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且听风吟
》的心灵之旅
【摘要】二战后,日本现代文学发展速度与成就令世人瞩目,然而日本传统小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难以适应当代社会的发展需求,使得日本文坛曾一度冷寂,一直到村上春树的小说《且听风吟》出现后,才又卷起日本文坛崭新的文学狂潮《且听风吟》诞生于作者文学创作的初期,并且呈现出独特的语言艺术风格,因此在村上的文学创作历程中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村上春树;《且听风吟
》;心灵
且听风吟》是村上春树1979年获得群像新人奖的作品,也是时年29岁的村上登上日本文坛的处女作。小说主要讲述了“我”在21岁的夏天从东京回到家乡,和朋友“鼠”度过了一个百无聊赖的假期。这期间邂逅了“左手没有小指的她”,继而发生了一段若有若无的情感,同时鼠也经历着感情上的困顿。然而无论是刻骨铭心,还是短暂的相互依偎,最终都渐渐地隐入时间的长河,成为过眼烟云
一、超越道德的情感
《且听风吟
》里情感的“真实
”常常忽略了道德、理想、传统的局限和束缚,传统的评论是“解放个性、放飞心情”。
“那以后一次也没见过。
睡不着觉的夜晚倒时而想起她,仅此而已。
”这是与“我”与“睡过觉的”第一女孩,似乎互不相欠,互不牵连,情感干干净净。
整个小说中的情爱故事似乎都是这样子的,甚至于在树林里上吊的第三女孩,“我”的态度是这样的,对于死亡,虽然没有像庄子一样鼓盆而歌,但能“妙不可言”,可见已经
异曲同工了。
这种感情表现在文学史上的确不是传统的,但仍是东方的———或者说,以东方文化思想消解了现代都市情感的躁与痛,让它趋于平和,趋于自由,最终归于风中,且听风吟。
在这个小说中基本上没有“坏人”,人与人之间也基本上不存在着对与错,更为重要的是,小说里的人物都没有什么生命的罪孽感———而在西方现代文学中这是常见的思想主题,因为西方文明的根基在于古希腊悲剧意识和基督教义———村上春树显然没有,在他的思想情趣中有的只是东方式的忧郁或者说日本式的“物哀”情绪,即使他的小说披着西方工业文明的外衣。
说到底,东方传统文化的美绝不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鲁迅语)的悲剧美,而是把生命的孤独或人生的苦痛做自由的呈现,以达到消减甚至于“美化”的目的。
所以我们才能在“风”中反复听到《加利福尼亚少女》的优美旋律。
从美学的意义上讲,《且听风吟》呈现的不是西方式的“壮美”,而是东方式的“优美”。
《且听风吟
》中表现的“灵
”与
“肉
”即若即离,从容而优雅,这是东方美的典型特质。
绝对的“美”来自于灵与肉的完美融合———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要么灵与肉分离,要么两者即若即离,更多情况属于后者,这就引发了典型的东方悲剧美。
在日本传统文化中,性是被当作一种日常行为来看待的,“性行为只是像吃饭、购物一样的自然、随性的生活需要”。
诚然,关于对“性”对“肉”的认识,这里并非是东方的,亦非纯西方的,准确的讲是纯日本的。
问题在于这显然并非简单的“肉欲”行为,因为男女们以性伴侣的身份出现,“但并不让人感觉很淫秽、很堕落”,很多评论家都指出了其中的性灵因素,比如孤独、青春的浪漫与感伤。
这其实是一种含蓄美,小说中写到性都是直截了当的,但得注意,小说里面似乎从没有直接详细的肉欲场面描写,虽然有直接描写,但都简洁干净,借用第二十二届群像新人奖的评委评语:“每一行都没有多费笔墨,但每一行都有微妙的意趣!
”如写与第一个女孩的交往,“我们都
岁,都深信相互爱着对方。
在暮色苍茫的草丛中,她脱下无带鞋,脱下白色棉织袜,脱下浅绿色泡泡纱连衣裙,脱下显然尺寸不合适的式样奇特的三角裤,略一迟疑后把手表也摘了。
随即我们在《朝日新闻》的日报版上面抱在一起。
”它留给人回味的并非肉欲的激情,而是“苍茫暮色”、“白色棉织袜”、“浅绿色泡泡纱连衣裙”、“《朝日新闻》的日报版”共同构建的奇妙意境,这是一种灵与肉的融合、环境与人的融合的“天人合一”般的理想化美景。
这是典型的东方美学审视。
更奇妙的是另一个画面,即男主人公与女主公(断指女孩)躺在床上的景致,在描写了“粼粼细波明晃晃地折射着刚刚腾起的太阳光”的窗外海面美景后,“我赤身裸体地倚着床背,点燃支烟,打量睡在旁边的女郎”,“从南窗直接射进的太阳光线,上上下下洒满她的全身”,描写叙述的手法与性的内容都从容而优雅,我们不能否认主人公在此刻“色”的本性,但此时的“色”显然因女孩纯洁的美与自然环境的美而得到了升华,村上春树并没有直接描写“我”的感受———或者说,通过自然之美与女孩之美,“我”的感受已经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
二、孤独后的重生
相对比于川端康成的作品与大江健三郎的作品而言,为什么村上春树的作品会更加容易让人接受,笔者认为,川端康成的作品也好,大江健三郎的作品也好,在读其作品时,读者很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在读别人的作品,两位作家的作品与读者之间好像横着一道足够高的坎,客气的把读者挡在了外面,而村上春树的作品给予读者的感觉是在读自己。是在倾听自己心灵的回声。看到的是我们自己,村上的作品引起了我们青年人的共鸣,心的共鸣。
《且听风吟》
是一部回忆式的青春小说,村上春树在小说中回味着自己的青春岁月,《
且听风吟》中没有一个从头到尾的情节,其中边边角角都是一个二十九岁男子对自己二十岁青春岁月的回想,怀念与朋友“鼠”在爵士酒吧喝酒的时光,回忆杰氏酒吧所遇到的那个无小指的少女,回忆那往昔大的夏日。读者跟随村上的脚步从过往的岁月中走过来,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焦灼疲惫的城市人可以通过放松神经,释放乡愁,暂时远离现实,获得灵魂的救赎。在村上春树的笔下,处处都隐藏了救赎,孤独并没有让主人公走向绝望,反而是在孤独的最深处看到了一点光亮,并由此重生.正如,村上春树在《且听风吟》的开篇借用哈特菲尔德的一句话“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如同不存在彻头彻尾的绝望”一样,总有对心灵救赎的方法,在村上春树的文章中等着读者自己去发掘。对于读者来说,读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或是大江健三郎始终像是在读别人,而读村上仿佛就是在读他们自己,是在倾听自己内心深处的回响。这一代年轻人,比以往的人更深切地感受到大都市所造成的每个人忙碌不堪、哪怕只是为了最基本的生活保障而疲于奔命的日常生活状态,沉重的竞争压力,失去的自由和享受,人生中充斥着对生存空间的争夺。“人人都是孤独的,但不能因为孤独而切断同众人的联系,彻底把自己孤立起来。而应该深深挖洞,只要一个劲儿地往下深挖,就会在某处同别人连在一起”。借由笔下的都市青年形象,村上并没有引导人们走向堕落或放弃,而是始终在善意地提醒生活在都市中的年轻人;除了忙碌于物质之外,我们更需要的是心灵的滋润。“一直在路上”是我们追寻的状态,哪怕永远也无法完全地获得自由,但至少我们能看到希望。这种温暖人心的人情味正是村上小说沟通人心的秘密武器,也是畅销的最大原因。不是自暴自弃的堕落,也不是支离破碎的放纵,小说总是带给读者一种深入人心的温暖。
三、心灵的沉思
在小说中,村上大多以“心理时间”为轴展开叙事,此时时间不再是物理的线性流逝,而是一种内在体验的时间,是被直觉洞察到的时间。上面提到从回望的视角看小说具体表现为“我”总在回忆,并且回忆的结构彼此包含、交错,事实上这种交错的结构也正是心理时间在叙述形态上的表现。村上是个喜欢冥想的作家,在他的小说中经常可以读到主人公蓦地陷入沉思的场面,而冥想的过程往往就是心理时间绵延的过程。《且听风吟》中“我经常沉默不语”,即使是约会的时候。村上用淡淡的笔调描述了那个在“我”内心尘封了许久的、关于夏日的记忆。这是“我”在长时间的沉默,或者说冥想中感受到的,此刻回忆在心中慢慢升腾起来,将主人公引导到往昔的时空,一切都历历在目。这是典型的心理时间的体验,小说中叙述者“我”正是顺着心理时间的脉络,不断转换着叙述的内容和时间。因此小说里经常可以读到
“现在,我准备一吐为快。”“谈一下我睡过的第三个女孩吧,”“我的故事到此结束了,自然有尾声”这样随意性的表述,甚至还出现了摘录的歌词、手描画的体恤式样等等,仿佛一个喜欢讲故事的人一边冥想一边写作一样,无序、有时还模糊不清。这些构成小说细节的有具体事件的发生,也有无意识的联想,还有解释,把它们编织起来,成就了《且听风吟》独特的文体。
然而看似混杂的时间结构却不会让读者感到困惑,它的深层原因之一就在于我们每个人对于心理时间的共通的体验。有趣的是,在以“21岁的我”为中轴展开回忆的绵绵画卷时,写作中的村上也时不时地偶露峥嵘,发发感慨。这种在叙述过程中插入作者创作原生态的手法:将时间从21岁的18天里一下子拉近到回望的视点———29岁的时间里,然后再返回去。《且听风吟》虽说是一部追慕回忆的小说,但他采用的体裁却不是简单地依据时间的顺序来回溯过往,而是遵从直觉和写作的“现时状态”,给叙事注入了“即兴”的活力。自如地在叙述过程中插入现时的我(或回望中的我)的声音,以这种反复回旋的方式强化了时光流逝的母题,也将回望的意义一次次地指向现在。此外,心理时间所连带的回忆还有明显的感官特征。在主人公的内在体验中,既有视觉上的,也有听觉、嗅觉,甚至触觉的感受。这里需要强调的是“听觉”这一感官在构架小说情节中所起的建设性作用。这一点也可以从小说的标题《且听风吟》四个字窥视一斑。
结论:
小说《且听风吟》是村上春树的成名作和重要代表作之一。
这部作品具有鲜明的社会意义,尤其在年轻人中引起了强烈的共鸣。
此外,这部作品的最具特色之处还在于它的语言艺术风格,作者大量运用比喻、夸张和嘲讽等语言艺术手段,营造了幽默的作品氛围。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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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树.且听风吟[M].林少华,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2]
辞海:语言文字分册[Z].上海辞书出版社,1985.[3]
刘家鑫,王
湧.日本当代小说导读[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