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中国应如何反腐败
目前,国内反腐败的力度正逐步加大,可在群众眼里还是觉得力度不够,对腐败行为怨声载道、深恶痛绝。腐败官员前“腐”后继,固然与官员个人欲望有关,但反腐败过程中的措施不力也难逃脱干系。中国应该怎样反腐败?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基于自己的认识,我谈一下对反腐败的看法。
1、反腐败,要力保政令畅通这看来是一句废话,但这是我们不可忽视的问题,政令不畅是制约我国反腐败效果的突出问题。在反腐败上我们并不缺少机构,党政的有纪检委、监察室、公安局,司法的有法院、检察院、反贪局,接受群众监督的有信访局、举报中心;我们也不缺少基本的法律法规条令,党纪国法白纸黑字摆着,甚至有些部门还出台了“禁令”、“规定”。
规矩定了,机构有了,反腐败看似水到渠成;可是国法政令不能有效畅通,得不到有效实施,却成了反腐败的一大硬伤。保证政令畅通施行,反腐部门各尽其责,是反腐败能够成功的关键。大陆腐败形式令人担忧,香港却荣膺世界最廉洁的地区之一,香港廉政公署的举措无疑是我们在反腐败斗争中学习和借鉴的对象。
2、反腐败,不能讲究“抓大放小”抓大放小”既指所查反腐案件性质上的大小,也所抓腐败人员的官职大小。在反腐败斗争中,我们查处了成克杰、胡长请等一大批腐败大案要案,这成绩固然可喜可贺,可是对其中一些案件我们明显缺乏一查到底的魄力。反腐败过程中,有多少案件怕牵扯过多而浅尝辙止?
在国企改革中,我们曾采取“抓大放小”的政策,对于搞活国有经济成绩斐然;可在反腐败中,我们应该力避“抓大发放小”的斗争方式。现在的腐败行为,已不是单单一个人或几个人的行为,一旦查处了问题,将会导致强烈地连锁反应,窝案、串案水落石出。反腐败固然要讲究策略,但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更不能放过一个坏人。腐败官员无论腐败程度有多高,都是人民的蛀虫,都要彻底清算。大案要案要抓,小腐小贪也不要放过。在反腐败阵线上,只有腐败分子和非腐败分子,不存在中间派。
3、反腐败,切勿过分“将功抵过”功是功,过是过,功过分明应该是我们在反腐败斗争中应有的立场。一个腐败官员,在量刑的时候要考虑他的功劳,因为法律并不是不讲情理,但又不能过分看中功劳。抬高功劳,就容易导致判决的失横,进而导致司法不公。老百姓对官员的感触最深刻,当我们判决一个腐败官员后,如果民声沸腾感觉量刑轻了,十有八九是我们对案件确实判决有问题。法制社会要讲究法制,不能迷信民意,但要重视民意。我们的官员是“为人民服务的”,这是我们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这句话实践的结果也将给官员带来一系列的功劳。功劳大小,是官员治理能力上的差异,但从根本上来说是职能所在,“在其位,谋其政”而已。当我们对一个功劳深重的腐败官员处于极刑的时候,我们并不是在兔死狗烹、过河拆桥,我们尊重他的功劳,但我们也要让他的错误付出相应的代价。如果有些官员觉得不公,那你可以放弃做官;而事实上,一些人对做官依然是乐此不彼的,尽管口里在说“现在当官风险越来越大了”。
4、反腐败,谨慎使用“坦白从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可以算得上法律上的人道主义;如果坦白,可能获得比实际稍轻的量刑,甚至能立功赎罪不予处罚。在反腐败问题上,“坦白从宽”是不亦大肆运用的。在查处腐败过程中,一些官员深知不能瞒天过海,便用和盘托出的方式企图减轻刑罚。可是,禁止腐败是我们政府日益强调的,这些官员为何不能恭敬恪守呢?这本身就是态度问题,笔者也无意去妖魔化官员坦白的主观动机。
我们经常看到的情形就是,一些大贪官在查处后总要来一份“悔过书”、“忏悔录”,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而其他一些贪官则肆无忌惮、前腐后继,当然查处后有些也回坦白,再写一些“悔过书”、“忏悔录”来反省自己,警醒后人。这是反腐败斗争中很具戏剧性色彩的事情。明知道自己最终逃不过法律和人民的审判,还去照腐不误,对这样的腐败官员“坦白从宽”,实际上是对党纪国法的羞辱。法律不是在惩治人的时候才有刚性的,法治的意义更在于日常的约束和预防。
腐败就像一个雪球,它一旦滚动起来将越滚越大。腐败的“滚雪球”效应也告诉了我们反腐败任重道远,如果不能有效遏制,后果不堪设想。我们的一些党和国家领导人,也毫不讳言我国当前腐败行为的严重性。我们期待,中国的反腐败斗争能早日赢来胜利的曙光,给人民一个完满的回应。
第二篇:中国反腐败
本文首先剖析中国腐败的原因,然后结合国际经验分析解决中国腐败之路。
中国腐败并非单一问题所致,与社会、经济、民生、历史、教育等皆有所关联,但复杂关系中尚有主次之分。
中国腐败的根本原因在于制度。
第一,政府官员对有限的中国资源,如商品、服务、政府导向等拥有很大的分配权。
其中政府导向更是现今中国以土地为商品,拉动GDP,谋取各式各样灰色收
入,催生房地产泡沫的元凶之一。纵观全世界,商品化最厉害的美国,土地
商品化不足20%,欧洲大部分国家不到10%,就连香港也只有50%,况且香
港有完善的廉租房制度。
第二,反腐败机构包括纪检、财政、监察、审计和检察直接处于其监督对象管理之下。
这一现象来源于***下的行政权凌驾于司法权与立法权之上,基本没有
一种力量来制衡这种近乎无限制的权力。近年来但凡高官落马均源于上级反
腐败机构的包办,同级反腐败机构形同虚设。
第三,经济对政治的支配。我国处于经济转型时期,国家不得不调用宏观调控来维护
市场安定。历来世界各国腐败最盛时,正是此国经济高速发展阶段,官员与
利益集团达成“租金协议”,利益集团利用行政权力谋取利益最大化,官员
利用“租金”巩固自身地位。
中国腐败的客观原因在于“东方人情文化”。
第一,中国历经两千年封建时代,腐败之日遥大于反腐败之日。古代中国有王朝通用的兴亡轮回:开国之时,鉴于前朝之覆亡,反腐败作为头等大事来抓,著名的有朱元璋的户部郭恒案,一次人头落地达三万人(请注意,全是官员,那
个年代全国才多少人,当官的就更少了);王朝中期,纲纪松弛,腐败成为
社会风气,著名的有张居正(对你没看错,一代名相的轿子是32个人抬的,有50平方米大小,比皇帝的气派多了)和和珅,和大人曾感慨道:世人皆
知我贪,殊不知我手下的所有的官办事只认钱,连我本人都不管用;王朝末
期,人民不再指望政府反腐败,只有自己推翻王朝开始下一轮的反腐败---
腐败---反腐败的轮回。如此这般两千年下来,人民对腐败早已习以为常。
第二,受历史所影响,中国人民具有根深蒂固的权钱交易理念。中国企业营销开支中
有一项称为“活动金”或招待费的报销款项。欧美跨国公司的亚太HR总裁
在管理中华区C&B总监时,最先需要了解的便是这“活动金”为何物,并且
如何使之游离于《反海外腐败法》之外。
第三,中国共产党党员不能有任何宗教信仰。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一辈人所信仰的佛
教已经被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所淡忘,与之相对,中国人对比于信仰基督教或
伊斯兰教的西方人在犯错时就缺少一种敬畏感。一个西方官员在收取黑金时
不但会想到严谨法律的制裁,更会想这样的做法会不会受到上帝或安拉真主的惩罚。而中国官员在谋取灰色收入时,却在考虑如何心安理得的享受这笔
不义之财。
西方有句谚语“人没有必要重新发明轮子”,意即对已经被发明出来而且证实有效的东西,人们没有必要再从头摸索。
对于中国的反腐败亦是如此。中国高速发展的经济与稚嫩的政治和贫瘠的文化不再同一频率上。落后的政治与文化必然会危及经济发展,所以我们对待现时的腐败问题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让我们自己慢慢摸索、探寻,唯有活用“拿来主义”,但不能不加甄别,来者不拒。
制度———中国反腐败的根本问题。
第一,实行政治体制改革。
政治体制改革本身范围太大,我们只谈关于反腐败方面的。⑴分散政府权力。对于政府手中的权力进行分散,防止权力过分集中与某个人或某个部门。但这样可能会造成政府办事效率低下,那么就要实行下一条⑵公共权力交叉重叠。当你犯法时,你可以对一个警察行贿,让其视而不见,但你能对所有警察和所有有权力过问案件的人行贿吗?美国在反腐败时设立了司法部公共廉洁处、联邦调查局、独立检查官、司法部律师办公室、政府道德办公室、监察长办公室、白宫律师办公室等。试想,一个想腐败的人得躲过多少督察机构的眼睛啊!光有这么多机构还不行,得让它们互相钳制,还能合作办事,这就需要做到⑶行政、司法、立法三权制衡。事实证明,“三权分立”最完善的美国,民众平均投票率不到50%,这说明,民众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需要换个政党解决,或者说民众完全相信国家机器不管在谁的手里都能运作良好。
第二,香港胜在有ICAC。(这是ICAC的宣传语,充分说明了ICAC在香港的重要性)从以上的分析不难看出,实行彻底的政治体制改革,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没有捷径呢?有!是小平同志(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我们敬爱的伟人)给我们的“一国两制”。“一国两制”表面上是安定港澳台地区的繁荣稳定,实则是希望后人借鉴港澳台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经验,实现中国的跨越式发展。
透明国际近年的调查结果显示,香港和新加坡是全世界最廉洁的地区之一,它们都有过比中国目前更严重的腐败风气,它们也都有类似于香港ICAC的独立的、直接向最高长官负责的反腐败机构。目前香港ICAC的起诉成功率达到80%,培养出了80余名成功的卧底,吸引各国纷纷前来学习。2007年中国成立了国家预防腐败局,直属于国务院管辖。希望这是一个开始,而不是结束。
第三,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
中国国家预防腐败局副局长屈万祥曾经表示:“我们一直在抓紧研究财产申报制度,在适当的时候将建立财产申报制度。”“一直在”既表明这个工作还在继续,同时也说明这个东西提了很久,但遇到的阻力应该还是甚大,所以迟迟未有结果。对于这个时间表,屈万祥的表态非常外交辞令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是“适当的时候”。
建立阳光政府,公示财政收入支出,申报个人账目是国外早已立法明确规定的。加快法制化进程,利用法律限定官员的一举一动不仅是建设和谐社会的必经之路,更是反腐败的重大进步。假如所有官员为官清廉成为人民的标榜,何愁中华不复兴。
东方人情文化———解决反腐败的客观原因。
第一,民间力量的崛起。
美国反腐败成功的另一个重要因素便是媒体与跨国制造业的觉醒。媒体监察体现了舆论监督权的力量,而跨国公司的主要业务在国外,它们需要的是一个廉洁高效的政府。这两股力量孕育了社会群体的腐败共识,东方自己的人情文化禁锢还得靠自己打碎,方能化蝶重生。
第二,标本兼治,综合治理,惩防并举,注重预防。(这是国家预防腐败局提出的口号)小平同志在逝世前曾说,他这十年办的最不好的就是教育。诚如以上口号所说——注重预防——这点最重要的不是预防现任官员,而是我们的下一代。香港ICAC中三个部门之一的社区关系处便是专职以教育对抗腐败。而世界其他国家反腐败成功的深层次原因便是形成了反腐败的公众文化和共识。要想长期、彻底实现反腐败,最重要的便是抓好下一代的教育。
最后,从经济学上讲,理想的状态是让治理腐败的成本和收益在边际上相等,而非彻底铲除腐败。与其花大价钱严打眼前腐败,不如抽出一部分精力放在下一代反腐败观念的教育上。
第三篇:中国反腐败报告
中国反腐败报告
0 中国反腐败报告
2010-01-21 15:02:02 浏览 419 次 | 评论 1 条
民间律师发反腐报告曝落马国企老总人均涉案1亿 http://www.xiexiebang.com 2010年01月21日12:42
青年周末
王荣利 ◎图片来源于网络王荣利的《中国反腐败报告》 ◎图片来源于网络
专访“民间反腐报告”第一人
律师欲解巨贪犯罪“魔咒”
◎文/杜敏
一位民间律师,因自费推出《中国反腐败报告》、《企业家犯罪报告》而生活窘迫,他便是被人们冠以“反腐”律师之称的陕西籍律师王荣利。
2009年底,王荣利在北京推出《2009年中国企业家犯罪报告》,此前,“不务正业”的他曾编成50万字《中国反腐败报告》,被专家称为“民间反腐报告”标本。
“民间反腐报告”之外,律师王荣利遇到了哪些故事,他到底要告诫中国企业家什么?作为来自民间的声音,他真能被社会所接受吗?1月16日,王荣利接受了《青年周末》记者的专访。
■落马国企“老总” 人均涉案1亿
在王荣利的《报告》中显示,近500个腐败案例中,曾担任过各级党委(党组)领导职务的有122人,所占比例最高,为28.77%。曾经占据各大财经高管媒体的国内首富精英,如黄光裕、吴志剑等,如今皆为阶下囚。高达60%以上的腐败行为,都集中发生在土地交易、建设工程、产权交易领域。
青年周末:你的报告中,国企老总涉案的金额是什么情况?
王荣利:已经基本查明涉案的31位国企企业家犯罪涉案金额累计达34.0466亿元,人均涉案金额高达1.0982亿元;其中涉及贪污、受贿的国企企业家30人共计贪污、受贿9.3273亿元,人均贪污、受贿3109万元;涉及挪用公款的国企企业家9人累计挪用公款12.9387亿元,人均挪用公款1.4376亿元。
青年周末:大部分涉案民营企业家的身价和涉案数额也很惊人?
王荣利:在2009年的49名涉案民营企业家中,身价逾亿元或者涉案金额逾亿元的“落马富豪”多达36人以上。70%的人曾获得极高的政治地位和荣誉称号,可谓名流显贵各居其中。
2009年有85例企业家涉嫌犯罪,其中国企36名,民企49名。这些涉案企业家,有夫妻档“国内首富”之称的黄光裕、杜鹃夫妇;有父子兵“湖南首富”吴志剑、吴耀均;有兄弟联手集资诈骗的庄勋华、庄勋斌;也有“搭档”组合同为国企高管的曾国新、黄旭明;有浙江“舟山首富”黄善年;有曾获“经济人物”的“资本狂人”顾雏军。
青年周末:中国富豪涉案都有哪些罪名?
王荣利:在已经确定罪名的43例民营企业家犯罪案件中,涉及各种诈骗、非法集资、非法吸收公众存款、传销、非法经营、抽逃出资、偷税等罪的经济类案件22例;“涉黑”案件9例;涉嫌故意杀人、故意伤害等暴力犯罪6例;涉嫌行贿或者介绍贿赂的案例2例;涉嫌其他类别犯罪4例。
民营企业家犯罪主要表现在缺乏诚信合同诈骗、滥施暴力杀人伤人、对抗国家机关妨害社会管理秩序、官商勾结行贿获利、组织黑社会称霸一方等。在已做出判决的21例民营企业家犯罪案件中,涉案22人中被判死刑的有7人;被判死刑缓期二年执行的1人,即广东阳江“黑社会老大”林国钦;被判无期徒刑的2人,即“三鹿事件”主角田文华和武汉“石油王子”吴涛;被判10-15年有期徒刑的有7人;被判5-9年有期徒刑的有3人。
■企业家犯罪跟年龄没有关系
在王荣利看来,国企老总“59岁现象”、“39岁现象”、“26岁现象”、民企老板犯法源于“原罪”,这些都是伪命题,他看到的事实并非如此。
青年周末:媒体大多喜欢将企业家犯罪跟年龄联系起来,你怎么看?
王荣利:媒体经常总结一些“59岁”现象、“39岁”现象,“仇富”现象等,都是根据个案总结的。研究的个案越多,我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在腐败犯罪案法院认定期间,许多人犯罪不是哪一次,也不是哪一年,是持续了十几年的一个过程。国企干部犯案集中在53岁左右,而不是58岁、59岁。民企业老板犯事的年龄平均年龄是45岁。
青年周末:为何53岁和45岁成为企业家的危险年龄?
王荣利:国企干部到40岁的时候走向中层,那时还有人制约他,一般都是40多岁才能担任重要领导岗位,到老总级别一般都到了45岁,45岁到60岁是国企企业家的黄金年龄。而到了53岁左右达到了巅峰时期,基本是“一把手”,权力制约很小。此时重权在握的他们,会有很多人找上门来求着办事,周围会出现许多溜须拍马的人,在这种环境下,位高权重,很容易冲昏头脑。
而民营企业的老总一般都是草根出身,经过20多年打拼,到45岁左右时也到了事业巅峰时期,一些法律意识淡薄的企业家往往在巨大的成功面前迷失方向。
总之,腐败犯罪,企业家犯罪也好,跟年龄本身没有关系,是跟其所在年龄时间所掌握的权力过程密切相关的。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
青年周末:很多把企业家犯罪归于“原罪”,您怎么看?
王荣利:这同样是一个伪命题。民营企业家犯罪,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环境问题,一个重要原因是市场环境问题,要与国企竞争,许多民营企业没有走正路,走的是弯路;融资渠道的不畅通,也致使很多企业最终走向了贷款诈骗、信用证诈骗、集资诈骗。
中国的企业家其实很多在早期积累阶段大部分都是守法勤业的,倒是后来随着财富的增加,加上外部环境的不公,才铤而走险。
■老板狱中打电话“求救”
在著名国企担任法律顾问,他亲眼看到几任老总锒铛入狱,有的老板入狱后甚至偷偷电话“求救”。一些真实的生命,在他的生活中消失,原本呼风唤雨的人物,甚至失去了作为普通人的自由。“大部分身边缺少一个提醒的人”王荣利决定给这些企业家提出“忠告”。
青年周末:曾经作为企业的法律顾问,您是不是也亲历过老总落马的事件?
王荣利: 1994年我在当时国内一家著名的信托公司担任法律顾问,七八个亿的项目投资都涉及到法律问题,公司当时所有的法律事务都是我一个人处理。公司新委任了一位老总过来接手。当时一旦遇到问题,他就说王律师,你打个报告。他也不决策,我打了报告就传到北京总部,总部批了以后他说王律师就按这么办,程序上比较规范。
这位老总离开后,我也走了。后来他前一任的老总判了5年。接他班的人后来又被媒体报道,拘留了,在法律上也出了事。而就当时与我共事的这位老总没有出事。所以客观地说我保护了他。
2000年我帮西安的一位老板做过法律顾问,他那时在西安钟楼附近租了半层写字楼,我做了半年,觉得没什么共同语言,离开了。后来听朋友说他犯事儿了。2005年我突然接到他的电话,说:“荣利,我的事情你知道吧?”我当时还不知道他已经在里面了。他说:“我老婆有事会来找你。”后来我才知道当时他在监狱里打电话,不方便多言。接着他爱人拿着材料过来找我,想翻案。但是因为涉及到2700万的诈骗贷款偿还不上,我一研究,虽然案情有值得商榷的地方,但是款项没有办法还,翻案根本没有办法做到。
青年周末:是这些事情触发了你想要写一份这样的报告吗?
王荣利:可能是做法律做久了之后,有些感受很深。当时看到海南东方市原市委书记戚火贵他在法庭上痛哭的情景,从人性的角度来说我非常同情。
我想假如我为他做辩护,那我就会探讨他犯罪的成因,主观客观的原因;我还想如果当时和他有接触,我可能会提醒一下他们的法律意识,这些人在位高权重的时候,没有跟法律人打交道,鲜有法律意识,如果跟我是朋友,聊聊其他案例,我会把这种意识灌输给他,他也许不会走到这种地步。
2005年即将过春节的时候,我在办公室里做反腐报告,研究腐败犯罪。案子里深圳劳德荣家里搜出来七八千万,他是在深圳非常赫赫有名的企业家,他一系列的荣誉排出来比我的简历还长。突然在59岁落马,家里还有老母亲。我把这个报告做完,从办公室里出来,街上喜庆欢腾、万家灯火。当时我兜里只剩几十块钱,却感觉心里非常踏实,我可以坐在路边欣赏深圳美丽的夜色,可那些人在监狱里。有的局长捞到钱子女跑到国外去,自己进去判了无期,六十几岁的人了坐牢连个探监的人都没有,而子女拿着钱在国外,没有亲戚朋友,国内还不能回,跟他们相比,我幸福一百倍。
■出版商不敢出版《中国反腐报告》
2005年,王荣利将其花费10年时间搜罗到500多个官员腐败案例整理成50万字的《中国反腐败报告》,这部被誉为首部民间反腐败的报告,却因更像“腐败报告”而无人敢出版。
青年周末:你最早做的是《中国反腐报告》?什么原因促使你做这个体制内的人不做的报告呢?
王荣利:我曾经写了两部书稿《贪官八耻——剖析腐败犯罪的八种表现方式》、《权力的陷阱——透视腐败犯罪的八大结局》。当时社科院正好要编一部反腐倡廉的书,因为我熟悉反腐败研究,于是作为编外人员参与到那本书的编撰之中。写这本书给我的启发非常大,觉得应该对腐败案件进行系统分析,写成一个分析报告。
最后他们的书没出来,反倒促成了我自己来写一部中国的反腐报告。
青年周末:《中国腐败报告》的结果怎么样?
王荣利:2005年我跟出版社联系,当时我把它叫反腐败报告,有几个版本,三十几万字。当时许多出版社看了说非常有震撼力,可能影响会非常大。还有民营的书商跟我联系过。他们认为一般反腐报告写这么多案例,挺不容易了。
我后来自己打印了近60册,分别寄给中共中央政策研究室、中央纪委预防腐败办公室、国务院政策研究室、全国人大常委会办公厅、中央党校、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一些民主党派的领导人,新华社等媒体以及一些大学、社科院等研究机构。
但是没什么回音,出版商后来觉得题材太敏感,他们没有人敢拍板出这样的东西。这样的书,没有一个高一点的领导审查把关,一个平民写的,不好出版。
■以后每年都要出一份《报告》
从海南到深圳,到转战北京,面对越来越糟糕的经济状况,王荣利仍坚持每年出一个“报告”,“虽然这个世界没有一平方米的房子属于我,但我还是要忠告那些有钱人。”
青年周末:在整理报告的过程中,你还收集到一些非常滑稽的事情?
王荣利:很多贪官被查处后巨额财产都是在家里搜出来的。我搜集资料看多了,发现贪官藏钱,辛苦得很。
有人把钱放办公室,结果遭了小偷,导致案发。放家里也不行,放银行更不能实名制。胡长青在云南开会,他老婆因为找不到人,以为事发了。赶紧去银行存钱,结果露了马脚。存折放哪也是个问题。
还有深圳的一位民政局局长,涉案几千万家里的保险柜都发霉了,把钱打包埋到单位食堂里面,查处后检察机关点钱,三台点钞机全烧坏了。江西有位局长,自已特制了一个双层煤气罐,一层装气,一层装钱。包括文强,把钱给亲戚,藏在水池里被捞出来的。检察机关专门研究这个,瞒不过去。
青年周末:近十年你主要的工作都放在反腐研究上?生活艰难吗?
王荣利:生活一直负增长。我2001年到深圳时在企业属于中高层,2003年出来后收入就大不如前。做这件事以后,每年只接少数的案子,维持生存。职业成本也高,办公室成本、生活交通成本,每年的费用大概七八万,有点入不敷出。
这几年虽然有一点社会效益,但是经济方面都没有什么改善。做到2008年底,已经无法维持了,我现在是破产了,被套进去了。
青年周末:不赚钱的事情,为什么做得这么有兴趣?
王荣利:我有时也很感慨,如果我想生活过得好一点,做几个案件就能带来很高的收益。以我背景、资历,赚钱没有问题。
但我总在想,我做律师做得再好,无非是赚点儿钱,钱赚得再多你比不上企业家。而我所做的事,一定是别人做不到的。我的兴趣和事业在这些报告上,我必须把这个做下去。不管将来经济状况如何,报告要坚持写下去。我一生最大的成果,就是把这个做出来。
第四篇:反腐败应破除思维定式
反腐败应破除思维定式
2013-03-04 第12版:参考文摘
作者:乔新生 来源:学习时报 字数:936
实行民主的国家不一定能解决腐败问题,但是,不实行民主的国家则一定会出现大规模的腐败现象。正因为如此,党在一系列重要文件中反复强调,要想从根本上惩治腐败,必须大力发展民主。
在民主发展的过程中能否真正减少腐败,还需要非常复杂的制度设计。但是,不朝着民主的方向发展,中国的腐败问题永远无法得到解决。
在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下,一些政府官员把自己还原成为一个普通人,利用制度中存在的各种漏洞进行权钱交易。解决这个问题的根本办法不是走回头路,当然更不是把所有的问题归咎于市场经济。
一些政府官员既是改革的决策者,同时也是改革的执行者。许多官员打着“招商引资”的幌子,制定各种各样的奖励和交易规则,为自己及亲朋好友谋取巨大的利益。这种“制度上”的腐败比个人的直接贪污受贿更为严重。因此,中国在反腐败的过程中,一方面要改变传统的思维定势,尽可能地解决行政决策权与行政执行权重合所带来的腐败问题,另一方面也要重建我国的政治伦理,防止一些政府官员把市场经济的交易规则或者商业惯例自觉或者不自觉地引入政治领域,把自己所掌握的公权力变成谋取个人私利的工具。事实上,改革开放以来,执政者在反腐败方面殚精竭虑,不仅制定了一系列的刑事法律规范,而且针对执政党的成员制定了数十个纪律性的规范。这些规范之所以没有充分发挥作用,根本原因就在于中国实行的是行政主导的改革模式。这种改革模式使得行政权力在改革的过程中不断扩大,从而为官员谋取个人私利打开了方便之门。解决这个问题的根本途径就在于加快民主政治体制的改革,逐步缩小政府官员手中的权力,通过定期的选举让政府官员充分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政治风险。
只有强化对政府官员的监督,让他们时刻意识到可能存在的政治风险和法律风险,才能在发展市场经济的过程中减少腐败现象。市场经济改变了传统的社会生态特别是政治生态,政府官员必须学会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依法办事。如果政府官员既是法律的制定者,同时也是法律的执行者,那么,政府官员很自然地会把既得利益集团获取的利益合法化。假如没有看到我国当前反腐败所面临的深层次问题,而只是简单地把腐败与市场经济画等号,认为市场经济必然会产生腐败,因而容忍腐败现象的存在,那么,在反腐败的过程中就会进退失据。
(2012年第3期《法学家茶座》乔新生)
第五篇:中国反腐败运动如何深化
中国反腐败运动如何深化
十八大以来,中共发动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反腐败运动,至今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随着运动的深入,需要开始思考运动的一系列问题,例如反腐败的现状如何?运动到今天有什么经验教训可以总结?如何深入下去?反腐败运动向何处去?对这些问题的思考,有助于深刻认识中国的腐败根源,和如何建立少腐败甚至不腐败的清廉政府。
因为存在着触目惊心的腐败现象,就要去发现和整治腐败。反腐败运动所触及的是已经发生腐败之后的事情。在反腐败之前的问题,就是如何预防腐败,而反腐败之后也是如何预防腐败。总体说来,现在的反腐败运动主要是聚焦于中段,对前段和后段则强调得不够,使得人们在支持反腐败运动的同时,对其未来充满不确定感。反腐败运动到今天已经取得很大的进展,也积累了诸多经验教训,可以从如下几方面来说。
第一,反腐败运动和法制与法治建设结合得不够。反腐败运动本身不是目标,最终的目标在于建设清廉政府。反腐败是建立清廉政府的起点,但清廉政府的确立还是需要依赖于有效的法制和法治。“法制”和“法治”是两个相关但不同的概念。“法治”就是根据法律行事,包括反腐败,并且人人(任何组织)在法律面前平等。“法制”则指的是一整套可以依据和执行的法律体系。“法制”是“法治”的前提。反腐败需要同时做两件事情,一是反腐败的制度建设,二是根据制度反腐败。在这两方面仍然有许多改进空间。
第二,反腐败不能长期处于运动的方式,必须转化为制度建设。依靠自下而上的力量来反腐败,其政治理性是可以理解的。反腐败的各种阻力是显然的,并且各种阻力主要来自执政党和政府内部。从目前的形势看,尽管党政官员的腐败行为有所收敛,反腐败的确还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反腐仍然需要依靠外部力量和内部的冲突。
第三,反腐败还需要考量执政党的政策执行能力问题。反腐败方法不当,整个党政官僚机构就会在执行政策方面,采取负面抵制的方法。今天,执政党的政策执行已经面临巨大的阻力。尽管高层大力推行改革,但各级政府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反腐败由两个有机的部分组成,一是清除腐败者,二是录用清廉者。简单地说,就是要实行“老人老政策,新人新政策”。今天,对查处腐败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在“给清廉的人机会”方面做得不够。这使得执政党的政策执行不力。
第四,反腐败不可以过于道德化。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人们对贪官恨之入骨,这不难理解。实际上,中国社会“仇官”心态形成已久,对贪官进行道德谴责不仅必然,也属必要。但是,光是道德谴责远远不够,更重要的是要进行制度上的反思。现在发现的众多贪官,也是一步一步从基层上来的。难道在这么漫长的过程中,他们的腐败行为一点也没有被人们发现过吗?那么多的干部为什么能够“带病上岗”?一些官员也不是一点好事情都没有做过,但为什么要使用腐败的方式来进行呢?这些问题并不仅仅是这些官员个人道德上的问题,而是具有深刻的制度背景。
反腐败之后的制度建设并没有被人们所忽视。中共十八大反腐败运动以来,这方面的制度建设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在这些制度演变的背后,则是政法委本身的转型。政法委在其诞生时,其本来的目标就是要推进中国的法制和法治建设,但最后演变成破坏法制和法治。现在纠正过来,要重新成为推进法制和法治建设的政治机构。
中国反腐败建制不是太少,而是太多,构成了可以称之为“内部多元主义”的局面,即体制内有太多的反腐败机构,党、政、军、人大、政协都有自己的反腐败机构,甚至连大学都有。这些机构缺失,甚至没有协调,责任不明,不仅反腐败没有效率,反而给腐败很多机会。这次反腐败以来,呈现权力集中的趋势,即中央层面和省部级的反腐败由中纪委来负责。这个趋势不可避免,符合国际经验,也已经显示出其高效率来。不过,从制度建设的情况看,重点仍然在新制度的设置,而不是旧制度的整合和改造。有两点是必须考量的。第一,光做减法不会有很大的成效,更有效的做法是在整合和改造老制度的基础上,再加上一些新的制度。第二,在减少“内部多元主义”的同时,增加甚至强化“外部多元主义”,设置行之有效的制度,让社会和公众来参与反腐败。各国经验表明,没有外部反腐败,就很难真正有效和实现可持续性。(郑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