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赤壁赋看苏轼人生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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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从赤壁赋看苏轼人生态度

研究性学习报告

课题:从《赤壁赋》看苏轼的人生态度

第一部分摘要

一,《赤壁赋》原文: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尊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籍。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二,摘要:“乌台诗案”及被贬黄州是苏轼人生遭遇的一次最惨重的打击,对其思想和文学创作有极大的影响。“乌台诗案”引发的对社会和人生的反思,使苏轼从以济时致治为主的儒家思想开始向儒、释、道三者合一的精神世界慢慢转变,而这种思想上的转变也影响了他黄州、惠州、儋州时期的散文创作。这一转变的自然发生有着来自于苏轼自身宏博的学识和洒落的襟怀方面的内驱力,同时也表现为因具体的人事纠葛带来的教训有由自励风节的母教向随缘任往的父教转变的痕迹。苏轼散文中“不择地而出”的心灵感受表达的人生关切,如所谓“闲人”的风致,“平淡”的境界,“得失”的话题,以及由此体现出来的审美化的生活态度,反映出处于灾难深渊中的心灵借助于人性本能自救的力量走出困境的心灵轨迹。“随物赋形”说与“行云流水”说,作为苏轼散文创作的重要审美经验,也内在体现了受伤的心灵寻求快乐自生的道路的生存意义。

关键词:苏轼;乌台诗案;黄州;散文创作;心灵抚慰 苏轼是中国文学史上的奇才,他诗、词、散文里所表现的豪迈气象、丰富的思想内容和独特的艺术风格,是欧阳修、梅尧臣等所倡导的诗文革新运动进一步发展的成果。他一生几经起伏,政治生涯可说是极为坎坷,但仍不懈地从事文学创作。直至苏轼六十六岁去世,他的创作生涯长达四十余年,为我们留下了2700多首诗,300多首词和4800多篇散文作品,数量之巨为北宋著名作家之冠,足称宋代文学最高成就的代表。

而在跨度如此之长的创作生涯中,苏轼谪居时期的十多年比任职时期的三十多年,无疑取得了更大的艺术成就。在走向生命旅程终点的时候,他曾自述:“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自题金山画像》)可见,苏轼本人也意识到了几次贬居经历对其文学创作生涯的重大意义。其中“乌台诗案”及被贬黄州是苏轼人生遭遇的一次最惨重的打击,对其思想和文学创作有极大的影响。前人在评论“乌台诗案”对苏轼文学创作的影响时,大多集中在对其诗词的研究上,相比之下,对散文的这种变化进行专门、深入的评述,则略显不够。因而,本文拟通过“乌台诗案”后各时期作品的文本细读和对比,探讨苏轼散文创作的各个方面的变化,补充和深化这一历史事件所产生的重大影响。

苏轼的散文创作在“乌台诗案”后进入了新的层面,这是显而易见的,也是大部分研究都一致认可的。就如苏辙在《亡兄子瞻端明墓志铭》中写到的:“既而谪居于黄,杜门深居,驰骋翰墨,其文一变,如川之方至。”这种变化是什么?有论者认为是“旷达”的总体特色,也有论者认为是在主张功利与审美相统一的基础上更注意审美的倾向。但我认为其在思想内容上有所变化的同时亦有不变的对人生问题的思考,而这些丰富的人生感受使苏轼能从不断变化的视点观察和表现对象,形成自由又富于变化的文风。于变迁中受难的生活经历,促进了苏轼散文创作的发展,但他也在文学创作的过程中逐渐从外在的束缚中挣脱出来,达到了精神的愉悦,最终造就其独特的审美体验。

贬谪时期的苏轼不可谓不痛苦,因而其散文创作中多表现生活的困顿、个人的内心矛盾与精神苦闷,但在变化的同时也有不变的对自我价值、生存状态的关切,即所谓“得失”的话题,“平淡”的境界,“闲人”的风致。这些人生体验由来已久,在之前的散文作品中也有所涉及,但真正得以深化和巩固则是在“乌台诗案”后。苏轼没有刻意地在作品中表现这种关切,而是“不择地而出”(《自评文》)地,在看似不经意的点染、勾勒中传达出—种情趣或心境。

第二部分正文

1.“得失”的话题

王兰在《论苏轼旷达人生风格的基本内容》一文中认为,苏轼“总是能以‘得丧理本均’的态度看待生活中的得与失”。我认为说“总是”未免太过武断,苏轼虽对于“得失”这一话题的思考由来已久,但“得丧理本均”(《用韵再和孙志举》)人生态度的形成,则应是常处逆境后自觉的心理自救,化逆境为常境,使生活时时处于主体能接受的状态,具有过程性。年轻的苏轼甫入官场就颇受赏识进而得以重用,但之后长期的外任生涯,与变法派的矛盾对立,不免使其产生一些不满足感和失意情愫,开始对人生的一些问题进行思索。苏轼在《留侯论》中从全新的角度探讨张良受书这一历史事件,同时也是对不计一时之得失、“忍小忿而就大谋”的观念的初探。文章一开头就直接提出论点,即古之豪杰之士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而圯上老人赠书则是为了试探张良是否具备这一“就大事”的必备品质,然后再列举郑伯、勾践、项羽的事例加以证明。这时的苏轼已经认识到要有所成就应学会取舍,但在“得失”问题上并未达到之后的思想境界,一时的让步目的是为了就大谋,成大事。但“乌台诗案”罪贬黄州后的沉重打击,让苏轼开始以一种辩证的态度对待生活中的“得”与“失”,认为从某种意义而言,得中含失,失中有得。宦海生涯的养尊处优,实不如身居山野,采蔬而食、汲泉而饮的自在悠然。到了惠州、儋州时期,“得失”就已不再是问题。《书上元夜游》:“已卯上元,余在儋耳,有老书生数人来过曰:‘良月佳夜,先生能一出乎?’予欣然从之。步城西,入僧舍,厉小巷,民夷杂揉,屠沽纷然,归舍已三鼓矣。舍中掩关熟寝,已再鼾矣。放杖而笑,孰为得失。问先生何笑?盖自笑也。然亦笑韩退之钓鱼无得,更欲远去,不知走海者未必得大鱼也。”此文用精简的语句交代了元宵节夜游的前因、过程和结果,而最后一句“不知钓者未必得大鱼也”则顿然感悟,“鱼”自在我心中,欲求“大鱼”,何必远去大海,汲汲求取者未必能得到“大鱼”。如若说初贬黄州的苏轼仍在致力于寻求解脱外在束缚的道路,有过因荣辱问题而陷入内心挣扎倍感苦恼的艰难时刻,但当他真正翻越人生的这道大坎,就有了一种一马平川的感觉,儋州时期他已真正达到了荣辱不惊的平和与冲淡。对苏轼而言,得“大鱼”,未必是幸,不得,亦非不幸。苏轼一生几经起伏,官场上的失意造就其文学成就上的有所得,得失之间本就难以衡量,但难能可贵之处在于,经过自我调节之后,他总能以一颗平常心加以面对。

2.“平淡”的境界

生命离不开遗憾,人生不可能完美,这是为人的必然轨迹。而正是透脱地认识到缺憾的客观性,苏轼在一生中的各个时期都致力于以旷达洒落的态度对待人生缺憾,超脱人生缺憾所带来的痛苦,并最终达到不为外在荣辱所束缚的“平淡”境界。苏轼在写作《超然台记》时便已经认识到要以“游于物之外”的态度看待生活。“凡物皆有可观。苟有可观,皆有可乐。哺糟啜漓皆可以醉,果蔬草木皆可以饱。推此类也,吾安往而不乐。”质朴的生活,日常的琐事中也蕴藏无尽的乐趣。“乌台诗案”后两次贬谪所面对的生活的艰难,则让他对这一认识有了更深层次的体验。初贬黄州时,他虽痛自节俭”,但并未为此所困扰,反而劝慰秦少游“度中尚可支一岁有徐,至时,别作经画,水到渠成,不须预虑。”然后又畅叙平日生活:“所居对岸武昌,山水佳绝。有蜀人王生在邑中,往往为风涛所隔,不能即归,则王生能为杀鸡炊黍,至数日不厌。又有潘生者,作酒店樊口,棹小舟径至店下。村酒亦自醇酽,柑橘椑柿极多。大芋长尺馀,不减蜀中,外县米斗二十,有水路可致。羊肉如北方,猪、牛、獐、鹿如土,鱼、蟹不论钱。岐亭监酒胡定之,载书万卷随行,喜借人看。曹州曹官数人,皆家善庖馔,喜作会„„”(《答秦太虚七首》之四)对黄州的交游、风光、物产、饮馔娓娓道来。寻常繁琐的叙述中,可见其对于生活的迷恋和热爱,亦由此达到心理的平衡和安定。惠州、儋州的生活较之黄州更为艰苦,有着“夏秋之交,物无不腐坏者”的恶劣气候,生活又极为困苦,“葺茅竹而居之,日啖薯芋”(《子瞻和陶渊明诗集引》)。但苏轼不因陋居寒食、穷僻荒蛮而痛苦沮丧,“乃知寿夭无定,习而安之,则冰蚕火鼠,皆可以生”(《书海南风土》),并以海南人自居:“我本海南民,寄居西蜀州。”(《别海南黎民表》)观其期间杂记和书简,即能从心之所发、平淡自然的行文中领略其不为外物所缚的“平淡”的生活境界。如《记游松风亭》中关于“解脱”的思考:“吾尝寓居惠州嘉佑寺,纵步松风亭下。足力疲乏,思欲就床止息。仰望亭宇,尚在木末。意谓如何得到?良久忽曰:‘此间有甚么歇不得处?’由是如挂钩之鱼,忽得解脱。若人悟此,虽两阵相接,鼓声如雷霆,进则死敌,退则死法,当恁么时,也不妨熟歇。”既然外在的生存环境已不可改变,那么何不以平和的心态面对种种困顿与悲苦,“如挂钩之鱼,忽得解脱”,对于苏轼来说,“鱼钩”已不再是困扰,那么“解脱”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这种人生见地在《桄榔庵铭》中表述地尤为具体形象:“九山一区,帝为方舆,孰非吾居。„„东坡居士,强安四隅。以动寓止,以实托虚。放此四大,还于一如。东坡非名,岷峨非庐。须发不改,示现毗卢。无作无止,无欠无馀。生谓之宅,死为之墟。”“正因为苏轼完全舍弃了尘世的桎梏,获得了精神心灵的完全自由,他就能够以天然的桄榔林为家,并与毒蛇猛兽、山妖鬼魅相处同居而不惊疑。在这里,苏轼对其现实生活只作情感的体验,任何具体事物都具有同等的意义,就使苏轼在每一具体事物的观照中,领悟到了有限中的无限,感受到了现象背后的本体,达到了随遇而安、‘无往而不乐’的旷达、乐观境界”。这一境界反映到其散文创作上,便呈现出“平淡质朴”的外貌。他的许多散文多以澄明宁静的心境观照对象,并在平淡中体味着主体的存在。反过来看,苏轼也正是在他创造的诗意盎然的平淡意境中,使灵魂获得了文学的慰藉。

3.“闲人”的风致

“闲人”的风致指的是苏轼审美的态度,即以自由、悠闲、无外在束缚的心境去欣赏自然、生活之美。心境愈是自由,愈能得到美的享受,越是心境悠闲、自由放松的“闲人”,越能享受大自然造化之美妙。只有摆脱了尘世俗物的纠缠和思想上的一切杂念困扰,拥有了时间上的空闲和精神上的清闲,世间万物才能随时随地成为欣赏品味的对象,才会得到审美的愉悦和快乐。谪居生活虽说是对苏轼的放逐,也可说是对其身心的放归,使其从繁杂尘务中解脱出来,能有大量时间来抒写所思所感,这也未尝不是幸事。而这一审美态度对“乌台诗案”后陷于困境的苏轼而言也是心灵的救赎,他得以从现实的困顿中跳脱出来,将视点转换成山川草木虫鱼之美,而其贬官期间作品也正是这种美的自由绽放。“所谓自娱者,亦非世俗之乐,但胸中廓然无一物,即天壤之内,山川草木虫鱼之美,皆是供吾家乐事也。”(《与子明兄一首》)“闲人”看中的不是“世俗之乐”而是“胸中廓然无一物”的心境,那么天地万物之美自然会令其身心愉悦;“东坡居士酒醉饭饱,倚于几上,白云左缭,清江右洄,重门洞开,林峦岔入。当是时,若有所思而无所思,以受万物之备。”《书临皋亭》)“酒醉饭饱”的苏轼,在一种寓意于物而不受制于物的精神状态下,领略大千世界的无穷之美,达到主体的完全自适和充分肯定;“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临皋闲题》)“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记承天夜游》)亦是如此,这里所指出“闲”字,是领受清风、明月之美的必要心境,只是相对于仕宦而言,对于审美来说,却并不闲。离开黄州后,苏轼便长期地处于无“闲”的生活,直至惠州、儋州贬居生活的开始,才再一次处于“闲”中。作为“闲人”,苏轼从贬居之地的山水风情,从真情流露、自然成篇的文学创作中,找到了安身立命、适己任性的快乐源泉。

第三部分结语

“乌台诗案”后初贬黄州而后再贬惠州,直至终贬儋州,这一过程中,既要面对困顿的外在环境的压力,又要承受矛盾的内心世界的煎熬,但天生旷达的苏轼却以“此心安处是吾乡”(《定**·常羡人间琢玉郎》)的态度完美地应对生命轨迹中的多次变迁。“乌台诗案”时他经历了不知明日生死的忧患,在他乡又要面对艰苦的生活现实以及壮志未酬便遭贬放的心灵痛苦,但在遭受这一系列深刻的苦难之后,苏轼没有因此而自怨自艾,经过心灵本能地调适和自救之后得以解脱苦难,并最终到达澄明安适的境界。他以宏博的学养和洒落的襟怀为内在驱力,又从佛老思想中汲取滋养,建构成儒、释、道三者合一的精神世界。期间的散文创作也正是寻求快乐自生的心灵脱困道路的外现。作品的思想内容中对人生的关切,如“得失”的问题、“平淡”的境界、“闲人”的风致的思考,在不同时期都有所阐释和深化。而这些丰富的人生感受与不拘一格、自然为文创作实践优化结合,便构成苏轼随物赋形的文风。坎坷的人生经历给予苏轼苦难的同时,也给予他复杂丰富的人生体验,成就了他散文多变的风格,并最终于繁华落尽之后归于内涵深蕴的平淡自然。而文学也让苏轼得以从现实的苦难中解放出来,重新回到快乐自生的人生道路。

整理人:孙洋

班级:高一

(二)班

第二篇:后赤壁赋 苏轼

后赤壁赋

苏轼

是岁十月之望,步自雪堂从雪堂步行出发。雪堂,苏轼在黄州所建的新居,离他在临皋的住处不远,在黄冈东面。堂在大雪时建成,画雪景于四壁,故名“雪堂”,将归于临皋亭名,在黄冈南长江边上。苏轼初到黄州时住在定惠院,不久就迁至临皋亭。二客从予过黄泥之坂黄冈东面东坡附近的山坡叫“黄泥坂”。坂,斜坡,山坡。文言文为调整音节,有时在一个名词中增“之”字,如欧阳修的《昼锦堂记》:“乃作昼锦堂于后圃。”。霜露既降,木叶尽脱树叶。木,本来是木本植物的总名,“乔木”“灌木”的“木”都是用的这个意思。后来多用“木”称“木材”,而用本义是“树立”的“树”作木本植物的总名。人影在地,仰见明月,顾而乐之,行歌相答边行边吟诗,互相唱和;且走且唱,互相酬答。已而叹曰:“有客无酒,有酒无肴,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何怎样度过这个美好的夜晚呢?如……何,怎样对待…… “如何”跟“奈何”差不多,都有“对待”“对付”的意思?”客曰:“今者薄暮方才傍晚的时候。薄暮,太阳将落天快黑的时候。薄,迫,逼近,举网得鱼,巨口细鳞,状似松江之鲈鲈鱼是松江(现在属上海)的名产,体扁,嘴大,鳞细,味鲜美,松小所产的鲈鱼。这是有名的美味。顾安所得酒乎?但是从哪儿能弄到酒呢?顾,但是,可是。安所,何所,哪里”归而谋诸妇谋之于妻,找妻子想办法。诸,相当于“之于”。妇曰:“我有斗酒,藏之久矣,以待子不时之须随时的需要。“须”与“需”通。”

[译文]这一年十月十五日,我从雪堂出发,准备回临皋亭。有两位客人跟随着我,一起走过黄泥坂。这时霜露已经降下,树叶全都脱落。我们的身影倒映在地上,抬头望见明月高悬。四下里瞧瞧,心里十分快乐;于是一面走一面吟诗,相互酬答。过了一会儿,我叹惜地说:“有客人却没有酒,有酒却没有菜。月色皎洁,清风吹拂,这样美好的夜晚,我们怎么度过呢?”一位客人说:“今天傍晚,我撒网捕到了鱼,大嘴巴,细鳞片,形状就象吴淞江的鲈鱼。不过,到哪里去弄到酒呢?”我回家和妻子商量,妻子说:“我有一斗酒,保藏了很久,为了应付您突然的需要。”

于是携酒与鱼,复游于赤壁之下这是泛舟而游。下文“摄衣而上”是舍舟登陆,“反而登舟”是回到船上。江流有声,断岸千尺江岸上山壁峭立,高达千尺。断,阻断,有“齐”的意思,这里形容山壁峭立的样子;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曾日月之几何才过了几天啊,(眼前的江山明知是先前的江山,)而先前的景象再不能辨认了。这话是联系前次赤壁之游说的。前次游赤壁在“七月既望”,距离这次仅仅三个月,时间很短,所以说“曾日月之几何”。前次所见的是“水光接天”,“万顷茫然”,这次所见的是“断岸千尺”“水落石出”,所以说“江山不可复识”。曾,才,刚刚。这样用的“曾”常放在疑问句的句首。“曾日月之几何”,也就是“曾几何时”,而江山不可复识矣!予乃摄衣提起衣襟.摄,牵曳而上,履巉岩登上险峻的山崖。履,践,踏。巉岩,险峻的山石。,披蒙茸分开乱草。蒙茸,杂乱的丛草,踞虎豹蹲或坐。虎豹,指形似虎豹的山石,登虬龙指枝柯弯曲形似虬龙的树木。虬,龙的一种。登虬龙是说游于树林之间,攀栖鹘睡在树上的鹘。栖,鸟宿。鹘,一种凶猛的鸟之危巢,俯冯夷之幽宫低头看水神冯夷的深宫。冯夷,水神。幽,深。“攀栖鹘之危巢,俯冯夷之幽宫”,这只是说,上登山的极高处,下临江的极深处。盖二客不能从焉。划然长啸高声长啸。划有“裂”的意思,这里形容长啸的声音。啸,蹙口作声,草木震动,山鸣谷应,风起水涌。予亦悄然静默的样子而悲这个“亦”字是承接上文“二客不能从”说的。上文说,游到奇险处二客不能从;这里说,及至自己发声长啸,也感到悲恐,再不能停留在山上了,肃然而恐因恐惧而收敛的样子,凛乎其不可留也。反而登舟同“返”。返回,放纵,遣。这里有任船飘荡的意思乎中流,听其所止而休焉任凭那船停止在什么地方就在什么地方休息。

[译文]就这样,我们携带着酒和鱼,再次到赤壁的下面游览。长江的流水发出声响,陡峭的江岸高峻直耸;山峦很高,月亮显得小了,水位降低,礁石露了出来。才相隔多少日子,江山的面貌改变太大了,再也认不出来了!我就撩起衣襟上岸,踏着险峻的山岩,拨开纷乱的野草;蹲在虎豹形状的怪石上,又不时拉住形如虬龙的树枝,攀上猛禽做窝的悬崖,下望水神冯夷的深宫。两位客人都不能跟着我到这个极高处。我划地一声长啸,草木被震动,高山与我共鸣,深谷响起了回声,大风刮起,波浪汹涌。我也觉得忧愁悲哀,感到恐惧而静默屏息,觉得这里令人畏惧,不可久留。回到船上,把船划到江心,任凭它漂流到哪里就在那里停泊。

时夜将半,四顾寂寥向四外望去,寂寞空虚。适有孤鹤,横江东来横穿大江上空从东飞来,翅如车轮,玄裳缟衣下服是黑的,上衣是白的。玄,黑。裳,下服。缟,白。衣,上衣。仙鹤身上的羽毛是白的,尾巴是黑的,所以这样说,戛然形容鹤雕一类的鸟高声叫唤的声音。如白居中易《画雕赞》“轩然将飞,戛然欲鸣。”长鸣,掠擦过予舟而西也。须臾客去,予亦就睡这时的作者与客已经舍舟登岸,客去而作者就寝于室内,看下文的“开户”便明。梦一道士,羽衣蹁跹(翩仙)穿着羽衣(道士穿的用鸟羽制成的衣服),轻快地走着。翩仙,一作“蹁跹”,过临皋之下,揖予向我拱手施礼而言曰:“赤壁之游乐乎?”问其姓名,俛同“俯”,低头而不答。“呜呼噫嘻这四个字都是叹词,也可以呜呼,噫,嘻分开用,或者呜呼,噫嘻分开用!我知之矣。畴昔之夜昨天晚上。此语出于《礼记·檀弓》上篇“予畴昔之夜”。畴,语首助词,没有实在的意思。昔,昨,飞鸣而过我者从我这里经过,非子也耶不是你吗?“也”在这里不表示意义,只起辅助语气的作用?”道士顾回头看笑,予亦惊寤觉,醒。开户视之,不见其处。

[译文]这时快到半夜,望望四周,觉得冷清寂寞得很。正好有一只鹤,横穿江面从东边飞来,翅膀象车轮一样大小,尾部的黑羽如同黑裙子,身上的白羽如同洁白的衣衫,它戛戛地拉长声音叫着,擦过我们的船向西飞去。过了会儿,客人离开了,我也回家睡觉。梦见一位道士,穿着羽毛编织成的衣裳,轻快地走来,走过临皋亭的下面,向我拱手作揖说:“赤壁的游览快乐吗?”我问他的姓名,他低头不回答。“噢!哎呀!我知道你的底细了。昨天夜晚,边飞边叫经过我船上的,不就是你吗?”道士回头笑了起来,我也忽然惊醒。开门一看,却看不到他在什么地方。

[编辑本段]作品鉴赏

前后赤壁赋虽都以秋江夜月为景,以客为陪衬,但后赤壁赋重在游、状景,而前赤壁赋意在借景抒怀,阐发哲理。本文第一段,作者在月明风清之夜,与客行歌相答。先有“有客无酒”、“有酒无肴”之憾,后有“携酒与鱼”而游之乐。行文在平缓舒展中有曲折起伏。第二段,从“江流有声,断岸千尺”的江岸夜景,写到“履巉岩,披蒙茸……”的山崖险情;从“曾日月之几何而江水不可复识”的感叹,到“悄然而悲,肃然而恐”的心情变化,极腾挪跌宕之姿。第三段,借孤鹤道士的梦幻之境,表现旷然豁达的胸怀和慕仙出世的思想。

《后赤壁赋》是《前赤壁赋》的续篇,也可以说是姐妹篇。前赋主要是谈玄说理,后赋却是以叙事写景为主;前赋描写的是初秋的江上夜景,后赋则主要写江岸上的活动,时间也移至孟冬;两篇文章均以“赋”这种文体写记游散文,一样的赤壁景色,境界却不相同,然而又都具诗情画意。前赋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 ”,后赋则是“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不同季节的山水特征,在苏轼笔下都得到了生动、逼真的反映,都给人以壮阔而自然的美的享受。

全文分为两个层次,第一层次写泛游之前的活动,包括交待泛游时间、行程、同行者以及为泛游所作的准备。写初冬月夜之景与踏月之乐,既隐伏着游兴,又很自然地引出了主客对话。面对着“月自风清”的“如此良夜”,又有良朋、佳肴与美酒,再游赤壁已势在必行,不多的几行文字,又写了景,又叙了事,又抒了情,三者融为一体,至此已可转入正文,可东坡却“节外生枝”地又插进“归而谋诸妇”几句,不仅给文章增添生活气息,而且使整段“铺垫”文字更呈异采。第二层次乃是全文重心,纯粹写景的文字只有“江流有声”四句,却写出赤壁的崖峭山高而空清月小、水溅流缓而石出有声的初冬独特夜景,从而诱发了主客弃舟登岸攀崖游山的雅兴,这里,作者不吝笔墨地写出了赤壁夜游的意境,安谧清幽、山川寒寂、“履巉岩,披蒙茸,踞虎豹,登虬龙;攀西鹊之危巢,俯冯夷之幽宫”,奇异惊险的景物更令人心胸开阔、境界高远。可是,当苏轼独自一人临绝顶时,那“划然长啸,草木震动,山鸣谷应,风起水涌”的场景又不能不使他产生凄清之情、忧惧之心,不得不返回舟中。文章写到这里,又突起神来之笔,写了一只孤鹤的“横江东来”'、“戛然长鸣”后擦舟西去,于是,已经孤寂的作者更添悲悯,文章再起跌宕生姿的波澜,还为下文写梦埋下了伏笔。

最后,在结束全文的第三层,写了游后入睡的苏子在梦乡中见到了曾经化作孤鹤的道士,在“揖予 ”、“不答”、“顾笑”的神秘幻觉中,表露了作者本人出世入世思想矛盾所带来的内心苦闷。政治上屡屡失意的苏轼很想从山水之乐中寻求超脱,结果非但无济于事,反而给他心灵深处的创伤又添上新的哀痛。南柯一梦后又回到了令人压抑的现实。结尾八个字“开户视之,不见其处”相当迷茫,但还有双关的含义,表面上像是梦中的道士倏然不见了,更深的内涵却是“苏子的前途、理想、追求、抱负又在哪里呢? 文中写苏子独自登山的情景,真是”句句如画、字字似诗“,通过夸张与渲染,使人有身临其境之感。文中描写江山胜景,色泽鲜明,带有作者个人真挚的感情。巧用排比与对仗,又增添了文字的音乐感。读起来更增一分情趣。但总的来说,后赋无论在思想上和艺术上都不及前赋。神秘色彩,消沉情绪与”赋“味较淡、”文“气稍浓恐怕是逊色于前篇的主要原因。

《后赤壁赋》作于苏轼因”乌台诗案"而被贬至黄州之时,贬谪生涯使苏轼更深刻地理解了社会和人生,也使他的创作更深刻地表现出内心的情感波澜。《后赤壁赋》沿用了赋体主客问答、抑客伸主的传统格局,抒发了自己的人生哲学,同时也描写了长江月夜的优美景色。全文骈散并用,情景兼备,堪称优美的散文诗。不仅让我们感到了作者高超的表达能力和语言技巧,文中的孤鹤形象更能够让我们感到超然物外的人生哲理。孤独、寂寞、高贵、幽雅、超凡脱俗的孤鹤历来便是道家的神物。乘鹤是道化升仙的标 志,苏轼不仅借孤鹤以表达自己那种高贵幽雅、超凡脱俗、自由自在的心境,更表现了那种超越现实的痛苦遗世的精神。那我们就看看他在《后赤壁赋》中是如何将孤鹤的孤独、寂寞、高贵、幽雅、超凡脱俗展现得淋漓尽致的。山石高峻怪异,既是对立、压迫着他的自然力量,又象征了他积郁难消的苦闷之情。鹤则是这一苦闷孤独情感的意象。歇于松柏,不作稻粮谋的孤鹤在苏轼心中,就像在其他隐逸 者的意中一样,本是高蹈于世外的象征。苏轼曾作《放鹤亭记》,以放鹤招鹤、与鹤共处来渲染内心弃世的幽情,孤鹤的形象尤其为他所钟爱。此际在苏轼最感孤独时,忽然有一东来的孤鹤振翅横江而掠过小舟西去。这只在暗夜独飞,独鸣的鹤是孤独的,它可以蔚藉同样感受状态中的苏子之心。因此与客不交一言的苏子对它注意极深。而且它不仅是苏子此际情怀的象征,也是七月之夜的道士形象新化。苏轼以“畴昔之夜,飞鸣而过我者,非子也耶”的觉悟,联想前来入梦的道士,表明作者在这只孤鹤身上寄予了自己怀念故友之情。而道士的思想,原是苏子思想中的一个侧面,苏子--孤鹤--道士的联结,暗示着苏轼在精神上已归向高蹈于世外的隐逸者。“开户视之,不见其处”结尾处写自己梦醒后开门寻找,夜色茫茫,不见孤鹤,也并无道士。一笔双关,余味深长。将苦闷与希望糅合在诗化境界中。山形与鹤形,使苏轼因自然的变化和人事的不谙的精神不适感,和在孤独中向往自由的念头找到了对应。通观全文,在我们的眼前自然就展现出了好一幅“水月禅境、山鹤幽鸣”的美景图!

作者复杂感情的探讨

Q:在游赤壁的过程中,作者何以会悲?(由最初的“乐”转向稍后的悲叹与沉重)明确:

1、季节不同,景物相异(客观环境让人触景生情)景物色彩由秋季的明朗清丽、平宁悠远转为冬季的阴暗压抑、险峻肃杀(巉岩、蒙茸、虎豹之石、虬龙之木、栖鹘之危巢、冯夷之幽宫、风起水涌)

景物的阴森恐怖让苏轼联想到自己生活的政治环境,没有出路前途。截然不同的景物也使作者对世事转瞬变迁感慨不已,从而联想到自己一生大起大落,顷刻间经历了由地方长官到阶下囚的异变。

2、只身一人登山,无友人相伴(主观的精神寂寞)

此时此刻的孤寂与下狱乌台,贬谪黄州前后险恶困窘、独立无援的处境何其相似——精神上的孤苦无告。独游的豪兴变为激越的悲哀,悲哀无法抑制,于是长啸。

此处简介作者生平,在理解了作者悲情的基础上散读第三节。总结作者“景中有情”的写作手法。Q:比较前后赤壁赋,我们会发现《前赤壁赋》中作者在游览赤壁时的情感变化是以乐始以乐终,那么《后赤壁赋》中作者的情绪在悲恐之后的发展是怎样的?

(首先明确“我知之矣”中的“之”指的是鹤乃道士所化。道士笑而不答意味着什么)

鹤的象征义:形貌出众,有高贵幽雅、超凡脱俗、仙风道骨的特征,有高人隐士之风,被视作仙禽和长寿之物。传说中鹤能翩翩于仙凡之间,不受任何拘束。传说中修道之人可以化而为鹤。所以鹤是超然物外,随缘任化的道家精神的象征。

作者写了梦见所遇道士为鹤的化身这一情节暗示作者希望在精神上升腾入自然,将自己升华而与大自然合为一体的旷达之思。此时孤鹤、道士、作者已经三位一体。这种想法与道家文化对苏轼的影响密不可分。(年少时苏轼读《庄子》曾言:“吾昔有见于心中,口未能言。今见庄子,得吾心矣”,可见庄子所讲之理便是他一向心中所向往的。且他在黄州期间结交的朋友不乏僧人道士,他也“间一、二日辄往安国寺”披览佛经)

尽管苏轼一生崇尚儒学,讲究务实,“奋厉有当世之志”、“致君尧舜”,但每当其政治上遭遇挫折失意,他便会从老庄思想寻求精神上的自我超脱。(旷达——不因外物的得失荣辱所累)

Q:你又如何理解作者在梦鹤化为道士后又增添醒来寻找道士一笔?

梦是一种追求,但是现实是所追求的未必能获得。“不知其处”表明作者内心面对前途、理想、抱负的迷茫,如同茫茫夜色般无迹可求,以此结尾意味深长。苏轼常常在儒家的积极入世和道家的消极避世之间徘徊困惑,这种看似矛盾的思想是其复杂感情的真实体现。

第三篇:《赤壁赋》(苏轼)

海职高2013年语文教案 课题

《赤壁赋》(苏轼)

第 59-62课时

课型

讲读课

施教日期

年月日

教学目标

1、积累重点字词及句式,通过对作者及写作背景的了解,分析文赋的内容,提高学生阅读及赏析古文的能力。

2、通过朗读课文并结合课文注释,提高学生朗读古文及把握文章情感的能力。

3、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培养他们在困境中保持乐观、豁达的生活态度,达到陶冶性情的目的。

教学重点

1、感悟诗人情感的变化,品味语言之美

2、体会景、情、理的交融,品鉴技巧之美

教学难点

感悟诗人对人生的思考,赏析哲学之美

教学方法

设问法、合作探究法

教具准备

收集资料、制作PPT

教学过程设计: 第一课时

一、导入:

在日本千户这个地方有一个风景优美的旅游景点,在那里有一块石碑写着这样两个字“虫二”(课件上展示石碑图片),许多人不解其意。后来,我国大诗人郭沫若为这两个字做了很好的注解:“只要在这两个字的外面加上两个边框,就可以成为“風月”二字,意为“风月无边”。注解之妙形象地把当地的优美风景显露无遗。面对风月二物,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发出了对于天地人生的至情感叹。是喜是悲,本与这风月无关,但在那悠悠岁月的熏陶之下,一切景语皆成为人生智慧之言。今天,我们将要学到的《赤壁赋》就是作者苏轼借无边风月进行抒怀的诗篇,在苏轼的眼里,这是怎样一个世界呢?

二、新课讲授:

(一)知人论世

(1)大话东坡——说说你对苏东坡的认识(由学生发言)

课件展示苏东坡画像、东坡肉、荔枝等相关图片,激发学生思维,活跃课堂氛围。(2)实话东坡——苏轼生平概述(由教师总结)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 A、才高八斗(唐宋八大家)

散文:与欧阳修并称为“欧苏”诗歌:与黄庭坚并称为“苏黄” 词:与辛弃疾并称为“苏辛”书法:列“苏黄米蔡”之首 B、仕途坎坷

1058年,王安石上万言书提出变法,苏轼反对,出为杭州通判,后改为知密州、徐州、湖州。1079(宋神宗元丰二年),被人告发作诗讽刺新法,以“谤讪朝廷”罪被捕下狱——“乌台诗案”(文字狱)。1082年,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1086年,宋哲宗继位,起用司马光为相,苏再入朝,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等职,又因与司马政见不合,再次遭打击,被贬再贬,由英州(广东英德)、惠州、一直到儋州(海南)。1100年宋徽宗即位,才赦还,次年病故于常州。

诗人在《自题金山画像》中写到:“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余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颇有几分英雄末路、美人迟暮的空漠之意和苍凉之感。C、豁达乐观 苏堤(工程师)、东坡肉(美食家)、荔枝(贪吃者)、竹子(心高洁)杭州西湖有“苏堤春晓”,苏东坡发明了“东坡肉”,曾自言“日啖荔枝三百颗”,但他更关注精神的需要,曾写道:“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使人俗。”。

纵观苏一生,他坚持了一个富有社会责任感的士大夫积极入世、刚正不阿、恪守信念的人格理想,又保持了文化追求的超越世俗。无数的宦海**和人生挫辱,锻炼了他的宏大旷达胸怀,留下了许多凝聚人生哲理的名篇。

(二)整体感知(三读三求)

1、朗读求三知(知文体、知读音、知句读)(1)解题:知文体——文赋

赋的特点的演变:骚赋—大赋—小赋—骈赋—律赋—文赋 散文赋也叫文赋,是中唐以后出现的一种文体。文赋兼有诗歌和散文的一些特点,不受骈赋、律赋那些框框的限制,较多地吸收了散文的笔调和手法,形成了散文式的清新流畅的气势。《前赤壁赋》就是这种文体的典型之作。

(2)知读音:文章各段分别由学生进行分角色朗读,随后再听朗读。学生结合自身的朗读和教师的范读纠正错误读音。

(3)知句读:在课件上展示文章的某一段落,去掉标点,训练学生的断句能力。

2、细读求三品(品词、品句、品写法)

第一段的讲解采用重点字词强调法,学生根据教师所强调的重点字词,大声疏通文意,以此加深对重点字词的理解和掌握。

第二段采取小组合作翻译,以四人为单位进行翻译。随后由教师进行抽查翻译,学生根据回答者的答案再进行评价更正。

第三段的知识点比较多,采用的是师生合作翻译。

第四段再次由学生进行自主合作翻译,并进行填空背诵训练。

最后,教师引导学生对重点字词句的用法进行总结。如知识点归纳纲要包括句式(被动、谓语前置、状语后置、宾语前置、定语后置等)、词类活用(名词作动词、名词作状语、使动用法、意动用法)、一词多义(属、固、得、虽、既)。

3、在梳理文意的基础上,再次细读文章。

四、课后作业:

1、熟读课文,并背诵全文。

2、整理并掌握文中重点的知识点。

第二课时

一、导入: 反馈检查

(学生齐读全文,教师抽查重点字词句。)

二、新课讲授:

(一)分析鉴赏

1、品词之精妙

活动设计:默读《赤壁赋》,找出你认为写得非常精妙的词语,并说说你喜欢的理由。(根据回答,当即总结出若干有代表性的词,师生探究,加以分析。)如“泛”字使我们好像看到了小船漂浮在江面上,自由自在的样子;“纵”字又使我们好像看到了小船已经放开,毫无拘束地飘在江面;“凌”字又让我们体会小船在波峰浪尖飞快掠过的动态,衬托了愉快的心情。

2、品句之美妙

活动设计:让学生找出自己喜欢的句子,并根据对句子的理解,在教师的引导下分析文章的感情变化线索(乐——悲——乐)。

3、品写法之巧妙 活动设计:以小组为单位,分角色朗读课文,根据课件上的问题提示,找出文中作者用以表达自己喜悲情感的写作方式。

A、第一段是通过什么描写来表现作者的喜悦之情的?

明确: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月出东山、徘徊斗牛;白露横江、水光接天——写景,抒发了观赏美景之乐。

B、第二段主要描写了什么内容?

明确:扣舷而歌(饮酒乐甚)——吹箫和之(怨慕泣诉),表达了乐极生悲之情,为作者由乐转悲的情感变化作了铺垫。

C、第三段主要写了苏轼与吹箫客人之间的对话,从客人的回答中,请分析客人箫声悲凉的原因。

明确:客之悲包括英雄易逝、人生苦短、仙缘难成——抒情,表达了客人吊古伤今之悲。D、第四段中苏轼是如何帮客人排解心中悲愁的?

明确:通过水和月之间变与不变的关系,辩证地指出了对于世间万物应有的态度——议论,申述人类和万物同样是永久地存在,表达了旷达乐观的人生态度,体现了悟理释怀之乐。全文融景、情、理于一炉。景则水月流光,情则哀乐相生,理则物我相适。其间杂以呜呜箫音,悠悠古事。体物写志,不离眼前景;议论、抒情又不囿于眼前景。真的是:情因景生,景以情显,移情于理。

(二)合作探究:研读求三悟(悟客、悟苏、悟人生)(学生自组合作探究三个问题)

(1)你觉得真的存在主客问答环节吗? 明确:主和客其实是苏轼人生的两个层面,主——作为道者的苏轼——达观——因缘自适,随遇而安 客——作为儒者的苏轼——悲观——人生短暂,生命渺小(2)苏轼为什么会有如此矛盾的心态?

明确:苏轼与客夜游赤壁,触景生情,乐极生悲。但通过自身的思考和辩证,又在水月清风等大自然中找到了人生的真谛。

(3)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我们是否也曾出现过苏轼这样的情感体验呢? 明确:学生通过思考,列举在日常学习过程中遇到挫折时心态变化的例子来感受苏轼积极的人生态度。

(三)拓展延伸

结合《后赤壁赋》与《前赤壁赋》进行异同的对比赏析。学生以学习小组为单位,自行研读《后赤壁赋》,在教师的引导下从景物、写作手法、抒情方式等方面进行讨论研究。学习小组展示研究成果,最后由教师总结答案。

1、景物不同:清幽的秋色,江与月;峭拔的冬景,江月木石

2、起兴不同:预先计划;对美景陡起游兴

3、游踪不同:人不离舟;舟游、山游、舟游

4、抒情方式不同:主客问答,自发议论;记游后以道士化鹤结尾,赋用道士化鹤印证前赋,抒发超脱的情怀

三、归纳总结:

课文描写了月夜的美好景色和泛舟大江饮酒赋诗的舒畅心情,然后通过客人的洞箫吹奏极其幽怨的声调,引起主客之间的一场问答,转移到关于人生态度问题的论辩上,写出历史人物的兴亡和现实苦闷的“悲”,阐明变与不变的道理,以求解脱,最后归于豁达乐观。表现出作者“乐——悲——乐”的感情变化。这也是课文的感情线索。文章含而不露,意在言外,深沉的感情融于景物描写之中,满腔的悲情寄寓在旷达的风貌之下。苏轼在赤壁之下,面对无边风月,高唱的是一种乐观积极的人生赞歌,奏起的是一种阔达无边的悠扬乐章!一首《赤壁赋》带给了我们什么?

“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须声张的厚实,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勃郁的豪情发过了酵,尖利的山风收住了劲,湍急的细流汇成了湖,结果„„引导千古杰作的前奏已经鸣响,一道神秘的天光射向黄州,《念奴娇•赤壁怀古》和前后《赤壁赋》马上就要产生。” ——余秋雨《苏东坡突围》

四、课后作业:

1、背诵全文;

2、完成课后练习及同步练习册作业。

第三课时

课后练习及同步练习册作业讲解

五、板书设计: 详见教学过程。

教学随想:

第六十二课时

第四篇:苏轼人生态度及其作品

论苏轼人生态度的豁达及其文学

作品的旷达

【内容提要】

北宋的建立结束了五代十国的分裂局面, 伴随着统治阶级政治、军事、外交等方面的调整,在文化领域产生了一系列的变化。在这样一个文学多方面丰收的时代,苏轼做为北宋文学变革中一位影响极大的人物,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一生屡遭贬斥,坎坷多艰。但他并未因此消沉,而是走向了旷达清放。人们对苏轼的作品及其人格所表现出来的清旷豁达赞赏不已。本文拟结合北宋的社会环境和文化背景,联系苏轼的人生经历和政治观点,深刻分析其人生态度的豁达和文学作品的旷达及其深刻的社会意义。

【关键词】苏轼

人生态度

豁达

文学创作

旷达

引言

中国古代文人中, 苏轼是具有典型意义的。他处在中国封建社会的转型时期,在由盛而衰的特殊时段,他将传统文人出仕与入仕、进与退完美地协调在一起。作为宋代文化孕育出来的旷世奇才,他历经磨难而笑对人生,具有坦荡坚贞的品格、随缘自适的文心和风流洒脱的气度,其豁达的人生态度令人叹服,而其作品则在传统的阳刚与阴柔之外,形成一种旷达的艺术风格。研究苏轼的人生态度及其作品风

格,对我们认识中国后期封建社会文人的文化心理结构和作品的艺术内涵有很大的意义。

一、宋代的文化背景和文人的价值取向

㈠、宋代的文化背景。宋代的文化背景集中体现在封建统治阶层方面。由于自古以来两种生产方式的冲突(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达到极其激烈的程度,所以无论是对宋代的文化还是文人的价值取向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公元960年,赵匡胤“黄袍加身”,代周而起,虽然他建立了赵宋王朝,但国力并不强大,燕云十六州始终没能收复,卧榻之下也只好听任辽和西夏等强邻酣睡,所以两种生产方式的冲突并没有因为宋王朝的建立而平息。但不管怎样,毕竟北宋结束了安史之乱以来二百余年的分裂割据状态,农耕文明则自然成为主导,但依然呈现的是守势而非绝对的强势。在此基础上,统治阶级的心理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由进取渐趋内敛,由拓僵开国的豪情,逐渐变为治国守业的冷静。于是“杯酒释兵权”的出现,显得如此自然而随意,但却是极具深意的标志性事件。在这样的政治背景下,宋代的文化顺应统治阶级需要,采取了最为稳妥,最有利于调和矛盾的方式,即“三道并重”。对儒、释、道的并重很好的调节了文化界的纷争,而在此基础上,出现了“存天理,灭人欲”的理学,则进一步从精神上加强对知识分子的束缚,同时,适应当时统治阶级娱宾遣兴、歌舞升平的需要,由晚唐五代以来形成的浮靡文风继续发展。

㈡、文人的价值取向。宋代政治文化的独特性决定了士大夫人格的独特性。宋代社会可以说是大变于唐,他有两大特点,一是君主专

制的强化。二是文人政治。这种制度实际上强化了文人士大夫对君主政权的依赖性。①宋代士大夫人格的特质突出表现在他们人生价值取向的狭窄和单一。因为宋王朝是个君主专制高度强化的社会,文人出路并不多,他们不能脱离中央集权的巨大引力。这样宋代文人只能在忠君,报国的位置上确定其政治人生的价值。理学以儒家伦理纲常的所谓道统为基础,杂以为政教所利用的道、佛思想,建立了一套为巩固专政政权服务的客观唯心主义哲学。这样的思想对于强化君主专制统治是非常适合的,理学的最大作用是将儒家外在伦理规范变成对人的行为。思想的约束变成内在心性的自觉要求。在这种自觉的意识下,宋人士大夫的文化人格已是大不同于唐人了,他们收敛了内心深处放荡狂放的欲望,至情至性的浪漫,而是老成正经规矩。宋代诗文较少有至情之作,却充满了强烈的政治关怀与忠君的道德意识。但是骨子里,文人士大夫所以失去自己创功建业的理想,没有失去自己“达则兼济天下”的梦想,所以在进取与隐退、入仕与出仕、社会与个人的矛盾间徘徊。中国的知识分子是极具韧性的,也是极具自我奉献精神的,他们会自觉不自觉地思考自己在整个社会的价值实现。在宋代的历史大背景下,文人们没有失去社会责任感,也没有失去自己主动地、理性地理想追求。然而,当建功立业注定只能成为美丽的憧憬,当兼济天下的理想注定只是泡影,很多文人迷失了自己的方向,要么遁隐以逃避,要么变化以迎合,但也许都不是他们本意的抉择。

㈢、苏轼的典型性。于是,苏东坡走来了,带着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带着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带着一种不需要对别人察

言观色的从容,带着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带着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带着一种无须声张的厚实。②所有的人都停止了争吵和喧闹,静静地看着他。喜欢的,惊为天人,恨之者,斥为妖魔,但是,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时候出现,苏东坡的典型意义是毋庸置疑的。他的典型意义正在于,他是上述地主阶级士大夫矛盾心情最早的鲜明人格化身,他把中晚唐开其端的进取与隐退的矛盾双重心理发展到一个新的质变点。③政治上,苏轼向来是积极的,饱含热情的,他所到之处,多有善政,受到人们的欢迎。他到了杭州,修葺了“苏堤”,他到了徐州,亲自率军民参加黄河防堵抢救工作,保全了一城人的生命财产。在琼州三年,他多方鼓励、培训当地后一辈的学者、文人,始终保持对生活的乐观态度和旺盛的创作力。苏轼一直坚守自己除弊救民的政治理想,却不赞成王安石比较激进的变法;他与司马光等旧党集团交谊很深,但也不同意他们尽废新法。苏轼在新法推行时虽上书神宗表示反对,但对裁抑贵族特权、增强国防力量等措施,却表示赞同。多年来做地方官的经历,使他对社会矛盾和新法的某些好处有进一步了解。这时司马光要废除一切新法,他则主张:“较量利害,参用所长”(《辩试馆职策问札子》第二首)。”反对执政大臣一意孤行。随着王安石变法的推行,苏轼的厄运也就接踵而来,屡遭贬谪,越贬越远。一个被文史家称为“乌台诗狱”的案件,成为他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即便站在朝廷的立场上,这也完全是一个莫须有的可笑事件,一群大大小小的文化官僚硬要说在和很多诗中流露了对政府的不满和不敬,方法是对他诗中的词句和意象做上纲上线的推断和诠释,搞了半天连

神宗皇帝也不太相信,在将信将疑之间不得已地判了苏东坡的罪。④但是,伟人就是伟人,进退维谷之间,遭遇坎坷之时,他依然保持着自己可贵的人生热情和豁达的人生态度。不是贬为黄州团练副使安置吗,那我就认真的自省调整,诚恳地自我剖析,不断完善自我,于是顿悟后的苏东坡成熟了,于是黄州赤壁留下了《念奴娇·赤壁怀古》和前、后《赤壁赋》这样光照千秋的旷世奇作,其中展现的旷达和乐观的情愫一直被人所称道。然而,事情还远没有结束,到了晚年,哲宗亲政,大反元祐党人,苏轼又成为新贵打击的对象,又被一贬再贬,从英州(今广东英德)、惠州一直远放到荒僻的儋州(今属海南省)。“海南连岁不熟,饮食百物艰难”、“药物、酱等皆无”、“然胸中亦超然自得,不改其度”(《与元老侄孙》)。可见他在恶劣的环境里生活虽然艰苦,苏轼却能“食芋饮水,著书以为乐”,仍然一如既往,关心国事民情。⑤作者以旷达的人生态度地对待人生的曲折、苦难和不幸,正如他诗中所说“九死南荒吾不悔,兹游奇绝冠平生”。他一生磨难跌起,但即使在艰难危苦之中,他也能苦中作乐,活得有滋有味。苏轼,不要富贵,不合流俗,在当时的“太平盛世”,苏轼却喜欢任侠居山,超然物外却又积极入仕,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独特的人生态度,二、苏轼能够做到这些的原因

任何真正的文学家都是深刻的思想家,他们的作品充满了对人生的观察、思考和感慨,苏轼当然也不例外。他的思想比较复杂,儒家思想和佛老思想在他世界观的各个方面是既矛盾又统一的。政治上他从儒家思想出发,排斥老庄为异端,生活上要求以安然的态度应物,“听其所为”,而“莫与之争”,更多表现佛道二家超然物外,与世无争的洒脱态度。然而他从儒家出发的比较现实的生活态度,又使他对佛家的懒散和道家的放逸有所警惕。因此他一生在政治上虽屡受挫折,但在文艺创作上孜孜不倦,没有走向消极颓废的道路。总体而言,苏轼的思想特点在于:他能博采儒、道、佛三家之长,奉儒而不迂执,好道而不厌世,参禅而不佞佛,这使得他在政治挫折和生活坎坷中从来不放弃自己对生命价值的追求,并以此实现从现实人生到艺术人生的转化与飞跃。⑥下面我们就来看看他具体是怎样结合的。

首先,他作为一位有抱负的学者,苏轼从小研读经史,儒家思想对他的影响最大,也一直是他的主导思想。他汲取了其中积极的进取精神,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并以此来治世,始终不失自己的生活理想。他的一生中,对国家的政治事务,不管其见解是否正确,总是敢于坚持自己的意见,“尽言无隐”(《杭州召还乞郡状》),“不顾身害”(宋孝宗《御制文集序》),不肯做圆滑的官僚,不盲从,不徇私,始终保持黑白分明、表里如一的精神。⑦而另一方面,经历多年宦海**和人生挫辱的苏轼,也清楚地看到政治斗争中不可避免的阴暗、卑琐和险恶,感受到人生的无奈。他参悟佛法,用其中的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化解现实的苦难,求得内心的平衡,并以此来治心,用超然恬淡的心境看待生活中的不如意。再次,他又研习道家法则,注重“回归自然”,关注今生如何度过,并以此来治身,指导自己的处世态度,把自己经受的一切都看做自然而然的事情,“知其无可奈何而安其若命”。

公事之余,苏轼博览佛道两家典籍,与许多和尚道人交往,并热衷于道教养生之术,尤其当他贬官在野时,佛道思想时有冒头,但儒家思想也并未泯灭。佛老思想帮助他观察问题比较通达,在一种超然物外的旷达态度背后,仍然坚持着对人生、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当然,苏轼并不是简单的杂合,他扬弃了其中部分消极的遁世思想和懒散的无为念头,汲取了其中恬淡而有为的积极因素,加以整合,融会贯通,加入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成为极具代表性的典型文人特质。一般来讲,各家思想对苏轼都有吸引力,然而,他是习惯于把政治思想和人生思想区别对待的,又大致以“外儒内佛”的形式将二者统一起来,儒家的淑世精神与佛、道化解人生苦难的虚幻意识互补,使他的人生观没有发展到对社会人生的厌恶和伤感,他在以佛老庄禅超物我齐生死的空无思想化解人生忧患的同时,亦含有一种儒家士大夫在恶劣的社会政治环境中追求道德人格挺立的意味⑧。苏轼一生,并未隐遁,也从未真正归田,然而他的很多作品又如此超然和洒脱,豁然和达旷,仿佛将人世的一切苦难都看透,这是他的独到处,也是他思想特点的外在体现。

三、豁达人生态度对艺术创作的影响

苏轼“最深于性命自得之际”,懂得生活的艺术,具有坦荡坚贞的品格、随缘旷达的文心和风流洒脱的气度,他豁达的人生态度对他的艺术创作影响极大,他的诗、词、文等所展现的旷达,正是这一人生态度的外在体现。

㈠、苏轼文学作品总的风格。概括的讲,苏轼的文学作品总的风

格就是旷达。在人们通常的认识里,苏轼是豪放派(当然这主要针对他的词作而言),其实在他的作品里,真正可以称为豪放的只有寥寥几首,至于《念奴娇·赤壁怀古》则更多的以周瑜年少风发反衬自己的失意,但总体格调依然是旷达的,绝不是一味的消沉。还有那首脍炙人口的《水调歌头》所表现的思想感情,本来甚为明显,苏轼因政治处境的失意,以及和其弟苏辙的别离,中秋对月,不无抑郁惆怅之感。但是他没有陷在消极悲观的情绪中,旋即以超然达观的思想排除忧患,终于表现出对人间生活的热爱的矛盾过程。此外,在他的诸多散文和诗作中,也表现出旷达的艺术风格。

㈡、旷达文学风格的形成。苏轼文学作品风格的形成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与他的人生态度关系很大,也深受其人生经历的影响,最后才成为一种自觉的风格,在所有的作品中得到体现。

1、苏轼对于宇宙,人生、社会彻悟后形成了正确的人生态度,他“远去了刀光剑影,暗淡了鼓角争鸣”,用一种旷达的态度面对生活中的一切。所以对宇宙的探讨,奠定了其作品旷达的基调。

当种种不幸袭来之时,他都以一种旷达的宏观心理来对待,把这一切视为世间万物流转变化中的短暂现象;他不愿以此自苦,而更多地在“如寄”的人生中寻求美好的、可以令人自慰的东西。仕途坎坷,屡遭贬谪;人到中年的苏轼,流落黄州,与好友两游赤壁,极目渺渺苍穹,感慨人生短促,多少壮志随风消逝,多少期许转头成空,他却未言失意沮丧,反以豁达胸怀写成前后《赤壁赋》,纾解胸臆苦闷,重寻人生快乐之源。下面,就让我们以他的前《赤壁赋》为例,来见

证其作品的旷达吧。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于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萧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糜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而天地曾不能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清风明月,水光接天,本就是用来赋闲邀客的,箫歌奏和,诗酒相发,原也是借以寄情抒傲的,前两段写眼前美景自是实况真事,为全篇渲染气氛、酝酿情绪。一乐一悲,后先相应,人生之无常难测、世路之乖舛多戾不正如此吗!作者睹物兴情,情以物兴,两段叙事、写景、引情,意在铺陈,提起下文,是本赋的基础。作为“乌台诗案”受害者的苏轼,内心肯定有一定的矛盾与挣扎:一是他太出色,“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当路者沮之”;二是他的性格和遭际,早已练就了他处惊不变、逆势顺迎的本领。他不乏诗友过访,亦不缺野老相问,但是“望美人”垂顾的期望还不可能消弭,为朝廷所用的执着会时时撞击心扉。三四两段借赋之本体,主客问答,即景怀古,畅论

变与不变的哲理,这是全文的重心。这里主也是客,客也是主,互为参照、相为表里。之所以采用此种形式,一则行文上显得奇崛多变,有助开掘,生发义理;二则与此前山川风物、心绪起落后先映照,好似此苏与彼苏在意气相斗相和、自说自话,正是如此,被排挤、遭贬谪的心中郁结苦闷,就在这轻松的对答中得以消解缓释。

“酾酒临江、横槊赋诗”,一世之雄的曹操何等气魄;雄姿英发、指挥若定,少年得志的周郎何等风流。赞耶羡耶,抑或兼而有之,但借客一声“而今安在哉”的反问,一下子使诗人苏轼的精神空间提升到一个超迈古今、独步天下的舒阔境界:伟大与渺小原是一回事。执迷也罢,超脱也罢,出将入相也罢,临渔问樵也罢,在历史的长河中都不过是短短的一瞬。既然非凡的世事都将转空,横空的人物终成过客,人还必要去执念一物,不托意于箫音、不纵情于酒歌吗!人事如此,造化亦然。水月之属,变是永恒的,不变也是长久的。人作为大千世界的一分子也是与时俱进,与物相生,不会总是一种姿态和面目。在苏子看来,既然“万物皆备于我”,既然人事上所取有限,人为何不拜自然之赐,尽享清风之爽、明月之洁呢?借眼前景,因当前情,作者以旷达的胸怀、超然的态度,不滞于物,无碍于事,让自己的思想休假,精神散步,谁人能有此等襟怀和能耐?而且全篇景、情、理水乳交融、相互应发,笔端寄兴,兴尽而止。无论内容或形式此赋均堪称登峰造极之作,垂之永久。其实,英雄豪杰之悲,不一定是嬴不得全世界的凄惨,而是窒碍难圆、赔上性命的死呆。生命的来临与消逝,即使盖世英雄也无法过问,不能预知。平凡人物的悲哀,是生无补于

時,死无伤于世,而生死动静,只不过与蜉蝣寄予天地无异。至于挟飞仙以遨遊的乐趣、抱明月而长终的梦想,不论伟大的圣贤,抑或卑小的渔樵,都无法实现。苏轼正是参透这一至理,他在精神上才占据了常人难及的高地,无论何种风浪,百般刀剑,都不能动摇他思想的迈勇、精神的高贵。这就是苏轼。

2、作品无论写大材小事,都有一种旷达的艺术风格。苏轼一生宦海浮沉,奔走四方,生活阅历极为丰富。他善于从人生遭遇中总结经验,也善于从客观事物中见出规律。他的作品,无论是描绘日常生活中的小事情,还是描写宏大的历史事件、自然景物,无不体现了作者乐观的生活态度、豁达的人生态度,其旷达的艺术风格表现得极其鲜明。比如这首《独觉》。

瘴雾三年恬不怪,反畏北风生体疥。朝来缩颈似寒鸦,焰火生薪聊一快。红波翻屋春风起,先生默坐春风里。浮空眼缬散云霞,无数心花发桃李。倏然独觉午窗明,欲觉犹闻醉鼾声。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此诗作于诗人晚年流放岭南之时,把谪居荒凉之地生火取暖的窘困生活,写得如此富有诗意,如此生机盎然,意趣高远而超凡脱俗,作者旷达的艺术风格表现得淋漓尽致。再看看那首著名的《江城子·密州出猎》。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绵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这首词作于熙宁八年(1075年)冬。苏轼词风于密州时期正式形成,这首词即公认的第一首豪放词。苏轼对这首痛快淋漓之作颇为自得,在给友人的信中曾写道:“近却颇作小词,虽无柳七郎风味,亦自是一家。呵呵,数日前,猎于郊外,所获颇多,作得一阕,令东州壮士抵掌顿足而歌之,吹笛击鼓以为节,颇壮观也。” 苏轼深受儒家民本思想的影响,历来勤政爱民,每至一处,都颇有政绩,为百姓所拥戴。密州时期,他的生活依旧是寂寞和失意的,郁积既久,喷发愈烈,遇事而作,如挟海上风涛之气。这首词起句陡兀,用一“狂”字笼罩全篇,藉以抒写胸中雄健豪放的一腔磊落之气。苏轼时年四十,正值盛年,不应言老,却自称“老夫”,又言“聊发”,与“少年”二字形成强烈反差,形象地透视出、流露出内心郁积的情绪。他左手牵黄狗,右手擎猎鹰,头戴锦绣的帽子,身披貂皮的外衣,一身猎装,气宇轩昂,何等威武。“千骑卷平冈”,一“卷”字,突现出太守率领的队伍,势如磅礴倾涛,何等雄壮。全城的百姓也来了,来看他们爱戴的太守行猎,万人空巷。这是怎样一幅声势浩大的行猎图啊,太守倍受鼓舞,气冲斗牛,为了报答百姓随行出猎的厚意,决心亲自射杀老虎,让大家看看孙权当年搏虎的雄姿。上阕写出猎的壮阔场面,表现出作者壮志踌躇的英雄气概。下阕承前进一步写“老夫”的“狂”态。出猎之际,痛痛快快喝了一顿酒,意兴正浓,胆气更壮,尽管“老夫”老矣,鬓发斑白,又有什么关系!以“老”衬“狂”,更表现出作者壮心未已的英雄本色。北宋仁宗、神宗时代,国力不振,国势羸弱,时常受到辽国和西夏的侵扰。苏轼由出猎联想到国事,联想到自己怀才不遇,壮志难酬的处境,不禁以西汉魏尚自况,希望朝廷能派遣冯唐一样的使臣,前来召自己回朝,得到朝廷的信任和重用。“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天狼”,即喻指辽和西夏。作者

以形象的描画,表达了自己渴望一展抱负,杀敌报国,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下阕借出猎表达了自己强国抗敌的政治主张,抒写了渴望报效朝廷的壮志豪情。这首词感情纵横奔放,令人“觉天风海雨逼人”。词中表现了作者的胸襟见识,情感兴趣,希望理想,一波三折,姿态横生,“狂”态毕露;虽不乏慷慨激愤之情,但气象恢弘,一反词作柔弱的格调,“指出向上一路,新天下耳目”,充满阳刚之美,成为历史弥珍的名篇。苏轼此词一反“诗庄词媚”的传统观念,“一洗绮罗香泽之态,摆脱绸缪宛转之度”,拓宽了词的境界,树起了词风词格的别一旗帜,作者豁达的人生态度表现得极其突出。

3、旷达的文学风格,是苏轼在自己的人生经历中不断自省、反思、调整、总结形成的。“乌台诗狱”之后,他痛不欲生,到黄州之后他反思历史,观察现实,调节心态,形成这种旷达。苏轼一生,饱经磨难,然而每一种经历都是一种财富。苏轼那种谈笑于生死之际的旷达情怀,那种经历磨难而始终乐观向上的精神,和任性逍遥、随缘自适的创作个性,是在贬谪黄州之后才真正树立起来的。尽管他说自己“自得罪后,不敢作文字”(《答李端叔书》);然而正是在他到达黄州,自号“东坡居士”之后,才创作出大量优秀作品,形成他文学创作的一个高峰。譬如他被贬到当时为远恶之地的岭南时,吟道:“日啖荔支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再看看他的《定**》。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此词作于宋神宗元丰五年(1082),贬谪黄州后的第三年。苏轼在黄州处境十分险恶,生活也很穷困,但他依然很坦然乐观。从这首

词里,我们便能看到他的开朗的性格、豁达的胸怀及超脱的人生观。词前有一个小序,介绍作者写作此词的缘由。三月七日这一天,作者和一些人因事到沙湖,回归途中遇雨,不巧的是雨具已被前期拿走,同行的人都因无法避雨而狼狈不堪,只有苏轼毫不介意,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不一会儿,雨过天晴,一切都又复归如常。作者便写出这样一首于简朴中见深意,寻常处生波澜的词来,借此表达了自己的生活态度。首句“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展示了作者不为外界的风云变幻所干扰,总是以自己的定规行事的生活态度。只“莫听”二字便见性情。雨点穿林打叶,发出声响,是客观存在,说“莫听”就有外物不足萦怀之意。不但如此,还要吟着诗句悠然信步,这里隐含着对生活厄运的挑战。首两句是全篇主脑,以下词情都是从此生发。接下来是“竹杖芒鞋轻胜马”,这里有点调皮的味道。别看我穿者草鞋,拄着竹杖,在这风雨横行的沙土路上,要比骑马舒服自在多了。这种幽默不仅是苏轼个性的反映,而且是他从多年的政治**中总结出来的处世之方。“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这点小小的风雨有什么值得可怕,人的一生不知要经过多少风风雨雨呢!在这两句中作者已点明了穿林打叶的风雨实为生活中的灾难和不幸。不要把风风雨雨看得太重了。他本人就是以这种“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态度来对待坎坷不幸的遭遇的。正是这种稳定的心态结构,才使他度过一次次的难关,始终没有垮下来。下片两句“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是指一阵料峭的寒风吹在他湿淋淋的身上,使他略有寒意。正在他冷冻难捱的时候,“山头斜照却相迎。”温暖的阳光已为他驱走了寒意,真是“柳岸花明又一村”,他终于送走了厄运,迎来了光明,怎不使他心花怒放呢!厄运过去了,回头看看厄运发生的地方,“回首向来萧瑟处,”作者看到的是什么呢?“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好象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不管是风吹雨打还是阳光普照,一旦过去,都成了虚无,反映了他不随物悲喜的思想,和上片“一蓑烟雨任平生”一样也反映了他豁达的人生态度。在遭受挫折时,不要悲观失望;在境遇顺达时,不要沾沾自喜,而要永远保持自己内心平静和超脱,只有这样,才能在世态炎凉、瞬息万变的社会里生活下去。词序中说:“已而遂晴,故作此词。”八个字闲闲写下,却是点晴之笔。没有这个“已而遂晴”,这首词他是不一定要写的。写晴,仍牵带着原先的风雨。天已晴了,回顾来程中所经风雨,自有一番感触。自然界阴晴圆缺的循环,早已惯见;宦途中风雨的袭来,却很难料定何时能有转机,但必定有雨过天晴时候。遭受风吹雨打的人都是要望晴的吧,苏轼于此想得更深,他说无风雨更好。无风雨,则盼晴、喜晴的心事也不需有了,这便是“也无风雨也无晴”的真谛。如何得到政治上“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境界?是“归去”!这个词汇从陶渊明的“归去来兮”取来,照应上文“一蓑烟雨任平生”。⑨如此洒脱,如此旷达,几人能够。他从老庄哲学、佛禅玄理中追求超越的解脱,他把老庄哲学从无限的时间与空间的立场看待人生的苦难与欢乐及世间是是非非的观照方法,与禅宗以“平常心”对待一切变故、顺乎自然的生活态度结合起来,求得个人心灵的平静。

苏轼的朋友、诗僧参寥在《东坡先生挽词》中写道:

峨冠正笏立谈丛,凛凛群惊国士风。却戴葛巾从杖履,直将和气接儿童。

正是从两方面归纳了苏轼的人格精神。他既严正又平和,既坚持了士大夫积极入仕、刚正不阿、恪守信念的人格理想,又保持了士大夫追求超越世俗、追求艺术化的人生境界与心灵境界的人格理想,把两者融为一体,巧妙地解决了进取与退隐、入仕与出仕、社会与个人那一类在士大夫心灵上历来相互纠结缠绕的矛盾,并在其文学作品中加以充分的表现。⑩苏轼为后来在类似社会条件下生存的文人提供了一种典范,因而获得他们普遍的尊敬。

结束语

古人云:人生不如意事常十之八九。苦难难以避免,面对苦难,垂头丧气无济于事,不如高昂头颅在无路出找路,用豁达的心态化解人生的苦难,这样才不至于迷失自我,这样才能创造出真正的自我。苏轼以其人生经历和创作实践,对这一哲理做了最好的诠释。人生总是在反复和挫折中前进,我们必须微笑着看生活,于无路处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路。

第五篇:苏轼赤壁赋读后感

赋是介乎韵文与散文之间的一种文体,从战国时荀卿的《赋篇》创其名开始,先后出现了宏篇巨制的汉赋、骈偶讲究的骈文,苏轼赤壁赋读后感。这篇《前赤壁赋》是韵文,从头至尾换了十二次韵;像汉赋一样,采用主客答问的方式来阐述作者的思想、认识;又似骈赋和律赋,行文之中常使用排比与对偶,具备了“赋”的基本特征,但它又不为“赋”这种文体所拘泥,多处运用散文笔法,句式有时长短、有时整齐,参差错落,可以称得上是散韵巧妙结合、诗文和谐统一的佳篇,对辞赋体的发展与突破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以往的游记散文,大多以纪游写景或于纪游中借景抒情为主,而东坡的不少散文,却开创了一种新的写法。在这些文章中,作者并不着意写景,而是以阐明哲理,发表议论为主。借题发挥,借景立论的独特风貌贯串于字里行间。《前赤壁赋》就是这种新型游记的一篇代表作。

宋神宗元丰五年(1082),也就是苏轼谪居黄州的第三年初秋,他与朋友驾一叶小舟,来到黄冈赤壁下的长江中赏月游玩,明月一轮映于波平浪静的江面,送爽的清风徐徐吹来,茫茫白露布满大江,水光山色与中天夜月相辉映,主客对酌于舟中,酒酣耳热后和着凄怆的洞箫声扣舷而歌,然后又从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箫声中引出客人思古之幽伤和对人生如寄的慨叹,文章也就此由情入理,由感情的抒发到哲理的畅达,进而以苏

子的对答把全文的主旨表露出来,“变”与“不变”的理论和“物各有主”的观点好似一剂“愀然”的灵丹妙药,使客人终于“喜而笑”。

《前赤壁赋》通篇以景来贯串,“风”和“月”是主景,“山”和“水”辅之,全文紧扣风、月来展开描写与议论。以风、月之景开卷,又于文中反复再现风、月形象。歌中的“击空明兮泝流光”则是由景入论的转折。客的伤感起于曹操的“月明星稀”,终于“抱明月而长终”、“托遗响于悲风”的悲哀,仍然不离“风”、“月”二字,读后感《苏轼赤壁赋读后感》。苏子的对答,亦从清风、明月入论:

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景物的连贯,不仅在结构上使全文俨然一体,精湛缜密,而且还沟通了全篇的感情脉络,起伏变化。起始时写景,是作者旷达、乐观情状的外观;“扣舷而歌之”则是因“空明”、“流光”之景而生,由“乐甚”向“愀然”的过渡;客人寄悲哀于风月,情绪转入低沉消极;最后仍是从眼前的明月、清风引出对万物变异、人生哲理的议论,从而消释了心中的感伤。景物的反复穿插,丝毫没有给人以重复拖沓的感觉,反而在表现人物悲与喜的消长的同时再现了作者矛盾心理的变化过程,最终达到了全文诗情画意与议论理趣的完美统一。

之所以说《前赤壁赋》是苏轼散文的代表作,是因为这篇文章几乎包揽了苏文的主要风格特点。宋元明清以来,不少文人纷纷指出,苏文的风格是“如潮”、是“博”,也有的说是“汗漫”,是“畅达”,是“一泻千里、纯以气胜”,确实都很有道理,但又都不够全面、确切。从《前赤壁赋》来看,苏文的风格乃是一种自由豪放,恣肆雄健的阳刚之美。

文中无论说理,还是叙事、抒情,都能“随物赋形”、穷形尽相,写欢快时可以羽化登仙、飘然世外;述哀伤时,又能拿动蛟龙、泣嫠妇作比;而苏文的舒卷自如、活泼流畅,在《前赤壁赋》中也不难发现,像“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

这样的句子真是一气呵成,如同“行云流水”,挥洒自如。至于语言的精练生动、词简情真,就更是可以在文章中信手举来,毫不费力。“徘徊于斗牛之间”的“徘徊”;“渺沧海之一粟”的“渺”,都是一字千钧,读来似铿锵作金石声。《前赤壁赋》一文还充分体现了苏轼散文自然本色、平易明畅的特色,那种纯真自然之美给古往今来的无数读者带来了多么难忘的艺术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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