个妈都来了,她们分工明确,一人负责看孩子,一个负责料理家里的丧事,替我拿主意。在料理婆婆后事的一个周时间里,我的两个妈没有离开过我,没有离开过我的家,陪我们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亲娘的去世令我猝不及防,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接到她去世的噩耗。从此,我心理上的依靠就没了。娘亲安慰我说:“没事儿,你还有妈呢,真正失去妈的是你的姐姐们,你们都好好过日子,也不枉她一生的辛劳……”
娘亲走的时候,没有谁再来送她了。村里的大婶们说:“现在是真的没有妈了,她们都把你饶了,你不用再操心任何人了”
可我情愿,她们仨依然健在,哪怕我三处奔波,我还是有妈的幸福的孩子呀!
后 记
清明来了春也来了,我分三处看了我的三个娘,心里很是满足,我知道,只要有我,她们仨还是和以前一样,都是好姐妹,都是亲人,她们会经常走动走动,一起唠唠嗑,一起游游春,踏青赏花时,也还会想起这个她们遗忘在人世间的孩子!
第五篇:母亲的梦现代亲情散文
“我又迷路回不了家了。”母亲看到我来,笑着说。
我走到床边,靠着她坐下。不用开口问她什么,到母亲这儿来,我带着耳朵就行了。四岁的女儿缠着姥爷撒娇,妈说,活像你小时候。妈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她左前方的那面镜子。她看不到镜子里的自己,只能从那里看到镜子对面的墙。她的眼光朦朦胧胧,像是看很远的地方,说:“真是的,这回又迷路了呢,又不是第一次回去。”
近年来母亲耳朵聋了,耳鸣折磨得她总是抱怨那只四季都躲在她耳朵里嘶叫的知了。她用很大声讲话,象吵架一样。我让她小声点,她说声音小了她听不见。我才知道,她连自己的话都听不清,用她的话来说,就像隔了扇窗户。
我趴在她的耳边大声问:“和上回一样吗?”
母亲笑了说:“这回不一样,我还带着你。”她又看了一眼坐在姥爷膝上的外孙女:“你就像她这么大。我带着你,从你奶奶家回你姥爷家,走了一天,怎么也找不到路,我想,看到那座桥就快到了,可是那座桥呢?我沿着河岸走啊,走啊,尽是些看不到头的庄稼,还有齐腰高的草棵,就是没有桥。偏偏你又淘气,不肯走,要我抱。我累得很,自己都走不动了,怎么还能再抱你呢?我就着急,一着急,天就黑了,天一黑,我吓得要命,一害怕,就醒了,出了一身的汗。”
她说完,没有笑,望着那面镜子,呆呆出了会儿神。
母亲的睡眠很不好,每个夜晚,她几乎都是在杂七杂八的梦里度过的。梦像一个线轴,缠绕着她从童年就开始熟悉的人和事。做得最多的,是回故乡的梦。每次跟我讲起,总是说她又迷路了,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我知道她是挂念早已过了耄耋之年的老父亲。可我生来就一张笨嘴,虽是她唯一的女儿,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说,姥爷有小姨的照顾,你不用牵挂着的。
故乡给我的印象很模糊,记忆里除了青山绿水,满眼望不到头的庄稼地,就是那些多得你不知道的拐弯亲戚,还有又甜又糯的煮山芋。那些很具体的人和事,都是妈妈逐渐灌输给我的。
母亲变形的手笨拙地用遥控关掉电视——虽然听不见,那却是她生活中唯一的消遣。然后母女俩象往常一样,开始慢慢扯出那些亲戚来。在这个城市,除了儿女亲家,我们家没有一个亲戚。虽然母亲有近四十年的时光是在这里度过,她却总认为她的家还是那个乡村。有十几年没回去,但她仍能记得清谁谁是谁的什么人,谁岁数比她大了一倍,可还要喊她叫姑奶奶,谁比她还小了十来岁,现在孙子又有了孩子了……他们这些人,还有一切和家乡关联着的,一滴不漏地收进了母亲的梦里。
母亲的家族很大,整个庄子都是一个姓。除了较近的,我从来就分不清那些人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还记得小时候回去,大概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吧,妈妈带着我刚出姥爷家的门,迎面碰上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太婆,管我叫姨,吓得我赶紧溜回门里去。以后碰见她,我这个做姨的羞得抬不起头。后来有一回躲在门后偷偷仔细打量她一回,才发现她没有那么老,只不过三十几岁,心里才安稳了些,也未免有些得意。我跟妈提起这件事来,妈笑了说,我是沾了她的光,要是随我爸爸那边,得掉进晚孙堂里去。
母亲八岁时就没了妈妈,那时我的小姨才四岁。姥姥去世后,姥爷一直没续弦。妈说姥爷是怕她们姐俩受后妈的罪。妈记得,那时姥爷和弟兄们合买一头牛耕地,每家轮流放牛。轮到姥爷家的时候,姨还小,又没有别人,母亲就得去放牛。母亲胆小,最怕大牲口,每次都要姥爷逼骂着才肯去。她牵着缰绳的一头,离牛远远的。来到野外,往树上一拴,就跑开去。到傍晚牵回家来,牛肚子还是瘪瘪的。姥爷从地里回来,干生气又无可奈何,只好拖着累了一天的身体再去割草来喂牛。妈讲这事给我听的时候,笑着说,我怕牛的两个大眼睛瞪我呢!后来有一次不知怎么的牛挣脱绳子跑没了,几家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姥爷急得抬手就给了妈妈一巴掌。那是姥爷唯一一次打妈妈。天快黑的时候,牛找到了,妈妈却不见了。几家人又出去找妈妈,找遍了庄子和地里,哪儿也没有妈妈的踪影。后来姥爷不知怎么想起到姥姥的坟上去看一看,远远就看见妈妈孤单单的身影正趴在姥姥的坟上哭。姥爷走过去,轻轻说:“回家,走吧,孩子。”背起妈妈回了家。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要妈妈放过牛。妈妈叹口气说,那时候小,不知道分担你姥爷的艰难。
我背过脸,偷偷擦掉眼里的泪,脑子里却有了一幅怎么也抹不去的图像:黄昏余晖中,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凄凉地哭泣在母亲的坟墓上。
大概从小就没有母亲的缘故,妈妈和奶奶的关系特别好,像亲母女一样。奶奶家离我姥爷家只有三里来地,有我大哥的时候,爸爸还在部队里当兵,于是恋家的妈妈总是往娘家跑,那里有她许多相好的小姐妹,一住就是一个多月。日子长了,奶奶想媳妇和孙子,就让我二叔去接。后来妈妈回娘家,住上三五天就回来。她告诉我说,你奶奶舍不得我回娘家,怕我又带孩子又做饭,会累着。奶奶宠妈妈,地里的活从不要妈妈干。我妈妈生长在农村,却什么农活也不会干。
去年奶奶去世的时候,妈妈没能回去。我陪着她,流了一整天的泪。她终年不见阳光的脸那么苍白和虚弱。我扶她坐起来,她瞧着自己变形肿胀的关节默默垂泪。十几年来,她被严重的类风湿关节炎困顿在二楼的这张卧床上哪儿也不能去,日常陪伴她的是父亲和那台电视机。她全身的骨节僵硬,坐起来后连转身九十度都不能够。看到的唯一风景,就是床前大窗外的那面墙,和满墙绿色的爬山虎。和故乡唯一的联系是床边的红色电话。这些年来,她经常快乐又兴奋拨通那些遥远的想念。可是现在,她连故乡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我想,母亲知道自己永远也回不去了,十几年来,她想象不到家乡会变成什么模样,所以老是做那个回家迷路的梦吧。我抬起头看着母亲,却见她还在出神地瞧着那面镜子。镜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只照出对面的白墙。我不禁问道:“妈,你老瞧那面镜子做什么?”
妈开始没说话,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然后她有些自嘲地笑笑:“那面是家的方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