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合理怀疑:刑事证明的新标准(精选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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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排除合理怀疑:刑事证明的新标准

排除合理怀疑:刑事证明的新标准

樊崇义 张中

樊崇义教授

刑事诉讼的证明标准问题,尤其是有罪判决的证明标准问题,是我国刑事诉讼法学界和司法实务界长期关注的一个热点问题。在过去的十多年里,经过“客观真实”和“法律真实”的大讨论,人们对证明标准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对于刑事诉讼法关于“证据确实、充分”的规定也有了更深入的理解,但是一直未能达成共识。

为了便于司法人员在实践中准确把握“证据确实、充分”的证明标准,2010年《关于办理死刑案件审查判断证据若干问题的规定》(下称《规定》)第5条将之细化为五项内容:(一)定罪量刑的事实都有证据证明;(二)每一个定案的证据均已经法定程序查证属实;(三)证据与证据之间、证据与案件事实之间不存在矛盾或者矛盾得以合理排除;(四)共同犯罪案件中,被告人的地位、作用均已查清;(五)根据证据认定案件事实的过程符合逻辑和经验规则,由证据得出的结论为唯一结论。有的学者将之概括为“结论唯一”标准或者“唯一性”标准,并把“唯一性”解释为“排除其他可能性”,认为只有对主要事实的证明达到“唯一性”,才能保证裁判认定的案件事实与客观事实相符,并认为它体现了“绝对”的因素。

应当说,上述关于对“证据确实、充分”的规定及学理解释反映了我国长期以来对待死刑的审慎态度,死刑案件的证明标准必须是最高、最严的,以确保判处死刑案件的万无一失。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要认识到,“结论唯一”标准并不是一个客观真实标准,一方面是因为由证据得出唯一结论是经过法官运用逻辑和经验规则推断出来的,它与法官的个人素质和自由裁量权有着密切的关系,带有明显的主观色彩。另一方面,该条第二款规定,办理死刑案件,对于以下事实的证明必须达到证据确定、充分:(一)被指控的犯罪事实的发生„„说明死刑案件需要证明的事实并不是客观存在的案件事实本身,而是“指控的犯罪事实”。

关于“唯一性”标准的普适性问题,有学者援引1984年联合国《关于保护死刑犯权利的保障措施》第4条的规定,即“只有在对被告的罪行根据明确和令人信服的证据而对事实没有其他解释余地的情况下,才能判处死刑”,据此认为死刑案件的证明标准应该高于普通刑事案件。在本质上,这里的“没有其他解释余地”与“唯一结论”的标准是一致的,但它是否适用于非死刑案件呢?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按照最高人民法院等部门印发两个“证据规定”的通知,办理其他刑事案件,参照规定执行。因此,对于非死刑案件犯罪事实的认定,也必须满足“唯一性”标准。事实上,证明标准是一个事实认定问题,对任何犯罪事实的证明其结论都应该是唯一的,而是否判处死刑是一个法律适用问题。很显然,那些坚持“死刑案件的证明标准必须最高”的人把这两个内容相关但性质不同的问题混为一谈了。

随着新刑事诉讼法的颁布,刑事案件的证明标准又有了新的发展。从新刑事诉讼法第195条的规定来看,认定被告人有罪的证明标准仍然是“证据确实、充分”,但其第53条对这一标准的内涵作了新的规定,具体包括以下三项内容:(一)定罪量刑的事实都有证据证

明;(二)据以定案的证据均经法定程序查证属实;(三)综合全案证据,对所认定事实已排除合理怀疑。笔者认为,前两项规定属于“证据标准”,是对证据本身的要求,其中“定罪量刑的事实都有证据证明”是对证据量的要求,“据以定案的证据均经法定程序查证属实”是对证据质的要求;第三项关于“排除合理怀疑”的规定,是对运用证据认定案件事实所要达到的程度的要求,是关于证明标准的新解释。

长期以来,有些学者反对将“排除合理怀疑”作为我国刑事诉讼的证明标准,主要原因在于认为它缺乏客观性。按照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刑法室对于该项的解释,排除合理怀疑是指“对于事实的认定,已没有符合常理的、有根据的怀疑,实际上达到确信的程度。”笔者认为,要准确适用排除合理怀疑的证明标准,就要从以下几个方面来理解和把握这一标准的含义:

首先,排除合理怀疑重在排除“合理”的怀疑,强调怀疑的合理性。所谓合理怀疑,是指一个普通的理性人凭借日常生活经验对被告人的犯罪事实明智而审慎地产生的怀疑。英美国家往往从一般意义上进行解释,如英国将之界定为这样一种怀疑:“当你在日常生活中处理重要事务时,对你产生这种或那种影响的怀疑。”国内有学者主张用“排除一切合理怀疑”作为刑事诉讼的证明标准,以保证有罪裁判的正确性。笔者认为,排除合理怀疑标准并不是要排除所有的怀疑,而是强调所排除的怀疑的合理性,只要怀疑是合理的,自然都要排除,因此没有必要画蛇添足。还有人认为,合理怀疑中的疑点是指那些影响案件事实认定的具有根本冲突的疑点或者重大疑点,如被害人身上的伤口与致害工具不相符、被告人口供与物证不能相互印证等;而那些一般疑点,如共犯就具体的犯罪时间表述不一致,不属于合理怀疑的范围。笔者不赞成这种观点。虽然说合理怀疑不能是吹毛求疵的怀疑,但在有些案件中,往往是无视那些不起眼的疑点而最终造成冤假错案。

其次,排除合理怀疑是要排除有正当理由的怀疑,而非任意妄想的怀疑。合理怀疑要求怀疑者能够说出怀疑的理由,而不能毫无根据地推测或者幻想。由于与人类事件相关的每件事情都存在一些可能或者想象的怀疑的可能性,因此,合理怀疑应当是法官或者陪审员根据理性对案内证据情况经过仔细思考后产生的怀疑。

第三,排除合理怀疑要求法官确信指控的犯罪事实存在。“排除合理怀疑”是一种带有浓厚主观色彩的表达,体现出普通法刑事证明标准认识论上的经验主义。人们在解释合理怀疑时,往往与大陆法系国家“内心确信”的证明标准联系起来,将之定义为“一种道德上的确信”。如英国刑法学者塞西尔·特纳就将合理怀疑定义为陪审员对控告事实缺乏道德上的确信,如果控方要证明被告人有罪,就必须将犯罪事实证明到道德上的确信程度。尽管“排除合理怀疑”与“内心确信”在表述上存在差异,但事实上并无本质区别,排除了合理怀疑,就意味着形成了内心确信,反之亦然。

最后,排除合理怀疑不要求达到绝对确定的程度,不要求百分之百的确定无疑。刑事案件事实是一种“过去的事实”,作为历史性事实,无论是当事人运用证据论证案件事实,还是法官运用证据认定案件事实,都将难以用自然科学的实验方法来加以判定,都只是基于不完全的证据对过去事实真实性的证明。这种证明属于一种典型的“回溯性认识”,而基于回溯性认识的自身特点,无论裁判者确信程度多高,所认定的事实都不可能必然正确,而只能是一种盖然性或者高度盖然性。此外,排除合理怀疑的标准通常是难以用百分比进行精确量化的,因为对其进行量化解释“不仅可能降低控诉方的证明责任,而且会给陪审员带来理解

上的混乱”。但理论上,仍有些学者试图给出一个相对确定的范围,如有人认为法官的确信程度应当超过95%的可能性,还有人认为有罪的可能性应在75%到90%之间。这种差异的存在,恰恰表明了排除合理怀疑的证明不具有绝对的确定性。

刑事诉讼关系到公民的自由甚至生命的限制或者剥夺,这就决定了对于被告人的有罪认定必须达到很高的证明标准。排除合理怀疑标准被认为是人类认识活动规律在刑事诉讼中的体现,它很好地反映现代社会的价值选择,能够实现“疑罪从无”的人权保障理念,确保事实认定者作出正确的决定,同时也有利于减少错判的风险,因此,它被认为是“自由社会最值得骄傲的方面之一”。新刑事诉讼法已经颁布并即将实施,我们有理由相信,排除合理怀疑标准将在惩罚犯罪和保障人权两个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作者分别为中国政法大学教授、副教授)

第二篇:“排除合理怀疑原则”在刑事诉讼中的运用

“排除合理怀疑原则”在刑事诉讼中的运用

排除合理怀疑的标准是诉讼中判断各方证明活动成效的根据和标尺,它是证据法中的一项重要制度。理清排除合理怀疑的标准,对于确保刑事诉讼的公正和效率具有重要意义。排除合理怀疑的标准是诉讼中判断各方证明活动成效的根据和标尺,它是证据法中的一项重要制度。要理清排除合理怀疑的标准,首先要搞清什么是合理怀疑,有哪些种类的合理怀疑,然后才能结合类案的证明要求确定具体案件的排除合理怀疑的标准。

“合理怀疑“,是相对于“想象的怀疑”、“推测的怀疑“而言的,是指证明之确切程度不足以使理智正常且不带偏见的人在心理上排除的怀疑。换言之,它是指理智正常且不带偏见的人在听取和了解证明的全部过程之后仍然持有的对证明效力的怀疑。它不是一种纯粹心理上的怀疑,它同具体的案件及其背景具有某种相关性。它不是一种绝对正确的怀疑,也不是一种显然没有可能性的怀疑。它表示证明之确切性有怀疑的余地,但也不要求证明之确切必须达到没有发生错误的可能性。如果要求证明之确切达到没有发生错误的可能性,那么几乎没有刑事起诉能够成功。

有的法学家说,合理怀疑是对客观的、具体的可能性的怀疑,而不是想象出来的怀疑。有的法学家说,合理怀疑是那种能够使一个谨慎的人在做某件重要的事情之前产生迟疑的怀疑。有趣的是,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有关“合理怀疑”的说法都有相当大的主观性,还没有哪一种对“合理怀疑“的定义或解释能够排除其他学者的合理怀疑。这也不要紧,人们可以通过一定的制度安排增加其客观性,并把它变成一种有助于提高诉讼效率、导向程序公正的诉讼原则。

在相关制度的设计上,必须充分考虑到它的主观性,使特定的人们形成主观一致。陪审团制度的产生反映了人们对古老的非理性司法证明方式的怀疑和否定,也反映了人们对认识能力局限性和诉讼中证明能力的有限性的承认和补救。

排除合理怀疑原则实质上是一种对证明的过程和结论的主观一致性检验。在多大程度或比例上通过主观一致性检验,才能排除合理怀疑,这就是排除合理怀疑的标准问题。参照国外的司法实践和立法例,排除合理怀疑的标准,由低到高,大致可以分为三级:

1.初级证明标准,亦称最低限度标准,即证明活动使人们相信被证明的事情更有可能发生,或者说,该证明比其他证明或推测更可信。在主观一致性检验中,只要有51%或50.01%的赞成票即可通过。这种证明标准常常适用于民事诉讼和行政诉讼,在刑事诉讼中极少适用(如刑事自诉)。

2.中级证明标准,亦称明确可信标准,即证明活动不仅使人们相信被证明的事情“更有可能”发生,而且使人们感到证据内容的明确和证明逻辑的清晰,在绝大多数裁判者的心中形成了相同的、明确的判断,但是,还没有使所有的裁判者感到完全满意,精确性尚未达到排除审慎怀疑的程度。到底达到算术上的多少百分比才能算是达到了“明确可信标准“,是一个难以界定的问题,譬如,三分之二是否足够多?无人能够证明起点的合理性。尽管如此,在一些民事欺诈和刑事自诉案件中,这一证明标准仍然是很有意义的。

3.高级证明标准,即真正意义的“排除合理怀疑”的标准。它表明证明活动赢得了所有裁判者的满意,使裁判者在接受证明结论时没有良心上的不安。但是,它并不能百分之百地排除各种怀疑和与其结论相左的推测。同一认定可以视为证明达到这一标准的典型,或其较高的层次。刑事犯罪特别是严重的刑事犯罪的认定,应当达到高级证明标准。

以DNA为例,尽管人类对基因图谱的认识才刚刚起步,但是,就刑事证明中的同一认定而言,DNA鉴定的权威性却已经足以满足确认犯罪人的高级证明标准的需要。据现代科学证实,地球上没有任何两个人(一卵双生的双胞胎除外)的DNA基因相同。如果经DNA检测认定:肖某鲜血的基因型均与被测胚胎DNA基因型一致,肖某与香香体内胎儿的生物学父亲的偶合概率大于99.9959%。因此,可以认定肖某就是胎儿的生物学父亲,虽然这个

概率并未达到百分之百(该案例参见《DNA锁定强奸犯》,载于《检察日报》2000年9月26日)。

高级证明标准本身也有相对性,对于不同种类的案件,不同发案背景的案件,不同身份的证人或当事人,都有具体的形式要求。类案证明标准的研究已经成为当前刑事司法理论与实践中的一个热点问题,这方面的探索将为未来的证据法立法提供材料和基础。

刑事司法如何面对“排除合理怀疑”

在刑事司法实践中,一切诉讼活动都是围绕证据的收集和运用而展开的,由于我国目前尚没有《证据法》,在刑事证据运用方面,仍有一些问题有待于解决。最近,本报“法治三人谈”的老作者,最高人民检察院公诉厅厅长姜伟、最高人民法院刑二庭庭长张军、北京京都律师事务所主任田文昌就“刑事证据运用的几个问题”在法律出版社出版的《刑事司法指南》中进行了深入讨论。征得同意,对他们的讨论,本报将在“司法实践”版分期刊出。

姜伟(最高人民检察院公诉厅厅长):在刑事案件证明标准问题上,没有证据不能定案,孤证不能定案,这是司法原则已确定的。目前,实践中出现的问题主要是如何理解定案的证明标准。若要求证据体系完全排他,只能得出惟一结论,是不现实的。诉讼理论提出对刑事案件证据体系的认定标准是要排除合理的怀疑。司法实践中,有时辩方提出的怀疑并不合理。比如一起受贿案,一个包工头去给某单位掌握工程发包权的厂长送钱,送钱时共去了三个人,包工头、司机和会计。当包工头和会计拿着5万元钱走到厂长住的楼下时,因包工头怕两个人上去送钱厂长可能不要,就让会计在楼下等,自己上了楼。包工头进屋和厂长谈了谈,把钱给了他,下楼后,对会计说给完钱了,就上车走了。案发以后,发包单位的厂长不承认收了5万元钱。控方提出下列证据:第一,有司机、会计作证,这是间接证据;第二,事后,工程也发包给这个包工头;第三,从厂长家搜出5万元钱的存折。但律师提出怀疑,认为包工头上楼时把钱装到自己口袋里,根本没给厂长。我认为,虽然律师可以提出这样的怀疑,但这种怀疑并不合理:第一,包工头求厂长发包工程,能把钱装进自己腰包吗?按常理来看,肯定要给厂长,毕竟是求人办事;第二,事后确实把这工程发包给了包工头;最后,厂长家中正好在那段时间存了5万元钱。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认定厂长受贿应该比较确定,但律师却提出公诉人的证据体系没有得出惟一的结论。证据结论的惟一性、排他性应当怎么理解,要有个合理的范围,不能盲目怀疑。

田文昌(北京京都律师事务所主任):也不排除这种情况,比如两个人给厂长送钱,一个人在楼下等着,另一个人上楼把钱交给厂长,但厂长是个廉洁的人,坚决不收。于是上楼的人就自己把钱收了起来,别人也不知道。

张军(最高人民法院刑二庭庭长):这个案件涉及到对“合理怀疑”如何理解、判断。从介绍的情况看,厂长在那段时间在银行存了5万元钱。如果厂长不能说出在包工头行贿后自己家中还有其他5万元钱的来源,那么在一般情况下就可以认定其有罪,但还有特殊情况。比如,被告人恰好在包工头送钱后抢了5万元,他就会考虑,如果说出这5万元钱是抢来的,就会被判十年以上的刑罚,于是他宁肯承认这5万元是受贿得来的。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小极小,但是不能排除。如果没有被告人事后存款的证据,此案肯定不能定。因为在司法实践中,存在着行贿人把行贿款私吞却谎称已把钱送出的情况。在上述案例中,如果被告人是很廉洁的人,没有收钱也完全可以按规定把工程发包给包工头,所以,不能因为工程发包给行贿人了,就以此作为被告人受贿的证据,这只能作为参考。因此,我认为,被告人将5万元钱存到银行是个比较有力的证据,但并不能完全排除所谓的“合理怀疑”,即这5万元钱也有可能不是受贿所得。

姜伟:但是,这种假设是否属于合理的怀疑?

张军:应当排除一切可能不真实的情况。

姜伟:如果这样认为就太绝对了。如何理解合理的怀疑?从理论上讲,各种假设都会存在。但是,理论上的假设和对指控的证据体系合理性的怀疑是有区别的,关键是对“合理”要有正确的界定。一般的原则是,不能无端怀疑他人有违法的行为,这是前提。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有罪是因为有相关证据证明其实施了犯罪行为。包工头去给厂长送钱,自己却把钱私吞了,理论上可能存在这种情况,但这种怀疑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提出,怀疑必须得有依据。对一个人的违法行为,特别是可能构成犯罪的行为,不能无端地怀疑。

张军:在上述案例中,从利害关系上看,行贿人承认将5万元送给了被告人对自己更有利。如果行贿人讲没有送钱,那就等于承认自己把钱侵吞了,那他就是贪污,就是侵占,承担的罪责就更大。因此,从个人利害关系上看,行贿人有可能私吞行贿款。从实践来看,虽然行贿人拿了5万元钱上楼,但被告人确实没有收到,这也完全有可能。在司法实践中,还发生过另一种情况。行贿人虽然拿着5万元上楼,但自己留下2万元,只送给被告人3万元。后来被告人恰恰有2万块钱的其他收入,但因为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不愿讲明来源,在这种情况下,即使认定被告人犯受贿罪,也只能定3万元。

姜伟:这些都是分析,没有根据。

张军:但既然有这种可能,又没有排除这种可能,就不能定案。

田文昌:这关系到一个逻辑上的合理性问题还是定罪原则的合理性问题。在法庭上也经常出现这种情况,比如,控方提出的证据确实非常合理,公诉人的推断、推测、分析非常合理。按照常理,按照正常的逻辑关系分析,作为一般的辩论,不是法庭上的辩论,这种分析是相当有说服力的。但从定罪原则的角度考虑,这种分析却不一定正确。定罪原则要求认定被告人有罪必须以法律规定的证据为基础,当一种可能性不能被排除的时候,即使存在认定被告人有罪的合理性,也不能作为定案的依据。

在上述案例中,从一般逻辑上看,律师提出的问题似乎有刁难之嫌,因为正常情况下行贿人私吞行贿款的行为不太可能发生。但从定罪的原则来看,是否有这种可能性呢?如果律师提出的问题根本就不可能,其主张就没有合理性。然而,且不说实际上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就是仅从分析上看也存在这种可能性,公诉人指控被告人有罪的证据就没有排他性。在这种情况下,实际上最后谁也不能说自己肯定是正确的,关键就是价值取向问题。

姜伟:我历来主张排除合理的怀疑,不是一切怀疑,这是我们的一个分歧。被告人及其辩护人可以作出假设,假设是否合理最终也应由审判长判断。但是,判断得有依据,如果怀疑一个人实施了违法行为就应有一定的证据支持,这种怀疑才是合理怀疑。如果说被告人的钱可能是抢劫来的,又没有任何抢劫的证据,这就不在合理的范围内。否则,只要存在“一对一”的情况,只要受贿方不承认,任何受贿罪都不可能认定。

姜伟(最高人民检察院公诉厅厅长):这里要特别指出,提出怀疑要合理,不能盲目怀疑。不然,只要被告人否认,任何案件都可以提出怀疑。

田文昌(北京京都律师事务所主任):在这个问题上,控辩双方是不平等的,在质证问题上肯定是辩方优于控方。只要辩方破除了控方的证据链,那么辩方提出的怀疑就是合理的。姜伟:关键是怀疑要有证据支持。

田文昌:姜伟提到的怀疑,是指辩方提出了类似于指控的怀疑。

姜伟:是对指控的怀疑。我的观点是,提出质疑要有合理的范围,实践中以侦查人员存在违法行为而对被告人罪责提出怀疑的居多。但提出这种怀疑不能盲目。比如,辩方提出被告人因侦查机关刑讯逼供而作了有罪供述,除非确实有证据证实,被告人的供述才不能成立。如果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存在刑讯逼供的情况,被告人翻供了,其他证据又无法印证,就不能无端怀疑侦查机关进行了刑讯逼供。总之,没有证据支持的无端怀疑不属于合理的怀疑。张军(最高人民法院刑二庭庭长):姜伟讲的合理怀疑,实际上就是一个证据规则。现在我国还没有证据法,没有法律规定的证据规则。

对于合理的怀疑,我的理解是所怀疑的情况可能存在,或者说存在的可能性比较大。案件发生后,要恢复事实真相,有的可能形式上做到了完全真实,比如采用全程录像的方式。但这也只是接近于案件的事实,并不能完全恢复。所以,合理怀疑也就是最大限度地排除虚假情况,接近真实情况,使案件事实在一般情况下符合常识、常理。如果百分之八

十、百分之九十有可能,就应认为是合理的。

定案要有一定的合理性,在没有专门证据规则的情况下,只能在实践中根据个案,根据具体情况去判断,做到提出合理怀疑,再进行合理排除。

姜伟:我同意这个原则。第一,对证据体系的质疑,不是要排除一切怀疑,而是要排除合理的怀疑;第二,合理的怀疑要有一定的标准。尽管目前我国没有证据法,但实践中应掌握两点:一是合理的怀疑应该概然性比较大,可能性程度比较高,能够从整体上推翻对方证据结论;二是合理的怀疑要有证据支持,特别是怀疑他人有违法行为、犯罪行为,要有一定的证据材料加以证实。

张军:至于是不是必须要有证据支持可以研究。即使辩方提出了一个涉及到违法行为的论点,也不一定必须要有证据支持。辩方在提出反驳意见的时候,即便没有证据证实,却可以提出一种逻辑,使对方的证据陷入矛盾,使对方要证明的巨大可能性成为不可能,也就达到了使法官慎重定案的目的。

姜伟:如果辩方单纯质疑控方的证据体系,指出哪些证据之间存在矛盾,可以不出示证据。但是如果辩方提出了新的主张,认为行贿人有时间、有条件侵吞行贿款,这时辩护的基点在于因行贿人侵吞了行贿款被告人才没有受贿,在这种情况下,辩方认为控方提供的证据没有排除这种可能,就应当提供相应的证据。

田文昌:对“合理的怀疑”的界定,很难做得很具体,从理论上也很难讲得特别清楚。归根结底,这还是一个定罪的基本价值取向问题。

合理怀疑,所指的是一种可能性,提出这种可能性的目的正是为了否定另一种必然性。也就是说,当存在这种可能性的时候,另一种必然性就不会存在。所以这种怀疑本身具有明确的针对性。准确地说,应当叫做合理质疑。这种质疑也不能漫无边际,不能违背常理,应当具有一定的现实可信性。比如说,甲开枪杀乙,只射击一颗子弹,乙死后却在身体上发现有两个弹孔,只有一个在致命的部位。如果乙的死亡是另外一枪所致,这种质疑就具有合理性,控方就有责任通过司法鉴定来排除这种可能性。如果死者身上只有一个弹孔,而辩方却提出,不能排除他人在同一方向用同一种子弹射中死者的可能性,这种质疑就缺乏合理性,除非能举出证据证明确有这种事实存在。所以,在通常情况下,对于质疑的合理性还是可以判断的。

总之,如何看待质疑的合理性以及对合理的程度要求有多高,还是涉及到价值取向和定罪原则的问题。如果本着宁肯错判也不能放纵的原则,对于质疑合理性的理解就会十分狭窄,容易把可能性理解成必然性;如果本着宁肯放纵也不能错判的原则,结果则会相反。根据当代国际社会通行的原则和我国司法中的实际状况,我主张采取后一种态度,一定不能把作为质疑理由的可能性理解成必然性,否则就很容易导致有罪推定的结果。

刑事案件的证明责任归属于检方,证明标准是排除一切合理怀疑(beyond reasonable doubt),这种证明标准不同于民事案件中的比较优势(preponderance of evidence)证据规则,这句话可能比较晦涩,以辛普森案作例子就能一目了然。在刑案中,检方所有证据都指向辛普森是杀人凶手,唯一的例外就是其作案的手套,辩方证明该手套无法戴到辛普森的手中,仅此一项证据就让陪审团裁定辛普森无罪,因为这只手套就让人产生了合理怀疑,辛普森有可能不是凶手;而在民事案件中其他能证明辛普森是凶手的证据比这只手套能证明辛普森不是凶手更有比较优势,意味辛普森很有可能是凶手。

第三篇:刑事证明标准

刑事证明标准

摘要:证据问题可以说是现代刑事诉讼制度的的基础和核心,而在所有的证据理论中,证明标准又是一个蕴含着丰富的理论和实践争议的问题。从英美法和大陆法关于刑事证明标准的规定看,证明标准的层次性或差异性主要从诉讼阶段、证明对象、证明主体三个方面得到了体现。通过对两大法系刑事证明标准的分类、理论基础、实践价值等问题进行梳理和分 析,比较两者的差异并结合我国的刑事诉讼立法现状,对我国刑事诉讼证明标准提出了一些完善对策。

一、刑事证明标准的概念与实践意义

我国使用的教科书大多数都将刑事诉讼证明标准定义为“承担证明责任的人提供证据对案件事实加以证明所要达到的程度”[1]。笔者认为关于证明标准的含义应有广义与狭义之分。在广义上,刑事诉讼证明标准指的是法律规定的司法人员在诉讼中对案件事实等待证事项的证明所要达到的尺度。在狭义上,刑事诉讼证明标准应是法律规定的人民法院作出有罪判决所应达到的尺度。需要指出的是,在这里,广义上的证明标准存在于刑事诉讼各阶段,即在立案、逮捕、移送审查起诉、提起公诉和审判各阶段,都要有相应的证明标准。这一点,李学宽教授等人已经明确提出了建立多层次性的证明标准观点,在此不必赘述[2]。而狭义上的证明标准仅适用于人民法院判决阶段。本文则主要讨论狭义上的刑事诉讼证明标准。证明标准在刑事诉讼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一方面,证明标准的高低与否直接决定着案件的最终处理结果,直接关系着被告人罪与刑的有无与轻重;另一方面,对证明主体来说,其对证明对象的证明是否达到证明标准,是其是否能够卸除证明责任的标志。”[3]正如英国证据法学者摩菲所言:“‘证明标准’术语,是指卸除证明责任必须达到的范围或程度。它是证据必须在事实审理者头脑中形成的确定性或盖然性的尺度;是负担证明责任的当事人在有权赢得诉讼前必须运用证据说服事实审理者的标准,或是他为获得有利于己的认定而对某个争议事实进行证明所应达到的标准。所以,从卸除证明责任的角度看,它是证据的质量和说服力应达到的尺度。”[4]可见,证明标准在刑事诉讼中至关重要,证明标准设置的合理与否,直接影响到刑事诉讼目的的实现。也正因为如此,诉讼法学界才会如此关注证明标准问题。

二、当前我国刑事证明标准及其不足(改革我国证明标准的必要性)

我国传统证据法学在证明问题上一直坚持下述观点“:我国诉讼中的证明任务是查明案件的客观真实或案件的真实情况。查明案件的客观真实,归根结底,就是要求司法人员底主观认识必须符合客观实际”,进而认为“,法院判决中所认定的案件事实与实际发生的事实 完全一致”。简言之,即要求诉讼证明达到客观真实的程度。这在《刑事诉讼法》第162条中有所体现,该条规定“:案件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依据法律认定被告人有罪的,应当作出有罪判决”。随着我国诉讼法制的不断发展,有学者开始意识到客观真实理论的不足,这一标准已经明显滞后,其理由如下:

(一)以客观真实作为刑事诉讼的证明标准,实质上是职权主义诉讼模式的遗迹

“职权主义审判模式实行裁判中心主义,起诉中实行卷证移送主义;法官在审判期日之前就对被告的犯罪事实及相关的证据已有认识。”客观真实模式的前提是法官“无所不能”,诉讼中采纳这种审判模式,所追求的即是“实体真实”再现的审判价值观念,全部诉讼活动都紧紧围绕探明事实真相。

(二)客观真实说与刑诉法规定的“疑罪处理原则”和“无罪推定原则”存在逻辑上的矛盾 刑诉法规定的“疑罪处理原则”规定的是司法机关在某一行为是否构成犯罪,是此罪抑

或彼罪有疑义时,从司法公正与效率和保障人权的角度规定的有利于被告人的处理原则,以保障诉讼效率和实现司法的人权保障功能。如果坚持客观真实说,任何一个案件的事实真相都应该被司法人员所掌握。这不仅需要大量的物力,也需要大量的时间。但现代法治国家“,没有效率的公正不是公正”已成为人们所深谙的一种观念。刑事诉讼作为一种社会证明活动,必须在一定时限内终结,否则即是对人权的亵渎。

(三)从司法结果进行检讨,客观真实模式容易导致不良的司法后果

在司法实践中,由于主、客观原因,当有案件无法查得水落石出,因而形成疑难案件。对这类案件在处理时候,由于要求“案件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但在无法做到时,就会出现久拖不决,超期羁押的现象。

三、两大法系刑事证明标准的比较分析

在英美法系国家的刑事诉讼中,以可能性或确定性的不同程度来划分诉讼中的证明标准。如在美国证据法则和证据理论中,证明标准不仅包括侦查机关采取重大侦查行为应当遵循的标准:怀疑,可以开始侦查。而且包括检察机构起诉的标准:可能的原因;还包括法院认定被告人有罪的标准:排除合理怀疑。可以说,在英美法系国家的刑事诉讼中,在不同的诉讼阶段存在着不同的证明标准,从侦查、审查起诉到审判,证明标准在可能性或确定性程度上呈递进的态势,对被告人作有罪判决要求达到最高的证明程度——排除合理怀疑。在大陆法系国家的刑事诉讼中奉行自由心证原则,对于刑事证明标准未作类似英美法的严格划分,在一些大陆法系国家的刑事诉讼法中,将法院判决被告人有罪的证明标准表述为“内心确信”。

关于两大法系中刑事证明标准的划分,我们大致可作如下比较分析:其一,英美法系中的证明标准偏重于从诉讼阶段上进行划分,证明标准成为不同诉讼阶段的主导者对案件进行实体处理——逮捕、搜查、起诉、定罪等的尺度;大陆法系中的证明标准偏重于从证明对象上进行划分,在理论上不同诉讼阶段遵循不同证明标准的观念并不十分明确,证明标准的划分主要立足于审判程序。其二,从划分证明标准的依据看,英美法系国家主要根据可能性或确定性程度的不同来进行划分;而在大陆法中,主要根据证明的方式及法官心证确信程度的不同来进行划分。其三,无论英美法系国家,还是大陆法系国家,在法庭审判阶段,对于被告人有罪的证明均要求达到诉讼证明标准的最高程度,尽管前者表述为“排除合理怀疑”,后者表述为“内心确信”。

综合其规定,证明标准的分类可从诉讼阶段、证明对象、证明主体这三个方面出发,对我国刑事证明标准略作分析:

(一)关于不同诉讼阶段的证明标准。我国刑事诉讼阶段可以区分出立案、批准逮捕、侦查终结、提起公诉,审判定罪阶段的证明标准。我国的刑事诉讼立法对立案和逮捕规定了相对较低的证明标准,而对后者作出同一的标准要求,这些可以从《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看出。可见,英美在刑事诉讼的不同阶段适用呈梯状递增的证明标准原则在我国刑事诉讼中并未得到充分体现。

(二)关于不同证明对象的证明标准。根据不同的证明对象可以区分为程序性事实和实体性事实的证明标准。在大陆法系和英美法系国家都存在着不同的证明对象适用不同的证明标准的理论和实践,实体法要求相对较高的证明标准,而程序法事实只要求相对较低的证明标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未对证明对象做出明确规定,理论研究方面看,通说认为,刑事证明对象的基本部分是与定罪量刑有关的实体法事实;同时,从广义上说,某些程序法事实如关于管辖、回避、强制措施、诉讼期限、违反法定程序等应当作为证明对象。《刑事诉讼法》所规定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是指对案件中的实体法事实的证明所要达到的程度,至于诉讼程序上的某些事实,立法则未作如此要求。可见,大陆法中对

不同的证明对象适用不同证明标准的原则在我国刑事证据理论中得到了承认。

(三)关于不同证明主体的证明标准。根据证明责任承担主体的不同,可以将刑事诉讼证明标准区分为控方证明标准和辩方证明标准。在刑事诉讼中,无罪推定原则要求证明责任原则上由控方承担,被告方不承担证明自己无罪的责任。无罪推定是现代刑事诉讼的基本原则,该原则在各国刑事诉讼中的贯彻有程度上的差异。在举证责任问题上,法律关于被告人承担举证责任的例外规定意味着对无罪推定原则的某种减损。但是,司法实践中有时存在着由被告人承担举证责任更为方便也更为合理的情形。比如,为了惩治腐败,在此类诉讼中颠倒举证责任已成为一种世界性的实践。在英美及日本等国家,被告人承担举证责任的根据是:在某些情况下,由被告人举证更为方便。一些国家在环境犯罪中,运用推定原则来确定环境污染案件中的因果关系,从而将推翻这种推定的举证责任转移给了被告人。我国刑事证据理论认为,刑事诉讼中的证明责任———即证明被告人有罪的责任由控诉方承担,被告人不承担证明自己无罪的责任,例外是 “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案件。不同证明责任承担主体适用不同的标准,在被告人承担举证责任的情况下,显然需要对被告人举证的证明标准做出回答。

四、完善我国刑事证明标准的建议

(一)建立不同阶段适用不同的证明标准。我国的刑事诉讼标准在移送起诉、提起公诉和定罪判决三个阶段作出了互相一致的标准,违背了诉讼认识过程的规律。我国在侦查、提起公诉,审判等不同阶段都规定为同等的要求,使得律师的辩护活动和取证工作没有意义了,并且给办案人员造成了极大的压力,于是在办理案件、收集证据的过程中极易出现指供、诱供乃至刑讯逼供等违法办案现象,某些案件由于种种原因难以取证,难以达到证据确实、充分程度,于是此类案件易出现久拖不决,超期羁押等侵犯人权现象。

(二)不同的证明对象适用不同的证明标准。实体法事实和程序法事实是两种不同性质的事实,它们的证明标准也应当不同;一是对于犯罪构成要件的事实,适用客观真实证明标准。二是对于量刑情节:从保护公民合法权益出发,对其不利情节的证明应适用较高的证明标准,而对其有利情节可适用较低的证明标准;三是对程序法事实,如回避、强制措施、诉讼期限、违反法定诉讼程序方面的事实,可适用较低的法律真实证明标准,以确保诉讼效率。

(三)不同的证明主体适用不同的证明标准,对推定的事实无需证明。其证明责任在于被追诉方。我国《刑法》第395条规定的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就是一个典型:只要查明国家工作人员的财产或者支出明显超过合法收入,差额巨大,本人不能说明其来源合法的,即可认定构成犯罪。

参考文献

[1]樊崇义.刑事证据法原理与适用[M].北京.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1:283

[2]李学宽,张小玲.关于刑事证明标准层次性问题的探讨[A].何家弘.证据学论坛(第2卷)

[3].北京:法律出版社,2001:148 [3]徐静村.我的证明标准观[A].陈光中,江伟.诉讼法论丛,(第七卷)[C].北京:法律出版社,2002:11

[4]齐树洁.英国证据法[M].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2

第四篇:我国刑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之构建

我国刑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之构建

张华

党卫星

【期刊名称】《法学杂志》

【期刊年份】2007

【期数】第2期 总第164期

【摘要】非法取证现象屡禁不止,司法机关将非法获得的证据用以指控犯罪、审判案件,客观上助长了非法取证行为,形成恶性循环,导致司法不公正。我国要构建刑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必须明确非法证据的排除范围以及排除的具体操作程序。

【关键词】非法证据

非法证据排除规则

On Construction About Elimination Rule Of Criminally Illegal Evidence

我国在构建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时,首先,需要明确非法证据的排除范围,只有明确了范围才能保障有关规则的其他问题的确立。将非法言词证据和非法实物证据区别对待有助于建立科学的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其次,需要明确非法证据排除的具体操作程序。非法证据排除的操作程序是规则得以实现的保证,而且非法证据排除应当按照何种程序进行也影响到程序的公正和效率。在我国,非法证据排除的程序几乎是空白,由于缺乏程序保障性规则,从而导致有关程序性违法的问题难以被纳入诉讼的轨道,也无法成为有待裁判的问题。在这方面,我们还得借鉴国外的某些制度。

一、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适用范围

关于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适用范围,我国学界已经比较明确:需要区分两种情况对待。

(一)非法取得言词证据的排除

对非法取得的言词证据应当排除,不能作为定案根据。这与目前的司法解释规定是一致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解释》第61条规定:“严禁以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凡经查证确实属于采用刑讯逼供或威胁、引诱、欺骗等非法取证的证人证言、被害人陈述、被告人供述,不能作为定案根据。”《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第265条中规定:“严禁以非法方法收集证据。以刑讯逼供或者威胁、引诱、欺骗等非法方法收集的犯罪嫌疑人供述、被害人陈述、证人证言、不能作为指控犯罪的根据。”我国诉讼法学界的主流观点也认为,为了解决防止非法供述的问题,我国应当规定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有权保持沉默,可以拒绝提出可能使自己或自己的近亲属受到追诉的陈述,这样的规定可以使办案人员不能用刑讯逼供的方法迫使被追诉人开口,对防止和减少刑讯逼供将有积极意义;另外,还应当规定律师的在场权,也就是侦查人员、检查人员在讯问犯罪嫌疑人时,要求律师或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法定代理人在场。如果我国法律能作出这样的规定可算是对刑事诉讼法的一个重大突破,可以改变目前我国在侦查、审查起诉阶段的讯问都是秘密进行的做法,使讯问过程变得更为透明和规范,同时也是我国加强对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权利保护的重要举措。

笔者认为在防止非法供述方面,我国还可以借鉴英国的做法。英国从1999年开始,所有的警察机关在进行询问时。必须同时录音、录像,并且,两盘录音带须由同一录音机同时录制,两盘录像带也必须由同一个录像机同时录制,且不允许拷贝,这种做法保证了警察调查取证的合法性和言词的可靠性。

(二)非法取得实物证据的排除

非法取得的实物证据是否具有可采性?一般观点认为,应当由法庭根据取证行为违法的程度和案件具体情况裁定。换言之,对于这类证据并不是必然排除,而是由法官自由裁量是否排除。这种观点也是借鉴了英国的做法。

在英美法系国家,可采性是指一项证据是否具有在法庭上提出的资格。如果一项证据不具有可釆性,则不能在法庭上提出,不能被事实的审理者看见和听见。我国目前的法律和司法解释还没有正式采纳这一概念,学术界在论及有关问题时,一般表述为“不得作为定案根据”、“不能作为证据使用”、“不具有证据效力”等。

笔者认为,我国在构建未来的非法取得实物证据的排除规则时,应当区别对待两种非法证据,一种是违反宪法的证据;另一种是一般的非法证据。所谓“违反宪法的证据”就是通过明显侵犯公民宪法性权利而获取的非法证据。我国现行宪法所确立的公民的基本权利,包括了公民的人身自由、健康、生命、财产、隐私等实体权利,也包括了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辩护权等程序性权利。如果侦查人员在侦查讯问过程中实施了侵害公民上述宪法性权利的行为,并获取了据以指控被告人犯罪的证据,那么这种证据将一律予以排除。“一般的非法证据”,主要指侦查人员的行为没有明显违反宪法,但侵害了公民的一般实体性权利和程序性权利,构成了一般意义上的违法取证行为。对于一般的非法证据,应该建立“自由裁量的排除”规则,也就是由司法裁判者根据这种违法行为的严重程度和危害后果,做出排除或者不排除,部分排除或者部分不排除的结论。

二、非法证据排除的请求权人

(一)对非法供述提出排除的请求人

谁有权对非法取得的被告人供述提出排除,这个问题在美国的司法实践中也比较复杂。最直接的当然是作出供述的被告人本人。然而,事情不是如此简单,例如:以通过精神或身体的折磨而得到的口供为线索而获得的证据可能不是针对被告人自己而是针对第三人的,那么第三人是否有权申请排除这种非法口供呢?关于这一问题,美国有一个案例,即瓦奴姆案件[1]。在这个案例中,警方取得证据时违反了米兰达规则,根据嫌疑人供述,警察逮捕了另一名嫌疑人,也就是后来的被告人。该被告人提出,因为逮捕他的线索是另一个人的供述。但这个供述是违反米兰达规则的非自愿的供述,从而是非法取得的证据,所以,如果这个非法证据应当排除,则逮捕他就没有根据了。美国最高法院审理了此案,认为在没有给米兰达警告和当事人没有放弃这种权利的情况下,由进行询问的警察取得的证据是非法证据,但只有作出供述的人才有权要求排除这些证据。

对于这个问题,在我国没有明确的规定。笔者认为在建立这一制度时应当分别考虑:第一种情况,如果非法取得的口供内容是关于被告人自己的情况。例如侦查机关通过刑讯逼供、威胁、恐吓等手段获得的供述是被告人对自己行为的交待,那么提出排除申请的人就应当是被告人自己;第二种情况,如果非法取得的口供内容是交待的第三人的行为,那么第三人应当有权申请排除这种口供。

(二)对非法实物证据提出排除的请求人

在这方面美国的判例是这样规定的:在对房屋进行非法搜查的情况中,如果刑事诉讼中的嫌疑人或被告人是住宅的承租人、旅馆的客人,那么可以提出排除非法搜查的证据;在有些特殊情况下,房主本人也可以提出此动议。非法搜查发生时,即使对该房舍有所有权或居住权的当事人不在场,他也有权利对这种搜查提出疑义。但如果房子已经出租且房主不在该房屋中居住则不包括房主。同住在一起的家庭成员也有权提出疑义,因为提出疑义的范围已经比较宽,有时被搜查人不需要提出对某件特定之物搜查不合法,只需提出进入搜查行为不合法,即可要求排除与搜查有关的证据。如果被告人提出排除非法证据的理由来自于他对被搜查的房屋存在利益,如所有权、居住权、使用权等,同时在搜查发生之前他已明确放弃了对该房屋的利益,他提出排除的理由就不成立了。但是否已经放弃,应该根据民法规则作具体的分析.不能仅凭一面之词而定。

在实际生活中还有一个问题比较重要,即对一个房子的承租人而言,应当明确一所房子中哪些部分是他的隐私范围。在美国,许多法院认为:承租人不能要求对没有租给承租人使用的部分主张权利。但是,隐私的范围有时超出了承租的部分。例如:在麦克唐纳诉美国一案中[2],被告人承租了房东太太房子中的一间,警察在非法进入该房屋后在二楼的走廊上站在椅子上向被告人屋内窥视,看到了被告人在屋中实施违法行为。警察看到的情况是否可以被当作合法证据采纳成为争论的问题。被告方提出,警察非法侵犯了被告人的隐私权,其所看到的情况不能被当作合法证据采纳,警察认为他们并没有非法进入被告人的房间,因此他们看到的情况不能作为非法证据排除。对此,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法官也存在不同意见。杰克逊大法官认为:在每个大楼中租房的房客对于合法进入房屋公共地方的人没有排他的权利,但是,房客有权维护整个房子的利益和安全,反对非法的进入。因此,该证据不能采纳。

另外一种情况是,有时候,房子会临时借给别人使用。在这种情况下,谁有对非法搜查提出排除的权利呢?在琼斯诉美国一案中[3],被告人暂借了朋友的房子,警察非法搜查了该房子并得到了被告人犯罪的证据。被告人提出,因为搜查是非法的,所以要求排除有关证据。审理法院没有采纳被告方的意见。本案上诉到美国最高法院,最高法院的意见是:任何人只要在搜查时对这个房子具有合法的权利,都有权提出排除非法证据的要求。该案中的被告人虽然暂借别人的房子但也属合法居住,从而有权提出非法搜查的证据。

受到美国的判例启发,笔者认为我们应当规定,在对房屋进行非法搜查时,房屋的所有权人、房屋的承租人或者旅店的客人都可以有权提出排除的申请;如果是对公民个人进行搜查,那么被搜查人理所当然有权申请排除非法取得的证据。这样规定也和我国宪法保护人权的基本精神相一致。非法取证行为在我国司法实践中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表现形式。例如,侦查人员在没有获得合法的搜查证的情况下,对犯罪嫌疑人的办公室进行搜查,并扣押了他的私人物品。对于此种情况,笔者认为,侦查人员既然没有获取合法的搜查证,那么,犯罪嫌疑人有权提出排除侦查人员非法所获证据。再如,侦查人员没有经过任何的合法授权,就对某一公民的邮件进行扣押。对于这种情况被扣押邮件的公民有权提出排除的请求。还有,侦查人员没有经过任何合法授权,就对一个公民实施了电话窃听和秘密跟踪录像行为,并获取了作为指控证据的录像带、录音带„„诸如此类的情况,笔者认为,犯罪嫌疑人都应当有权请求排除非法证据。此外,对一所房子的承租人来说,对于主人未出租给他的部分他不能提出排除请求,这部分的请求权应当由房主自己来提出,而承租人只对他自己有使用权的部分拥有提出排除权。对于借住他人房屋的,如果在借住期间遭到非法搜查,那么借住人有权提出申请排除非法取得的证据,因为只要是合法人住房屋的人都有权提出请求。

三、提出排除非法证据的时间

(一)庭审之前提出的情况

在美国,传统的方式是在审判期间提出排除非法证据。当控诉方向法院提出证据时,被告方应当时提出该证据为非法采集的证据,从而反对采纳该证据。这个规则叫做“同时反对规则”(contemporaneous objection rule)。在美国采取这个规则的州认为当庭排除是一种有效的方式。而另一种意见是采取庭审之前排除的方式。这种方式认为,此方法避免了在法庭上控诉方和被告方就警察行为是否违法问题进行争论,使审判不至于偏离被告人有罪和无罪这个主要问题,还可以避免陪审团因接触到不合法的证据而致使审判无效。另外它可以使控辩双方能够在事前了解到哪些证据可以被采纳,哪些不能被采纳从而使庭审活动更有效率。如果在事前就批准了排除某些证据,控方就可以放弃因有关证据被排除而不能成功的控诉,或及时调整策略,从而节约大量的司法资源,同时也节约了辩护方的资源。

从审判效率及立法的科学性考虑,我国在构建这一规则时也比较适合采用庭前提出的方式,当然这必须要有一个“庭前会议”,就意味着必须有一个审判前的准备程序。有了这样一个预备程序就可以在第一阶段解决非法证据排除问题了。从程序的合理运作来看,在展示证据之后提出非法证据的排除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但是,由于目前中国的法院中并没有预审法官的设置,由审判法官来负责裁定非法证据排除的申请,并主持听证程序,有可能导致对案件实体问题的预断;即使由审判法官以外的法官负责审判前的准备工作,由于在我国法官本人欠缺独立性,往往受到院长、庭长和审判委员会等方面的影响,而且负责庭前审判程序的法官与审判法官之间事实上总是连在一起的。因此,我们在借鉴国外的制度时,很难独立采纳某个规则,因为许多规则都是互相联系的。所以对于非法证据排除的程序,现在只能设计一个相对合理的方案:由审判法官以外的法官负责审判前的准备程序。

(二)庭审中放弃或者没能提出排除请求的情况

笔者认为,我国在对待此种问题时应当根据具体的情况来考虑,如果被告人在规定的时间内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机会就非法证据的排除提出请求,而法律一概规定允许再给他机会,这会给审判带来很多麻烦。一般来说,如果被告人是因为不可抗力的原因未能提出,应当准许有充足的理由重新提出请求;如果仅仅是因为被告方不知道这方面的规定,或者没有意识到存在非法取证的问题,所以当时忽略了这个问题。以后再想提出,可以认为这不是充足的理由。如果被告人自己意识到警察的行为与其取得的证据有问题,他有责任告知他的律师这些事实。为了避免被告人因为不知道而不能及时提出排除非法证据的请求,我们可以借鉴美国某些州的做法:在证据展示方面有强制性规定,凡能被提出排除请求的证据必须向被告方展示。这样被告方在证据展示过程中能够了解到控方使用的证据,以便决定是否提出反对。

在我国往往会出现在庭审前被告人没有提出排除请求,而在庭审中发现明显存在非法取得的证据的情况。近年来“非法证据”及其应否排除问题已经大量出现在中国的刑事法庭上。尤其被告人、辩护人,对于检控方提交给法庭的证据,一旦发现收集的程序上存在明显的违法问题,经常会要求法庭认定该证据为“非法证据”并申请法庭予以排除。而事实上,根据笔者的了解,辩护方极少申请法庭对非法搜查、扣押、窃听得来的实物证据加以排除,也几乎没有因为侦查人员剥夺嫌疑人会见律师的机会而要求法庭排除被告人有罪供述的。申请排除的“非法证据”最多的还是侦查人员以刑讯逼供手段获取的被告人的供述。尤其在被告人当庭翻供、法官质疑其为什么向侦查人员作出有罪供述的情况下,被告人、辩护人通常会辩解说原来受到了刑讯逼供,并请求法庭将原来的非法供述加以排除。至于对那些侦查人员以“威胁”、“引诱”、“欺骗”等其他手段获取的证据,辩护方也很少会提出要求排除的请求。那么,面对辩护方提出的排除非法证据的请求,刑事法庭一般会做出怎样的处理呢?换句话说,刑事法庭能否将“非法证据”的排除问题纳入司法裁判的范围呢?这一问题在刑事诉讼法和司法解释中都没有规定。刑事法庭对此问题的处理大体有两种情况:一是置之不理,不对“非法证据”是否存在以及应否加以排除的问题做出任何结论,甚至就连专门的调查、审核程序都不举行;二是受理申请,并要求检控方作出说明。前一情况在司法实践中经常发生。有些案件中,刑事法庭即便将刑讯逼供的问题纳入调查的范围,侦查机关也几乎从不委派侦查人员出庭作证,从而使审讯人员与被告人没有当庭对质的机会。侦查机关向法庭出具的“情况说明”似乎被用来反驳一切有关侦查人员刑讯逼供的指控。而对这种“情况说明”,刑事法庭基本上当庭予以采纳,并将其作为驳回辩护方申请的依据。因此,有关排除非法证据的问题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就被法庭驳回了。

鉴于我国的这种现状,笔者认为今后的法律应当明确规定如果被告人由于不可抗力的原因未能在庭审前和庭审中提出请求,而法官在庭审中发现明显存在非法取得的证据,那么法官应当依职权主动提出要求检控方排除非法取得的证据,同时,辩护方也应当主动向法官提出对非法得来的证据加以排除;对于有些案件,如果法庭将刑讯逼供的问题纳入调查范围,侦查机关应当委派侦查人员出庭作证,使审讯人员与被告人有当庭对质的机会,这样既对刑事诉讼程序正义有所保障,同时也对被告人的合法权益进行了保护。

四、排除非法证据的庭审程序

(一)庭审机构的确立

在建立证据排除的机制时,应当明确庭审机构,也就是说排除非法证据的请求由什么人进行庭审。笔者认为,在我国,为确保排除规则的实施,应当建立必要的程序性裁判机制。必须明确的是,辩护方一旦提出排除“非法证据”的申请,法官必须就此举行专门的司法审核程序,也就是说由法院组织庭审机构,以便就“非法证据”是否存在、应否排除的问题作出裁决。同时,即使在辩护方没有提出疑义的情况下,如果法官本人对某一证据的合法性持有疑义,也应当主动决定启动这种司法庭审程序。在这一审核过程中,控辩双方都可以提出证据,并就非法证据是否存在以及应否排除的问题进行辩论。当然,提出申请的辩护方需要提出证据证明非法证据的存在以及排除该证据的必要性。这种证明只需达到具有高度的可能性即可。

(二)被告人作证问题

在非法证据排除的听审中,被告人经常会需要作证,因为被告方提出公诉方的某些证据是非法的并且提出排除的请求,所以被告方要说话,如果被告人不说话,那么这种排除的请求可能被驳回。但是,被告人在排除规则的听审中作证并不表示他放弃了沉默权,也不影响日后在案件的开庭审理时他选择不作证,也就是说他在正式审理中仍然可以保持沉默,而且被告人在非法证据排除的听审中所讲的话还不能用作在审判时对他不利的证据。

笔者认为,在我国应当让被告人承担两难的后果,以便利于司法的顺利进行。也就是,只要是被告人自愿作出的证言,在任何时候都应当具有证据的作用,审判时可以提出来证明他有罪。但是,并不是直接用来证明他有罪,而是审判时要审查这个证言的自愿性程度。如果不是强迫的,就应当认为是自愿的,并应当予以采纳;如果是强迫的,甚至是虚假的,则被告人也许不能得到提出请求的资格,从而无法根据他的请求重新采纳在审判前排除的证据。

五、排除非法证据的证明责任

我国在建立非法证据排除举证责任分配原则时需要注意的是,对于非法供述笔录与其他的非法证据,在确认举证责任的分配原则时应有所区别。和其他证据不同的是,被告人的供述笔录一般都是侦查人员在羁押讯问状态下获取的有罪证据,所以其自愿性和真实性存在着缺陷。原则上,这种供述笔录是传闻证据的一种,不应具有证据的可采性。但是,如果检控方能够举证证明这种供述笔录并非是以刑讯、威胁、引诱、欺骗、精神折磨、长时间的羁押等非人道的方法所获得的,那么作为一种例外,被告人的供述笔录也可以具备证据能力。因此,对于这种证据,被告人一旦在法庭上加以推翻,或者辩护方一旦举出证据系非法所得,那么,证明该证据具有可采性的责任就应当由检控方来承担。

笔者建议我国在未来立法时明确规定:第一,当被告人或法院基于合理的怀疑对控方证据的合法性提出异议时,控方必须承担证明其证据系以合法手段取得的举证责任。第二,当控方未能证明其证据系以合法手段取得或证明未能达到法定标准时,法院应推定其证据系以非法手段取得的并按法定的排除范围予以排除。这种举证不能的结果责任,是控方承担举证责任的必然结果,也是促使控方切实履行其举证责任的必要的风险机制。上述规则的确立将促使我国的侦查和起诉机关在追诉犯罪时不仅要注意收集证据的数量。而且要注意收集证据的质量,不仅要注意实体追诉目标的实现,而且要注意程序合法原则的维护,这对于我国司法实践中的警察暴力和刑讯逼供现象将起到重要的遏止作用,从而推进我国刑事诉讼活动的民主化和科学化。

【注释】作者简介:张华(1975—),女,汉族,陕西汉中人,北京市政法管理干部学院讲师。

党卫星(1975—),男,汉族,北京市人,北京市司法局主任科员。

*北京市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北京市司法局 北京 100024

[1]People v.Varnum 66 cal.2d.808,59 cal.Rptr.108,427 P.2d 772(1967).

[2]Mcdonald v.United States,335 U.S.451(1948).

[3]Jones v.United States 362 U.S.257,80 s.Ct.725,4 L.Ed.2d 697(1960)

【参考文献】

[1]杨宇冠:《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研究》,中国公安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2]中国政法大学刑事法律研究中心:《英国刑事诉讼的新发展——赴英考察报告》,载《诉讼法论丛》第2卷,法律出版社1998年出版。

[3]陈永生:《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举证责任》,载《现代法学》2001年第12期

第五篇:刑事诉讼中的非法证据排除程序如何把握?

刑事诉讼中的非法证

据排除程序如何把

握?

所谓非法证据排除,是指在刑事诉讼中,对于以非法方法收集的证据,应当予以排除,不得作为认定被告人有罪的证据。依据刑事诉讼法第五十四条的规定,非法证据包括非法言词证据和非法实物证据。

非法言词证据,就是违反法律规定收集的证人证言、被害人陈述、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等证据。该类证据大致可分为两类:(1)采用“刑讯逼供等非法方法”收集的犯罪嫌

疑人、被告人供述。使用肉刑或者变相肉刑,或者采用其他使被告人在肉体上或者精神上遭受剧烈疼痛或者痛苦的方法,迫使被告人违背意愿供述的,应当认定为“刑讯逼供等非法方法”。(2)采用暴力、威胁等非法方法收集的证人证言、被害人供述。

非法实物证据,就是违反法定程序收集的物证、书证。对于该类证据,如果存在严重影响司法公正的可能,应当予以补正或者作出合理解释;不能补正或者作出合理解释的,应当予以排除。

根据刑事诉讼法及其司法解释的相关规定,非法证据排除程序主要包括以下内容:

1、人民法院向被告人及其辩护人送达起诉书副本时,应当告知其申请排除非法证据的,应当在开庭审理前提出,但在庭审期间才发现相关线索或者材料的除外。

2、开庭审理前,当事人及其辩护人、诉讼代理人申请人民法院排除非法证据的,人民法院应当在开庭前及时将申请书或者申请笔录及相关线索、材料的复制件送交人民检察院。

3、当事人及其辩护人、诉讼代理人申请人民法院排除以非法方法收集的证据的,应当提供涉嫌非法取证的人员、时间、地点、方式、内容等相关线索或者材料。

4、人民法院经审查,对证据收集的合法性有疑问的,应当召开庭前会议,就非法证据排除等问题了解情况,听取意见。人民检察院可以通过出示有关证据材料等方式,对证据收集的合法性加以说明。

5、人民法院对证据收集的合法性进行调查后,应当将调查结论告知公诉人、当事人和辩护人、诉讼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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