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与中唐山水诗之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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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盛唐与中唐山水诗之比较

盛唐与中唐山水诗之比

学 号:103940011227 姓 名:何艳艳 指导教师: 庄浩然

(单 位:甘肃省陇西县职业教育中心 748100)

【摘要】 唐代是中国诗歌创作的颠峰时期,其中就有许多以山水为题材的优美佳作。最为突出的是盛唐和中唐的山水诗派,盛唐的山水诗派在中国诗歌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最为清淡宁静;中唐的山水诗派,尤以山水田园诗著名,最为清幽孤冷。盛唐最为杰出的山水诗代表是王维和孟浩然,中唐最为杰出的山水诗代表是韦应物和柳宗元,他们生活在不同的时代,抒写了各自对山水的感悟,形成盛唐与中唐山水诗不同的审美情趣。

【关键词】 盛唐 中唐 山水诗 比较

山水诗就是以自然山水为主要审美对象与表现对象的诗歌。虽然诗中不一定纯写山水,也可有其它的辅助母题,但是呈现耳目所及的山水状貌声色之美,则必为世人创作的主要目的。在一首山水诗中,并非山和水都得同时出现,有的只写山景,有的却以水景为主。但不论水光与山色,必定都是未曾经过诗人知性介入或情绪干扰的山水,也就是山水必须保持耳目所及之本来面目。山水诗的出现,不仅使山水成为独立的审美对象,为中国诗歌增加了一种题材,而且开启了南朝一代新的诗歌风貌。谢灵运是第一个大量写作山水诗的重要诗人,经过齐梁的演变,山水诗题材不断扩大,风格日趋多样,直接促使了唐代山水诗创作的繁荣兴盛和山水诗派的形成。

前人在评论唐代山水诗,每以“王、孟、韦、柳”并称。“王、孟”乃是盛唐山水诗歌的代表,以行云流水般的语气描写自然朴实而又清远深邃的山水境界著称;而中唐山水诗人“韦、柳”的诗歌则透露出清淡高远的灵气,传达出清幽孤独而又淡远的人生意趣。本文就从山水风貌意境、艺术风格和思想感情等方面对两个时代的山水诗做比较,尝试探索盛唐与中唐山水诗歌的不同风格特色。“王、孟、韦、柳”与山水之间的关系

王维热爱自然、热爱美好事物,厌恶污浊的官场,回避社会矛盾,向往回归自然。又由于从小受到崇佛思想的熏陶,他常常将自己的身心沉浸在禅宗的精神王国中,以求超脱。他的心境极为淡泊,不含任何杂念,所以对自然山水最神奇最微妙动人之处有一种独特的感悟。

孟浩然早年隐居家乡,为入仕途积极准备。但由于没有得到权贵的援引,仕途失败,此后,他便游历吴、越、闽、湘一带,最后归还故里,布衣终老。隐居和游历的生活,使孟浩然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然山水的陪伴下度过,每天所见无非是皎洁的月亮、幽静的竹林、奇异的花草,每天所闻的也是溪水的汩汩、春鸟的欢鸣„„文学是现实的反映,因此他的山水诗大多表现他独自隐居的生活中高雅闲适的情趣。韦应物生于显赫家族,本来仕途顺利,但是渔阳颦鼓的到来惊破了他的美梦。在寄居避难的几个年头里,诗人饱尝了战乱带来的痛苦。然而,这种生活的磨砺却使他从当初如梦似幻的生活回到了实实在在的现实中,深刻地反思过去,并开始发奋读书,积极涉足仕途,但是由于主持公道却被同僚排挤,黑暗的现实使诗人深深体味到理想被毁灭的痛苦,再加上丧妻之痛,此时的山水在他眼中显得格外清新可爱,他期望通过大自然来抛开尘世所带来的干扰、喧嚣和压抑。

柳宗元由于政治上遭受的残酷打击、迫害,长期远谪荒地,被迫过着孤独寂寞的闲置生活。他面对自身难以克服的忧患,只好借山水来排遣,尽力淡化自己过于激切外露的心性。但是,他永远也摆脱不了这种悲愤,纵使他的诗歌表面闲适、自由,但是内里是苦涩的。他的乐趣是在不幸中强迫寻找的;他的闲暇,是闲散后的无所事事;他的独来独往、放声长歌,正是孤独寂寞的印证。

由此可见,山水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内心的独白,是心灵的慰藉,是独立于尘世的精神生活,也是他们心灵世界的美好寄托.山水风貌与意境的差异 1)空明诗境与淡远风格

在盛唐王维的山水诗中,山水风物营造出来的是一种恬淡宁静的氛围。如“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王维《山居秋瞑》),以静态映衬动态,宛如一支恬静优美的抒情小曲,同时也是一副清新秀丽的山水挂画;“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燃。”(《辋川别业》),用色彩大胆描绘盎然的春意,“草色绿、桃花红”,通过红绿二色的突出与夸张而跃然纸上;此外,“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终南别业》)的画面,也同样体现了这种宁静、惬意的意境美。“日落江上白,朝来田地青”(《山中》)的色彩,“江上白、田地青,日落、朝来”,这种对比鲜明的山水风貌能产生丰富的遐想的空间;有“泉声咽危石,白色冷青秋。”(《过香积寺》)的构图和音响。诗情画意中寄托着诗人高洁的情怀和对理想境界的追求。

与王维相类,孟浩然亦十分注重诗中独特意境的营造。如“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夏日南亭怀辛大》),描绘了一幅夏天夜晚南亭纳凉的清爽闲适,如风过无痕,恬淡安逸的美景;“户外一峰秀,阶前众壑深。夕阳连雨足,空翠落庭阴。”(《题义公禅房》)以清词丽句,素描淡写,写出了空林一屋,远峰近壑,晚霞批洒,空翠迷蒙,自然幽雅的一帧诗意浓厚的山林晚晴图。又如“移舟泊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宿建德江》),作者以素淡的语言,表现出自己的直观感受。在白描手法下,日暮、旷野、清江、烟渚展现出秋江夜泊,乡情缭绕的情景,带有一种淡淡的愁绪。孟浩然的诗作中也不乏具有豪气的佳作,如“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望洞庭湖赠张丞相》),就是作者以浓笔泼墨的气魄绘出极具生命力的江山。这也是盛唐气象的自然呈露。

2)幽独情怀与静寂氛围

相较于盛唐王孟眼中高洁空远的山水,中唐韦柳笔下的山水更像是一袭凄清幽峭的剪影。诗中表现山水的意象多选择幽深、孤寂的景或物,因而加深了诗的静寂氛围和抒发诗人幽独情怀。韦应物的“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滁州西涧》),是最好的写照,暮春之际,群芳已过,诗人闲行至涧,但见一片青草萋萋。“独怜”二字传达出环境的幽僻深远之景致,感伤寂寥之情思。写出自己独爱自甘寂寞的涧边幽草,却无意于黄莺,表现出诗人平和恬淡的胸襟。又如《山行积雨归途始》,虽与王诗(《山居秋瞑》)同是写雨后山景,但其山却是“杂花积如雾,百卉萋已陈”,“如雾”、“以陈”显得山景深远迷蒙,繁花被雨打风吹的清寒景调,虽同写雨后清新,但不似王诗所描绘的景象那么清晰明朗;“冰泮寒塘水渌,雨馀百草皆生。”(《三台》),百草的生机也是携着阵阵冰寒清冷。

柳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江雪》),冰雪送来的寒冷制造了一个白皑皑,冷清清的“鸟不飞,人迹绝”的世界。在充满荒寒清远的画意中,诗人融入了强烈的主观意志——一位不具孤独、不怕寒冷,安然静坐的钓鱼翁。诗中隐约可见诗人高洁超脱的人格特征及被贬荒远地方的幽愤意绪。又如“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岭树重遮千里目,江流曲似九回肠。”(《登柳州城楼寄漳汀连封四州刺史》),“惊风”、“密雨”打破了山水固有的恬静印象,把人推入凄风戾雨当中,发出遮目回肠的感慨。

盛堂山水诗诗人在选择意象时显得清新、明朗、色彩鲜明,抒发诗人积极向上、闲适、恬静的心境。意境因此更加淡远和宁静。中唐山水诗从意象上比盛唐诗人所用意象显得凄冷、暗淡、色彩不鲜明,在幽静的氛围中透着幽愤的诗人情怀。山水在四人笔下呈现出不同的意境:孟浩然心中的山水最为 “清淡”; 王维笔下的山水推崇“宁静”; 而韦应物所感的山水透出“幽清”,到柳宗元游吟的山水乃是深感“孤冷”。山水诗由盛唐时较为和谐平静,到中唐时渐转凄冷幽深,自然是由于诗人的所思所感发生了改变所致的。

3特色和思想感情的流变

山水无疑是诗人胸臆的抒发与情志的寄托,而诗人的心境也直接影响其创作的艺术风格。前人对“王孟韦柳”山水诗中微妙的思想感情与各具机抒的艺术风格都有很好的评赏。

王孟山水诗主要继承了陶、谢、山水诗的隐逸风格,恬淡自适,充满了自由、和谐、友爱和休闲。王维多才多艺,不仅是诗坛健将,亦精通绘画音律,他的诗中同时融合了绘画构图的美感与音乐节奏的韵律,诗画乐浑然天成。对王维诗歌艺术风格最为鞭辟的是苏轼的《书摩诘<蓝田烟雨图>》:“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山居秋瞑》在取景、设色和调度诗歌音响节奏上都能与创造意境密切配合,给人以丰富新鲜的感受,堪称诗画乐完美融合之作。“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影入深林,复照青苔上。”(王维《鹿柴》)、“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王维《鸟鸣涧》)这类诗,虽然有空寂的感觉,但是他将禅意寄予山水的描写中,其中意境让人玩味。而禅与画的结合,将王维诗歌的艺术风貌表现淋漓尽致。同时在空寂的意境之后,还有大自然热烈喧闹、生机盎然的景象。这也是作者对于生命热烈向往的意境。而孟浩然诗风则清澹婉约,恬淡孤清,杜甫称其“清诗句句尽堪传”; 《唐诗镜》中有曰:“孟浩然诗材虽浅窘,然语气清亮。诵之有泉流石上,风来松下之意。”〔z1〕山水清音,悠然清远,其文字可谓干净剔透,如出水芙蓉。“微雨淡河汉,疏雨滴梧桐。”一语道出,满座惊叹,皆为之搁笔。他的山水田园诗,在清淡自然的意境中,表现出淡淡的思绪。这种描写山水隐逸的特点对唐宋以后的诗歌创作产生深远的影响。

韦应物继承了陶渊明的山水诗风格,意境浑然淡远,语言清丽朴实,情调宁静淡泊,博得朱熹“气象近道”〔z2〕的称誉。如在“野水烟鹤唳,楚天云雨空。玩舟清景晚,垂钓绿蒲中。落花飘旅衣,归流淡清风。绿源不可极,远树但青葱。”(《游溪》)中,简洁明净的画面,清丽的氛围,却传神地反映了诗人寂寞冷落的心境,表达了诗人内心深处所希望的带着清寒色调的幽静境界。他继承陶渊明山水田园诗创作语言朴质、意象淡远的风格。发展了孟浩然、谢灵运诗歌的特点和艺术表现手法;同时受到“安史之乱”的影响,诗歌中表现出一种凄凉感伤的意境,形成闲淡、雅致的独特风格。在意象运用上逐渐由明郎转向朦胧、淡远,在诗歌意境营造和表达诗人的思想情感方面更加突出诗的韵味、美感和画意。注重哲理的阐发;同时借鉴王孟诗歌的艺术表现手法,诗的意境由盛唐的“优美清空”逐渐转向“萧散淡冷”,带着乱离时代人们对社会动荡的感伤情调打上了时代的烙印。因而在中晚唐和宋代,特别受到白居易和苏轼的推重。

柳宗元的诗风较韦应物的诗风更加幽峭深邃。对此,有“外枯而中膏,似淡而实美”,“发纤秾于间古,寄至味于淡泊”的评论(苏轼《评韩柳诗》)。柳宗元的山水诗更多地抒发了诗人个人忧伤悲凉的情怀,反映了在政治斗争失败后正直士大夫的精神面貌;同时,也有不少直接反映社会生活的诗篇。如“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烟销日出不见人,唉乃一声山水绿。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渔翁》),体现了柳宗元诗的细致简洁,清秀自然:在恬然自适背后,也蕴涵着无限寂寞和诗人孤高的性格。借山水来抒发情感,使自然山水不仅是人欣赏的对象,而是染上强烈的情感色彩,抒发了诗人的内心情感。

在王孟的山水诗中,有着一种清新活泼、和谐宁静的气氛,诗人生动的情趣、安适的态度,都融化在自得其乐的、平静满足的情调之中,纵然写孤独寂寞,也不低沉,写伤春惜花,也不凄清。韦、柳山水诗则侧重与现实社会紧密联系,表达了他们“利安元无”、“济生人之息”的情怀。王孟在自然山水中的那种自适自足在韦柳的诗中已很难找到,韦应物的诗歌虽然从景物到诗人精神状态都闲远、澄彻,但冷落萧疏的暗影总是或隐或现。发展至柳宗元的山水诗,在表面的淡泊、闲适、宁静之中,深深地渗透了诗人失意痛苦的感情和抑郁的情怀,处处“乐中有忧,以乐衬忧”。

在盛唐国家强盛、社会安定、百姓殷富,诗歌繁荣达到了顶峰。山水田园诗人用手中的笔展现眼前的景物和自我情怀,以景状物达到了融情于景,融情以物的境界。而诗人们以流畅的诗文描绘出宁静的山水田园生活,朴实而又深远,让人心旷神怡。这一时期山水诗的共同特征是自然、平淡、亲切而悠然神远。自然山水作为具有情感、品格的一种存在与诗人的生活情感融为一体。诗人也不仅怀着寄情山水的隐逸心态,而是表现出热爱大自然,热爱生活的情感及积极高昂的生活情趣。经历了“安史之乱”这样的流变,生活在中唐时期的文人们的心态也发生变化。中唐的诗人们不再有盛唐诗人的浪漫热情、进取的豪放气质及博大的胸襟抱负。严峻冷酷的现实使他们陷入苦闷与彷徨,反映到诗作上,也是以这种心态为主调。在山水诗上,也由对大自然的热爱赞美,而转为带着沉重的心思来山水中排解忧思,使山水也染上诗人的失意与无赖。诗作也更多表现出诗人冷清孤寂、清淡高远的意趣。

从总体上比较,盛唐诗充溢着理想,中唐诗则比较沉实;盛唐诗多表现诗人“兴”,中唐诗多表现诗人“意”;盛唐诗多就景抒情,中唐诗则渐多用事及议论;盛唐诗多浑朴自然,中唐诗多工秀、奇峭;盛唐诗以雄浑、清远之风为主,中唐诗则以气骨较弱,但风格甚多,富于变化。审美主客体关系的置换

审美主客体关系的置换是王孟山水诗与韦柳山水诗的又一区别。

诗家评论常以津津乐道摩诘,诗字字入画,融自己于自然,注重自我心灵与自然界之间的深刻的契合和沟通,追求一种在自然界中发现自我,同时忘掉自我,从而达到物我同一,审美主体与审美客体互化的境界。如《欹湖》、《鸟鸣涧》等诗,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人间的纷争,没有外界的纷扰,只有大自然的宁静,山水花鸟的生机,这样的画面是如此的优美、宁静,生趣盎然,而诗人自我,就融化消失在这诗意的画面中。孟浩然的《夏日南亭怀辛大》、《春晓》当中和谐的、相对静止的美亦是将个人融入到自然当中,与自然化为一体。诗人努力去追求那种远离尘嚣的空而寂的境界,许多山水诗不见诗人的影子,却能感到他沉浸在寂静的快乐中,表现了诗人对大自然的浓厚兴趣。

相比较而言,韦柳的诗歌更注重意绪的抒发,所以无论是直抒胸臆还是借景抒情。"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寄全椒山中道士》)抒发了诗人遍寻友人不着的冷清寂寞之感,满山落叶更添滴滴惆怅。柳诗《江雪》描写寒江独钓的超然,曲折地反映了作者超脱的人格风貌。这些山水诗情致委婉深沉,流露出被贬漂泊的忧愤,同时显示出诗人清逸高洁的性格,也是诗人自我形象的描画。“宿云散洲渚,晓日明村坞。高树临清池,风惊夜来雨。予心适无事,偶此成宾主。”(《雨后晓行独主愚溪北池》)中“偶此成宾主”一句写出了诗人将自己融于景物之中,与之互为宾主,如同朋友,静静地对视着、交流着。然而,对于主体问题,孰优孰劣,前人莫衷一是。“诗中有画,不若诗中有人,左司(韦应物)高于右丞(王维)以此(清朝乔亿《剑溪说诗又编》)。但也有评论家认为,山水诗的独特性在于为景物塑造了独特的想象,赋予其独特的品格,应以“山水”作为诗歌的核心、主体,这又是推崇王孟将人这个主体化入自然这个客体,体现和谐共美的基调。若我们把此论题放入审美情趣的范畴之内,其结果反而一目了然。无论是“王孟”的诗歌还是“韦柳”的诗歌,总是诗人情感经历和生活体验的提炼与加工,山水本身是不会言语和歌唱的,没有主体的创造,便不会有风貌飞扬的万千诗歌境界。正如柳宗元所言:“美不自美,因人而彰”〔Z3〕。每一位诗人都是同时融入山水之间和将山水存于胸怀之内,再通过个人的独特艺术风格锻造,才写出属于自己的诗篇。

小结

无论是行云流水般,朴实而又清远深邃的王孟山水诗,还是透露出清淡高远的灵气,表达出幽静而又淡远的人生意趣的韦柳山水诗;无论是“江青月照人”的孟浩然,“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字字入禅”的王维,还是“宁静淡泊”的韦应物,“自肆山水间”的柳宗元,同样的山水,由于历史时代的差异和个人遭遇的不同,自然地也就造就了不同的“山水诗”。盛唐的山水诗充分融入了诗人的情感和生活情趣。诗人风格各异,尽显盛唐的山水诗气象;至中唐,政局的变化,对现实的不满,使山水诗人以山水来排解内心的沉闷。这一时期诗作风格充分体现了诗人在大自然中寻求宁静闲适,借山水抒发情感的特点。[注释] [Z1]《品孟浩然诗歌之灵气》,来自网络。

[Z2]《论朱熹的唐诗批评》作者:田恩铭,来自网络。[Z3] 来自网络。[参考文献] [1]《唐诗鉴赏辞典》,编者:萧涤非,程千帆,马茂元,周汝昌等。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年12月1版。

[2]《中国古代文学史专题》下册,(随唐五代至清朝文学)陈节编著,学林出版社。2005年3月第一版。

[3]《全唐诗》,[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

第二篇:盛唐与中唐山水田园诗的比较

盛唐与中唐山水田园诗之比较----浅析王孟韦柳山水田园诗歌之异同

201109073570 徐书志

葛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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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我国,山水田园诗有着悠久的历史。到了盛唐,山水诗与田园诗已经完美结合,迎来了山水田园诗发展的又一次高潮。而王孟与韦柳就是将这次诗歌创作高潮推向极致的重要诗人。本文从王孟韦柳所处的时代背景及风格特征来论述盛唐与中唐山水田园诗的共同趋向,来说明诗歌的继承性;从诗歌的内容和艺术风貌分析其差异,来说明山水田园诗的发展变化。

【关键词】唐代

山水田园诗

王孟韦柳

共同趋向

差异

中国的山水诗,可以上溯到先秦的《诗经》和《楚辞》。所谓山水诗,是以山水等自然景物为主要描写对象的诗歌;所谓田园诗,是指歌咏田园生活,大多以农村的景物和农民、牧人、渔父等的劳动为题材的诗歌。田园生活作为独立的题材,进入诗歌的时代比起山水要早。现在可以看到的最早的写到田园生活的诗歌是传说中唐尧时期的《击壤歌》。《诗经》中也有一些关于田园生活的描写,如《诗经·豳风》中的《七月》,《小雅》中的《甫田》、《大田》等篇开始对田园生活加以具体的描绘。《七月》中农夫一年四季的耕作、采桑、收获„„叙述十分细致。除此以外,《诗经》中还出现田园生活的片段

[1]场景,如《魏风·十亩之间》中“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十亩之外兮,桑者泄泄兮。”,这些诗句描绘的是女子在郊外采桑的劳动情景。这些作品对中唐以后新乐府系统的田园诗有很大的影响。山水一开始是作为背景描写进入诗歌创作中的(见《诗经》),而山水诗的日见成熟是在魏晋南北朝时期,曹操的《观沧海》被认为是我国第一首山水诗,但是它的出现还不能标志着山水诗时代的到来。山水诗与田园诗同时成熟是在晋宋之交,其根本原因是“人与自然关系进一步的深化”。在一段时期,大量士大夫因为社会动荡而脱离官场,一部分文人在世俗的功利追求和个人的全身利害之间,寻求一条可以相互平衡的道路,“朝隐”的风气由此盛行。文人徘徊于出世与入世、朝廷与山水间,与自然亲近了许多。“使居有良田广宅,背山临流”,“踌躇畦苑,游戏平林”(仲长统《昌言》下),实际代表了当时文人的生活理想。而文人生活环境的转变,不仅影响到他们的生活情趣,更加的影响到文学创作的题材。尤其重要的是,魏晋以来,玄学大盛,士人开始追求“达自然之致,倡万物之情”的人格美,人格美和自然美得到了统一。能否领略山水之美,成为衡量人格境界的重要标准。也就是说,在这 段时期,自然开始作为一种愉悦畅想的对象去被发现、被欣赏了。王羲之辞官之后,享受“山水弋钓之乐”,他认为这种乐是一种生命之乐,故“我当卒以乐死”。可见,自然之美已在魏晋文人的生活中占有多么重要的位置了。

中国诗歌史上第一个大量创作田园诗的诗人是东晋陶渊明,第一个大量创作山水诗的诗人是刘宋谢灵运。田园生活虽然在《诗经》中就有所表现,并且可以看作诗歌的一种题材,但人们公认的“田园诗派”是以陶渊明为创始人,他在诗歌中讲述自己躬耕的辛劳与快乐,描绘着田园生活的悠然。由于在《诗经》中,“农家苦”是田园题材的基本内容,而“田园诗”狭义上的概念实际上是指讴吟农村宁静悠闲生活的牧歌,这种田园牧歌式的田园诗是由陶渊明开创的(并由初唐王绩所接续,主要流行于盛唐;中唐以后,以田园生活为题材的诗歌虽然数量更多,但主题又转变为反映农家疾苦)。谢灵运的山水诗主要作于入宋以后,东晋后期,虽然玄言诗中已含有许多山水成分,但毕竟还没有形成以景为主的山水诗。谢灵运的山水诗,与东晋的玄言诗在哲学观念和审美意识方面尚有一脉相传之处,但是他在诗歌中模山范水,充分反映出晋人已经领略到的却还未用文字充分表达出来的山水新意。

唐代山水田园诗走向了巅峰。唐代是我国古典诗歌发展的全盛时期,其中山水田园诗是唐代诗歌重要的组成部分,它们能够体现唐代诗歌总体特色。从现存的唐代山水田园诗可以看出,它们是随着整个唐代社会的发展变化而变化,也可以分为初唐、盛唐、中唐、晚唐几个阶段,并在每个不同的阶段,均有其自身的特点。其中盛唐与中唐山水诗尤为突出。而孟浩然、王维是盛唐时期山水田园诗的代表人物;韦应物、柳宗元是中唐时期的代表人物。下面本人从王孟与韦柳这四人的诗歌比较来分析盛唐与中唐的山水田园诗的相似与不同。

一、王孟与韦柳山水田园诗创作的共同趋向

在唐代诗歌史上,多以“王孟韦柳”四家并称历代诗评不乏其例。如“王、孟、韦、柳,均清神闲

[2]澹,了无尘俗。其派同出于陶,然亦有不同处。”(毕希卓《芳菲菲堂诗话》)究其根源,就在于四者多致力于山水田园题材的诗歌创作,在对清幽雅淡的山水景物的的观赏中,在对闲淡宁静的田园生活的描绘中,展现创作主体内心的真实情感。在精神旨趣上,追求隐逸的情调与高洁的品格;在艺术渊源上追慕陶谢;在总体风格上呈现出清淡的取向;在诗歌题材上,长于五言律诗。本文在联系盛唐和中唐共同的时代文化背景的前提下来分析王孟与韦柳山水田园诗的相似之处。

(一)时代文化背景

1.儒释道思想的融合

唐王朝,是一个丰富而又复杂的王朝:它既带来了辉煌灿烂的“贞观之治”“开元盛世”,又经历了战祸空前的“安史之乱”。正是这样一个时代,培育了继陶谢之后的第二个山水田园诗创作高潮。而孟浩然、王维、韦应物、柳宗元,就是将此次高潮推向极致的关键人物。四人虽跨越盛中唐,却在山水田园诗中展现出共同的创作趋向,这与潜藏在复杂政治经济背后的文化共性紧密相连。本节便试从儒释道思想的融合,呈示盛中唐共同的时代文化背景,以更好地阐释四者创作的共性。

在唐代,文化开明,统治者推行儒、释、道三教并重的政策。在政治上,以儒为本;在思想领域,则是儒、释、道共存。儒家思想一直是我国封建社会的主流,在唐朝也不例外。儒家思想强调“穷则独[3]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这便为士人提供了进退的理论依据。当政治清明时,他们力求上进,以立身扬名;但当时局混乱、个人受挫时,他们又明哲保身,退居田园。同时,佛教在唐代极为盛行,而唐代诸多文人,王绩、张说、孟浩然、王维、岑参、杜甫、李白、韦应物、柳宗元、白居易、刘禹锡„„均 或多或少受佛教影响。而佛教的基本教义之一是将现实人生界定为“苦”,且指出“苦”的根源来自人的欲望,因此,主张力求摆脱世俗欲望以达到心灵的解脱。此外,道教在唐代也受到重视。统治者视道教教主李聃为祖先,可见其受重视程度。道教强调回归自然、自由自适。以摆脱物累、物我两忘;在无为中又寓含有为的思想,从无为走向进取。这正符合了人生不得志的士子退而避世并以退求进的心理取向。在这一多元并存文化背景下,受传统“立德、立功、立言”思想的影响和科举制度的推动,士人有着积极进取、功成名就的理想;但面对官务的繁重和现实的不如意,佛老思想又为他们提供了心灵的港湾。封建士人便这样在儒、释、道的思想中游离,在仕与隐的矛盾中不断寻求平衡,并将此种心态反映到诗歌创作中去。

与此同时,三教兼容的政策也影响到文艺思想及诗歌风貌。王、孟、韦、柳身处其中,不可避免要受这一文化政策的影响。在此主要论述佛教思想对四人的影响,这一影响在四人创作中均有所展示。孟浩然《还山贻湛法师》“幼闻无生理,常欲观此身”《登总持浮图》“一窥功德见,弥益道心加。”点明了他对佛教思想的主动接受。而孟浩然生于襄阳,襄阳自古便是著名的隐居、佛家圣地,耳濡目染,自然也加深了其对佛教典籍的理解。王维更为明显,向以“诗佛”著称。他在《赞佛文》中说“以般若力,生菩提家”可知其全家都信佛,那么其受佛教影响之深不言而喻。而韦应物《慈恩伽蓝清会》“鸣钟悟音闻,宿昔心已往。”直抒其对钟磐梵呗之声的向往之意。至于柳宗元,与王维相似,亦受其家庭崇佛风气的熏染和母亲卢氏的影响。他在《送哭上人赴中压叔父召序》中自叙:“吾自幼好佛,求其道,[4]积三十年,世之言者罕能通其说,于零陵,吾独,有得焉。”可知其受佛教影响之深厚。在崇佛的同时他们也接受道家思想的影响。纵观孟浩然诗集,有13首涉道诗,数量蔚为可观,这些诗篇,或记叙游览道观的经过,或表达他与道士间诚挚的友谊,间或有倾慕之意的流露,真实反映其儒释之外,兼涉道家。王维也曾于诗中自叙“中岁颇好道”(《终南别业》),这里的道,就是指道家哲学。韦柳二人亦是出入佛道,《寄黄刘二尊师》、《寄黄尊师》、《寄刘尊师》、《摘樱桃赠元居士时在望仙亭南楼与朱道士同处》、《寄全椒山中道士》印证了二人与道友间密切的交往,《雨夜宿清都观》、《清都观答幼遐》等则记载了他们游历道观的足迹。

总之,在唐代多元文化影响下,王孟与韦柳是不可能游离在外的,他们身上,体现着三教思想的交织与融合。这使他们如其他文人一样:一方面有着积极入世的理想,渴望建功立业,实现自身价值;另一方面,当他们求仕无门、仕途坎坷之时,又转向山水田园寻找解脱,以求释放心中苦闷并保持高洁情操。

2.追慕陶谢

王孟韦柳有着共同崇尚的名家。很多人都知道,唐田园诗崇法陶潜,而山水诗则师法于二谢。而生活于唐代的四人当然深受时风的影响,追慕陶谢。牟愿相《小解草堂杂论诗》云:“唐人学陶者,储光羲、王昌龄、王维、孟浩然、韦应物、柳宗元。然昌龄气傲,宗元气惨,浩然清词丽句,有小谢之意。”指出他们对陶渊明的继承,并点明孟浩然兼学谢眺。王世懋《艺圃撷余》曰:“诗称发端之妙者,谢宣城而后,王右承一人而已。”看到了王维对谢眺发端之妙的承继,但云“一人而已”不免失之偏颇。事实上,王孟与韦柳四人在推崇陶渊明的同时,四人在吟咏诵读时也反复提到陶谢:

扁舟泛湖海,长揖谢公卿。(孟浩然《自洛之越》)

尝读高士传,最嘉陶微君。(孟浩然《仲夏归汉南园寄京邑旧游》)门看五柳识,年算六身知。(王维《幕容承携素撰见过》)复值接典醉,狂歌五柳前。(王维《桐川闲居赠装秀才迪》)终罢斯结庐,慕陶真可庶。(韦应物《东郊》)

慕谢始精文,依僧欲观妙。(韦应物《题从侄成绪西林精舍书斋》)遥怜郡山好,谢守但临窗。(柳宗元《答刘连州邦字》)

可知,四人并未游离时风之外。而唐人对陶谢的推崇与借鉴,不外乎以下几点:其一,对陶谢游赏山水、隐逸田园生活的向往,对渊明安贫乐道、高洁独立人格的赞赏。其二,对陶谢诗歌题材的继承与开拓,实现了山水诗与田园诗的逐渐合流。其三,对陶谢诗歌艺术(含情感抒发、艺术手法、语言风格等)的吸收与融合,取长补短,呈现出清淡自然、含蓄蕴藉的风格。王孟与韦柳,作为承继陶谢的关键人物,在上述诸方面,均有所吸收,并自成风格,将山水田园诗创作推向顶峰。正因他们的参与,山水田园这一重要诗歌题材才得以延续并发展;也正因共同的文化积淀,他们的诗篇在某种意义上才具备趋同性,存在可比性。

(二)相近的风格特征

王孟与韦柳的山水田园诗在风格特征上也具有相近性。儒释道思想影响下形成的清空守静的审美观照方式,四者对清淡美学思潮的接受与发展,及对陶谢诸公诗歌艺术的传承与融合,使他们的山水田园诗呈现出与其它诗歌流派、诗歌团体不同的艺术风貌,表现为清淡的诗风,并为后世山水田园诗人所继承。而短小的五言体式,有助于寓情于景,写景抒情,与清淡含蓄诗风相符,为四人的常用体制。

1.清淡的诗风

“清淡” 即指人生态度上的淡然自得、泊然无为,及艺术品格上的清新自然、淡雅隽永。关于王孟与韦柳山水田园诗的清淡诗风,历代诗话不乏其例:“有以高闲、旷逸、清远、玄妙为宗者,六朝则

[5]陶,唐则王、孟、常、储、韦、柳。”而高闲、旷逸、清远、玄妙均是对“清淡”的不同解释。而这种“清淡”诗风在他们山水田园诗中的具体表现,便集中体现在写景、情感与表达三个方面。在写景上,用语雅淡,意象疏朗,意境清新,给人以较大的想象空间;在情感上,清深闲淡,含蓄蕴藉,有绅士风度;在情感表达上,从容不迫,较为和缓,不似高岑李杜那样昂扬激烈。

纵览《孟浩然集》,“清”字出现达50次之多,“悠悠清江水,水落沙屿出”(《登江中孤屿话白云先生》),“逸气假毫翰,清风在竹林”(《洗然弟竹亭》),“清旦江天迥,凉风西北吹”(《送谢录事之越》),“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夏日南亭怀辛大》)江、风、旦、响,均以“清”饰之,可见孟浩然对“清”有着特别的喜好,而这一喜好正体现了他的审美趣味。闻一多先生在《唐诗

[6]杂论》中也说:“淡到看不见诗了,才是真正孟浩然的诗。”

再来看王维,陆时雍《诗境总论》曰:“摩话写色清微,已望陶谢之藩矣。”我们姑且找出王维的几句诗句,“秋天万里净,日暮澄江空。清夜何悠悠,扣舷明月中。”(《送纂毋校书弃官还江东》)“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竹里馆》)无不向我们展现了景色的清远静美,生活的淡泊宁静,而诗人的情感,融入景中,表达委婉而含蓄,总体呈现出清淡的诗风。

在韦应物诗歌所营造的自然山水和田园生活里,亦是一个清幽洁净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物象清美,色调淡远,氛围幽寂,寓含不尽情思。如他的“清露澄境远,旭日照临初。”(《秋郊作》)“落花飘旅衣,归流澹清风。”(《游溪》)“梦远竹窗幽,行稀兰径合。”(《答李博士》)无不体现了清深闲澹的风格特征。

[7] 4 正如杨万里在《诚斋诗话》中所说:“五言古诗,句雅淡而味深长者,陶渊明柳子厚也。”不仅仅是五言古诗,柳宗元的山水田园诗均带有雅淡而深长的特点。他的文字朴实,抒发感情也不是汹涌澎湃,而是迂回婉转,却有着很强的感染力,风格清幽自然、含蓄深沉。如他的“新沐换轻愤,晓池风露清(《旦携谢山人至愚池》)“风窗疏竹响,露井寒松滴”(《赠江华长老》)“新亭俯朱槛,嘉木开芙蓉。清香晨风远,褥彩寒露浓”(《芙蓉亭》)均体现了这一特点。

总之,王孟与韦柳的山水田园诗,用语平淡自然,取景清幽自然,意境清新雅致,意蕴深沉婉转,整体呈现出清淡的风格,清而不腻,淡中有味,实则达到了艺术上的绝高境界,不愧为盛中唐时期山水田园诗的四大名家。

2.五言体式

纵观王、孟、韦、柳四人诗集,他们的山水田园诗,多采用五言的体式。据统计,孟浩然现存诗271首,其中五言248首,约占其诗总量的,92%(据伶培基《孟浩然诗集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王维现存诗479首,五言366首,约占其诗总量的76%(据清赵殿成《王右承集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韦应物现存诗561首,五言466首,约占其诗总量的83%(据陶敏、王友胜《韦应物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柳宗元现存诗164首,五言86首,约占其诗总量的59%(据王国安《柳宗元诗笺释》,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由以上数据可知,五言诗在他们的诗歌创作中占有较大比重。而四者优秀的山水田园诗作也多集中在这部分五言诗中,历代诗话不乏论及。胡应麟《诗蔽》称陶、孟、王、韦、柳等人的冲淡诗格“宜短章,不宜巨什;宜古选,不宜歌行;[9]宜五言律,不宜七言律。”山水田园诗,如前所述,描绘的多是静美的山水景物,反映的多是恬淡的田园生活,在情感上也较为舒缓,即使有着仕隐思想的矛盾冲突,也多含蓄而蕴藉,适合用淡淡的笔调倾诉而出;加之总体追求的是清淡的风格,而这种平淡旷逸的之美,更适宜用五言的形式来表达。所以,王孟与韦柳五言体式的选择,是由山水田园诗的题材内容和整体风貌共同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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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孟与韦柳山水田园诗的差异

在论及王孟与韦柳山水田园诗创作的共同性时,简要阐述了他们所处的总体时代文化背景。正由于其共性的存在,四者的山水田园诗在某种程度上才具有相似性,但时代文化共性并无法抹杀王朝的丰富复杂性,而盛中之际时运交移的导火索便源自玄宗天宝十四载(755)的“安史之乱”。在这场争夺最高权力的叛乱与平叛的过程中,百余年积累起来的繁华一去不再,而隐藏于开元、天宝年间的种种积弊瞬间暴露。这一变动,带给士人的打击是巨大的,进而影响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而文学,作为折射现实的风向标,也随之发生深层擅变。王孟韦柳身处其中,他们的诗歌,虽多取材于远离政治的山水田园,但亦不可避免打上时代的烙印,展现出不同风貌。

盛唐至中唐历史文化的变迁,赋予王孟与韦柳的山水田园诗以不同之处。历代诗评家早己注意到这两个诗人群体的不同,除将“王孟韦柳”并称外,亦将“王孟”并论,“韦柳”并提。“王孟”并论者

[10]如:“如孟浩然洗洗易尽,止以五言隽永,千载并称王孟。” “韦柳”并提者如:“以人而论,则有„„韦苏州体,韦应物。„„韦柳体,苏州与仪曹合言之。”(宋·严羽《沧浪诗话·诗体》)由此观之,古代的学者己将同属盛唐的王孟与同属中唐的韦柳分别而论,恰证明了他们之间的差异。本章便着重分析王孟与韦柳山水田园诗在思想内容及艺术风貌上的差异,以展示盛唐与中唐山水田园诗的不同之处。

(一)诗歌内容的差异 盛唐田园诗多描写田园风光的优美、田园生活的温馨和田园中真诚朴实的人际关系。中晚唐的田园诗则直接承接了《诗经》与《汉乐府》,开始转向对田家生活的辛劳的描写和对民生疾苦的关怀,许多作品真实记录了在那个灾难频繁的年代里农民的艰辛与痛苦,并辛辣讽刺当权者“世界末日”来临前醉生梦死的生活,具有较高的思想认识价值。

盛唐时期山水田园诗的内容多是农民在田园中愉悦轻松的生活,明显受陶渊明诗歌的影响。王孟的山水田园诗,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理想化的山水景物与田园生活。在他们笔下,山水田园景色是恬静迷人的,农家生活是安逸祥和的。如孟浩然的田园诗主要是写隐居生活的高雅情怀和闲情逸志,《过故人庄》是他著名的田园诗代表。其诗曰:“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这首诗全篇以老农邀请作客为内容,表现了朴实真挚的乡情。语言恬淡亲切,把宁静秀美的田园风光和淳朴诚挚的乡亲情谊融为一体。在本的诗作中,作者以隐士理想的目光描绘田园景色,讴歌淳朴的人际关系。

再如他的《采樵作》:“采樵入深山,山深树重叠。桥崩卧查拥,路险垂藤接。日落伴将稀,山风拂薜衣。长歌负轻策,平野望烟归。”众所周知,深山砍伐本应是件艰苦而又危险的工作,但在孟浩然的这首诗中,我们却感受不到采樵的辛苦。这首诗中诗人将砍柴的樵夫塑造得轻松高逸、出尘脱俗,如同世外桃源中人一般。这样的诗歌只有在大唐盛世才能吟唱出来,天宝危机以后的诗人们即便是再想如此的“潇洒”,也没有这样的底气了。

盛唐时期的另一位著名山水田园诗人王维的诗则是将诗情与画意高度统一,描写出恬静优美的农村风光。如《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这首诗为王维隐居辋川时所作。诗中借描绘深秋辋川山水田园的恬静风光,通过寒山、秋水、柴门、暮蝉、落日、孤烟等田野乡村景物的描写,细致生动地刻画了诗人和裴迪两个幽居山林、诗酒自娱的隐者形象,给人以强烈的画面感,表达出诗人的田园之乐和闲适心情。

与王孟相比,韦柳的山水田园诗的主题较之以往则由讴吟农村宁静悠闲的生活转变反映农村的凋敝与农民生活的疾苦,语言也更加通俗平易。如韦应物的《晚归洋川》《闲斋对雨》《东郊》,柳宗元的《秋晓行南谷经荒村》《郊居岁暮》《湘口馆潇湘二水所会》等都是折射安史乱后山川凋敝、反映农民稼桔之苦的佳作。韦应物的诗虽然在思想程度上超出陶诗,但更多体现出了莫大的悲哀、自愧自责。如《观田家》:“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丁壮俱在野,场圃亦就理。归来景常晏,饮犊西涧水。饥劬不自苦,膏泽且为喜。仓廪无宿储,徭役犹未已。方惭不耕者,禄食出闾里。”在这里,诗人并没有一味歌颂生活的闲适和景色的秀美,而是将田园苦引入田园牧歌。“田家几日闲”突出了田园劳作的日复一日,“归来景常晏,饮犊西涧水”点明了田间劳动的辛苦,而“仓凛无宿储,摇役犹未已”则体现了农民生活的贫困并揭示了赋税摇役的沉重,层层深入地反映了农家生活的状况和社会的真实面貌,此处的山水田园己不再是诗人心中幻想,而沉浸着现实的意蕴,并流露出韦应物对百姓群众的体恤与怜悯。整首诗体现了较强的社会现实意义,可以看作是中唐田园诗主旨变化的一个转折点。这样的诗歌与王维、孟浩然陶醉于田园生活的诗相比,自然就缺少了那一分自然愉悦、怡然自得的气象。

柳宗元的《田家三首》体现了中唐新乐府诗揭露现实,反映民瘼的时代精神。其三:“古道饶获葵,萦回古城曲。寥花被堤岸,阪水寒更澡。是时收获竟,落日多樵收。风高榆柳疏,霜重梨枣熟。行人迷去住,野鸟竞栖宿。田翁笑相念,昏黑慎原陆。今年幸少丰,无厌擅与粥。”这首诗首先为我们描绘了一幅深秋傍晚荒城古道边的郊野风光;杂草覆盖古道,道旁河流清冷,收获己毕,游子、鸟儿在寒冷的秋风中寻找栖身之所,处处透露着萧疏与悲凉,这恰是当时社会现实的真实写照。末句“今年幸少丰,无厌擅与粥”以田翁庆幸能有擅与粥招待客人的心理,反衬乡村生活的凋敝,展示农家生活的实况,含 蓄而又真实,委婉却又耐人寻味。《田家·其一》《田家·其二》中的“竭兹筋力事,持用穷岁年。尽输助徭役,聊就空舍眠”,“蚕丝尽输税,机杼空倚壁。里胥夜经过,鸡黍事筵席”等语句道出了农民的辛苦与贫困,暴露了官吏搜刮农民的血腥罪恶,揭示出掩藏在田园风味背后的悲惨现实,可以当作中唐田园诗的代表。他的田园诗内容与盛唐田园诗中对农家生活富足安康的描述有了很大的差距。

(二)艺术风貌的变化

受时代风气影响,与思想内容上的渐变同步,王孟与韦柳的山水田园诗在艺术风貌上也发生了变化。诗中流露的情感基调,由蓬勃昂扬、安逸明朗转向清冷孤寂、沉郁凄凉、幽怨不平之气渐渐灌注其中。简言之,由“安以乐”到“哀而怨”。

《礼记·乐记》云:“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11]民困。”指出在不同的社会背景下,诗歌的内容、情感、风格会有所不同。安史之乱使唐帝国转瞬间由繁华步入衰瑟,由治世进入乱世,与之相应,战乱前后诗歌的情感基调也发生转移。“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王湾《次北固山下》)所代表的欣欣向荣的盛唐诗风一去不返,取而代之的是“风兼残雪起,河带断冰流”(于良史《冬日野望寄李赞府》)似的清寒寂寥的中唐之音。王孟与韦柳的山水田园诗情感基调的变化,正反映并揭示了这一演变轨迹。

开元、天宝时期,唐王朝的盛世达到顶点,诗歌更是达到全面繁荣。在这一时期,王维、孟浩然、储光羲等一批山水诗人的涌现将山水诗歌的艺术成就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们继承晋、宋以来谢灵运、谢朓等人的山水诗的创作传统,形成了具有共同题材内容和相近艺术风格的诗歌流派。他们的诗歌重在发掘自然美,表现悠远自得的情致,创造出物我浑然的境界。总体看来,盛唐山水诗语言清新而韵致高远,格局阔大且气象万千。孟浩然便是盛唐山水诗派最杰出的代表作家之一,他的山水诗很贴近于自己的生活,出现在孟浩然诗中的景物描写似乎常常就是他生活环境的一部分,更加显得随性而发、不加雕饰。

孟浩然,是一纯粹的盛唐诗人。他的山水田园诗,受盛世繁荣富足、强大昌盛国力的滋养,受此期昂扬向上、积极乐观风气的熏陶,带有安逸祥和的情趣,乐观开朗的情调,境界阔大,格调明朗,总体呈现出“安以乐”的基调。如《晚泊浔阳望庐山》:“挂席几千里,名山都未逢。泊舟浔阳郭,始见香炉峰。尝读远公传,永怀尘外踪。东林精舍近,日暮空闻钟。”这首诗色彩素淡、浑成无迹,被后人叹为“天籁之作”。这样的诗语句自然纯净,淳朴而内秀,很让人领略到“繁华落尽见真淳”的境界。再如他那首著名的《岳阳楼》中形容洞庭的壮观:“八月湖水平,含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前四句中诗人超出了视野的局限,将整个身心融入了宇宙的深处,以去感受洞庭湖云气蒸腾、天水混沌的气势和波涛涌起而撼动岳阳楼的伟力。全诗以开阔的胸襟,雄浑的笔调,抒写了八月洞庭湖云气蒸腾、波涛汹涌的景象。首联领联,将洞庭湖容纳百川、汪洋浩瀚的场景描绘得淋漓尽致;“蒸”“撼”二字,在突出湖面广阔之余,增添了动感,极富生机与活力。诗境宏伟壮逸,洋溢着勃勃生机,展现出盛世昂扬向上的时代气息,活泼开朗的士人风貌。

王维是中国诗歌史上一位巨匠,他多才多艺,山水诗在他的笔下达到了顶峰。王维早岁春风得意,充满着建功立业的志向,又有着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表现在山水诗上则是选取雄伟壮丽的高山大川来加以描绘,用以寄托他豪迈开朗的思想感情,这一切同经济繁荣、政治开明、文化发达的开元盛世是一致的。

王维的山水诗代表作则为《山居秋暝》,此诗如轻盈淡远的音乐,又如飘渺空灵的妙境,充满着诗情画意之美:“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这首诗是以写景为主,全诗写出了山、雨、秋、月、松、石、竹、浣女、莲、舟等景物。诗歌中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景,就表现出了寂静的山林,清新的空气,迷人的黄昏,抒发着诗人对超脱、闲适的生活的向往。进一步描写了月光挥洒,清泉畅流,更使人增加了对松林、山石的留恋。浣女的笑声,渔舟的回归,使这极静的世界充满了无限的生机活力与浓郁的生活气息,充分地体现了诗人热爱大自然的情趣。诗人捕捉了景物中最优美、最动人的一刹那,随意挥洒,毫不着力地写来,却是如此形象生动,韵味无穷。他的诗把写景与抒情、自然和工丽完美地统一起来,以一种高度净化的美的意境,以及旷逸恬淡宁静和谐的情调,从一个独特的角度反映了盛唐气象。如果说,孟浩然的《岳阳楼》以壮阔气势取胜,代表了盛唐人蓬勃向上的一面;那么王维的《山居秋暝》则以恬静内蕴夺魁,象征了盛世安乐闲适的一面。从总体上来看盛唐时期的山水田园诗呈现出一种“安以乐”的情感基调。韦应物生于玄宗开元二十五年(737),而安史之乱爆发于公元755年。也就是说,诗人少年时曾目睹了盛世背景下的承平景象。但不幸的是,他又长于乱世。安史之乱的爆发,使大唐由繁荣跌落谷底,隐藏于开元年间的重重危机瞬间暴露出来。昔日的繁华与乱后的残破形成鲜明对照,这种强烈的心理落差与战后痛定思痛的情绪使其部分山水田园诗蒙上了悲凉哀伤的阴影,流露出一股不平之气。而柳宗元,“永贞革新”失败后被贬远州,期待有所作为的理想化为泡影,其悲剧苦闷的一生及无法释怀的痛楚赋予其山水田园诗以幽怨的色彩,不平之气更为显露。他们山水田园诗中共同体现的这股不平之气,就是“哀而怨”的情感基调。

只要随意拈出二人部分诗句,如写黄昏景象韦应物的诗句“寒山独过雁,暮雨远来舟”,“沉沉暮色至,凄凄凉气入”暮色与寒雨、孤雁、凉气交织,共同营造了凄凉哀怨的氛围,与王孟夕阳笼罩下的祥和形成强烈反差。同是写惜花悲秋的佳句,“萧条凉叶下,寂寞清砧哀”(韦应物《秋夜二首》)“寒花疏寂历,幽泉微断续”(柳宗元《秋晓行南谷经荒村》)注悲情入悲景,字里行间渗透着丝丝寒意和哀怨不平。尤其当寒夜醒来之时,外任的无奈,迁滴的苦闷,更能引起诗人的愁绪,如柳宗元的“愁深楚猿夜,梦断越鸡晨”,“清怜集浓露,枕章凄已知”便是这种感想的真实写照。无需结合上下诗境,我们也能体味到其中蕴含的阵阵凉意。总言之,在他们的山水田园诗中,已渐渐退却了盛唐诗人的昂扬乐观,呈现出凄凉伤感“哀而怨”的新特点。

结论:

王孟与韦柳四位诗人,继承陶谢开创的山水田园诗的优秀传统和表现手法,结合所处时代的历史文化背景,将山水田园诗的创作推向顶峰。他们不拘于因袭,总是力图在其中融入自己的特色,带有时代气息,并反映出社会风尚。王、孟、韦、柳,作为唐代最重要的山水田园诗人,以他们的创作实践,给当时和后世带来了极为深远的影响。他们上承《诗经》、《楚辞》及汉赋中描摹山水景物的方法、吸收魏晋南北朝诸子山水田园诗的优势,尤其将陶谢二人加以融会贯通,取长补短,使一度绮艳化的诗风变得清淡自然,构成了唐诗史上的重要一环。同时,王孟韦柳山水田园诗在内容、和艺术风貌上又有着不同之处。中唐山水诗歌正是因为有盛唐坚实的基础和盛、中唐时期的客观条件才得以繁荣发展的。唐代的诗歌才因此更加精彩纷呈,至今仍然是我们的精神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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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浅析王维与孟浩然山水诗之异同

浅析王维与孟浩然山水诗之异同

内容摘要:王维和孟浩然是盛唐山水田园诗的杰出代表,被后人并称“王孟”。盛唐山水田园诗始于孟浩然而成于王维,二者都擅长山水诗,王维的诗是丰润而富有生趣,孟浩然的诗是清淡而韵味悠长。由于他们生活环境和气质性格的不同,其经历和思想不一样,所以他们的诗歌艺术风格既有共性又有个性。因此对二者山水诗风的探讨,对于了解唐代山水田园诗的发展有重要的积极意义。

关键词:王维 孟浩然 山水诗 比较

唐诗是中国古典诗歌的高峰,盛唐诗乃是这座高峰的顶点。在盛唐诗坛的灿烂星空中,山水田园诗是一条绚丽壮阔的星河。盛唐山水田园诗始于孟浩然成于王维。因此,王维、孟浩然是这条绚丽壮阔星河中两颗最璀璨的星星。

山水田园诗,许多诗人学者是指歌咏寄情山水自然之景,田园生活的诗歌然而多以农村的景物和农民,牧人,渔人等劳动人民为题材。田园诗不管是以田的性格,还是以园的性格出现,都离不开山水景物。在此也把描绘山水和田园的诗结合而言,称为山水田园诗,或简称田园诗。古代描写山水田园的诗人有许多,其中以“开千古平淡之宗”的陶渊明,创作“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的王维和诗风自然淡雅的孟浩然最具代表性。后两者在盛唐诗坛享有盛誉,在中国古代田园诗史上影响很大。王士源更说孟浩然的五言诗“天下称其尽美矣”(《孟浩然集序》)。

而王维、孟浩然同属山水田园诗的代表,在思想内容、表现手法、题材体裁、意境风格方面看上去也是大体相同的,故而称之为王孟诗派。但认真研究,由于他们的经历、性格、志趣,特别是世界观中在仕、隐心态上的差异,使得王、孟对生活体验的程度、观察事物的角度、选择表现思想感情的艺术手法所塑造的意境和形成的艺术风格方面都有相异之处。下面,我将粗浅谈论王、孟山水田园诗歌的异同。

说到王孟诗风不能不说王孟的共同生活归宿—— 隐逸。

在古人的心目中,孟浩然是天生的隐士。其实不然,孟浩然不是天生的高士隐士,他憧憬、渴望过仕途,然而却因种种的原因使他在仕与隐的矛盾中过日子,看他飘逸、出世,其实不然。

王维,是中国文学史上多才多艺的文人。他21岁考取进士,曾任过太乐丞,因故被贬后,受张九龄的提拔重回朝廷,但又因张九龄“以贤治国”斗不过李林甫的“以党营私”,随之张九龄的被逐,王维也产生了“自顾长无策,空知反旧林”的愿望。安史之乱时,王维被迫做了“伪官”;当时,他发出:“万户伤心生淹淹,百官何El再朝天?”的沉痛感慨!“安史之乱”平定以后,王维在其弟的力保下,虽未处罚,官复原职,但仕途的坎坷,已使他心灰意冷,终于“退朝之后,焚香独

望,以禅三诵为乐”。

孟浩然因仕途无路而隐逸;王维因仕途曲折而隐逸,两者殊途同归。共同的生活归宿使他们有相同的诗风——清淡。

一、王维与孟浩然山水诗的相同点

(一)、王维与孟浩然的山水诗具有相同的清淡之风

孟浩然山水诗最突出的特色就是清淡,闻一多先生在《唐市诗杂论》中说:“真孟浩然不是将诗紧紧的筑在一联或一句里,而是将它冲淡了,平均的分散在全篇中。淡到看不见诗了,才是真正孟浩然的诗。”在孟浩然的诗中,这种清淡具体表现为语言的浅淡、意象的疏淡、情感的冲淡。孟浩然的大部分诗都体现出这种特色,但是他的《临洞庭》却气势宏阔,在他的作品中显得与众不同,这首诗和杜甫的《登岳阳楼》一起成为描写洞庭湖的佳作。孟浩然的山水诗大多取材于日常生活,表现出朴素自然的生活情调,其代表作如《夜归鹿门山歌》、《过故人庄》、《夏日南亭怀辛大》、《秋登兰山寄张五》、《山中逢道士云公》等,无论是高士形象的塑造、山中登览的意趣,还是乡村风光的勾勒、偕隐过从的情谊,都既见淡远清旷、超然脱俗的诗境,又不失朴素真诚、生动活泼的生机。

王维擅长山水之美的诗篇创作。关于王维山水诗歌的风格,历来诗评家们有过许多评述.诗歌的艺术风格,与诗人的思想,感情,个性,审美爱好以及诗歌的意境,意境的表达方式和表现手法等等,有着密切的关系.自然优美,清雅冲淡是王维诗歌最突出的艺术风格.这种风格主要体现在诗人的那些反映隐逸生活情趣的山水诗中.请看诗作《山居秋暝》: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选归浣女,莲动下鱼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此诗描写的是秋日傍晚雨后的山村风光.随意挥写,语出自然.在这首诗里,空山雨后的秋凉,松间明月的清光,石上清泉流动的声响,浣纱归来的女孩子们在竹林里的笑声,小渔船缓缓穿过荷花的情态,都和谐完美地交织在一起,象是一幅清新秀丽的有声画,又像是一支恬静优美的抒情曲.我们仿佛呼吸到了雨后清新的空气.如《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此诗洋溢着诗情画意,最能体现王维诗中有画的特点。诗人在有限的篇幅中,选择最富有感染力的自然景色和山色风光,以灵活多变的手法交织成一幅清新和谐、宁静高远的图画,借以表现山水之美。诗中描绘的清新、美好的生活画面,反衬出诗人对官场的厌恶,而映现在画面中的泉水、翠竹、莲花,既是诗人高尚情操的写照,也是对诗人所

追求的理想境界的烘托。

(二)、王维与孟浩然的山水诗描绘山川景物,抒写农家生活,都不求词藻华美

孟浩然和王维的山水诗都不追求辞藻的华美,而是力求极自然地表现山水本身的美。同时他们也都在山水诗中尽力表现自己的个性。孟浩然常在山水描写中融入游子漂泊之感,由于心情孤寂,山水也染上了一层清冷的色彩,有时诗人被作为画面的一部分而写进诗里,孟诗缺乏对理想的追求,其基本风格是恬淡孤情。读他的诗,总给人一种宁静而清冷夫人感觉,“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宿建德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春晓》),这些诗都是为人所熟知的,足以表现孟浩然诗境所呈现出的宁静清冷之风。

王维的山水诗则往往渗透着佛家虚无冷寂的情调,诗人努力去追求那种远离尘嚣的空而寂的境界,故许多山水诗不见诗人的影子,却能感到他沉浸在寂静的快乐中,表现了对的自然的浓厚兴趣。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山居秋瞑》)。在清新宁静而生机盎然的山水中,感受到万物生生不息的生之乐趣,精神升华到了空明无滞碍的饿境界,自然的美与心境的美完全融为一体,创造出如水月镜花般不可凑泊的纯美诗境。

比较而言,孟浩染的诗歌偏于冷峻,偏于枯淡。正像王维喜欢用“静”字,孟浩然太喜欢用“清”了,孟浩然对于“清”的情韵风度的追求,实乃其主体精神和清高性格的必然所致,也是其人生际遇的暗示。这种以“清“为其艺术人格的景语构图,由于失意的惆怅、哀怨的情绪的介入,使其诗显得格调下沉,风仪瘦峻,情韵寒淡。如“坐听闲猿鸣,弦清尘外心(《武陵泛舟》)。

而孟浩然诗歌也有时有“静”,但从严格意义上讲,孟诗只是静其表,而王诗内外俱静,静成为他的一种生命风采,成为一种宇宙情怀,一种诗性精神。王维既能从感性的自然山水里看到静谧的本质,又能超越山水景象而达到精神的心无挂碍的境界,物我融为一体,天人合一。诗人在与山水同静的交流中获得了身心的极大放松和自由,从感性时空里感受生命之永恒。“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鸟鸣涧》),是诗人超意识的灵觉与幽深清远的宇宙意志形成的契应,摇曳出一种无为无碍的生命情态。

二、王维与孟浩然山水诗的不同之处

(一)、王维与孟浩然山水诗中所体现的内容不同

1、题材有区别。

孟浩然是唐代第一个倾大力写作山水诗的诗人。在他的诗中有壮阔山川景色的描绘,有山林隐逸者幽居情景的描写,有旅途情景的叙述,也有田园农家的生活 的反映。其诗今存二百余首,大部分是他在漫游途中写下的山水行旅诗,也有他在登临游览家乡一带的万山、岘山和鹿门山时所写的遣兴之作,还有少数诗篇是写田园村居生活的,诗中取材的地域范围相当广大。

王维反映生活的深广度虽有限,却比孟诗略胜一筹。王诗的题材既有山水田园之作,又有抒发理想抱负之作,也有讴歌边塞将士之作,揭露社会现实之作,宣传佛家教义之怍以及倾诉妇女怨情之作。王维则是昌盛时期的杰出代表,代表了中国山水诗的最高水平。王维的歌,现存四百多首,题材相当广泛。其中以山岳江河,风露花草,鸟兽虫鱼等大自然的事物为题材,描绘其生动的形象,艺术地反映千姿百态的自然美,体现作者审美情趣的山水诗,约有百篇左右,占其全部诗作的四分之一,居其他各类题材的篇什之首。而这百篇左右的山水诗,就其艺术创作性而言,远远超越了前人,并对后人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2、诗中所表达的感情不同

孟浩然的山水诗描绘山水田园清新秀丽,写故人情谊真挚深厚,写田家生活,亦复简朴可爱,表达出诗人欢快的心情,如《过故人庄》等。还有不少诗是写自己幽栖的生活,洁身自好的情趣,以及怀才不遇的苦闷,如《宿建德江》。王维的山水田园诗多写在后期,此时的王维抱着消极出世的态度,沉溺于内心生活,寄情山水逃避现实,往往渗透着佛家虚无冷寂的情调。如《山居秋日冥》《终南山》他的这些山水诗在客观上产生了粉饰现实,引导人们追求清静孤寂生活的消极影响

(二)、王维与孟浩然诗中所蕴含的情调不同

王孟都乐于表现隐逸生活的闲适逸趣。但王诗往往夹杂着“幽冷寂灭”的心绪,孟诗往往夹杂着耿介郁勃的心态。如孟浩然《晚春卧疾寄张八小容》,“林园久不游,草木一何盛!狭径花将尽,闲庭竹归净。翠雨戏兰苕,赤贞鳞动荷杨。世途皆自媚,流俗寡相知。贾谊才空逸,安仁鬓欲丝。”此诗写晚春游园的景色,笔调清新、闲雅,表达了“知音难觅,功业无望”的 惆怅。孟诗《与诸子登岘山》“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水落鱼梁浅,矢寒梦泽深。羊公碑尚在,谈罢泪沾襟。”此诗表露了诗人自叹不如羊祜的心情。

王维诗现存不足400首,其中以描绘山水田园和歌咏隐居生活一类成就最大。名作如《终南山》、《汉江临泛》、《山居秋暝》、《青溪》、《过香积寺》、《辋川集》20首、《赠裴十迪》等。王维是盛唐山水田园诗派的代表人物。他继承和发扬了谢灵运开创的山水诗而独树一帜,使山水田园诗成就达到高峰,在中国诗歌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王维的大多数山水田园之作,在描绘自然美景同时,流露出闲居生活中闲逸萧散的情趣。或静谧恬淡,或气象萧索,或幽寂冷清,表现了诗人对现实漠不关心甚至禅学寂灭的思想情绪。加之艺术技巧很高,颇为后人所

推崇。王维的诗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他对自然美的感受独特而细致入微,笔下山水景物特具神韵,略事渲染而意境悠长,色彩鲜明优美,极有画意。

(三)、王维与孟浩然诗中所体现的意境不同 孟浩然的诗意境深沉,王维的诗意境高远。

王维与孟浩然同为田园山水诗派的代表,他们田园山水诗的相似与不同,突出地表现在意境上。王维的诗主要表现生活在政务纷繁和斗争激烈的官场上的官吏的情趣,他喜欢乡村生活的和平宁静和自然风光的清幽美好;孟浩然的田园山水诗则主要表现布衣之上的情趣,生活在田园山水中的闲适自在和与田园山水的天然融洽,抒发没有出仕的苦闷,表达出仕的愿望。二者虽然都表现田园山水之美,都有闲适恬静的情调,但王维的诗的背后总有官吏的背景、别墅的影子,有官吏的恬退隐衷。孟浩然的诗则有布衣的形象、庄园的影子,有高士的进取思想。二者的共性与区别都是非常明显的。试比较土维的《终南别业》和孟浩然的《涧南即事贻皎上人》: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睡、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伯林史,谈笑无还期、(《终南别业》)弊庐在郭外,索产唯田园、左右林野旷,小闻朝市喧、钓竿垂一七涧,樵唱入南轩、书取幽栖事,将寻静者论、(《涧南即事贻皎上人》)两首诗的思想是一致的,都是表现山林隐逸之乐。然而仔细品味,情调韵味却大不相同。王维的诗表现官吏的别墅体闲之乐,表现外来人物力求融入美好的环境。孟浩然的诗表现士人的庄园自娱自乐之趣,表现人物与环境的和谐融洽。意境的区别非常明显。

(四)、王维与孟浩然写作山水诗的手法不同

王维与孟浩然在艺术手法上的最大共同特点是都用种叙述的笔调来写诗,很少穷形极相的描写,这是构成他们“清淡诗风的重要因索。两人相比较,王维的描写性要强些,孟浩然的叙述意味更浓。孟浩然的诗有某种事实情节,有某种故事性。请看土维的《淇上田园即事》和孟浩然的《采樵作》:

屏居淇水上,东野旷无山。日隐桑拓外,河明闾井间。

牧童望村去,猎犬随人还。静者亦何事,荆扉乘昼关。

(《淇上田园即事》)

采樵入深山,山深树重叠。桥崩卧搓拥,路险垂藤接。

日落伴将稀,山风拂萝衣。长歌负轻策,平野望烟归。

(《采樵作》)

二人的诗都是除最后二句共写事外,其余都是一句写一景或一事,用叙述性的笔调把事情说清楚,在叙事中表达思想感情。没有生动的描写,也没有多角度的渲染,平平淡淡,真真切切,却很有诗味。两首诗相比较,孟浩然的诗围绕采樵,进行系列动态性叙述,叙述性更强,诗也显得更平淡。作为有很高绘画、音乐造诣的王维,最善于用画法写诗。他的诗将景物、人物和事物组成幅风景画,并将思想感情融入其中。在构成画面的时候,注意诗的景物、人物、事物的关系,根据它们的大小、远近、高低等因索,使诗的画面显出层次。同时运用它们的色彩和声响,构成有声有色的画。孟浩然则纯用诗人的表现方法,他主要运用对人物行动或事件过程的动态展示,加上对环境的表现来构成画面。如果说王维的诗是有声的画,孟浩然的诗则像幅流动的连环画,二者的区别是明显的。

(五)、王维于孟浩然山水诗中的语言有所不同

孟浩然的诗平淡简朴,孟浩然诗歌的语言,不钩奇抉异而又洗脱凡近,“语淡而味终不薄”(沈德潜《唐诗别裁集》)。他的一些诗往往在白描之中见整炼之致,经纬绵密处却似不经意道出,表现出很高的艺术功力。例如他的名篇《过故人庄》: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通篇侃侃叙来,似说家常,和陶渊明的《饮酒》等诗风格相近,但陶写的是古体,这首诗却是近体。“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这一联句,画龙点睛地勾勒出一个环抱在青山绿树之中的村落的典型环境。还有那一首妇孺能诵的五绝《春晓》,也是以天然不觉其巧的语言,写出微妙的惜春之情。王维诗的语言风格是亮丽、清醇、雅致、圆润。如:

万壑树参人,千山响杜鹃、山中一夜雨,树秒百重泉、(《送梓州李使君》)

语言是那么美,又那么富有表现力,是极佳的诗的语言,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孟浩然的诗是淡到了骨子里,而王维的诗淡得只是表面,其蕴含的内容是“精致”的,是“绚丽多姿”的。以下而几首诗为例:

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燃。(《惘川别业》)

口落江湖自,潮来人地青。(《送邢杜州》)

青山横苍林,赤口团平陆。(《冬口游览》)

清浅自石滩,绿蒲向堪把、家仕水东酉,洗纱明月卜。

(《自石滩》)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洗女,莲动卜渔舟。

(《山居秋暝》)以上节选诗句中,前三句既有炼字之巧,又含描色之妙。“染”、“燃”二字化静景为动景,使繁茂的芳草、娇艳的桃花在蒙蒙细雨和清澈水流中交相显映出来,更见色彩的明艳和清丽,整个画面因此而生动起来。日落反光强烈,浩瀚的江湖在远方闪动着一层白亮的波光,而江水在波涛中汹涌滚来,潮头卷起的片青

色也仿佛弥漫了整个天地。“自”、“青”二字用得极平淡而又极准确,形象地展现了色彩的相衬相生。青山横贯东西,将弥望的苍郁林海托负在起伏透远的山脉,“横”字呈带状。赤日光览天下,金光四散化作育苍巨网抛洒大地,“团”字显圆貌。王维以他精炼的语言表达和高超的诗画意识,写物态天趣,浑然天成,却自有精美内妙。王维是位语言大师,他的诗的语言极富表现力,又具有色彩美和音乐美,是盛唐诗歌语言风格最杰出的代表。、总之,王维的诗是丰润而富有生趣的,孟浩然的诗是清淡而韵味悠长的。王孟二人给最大赋予的即是他们把大自然作为一种精妙语言而精妙运用,在体合宇宙万物而进行的有目的的实践的中,展现直彻心源的生命情调,将中国古典诗歌中山水田园诗推上了峰巅,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中国诗歌美学。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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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

第四篇:佛学与山水诗

泛谈山水诗与佛教的关系

摘要:佛教的兴盛与山水诗的兴起、发展几乎同步,二者不可避免地存在着密切的联系。本文主要从佛教教义对山水诗诗人思想的影响、佛教空、静观对山水诗意境的影响、僧人创作的山水诗、僧人与文人的交往,这四个方面来泛谈山水诗与佛教的关系。

【关键词】佛教;山水诗;关系

魏晋时期,政治黑暗,社会**,大众的现实生活极其痛苦,佛教对彼岸极乐世界的描绘,对受苦受难的大众有很大的吸引力,再加上后来统治者的大力提倡,佛教在魏晋时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山水诗方面,文人在这样糟糕的社会背景下,社会责任感渐渐淡去,个人意识凸显,大多数人选择托意玄远以求全远祸,而对山水的亲近、观赏、吟咏成为其超脱现实的主要方式。

唐朝时,佛教取得了同儒、道相等的地位,对政治、思想、文化的影响达到顶峰;山水诗方面,形成了以王维、孟浩然为代表的独立的山水诗派,出现了刘长卿、韦应物、常建等一大批山水诗人,山水诗盛极一时。

由上可知,佛教的兴盛与山水诗的兴起、发展几乎同步,二者不可避免地存在着密切的联系。接下来我将从四个方面泛谈二者的关系。

一、佛教教义对山水诗诗人创作思想的影响

佛教的核心教义是万事皆空、超脱现实,这对失意文人有很大的吸引力。当他们官场失意、人生不顺之时,往往会寻找寄托、寻求解脱。佛教教义映射到山水诗的创作中便是爱慕自然,超脱现实的心态。

这种映射在谢灵运和白居易身上体现得最为明显。谢灵运出身东晋大世族,是权臣谢玄之孙,官场失意后投身佛教,寄情山水,创造了大量的山水诗。他的山水诗描绘了江南秀丽的山水,给人以美的享受,且多以佛理结尾,带有明显的出世色彩。白居易的诗风,以公元八一五年为界,前后截然不同。前期是积极的讽谕诗,表现他要“治君尧舜,再使风俗纯”的政治抱负;后期政治上遭受打击,信俸佛教,号香山居士,创造了大量的闲适诗。其中包括许多山水诗,如《钱塘湖春行》,《暮江吟》,《大林峙桃花》等等,都是表现他:“世事从今口不言”,“世间尽不关吾事”的悲愤以及“人生几许伤心事,不向佛门何处消”的悲凉心境。

二、佛教空、静观对山水诗意境的影响

佛教追求净心、顿悟,受其影响,山水诗往往追求清幽、宁静、淡远、空灵的意境。我们以王维为例,王维,字摩诘,唐代山水诗的集大成者,被后人称为“诗佛”。王维自幼受母亲的影响,信奉佛教,“兄弟皆笃信佛,食不荤,衣不文彩”。他的山水诗也有着明显的佛教意境。如《山居秋鸣》: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这首诗画出一幅秋天清爽宜人的初夜图景,使人感到空气是那样的新鲜,月光是那样的凉爽,泉水是那样的平静。意境清幽,静雅,诗意中带着禅意。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又如《鹿柴》: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影入深林,复照青苔上。这首诗写空写静,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这首诗空灵的意境与佛教追求的空,静相通,以禅入诗。又如韦应物《滁洲西涧》: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这首诗清幽、淡远的景色,远离尘世的超脱感,空旷孤寂的独立感以及其中蕴涵着的“似有非有”、“欲言又止”、“无法名状”的神韵具有明显的佛教色彩。

三、僧人创作的山水诗

僧人创作山水诗由来以久,他们深居寺院,一方面熟读佛经,对佛经中的教义有深刻的理解;另一方面静心修炼使他们更容易体悟自然。此外依山傍水而建的寺院也给他们提供了条件,因此,僧人创作了大量的优秀的山水诗。历史上出现过一批著名的诗僧,如唐朝的寒山、皎然;宋朝的志南、惠崇。他们的山水诗融合自然与佛理,丰富了诗歌的题材、增强了山水诗的表现力,为山水诗的繁荣作出了贡献。如唐代僧人寒山的诗《杳杳寒山道》:杳杳寒山道,落落冷涧滨。啾啾长有鸟,寂寂更无人。渐渐风吹面,纷纷雪积身。朝朝不见日,岁岁不知春。这首诗描绘了诗人所在的山中常见的景观,而诗人自己则在这漫长的时光中修身养性。又如唐代僧人皎然的诗《题湖上草堂》:山居不买剡中山,湖上千峰处处闲。芳草白云留我住,世人何事得相关。这首诗不仅描写了幽静的山水景物而且阐明了佛理,表现了作者与世无争,沉浸山水而乐在其中的平静心态。又如志南的《绝句》:古木阴中系短蓬,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杏花雨,吹面不寒扬柳风。这首诗以拟人的手法描绘了诗人的行踪,一个“扶”字可谓神笔,后两句是写诗人对春天的感受,真切、细腻;用“杏花雨”、“杨柳风”来形容春雨、春风,不仅形象地写出了春雨的芬芳,春风的温柔而且表现了诗人对春天的感受和由衷的喜爱。僧人写山水诗不仅表现了他们的文学修养也体现了他们对佛理的理解。佛理借山水诗而得到阐发,山水诗因蕴涵佛理而韵味无穷。

四、僧人与文人的交往

魏晋以前,文人对佛教往往抱着轻视的态度,很少与僧人交往,佛教也还没有成为文学的表现对象。魏晋以后,佛教由于统治阶级的提倡而得到较大的发展,文人逐渐接受佛教,文人与僧人的交往日趋增加。魏晋以后几乎所有的文坛大家都与僧人交往过,韩愈和贾岛关于“推敲”的故事更成为文坛美谈。僧人与文人相互交往、唱和、赠送、答谢加强了佛教对文学的影响,使佛教成为文学的表现对象。表现在山水诗的创作方面有对佛寺的描绘,如常建的《题破山寺后禅院》:清晨入古寺,初日高照林。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都静,但余钟罄声。也有对佛理的阐发,如寒山的诗:登涉寒山道,寒山路不通。溪长是石磊磊,涧阔草朦朦,苔滑非关雨,松明不假风。谁能超世界,公坐白云中。这首诗把对佛理的阐发、对自然的描绘、对自我的内省有机的结合在一起。还有文人与僧侣间的交往过程中,相互间多有赠诗,如李白的《赠僧崖公》、《别东林寺僧》、《别山僧》等。苏轼的《惠崇春江晚景》: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就是惠崇作画,苏轼赋诗两者完美地结合,共同描绘了色彩绚丽、生命昂然的春景。僧人与文人的交往,加强了佛教与山水诗之间的联系,同时拓宽了山水诗的表现领域和表现方法。

综上所述,佛教与山水诗之间有着水乳交融的密切关系。

第五篇:盛唐诗歌之山水田园诗赏析

盛唐诗歌之山水田园诗

早在先秦两汉时期就出现了很多与山水田园有关的诗歌,晋宋时期经由陶渊明、谢灵运后初具雏形。到了盛唐,在当时强大的经济背景下,山水田园诗更是得到空前的发展。

文学的发展离不开经济,诗歌如是,我们今天能欣赏到的山水田园诗身后都含有深厚的历史文化背景。山水田园诗作为盛唐诗歌的一大诗派,更是在这繁荣的时期达到其鼎盛时段。以王维、孟浩然为代表的文人继承晋宋时期陶、谢的山水田园传统,尽情的把祖国大好河山的精华之处在诗歌中展示出来,彰显了在盛唐时期,诗人们对大自然那种淳朴而真挚的、不加修饰的感情。

宿建德江 孟浩然 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寄情于山水,一生不仕的孟浩然,当真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少有的千古留名的布衣诗人。他的山水田园诗充满了自然、宁静的情趣,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多有漂泊羁旅之作,并且在青山绿水中夹含着他隐隐的游子情怀,真正发挥了“意象”在诗歌中的作用。

《宿建德江》是孟浩然的山水名篇,诗中抓住了特定的物象,加注诗人“愁”的感情进去,化为意象,从而达到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意境,情景交融,物我浑一。

这首诗从首联到尾联都在描绘客观的实景,例如“移舟”“日暮”“月”等等。但作者描绘这些景物并不是简单的铺排,这些景物各自之间都有相互联系、相互映衬的关系在。这里不仅把“象”和“意”联系在一起,就连“象”与“象”之间也不是孤立的,这就像“移舟”与“烟渚”、“日暮”与“客愁”、“野旷”与“树”、“月”与“人”,意象之间相串联起来,这诗歌中更深一层的意境就包含其中。

《宿建德江》是一首非常悲凉的诗,整个诗歌的格调早已被一个“愁”字定住,其余的东西都是围绕着这“客愁”而写的。冷冷的色调、孤单的夜色、寂寞的异乡愁客,这些都是诗人在漂泊途中的一声声的感概。此刻在诗人眼前的,不是天水相接的美景,而是在茫茫江面烟雾中的自我喟叹,惆怅这承载着自己的一叶扁舟不知将要何去何从,漫漫长夜,也就这清澈的江水和冷冷的月色与人亲近了。

辛夷坞 王维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用诗情画意来形容王维的诗一点也不为过,王维与孟浩然山水田园诗最大的 1 不同之处就在于,他是真真实实的在写山水,极力的不去多夹杂情感在里面,把自我隐没在大自然之中。自然之美在王维的诗歌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他追求大自然的浑然天成、清逸雅致,诗歌的语言简洁凝练,既朴素又典雅。

《辛夷坞》是王维《辋川集》里的诗篇,这个集子里的诗歌犹如一幅幅浓墨淡彩的山水画,拼接起来,就是辋川别墅的山水风景。

这首诗的整个背景应该是静态的,可诗人却用了“发红萼”、“涧户”、“开”、“落”这些富含动态的字词,以动衬静,更显山中的静谧优美。

这首诗里凝聚了生命,短短的四句,不仅概括了辛夷花一年的花期,也在暗写了辛夷花四季轮回的花开花落。但辛夷花毕竟是植物,它可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循环生长,在大自然的滋润中生生不息,而诗人却不可以。人的生命短暂,植物的生命却是永恒的,无论世人怎么感叹,这都是已成的自然规律,谁也无法打破。

许多人认为“诗佛”王维的诗歌里富含禅意,在这里我并不反对,但在那些用文字组织成的泛泛的解释中,又是否能真正体会到其中的禅意呢?就像这首《辛夷坞》,如果过多的用禅的思想来铺展,那就失去了诗中空灵朴素的意境。所以我认为这首诗真正能用文字表述出来的,也就只有诗中的景色而已,至于禅意,或许就像佛教中“拈花一笑”的故事,个人顿悟罢了,无须过多解释。不要让禅意沾染上任何东西,包括文字,那才是真正的“空”。

总而言之,虽然山水田园诗中多含有诗人退隐山林的想法,但事实上,在盛唐时期,真正想隐逸的诗人很少。有强大的经济和政治文化背景做依托,还有当时社会氛围的濡染,许多文人,包括那些山水田园诗的诗人都是想为国出力的,这点在与中唐和晚唐山水田园诗的比较中显而易见。大体上,盛唐的山水田园诗还是包含了时代辉煌的背景,如果不是这太平盛世,文人们又怎能安然娴静的坐观山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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