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乾隆皇帝的悼亡诗
乾隆皇帝的悼亡诗
乾隆皇帝酷爱做诗。他一生共创作诗歌41863首,而《全唐诗》收录的2200多位唐朝诗人,合起来写的诗总量不过才48000余首。
所以,就数量来说,乾隆的诗歌几乎抵得上整个唐朝诗人的总和;且不说,乾隆还是一位业余诗人,一般是在日理万机之暇写作。乾隆皇帝集中,写得最多,也是最打动人的是他的的悼亡诗。这些诗语言缠绵悱恻,风格凄婉哀怨,是真情的流露。这些悼亡诗的主要对象是乾隆早亡的孝贤皇后。
乾隆孝贤纯皇后,姓富察氏,满洲镶黄旗人,是乾隆帝第一任皇后。史载:“皇后恭俭,平居冠通草绒花,不御珠玉。”乾隆对其“每加敬服,钟爱异常”。乾隆对孝贤皇后怀有深厚的感情,从他亲自拟定的“孝贤”两字可以体会出来。中国古代,极重所谓“谥”。所谓“谥者,行之迹也”。也就是帝后及大臣死后,要据其生前事迹,评定一个或褒或贬的称号。
《大清会典》规定,皇帝崩逝所上庙号、尊谥,由大学士偕九卿科道等官会议,将所议定之字奏请嗣皇帝钦定;而后妃及王大臣凡应赐谥者,皆由大学士酌拟合适字样,奏请钦定。乾隆皇帝在孝贤皇后亡后,根本不理会内阁,径自降旨定大行皇后谥号为“孝贤”,实无先例
乾隆十三年,孝贤皇后随帝东巡,崩于德州舟次,乾隆亲自护送载着灵柩的龙舟日夜兼程地赶回了北京。回京后,孝贤皇后被殡于长春宫,乾隆服缟服十二日,并每天到皇后生前居住的长春宫灵前祭酒。此后,乾隆用多首诗歌记下了自己日久不减的思念之情:
.其来不告去无词,两字平安报我知。
只有叮咛思圣母,更教顾复惜诸儿。
醒看泪雨犹沾枕,静觉悲风乍拂帷。
似昔慧贤曾入梦,尚余慰者到今谁?
凤妾龙循何事尔,鱼贯故剑适相从。
可知此别非常别,漫道无逢会有逢。
芦殿惊心陈月白,取涂举目惨寒冬。
百年等是行云寄,廿载凭参流水淙。
这些诗均写得笔调沉重悲凉,语言生动,是其诗中上乘之作。
做为一个有深度的男人,乾隆对女人的要求当然不仅是外表,他更在乎的是内涵和性格。在门第、外表和性格这三大因素中,孝贤皇后最为突出的就是性格。她是一位既聪明透顶,又天真烂漫;既顾大体,又重小节,既善解人意,又含蓄婉约的女人。
孝贤皇后对乾隆感情至深,事必躬亲。一次,乾隆帝患上了严重的疖疮,经过多方医治,才渐渐初愈了,但御医一再叮嘱将养百日之后才能完全康复。皇后听说后就搬到了乾隆寝宫的外屋居住,精心服侍了乾隆一百多天,直到看到乾隆确实康复如初,才搬回到自己的寝宫居住。
孝贤皇后像
孝贤皇后与乾隆皇帝夫妻同心同德、同甘共辛。譬如,乾隆在国事中最关心的事务之一便是全各地降雨的情况,因为干旱或水涝都会影响农作物的收成和百姓的生活,以及国家的税收。当时最了解皇帝无日不以雨情为念的,莫过于皇后。两人遇旱而同忧,雨雪而同喜,真称得上休戚与共。
乾隆在他的《雨二首》诗的注文中,还特别提到这一情形:“忆十三年来,朕无日不以雨暘为念,先皇后实同此欣戚也。今晨观德殿奠酒,若常此时遇雨,应解愁而相慰,兹岂可复得耶?兴言及此,泪欲沾襟。”
最令乾隆满意的是,孝贤皇后非常孝敬乾隆生母崇庆皇太后。
乾隆十三年正月,乾隆奉皇太后东巡至山东,孝贤皇后随驾出巡。乾隆是一个大孝子,只要其母亲能够走得动,出游肯定要带上她,而孝贤皇后来此时刚失去爱子,还要侍奉太后,一路上车马劳顿,在行进到泰山行宫的时候,终于撑不住病倒了,在龙舟行至山东德州时,孝贤皇后撒手人寰。这一年孝贤皇后年仅三十七岁,而乾隆三十八岁,他们二十二年的夫妻生涯在爱与痛中结束了。
孝贤皇后刚刚去世之时,乾隆更多感到的是震惊。而真正摧心彻骨的悲痛,则是在以后的岁月中。结发二十二年,他和皇后如鱼得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早已不能分。登基之后,进入后宫的年轻妃子越来越多,在皇后容貌褪尽的同时,她们如同一朵朵含露的花朵,竞相绽放。然而皇后的魅力,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日益增加,因为这种魅力源于内心,就像一坛芬芳的酒,岁月越老,就越醇香。
清朝皇帝从清太祖开始,多是用情专一的情种。皇太极之于宸妃,顺治皇帝之于董鄂妃,都把感情仅仅献给自己所挚爱的一位后妃,但与皇后关系都不甚亲密,顺治甚至还废了皇后。但乾隆,则把感情献给了嫡妻孝贤皇后。
乾隆帝认为孝贤皇后的死,与她连生二子,而二子又接连夭亡有关系。他表示如果真是如此,宁可不让她生这两个皇子以保全性命。他的这一想法在临送孝贤皇后梓宫奉移静安庄时所做的诗中有充分地体现:
凤转逍遥即殡宫,感时忆旧痛何穷。
一天日色含愁白,三月山花作恶红。
温凊慈闱谁我代,寂寥椒寝梦魂通。
因参生死俱为幻,毕竟恩情总是空。
廿载同心成逝水,两眶血泪洒东风。
早知失子兼亡母,何必当初盼梦熊。
乾隆十三年七月,皇太后命乾隆册立那拉氏为皇后,乾隆勉强遵从皇太后懿旨,次年仅仅晋封那拉氏为皇贵妃。在诗中,乾隆坦率地写了这样一句:“六宫从此添新庆,翻惹无端意惘然。”又自注道:“遵皇太后懿旨册封摄六宫事皇贵妃礼既成,回忆往事,辄益惘然。”
乾隆十五年,是孝贤皇后去世的第三个年头。这一年八月十三日又逢皇帝四十整寿,在皇太后的一再催促之下,皇帝只得勉从懿旨,立那拉氏为皇后。乾隆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能不强作欢颜,内心却不能忘怀爱妻。
自从孝贤皇后过世之后,济南城成了他永远的伤心地。
此后,他在每次东巡或南巡途中,凡是经过济南时都绝对不再入城。在他所作的诗句中,每每可见他难平的憾恨伤痛,其中最感人的一首便是乾隆三十年,当他第四次南巡时所作的《四依皇祖南巡过济南韵》一诗:
四度济南不入城,恐防一入百悲生。
春三月莫分偏剧,十七年过恨未平。
乾隆对孝贤皇后,总是有表达不尽的情意。乾隆二十五年,他以半百之年,再到陵上祭奠,写了一首名为《孝贤皇后陵寝酹酒》:“谒陵之便来临酹,设不来临太矫情。我亦百年过半百,君知生界本无生。庚回戌去诚倏尔,日夏夜冬有底争。扫却喜愁归静寄,盘山山色实相迎。”
自从与结发贤妻白头偕老的愿望随着运河中的春水一去而不复返地流逝以后,皇帝所企盼的只是在另一个世界与孝贤皇后重逢。乾隆55年春天,他在孝贤皇后陵前表白了这一心愿:
三秋别忽尔,一晌奠酸然。
追忆居中阃,深宜称孝贤。
平生难尽述,百岁妄希延。
夏日冬之夜,远期只廿年。
时年八十岁的乾隆对地下的妻子说,我与你阴阳相隔,无法把这么多年的经历与苦楚一下子都告诉你。想起当年与你度过的一个个冬夏日夜是多么美好,唯一能够安慰的是,和你相会地下的愿望再过不到二十年就能实现了,乾隆认为自己能长命百岁的。乾隆写给孝贤皇后的上百首诗,都堪称至情至性的上乘佳作。
在这些诗中,乾隆才真正放下了帝王的尊严,尽情地抒发了内心深处对妻子的眷恋,而这些情文并茂的悼亡之作,足以使乾隆跻身于清名诗人之列而毫不逊色,尽管他一再申明“不欲以诗矜长”,“亦不欲与文人学士争巧,以贻后世之讥”。
第二篇:黄浦江猪儿悼亡诗
黄浦江猪儿悼亡诗
猪命薄如纸,春来竟冻死;
暴尸黄浦江,八千犹未止!
杀机缘何发,一夜竟如此;
亡命江湖中,漂流两会时!
神州春风吹,海上游猪至;
惊起忙打捞,已然食肉迟!
上游查疫病,下游测水质;
一切无污染,依旧老样子!
南湖起嘉兴,红船开民智;
沧桑历风雨,治乱在求实!
社稷乃公器,大道维秉持;
猪儿徒丧命,哀哉复深思!
是年三月,浙猪入沪,因路资奇高,群猪择水而行,不料雾大水污,皆毒毙,遂漂流而至,沪上大惊,忙捞之,测水质,曰水质尚佳,只增肉香也。后一猪升天,乐道: 终得沪籍,不枉此生。俗称:东方名猪!
第三篇:温婉不过人心——关于悼亡诗
悦己(四十):温婉不过人心——关于悼亡诗
读书的时候渐渐发觉,似乎大美多生于悲剧,比如梁祝,罗朱,陆游与唐婉,还有孟小冬和梅兰芳。晓怡曾经说,“大凡美的作品,都有悲剧性的结局或遭遇,唯其如此,才能拨动人们僵硬和麻木的神经。” 我们看电视剧和电影里的男女主公,希望他们能相濡以沫到地老天荒,可最后好多并没按照我们料想的情节结束,多的是不完满的结局,金燕西与冷清秋。我们称那种两情相悦却不能在一起的爱情叫凄美。明明是凄美,知晓它会让我们一样的愁肠寸断,我们却经常耽于这种沉迷,因为我相信每个人在某个阶段都曾有过这种浪漫主义的情怀。哪怕是邱妙津在蒙马特遗书中倾其心力血写的不伦之恋,也一样的让人动容,不能自已。温婉不过人心。
悼亡诗(词、文)作为中国古代一个较特殊的文学题材,在不同的时代虽有不同的表达方式,但大抵有同样的情怀,一代代的人用自己最柔软的笔尖写下一行行最美的情书。只不过,这些情书,对方永远不再能收到。我相信,他们在写这些情书的时候,一定在流着泪。
我们口中经常说的中国古代第一美男子潘安,是他开了悼念亡妻之先,之后多以“悼亡”专指悼念亡妻,有《悼亡诗三首》,“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之子归穷泉,重壤永幽隔。私怀谁克从,淹留亦何益。”(其一,节选)最后四句,“寝息何时忘,沈忧日盈积。庶几有时衰,庄缶犹可击。”中国诗词一类最忌翻译,我们从这节选的几句诗就可感受到那种情怀。
在这几年的阅读中,接触的悼亡诗并不多,另外较为出名的有唐代元稹的几首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离思》,其四)高中似乎学过,我们平时也会说到前两句,大多是在感叹的时候。这是元稹写给已故妻子韦氏的。元稹是中国古代文人中较为重情的一个,韦氏是他的原配,嫁给他时,她20岁,他25岁,那年他与白居易同科及第,但依旧贫困拮据,还没真正立业。韦氏是当时太子少保韦夏卿的小女,算得上名副其实的大家千金,这算是委身下嫁,然而即使贫困,韦氏依旧贤惠淑良,毫无怨言,二人情深意笃,琴瑟和鸣。7年后,韦氏病逝,那年元稹升任监察御史,“俸钱过十万”,可韦氏无福消受。元稹更为著名的悼亡诗是另外三首,《遣悲怀》:(其一)
谢公最小偏怜女,自嫁黔娄百事乖。
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其二)
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其三)
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几多时。邓攸无子寻知命,潘岳悼亡犹费词。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费诸多笔墨,本身就是一种爱。怀念,韦氏带走的,是元稹永远不可能再有的那种情怀:我想倾尽温柔的那个人,她已不在。甚过万箭穿心,穿心之后再无痛苦,而这种失去的折磨却会不时地一刀一刀剜割着原地人的每一寸皮肤。
苏子瞻,可能是有宋一代文学成就最高的才子,可是这样的男人温暖起来像要把冰山都融化。“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像突然读到婉约李易安豪放词的那种惊艳感一样,这首《江城子》从豪放大家苏东坡口中出来,仿若我们听到一个七尺西北大汉口中呢喃着情语。那天晚上的一场梦,让他回到妻子王弗生前的美好时光,小轩窗前,爱人正在梳妆。早上醒来,苏轼望着纱帐,眼角一定流过两行清泪吧。
生与死的阻隔,只能靠梦来构建相容的时空。
贺铸。最初熟悉的是他的一首《青玉案》,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碧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爱极了这首词。大二暑期上小暑期学校的时候接触到他的悼亡诗,词牌是《鹧鸪天》: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阊门是苏州古城西门,他与妻子曾住在苏州,后来妻子身故于斯,而今故地重游,百味杂陈。人只有全面回忆的时候才会产生百味杂陈的复杂情绪。我们说一个城市对我们有特殊意义,也许并不是因为城市本身有什么特殊,而只是那座城有或曾经有一个对我们有特殊意义的人。像几页薄薄的空白纸张或一个小玩意儿,明明知道它没什么用却舍不得丢掉,那是因为它们身上一定承载着主人的一些情绪或故事。
不复一言。
最后是词绝一代的纳兰。我最喜欢纳兰的“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虞美人》,以前认为这是一首悼亡诗,但后来关于这首词说法不一,便不好在这里将其归为悼亡诗,但他另一首《蝶恋花》是确切的悼亡诗,妻子卢氏。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这首词曾在高四疯狂了我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对纳兰的喜爱不知是从何时起的,安意如在《人生若只如初见》里对纳兰曾有这么一段描述:“他被人记得,不是因为他是权相之子,不是因为他是康熙的宠臣近侍,而是作为一个横绝一代的词人,以诡异得近乎心碎的惊艳出现在清朝的上空。这样一照就是三百多年。”
饮水词里的爱与恨,一直都还在纠缠着人们。
这篇文章的缘起,在于去年7月份读到的一篇散文,刘心武的《那边多美呀!》(《上海文学》2009年第7期)。刘心武的妻子吕晓歌在09年4月22日晚去世,这篇散文是为悼念亡妻所作。当时初读的时候,因为这题目的“多美呀!”用词和符号的迷惑,还以为是一篇旅行游记,读过之后才知道是悼念亡妻的文字。哀而不伤,全文没有一个“颓废”的字眼,然而字里行间无不散发着浓烈的情意,大爱不言。之后顺便就稍微整理了一下较出名的悼亡诗,感受着不同时代、不同人表达感情的方式和风格,算是一种托心的交代。
说温婉不过人心,是因为在现在浮躁的社会,人们急功近利,越来越焦躁、矫饰,很难看到有谁在路旁细嗅微香,步履匆匆,连最伟大的爱情也慢慢变得廉价和不纯粹,我并不是企图以此扛起一面旗帜,只是希望我们能抽时间静下来,品味一番那些美好的爱情,尽管是凄美的,让自己紧绷的神经得到哪怕片刻的舒缓,让柔软的心满溢。
愿所有人都好。
涂,2014年4月15日
北京
第四篇:明清悼亡诗的特点
试论明清悼亡诗的艺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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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爱情诗词,是古典诗歌群芳竞艳的花丛中最娇艳的一枝。它以绚丽多彩的爱情内容和独具风姿的诗歌艺术吸引着世世代代的读者。朱光潜在《中西诗在情趣上的比较》一文中说:“中国爱情诗大半写于婚媾之后,所以最佳者往往是惜别、悼亡。”这正是我国古代爱情诗词的民族特征与时代特征之一,因此悼亡诗词在古代爱情诗词中占有重要的一席。自西晋潘岳《悼亡诗》以来;文人创作的悼念亡妇的诗词层出不穷,象元稹《遣悲怀》、苏轼《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贺铸《鹧鸪天》(重过闻门万事非),梅尧臣《悼亡三首》都是脍炙人口的名篇,而出现在女性作者笔下的悼念恩爱情笃的亡夫的佳作也屡见不鲜。例如李清照《孤雁儿》(藤床纸帐朝眠起)、诗《偶成》,孙道绚《醉思仙·寓居妙湛悼亡作此》,商景兰的诗《悼亡》等等,因此狭义的悼亡诗词可以理解为悼念亡故的爱人的诗词。(广义的悼亡诗词还应包括哀悼其他亡人的诗篇。)悼亡诗词中悼念亡妇的作品很多,但不仅仅限于悼正室(即妻),也有悼妾、悼姬的。这是由于在封建社会中,缔结婚姻主要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结婚又往往是一种政治行为,是一种借新的联姻来扩大自己的势力的机会,有的男.云英:我未成名君未嫁
——龚自珍和他生命中的七位女人
(四)这是一段凄伤、迷离的往事。
道光十九年(1839年)七月初九,龚自珍终于回到杭州。从四月二十三日出京到现在,他一路游山玩水,用去了近四个月的时间。
他在沿途所写的诗,早已流传开来,当他到杭州时,发现那里已经在传诵他的作品。对“诗先人到”,龚自珍不无得意地说:
赖是摇鞭吟好句,流传乡里只诗名。
龚自珍在杭州住了大约两个月时间,期间,他写下十六首悼亡诗。这组诗写得极为华丽流畅,但所悼念的对象又颇隐约朦胧,乃至后人对此始终有不同的解释。
有人说龚自珍所追悼的是他的表妹,但也有说是一位妓女。不仅此女子的身份难以辨认,就连她去世的时间,也各有说法。根据这十六首组诗中诗句,有人说他去世于龚自珍归家的十一个月前(“误我归期知几许?蟾圆十一度无多”),也有人说她去世于十三年前(“一十三度溪花红,一百八下西溪钟”)。
不知道以诗证史是否可以还原那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如果能,那么综合这十六首悼亡诗和龚自珍写于道光六年(1826年)的一首诗来看,龚自珍所哀悼的女子,是一位妓女,她住在杭州西湖的北岸,湖水对面就是青翠的凤凰山。他们在道光五年(1825年)相识,第二年,龚自珍携家眷北上入京,与女子失去联系。十三年后当龚自珍意欲再续前缘时,才意外发现她已在前一年的秋天香消玉陨,只留下十三年来的相思,托付家人转告龚自珍„„
她没有名字,我们姑且称她为云英吧——因为龚自珍在悼亡诗中曾把她比作云英:
云英未嫁损华年,心绪曾凭阿母传。偿得三生幽怨否?许侬亲对玉棺眠。
云英是唐时的一位营妓。罗隐北上赶考时,在钟陵曾遇见云英。后来罗隐在长安一住十年,始终未考上进士,只得落魄返乡,没想到在钟陵又遇见云英。云英略带嘲讽地问罗隐:怎么你还穿着原先的衣服?看来没混出什么名堂吧?罗隐既羞愧又伤感,题诗一首:
钟陵醉别十馀春,重见云英掌上身。我未成名君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我虽然没考上什么功名,可你不也是未能嫁人依旧在做着昔日的营生吗?看来我们两个都有不如人的地方啊!
这首诗虽是嘲讽云英,但充满自伤情绪,笔调间流露出读书人落落不得志的悲哀。有意思的是,具有诗人气质的毛泽东十分喜爱此诗,在阅读罗隐集时,曾在诗边留下评语。
龚自珍悼亡诗中的“云英未嫁损华年”一句,直接运用罗隐的典故,我们可以从中读出两个史实:其一,这位挚爱龚自珍的女子,是出身“乐户人家”;其二,在长达十多年的时间里,她一直在等待龚自珍的归来。此外,龚自珍也和罗隐一样,在京师整整考了十年,从28岁到38岁,始终也没能弄个正榜进士出身。所以,龚自珍借用罗隐和云英的故事自况,也多少有点身世相同的感慨。
龚自珍的云英是位秀外慧中的女子,她身材娇小,性情温柔,尤其是针线活极佳。她在临去世前,还对妈妈念叨着期盼龚自珍的归来,又把亲手做的“汗巾钞袋枕头衣”托她转交给龚自珍。睹物思人,龚自珍为她写下了“艺是针神貌洛神”赞叹诗句,用魏王曹丕宫中的著名美女来比拟她。
当1839年九月龚自珍重新来到她的闺房时,这里已是人去楼空。她的小丫鬟从一堆旧物中翻出一枚她生前用过的戒指和一个小小的印章,上面刻着她的字号。“小字高华出汉书”,这名字,还是龚自珍当年从汉书中给她取的,如今它的主人已经驾鹤仙去,冰冷的字符空代表着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龚自珍泪眼朦胧地说:
原是狂生漫题赠,六朝碑例合镌无?
这个美丽的名字,能镌刻在六朝的碑版里吗?为什么此时的龚自珍会想到六朝呢?原来,快乐幸福的罗敷、莫愁,都是那个时代的人。和她们相比,云英是不幸的,这里,只是龚自珍伤痛至极的美好祝愿罢了。小丫鬟们还在商量着是否要把那戒指送给龚自珍,但龚自珍却只想要一幅她的画像:“但乞崔徽遗像去,重摹一帧供秋山。”“崔徽遗像”,也隐约透露出云英的身份。崔徽本是唐代河中府的妓女,和裴敬中相恋,分别时,把自己的肖像赠送情人,以表示相守想望之意。唐元稹、宋苏轼等都有诗咏其事。
十分伤感的龚自珍让小丫鬟领着去云英的坟前祭拜,面对一冢荒坟,他写下凄婉哀艳的句子:
一十三度溪花红,一百八下西溪钟。卿家沧桑卿命短,渠侬不关关我侬。
诗中说,花开花落,自他们相识算起,已经有十三个年头了。从1839年龚自珍悼亡来看,十三年前(1826年)正是龚自珍入京赶考的日子。从那时起,他一直在京师居住。
有人说(见龚自珍《己亥杂诗注》,中华书局版)她去世于十三年前,此悼亡组诗是追述他1827年回杭州祭扫坟墓的旧事。这种说法是不确切的。因为龚自珍自1826年进京后,就再也未回过杭州,而且,他在1827年也没时间回去。因为按悼亡诗中说她病逝于十一个月前的“前秋”来看,那么龚自珍探望的时间,必然也是秋天。但1827年的秋天,龚自珍根本无法回杭州。因为那年的九月,他在清东陵参与道光皇后的安葬事宜;十月回京后,又编辑整理自己的诗作,找人誊录缮写,直到十月二十七日才弄完。因此,他如若返杭,只能在十一月间出发,但其时已近年底,这个时间,没有大事,显然不宜出行。况且,那时他的父亲尚在上海,杭州并无家人。再者,在下一年(1828年)的二月上旬,他又找人给他的《大誓答问》一书做序,从这时间段来看,即使龚自珍于1827年十一月初返杭,要想在三个月时间内往返,也是不太现实的,何况其中还有春节。
龚自珍是1826年年初到北京的,因为他三月份要参加会试。在那年,龚自珍写过一首《梦中述愿》,回忆和她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湖西一曲坠明珰,猎猎纱群荷叶香。乞貌风鬟陪我坐,他生来做水仙王。
从诗中的“猎猎纱群”看,他们欢聚的日子,可能是在春夏之际,那么,这段恋情发生的时间,就只能是1835年。
发生在1835年即道光五年的情事,对龚自珍来说,可不是一件小事,他必须去尽力隐瞒、遮掩,让它不为人所知。这也是今天我们对这段往事难觅踪影的原因之一。
为什么呢?
原来,那时的龚自珍,尚处在丁忧期间。
道光三年(1823年)七月初一,龚自珍的母亲段驯去世,其时龚自珍正在内阁中书任上,他立即申请丁忧,于九月返上海他父亲的官邸奔丧,在第二年(1824年)的三月送母亲灵柩返杭安葬。
按照清制,丁忧时间一般在三年左右,在特殊情况朝廷下可以“夺情”起用,但对龚自珍这样的从七品内阁中书,是不会“夺情”的。所以,他必须要居丧满三年。在此期间,任何嫖妓、取妻、取妾或其他娱乐行为,都为法度和习俗所禁止。龚自珍此时私会云英,一旦为人发觉,必将引起一场喧然大波。
但爱情还是发生了。龚自珍与他的云英来到苏堤第四桥畔,这里曾经有过一座水仙祠。她穿着绣有荷花的纱裙,裙裾在风中飞舞。看着美丽温柔的女孩,龚自珍希望自己能够变做花神,永远栖身于湖山之间,陪伴自己心爱的人。
十三年来,龚自珍对她身上的荷花纱裙一直念念不忘。那个领他去扫墓的小丫鬟也穿着一件荷花裙子,但在龚自珍眼中,已是“婢如夫人难复难”。
如今,龚自珍终于把这段深藏在心中达十三年之久的秘密,淋漓尽致地吐露出来,并为这个痴情的女孩写下十六首哀婉的诗章。
不过,抒发完这段情感,龚自珍又将上路,去寻找新的欢爱。
追悼
[清]吴伟业
秋风萧索响空帏,酒醒更残泪满衣。辛苦共尝偏早去,乱离知否得同归。君亲有愧吾还在,生死无端事总非。最是伤心看稚女,一窗灯火照鸣机。、悼亡诗
诗人:王士祯
朝代:清 陌上莺啼细草薰,鱼鳞风皱水成纹。江南红豆相思苦,岁岁花开一忆君。
古代哀祭文、悼亡诗词综述
“哀祭”和“悼亡”,就名目看,都是生者祭奠、悼念死者的文字,但从文体分类的角度看,“哀祭”属于文的范围,而“悼亡”则归于诗词。悼亡诗是一面镜子,能反射出诗人的多面情感,有政治的,也有生活的,同时,悼亡诗还是一块挡箭牌、遮羞布,用来掩盖一些诗人内心对死亡的恐惧和对死者的愧疚。分析悼亡诗中透漏出来的诗人的情感,从而揭示出隐藏于这些情感背后的文化和历史根源、揭示出藏于“表”中的“实”,对深入研究悼亡折射出的文人形态、意识形态具有重要意义。
南乡子 为亡妇题照 纳兰性德
泪咽却无声。
只向从前悔薄情。
凭仗丹青重省识,盈盈。
一片伤心画不成。
别语忒分明。
午夜鹣鹣梦早醒。
卿自早醒侬自梦,更更。
泣尽风檐夜雨铃。南乡子·为亡妇题照
作者:纳兰性德
朝代:清
体裁:词
泪咽却无声。只向从前悔薄情,凭仗丹青重省识。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别语忒分明。午夜鹣鹣梦早醒。卿自早醒侬自梦,更更。泣尽风檐夜雨铃。
【赏析】
纳兰性德与妻子卢氏,相知相爱,伉俪情深。不幸,婚后三年,卢氏因难产而死。痴情的纳兰,在这一沉重打击下,陷入无尽的悲哀之中。那一首悼亡词,恰如杜鹃啼血,哀婉凄切,心酸之处令人不忍卒读。这首词,是他为妻子画像时所作,一片挚情,跃然纸上。
“泪咽却无声,只向从前悔薄情。”纳兰感情内向,对爱情极为专注。他的词中有不少描述他与卢氏婚后的幸福生活。如“玉局类弹棋,颠倒双栖影。花月不曾闲,莫放相思醒。”《生查子》。又如“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浣溪沙》在纳兰的笔下,他与妻子志趣相投,生活美满和谐。她们是幸运的。然而,命运似乎有意捉弄,好端端的却突然逝去,这飞来横祸,使纳兰难以承受。欲哭无泪,悲咽无声。他不知该把怨恨投向谁,是无情的命运?还是残酷的现实?极度的悲痛,却找不到倾泄的对象。最后只有转向自己,后悔当初未珍惜与妻子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这种自怨、自悔,由自己承担起一切痛楚的内心情感,唯有一颗挚爱的心灵才会体验到。在这无法排解的痛苦中,纳兰开始寻求解脱的办法,“凭仗丹青重省识”。诗人想通过为妻子画像和她重新相会。“凭仗”二字,寄托着他想达到解脱的希望。然而“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一切努力都落空了。诗人的任何一种作法都只能使思念之情更深、更切。
既然思念之苦、伤心之情无法排遣,索性就沉浸其中。下阕诗人不再寻求解脱,也不再反省、节制自己,而是一任感情倾泄,在心中回味妻子临别的话语,在梦中追寻妻子的身影。每当午夜更深,这对有如鹣鹣鸟的恩爱夫妻能从各自的梦中醒来,相聚在一起。那相对垂泪的痛泣声,伴和着整夜的风雨声、檐铃声,无止无休。
这首词的情感缠绵悱恻,凄楚动人。词人似乎忘却了自我,将整个生命投入到对死者的怀念之中。其中所透露出的悲哀是人生最宝贵的东西丧失后的悲哀,是一种最强烈的生命体验,读之催人泪下。
【 金缕曲 亡妇忌日有感】
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钗钿约,竟抛弃。
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中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已。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
这首词是作者悼亡词中的代表作。性德妻卢氏18岁于归,伉俪情深,惜三载而逝。“抗情尘表,则视若浮云;抚操闺中,则志存流水。于其殁也,悼亡之吟不少,知己之恨尤多。”(周笃文、冯统《纳兰成德妻卢氏墓志考略》,《词学》第四辑)纳兰性德悼亡词有四十首之多,皆血泪交溢,语痴入骨。此词尤称绝唱。词从空阶滴雨,仲夏葬花写来,引起伤春之感和悼亡之思;又以夜台幽远,音讯不通,以至来生难期,感情层层递进,最后万念俱灰。此生已矣,来世为期?全词虚实相间,实景与虚拟,所见与所思,糅合为一,历历往事与冥冥玄想密合无间,而联系这一切的,是痛觉“人间无味”的“知己”夫妇的真挚情怀,它能够穿越死生,跨越时空。
纳兰词“哀感顽艳”,“令人不能卒读”,于此可见一斑。
严迪昌点评:纳兰性德虚年三十二岁就去世,他赋悼亡之年是二十四岁,作这阕《金缕曲》是三年祭,再过五年他自己也“埋忧地下”。卢氏卒后,他实际上是“续弦”了的,但“他生知己”之愿,“人间无味”之感,几乎紧攫他最后十年左右的心脉。词人在《采桑子·塞上咏雪花》词中有“不是人间富贵花”之句,这一令人惊悚的心音,可说是不自在、不安宁的灵魂的集中发露。卢氏这位帏内红粉知己的逝去,加深着他对“人间”的厌弃和逆反感。三年祭的悼亡心曲的重心正落在“料也觉、人间无味”上。说“也觉”,是指亡妻认同自己的感受有共识,这绝对是“知己”感,从而益坚缘结“他生”的心愿。纳兰的苦心驱笔,思路从“梦”与“醒”的对应点的转化切入。三载魂杳,是“梦”还是“醒”?“是梦久应醒矣”!那么不是梦,他此去正是“醒”,是解脱,是也醒悟到“人间无味”。如此说来,活着的转是在“梦”中,逝去的倒是大清醒!痴语写到如此程度,只觉沉痛之极,也深刻之极。上片从“不及夜台”起转出对亡妻的怜爱,钗钿约抛,自怨怨人,乃痴苦莫名难解语。于是启起下片的心祭。“他生”“缘悭”句,语痴入骨,情伤肠断,超时空的血泪交溢的内心独白,诚属惊心动魄又令人不忍卒读。“清泪尽”时“纸灰起”,是否是亡妇“年年犹得向郎圆”的知己之心的暗示或显灵?嘉庆年间词人杨芳灿在《纳兰词序》中说:其词“韵淡疑仙,思幽近鬼”,这阕词可谓是后一句范本。所谓“思幽”,实系词人将追求与失落相交融而又毫不涂饰地痛楚抽理。(严迪昌编注《元明清词》,天地出版社1997年版,第188页)
王步高鉴赏:这是一首悼亡词,作于康熙十九年(1680)五月三十日,这一天是其妻卢氏死亡三周年的忌日。这时纳兰性德二十六岁。据徐乾学所撰《纳兰君墓志铭》载,性德之“配卢氏,两广总督、兵部尚书、都察院右都御史兴祖之女,赠淑人,先君卒。”据1977年出土的《皇清纳腊氏卢氏墓志铭》载:卢氏“年十八归„„成德。康熙十六年五月三十日卒,春秋二十有一,生一子海亮。”卢氏与纳兰性德结婚时,性德二十岁,婚后三年她便去世了,但其夫妻感情深厚,今存《饮水词》,悼亡之作便占很大篇幅。纳兰性德生长富贵之家,为承平少年,乌衣公子,丧妻使他尝到人生的苦涩。这首《金缕曲》是诸悼亡之作中的代表作。
词起得突兀:“此恨何时已?”此乃化用李之仪《卜算子》词“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成句,劈头一个反问,道出词人心中对卢氏之死深切绵长、无穷无尽的哀思。自卢氏死后,纳兰性德对她的思念一直没有停止。他既恨新婚三年竟成永诀,欢乐不终而哀思无限;又恨人天悬隔,相见无由,值此亡妇忌日,这种愁恨更有增无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句,更渲染出悼亡的环境氛围。“滴空阶”二句,化用温庭筠《更漏子》下阕词意,温词曰:“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能清晰听到夜雨停歇之后,残雨滴空阶之声的人,一定有着郁闷难排的心事,温飞卿是为离情所苦,纳兰容若则为丧妻之痛,死别之伤痛自然远过于生离,故其凄苦更甚。亡妇死于农历五月三十日,此时已是夏天,争奇斗艳的百花已大都凋谢,故称“葬花天气”。此处有两措辞当注意:其一明属夏夜,却称“寒更”,此非自然天气所致,乃寂寞凄凉之心境感受使然;其二是词人不谓“落花”,而称“葬花”,“葬”与“落”平仄相同自非韵律所限。人死方谓“葬”,用“葬”字则更切合卢氏之死,如春花一样美艳的娇妻,却如落花一样“零落成泥碾作尘”。如今之“葬花天气”,三年前却曾是“葬人”天气。妻死整整三年,仿佛大梦一场,但果真是梦也早该醒了。被噩耗震惊之人,常会在痛心疾首之余,对现实产生某种怀疑,希望自己是在梦境中。梦中的情景无论多么令人不快,梦醒则烟消云散。可是那有一梦三年的呢?惨痛的现实使词人不能不予以正视。妻子之死已无可怀疑,那是什么原因使她不留恋人间的生活弃我而去的呢?词人设想:“料也觉人间无味。”这句话给后世的读者留下耐人寻味的疑问。卢氏因何而死?为何她会觉得“人间无味”?为什么卢氏死后与她结婚仅三年的丈夫会留下如此之多的悼亡之作?而今日发掘出的卢氏墓志又是那样的小,(虽比较精致,却与她丞相的长媳身份不很相称?)“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二句承上句来,人间无味,倒不如一抔黄土,与人世隔开,虽觉冷清,却能将愁埋葬。夜台,即墓穴。埋愁地,亦指墓地。卢氏葬于玉河皂荚屯祖茔。“钗钿约,竟抛弃”二句,再从自身痛苦生发,谓你因觉人间无味而撒手归去,却不顾我俩当年白头到老的誓言,竟使我一人痛苦地生活在人间。古时夫妇常以钗钿作为定情之物,表示对爱情的忠诚。钗为古代妇女的首饰之一,乃双股笄,钿,即金花,为珠宝镶嵌的首饰,亦由两片合成。上片写词人对亡妇的深切怀念。过片则驰骋想象,设想卢氏死后的生活,使对死者的追念更深一层。
下片开头,词人期望能了解卢氏亡故以后的情况。这当然是以人死后精神不死,还有一个幽冥的阴间世界为前提的。此亦时代局限使然,也未尝不是词人的精诚所致,自然无可厚非。“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依?”“重泉”,即黄泉,九泉,俗称阴间。双鱼,指书信。古乐府有“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之诗,后世故以双鲤鱼指书信。倘能与九泉之下的亡妻通信,一定得问问她,这几年生活是苦是乐,他和谁人伴。此乃由生前之恩爱联想所及。词人在另两首题为《沁园春》的悼亡词中也说:“记绣榻闲时,并吹红雨;雕栏曲处,同倚斜阳。”又曰:“最忆相看,娇讹道字,手剪银灯自泼茶。”由生前恩爱,而关心爱人死后的生活,钟爱之情,可谓深入骨髓。词人终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欲以重理湘琴消遣,又不忍听这琴声,因为这是亡妻的遗物,睹物思人,只会起到“举杯消愁”“抽刀断水”的作用,而于事无补。湘弦,原指湘妃之琴。顾贞观有和性德《采桑子》云:“分明抹丽开时候,琴静东厢,„„孤负新凉,淡月疏棂梦一场。”由此可以看出卢氏在日,夫妇常在东厢理琴。理琴,即弹琴。捎信既难达,弹琴又不忍,词人只好盼望来生仍能与她结为知己。据叶舒崇所撰卢氏墓志,性德于其妻死后,“悼亡之吟不少,知己之恨尤多。”词人不仅把卢氏当作亲人,也当成挚友,在封建婚姻制度下,这是极难得的。词人欲“结个他生知己”的愿望,仍怕不能实现:“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词人甚至担心两人依旧薄命,来生的夫妻仍不能长久。缘悭,指缘份少;剩月零风,好景不长之意。读词至此,不能不使人潸然泪下。新婚三年,便生死睽隔,已足以使人痛断肝肠,而期望来生也不可得,这个现实不是太残酷了吗?在封建制度下,婚姻不以爱情为基础,故很少美满的,难得一两对恩爱夫妻,也往往被天灾人祸所拆散。许多痴情男女,只得以死殉情,以期能鬼魂相依。词人期望来生再结知己,已是进了一步。但又自知无望,故结尾“清泪尽,纸灰起”二句,格外凄绝。
第五篇:乾隆皇帝读后感
书中的两个人物使我非常感兴趣,一个当然是乾隆,另一个便是和珅。但是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和珅。
和珅这个人不但很聪明,更是很精明,最了不起的当然是他打理财务的本事,每一条账目都可以整理的清清楚楚,办每一件事都可以省下钱来纳为己用,还让人看不出破绽。因此整个朝野没人斗得过他。而他每每对待乾隆,从来都是乾隆怎样欢心怎样顺着来,一副奴颜,让乾隆处处顺心,没有发现和珅的小伎俩。不过仔细想一想,乾隆似乎又是知道又是不知道,一对和珅谈起财务,就是夸奖,但是在字里行间又漏出一些警告。因为这毕竟是乾隆身边的军机大臣,乾隆不太好意思把这样一个贴身的军机大臣揭发出来,这毕竟很丢面子,跟了乾隆这么久,况且权倾朝野,要说出乾隆没察觉,还如此重用,到最后才发现,这能好意思说出去吗?他就像一个随时的银行,只要一抄家,朝廷就有钱了,还很保险。嘿嘿,乾隆真是很聪明。后来当乾隆死后嘉庆皇帝继位,通过一定手段把和珅扳倒了,那钱多的啊,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和珅倒,嘉庆饱。”
和珅虽然是一个贪官,但他也真的是很厉害,管账有方法,又会顺皇帝的心,这也是不容忽视的。
读完《乾隆皇帝》后,我不仅对清朝历史了解更多,我也真正知道了,作为一个君主,作为一个领导,最重要的还是会笼络人心,有城府之心,自己的想法不能轻易透漏。读书不能一味的单纯的读,这样虽然能了解知识,但是有不少深刻的意思,不是不言而喻的,要靠自己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