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吴冠中的美术史意义
吴冠中的美术史意义
2010年6月25日,吴冠中在北京因病逝世。遵照他的遗愿,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不开追悼会,在他那间老式居民楼的蜗居中,巨幅遗像下没有挽联、没有花圈。与他简朴一生形成巨大反差的,是他极为铺排的作品市场。至2010年11月底,吴冠中各类作品共成交1613件,均价135.2万元。他以21亿8020万元的总成交额,在兼擅油画和中国画的大家中位居第二,仅逊于徐悲鸿。
就在吴冠中离世前的一个月内,他的作品共有5件成交价超过千万元。其中的3件油画为:6月2日在“北京保利”以1232万元成交的1994年作《墙上秋色》、以2016万元成交的1975年作《乞力马扎罗雪山》,6月6日在“北京翰海”以5712万元成交的约1973-74年作《长江万里图》;其中的2件中国画为:6月2日在“北京保利”以2800万元成交的1990年作《美国大峡谷》、以3584万元成交的1970-80年代作《山水花卉动物》。在他去世后不久,又有油画1994年作《西双版纳村寨》和1974年作《北国山村》成交价超过千万。
吴冠中不仅创造了中国艺术市场的一大奇迹,也书写了中国当代美术史的一段传奇。
一。吴冠中的美术史意义
1.中西互融的当代美术开拓者
吴冠中在中国当代美术的独特进程中,独树一帜。他以“油画本土化”和“中国画现代化”的巨大成就,成为中国当代美术史的开拓者和领袖。
吴冠中在水墨和油彩之间的自由转换,是他于中西艺术间跨界的结果。
吴冠中求学时代,便中西兼修。1935年,他本已就读“浙江大学工业职业学校”,因军训时痴迷于“国立杭州艺专”前所未见的图画和雕塑,遂考入该校“从头学起”。该校由主张融合中西的林风眠创办,不同于其他学校国画与西画分立,将两个画种容于绘画一系之中,使吴冠中得以油画和中国画兼攻。不过,吴冠中对西画更为倾心。在那里,他受教于林风眠、吴大羽等欧派教师,并爱上了当时国人完全陌生的塞尚、梵高、高更、马蒂斯、毕加索等西方现代派画家。1937年日军侵华,“杭州艺专”向后方撤离途中,国画与西画分系。希望“鱼和熊掌兼得”的吴冠中一度转入国画系,但很快感到国画难以发挥色彩效果,又转回西画系。1946年底,他考取战后教育部的首批公派留学生,次年入读法国“巴黎国立美术学院”,与油画更为亲熟。
后来职业生涯的周折无奈,让吴冠中独辟蹊径。
1950年,吴冠中谢绝老师的挽留,回国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然而,由于他的创作观与当时为政治服务的“写实主义”相悖,他喜爱的现代派艺术是被反对的“资产阶级形式主义”,1953年,他被调往清华大学建筑系教授水彩等纯技法课,1955年,他又调往北京师范大学。因为与主流格格不入,至1950年代末,他完全放弃了“用艺术震撼社会”的初衷,不再描绘现实人物,彻底投入到“被瞧不起的、不能为政治服务”的风景画。与当时流行的公式化、概念化创作相比,他的风景油画充满了激情。
吴冠中的绘画,开创出富有中国特色和传统精神的新途。
吴冠中不赞同“油画要姓油、国画要姓国”,通常看来泾渭分明的油彩与水墨,在他那里彼此融通。批评家贾方舟说:“吴冠中的艺术不易以画种区分。因为以吴冠中自己对艺术的理解和实际操作,他面对的艺术客体是一致的,所不同的只是所使用的媒介材料。”1980年代,他在油画中的意象化表达,已经把油画的本土写意精神推向新的高度。至1990年代,他的作品古今技法任意而为,中西界限日益模糊。他在油画中植入中国水墨基因,又在水墨中融入西方现代造型观念。他立足于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的交会点上,为读者建立起崭新的审美品格和审美趣味。
2.中国画坛的最后一位大师
新时期以来,吴冠中是突破美术僵化模式的先锋,是中国美术走向现代的旗帜。
在1970年代末的思想解放运动中,西方现代主义是中国美术界摆脱禁锢、争取创作自由的有力参照。吴冠中作品中独有的唯美意识,对长期不讲审美、只讲政治的中国美术,产生了强烈的批判意义,也最先具备了前卫倾向。1978年,中央工艺美院为他举办回国后的第一次个展,第二年,中国美术最高圣殿——中国美术馆为他举办个展。他强化形式的风景油画,与流行的深刻社会主题完全绝缘,令人耳目一新。该展览在北京结束后,又受邀到多个省份巡回,他本人随展览到各地举办讲座。
随即,吴冠中在《美术》杂志连续发表了大量激进观点。
现代美术的核心“形式美”,是中国艺术几十年的禁区。1979年5月,《美术》刊出吴冠中的《绘画的形式美》一文,因最早公开谈论形式问题,引起美术界强烈反响。1980年3月,吴冠中在《美术》发表《造型艺术离不开人体美的研究》一文,指出人体美是造型艺术的基本功;10月,他在《美术》发表《关于抽象美》一文,阐述抽象美是形式美的核心。1981年3月,他在《美术》发表《内容决定形式?》一文,直接否定“革命现实主义”美术的创作公式,强调形式美的独立性。文章直接否定了高悬于画家头上的“主题先行”理论,迅速引发关于形式问题的激烈辩论。吴冠中为争取艺术自由所力倡的“艺术标准第一、政治标准第二”,成为葬送“文革”极左美术的里程碑,他从形式角度公然推崇现代主义艺术,对1980年代中期的“新潮美术”起到了引导作用。
1990年代,吴冠中又针对中国画的“笔墨论”直抒己见。1992年3月,他在香港《明报》发表《笔墨等于零》一文,深入中国画传统内部、对其核心体系重新审视。5年后,该文转载于北京《中国文化报》。他作为中国画创作成就不菲的画家、对中国画学颇有研究的学者,掀起了美术界的又一轮持久论争。
吴冠中以他在风口浪尖的数次直言,成为中国美术界的风云人物,他从1990年代起殊荣频至。
1991年7月,法国文化部为吴冠中颁发“法国文化艺术最高勋位”。1992年3月,伦敦大英博物馆首次为中国在世画家办展,推出“吴冠中:一个20世纪的中国画家”。1993年11月,巴黎塞纽奇博物馆为他举办“吴冠中水墨新作、油画及素描展”。1999年11月,中国文化部破例为在世画家举办个展,推出“1999吴冠中艺术展”。2002年3月,他当选为“法兰西学院艺术院”的第一位中国籍“通讯院士”,该项荣誉被称为“艺术界诺贝尔奖”。2003年12月,中国文化部为吴冠中颁发“终身成就奖”。
吴冠中在中国绘画从艺术圣殿走向大众广场的当口,成为最后的大师。如同批评家黄苗子所说:“正如欧洲现代艺术没有、或不可能再产生毕加索一样的权威,今后的中国,也不可能在吴冠中之后产生艺术偶像”。吴冠中在中国绘画现代化的潮流里,引领了一个时代的文化和审美心态,这是他日益造就海内外市场神话的充分理由。
二。吴冠中作品的升值史
1.1980年代走向境外市场
1970年代,吴冠中作品在市场仅几十元一幅,甚至曾被夹在画框里“随框赠送”。他在引领国内审美趣尚的同时,首批被海外购藏者关注。
从1984年开始,吴冠中作品在日本、美国、香港等地展出,奠定了广泛的国际市场基础。1987年,由香港艺术中心主办的“吴冠中回顾展”在香港包兆龙画廊举行,共展出他40年间创作的彩墨画、油画等100余幅,香港媒体给予充分报道和高度评价,作品在40分钟内售罄。1988年,他应邀到新加坡博物馆举办个展,与“好藏之美术馆”主人郭瑞腾结识。郭瑞腾后来大量购入他的作品,使其市场扩散至整个东南亚及港台。
“现代中国绘画巨匠:吴冠中画展”处于中心区域,买气颇盛。1989年,香港万玉堂画廊举办“吴冠中画展:万紫千红”,展出画作74件,展览首日清晨4点便有人排队等候,开幕后一个半小时内成交50件。
1980年代后期,吴冠中作品得 受到香港拍卖市场青睐。
吴冠中很多作品或以低价卖出、或赠送亲友、或回馈给资助他办展和出版的机构,成为拍卖市场的主体。1984年,吴冠中水墨画首登香港拍卖行,《劲松》和《北戴河》分别以0.9万、2.7万港元成交。1988年,他的《日照华山》在“香港佳士得”首破10万元大关。1989年,他的23幅水墨画在香港拍出,其中《高昌遗址》以187万港元成交、高出估价10倍,创中国在世画家最高价。同年,他的油画《庭园小景》、《黄山》在香港分别拍至20万、26万港元。1990年3月,他的油画《巴黎蒙马特》在“香港佳士得”以104万港元成交,开创中国在世油画家的最高价。1991年11月,他的水墨画《交河故城》在“香港苏富比”以260万港元成交,再创新高。
2.1990年代的“毁画事件”和“打假官司”
1990年代初,吴冠中油画市场从香港扩展至台湾、新加坡、北京、纽约等地。1992年,《万户炊烟》、《御花园》在台湾拍至187万、198万台币,此后,他的油画渐受台湾藏家喜爱,是台湾西画拍卖市场“九大天王”中唯一的在世画家。1990年代,新加坡蔡斯民的“斯民艺苑”、香港方毓仁的“一画廊”在两地数次举办吴冠中作品展,大力推广市场。1993年,郭庆祥的大连万达“玥宝斋”开始大量收藏吴冠中水墨画,成为内地拥有其作品最丰的机构。
对于自己的作品走向市场,吴冠中一向态度严谨。
吴冠中看到友情赠出的作品被大量出售,特别激愤,他在1988年立下规矩:“凡索画者,非公益性的博物馆、美术馆不赐;凡售画,必择热忱美术而有志光大者”。他非常憎恨在一时盛名之下,艺术价值不高的劣画也招摇过市。1991年9月,他整理家中自藏画作,将200余幅不满意者全部毁掉,媒体称之为“烧豪华房子”行为。吴冠中毁画的目的是“不愿谬种流传”,他说:“生命末日之前,还将大量创作,大量毁灭。”
对艺术市场的不规范行为,吴冠中深恶痛绝,不惜对簿公堂。1994年,他起诉“上海朵云轩”和“香港永成古玩拍卖有限公司”侵犯其姓名权、名誉权,原因是二者在香港拍卖了一幅署名吴冠中的国画《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他通过文化部市场司通知二者该画系伪作,要求撤下,但对方仍坚持拍卖并成交。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经过慎重审理,判定吴冠中胜诉。该案是中国动用法律解决假画侵权的第一例,轰动一时,为规范市场敲响了警钟。
不久,吴冠中的油画在拍卖市场再现一波行情。1998年,他的《木槿》在“香港佳士得”拍至222万港元;1999年,他的《红莲》在“中国嘉德”拍至132万元。
3.新世纪的“吴冠中现象”
从2000年开始,吴冠中作品成为拉动中国绘画市场的主导力量,业界称之为“吴冠中现象”。
2002年至2005年,吴冠中的水墨画价格涨势迅猛,占成交作品中的大部分。2002年,他的《桑园》在“香港苏富比”以320万港元成交。2004年,吴冠中水墨画市场从香港回归内地,单价前11件中的9件成交于北京,其中《河塘小鸭》在“北京荣宝”以660万元成交,《三峡之歌》和《双牛图》的成交价超过500万元。同年,他的油画共有18件上拍并全部成交,总成交额近3000万元,其中《春筍》、《北京雪》、《墙上秋色》分别以300余万元成交,带动大盘强劲上扬。
2005年是艺术市场的“吴冠中年”,他“上海回顾展”的举办以及《吴冠中全集》的着手编辑,给市场再添热度。吴冠中作品现身在油画、西画、早期西画、新中国美术经典、当代水墨、当代书画、当代艺术、现代彩墨等多个专场,总成交额高达3.9亿元。在世画家中,他的作品单价升幅最大。其中水墨画《黄土高原》在“北京荣宝”以1870万元突破千万,《鹦鹉天堂》在“北京保利”以3025万元成交,创中国所有画家最高。他的油画涨势尤为显著,《景山公园白皮松》在“香港佳士得”以974万元首次逼近千万元大关,另有《大昭寺》、《江南园林》、《鲁迅乡土组画之二》等10件作品的成交价超过500万元。
2006年,吴冠中的油画继续被追捧。8月,吴冠中继为多家公立机构捐出100余件精品之后,将油画长卷《1974年·长江》捐赠故宫博物院;4个月后,他的另一幅油画长卷1973-74年作《长江万里图》在“北京瀚海”以3795万元成交,再创中国在世画家油画拍卖价纪录。当年,另有《红莲》、《山花》、《江南乡居》、《舟山渔港》、《协和广场》成交价超过500万元。
4.2007年的“《全集》效应”
在中国绘画市场超前红火的2007年,《吴冠中全集》适时出版。《全集》历时2年编撰,是湖南美术出版社继《齐白石全集》之后的又一巨制,也是国内为在世画家出版全集的首例。出版社在向海内外收藏界征集作品的过程中,各方反响热烈、踊跃自荐。其中既有许多上乘之作,也不乏赝品,有的几乎可以乱真。由于入编作品均由吴冠中本人亲自甄别,全集为购藏者提供了最全面、最权威的资料保障。
当年和接下来的2年,吴冠中作品总成交额分别在《胡润艺术榜》高居第1、第4、第2位。
2007年,吴冠中的水墨画价格大幅反弹,《交河故城》在“北京保利”以4070万元成交,为在世画家最高。同年,他的油画价格继续冲高,1975年作《木槿》在“北京保利”以3920万元成交,1973年作《北国风光》、1973年作《桂林景色》分别在“香港佳士得”以3168万、1006万元成交,3件作品分列年度中国油画价格第4、第7、第63位。2008年,他的水墨画1990年作《长江万里图》在“香港苏富比”以1578万港元成交,油画《江南乡居》在“崇源抱趣”以1219万元成交。2009年,他的水墨画《柳荫沐牛图》在“中国嘉德”以1456万元成交,油画《坦桑尼亚大瀑布》和1979年作《北国风光》分别在“北京保利”、“中国嘉德”以3080万、3024万元成交。
2010年,吴冠中作品再次火爆。在“北京保利”春拍,一日之内便有4件作品以超过千万元成交,它们是油画1975年作《乞力马扎罗雪山》、1994年作《墙上秋色》,水墨画1990年作《美国大峡谷》、1970-80年代作《山水花卉动物》。4天后,他的1973-74年作《长江万里图》在“北京翰海”以5712万元成交,比4年前上涨2000万元。
三。吴冠中油画市场分类及价位
吴冠中一生创作极丰,作品的市场流通量庞大。与他的水墨画市场相比,油画市场后起勃发。至2010年11月底,他的油画共成交327件、占总成交件数的20.3%,而成交额高达9亿4545万元、占总成交额的43.4%。他的油画均价为292.8万元,是全部作品均价的2倍有余,在他的21件次1000万元以上拍品中,油画占12件次。
吴冠中油画的价格分布,呈现明显的“梭形结构”。
从成交件数看,100万—500万元区间是吴冠中作品市场的重心,成交数量多达145件,占总量的4成有余。在100万元以下的两个区间,成交数量相对较少。超过500万元的更为有限,500万—1000万元的不足总量的1/10,超过1000万元的仅占总量的3.7%。从成交金额看,100万—500万元区间的总成交额达3.8亿元,占总量的4成。500万元以上两个区间的总成交额更为可观,合占总量的半数有余,尤其12件1000万元以上作品,总成交额高达总量的1/3。100万元以下的作品,成交额极为微薄。
吴冠中作品几乎全部是风景画,贾方舟将其60年的风景画创作生涯概括为“水彩——油彩——墨彩”三个阶段,其中风景油画起始于1950年代、成熟于1960-1970年代、升华于1980-1990年代。据此,可将他在拍卖市场流通的油画分为1960年代及以前、1970年代、1980年代及以后、年代不详4大类,细致分析。
第一,从上拍件数看,数量最多的是年代不详作品。里面除了个别真迹本身没有款识,也包含大量来历不明之作。数量最少的是1960年代及以前作品,除了因为该类作品本身数量稀少,也与市场的挖掘不够有关。
第二,从成交件数看,数量最多的是1980年代及以后作品。主要原因是此类作品上拍量较大,并且代表了吴冠中油画的最高成就。数量最少的是1960年代及以前作品,主要因为上拍量有限。
第三,从成交率看,最高的是1970年代作品,主要因为该期作品写实性强,比较符合国民的欣赏口味。成交率最低的是年代不详作品,原因不言而喻。
第四,从成交金额看,数量最多的是1970年代作品,占总量半数有余。数量最少的,自然是年代不详作品。
第五,从均价和单价看,1970年代作品均价高达478万元,超过百万元的有79件,超过千万元的高达9件、占总量的3/4。均价其次为1980年代及以后作品,该期作品超过百万元的多达83件,超过千万元的有3件、占总量的1/4。均价最低的为年代不详作品,只有66万元,值得注意的是,其中超过百万元的仍有16件。
四。吴冠中各类油画的投资建议
1.1960年代及以前的探索性作品:有待挖掘
吴冠中涉猎风景画很早,他在“杭州艺专”学习期间,常到西湖边练习写生,在巴黎留学时更是到处画风景。他1950年回国后迫于环境压力,专事风景画,1950年代多作水彩、兼及油画。1950年代初期,他以严谨的写实手法画遍北京大街小巷。1950年代中期,他的写生范围扩展至五台山、绍兴、井冈山、瑞金、洪桐、海南岛等地。1961年,吴冠中以入藏创作的藏民题材,步入主流视野。1962年2月,《美术》杂志发表了他的西藏写生《扎什伦布寺》,使他以风景画家身份跻身于诸名家行列。他在同期发表的《谈风景画》一文中认为:风景画要以“创造意境”为第一要义,风景画要在写生中对自然加以创造。二者标志着他风景画探索的初步成功。
吴冠中早年油画历经浩劫,多已损毁,当前市场流通不多。仅有的20余件成交作品多在2006年之前成交于北京(见表4),其中价格较高的是:2005年在“北京保利”以770万元成交的1961年作《大昭寺》、2010年在“中国嘉德”以605万元成交的1959年作《鸡冠花》。此类作品中有多次成交记录的是1960年代作《井冈山风景组画之五》,该画在1998年、2004年、2006年3次上拍,成交价分别为28万、66万、199万元,涨幅明显。
此类作品的稀缺决定了其价值不菲,投资者应该把握买入机会。未来如有代表性作品上市,价位很可能有所突破。
2.1970年代的写实性作品:高位运行
吴冠中1970年代的油画风景创作量很大,以写实为特征。
“文革”开始后,吴冠中先被禁止绘画、撰文和教学,接下来的3年是接受批判、学习“毛著”、检讨思想。1970年,他随学院师生下放到河北获鹿,在军队管理下接受“再教育”。2年后,他被准许在节假日作画。他
充满了真挚情感和浓郁的乡土情调。1973年,吴冠中被调回北京,为给北京饭店创作巨幅壁画《长江万里图》,赴长江沿岸写生。至1978年,他先后到过苏、皖、川、鲁、浙、桂、闽、赣、湘等地,作大量油画。期间,他完成了《迎客松》、《长江三峡》、《一九七四年长江》等巨幅油画。
目前,此类作品的行情最旺。因为上拍量大、成交率最高,总成交额占总量的近六成。
此类作品均价最高,达478万元。其中单价前7件次是:分别于2010年、2006年在“北京翰海”以5712万、3795万元成交的1973-74年作《长江万里图》,2007年在“北京保利”以3920万元成交的1975年作《木槿》,2007年在“香港佳士得”以3168万元成交的1973年作《北国风光》,2009年在“北京保利”以3080万元成交的1975年作《坦桑尼亚大瀑布》,2009年在“中国嘉德”以3024万元成交的1979年作《北国风光》,2010年在“北京保利”以2016万元成交的1975年作《乞力马扎罗雪山》。它们分列个人作品价格排名第1、3、4、6、7、9、11位。
此类作品共114件成交,其中在港台成交比重较大,而高价者多成交于北京,在9件千万元作品中占6件。单件涨幅最大的是1975年作《木槿》,该画1998年的成交价为238万元,至2007年为3920万元,9年间上涨16.5倍。另一件涨价最多的是约1973-74年作《长江万里图》,该画2006年的成交价为3795万元,至2010年为5712万元,3年半上涨近2000万元。不过,也有相反的记录,1975年作《紫竹园风景》在2005年的成交价为396万元,次年成交价降至385万元。
此类的高价作品大幅较多,且多成交于2005年之后。近一两年出现单价的迅猛增长,多件在拍卖前难以确切估价。《长江万里图》等创造的天价引领了此类作品冲高,但价格的持续高位运行也积蓄了上行压力。投资者对此需要谨慎跟进,毕竟它们并非处于吴冠中的最高成就期。
3.1980年代及以后的写意性作品:有望突破
1980年代开始,吴冠中油画以写意方式向现代转型。
1973年,吴冠中返回北京前海“会贤堂”的陋室。第二年,他因为家里空间狭小,无法创作和存放大幅油画,开始同时用宣纸作大幅水墨画。至1980年代,他的水墨画日渐成熟,其中的写意因素渗透到油画当中。因为再次走出国门,他的油画创作不再局限于对中国乡土的直接写生、不再注重景物的深入刻画和具体描绘,而是依据速写在画室经营,极具表现性。1990年代,吴冠中从异域景观和民俗中开阔了视野,油画题材从乡村转向城市。他用大笔表现城市的山水诗意,抽象因素增强,更意象化、更具表现色彩。1990年代末开始,吴冠中作品呈现大量的家乡和童年回忆,淡化传统静物、人物及风景画概念,进入了殷双喜称之为“心象风景”的境界。
此类作品的成交件数最多,达到总数的近四成;高价作品较多,超过百万元的多达83件。
3件超过千万元的作品是:2010年在“北京保利”以1232万元成交的1994年作《墙上秋色》、在“上海泓盛”以1104万元成交的1994年作《西双版纳村寨》,以及2008年在“崇源抱趣”以1219万元成交的1980年作《江南乡居》。此类作品近半数成交于北京,其中高价作品几乎全部成交于内地(见表4)。此类作品多有重复上拍的记录,其中涨幅较大的2件是1998年作《山花》和2000年作《又闻杜鹃》,二者分别在5年间上涨4.4倍、5.3倍。个别作品出现下跌,其中1985年作《门户》在2007年的成交价为660万元,2年后的成交价降为425万元。另有一些的成交价在三五年间基本持平,如1989年作《春雨》和1994年作《送子观音》。
此类作品处于吴冠中的艺术升华期、特色鲜明,所以未来增值潜力极大,下一波行情很可能在其中产生。建议投资者寻找机遇,赢得获利空间。
4.年代不详作品:沙里淘金
年代不详作品是情况最为复杂的一类,其上拍量之大,成交率、总成交额、均价之低,为其他类所不及。该类作品近半数成交于香港,且价位极低,比如在香港某拍卖公司的多件成交价仅为数千元、甚至数百元。另有一些高价拍品,多成交于北京以外的内地城市,其中超过百万元的16件大多成交于2006年之前,最贵一件是2005年在“北京保利”以550万元成交的《西藏寺庙》。
依据价位和图录判断,此类作品中多数质量可疑。但其中仍有不少真迹精品,投资者如果做足功课,仍可以沙里淘金。
五。结论
在中国油画第二代画家中,毕业于“杭州艺专”者被海内外藏家格外看重。他们秉承林风眠的中西融合思想,在油画中吸收中国传统绘画的写意因素,充满东方意蕴。其中吴冠中与赵无极分别引领内地和海外市场,堪称该板块的绝代双雄。近年,内地艺术品市场空前繁荣,为吴冠中作品的回归奠定了深厚基础。随着内地买家需求的增加,他的作品市场而会更加稳固。吴冠中以其为人、为艺的高贵品格,已经获得了巨大声誉,他的作古,为藏家的继续追捧增加了又一条理由。
难能可贵的是,出版社在吴冠中生前完成了他的《全集》,为市场辨明真伪优劣提供了可靠依据。尤其质量上乘的晚期作品,因为还没有经历整体暴涨,现在正是不错的买入时机。
第二篇:吴冠中案件
吴冠中诉上海朵云轩、香港永成古玩拍卖有限公司拍卖假画侵犯著作权案
案情简介 吴冠中是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教授、全国政协常委,早年师从我国绘画大师潘天寿,后留学法国专攻油画。归国后潜心研究中、西结合的画技、画法,是当今中国首屈一指的大画家之一。1993年10月,上海朵云轩和香港永成古玩拍卖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永成公司)在香港联合拍卖了一幅署名吴冠中画于工艺美院1966年的毛泽东肖像画—《炮打司令部 我的一张大字报》。吴冠中曾于拍卖前通过有关部门告诉上海朵云轩该画系伪作,但后者仍将该画予以拍卖,并以52.8万元港币成交。吴冠中遂委托律师向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状告上海朵云轩和永成公司侵害其著作权。
案件结果 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认为吴冠中诉称上海朵云轩和永成公司出售假冒其署名的美术作品、侵犯其著作权,有事实和法律依据,应予以支持;上海朵云轩和永成公司的行为共同严重侵犯吴冠中的著作权,造成其物质和精神损害。因此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于1995年9月28日作出判决:
一、被告上海朵云轩和被告香港永成古玩拍卖有限公司联合拍卖假冒吴冠中署名的《毛泽东肖像》画的行为,侵犯了原告吴冠中的著作权,应当停止侵害;
二、两被告在《人民日报(海外版)》、《光明日报》上载文向原告公开赔礼道歉、消除影响,内容须经本院审核通过;
三、两被告共同赔偿原告损失人民币7.3万元。
案件背景 由于中国画真伪难辨,历史上中国法院从未就一幅画的真伪作出过认定,有关此画真伪一时难以辨清,因此起诉上海朵云轩和永成公司侵犯吴冠中姓名权和名誉权比较困难。此外,上海朵云轩辩称拍卖行的惯例是不对画的真伪负责。我所律师接受委托后,首先请中国笔迹鉴定的权威部门—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对该画中的署名笔迹进行科学鉴定,结论为:“„吴冠中画于工艺美院一九六六(重复字)年‟字迹,不是吴冠中亲笔所写”。随后,根据此鉴定结论和《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第46条“制造、出售假冒他人署名的美术作品”的行为是侵害著作权行为的规定,起诉上海朵云轩和永成公司侵害了吴冠中的著作权。由于找到了突破口,把对画的鉴定变为对笔迹的鉴定,从而使对该画真伪的鉴定有了科学依据,并由于及时变更了诉因,从而使法院的判决有了更合适的法律依据,最终吴冠中胜诉。中国各大报纸、电视台及美国、新加坡等海外报纸都对此案作过不少报导,并被最高人民法院作为案例刊登在1996年第二期《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公报》上,用以指导全国类似案件的审理。(注:《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公报》案例篇供全国各法院参考。详见附录)
第三篇:纪念吴冠中
纪念吴冠中:因为艺术 因为人格 所以大师
文/河流
不是每个艺术家都能成为大师,凡大师,不仅要有独树一帜的艺术风格,更要有执著的心境和真切的情感,对祖国,对人民,对艺术的真切情感。
又一位大师走了。
在这个愈来愈喧嚣的尘世中,能坚守的艺术家已经不多了,能成为大师的艺术家更是凤毛鳞角。吴冠中先生执著地守望着“在祖国,在故乡,在家园,在自己心底”的情感,他用一生的时间探索中西艺术结合,并将自己的创作理念和艺术特色惠及学子。他的画作在国际市场上总拍卖价近18亿元,但他的画室只有五平方米。
因为艺术,因为人格,所以为大师。
他是我最喜欢的画家,我珍藏着他的画册。他笔下的水乡民居,寥寥数笔,神韵毕现,黑白水乡点缀的色彩,让画面如此灵动,每一幅画,都可以看出大师的心境:淡泊,宁静,自然,对生活的深沉的爱。
大师走了,但他的作品延续着他的生命,延续着他的人格魅力。
年近90岁,眼见自己作品在拍卖市场行情越来越高,吴冠中却一反常态将作品捐赠给了各大美术馆。他自己清醒地感觉到:自己的作品,越是下一代的越理解。所以他的作品要尽可能地留下来,留在美术馆,让后面人有所参考。这位身材瘦弱的南方老人以强大的精神力行了自己对鲁迅精神的继续,对社会责任的承担。因为在他看来,走上艺术的路,就是要殉道。他还说,要做好艺术,还需要痛苦,而他的心永远被苦缠绕着。
一句话改变一生
生前吴冠中一直不断地提起,自己的艺术生涯的发端是因为朱德群的一句话。1936年之前他可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未来会成为一位画家,在之前他就读于浙江大学代办的省立工业职业学校,他希望以实业干就一番大事。但一场为期三个月的新生校际联合军训改变了他的命运。
当时就读于杭州艺术专科学校的朱德群因为个子大,排在队伍的前头,排队尾的小个子吴冠中与他聊天,知道朱德群是学画的,吴冠中说,“我也喜欢画画。”朱德群就建议他放弃电机专业,并带他去参观“杭州艺专”。吴冠中在自传《我负丹青》中这样形容那次参观给他带来的人生巨变“我看到了前所未见的图画和雕塑,强烈遭到异样世界的冲击。我开始面对美,美有如此魅力,她轻易就击中了一颗年轻的心,她捕获许多童贞的俘虏,心甘情愿为她奴役的俘虏。十七岁的我拜倒在她的脚下,一头扑向这神异的美之宇宙。”
于是,1936年,吴冠中考入“杭州艺专”,成为低朱德群一级的校友,两人也成为好友。晚上,吴冠中与朱德群经常结伴去画画。吴冠中和朱德群这样的一份友情绵延至今,在今年3月中国美术馆举办的朱德群展览开幕当天,吴冠中上午、下午都前往现场,并关切地询问朱德群的夫人朱的身体状况如何。生前吴冠中很少接受采访,却对来自朱德群那端的法国媒体毫不推卸,“我是因为朱德群的关系,才接受采访的。”
像偶像鲁迅一样直言
在北京已经居住了60年,但是吴冠中乡音未改。采访中,吴冠中还会停下来问一句:我说的话能听懂吗?事实上,这种执著还表现在其敢说话、敢于对抗上,或许这与其崇拜鲁迅有关。
在2009年中国美术馆举办的“耕耘与奉献———吴冠中捐赠作品”中,就有其精神父亲鲁迅的形象与野草共生出现在作品《野草》中。吴冠中告诉记者,“鲁迅我是非常崇拜的。我讲过一句很荒唐的话:300个齐白石比不上一个鲁迅。那时受到很多攻击,说齐白石和鲁迅怎么比 较。我讲的是社会功能。要是没有鲁迅,中国人的骨头要软得多。”
记者去年前往吴冠中家中采访时,他家中也摆着雕塑家熊秉明所作的牛,从中不难看出吴冠中对鲁迅“俯首甘为孺子牛”精神的推崇。而对鲁迅硬汉精神的继承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他不断地对一些艺术现象开火。1979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了个人画展的吴冠中,在当年的文代会上当选为中国美协常务理事。在第一次理事会上,吴冠中对“政治第一、艺术第二”开火,整个会场没有人敢接他的话茬儿。
之后吴冠中把自己多年对美术的思考写成了《绘画的形式美》、《造型艺术离不开人体美》、《关于抽象美》等文章,系统地阐述自己的观点,提出要打一场“创造新风格的美术解放战争”。1992年,吴冠中所写的《笔墨等于零》在明报周刊上发表以后,在美术界引起广泛关注,艺术评论家贾方舟告诉记者,80年代中国美术界还比较禁锢,但吴冠中敢言,毫不顾虑地说出自己的革新之言,“他是中国现代艺术的启蒙者。”
打假,再打假!
吴冠中绘画的一生上演了无数的烧画事件。上世纪50年代吴冠中创作了一组井冈山风景画,后来他翻看手头原作,感到不满意,便连续烧毁。此后1966年,“文革”初期,他把自己回国后画的几百张作品全部毁坏后烧掉。1991年9月,吴冠中整理家中藏画时,将不满意的几百幅作品也全部毁掉,此举被海外人士称为“烧豪华房子”的毁画行动。
吴冠中对这一豪举给出的解释是保留让明天的行家挑不出毛病的画。而在烧画的同时,吴老对伪作的出现更是毫不含糊,直至对簿公堂。1993年11月,74岁的吴冠中状告两家拍卖公司拍卖假冒他名义的伪作《毛泽东炮打司令部》侵权,要求对方停止侵害、公开赔礼道歉。最终,吴冠中胜诉,此后吴冠中不停地与伪作做斗争。
2005年12月11日,一幅署名吴冠中的油画《池塘》在北京翰海拍卖公司拍卖,2008年7月1日,经过吴冠中本人的亲自辨认,该画被认定为伪作,他在画作中签上“此画非我所作,系伪作”。2009年,香港佳士得所拍的一幅署名为吴冠中《松树》的作品也被吴冠中本人证实为伪作,吴冠中当时告诉记者,“现在拍卖行所拍的假画都编了很多故事,那都是不能听的,但假画就是假画。”
有了痛苦才有好艺术
吴老的家就在方庄一处老居民楼内,看守电梯的阿姨都知道楼上住了一位画家,他家附近的黄阿姨告诉记者,经常会看到吴老和他老伴在院里散步。
吴冠中的家是个小四居,一入客厅就可以看出这家主人在生活上的简朴,几乎没什么装修,家具也都是用了好几年,与平常人家无异。偶尔有点区别的是,房内摆上一些艺术品,让这个家不言而喻充满了艺术气息。
而在美术圈流传较广的是,吴冠中经常在楼下类似摆地摊的剃头发的老师傅那剃头发,在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印象中,吴老更是长年一双运动鞋。“吴老物质生活追求是低点,艺术创作是高点,”范迪安的一句话正好鲜明地道出了吴冠中的个性。对于艺术,吴冠中觉得是要有殉道精神的。他常给那些热爱艺术的年轻人提醒的是:热爱美术是好的,可以增加各方面的修养,但是你真的要成为画家,成一个艺术家,不那么简单,没那么多人都成为艺术家。因为,要成为艺术家的条件太复杂了,除了要功力,要学术经验,他还要痛苦。没有痛苦,不容易培养人,他曾说自己一生就在痛苦,晚年还作过一幅油画《苦瓜家园》,并说“苦,永远缠绕着我,渗入心田”。
追思吴老
视野开阔,支持当代艺术
由于百雅轩的关系,我策划了2008年3月2日至4月2日吴老在798内的展览。其实我自1982年就开始访问吴老,此后一直保持着联系。
吴老是一个视野开阔的人。当时在798给吴老策划展览时,因为吴老说自己现在已年近90岁,最大的愿望就是在798做一次展览。吴老是非常关注民间艺术的真实状态,也曾亲自去798以及宋庄看过。对于时下的当代艺术,尽管未获得官方认可,但吴老并不排除,反而表现出来的是支持。
好打交道,从不倚老卖老
吴老是个纯粹的艺术家,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家。
吴老是一个非常好打交道的人,在我们给他多次举办画展时,他也会去展厅看,并且提出自己的意见,比如说这个要怎么摆,但是吴老从不固执地一味坚持自己的看法,他会与工作人员交流,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愿意听到他们的想法,而且吴老很豁达,他也会接受年轻人的意见。
愤丑嫉俗,敢于吐露真言
吴冠中先生最可贵的品质是他一生坚持艺术理想,坚持追求真理,坚持探索创新。他的艺术充满了对祖国、人民和大自然的真切热爱,充满了从生活感受升华为形式创造的无限感性。他了解西方艺术和文化,更重视中国传统艺术和文化,以毕生的精力探索中西绘画艺术的结合,创造了具有中国文化内涵的现代艺术风格,卓然成为当代中国艺术大师。
吴冠中给予我们这个时代的贡献不仅在于他独创的风格,更在于他的精神。无论在何种条件下,他总是倡导艺术创新,大胆破除陈规,总是愤丑嫉俗,敢于吐露真言。他的许多见解和呼吁,是对中国美术发展的提示与警醒,是一种事业为公的“吴冠中精神”。
吴冠中对艺术看得透彻,对艺术的价值也看得透彻。在他晚年之际,他把自己的大批作品捐出来,体现了纯粹而彻底的奉献意识。他的艺术将彪炳于中国美术史册。
而在生活中吴老又是极为朴素,我每次看到吴老出席开幕式等活动时,他总是穿着一双运动鞋。看到这双鞋就让我想起他深入生活、面向自然的生活方式。吴老一直称自己东寻西找,寻找就是他的生活方式。在寻找中发现美,把生活发现上升为艺术创造。
作品之外,精神也是遗产
惊闻吴冠中先生仙逝,心中格外难过。吴冠中先生是中国美术学院的一杆学术旗帜,是继林风眠先生之后弘扬国美精神并形成一代业绩的艺术大师。他的艺术是林风眠先生等开创的中西融合道路上的一座高峰。吴先生的去世是中国美术界、尤其是中国美院无法弥补的损失。
吴先生的艺术融通中西,是当代中国艺坛的奇观。在中国水墨绘画方面,他力求时代出新;在油画等艺术形式上他着力创造民族特色。这两方面他都走得很远,但在核心处却又秉持中国人特有的“诗意”和“象心”来相通。他在这些方面所表现出来的探索精神和优秀品质,是他留给我们这个时代最重要的艺术遗产。
吴先生的精神朴实高尚,是我们崇敬的一代师者。他一生捐出来的作品数以千百计,几乎包括了他各个时期的精品力作。去年底,他将56件近年力作和16件珍贵名师收藏捐给浙江和母校。他心系母校的发展,关心母校美育精神的传承。和他在一起,他总以炽烈的激情、赤子的热忱深深地感染着我们。吴冠中的溘然长逝是场文化新殇 ——让我们对文化大师的离去保持敏感
吴冠中先生溘然长逝了,他离开一个人们心灵正在变得荒漠化的年代。他的远去让我们格外留恋、痛惜和感伤,也许这是一场文化之殇:吴冠中之后再无吴冠中,每当一位空前绝后的大师远离我们,就意味着一个新的文化断裂,其人其作其品都展现孤绝之美,在中华文化众峰林立永恒屹立中,他算一个文化高峰。
吴冠中其人。吴冠中可谓当代人们熟知程度最高的艺术家之一,他的绘画作品和画语文字都频频出现的人们的视线之中。他在高龄下能保持如此生机旺盛的创作力实属一个奇迹,他的晚年作品更趋向意境的成熟完美,任意点染之中表达心灵与自然的相通。他是一位具有开创性的国画大家,他把西方绘画的技法和中国国画的传统巧妙融合,创立了自成一派的新的中国国画新风。
吴冠中其作。吴冠中作品当然更是中国风格中国气派,他在国画的意境传承上更是实现了与传统的一脉相承。他大量的风景画,飘渺、悠远、淡雅,如烟似雾,朦胧孤绝,虽然画面无人,但隐隐可见一颗艺术的心灵,儒家的渊源、庄子的洒脱都成境界之美。虽然他的作品拍卖出天价,但是他依然绝世独立,活出了一种淡泊。热心公益、淡泊名利、简朴生活,其画其人其实是一个整体。生前简居陋室、死后不办仪式,真可谓参透人生、生死的境界。在物欲年代我们已经缺少这样的人文精神之神。
吴冠中其神。生命总要逝去艺术可以长青。这是艺术家和凡俗之人离世时不一样的价值。深处现代生活的我们还需要古典之美,吴冠中是在现代中给我们制造古典之美的大师,他的艺术带给我们喧嚣、浮躁、纷扰之中的清净、沉寂、静谧,面对他的作品,我们如沐春风、久旱甘霖。
那种水墨精神滋润着我们内心的荒凉。怀旧之风和古典主义也许是对现代和后现代时代的反制:一种力量让我们失去心灵,另一种力量让我们找回心灵。这种心灵其实是积淀了几千年、传承不绝的中华美学之神,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美学神韵是给世俗、物欲生活带来精神营养、心灵依托的心力。丢失这种心力,我们将深陷迷失的恐慌。
每一位文化大师之死,无疑都是一场无法弥补的文化新殇。对此之殇社会越敏感、越伤感,说明我们对文化的珍爱自觉越强烈。最可怕的其实是一种麻木和无所谓,这种麻木危害更大。不知道大师的分量和价值、不担忧大师之后谁是新大师,那种麻木更贻害无穷。追悼吴冠中先生,希望能唤起对文化文集新的敏感和自觉,第二个吴冠中在哪里,对这个质问务必高度清醒。
第四篇:吴冠中教案
在长达近一个世纪的绘画历程当中他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他曾获得法国文艺的最高勋位,也曾在大英博物馆举办自己的画展
上世纪80年代,他的画作已经能卖到百万元高价一幅。吴冠中甚至撕毁了200多幅作品,理由只有一个:“我觉得遗憾的东西不能出去。”这样的市场“认可”,吴冠中并不是很兴奋。你的画价格上去了,但是它还会跌下来,主要还是看我的作品是否真正经得起历史考验。
• 他感觉到:自己的作品,越是下一代的越理解。所以他的作品要尽可能地留下来,留在美术馆,让后面人有所参考。这位身材瘦弱的南方老人以强大的精神力行了自己对鲁迅精神的继续,对社会责任的承担。
• 他力图把欧洲油画描绘自然的直观生动性、油画色彩的丰富细腻性与中国传统艺术精神、审美理想融合到一起。他擅长表现江南水乡景色,如初春的新绿、薄薄的雾霭、水边村舍、黑瓦白墙,和谐、清新的色调,宁静、淡美的境界,使画面产生一种抒情诗般的感染力。
长江三峡
万里长江来自云端
您的画笔仿佛一柄神剑
长江三峡
杀出你的墨砚 层峦叠嶂挥毫成天上的宫殿
锦绣美景被心形的枫叶浸染
鲁迅的故乡》
画作最近的地方画的是黑色的是树,好象类似于紫藤般的植株。那从树根部蔓延开去一路婉延而前去的是一条路吗?还是河道中央的古纤道,是绍兴的湖泊河道吗?是一条路和路边的民居吗?是古纤道和道两旁旭光底下的水波涟滟吗?黑色的树几棵藤蔓交织在一起,中间略右下部空档处似画着房子,有红色的和黑白色的,如此看来必是古城区无疑了?!如此看来那左边的必非古纤道,而必是一条路了,但这条路在我看来也画得太象河中的古纤道了,光溜溜地婉延着向河道中央“游”去
鲁迅的形象与野草共生出现在作品《野草》中。吴冠中说过,“鲁迅我是非常崇拜的。我讲过一句很荒唐的话:300个齐白石比不上一个鲁迅。那时受到很多攻击,说齐白石和鲁迅怎么比较。我讲的是社会功能。要是没有鲁迅,中国人的骨头要软得多”。
《房东家》
• 先刻画石榴树再搬回院子刻画石榴,団状的石榴树对比了一排长方形的房屋,大片的石榴树叶的缠绵出现稳定了画面,雪白的墙和黑色的门在黑灰白中调和,放弃了明暗的表现手法,用虚实疏密来烘托厚度。
从70年代起
• 他力图运用中国传统材料工具表现现代精神,并探求中国画的革新。他的水墨画构思新颖,章法别致,善于将诗情画意通过点、线、面的交织而表现出来。他喜欢简括对象,以半抽象的形态表现大自然音乐般的律动和相应的心理感受。既富东方传统意趣,又具时代特征,令观者耳目一新。• • • 《狮子林
苏州狮子林其实是抽象雕塑馆。中国人欣赏太湖石,独立的石或石之群体构成,园艺家的高品位审美观早已普及于人民大众。用点、线来构成抽象的石群之美,同时凭点、线的疏密表现块面之多样,则画面必然是抽象形式了,人们开始也许不接受。于是织入回廊、亭榭、浮萍、游鱼,导人们进入园林,跨入园林,便进入了抽象画境。这可说是我“风筝不断线”艺术观的体现。
《春雪》
借助线条的节律,笔法的多变,墨色的韵味以及笔墨色相的交融,构成一个变幻莫测的二维空间。吴冠中的画以点线面、黑白灰、浓淡干湿焦、勾染皴擦点的综合运用,组成了一种原始与前卫完美结合的艺术典范。
人之家
70X70cm水墨·宣纸1999上海美术馆藏
表现大规模的江南村落,黑白块面之构成倒有点近乎立体派早期的探索。
• 《四合院》
(一)– 今挥毫,俯视这魔窟似的四合院,黑白块面之结构甚美,气氛沉郁具神秘感,可赞美为古迹、遗址、文物,若作为住宅,我说声告别。
第五篇:吴冠中作品赏析
吴冠中作品赏析
“我有两个观众,一是西方的大师,二是中国老百姓。二者之间差距太大了,如何适应?是人情的关联。我的画一是求美感,二是求意境,有了这二者我才动笔画。我不在乎像和漂亮,那时在农村,我有时画一天,高粱、玉米、野花等等,房东大嫂说很像,但我觉得感情不表达,认为没画好,是欺骗了她。我看过的画多矣,不能打动我的感情,我就不喜欢。”这是吴冠中先生说过的话。
画如其人,是我一直所深信的。吴冠中先生把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艺术,对于外在物质,可以说是不削的。对艺术的精益求精,使他曾烧毁自己的数百张作品,此行为被海外人士称为“烧豪华房子”的毁画行为。
他的作品让我有一种轻松感与流动感,作品大气却又不失灵动感。吴冠中的绘画充满了最能集中反映本世纪中国艺术面貌的各种特点,即东西方艺术的汇合及杂交。中国文化历史悠久,营养丰富,能给予艺术家们充分的养料,但同时,又会成为一个沉重的包袱,使作品难有变化。如何保持传统,又把中西文化融会贯通,正是二十世纪的中国画家们面对的大课题。吴冠中在这方面是其中一个领导者。多年来,吴冠中先生站在一个十字路口:西方文化与东方传统。在早年,他接受的是中国式的传统艺术,师承于林风眠与潘天寿等大师。而后,他到巴黎留学了三年,在这三年期间,他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进入了一个陌生的西方美学天地。在将两种绘画介质,两种传统,两种风格的结合上,吴冠中比他们前进了许多。在吴氏的油画中,他找到了与中国画用笔相模仿的技法,在大片“泼彩”上作幼细的线条勾勒;讲究气韵等,这些都是典型的中国水墨传统。《渔之乐》是成功一例。相反,在他的中国画近作中,吴氏发挥了用笔与“泼墨”的能量造成了类似后期印象派的平板,概括而不抽象的效果。将吴氏八五年的油画《水乡周荘》作比较,可以看到绘画介质的差异已缩减到无关大局的程度。
吴氏最得意之处是成功地运用了一些于油画是不可能的技法。这正是他最为人欣赏的个人风格;古柏、石林或长城蜿蜒伸展、流动,全看那支中国毛笔向无尽处挥洒;线条,象“春蚕吐丝”--唯有中国毛笔能够做到。它的构造宛如一个蓄池,墨汁从蓄池中流出,再从富有弹性的笔尖上一丝地释放出来。油画的刷笔质硬,不灵活,加上油画颜料的粘稠性不能做出这种流畅的效果。
吴冠中在这两种线条中找到出路。他自如地运用了这两种传统。在他的某些老树作品中正是用交错重叠的毛笔线条构成形象。在他的一些讲究构图的作品中(包括气势磅礴地描绘古城废墟的作品)线条把通常是正面描绘的平块面连接起来。在这类作品的代表作中,如《双燕》及《邻屋》,画面上准确的直线与精致的构图比例产生了有条不紊的排列效果。又如《小巷》的线条,走向更为奇特使平面扭曲。这种中国式的变形更接近于欧洲的表现主义派。他手握饱蘸墨汁的毛笔挥洒,这是中国式的,但不论是否有意,或说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毛笔在纸上的运动却为现代西方艺术观念引导。这里,我们再次看到吴氏在两种相反文化之中求协调的苦心经营。
有人试图将吴氏的线条纳入传统中国画范畴之中而不得其果。中国画评家将线条分为自由的“游丝描”与曲折的“折带描”。吴氏的线时而像在风中自由飘荡,像在空中迅即拂过的轻烟,在即将逝去时忽地转向另一方。与线相伴还有点苔在吴氏的绘画中起着主角的作用。他让线条停歇下来,在休止出撒下溶开的苔点,使人屏息,激起连翩浮想;有时,苔点漫不经心,像是无意中撒下。若有人如吴氏的点线使人想起康定斯基Kandinsky,另有人会说它们更像马蒂斯优雅的线描作品,它们仍是独特及不可归类的。
吴冠中有时也采用风景画的勾勒模式,如《崂山松石》及《渔港》。熟悉中国画的人或可想起十七世纪安徽画派的作品。一抹抹淡墨与线条一起将山峦块面连结,显出深度,加强整体质感。另一风景杰作,八○年的《渡河》则更多地运用了中国传统手法。苔点与淡薄的墨块充实了画面;大笔写山;山脚下人物渺小,高山便像一座丰碑矗立起来。在吴氏的另一些近作中,如《山》及《春雪》,湿润的泼墨,溶开的墨点组了成片片倒影或大块的土地,所用技法介于中国画的泼墨与西方抽象画派的泼彩(Tachisme)之间。
吴氏的《朱墨春山》是他坚守自家江山传统与离经叛道合二为一的典范。构图是熟悉的中国式的。重复勾勒营造山峦,但是尽管过去曾有少数中国画家,如石涛,也许亦同样地用色彩代替墨来勾描轮廓,但从未有人用过如此基调与对比感的色彩。吴氏线条尽管生动灵巧,某些中国画评家却视之为不入流的线条,他们觉得太湿润了。而中国画线条太湿则被贬称为蚯蚓或蛇一样濡湿,无活力地蛰伏于画面上。吴冠中当然知道这些批评态度,但却没有让它们舒服自己。他有勇气去开创一种崭新的技法来表现中国南方水乡的面貌。江南气候湿润一如那淌着水滴的线条;甚至画中的苔点,泛着淡淡的水环;溶开的墨迹都是从那饱蘸汁液的刷子上溢出来的。蘸满墨汁的毛笔极难控制,用之于吸水的宣纸上难上加难,画家须使笔尖在纸上迅速移动,否则墨水一旦散开便会留下一团团墨迹。吴氏有时去故意做出这种效果,不过通常他运笔极敏捷,使线条流畅悦目。有人将吴氏风格和现今美国行动派绘画拉在一起,或是拜这种紧迫用笔的技法所赐吧。
吴氏在其它作品如《云山》、《山高水长》中大笔用墨,饱满充实同是为对江南或长江三角洲一带的风光作出生动写照。那里气候湿润,云雾缭绕山水之间,草地、沼泽无限伸展,吴氏的水淋淋的画笔绝对不是什么不入流而是描绘这片江南美景的手段,也是抒发他对家园情怀的工具。从他的点线之中我们感染到他的激情。线条随情感的欺负时而织细、脆弱,时而活跃挺拔。
吴冠中之回归中国不仅造成了他的艺术风格的转向,更使他从此扎根于蕴藏无限题材的土地上。他一方面确实扩展了绘画的既定题材范围。前人画家从不画长城、废城遗址或小街空巷,而这些作为传统的延续却正是中国现今举目可见的题材。吴氏的许多画作,如:老树古柏、林见小鸟、荷塘或点缀着班驳游人的悬崖峭壁,使我们看到他在传统的题材宝库中自得其所的另一面。甚至在他的油画中,尽管用色及造型源于西画,但却予人更中国化的美学意念,可能是江南的一草一木常索心间,挥不去的缘故。在《富春江》中索系心头的白墙黑瓦在青山绿水间跃然重现于画布上:清朗俊美、庄严自豪,把人们带进唐诗人白居易《忆江南》的诗情之中。甜梦乡愁、甘苦渗杂便是画作启示的深切情感。
吴冠中的独特色彩是他江南风景的另一感情依附。值得留意的是吴氏在油画中多采用混合或复合颜料,但是在水墨画中他却主要运用原色、简单色、不经混合的清澈颜色。这一特点或可认为仅是为了反映物质的相异性,但事实上他的水墨画用色却是其独特风格的重要元素。这种风格的某些方面得益于民间艺术,特别是江南或长江下游地区的民间艺术。侵透着厚重的装潢色调;反映着农民穿戴及装饰住所的色彩在黑顶白墙中更加夺目。吴冠中的水墨画是他心中江南城镇的写照,若将他的作品加以提炼,我们可以感觉到常有某些共通之处--民俗气味。这就是那些斑斓彩点激发起来的中国农村生活中的情调。回顾吴氏的先驱,本世纪初的伟大画家齐白石,我们可以看到在将文人情趣与民俗风味相结合的方面,吴冠中重蹈齐白石的实践。但在某些方面吴冠中在发掘平凡上比齐白石更向前大大地跨进了。吴冠中与别的画家不同。他不是简单地将民间色彩元素拿来放在一起,而是相反,见其提炼,重新组织成为自己所有的个人风格。《狮子林》是一很好的例子。乍看上去颜色撒落处,漫不经心,有些杂乱;整体看去却是经过画家精心敏锐的安排。这就是吴氏的艺术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