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勇长篇小说《孽子》中的“孽子”形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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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白先勇长篇小说《孽子》中的“孽子”形象分析

分类号:I 学校代码:11460 学 号:00920216

南京晓庄学院本科生毕业论文

白先勇长篇小说《孽子》中的“孽子”形象分析

Analysis On “The Outsiders“ Characters of Bai/Xianyong’s Novel ”The Outsiders“

所在院(系):行知学院 学生姓名:狄奕 指导教师:武善增

研究起止日期:二○一二年十月至二○一三年五月

二○一三年五月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

1.坚持以求实、创新的科学精神从事研究工作。

2.本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和取得的研究成果。3.本论文中除引文外,所有实验、数据和有关材料均是真实的。4.本论文中除引文和致谢的内容外,不包含其他人或其它机构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

5.其他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声明并表示了谢意。

作者签名: 日 期: 2013.5.20

[摘要]作家白先勇是一个极有人道主义情怀的作家。他的长篇小说《孽子》从独特的视角塑造了一群性格迥异的“孽子”形象。本文陈述了《孽子》的创作背景,浅析《孽子》中人物形象描述的特征,分析了孽子之所以为孽子的缘由,对“孽子”形象的精神价值做了深刻分析,并从两个方面阐述了“孽子”形象的文学价值。

[关键词]“孽子”形象; 白先勇;《孽子》;

[Abstract] Writer Pai Hsien-yung, a writer of strong Chinese cultural consciousness.His novel ”The Outsiders,“ elaborated from the unique perspective of a Chinese national allegory, China in the 20th century of chaos and fable.This article sets out the background of the creation of ”The Outsiders“ Analysis of the characteristics described by ”The Outsiders“ in character, and analysis of the Outsiders the tragic reason, significance characters placed deep thinking.And own sentiment: novel attempts as an instinct should be respected, and penetrate the multiple desire to tell people of deep humanitarian feelings and calls for tolerance.This has important implications both youth education.[Key Words] Outsiders image;Pai Hsien-yung;《Outsiders》;

目 录

前言......................................................................1 一.“孽子”形象产生的原因................................................2 二.“孽子”形象的共同特征.................................................3 1.消极反抗父权的斗士...................................................3 2.缺乏情感寄托的焦虑症病人.............................................4 3.特殊“性取向”导致的边缘人...........................................5 三.“孽子”形象的精神价值

..............................................6 1.灵与肉困境的突围.....................................................6 2.畸变父子关系的重建...................................................8 3.“孽子”的情感回归与社会认同........................................10 四.“孽子”形象的文学价值................................................11 1.值得借鉴的独特隐喻手法..............................................11 1.1 红睡莲...........................................................12 1.2 台风.............................................................12 2.“孽子”形象成为文学人物画廊的一道独特风景..........................13 结语.....................................................................15 参考文献:...............................................................17 致 谢....................................................................18 文献综述.................................................................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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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白先勇长篇小说《孽子》中“孽子”形象分析

作者:狄奕

指导教师:武善增

前言

白先勇于1937年出生于国民党著名将领之家,小时候享尽了荣华富贵,但随着日本入侵和国民党在内战中的失利,也饱尝了离乱失落之苦,从家乡桂林辗转南京、上海、香港、台湾,席不暇暖,最后落脚于美国,成了美国大学里的教授。然而中国依然是他魂牵梦绕的家。他的作品不时流露出中国传统文化的韵味。他也写女性的艳丽,但尤其难得的还是他作品中对台湾下层民众生活的深切观照。借此,我们得以了解到台湾老兵曾怎样穷困潦倒地生活,台湾男妓曾经历过怎样灭绝人性的摧残。《孽子》正是一部这样的作品。白先勇仿佛置身事中,采用第一人称的叙述视角,使小说读来亲切感人;却又仿佛远在事外,对故事中的人不作任何好人和坏人的褒贬之词,也不作世俗的拯救者姿态,从而使作品真实感人。他只是把一个紧张、强烈的故事讲给我们听,正如法国书评家雨果·马尔桑所言,“虽然是描述人性被破坏、被蹂躏的一面,但并不划分刽子手和受害者、好人和坏人、拯救者和忏悔者之间的界线”,即使是在孽子们被扭曲的人性中仍然有“善”和“温情”的光芒闪现。要有这样的发现并做出这样的描述,白先勇首先要有一颗宽容的心,才能唱完这曲呼唤宽容的悲歌。白先勇作为一位现实主义作家,白先勇勇于正视和直面人生,其作品大多选取那些生活在社会夹缝中、被时代与社会抛离正常轨道的落魄者作为描写对象,真实而深刻反映了现实社会和人生状态。他注重对人性的探讨,始终从人性关怀的视角关注着每一个个体独特的人生道路和心路历程,关注着游离于主流社会的边缘群体的灵魂挣扎和坎坷命运。其作品深刻而细腻表现了人类心灵深处无言的楚和悲伤,那始终弥漫在字里行间的令人心酸的悲凉之情,充分显现了作者敏感心灵之中的博大、深沉的悲悯情怀和厚重、深切的人文关怀精神。人们常用“妙笔藏悲悯,顾曲种痴情”来评价白先勇的文学人生,而其长篇小说《孽子》尤其表现了作家的这一特质。其作品早已超越了个人倾向,长期以来,有人一直把白先勇涉及此类题材的作品与他本人的同性恋倾向相联系而加以猜疑和诋毁。十多年前,面对媒体白先勇以极大的勇气坦然承认自己具有同性恋倾向。但他并没有把同性恋拓展到整个人生。他的怜悯、同情以及人道主义关怀已延展到对群体性历史命运的探讨和关注。他曾说: “我在写作的时候是另外一种心境,我看到了人生,对人生有感触才写下来的。一个作家很重要的是写人类的感情,人类的生老病死,是写人类的普遍感情,不是写自己。所以在我的作品中表现出来的应该是人的世界,而不仅仅是我个人的世界 ”。可见蕴藏在白先勇心中博大深沉的悲悯之情,而且他把这种感情深深地倾注到了作品中的人物身上。

白先勇怀着深沉的悲伤和爱怜,写那一群在黑暗夜里徘徊的青春鸟们,向往着自由,却被苦难深深的束缚住。为中国第一部描写同性恋的长篇小说,《孽子》第一次不用曲笔,不用隐喻,不带偏见与歧视,并以悲天悯人的情怀展示了同性恋者的世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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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孽子”形象产生的原因

李青、小玉、吴敏、老鼠、阿凤,他们的家庭背景都大致相似,他们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背叛家庭离开家庭,徘徊在寂寥的大街上,找寻不到人生方向。后来迫于生活的无奈与生存的需要,才加入了这个同性恋的群体。可以说他们并非从根里带来的同性恋者。确切的说,应该把他们这样的群体称之为境遇性同性恋者。可以说,他们的同性恋倾向和性心理障碍是受到了家庭和社会的深重影响。是家庭和社会的放逐产生这样的群体。这样说一点都不为过。

主人公李青的父亲戎马半生,到最后却落魄到栖息处都要其他人来施舍,年轻漂亮的母亲因无法面对父亲那悲怆得近乎恐怖的面容而选择和其他人私奔,最后凄惨死去。唯一与他感情甚笃的弟娃却不幸被疾病夺取了生命。小玉的母亲曾经流落风尘,是个酒吧女。他是一个从未谋面的日本男人和母亲的私生子。继父的残暴性格让他有家不能回,曾经甚至尝试毒死自己的继父,只因继父暴怒与看见他和其他男人苟且。吴敏的父亲嗜赌如命,在他尚未出生时就已入狱。母亲耐不住寂寞,与其他男子偷情,遂被逐出家门。叔叔婶婶对吴敏百般虐待迫使他离家出走。老鼠从小父母双亡,寄居在哥哥家,哥哥是妓院的保镖,老鼠从小就生活在吃喝嫖赌的诡异环境下,饱受打骂和折磨。阿凤的身世则尤为凄惨,他的母亲是一个哑巴。他是母亲被其他人强奸后生下的孩子,一出生就被遗弃,他甚至连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是在孤儿院中长大成人的。在这样一个又一个又一个破碎衰败的家庭中成长起来的孩子,注定是得不到任何良好的教育。这样的未成年人,本该在正确的指引下不如正轨的年纪。却被放逐到这个陌生的社会。没有一技之长,年少无知的青春鸟们极其容易误入歧途。如果给他们一个健康地成长环境。能够得到正常的父母的关爱和学校的学习。他们极有可能长成另外一幅模样。健康快乐的成长起来。然而,凄惨的身世和悲凉的家庭造成了他们如今的样子。正如李青所说:“我们公园的人,见了面什么都谈,可是大家都不提自己的身世。就是提也都隐藏了一大半,因为大家都有一段不可告人的隐痛。说不出口。”

其实青春鸟们就是一群出卖肉体,供人玩弄的男色。他们对于追逐自己的人并没有任何的爱恋。对于和自己发生性关系的男子没有任何感觉。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一种金钱交易。在一场又一场的同性爱恋中。他们只是一味的被糟蹋,被玷污,被玩弄。最后拾起金钱当做一切都是值得的。这样的青春鸟们无疑是异常可悲的。所以,文中有这样的描写。当曾经给予李青诸多温暖的俞先生试图和李青发生关系时,李青大哭了一场,就像是要把心肝肚肺都哭得呕出来似的。压抑在心中的悲愤,痛苦,屈辱就在那一瞬间找到突破口。全都涌现出来。像是大坝决堤一样,一泻千里。他突然明白他并不希望俞先生也把他当成是这个社会的异端。他希望俞先生和他的交往是最正常的朋友友情。当这一切都赤裸的呈现出原本的面貌。李青终于自觉,他们不过是一群被侮辱,被伤害的弱势群体中的一员罢了。他们的身体好像长出了疥疮一般,在本该最享受美好青春的日子里。却应为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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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而走经这样由于特殊性取向而造成的万丈深渊。

他们也想自救,也想从痛苦的歧途里重新走出来,但是,社会的歧视,冷遇和不接纳让他们多少次的感觉到力不从心,无力适从,无能为力。一次次的尝试自救,又一次次的重走旧路。正如杨师傅说的:“你们瞧瞧,外头的世界,对咱们是友善的么 咱们的处境多艰难!”因此,他们在失去了现实中的家园的同时潜意识里家的意识却在逐渐增长。正是因为现实生活中的失去,才会对于失去的东西产生更巨大的渴望。他们渴望摆脱这样漂浮不定,阴暗鄙陋的生活现状。他们渴望找寻到一个属于自己,一个容纳自己的家的归属。虽然现实中的他们依然生活在肮脏腥臭的污泥之中。但是他们的心灵却强烈的渴望着家庭的温暖和社会的尊重。李青想念着已然逝去的弟娃。想念着自己的家。甚至偷偷的趁父亲不在。回到从小生长的那个破旧的家。为了寄托对于弟娃的思念,甚至还领回了一个白痴当做弟弟一般悉心照顾。吴敏对于收留他的张先生心存感激。无论他的脾气多么乖戾,他都小心翼翼忍气吞声。只因张先生的家对他来说已经安定的近乎像个天堂了。小玉则一心一意的只为寻找到自己的父亲。他又是打工又是学习,一心一意的为了父亲想要改头换面。而老鼠则是宁可忍受着哥哥的毒打,也不愿意离开这个有亲人的家。其实,这些青春鸟们的家园意识是极其深厚的。真是对于所失去的家格外想念,才会衍生出这样的对于家庭的极度渴望。他们极度珍惜能够给他们带来家庭感觉的一切东西。哪怕只是虚无的感受,他们的一颗颗漂泊不定而又痛苦的心 在家园意识的慰藉下伤痛略微减轻。

二.“孽子”形象的共同特征 1.消极反抗父权的斗士

作者所塑造的孽子和传统意义上的孝子有很大的反差。本书的主人公李青也好,龙子也好,在内心和父亲的天平上,出于下意识的遵从内心,他们明知道自己的行为为父亲所不容,而且在骨子里对于自己的父亲是怀有敬畏之情的。但是忠于内心的他们仍然选择了反抗。他们没有办法因为对父亲的尊重而选择牺牲自己的内心愿望。所以他们被放逐,逃离到了黑暗王国之中。阿青逃到了新公园,而龙子逃到了美国的同性恋圈子中去。成天隐没在大片大片的黑暗之中。孽子们坚守自我却背负着罪恶的十字架。就像是永远的黑夜一样,永远生活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他们虽然罪恶而肮脏却显现出一种孝子所没有的真实的自我,他们的灵魂没有被父权所吞噬。他们的痛苦感官没有麻木不仁。在那样的动荡社会中太多的人子为了尊崇孝道而迷失自我,成为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的活死人。他们内心只有父权的威信别无其他。

孽子们就像是反抗父权的斗士一般生存着,但是孽子的反抗又显得不是那么激烈,对于父亲,他们的态度是复杂的,他们理解父亲却又无法按照父亲所要求的方式生存。他们对待父亲的态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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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深恶痛绝的敌人。所以他们没有暴利的进行抗争,孽子的抗争比起举起屠刀见血杀人的抗争要温和许多,他们不走极端,他们反省着自己的错误,站在父辈角度重新审视问题,以先觉者的姿态站到比仇恨更高的位置。比如文中当龙子面对父亲的驱逐,他依然选择放下自己的拳头,只是默默的继续做自己认为随心的事情罢了。孽子们将罪恶的十字架背负在自己的身上,他们有勇气选择自我流放,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弑杀自己的父亲。在心灵的深处他们认为自己是有罪的。在文中李青护送自己母亲的骨灰回家,给父亲留下字条就冲冲的离开。他是试图避开和父亲的正面冲突。这正说明了孽子心中的愧疚,他们明知自己有罪却从不反抗自己的罪孽,而是扑进罪恶的深渊之中。这样的孽子群体消极的反抗着父权,呈现出一种决绝的自我放弃。他们的反抗不是激烈决绝的,而是温和而悄无声息的,用一种自甘堕落的外衣包裹的含蓄的反抗,自我反省促使孽子们心甘情愿背负起罪恶的十字架成为一个个极其辛苦的消极反抗的斗士。

2.缺乏情感寄托造成的焦虑症病人

“这个寒流来临的除夕夜,在这个没有月亮却是满天星斗的灿烂夜空下,在新公园莲花池畔我们这个与外面世界隔绝的隐秘王国里,突然间通通泯灭消逝。我们平等地立在莲花池的台阶上,像元宵节的走马灯一般,开始一个跟着一个,互相踏者彼此的影子,不管是天真无邪,或是沧桑堕落,我们的脚印,都在我们这个王国,在莲花池畔的台阶上留下一页不可抹去的历史。”孽子群体情感世界无疑是困乏而贫瘠的。他们无法获得在常人眼里出手可得的亲情。家人近在咫尺亲情却触摸不得。李青本来有个相依为命的弟弟,却因病去世。父亲虽然就在身边,回去护送母亲骨灰的时候却匆匆的离去。龙子的情感匮乏有甚,父亲有生之年都不允许他回到台湾。情感的驱逐造成孽子们内心的匮乏。内心的匮乏及其容易产生恐惧。

为了抵抗内心的恐惧而强迫自己进行各种尝试性的努力,究其本质上说这正是一种焦虑症的表现。在极具缺乏安全感的情况下造成了严重的情感焦虑。所以孽子们选择了很多方式,尽量融于主流社会。却一次次的失败。文中的小玉为了寻父,甚至捡起久违的课本开始重新学习,改头换面认真工作。最终父亲仍然不见踪影。孽子们面临着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内心的焦虑愈演愈烈。所以说每一次尝试挣脱焦虑症的束缚却意味着孤独症的加重。在黑暗王国无处自寻的孽子们是深受焦虑症困扰的病人。焦虑作为一种人类普遍存在的特殊情绪,极大影响着人类的生活。焦虑源于恐惧,是恐惧的一种特殊形式,“当恐惧源是模糊的或受到压抑时就表现为焦虑。”也就是说,当人受到外在未知事物的进攻并无力抵抗时就会产生焦虑。心理学家认为如果个体的环境(包括社会环境与文化环境)遭受到创伤性的变化,使得他一贯坚定的信念受到怀疑时,这样的不统一状态就会让他觉得无所适从,体验到深刻的焦虑。“他必须努力在自己心理内部找到勇气和力量的核心,作为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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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的标准,以免产生人格萎缩和病态焦虑。”

[5] 孽子们的恐惧源自情感寄托的极度匮乏,孽子们是痛苦的,正如小说中所描写的“直到黑夜来临,我们才苏醒过来,在黑暗的保护下,如同一群蝙蝠,开始在台北的夜空中急乱的飞跃。”他们在焦虑中不停追寻。他们想寻找一个出口,一个归途,可惜前方一片迷雾。他们在不安和摸索中前进,在孤独和绝望中挣扎。他们尝试寻找一个情感的寄托却无疾而终。正如书中的李青曾经以为俞先生会是自己最好的长辈和朋友,可是在某天晚上被李青试做好友的俞先生尽然要求和李青发生肉体的关系,在李青看来这无疑又是一次情感的困败。是极其不能容忍的耻辱。孽子们和李青一样付出自己的真心一次次的寻找着情感的新寄托,却又一次次的重新坠入焦虑症的深渊。生活在黑暗王国的孽子们是病入膏肓的焦虑症病人。

3.特殊“性取向”导致的边缘人

“边缘人”这个概念是美国社会学家罗伯特·帕克提出的。他把“边缘人”定义为“一种文化杂糅的产物,他们生活在两种不同文化的边缘,但是并不能完全融入其中,边缘人对于他或她自己的文化是矛盾的,想回又不能回,想离开又做不到;对待新的文化同样感到矛盾,想被同化又不能,想拒绝又做不到。”白先勇笔下的孽子群体极好的印证了这个定义。他们徘徊在主流社会和黑暗王国的边缘。挣扎在堕落和改变的边缘始终未果。

高级将领得知自己的儿子王夔龙是同性恋,愤恨之下将儿子逐出家门,断绝父子关系,甚至扬言自己有生之年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回台湾;傅崇山对儿子傅卫寄寓了很高的期望,当儿子的同性恋事实被揭露之后,怕父亲失望选择吞枪自尽。李青父亲退役后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李青身上,当发现李青和实验室管理员发生苟且之事之后拿着生锈的铁枪追逐李青扬言要杀死他。父亲们如此强硬的态度反映出主流社会对同性恋反伦理行为的极度排斥。同性恋者很难在这个主流社会上生存和立足。所以在主流社会的压迫和排斥下,他们只能选择流浪,逃亡意识在这些孽子身上都有极其明显的体现。他们以流浪者的姿态存活在边远地点。社会的压迫给他们的精神和肉体造成了双重的痛苦。

其实,孽子们只是一群脆弱的孩子,被逐出家门,被抛弃在街头,屡次从家中被迫逃跑。他们不被理解,不被接纳,不得不聚集在半明半暗的隐秘处,屈服于新公园为他们安排生存方式的长者。他们虽然违反常情,却感情温暖敢于牺牲。

他们急需的只是一份身份的认同感,在两种文化边缘挣扎的他们,就像是数去身份的幽魂。他们的心灵并没有完全的被肮脏的新公园所腐蚀。人性的光辉在他们的心目中熠熠闪光。在他们的心灵深处依然有着强烈的希望主流社会认同自己的意识。这样的意识鞭策着他们朝着更加美好善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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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途进发。但是现实的残忍却无情的摧毁他们美好的希望,他们一遍一遍的游走在黑暗王国和主流社会之间,就像是坠入深渊的孩子,寻求救赎不得,反而只能向更深的深渊坠落。坠落的途中内心清晰的意识依然努力的尝试和主流社会联系,却又找寻不到方式。

处在社会边缘的孽子们并不是想要成为主流,而是妄图追求一种无所谓边缘抑或主流的平等。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宣告失败。直到故事的结束他们依然是挤压在黑暗王国和主流社会之间的边缘人。三.“孽子”形象的精神价值

白先勇在对这些青春鸟寄予深切的理解和同情的另一面, 展开了对时代社会的传统文化思想的前所未有的批判。洞察探索人性、剖析社会文化思想意蕴仍是这部小说的出发点和立足点。可以说《孽子》是白先勇的颠峰之作, 已经超越了以前所有的作品。《孽子》这部长篇小说写的是台北新公园里, 群星闪烁的夜空下, 在莲花池边的同性恋王国中生活的一群被家庭放逐被社会抛弃的野性少年。书中涉及了同性恋这一敏感问题。主角是阿青、小玉、吴敏等一群流离失所、沦落台北新公园的男妓。反映出孽子中那一群, 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 独自仿徨街头, 无所依归的孩子们求索归宿的心情。这群孽子掀开他们狂放患纵的表象, 露出的是一块块被侮辱被蹂躏的浓血进流的疮疤, 反映了以父权为代表的中国社会对同性恋的态度, 表达了对人性尊严的呼唤。就这篇小说寄寓的作者思考而言, 最突出的是灵与肉的矛盾挣扎对于作者的启示, 这一矛盾因题材关系也带有它的独特性。除此,父与子关系畸变的重建和孽子回归主流社会的问题也得到了作者的充分关注。1.灵与肉困境的突围

《孽子》书中的那群被主流社会驱逐的青春鸟们,群居在新公园这个黑暗王国之中。各自用不同的性格和方式演绎注定是一场磨难的人生。他们在这个黑暗王国里不断地寻找着可以补偿自己苦闷内心的东西。这个时候杨教头带领他们从事的近似男妓的勾当在情欲上令他们得到了另一种满足。这种满足是堕落的。带着麻木不仁的肮脏和低贱玩弄的戏谑。孽子们有的时候也会觉得这样的满足是错误的,他们跟希望获得心灵上真实的满足。这样的纠结心理在每个孽子身上都有生动的注解。精神范畴的美好和物质范畴的满足总是同时出现在每个人身上。孽子和正常人一样精神和物质的双重煎熬。精神范畴的我们又可以把它叫做:“灵”。物质范畴的我们统称为:“肉”。灵与肉是不可分割的。作为同性恋者,那种在作者渲染下的骨子里带来的堕落显露无疑。这样的堕落近乎是肉欲的极强表现。在灵肉不可分割的大前提下,他们对于至善至美的灵就尤为向往。他们不停的追寻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善良美好的性灵。他们妄图让自己的堕落减少几分。甚至希望获得重生。这样的强烈欲望促使他们在这个黑暗王国努力的寻找着浓烈的真诚地美好情感。

《孽子》中的主人公阿青身上的灵肉之争表现得尤其明显,是小说的一条鲜亮的主线。李青一直希冀从其他人身上补全自己对于弟娃的情感。阿青的弟弟(弟娃)可以说是阿青一段很长时间来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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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寄托。更有甚者可以说弟娃实质上是阿青本人灵的投射。阿青的善良美好全部统统的印证在对待弟娃的情感上。小说中,阿青的母亲私奔后,阿青和弟娃形影不离,相依为命。白先勇把这个缺乏母爱的孩子刻画成对于自己的弟弟能够如母亲般细致照顾的形象。和弟娃在一起的每个片段都感人而温暖。后来弟娃病故,阿青就像是丢了魂一般。也就是在弟娃去世的第三天阿青在学校和化验室管理员发生了苟且的事情。导致被学校开除,被父亲驱逐。从此阿青就在新公园开始了堕落的人生。同时也开始了寻找自我,寻找性灵的苦旅。弟娃对于阿青来说就是潘多拉的盒子,弟娃的失去让阿青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小说第二部分第七章里阿青结识了一个名叫赵英的男孩。接着阿青就请他看电影,散场后在河边阿青从背后搂住赵英。受到了赵英的反抗。从表面上看这只是一个同性恋者面对同性时的性冲动,其实实质上事件的导火索依然是弟娃。弟娃喜欢武侠小说,赵英也是。赵英缺乏家庭的温暖,他和弟娃不也正是如此,所以在赵英身上阿青看到弟娃的影子,所以理所当然的对赵英照顾有加。他甚至把弟娃的唯一遗物一管口琴都赠于赵英,可见在阿青的心中是多么渴望弟娃可以在赵英的身上还魂。当赵英用弟娃的口琴吹起弟娃最爱吹的《踏雪寻梅》,阿青的情感已经无法克制,那样的背后环抱的动作下,阿青的内心被曾经和弟娃一起吹口琴的旧时光萦绕。其实这一抱只是阿青在现实生活中找寻替代弟娃的影子,找寻值得自己爱恋的对象罢了。当弟娃的影像和赵英重合,阿青不自觉的把赵英真真的当成是自己的弟娃。

作者在这里有一段很精彩的描写,他写了一段阿青对弟娃的回忆:在等两年,弟娃,弟娃。弟娃手里的那管口琴跳跃着火星子。弟娃。弟娃。弟娃的颈背给夕阳照的通红。弟娃,莫着急。弟娃。弟娃。字里行间流露着无尽相思。这种真挚兄弟情让人动容。正是在这里的大背景下阿青才做出了环抱的尴尬之举。表面让的肉欲膨胀实质却是内心至善至美的性灵作祟。阿青拥抱的不是赵英而是和赵英的重叠的弟娃。

小说中阿青曾经收留过神经郎小弟。其实这也是一种自我灵魂的救赎。对小弟的爱护每时每刻都会唤起关于弟娃的记忆。在对弟娃的一次次追忆中,阿青自己的灵魂也得到了净化。在小说的结尾是阿青遇到了罗平,他将自己的围巾交给罗平,并和罗平一起奔跑,他想父亲一样喊着军令的口号,他在罗平身上也和曾经的赵英,小弟一样付出了全部的热情和同情。李青在如此复杂的情欲纠结中沦陷又逃离,逃离又沦陷。这让我们看到了同性恋爱欲的多重面向。及面对如此不堪的生活,积极地追求性灵的积极人生追求。对于阿青来说灵肉之争的感情最高点是在他和俞先生相处的那个晚上,阿青把俞先生当成是亲爱的前辈,在阿青的眼里俞先生是一个可亲正派的长辈,当那个晚上,俞先生搂住他的肩膀的时候,阿青顿时觉得很肮脏,禁不住失声大哭起来。“就在那一刻,我感到的确实莫名的羞耻,好像自己身上长满了疥疮,生怕别人碰到似的。”阿青对于俞先生这样有损于他们之间真挚情感的举动感到失望和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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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阿青第一次回到了开除他的母校,经过昨天的晚上的灵肉之争,他不知为何鼓起了用其,暂时回到了曾经的伊甸园。找回了他失去的美好善良。他参与到一直都参与的篮球赛中,这使得他的青春活力展露无遗。这是具有象征性的,球赛的胜利象征着对他青春的肯定。与前一晚灵肉之争中灵的完胜相互对照。另外在队员中安排的娃娃脸也绝非偶然。这是作者制造的又一次阿青与弟娃的短暂相会。弟娃已经成为了阿青心中最圣洁,最美好,最善良,最纯净的性灵的化身。和阿青一样这种纯洁美好善良真挚的情愫出现在每一个孽子的身上。十年前公园里发生生的关于龙子和阿凤的轰轰烈烈的爱情。已经可以说是一个神话。小玉,吴敏,老鼠等都是一样,有着和阿青类似的命运,也有着和阿青一样的对于至善至美的性灵的追求。这甚至已经成为了他们同处的这个黑暗王国的共同形态。

对人性的关注一直以来都是白先勇的创作着眼点。他以独到的思想情感倾向对人性的情感困境进行反思和揭示。在“孽子”中白先勇强调“灵肉之争”,强调人性中本就存在的至善至美的性灵和堕落丑陋的肉欲的拉扯。李青们在这个世界和社会主流话语的价值判断中所呈现出来的内心纠结和斗争跃然纸上。人性的两面在这个黑暗王国得到前所未有的深度挖掘。2.畸变父子关系的重建

白先勇先生曾经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孽子》这部小说的主旨其实是父子情。白先勇把小说的核心放在父子情结上,他的用意是一以贯之的,就是希望呼吁主流社会破除父子之间的隔阂,呼吁代际之间的理解。父亲理解儿子,儿子理解父亲,这样的和谐关系是白先勇所希望看到的。蔡克健曾经说过:“《孽子》并非单单描写青少年的同性恋的问题,全书的大结构是中国父权社会以及父子„„不仅是伦理学上的,而且也是人类学、文化学和心理学上的父子„„的关系”这是《孽子》的主题,它不是单纯地同性恋题材小说,而是一部亲情伦理小说,是社会小说。父子关系和父子冲突确实是《孽子》最着力的表现主题。小说的开篇第一章就写到:故事的叙述者阿青因在学校与实验室管理员赵无胜发生淫猥行为被勒令退学后,又被父亲驱逐„„“我打着赤足,拼命往巷外奔逃,跑到巷口,回头望去,父亲正在我身后追赶着。他那高大的身躯,摇摇晃晃,一只手不停的挥动着他那管从前在大陆上当团长用的自卫枪;他那一头花白的头发,根根倒竖,一双血丝满布的眼睛,在射着怒火;他的声音,愤怒颤抖,嘎哑的喊到:畜生!畜生!小说中的另外一只青春鸟——小玉,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被逐出家门,出身国民党高官之家的王夔龙则因疯狂之下杀死了自己的同性挚爱阿凤而被父亲放逐到海外十余年,父亲甚至扬言自己去世之前不准许龙子回国。到最后龙子连自己父亲的遗容都无法瞻仰。傅崇山的儿子傅卫也同样因为同性恋而在情感上被父亲放逐。傅崇山其实是父重山的话音。这个人物形象在一定意义上体现了作者对于父亲群体的一种整体性刻画。众所周知。中国几千年封建专制统治中中国社会的父子观念是相当正统的,不允许随意亵渎。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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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说中父子的冲突显示出一种异常的强烈。这种冲突可以与主流社会关于传宗接代的理论相契合。对于父亲来说孽子们的行为是违反自然地,大逆不道的,荒诞滑稽的,丑陋鄙俗的,甚至不可理喻。他们对于这种有碍于香火继承和家族声誉的原则性问题自然决不让步。正如作者说的,孽子形象的刻画中,和父亲之间的互动关系是他极力要表现得方面。其实无论在西方还是东方,父子冲突都是文学作品永久探讨从未离开的主题。在孽子中,白先勇把儿子的行为营造为一种极端的不符合主流意识形态。让父亲的无法忍受上升到一个极端。从而深情的将视角放到中国父亲们对于同性恋的态度上,他们的态度其实也就象征着社会主流文化意识形态的态度。在谈孽子创作时,无可避免的要提及同性恋现象的讨论。白先勇曾经就此问题发表过感言,他说:“对我而言,文学写的是人性,人情;同性恋是人类的感情是人性的一部分。缺少了这部分,人性就不齐全了。”同性恋从古至今恒久有之,只是一直处在少数派的地位。但一直存在。如果因为是少数,就将这群人的感情往丑陋卑贱里挤压,发誓要将这样的情感毁灭,就显得非常不符合人性。从小说中我们不难窥探出作者对于同性恋态度的矛盾性。一方面,他用饱满的笔墨描写那些被迫沦落新公园的青春鸟们的悲惨生存现状,对他们寄予深刻的同情和怜爱以及理解和包容。另一方面,又通过傅崇山这个父亲的代表人物与龙子还有阿青的对话,表现出白先勇对于父亲行为的理解和同情。在文中有这样的叙述,关于傅老爷对于龙子的劝导:夔龙,你只顾怨你父亲,你可曾想过,你父亲为你受过多少罪?父亲的痛苦,你们以为能够弥补的起来?„„他受的苦,绝不会在你之下。在与阿青的谈话中,慈悲的化身的傅老爷子,也多次劝导阿青理解父亲的心情,并尽早回家过上一种健康地生活。“你们这些孩子,哪里能够体谅到父亲内心的沉痛呢?„„你有父亲,我敢肯定你父亲这一刻也正在为你受苦呢。”“阿青,天下父母心,你们懂吗?你们能懂么?”

[10]

[8]

孽子们一边躲避父亲们的追逐,颠覆传统主流社会认为的为人子之道而生存,一边又在拼命寻求内心对于父爱的强烈渴望。于是才产生了诸多类似父子关系却又不是父子关系的有悖伦常的关系。精神上的父亲在这群孽子的内心逐渐代替了真实血缘上的父亲。在这群青春鸟中,小玉的寻父意识最强,对父亲的爱憎情感也极浓。作者花费浓重的笔墨写小玉终日编织着樱花梦,希望能和远在日本的父亲团聚。终于在故事的结尾跳上前往日本的商船。成全了他全部心愿的部分。孽子们对于父亲的寻找实则是对于幸福生活的一种寻找。这里的父亲象征着一种光明,象征着一种接纳和正视,象征着家庭和爱。孽子并没有羁留在社会现象客观书写的层面上,而是挖掘到道德的内核。孽子们的寻父情感近乎是宗教信徒对于宗教的虔诚。

不得不再次提到的依然是傅崇山这个角色,不得不在一次惊讶于白先勇的精巧设计,傅崇山从年轻时不能容忍士兵的同性恋和造成儿子的自杀。到年老之后对于这群孽子们的包容,一切的转变其实是对于所有父亲的一种希冀。他在书中代替现实社会主流社会发声,照顾关怀那些迷途的孽子们。小说中有一个感人的镜头,当傅老爷将原本送给自己儿子的手表待在吴敏带有伤疤的手腕上,南京晓庄学院2012届本科毕业论文

这只表掩盖了吴敏手臂上的伤疤,从深层意义上说这也是一次顺畅的父爱的传递。到小说的结尾,最后的出殡场面的完结,孽子们扛着棺材为父亲做出最后的努力。两代人的隔膜在白先勇的渲染下瓦解了。龙子的悲嚎也代替了孽子们喊出了他们心中共同的伤痛。“于是我们六个人,由师傅领头,在那浴血般的夕阳里,也一起白纷纷的跪拜下去。”

[11]

这样,傅崇山就如同一道父子之间沟通的桥梁,用关爱,理解和包容沟通起两个世界。父子的矛盾和冲突逐步消解。白先勇正是这样一步一步用情感重建了父子关系的人性伦理。3.“孽子”的情感回归和社会认同

《孽子》是白先勇酝酿很久的一部作品。其中注入了作者太多的个人情感。他几乎把自己全部的生命意义都寄托在这部作品中。他在把自己的思想观念转换为艺术作品的过程中,以情感作为切入的视角和表现得重点。白先勇在孽子形象的塑造中,集中笔墨挖掘情感方面的深刻意蕴。这种对情感的充满厚望的寄托首先体现在把情感作为孽子们在现实生活苦难中得以生存的重要支柱。而且还把情感作为孽子们获得人们宽恕,谅解和接纳的基本前提。同性恋作为少数特殊社会现象,白先勇努力为他们的生存找寻合理的出口。单纯从学院继承的角度予以解说无疑是苍白而虚假的。随意白先勇尝试运用人性里生来不可理喻的东西来解释同性恋这样的社会异端。他把这样的性取消用人性中无法避免,无法根除,好像前世命定的东西,并称其为“孽”。这样的解释表明了白先勇内心对于孽子们强烈的情感。白先勇在孽子中一再体现自己对孽子们的深厚感情。从作者的叙述中不难发现,面对如此善良美好的孽子们,人们又怎能依然苛责和批判他们与身居来的那种与众不同的情感特征和性取消呢?看见小玉不懈追寻着自己的父亲,其实是在追寻着一种生命的最终归一。没有谁愿意计较是不是同性恋者。龙子和阿凤近乎变态的浓烈情感也赢得了人们的宽宥谅解和深深惋惜。在情感的世界里任何特殊和过分的行为都可以得到圆满的揭示。感情可以深深的打动人们的心灵。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多外在的乖张异端的行为容易得到情感的原谅。这样的情感促使孽子们得到更多现实生活中的人们的接受。在孽子们身上流淌着的动人的善良和纯真,足以成为他们在这个现实社会中存活下来的有力理由。又同时为孽子们获得人们的宽宥和接纳提供了最基本的前提。确切的说,白先勇的情感视角不仅为孽子们恢复了人性的尊严,而且还连接了同性恋少数派群体和整个主流社会关系的最终纽带。在孽子形象的塑造过程中,这种同性恋者与整个社会之间的关系集中体现了父子关系。因此,以情感最为沟通孽子和整个社会两个相互不相容的世界的中介。也就主要是指情感在父子关系中的关键性作用。情感作为人类最天然最根本的属性,具有超越道德牢笼的神奇功用。正是由于情感的特殊属性,造成原本在理性上分属两个阵营的孽子和父亲相互宽容,互相理解。最终白先勇为孽子换上人子的新衣。在情感上达成人性向社会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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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孽子”形象塑造的文学价值 1.值得借鉴的独特隐喻手法

《孽子》的创作年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描述的是民国时期的一个午后,主人公李青因特殊性取向被学校开除,后来有被父亲放逐。流浪在街头,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进入了“黑暗王国”。他们在这个“只有黑夜,没有白天”

[12] 的王国中相互扶持并展开了很多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情感故事。作品表面上是写同性恋人群的情感生活。实质上却具有很深的社会深度。涉及了很多社会问题,譬如家庭伦理、父子关系、老兵待遇问题等。这是一部人性小说,现实主义小说。在这部小说中,对许多意象进行了精心的营造和丰富的描述。构造了具有极强主观感情色彩的意象群体。对社会和人生都有深刻的隐喻。传达了同性恋者的心灵独白和对社会底层人士境遇的反思。

1.1 红睡莲

小说中的这群“孽子”们的黑暗王国,“仅限于台北市馆前街新公园里那个长方形莲花池周围一小撮的土地” [10]虽然主人公李青加入了这个新公园,但是当时一池红莲已经被政府拔得精光了,但是通过公园里老人的回忆,“那些鲜红的莲花哟,实在美得动人!”痴怨缠绵“天雷勾动地火”[13]的龙凤恋也发生在莲花池边,本书的结尾大家团拜似的又聚拢在莲花池四周„„鲜红的睡莲默

[默无言,却见证了黑暗王国的悲欢离合。它在夜间默默盛开。叶绿花红,装扮了这群社会边缘人的黑暗王国。作者选择红莲这个意象,是别出心裁的。首先,小说的人物昼伏夜出,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独自彷徨。午夜,这群同性恋以及堕落的少年,如同冲破了牢笼的猛兽,张牙舞爪,掀起巨大无比的充满了爱与欲的梦魇。书中有这样的描写,王夔龙捧着那朵红莲“好像捧着一团火似的”[14]红莲那么直通人心的鲜艳红色,就像是一颗颗寂寞得发狂的内心。像是一幅被欲望焚烧得痛不可挡的躯体。这样的色彩急需得到发泄和共鸣。那么刺人入骨的红色,犹如终年撕裂未能愈合的伤口。浓烈的绝望的撕裂的情感,却又有不惜一切的冲动。莲花的红色隐喻这黑暗王国的每一个人的灵魂上都有这样无法愈合的伤患。每个“孽子”在进入黑暗王国之前都有一段不堪回首,无法提及的往事。阿青被学校和父亲放逐,小玉生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是个私生子。老鼠从小被流氓大哥殴打欺负,并且在一个肮脏的环境下成长起来。吴敏的父亲坐牢,自己又极度懦弱甚至曾经自杀。他们带着从家庭学校社会中获得的痛苦记忆飞向这个黑暗王国,在这个王国他们什么都提,却从来不提这些身世。他们在莲花池旁,用情欲来修补受伤的心灵,在自我麻痹和自我救赎里逐渐让灵魂麻木,疼痛不觉。

其次,红睡莲的花语是:“父亲之花”,隐喻课作品的另一个深刻主题:寻父。“在中国社会占主导地位的儒家道德观念中,极其重视对家庭血缘的维系和对后代的繁衍”《孽子》中的家庭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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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社会的缩影。而父亲则代表着传统道德守护者的角色。这群孽子一边躲避着父亲的追打,一边寻找着理想的父亲。一路上他们都在逃离和寻找之中,寻找着一种父亲的象征。他们妄图回归家庭的关爱,回归自由平等的社会。小说的第一部分“放逐”就写到阿青被父亲逐出家门,而且还悲愤颤抖地喊道“畜生!畜生!”龙子原本是显赫大官的独生子,却因为那段轰轰烈烈的“龙凤恋”而遭到父亲极其极端的驱逐,在父亲的有生之年都不允许龙子回台湾。吴敏父亲入狱,从小都没有得到过父爱。小玉根本没有见过自己的生父„„这群失去父亲的“孽子”们不约而同的相聚在这个红睡莲池旁,共同憧憬着理想的父亲形象,妄图寻找到理解自己,宽容慈爱的父亲。而宽容慈爱的郭公公,杨教头还有善良博学的傅崇山老爷子就成了“孽子”们的共同理想之父。园丁郭老用相机记录了“孽子”们的点滴故事,他以悲悯的情怀给予这些“孽子”们理解和同情。“这是你们血里头带来的”[16],孽子们在郭老这里寻求到了精神上的支撑和灵魂的解脱,他们不再因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自卑,因为野性和情欲是他们的原罪,正如公园里的红睡莲,出淤泥而不染,永远洁身自好,美丽无瑕。“孽子”们虽然背负着原罪,但是本性纯良,就算身处残酷严寒的社会环境,也从不惧怕,不怨天尤人,照样安身立命,处之泰然。心直口快的杨教头更像是“孽子”们的领路人,他为“孽子”们找到维持生计的客人,又设法开设“安乐乡”,希望给这些“孽子”们带来正常的生活,为他们构建一个温馨的庇佑所。

傅老爷的形象其实就是仁父的最好化身,在“孽子”们危难之时总是挺身而出,俨然是一副有担当的慈父形象,在众多父亲形象当中傅老爷毫无疑问是最权威最宽厚的,他为“孽子”们搭起了一座与主流社会的爱的桥梁,化解了父子之间的心灵代购。由于傅老爷早年的丧子之痛,而傅老爷儿子亦是同性恋者,当初的傅老爷也无法理解自己的儿子,但是儿子死后傅老爷思考了很多,逐渐的开始理解这些“孽子”们。他不仅在物质上给予“孽子”们无私的帮助,更在精神上成为“孽子”们最好的心灵抚慰师。教导他们理解父亲,从自己父亲的角度思考。逐渐的劝导“孽子”们与父亲达成谅解。小说中那池红睡莲虽然只是老一辈人脑海中的记忆,却成为了贯穿整个故事的重要意象,烘托出小说的本质和核心,耐人寻味,值得深思。

1.2 台风

台风对于长期生活在台湾的白先勇来说实在不是很陌生。台风来势汹汹摧毁一切的热情和力量令人畏惧。台风这一意象在《孽子》中,就成为了青春激情的做好象征。当个体命运不得不捆绑在时间车轮上的时候,人们只能奋力抗争,来逃脱被束缚的困局。小说中有这样的描写,郭公公告诉阿青:“你们的血里头就带着这股野劲儿,就好像这个岛上的台风地震一般.”公园里的“孽子”们,用喧哗和躁动书写着青春和激情,社会越是不容纳他们,他们越是想要追寻自由。这已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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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集体无意识。特别是那段传奇的“龙凤恋”,以异于常人的姿态呐喊出压抑的灵魂和心声。就如同台风过境一般,来时汹涌澎湃,去时无影无踪。小说中的阿凤天赋异禀,灵异奇特。脾气更是异于常人,忽冷忽热,喜怒无常。成年后的阿凤闯入公园之后,“便如同脱了缰的野马,横冲直撞,那一身勃勃的野劲,谁也降不住他。”

[17]

这种具有像台风一样充满破坏力的青春激情,深深的吸引着同样具有台风般脾气的阿龙。二人一碰头竟如“天雷勾动了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以阿青为代表的寄居在“黑暗王国”的“孽子”们,他们的激情对于旧道德来说是一种破坏和突围,像台风一般汹涌澎湃。只不过台风的摧毁力是对于社会物质建筑的破坏。而“孽子”们要搅动的是被旧道德约束着的主流社会。这种对于人性的释放和旧道德价值的摧毁。无疑是具有积极意义的。作家试图唤起对社会应允的重视,在作者看来“少数派”不代表“不正常”不代表主流社会的不接纳。像是龙子和阿凤一样如台风一般冲破世俗的羁绊,但是两个性格如同暴风骤雨一般的人相爱之后,龙子的热烈之爱却变成了阿凤灵魂的枷锁。不羁放荡的灵魂却成为了夺取阿凤性命的侩子手。当阿凤滚烫着献血倒在地上,眼神中却没有半点怨恨,只是痛的发黑而已。这个炙热的如同台风一般的眼神将伴随龙子的一生。这段传奇在这个新公园里世世代代的流传下来。生命原来不是在结束的那一刹那就停止了,而是和自由的激情一起,凝结成一首首悲伤的情歌永远流传,永不止息。小说中间写到:台风登陆的夜晚,阿青和龙子不约而同地迎着风雨来到公园的亭阁里,他们自愿接受狂风暴雨的洗礼,与台风融为一体,被暴雨冲刷的躯体被赋予了新的灵魂。来完成自己的自我救赎。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多次出现破坏力极强的台风意象,作家的笔尖却从来都不适用阴郁黑暗的笔调来描绘这个黑暗的绵延的浮世绘图卷。而是在平静自若的行为中,清浅的带出富有青春激情的台风意象,在逐渐渗透的过程中,体味到部位认知的突如其然的悲情。或许白先勇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书写出这部惊世骇俗的小说,是希望在传统道德界掀起一场台风,呼吁社会的人道主义,呼吁公允与宽容,呼唤同情和包容。无疑,作者是成功的,法国书评家雨果·马尔桑称白先勇的《孽子》是一出“将悲情研成金粉的歌剧。”小说唤醒了我们心灵最深处的激情,如同一缕强烈的阳光照亮了心底最深处。

2.“孽子”形象成为文学人物画廊的一道独特风景

《孽子》的切入视角很特别,是借由一个叙述者贯穿全文,不断穿插各种人物的故事,表达各个人物丰富而细腻的内心世界和成长轨迹。“孽子”们的形象在作者的巧妙布局下逐渐呈现在读者的面前。李青作为一个观察者,具有极其重要的全局意义,即清晰展现出百态的人物形象,自己的形象也不知不觉的在作品中独立而丰满起来。《孽子》中的孽子形象的自我探索和自我挣扎都清晰生动的呈现出来。那些“孽子”在无处逃离无处躲藏之时,无奈的选择了出卖身体最原始的资本。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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肮脏的勾当之下却依然显现出“孽子”善良美好的赤子之心。从而使得“孽子”的形象显得富有层次而多面。作者并不简单的给每个“孽子”下定义,从而使得“孽子”们真实的如同就生活在我们的身边。内外交困的心灵和物质的困境这么着孽子们。在故事的叙事前行中,不免让人觉得精神的交错和思想的混乱。善恶在文中有时都模糊了界限。孽子们置身与繁华的成熟之间,却产生严重的疏离感。这些情感细碎的剖析更加凸显了“孽子”形象在社会伦理中的尴尬境地。孽子们在这样的双重煎熬下产生焦虑症也就不足为奇了。孽子形象的特别就在于总是处在如此不堪的境地,作者依然给予读者希望,计算内心焦虑,不安甚至茫然。孽子们也有着一种冲破一切阻碍的勇气,他们拥有在不断的失败中依然坚持寻找希望和光明的信念。在孽子们看来崩溃只能成为弱者的代名词。他们是真正地勇士敢于在尘埃中追寻阳光。这样高度理想化的形象是极其特别的。在文学长河中有独属于他们自身的独特价值。

作家的作品一旦创造出来,它的文学价值就不是作家本人可以左右的了。作品有价值与否需要读者和社会来进行鉴定。在我看来,白先勇的《孽子》中所塑造的孽子形象们度过了漫长的时间长河,直到今日被搬上话剧舞台,电影电视剧也频频获得佳绩。研究其形象特点的人也从未间断。它自身的文学价值必然是毋庸置疑的。《孽子》成功的塑造了包括“孽子”形象在内的诸多形象。白先勇对于“孽子”形象是寄寓了深刻的感情的。白先勇关爱这些生活在黑暗王国的孩子,他迫切的希望社会能够将更多的关心和关爱给到这些孩子,让他们不必躲避在黑暗的角落里独自疗伤。白先勇对于社会的呼吁见诸于字里行间。“孽子”形象的塑造其实是一种情感上的对于主流社会的疾呼。呼吁主流社会宽容接纳这些社会边缘的孩子,让他们和主流社会出于更加平等的交互关系之中。

《孽子》是白先勇突破心灵桎梏的一部倾心之作, 是现代主义和现实主义相结合的典范之作, 它的问世是台湾现当代文学在创作内容与批判指向上的一个重大发现。白先勇对同性爱情特征的完整定义是同性间的爱情是一种混合了像兄弟般的亲爱、像父辈般的宠爱、像朋友般的关爱、像家庭般的珍爱、像知己般的挚爱的综合的情感。每个个体因自己的不同身世而对伴侣的情感寻求有不同的侧重, 越是缺乏哪个部分, 就越是追求那个部分, 这就是每一段看似匪夷所思的同性爱情故事都有其合理性的原因。白先勇在这部小说里拒绝套用传统的关于同性爱起始于先天变异或后天变态这样的病理划分, 而是以人性关怀的视角, 注视着同性爱者这群边缘群体在病态社会中的命运, 注视着其中每一个个体独特的人生道路和心路历程。整部小说饱含着伟大的人性关怀和探索的悲悯情感, 这就是孽子拥有震撼人心的巨大力量的根本原因。虽然描述人性被破坏、被蹂躏的一面, 但并不划分刽子手和受害人、好人和坏人、拯救者与忏悔者之间的界限, 是一部罕见的作品, 也是一部伟大的小说。小说中塑造的孽子形象在人物画廊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无论多少时间过去都将是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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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白先勇对文学认识的独特性主要体现在把文学视为表现人性的一种艺术。他用一颗敏感的心灵来包容、理解和怜悯那些暗夜里的“孽子”们。他曾经说过“觉得应该怎么看就怎么写,不管写同志或非同志,我觉得人性最要紧,我觉得同性恋的“人”字很要紧„„”

白先勇选择的切入点是他熟识的、而社会大众也越来越不陌生的同性恋者及其社会现象。他说:“我一直觉得文学写的是人性、人情。我们经常在挣扎。认得内心都有不可言喻的痛„„我写作是因为我希望用文字将人类心灵中最无言的痛楚表达出来。”从这一理念出发,他已关怀人的情感和命运为写作的宗旨。从这样一个独特的视角进行人类内心脆弱敏感世界的雕刻。白先勇笔下的是真实的人性。作品中散发出的伤感和悲凉深深地震撼着读者的心灵。在强烈共鸣的烘托之下呈现作者内心深处的那份“用文字将人类心灵中最无言的痛楚表达出来”

[18]的创造最高宗旨。

《孽子》是一部写给身世凄惨,无傍无依,在暗夜中四处游荡的包含人性的情感大作。细腻的刻画了那些暗夜中的“孽子”被社会和家庭所抛弃的痛苦曲折的人生道路和心路历程。从多个角度呈现出“孽子”们的不同样貌。即展现了主流社会对黑暗王国中的“孽子”们的诸多观感,从而说明“孽子”们之所以成为“孽子”的原因。那些无依无靠的“孽子”们因为社会和家庭的放逐,走投无路而误入歧途。《孽子》并不着眼于男男之间的爱恨情仇的俗套情节。而是以父子情为核心,写父子之间的矛盾隔阂。父子冲突在小说中占有重要作用。从而呈现出“孽子”们消极反抗父权的斗士形象。这些消极父权的斗士一边反抗着父权,一面有追逐着父爱。其实父与子是具有象征性意向的。“父亲”是主流社会的隐喻。“孽子”们寻求父爱的过程是指上就是一个寻求主流社会理解和接纳的过程。

小说全篇充满了人道主义精神。作品塑造了一个个血肉丰满的人物形象。主人公李青出生在一个残缺破败的家庭,自幼母亲和其他人私奔,父亲乖戾嚣张,从小相依为命的弟弟也不幸因病丧生。在情感上极度孤独造成叫焦虑症。其余的“孽子”们也四处漂泊,感情无依。都是彻彻底底的焦虑症病人。终其一生寻找父爱的小玉,他曾经说过:“找不到父亲,他死不瞑目。”

[19]

逆来顺受的吴敏,苦命的老鼠,这些人物在情感上都是极度匮乏的,内心焦虑不安,急需寻求主流社会的接纳,这些善良的焦虑症病人,在主流社会和黑暗王国之间来回徘徊,一次次挣扎又一次次失败,失败的打击给予“孽子”们巨大的伤害,导致焦虑症愈演愈烈,病入膏肓。

作品展现“孽子”们这样的遭遇,是为了呼吁人们关注这些边缘人的生存困境。呼吁人们理解同性恋这种特殊的情感取向。告诉人们同性恋者和普通人没有差别。一样具有人权和尊严。当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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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同性恋社会也有肮脏和黑暗的堕落面,作者也赤裸裸的呈现出来。作者并没有刻意的美化这一特殊边缘人群体,而是用尽笔墨描述着“孽子”们在灵肉困境中努力突围的善良本性。表现这些在社会主流者外的这群边缘人的美好道德和善良人性。并且呼吁主流社会接纳社会边缘的“孽子”们。父子关系在畸变中得到精神上的重建。作者极力营造出一个主流社会和边缘人们互相理解和接纳的和谐社会。《孽子》中包含的人性关怀和悲悯意识使得作品本身呈现出充满人性温暖底色的深切关怀。这群游离在社会主流之外的“孽子”们极力的寻求主流社会的认同,在文章的最后作者用包含伟大人性情怀的悲悯情感为“孽子”修建了精神上通往主流社会的美好桥梁。在深厚的人性底色下呈现出一种至善至美的情感回归。

作品采用了多种特殊意象,隐喻手法对于“孽子”形象的塑造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特别是“红睡莲”和“台风”的意象在文中占有极大的比重。在这些穿插的特殊意象辅助下白先勇创造出文学人物画廊中极为独特的“孽子”形象。

白先勇在“孽子”形象的塑造中采用第一人称的叙述视角,使得小说听起来格外情切,读者如同置身于文章构架的故事之中。故事中不作任何好人和坏人的褒贬之词。也不极力的做世俗的拯救者。使得作品格外真实感人。白先勇怀揣一颗宽容的心,唱出了一曲呼唤宽容的人性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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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白先勇:《白先勇文集·第三卷:孽子》,花城出版社2000年版,第51页。[2]王玲玲:《最后的贵族·白先勇传》,团结出版社2001年版,第205页。[3]白先勇:《白先勇文集·第三卷:孽子》,花城出版社2000年版,第103页。[4](奥)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论》,北京出版社2007年版,第232页。[5](奥)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论》,北京出版社2007年版,第233页。[6]白先勇:《白先勇文集·第三卷:孽子》,花城出版社2000年版,第65页。[7]白先勇:《白先勇文集·第三卷:孽子》,花城出版社2000年版,第81页。[8]白先勇:《白先勇文集·第三卷:孽子》,花城出版社2000年版,第23页。[9]白先勇:《白先勇文集·第三卷:孽子》,花城出版社2000年版,第105页。[10]白先勇:《白先勇文集·第三卷:孽子》,花城出版社2000年版,第14页。[11]白先勇:《白先勇文集·第三卷:孽子》,花城出版社2000年版,第2页。[12]白先勇:《白先勇文集·第三卷:孽子》,花城出版社2000年版,第7页。[13]白先勇:《白先勇文集·第三卷:孽子》,花城出版社2000年版,第177页。[14]白先勇:《白先勇文集·第三卷:孽子》,花城出版社2000年版,第73页。[15]白先勇:《白先勇文集·第三卷:孽子》,花城出版社2000年版,第208页。[16]白先勇:《白先勇文集·第三卷:孽子》,花城出版社2000年版,第313页。[17]白先勇:《白先勇文集·第三卷:孽子》,花城出版社2000年版,第38页。[18]朱光潜:《悲剧心理学》,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年版,第343页。

[19]白先勇:《白先勇文集·第三卷:孽子》,花城出版社2000年版,第1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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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 谢

大学思念即将画下句点。四年的求学生涯在师长、亲友的大力支持下,走得辛苦却也收获满囊。在论文即将付梓之际,思绪万千,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作为一个本科生的毕业论文,由于经验的匮乏,难免有许多考虑不周全的地方,如果没有导师的督促指导,以及同学们的支持,想要完成这个论文是比较艰辛的。

在这里首先要感谢我的导师武善增老师。武老师平日里事务繁忙,但在我做毕业论文的每个阶段,从确定选题到查阅资料,从论文检查到定稿修改,整个过程中都给予了我悉心的指导。除了敬佩武老师的专业水平外,他治学严谨的态度和科学研究的精神也是我永远学习的榜样,并将积极影响我今后的学习和工作。

然后我还要感谢大学四年所有的老师,正是由于他们的辛勤指导和教育,才让我打下了深深的基础。同时还要感谢所有的同学们,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支持和鼓励,此次毕业论文才能顺利完成。

最后,我要感谢文学院这四年来对我的培养,正是有了学院的厚意栽培才能有我们今天成才的日子,我将永远铭记学院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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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综述

白先勇是最早被介绍到大陆的台湾作家,他的作品代表了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台湾小说的最高成就。白先勇的文章向来受到许多关注,而小说创作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孽子》是白先勇公开出版的唯一一部长篇小说,最初以连载形式发表于1977~1981年,单行本出版于1983年。该小说在台湾和美国曾被改编为舞台剧和电影, 1990 年以来还被翻译成英、法、德、日等多种文字在国外出版。笔者认为, 除了作者出色的语言驾驭能力和融现实主义与现代主义于一体的技巧之外, 小说的成功主要还在于作者以娴熟的笔法表现了边缘人少数派群体的生存状态及其心路历程这一主题, 同时从侧面反映了以父权为代表的中国社会对边缘人特别是同性恋的态度。我参考了很多文学界人士对于白先勇《孽子》的评价。下面列举一些国内的研究现状。

李晓怡的《同性恋者的生命悲剧意识》对白先勇的以《孽子》为代表的一系列同性恋题材小说进行探讨,表达了作者对于白先勇探索同性恋题材的价值的肯定,认为那是一种深入人的精神与灵魂探索人的生存状态,反映了人类普遍被压制的情感。

蔡丹妮的《白先勇“孽子”形象分析》一文从白先勇小说中“孽子”形象的产生发展切入,通过孽子和孝子,逆子的同源异构性的比较,孽子的普遍欲望和寻父宿命等分析,提出了少数群体的自我救赎之路。

朱立立的《个人存在焦虑与民族文化忧患-兼论白先勇与存在主义的关系》一文中表达出作者的独到观点,认为白先勇小说表现出的个体存在的焦虑和民族文化的忧患。前者映照作者个体生命认同困局;后者则寓示着战后台湾以及海外中国人存在的困境。将个体悲剧融进民族国家的历史叙述,是白先勇能够不囿于西方现代派,建构中国现代派的重要原因。

谢春红的《了览人性之悲悯,正视存在之勇气-白先勇同性恋题材小说评鉴》一文中指出白先勇是台湾文坛享有盛誉的作家,他的作品选材大胆,率性,敢于展现另类情欲,把笔触伸向一个特殊的同性恋者,关注同性恋者的生存状态和心路历程。白先勇以人性关怀为情绪内核建构了其同性恋题材小说独特的视角和气质,小说极具寓言象征意味,透出作家对青春,美,生命的哲学思考。

研究白先勇小说的文章浩若烟海,我只是通过从中选取几篇具有代表性的文章来辅助我来把握小说文本中白先勇对于孽子形象所持的态度。

第二篇:白先勇 《孽子》读后感

《孽子》读后感(0.0嘛~你会爱的~~~)

《孽子》是台湾著名作家白先勇小说自选集的第三本,它是白先勇创作生涯中唯一一部长篇,也是最独特的一部作品,这是一部以同性恋为题材的小说,描写了生活在边缘世界中的一批同性恋者的故事。白先勇以第一人称的叙述角度,描写了聚焦在台北中央公园里一群沦落少年——“青春鸟”,细腻描述了他们不为人知的生活,他们被社会、家庭、亲人所抛弃的痛苦曲折的心路历程,令人震撼,发人深省。粗略地阅读完《孽子》,让人觉得有趣、悲伤、怀疑、忧虑„„总之,百感交集。

小说描写的是一群以肉体交易为生的男同性恋,但一个个人物却并不让人觉得反感,这也是白先勇塑造人物性格的成功之处。看完《孽子》,其实是让人感动的,他们就算不被社会认同,但仍旧在努力去爱,努力去生活。这几个人,他们的生活、性格都是作者特意刻画、形容的,为了证明故事中同性恋的人都存在缺憾,不论是性格、感情、还是生活。

比如书中的主人公李青,母亲曾是一名暧昧的女招待,身份卑微,偏爱弟弟而不喜欢李青,后和一名野戏班的小号手私奔,留下李青和弟弟给性情暴躁、一生郁郁寡欢而不得志的父亲,一位曾经的团长,被共产党军队俘虏过的国民党团长,他们一家住在台湾的贫民窟里。这样的一个家庭背景从小就给李青的心理埋下了阴影。李青因为同性恋行为被学校开除被父亲赶出家门,弟弟弟娃也在李青被父亲撵出家门前几个月因病死亡。在李青在外游荡的日子里,他生命的情感一直深深得被父母、弟弟所牵引,小说中很多处描写到他对弟弟的怀念。他曾梦见弟娃问他要那个口琴,回到读初中的学校打了一下午篮球看着夕阳便会想到弟弟,意识在那一刻流转,现实与梦境交织在一起。在路上遇到一个傻子,因为想起自己的弟弟弟娃便把傻子带回家照顾,哪怕带来了很多麻烦却依旧不肯听房东的把傻子送进派出所,最后被人偷偷送走他还一直记恨着与别人产生了隔阂。弟弟的离世,父亲的不理解把自己赶出家门,母亲对弟弟的偏爱,母亲得知弟娃的死讯还把所有的怨恨都落在活着的亲儿子身上,最终,母亲也怀着怨恨死去。这些,无疑替李青的心铭上了一道难以磨灭的伤痕。当他回忆起童年时和妈妈一起分柿子吃的温柔甜蜜的感觉时,内心显露的却是悲哀、可怜和痛心。

其次是小玉,他或多或少是一个既玩弄又依靠着男人的男孩,但是在玩弄背后却又有着一段凄迷的身世。他一直的寻觅和玩弄,是为了有一天能去日本寻他的亲生父亲。小玉年纪不大,思想中依旧有着幼稚的成分,在对待和应付那些干爹时,他榨取了他们的金钱,又伤害了他们的心,让人觉得他是不折不扣的一个只会玩弄他人感情的人,而对待日本华侨林茂雄,那个和自己父亲名字只有一字之差的人,他还是付出过真心的,为了能留在林茂雄身边,他努力工作,用心学习。当然这里也有想和林茂雄一起去日本找寻自己父亲的原因,也因此林茂雄无法带他离开的时候,他就辞去了营业员的工作,不温习,不上课,故态复萌,再一次做着肉体交易的生意。仔细看看,他其实只是一个单纯朴实又幼稚的男孩而已,他千方百计,即使陷入堕落世界,也没放忘记他的目标,当他成功抵达日本的时候,人们都为他感到高兴,并真心期待着他能找到自己的父亲。

其实书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龙凤二人,王夔龙(龙子)是将门之后,学业初成,意气风发。结识了新公园中的“名角”阿凤。两人宛如“天雷勾动地火”,相见恨晚,情意绵绵。龙子随即逃出家门,在稻田边与阿凤共筑爱的小屋。作品中,龙子英俊高大,家境殷实,用情专一,阿凤潇洒矫健,浪漫多情,忧怨频生。二人故事背景中常伴随一望无垠的金黄稻田,忽明忽暗的银色星空,争相怒放的红色莲花等浪漫唯美的景象,再加上阿凤与龙子的感情纠葛始终以过去时出现,所有故事陈述者的口气中都充满着强烈的羡慕与向往,这一切,都使得此二人的感情充满了浪漫与唯美。只是阿凤性格过于特别,书中描写他说 “他是一个一出生就充满灵气的孩子”、“从没有见过一个人的面相这么苦这么贱的”、“他有时候晚上会突然大哭起来,像死了父母一般地哭,怎么也劝不住,一直哭到昏死过去”。他对龙子说他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他不再愿意随龙子回去,而龙子亲手将阿凤刺死的结局则使得二人的感情更加轰轰烈烈。在新公园这个男同性恋的世界里,他们的爱情凄美多于真实,已经成为作者笔下的一个只能供传说的神话了。

就像小说的名字一样,这是一篇描写父子关系的小说,不管是李青还是龙子还是其他人,始终都没有得到父亲的原谅。悲情被白先勇表现成一种迷离的如痴如醉,只是他们真是父母眼中的孽子,家庭的羞辱,社会的妖怪吗?他们真的违反了我们这个社会的道德底线吗?人性又是什么?我们中华文化怎样接纳这一群在最深最深的夜里游荡的孩子们?

第三篇:孽子——有感

浴火凤凰

——读《孽子》有感

“写给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独自彷徨街头,无所依归的孩子们。”

这些鸟儿啊,拼命地飞,拼命地往前飞,飞到哪儿,连自己都不知道。

——题记

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里,都有那么一群人,在一天中最黑最暗的时刻纷涌而出;他们是被社会、被正义、被光明遗弃的孩子,他们从不奢望自己能够接近所谓的温暖;所以,他们倍加珍惜身边的情感。他们被称为“孽子”,其故事有如一出巴洛克似的歌剧,美化了黑夜,让一轮昏红的月亮高挂在湿煤也似的空中。

整部小说并没有惊心动魄的事迹,也不存在任何故作牵强感染情绪的生离死别,都是一小段一小段的生活片段,理出了现实的无奈、伤感,将社会的本质演绎成了文字。将最后一页合上,这过程中,不会催人泪下,而是觉得隐隐悲从中来。尽管,是美好的,有希望的结局,但让人觉得这个地方的传说没有断、这几个人的故事没有完,就像生活那条无尽的路一样——一群失去社会地位的青少年在人生旅途上跋涉——只不过是些回响而已。台北新公园的黑暗掩护着提早独自飞翔的雏鸟们,他们是没有出路的受害者,不过他们毕竟可以飞翔,达到别人仰望的高度,创作了不同的神话;在这些神话中,嘲讽、妄想和狂热痛批虚伪社会的谎言。最终,他们还是要在彼此宿命运数中的粗暴、剧烈的温柔里互相取暖。

这些“孽子”们是一些脆弱的孩子,被逐出家门、不被世人所了解、屡次从家中逃跑;他们为了生存,屈服于为他们短暂命运设置信标的长者。他们经历了离家的痛楚,注定了流浪的孤独,冥冥中遇见没有结果的爱,却成长除了一株株妖娆万千的青春之花。没有人可以定义美好的青春,唯一的标准就是内心是否丰满——这些鸟儿啊,心中填满了灰烬——青春就是那把令他们苦苦煎熬的火。

于是乎,这些掉了队的、孤独的鸟,注定灰飞烟灭。

而后,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放逐

那莲花池畔公园里的青少年们,不知是那家容不下他了,还是他容不下家了,就这么推推嚷嚷地到达了堕落的低端;只有去过他们王国的人才会明白,他们这些人的孽根是发芽在冷漠的家中,才会静静地与他们互相倾诉心中的秘辛。

主人公李青是被他父亲亲手赶出家门的——由于从小不受家人关注,且后来经历了母亲的离家、弟娃的死亡,抑郁已久的精神在某一点喷发,与他人在校行了苟且之事被人发现革除学籍。后来,被郭老拾去,混为了黑暗中的影子。同样地,还有小玉。

人人都说小玉在做着“樱花梦”,他一直希望飞去日本找寻亲生父亲。尽管他们都失去了家庭应给予的关爱,甚至被社会抛弃,成为了这个光明世界不容忍的尴尬的存在,但是,他们都深知血浓于水的亲情。这些急求温暖的孩子,生来注定要多一些爱,可当他们陷入情爱的烈焰时,又慌张惊愕地逃离,怕自己久已冰冻的心受到爱情的炙烤,所以,这些鸟注定徘徊在辽阔的天空,不知飞往何处。

只要有翅膀,就要飞翔——这是他们选择的青春,是他们骨子里就透露出的猛劲,就好像台北这地的台风一样,来得洪烈、去得惨壮。

其实,小说的主旨之一就是家。不仅仅是这批落队的鸟深受家人的爱恨之苦,还有那些抛弃他们的家人。文中有一位一直做善事、帮助这些雏鸟的老人——傅爷。他有一个曾让他骄傲的儿子,可是后来儿子误入歧途,他丢光了颜面,狠心与儿子不相来往。儿子也伤心欲绝,在傅爷生辰那日吞抢自杀。悔意与思念随时间日积月累,可是改不了爱与恨的事实。若说家与游子无法包容彼此,之间的对立演化生成了恨,那么,就把这种恨当作爱的极致吧。

无论如何,这些鸟都是向着迷茫中的家的温暖飞翔前进。

流浪

孤独的人,用乐观的态度面对这可能一辈子的孤独,强颜欢笑逐渐成为了内心的坦白。若一旦固定下来,心中又会涌起那一团火,挣脱生活的刻板,又回到那自由的、连目的地都形成不了的天空中去。因为,令这些流浪者孤独的原因,是家。

尽管他们被社会遗弃,为了利益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仍然被同样遭遇的过来人所救,也以此,他们向街边巷口那些更加孤独甚至连拥有运气的权利都没有的人伸出援手。公园莲花池畔发生的青春故事、神话的血肉人物,成为了这些后代鸟儿们学会感动与感激的少数渠道之一。他们向往着一天,自己成为了那些传说中的主角,不管是什么样的故事,只要证明自己存在过,证明自己为青春、为生命、为有价值的东西做出过有意义的事,只要可以让后代的迷途者也存有他们此时的奋斗之情,就算死也不足惜。

他们来自团聚,消失于离别,感染了一身的孤独,可是却携带着明日、他人的希望入眠。似乎,这一切是注定了的,今生欠、今世还,只让精彩的青春、略带感激的希望缓解一下平淡的伤痛和孤独的陈旧。

在这个世界里,人群中,没有好人、坏人,没有刽子手和忏悔者,只要是有滚热的心、炙热的血,就完完全全属于那八角亭的莲花畔。他们对生存的欲望无止境,就像野牛闯入了人类文明的世界,不被认可,自生自灭。幸好,有所谓的“希望”和令人羡慕的青春支持着他们,支持着他们抬着头、挺着胸步步向前走去。

就算是社会的最底层,也有自尊。因为,这是生命的权利。

文中,郭老一个个领着这些有家不可回的人回来时,叮嘱他们不要被世人看轻。世界之大、之绚烂,终究避免不了日落的黄昏;处在社会的最低端,若叫人看轻了去,只能依靠自己的尊严继续生活。他们与常人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们未受到完全的文明的洗礼,失去文明制度的保护,他们是被容不下的人却要昂扬斗志不容世界;仿佛原始的一团野火,却点起了希望的苗,燃起了自尊的焰,是与自然法则、弱肉强食离得最近,也是人性中最孤独的赤子之心。他们因为伤痛,所以赋予他人希望,因为仅有的卑微的自尊,所以注定了流浪者中无根的、最苦的孤独。

无果花

世间上有一种被祝福的植物叫做“无花果”。天神被沧海桑田的爱情感动,不再需

要人间暧昧甜蜜的绚烂过程,直接给予结果祝福恋人们。是以,这无花果,是象征纯洁真挚的爱情的。那么,这些人之间的爱就是 “无果花”。他们的爱是禁忌之恋,连禁果都难以化成,他们的爱是不受自然接受的。

文中莲花河畔的王国里有一则传说,经过几年的风雨人言,成为了让人惊恐的神话。龙子是达官贵人家的天之骄子,有一帆风顺的未来;阿凤,则是当地无人养的夜凤凰,有凌乱蹙眉,眼中仿佛时刻要喷出火来。他俩的遇见似乎是前世孽缘的续章,粘上便一发不可收拾。龙子就像着了魔,疯狂地圈住阿凤,就像要阿凤还前世的缘债,可阿凤毕竟是野凤凰,他粗狂的生命线条是无法用精密的条框去模仿的,否则,野凤凰的生命就失去了意义。因为野凤凰终究是要飞出囚笼的,何况那囚笼是用另一颗滚烫的心脏、沸腾的热血熔成的,他怕自己被活活烧死,烧至灰飞烟灭;于是,他绘刺一条飞腾的龙在自己的胸口,那龙的眼睛像是时刻盯住了阿凤,喷火似的。阿凤逃了。

原来阿凤是夜下影子中的一员,他的希望就是那片温暖。可当他触到真实的温暖时,又迅速逃离开去。如同蜗牛在阴暗角落里小心翼翼地前进,碰到了浓烈的盐水,就立马缩回壳里一样。

面对心中无尽的空虚,龙子如台风般席卷整个台北,天天守在公园的八角亭里。在除夕这天,龙子找到了阿凤。疾风吹过,刮起了暴雨,雨珠子弹似地袭击这段苦不堪言的感情——“你把我的心还给我!”——“你拿去啊!就在这里!我已经把你刻在心上了!”——“劈”一道闪电而过,龙子手中的刀也向那条心口上的龙刺去。心口喷出的滚热的血与骤雨交融,烫伤了他们的青春;那野凤凰也灰飞烟灭,冲入了那片莲花池。

这些人都心受打击,但都温存一丝牵挂,都生活在隐隐苟且偷生的暧昧之中,他们注定要像夸父不断追求那种温暖,却永远负担不起那份爱的责任。即便如此,自知烂命一条,唯一能抓住的就是那仅有的似家的情爱了。

我们是局外人,不明这情,却应晓这理。

青春鸟集

文中,这里的每一个影子,都被郭老——暗世界唯一的记录者——拍照留念,支撑了一本《青春鸟集》。于老人,通过这本相册可以捕捉到唯一的青春气息,其中却有掺和着池中淤泥的沉年香气;于新人,这就是他们独自飞翔的指南,是另一个世界的真实与亲切。自此,他们背负着背叛的希望,以前经历的磨难如同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这些在蓝天中飞翔的青春鸟,开始于光明的结束,因此他们不受祝福,一直在无边际的天空中寻找自己的边界。这些鸟的身影,像是倔强的鹓鶵,非梧桐不止,非醴泉不饮,寻觅着现实中的美好,展翅离去。哪里飞不动了,哪里就是他的窝。

有些青春鸟,心中一直抱着千疮百孔的希望,飞到无边际的尽头,小玉怀着樱花梦来到了日本找寻亲生父亲,阿青守护与傅爷的承诺,一直帮助其他被家庭遗弃的人,龙子抱着对阿凤的深切愧疚,开始新的生活;有些,牺牲了自己成全了其他人的青春,留下了一段传说。就好像,阿凤,他的故事待滚滚红尘将之淹没。

小说的最后,孽子们,离开了公园、黑夜、莲花池,也放下了心中的沉重,没有排斥社会,而是主动迎接生活。因为,他们看懂了这本《青春鸟集》,找到自己珍惜的人,沉入池底的残烬没有消失,他们度过了一个与其他人不一样的青春——他们将青春只献给自己。

《孽子》中有一个常来拜访黑暗王国的艺术大师,他曾评价那些大学生娇作肤浅,在他们受过文明洗礼的身上,找不到一丝灵感;只有莲花池里的那群野孩子,才能激起对生的欲望、生的狂热。艺术家为他们作画,记载下一幅幅“青春狂想曲”。

上至教授、警察,下至杨教头、主人公,处处可见生活对生命的压迫,只觉得一整个人性在心中轻轻响起,然后重重落下。只是沉重,却无半点感伤眼泪。

有人问,生来得轻,死去得松,两道空空,那么人为什么活着?

因为,生命并不只属于自己。

第四篇:孽子读后感

《孽子》是台湾作家白先勇所著,它是白先勇创作生涯中唯一一部长篇,也是最独特的一部作品,孽子读后感。小说以第一人称的角度叙述了一群聚焦台北中央公园里的沦落少年——“青春鸟”,细腻描述了他们不为人知的生活,以及他们被社会、家庭、亲人所抛弃的痛苦曲折的心路历程。故事以这群下层同性恋者的生活为主,旁及隐身于各行各业的同性恋者,一段段同性恋曲,反映同性恋者族群被家庭、学校、社会放逐的边缘处境,呈现同性恋者身体与心灵双重流亡的困境。这部小说可以说是作者亲身经历的折射。

因为与实验室管理员发生暧昧行为,阿青被学校开除了。一直盼着他能考进军校的父亲,一怒之下把他逐出家门。这少年打着赤脚,拼命地奔跑,跑出家门、跑出巷口,终于跑进了莲花池边那个隐秘的王国。在这个黑暗的王国里,有一群跟阿青一样的“青春鸟”,他们共有的,是一具具让欲望焚炼得痛不可挡的躯体,一颗颗寂寞得发疯发狂的心。午夜,这群鸟儿如同冲破了牢笼的猛兽,张牙舞爪,四处狩猎。他们一个踏着另一个的影子,狂热地追逐着,追逐那巨大无比充满了爱与欲的梦寐……

在现代社会,同性恋依然不能为人们所接受,更何况是在那样一个封建制度下的社会,所以他们只能躲藏着,建立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王国,读后感《孽子读后感》。书中这样描述他们的王国:“在我们的王国里,只有黑夜,没有白天。天一亮,我们的王国便隐形起来了,因为这是一个极不合法的国度:我们没有政府,没有宪法,不被承认,不受尊重,我们有的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在我们这个王国里,我们没有尊卑,没有贵贱,不分老少,不分强弱。共同有的,是一具具让欲望焚炼得痛不可挡的躯体,一颗颗寂寞得发疯发狂的心。”

小说浓墨色彩地描绘了王夔龙和阿凤的故事,龙子英俊高大,家境殷实,用情专一,阿凤潇洒矫健,浪漫多情,他们的爱可谓是轰轰烈烈,凄美而又浪漫。在新公园这个男同性恋的世界里,“龙凤深情”已流传为永不退色的神话传说,无不令每一个倾听者充满着强烈的羡慕与向往。书中这样描述:我对他说:“我一身的毒,一身的肮脏,你要来作什么”他说:“你一身的肮脏我帮你舔乾净,一身的毒我用眼睛替你洗掉。”龙子的爱太强烈,以至于阿凤想要逃,爱的深处没有理智可言,也注定了要以悲剧收场。

“龙凤之情”真的那么令人羡慕吗?我不这么认为。他们的爱是变态的,不是因为同性恋,而是太过疯狂,爱并不是占有,而是尊重和自由。得不到就要将之毁灭,这是多么自私的行为!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同性恋者在社会里属于弱势群体,我们是否应该尝试着去理解他们,而不是投之以歧视的目光?他们也是社会的一份子,不应该由于性取向的不同而受到不公平的对待。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么一个与自己爱好相同,理解自己,惺惺相惜的人,是那么的神奇难得。有人说他们的爱是病态的,但是又有谁敢说他们的爱不会比我们的更真挚呢?所以请不要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他们!其实在国外有些国家已经颁布了有关同性恋者可以结婚的法律文献,只是我们还太过于封建。

小说之所以取名为《孽子》,大概是因为他们的父亲都不赞成他们的这种取向,在他们眼里,公园里的那群“青春鸟”就是孽子,他们的行为就是大逆不道。但是结局还是很完美的,阿青他们并不像郭老所说的:“早晚有一天,你们要回到我们这个窝。”“青春鸟”的翅膀还真的硬了,要离开了!

第五篇:孽子读后感

孽子读后感

(一)青春鸟

木木

(一)这里不是主流社会,所有有趣的事都在黑夜发生,他们称这里为“黑暗王国”.他们在这里找到归属感。在公园里,那掩藏在每一具身躯里的挣扎与苦痛、彷徨与无奈,像洪水猛兽,在情欲的掩饰下,浩浩荡荡地淹没每一个人。他们,带着往事而来,却不谈往事,在这里寻找救赎。

(二)阿青其实是深爱着他的家的。他对他父亲的感情是复杂的,一面是羞愧,羞愧于被学校以令人不齿的原因驱逐,有愧于父亲的期待;一面是同情,同情其一身正气,时运不济,又一生潦倒;一面又是怀念,这个感情起先是掩藏在一言一行中,又在经傅老爷子点醒后,愈发强烈。“阿青,你父亲呢,你知道你父亲也在为你受苦么?”他愈发意识到父亲沉重如山的苦痛,那种孤寂、痛苦、愤怒、惋惜、怜爱的复杂心情,却到底不敢去正视那张痛苦不堪、灰败苍老的面容。阿青的父亲,时常让我想起我的父亲。从一生来看,父亲是不幸的,一生流离颠沛,从意气风发到头发花白,我想,他最大的慰藉就是我们那一个安稳的家庭。

阿青早年间是畏惧他母亲的,甚至于愤恨。直到他被赶出来再见到母亲,母亲都是作为一个遥远的记忆而客观存在。而他的母亲,那副凄惨的模样,再加上得知弟娃死去的消息之后的那一声声尖锐的惨嚎,让他恐惧。母亲一生惊恐、窜逃、流浪,最后万分孤绝凄惶的死去。有趣的是,阿青也开始了他的逃亡生涯,就好像步上了他母亲的后尘,就像一个轮回。而许多家庭,就真的是一个轮回。年轻时心心念念的逃离,恍惚间却是都成了那副模样。

阿青命运的改变,是从弟娃的死开始的。有三个人,有过行尸走肉般的生活,而阿青,是因为弟娃的死。被开除的那天晚上,脑子想的都是铁锤将铁钉敲到棺材里的敲击的声音。极度的悲恸使他的脑袋像被挖掉一般,那支口琴,是弟娃在阿青心里的寄托之物。母亲走后,阿青和弟娃便相依为命。直叙胸臆的场景不多,而无论是之后的赵英还是后面的小弟,在阿青心里都是弟娃的形象。深藏于心的思念与悲哀,是阿青沉沦的源头,也是最深重,最过不去的坎。

阿青的整个经历,与其说是被推着向前,更像是在救赎自己。他是转回去了,去学会放下,去学会理解,而有的东西,只能被遗忘。他最终也学会主动地去走自己的路,在市井中沉沦后,又找到了新的方向。当他看到罗平的时候,就像看到当初的自己,他的援手,也是对自己的救赎的完成,兜兜转转中,他有了新的生活。

(三)若说有着粉红泡泡的,莫过于小玉了。他一直在追寻没有得到的东西,比如那只精工表,比如父爱。他面上是放荡不羁,油嘴滑舌,又更像一个为自己战斗的勇士。“找寻父亲”是小玉经历的主旋律。但是当他的继父出现时,他抛弃了这个客体上的父亲,而是选择去追寻主观上的“父亲”.转过头想,这个其实是他的情感寄托所在。虽然听起来很难以置信,但是我觉得小玉就是为了这个在继续生活,就像当初坚信美国梦的那群西部仔。在某种程度上,小玉是一种的理想主义者的形象。他不能求仁得仁,而要的正是求之不得。

林茂雄与小玉的纠葛,折射出来了两种困境。林茂雄在日本的被他的孩子所摒弃,而在台湾是一种解脱的姿态;小玉的心思玲珑剔透,看出没人真心对他,只有林茂雄。所以两人在一起后,才会有惊艳的火花。然而,林茂雄是有身份的,总是要回去的,也就注定这场姻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然而,小玉最让我感动的,是那场哭戏。小玉向来笑嘻嘻的,但是那场哭戏,来的猝不及防,来的轰轰烈烈。小玉在母亲面前,放下所有的防备,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满心的委屈,满心的失落,莫名的,就全都哭出来了。就好像当初规培政策出来的时候,我一时手足无措,打电话去母亲那里哭了一场一样。母亲后来说,当时她在打麻将,听到我的哭声就心乱如麻,她说我哪里知道她当时的那种心痛。或许,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四)吴敏是一个可怜人,小时候四处流浪,总是被人扫地出门,他穷其一生,就是想要一个落脚的地方,所以哪怕是张先生家的厕所,他都感到十分幸福。他说张先生可怜,其实自己更可怜。张先生的反复无常,让吴敏受尽委屈,却又满心欢喜,他处处想讨人喜欢,又让这个刻薄之人耍得团团转的。当他自杀后,得知张先生漠不关心的时候,不知道他是如何驱走这寒意的。然而,我一想到这里,便想起那些浸在冰窖的日子,便连大热天都生出一层层的鸡皮疙瘩。却有些感同身受,感同身受而已。最后,吴敏还是去照顾了这个绝情的已经中风的“刀疤王五”,连同他的赌鬼老爸,这重压,还是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吧。我未曾知道,只能猜测。

(五)傅老爷子代表的是父亲,代表了无论是龙子还是阿青,还是他的亲儿子傅卫的父亲形象。他可以说是悲剧的,但又不是一个悲剧人物。是啊,越长大才越明白,世界哪里是非黑即白的。他对傅卫,骄傲与失望混杂在一起,汇成自己尝不下去的苦,而儿子的自杀,更是让他精神崩溃。他对龙子说,“你父亲是不忍见你”.这有何尝不是自己对自己儿子的想法,又何尝不是阿青父亲对阿青的想法。有些矛盾,并不是一方痛苦,另一方才解脱,对于亲情来说,尤甚。只会双方都陷入绝望的深渊。

傅卫死后三年,傅老爷子也是形同槁木,而直到遇到阿凤,才又恢复知觉,这此后,才萌生出救在公园里沉浮的孩子们的念头。后来又在孤儿院照顾傅天赐,傅老爷子在儿子死后,一直在用移情的方法,去寻求心灵的慰藉。由爱自己的孩子推广到爱公园里面的孩子,是慈悲,亦或是补救?未曾得知。

(六)龙子和阿凤的故事,是公园里的传奇,这种轰轰烈烈的爱情,在哪里都是被传诵的对象。就好像每个地方都需要传说来吸引人一样,龙子和阿凤的爱情,在公园里就充当了这样一个角色。虽然是悲剧,但是那里面浓烈的爱,却是一种精神的寄托。

龙子后来归来,最主要的还是对父亲、对台湾的留念。然而,他的父亲给他的规定,让他甚至无法见到最后一面,这种横亘在两人心中的沟壑,让龙子和他的父亲都备受煎熬。龙子后来在傅老爷子葬礼上的恸哭,心情是复杂的,那种无法再自己父亲葬礼上表现出来的痛苦,在最后一个亲近的长辈去世的时候,一概倾泻了出来。这十年,是漂泊无依的十年,是惶惶不安的十年,是心如死灰的十年。这一哭,把这些都哭出来了,也把自己哭醒了。

龙子和阿青,无法回避的是,龙子是把阿青当做阿凤,但是不一样了。我没有太明白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可能也是一种天雷勾地火的东西吧。两人都痛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互相抚慰。或是如此吧。

(七)无论是公园还是安乐乡,其实质都是“窝”,充当的是,是一个家的感觉,而杨教头就是这个王国的头,也就是家长。在我们一群无所依靠的人被赶出家门后,很幸运的就是,来到公园,进入另一个家庭。这个家庭更大,又更复杂,或者说,更简单。情欲构成了这个家的框架,但是不仅仅如此,情,类似于亲情一样的东西,从杨教头出发,辐射到周边的一大群人。这个家,不是主流意义上的家,它不正统,以情欲作为基础,又有那许多的偷鸡摸狗的事,而正是这种不正统,让它流出一种包容的感觉。无家可纳,便自成一派,是无奈,也是自主的选择。

(八)这本书,哪里仅仅写的是同性恋,更多的超越这个题材的东西,亲情的辗转反侧、社会的歧视、个人与社会的对抗、命运轮回,若是因为这个题材,而没有悟出这许多的东西,只能说是暴殄天物。有看过电视剧的评论,大家都太纯情了,以现在的观点去评判过去的事情,在大前提下就已经错误。要真正去感受过台湾60年代的情况,可能才会真正去理解这本书有些巧妙的构思。父亲心里面对大陆的怀念,对戎马生涯的执念;阿青的无奈;社会的歧视;观念的对立冲突;社会底层的生计… …其中描绘的百转千回的情感,那种复杂的心绪,用心去体会,去共情,会发现,平常怎么写都不对的感觉,在文字中透露出来。它不直白的表述,而可能就是那一点的描写,蓦然有一种心绪涌来,而这种心绪有不是每个人都一样的,但是就是自己怎么都表达不出来。我想,我可能感悟到了一点文字的力量吧!

愿我们能一生被爱,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孽子读后感

(二)作者:陈艳飞

轻轻合上白先勇先生的《孽子》。心里的千种念万般想如刚被拽断的珠链,大大小小的珠子活泼生动地在地板上蹦跶跳腾,一阵噼啪过后,满地的零落。我无法清晰地照原样一一串联,只能择其一二,信口胡诌。

看这样的小说如看话剧,当然背景是无法忽略的一个重要因素。这是一个卑贱、隐晦、肮脏的世界,这里有一群被抛弃,无所归依孩子。毫无希望的贫穷,压抑阴沉的色调在淡白色的素描纸上慢慢突显,那炭笔有点涩,笔触有些凌乱。灰暗的公园午夜,狭仄闷热的出租屋,残破污秽的巷底那间有辛辣呛鼻霉味的破旧矮房子组成一个令人绝望的场景。也许必须有这样的场景,将这世界上所有的光,所有的希望一点一点捻灭,灭到死一般的沉寂,然后在残墙颓垣,荒原疮痍上看到一丝嫩嫩的绿。这绿仿佛生宣上那抹柳芽,随水墨缓缓晕染开去,渐渐春色漾满整个画面。可惜小说里每个这样的鲜亮温暖的场景都是稍闪即逝,让我的情绪刚刚舒缓开来又陷到惴惴中去了。

小说里能带给我丝丝暖意的情节都跟早逝的弟娃,被遗弃的痴呆小弟,福利院里没有双臂的傅天赐,还有略带智障的阿雄仔有关联,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去体验尘世的残酷,还是这些尚年幼的青春鸟期望自己能饮下一杯忘却情缘和苦痛的断肠水?但是感动我的是弱势对更弱势的那种悲悯。我觉得这是种很高尚的情感,达则兼济天下是君子的德行,但只有半杯羮也能分一勺与人又是怎样的一种操守?在绝望中寻找希望,在落雨的屋檐下能伸出手去将另一具潮湿的躯体拥入怀抱,对某些人来说总要去权衡计量,但这些孩子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也许是因为自己曾经的切肤之痛让他们的神经变得异常敏锐吧!但漠然麻木是另一种归宿,所幸的是作者并没有让这种情感占主流。他用一种超然的态度,带着理解和温柔的眼光来看这个特殊的群体,一边用灼灼的字眼描绘出人性被破坏被蹂躏的阴暗堕落的一面,一边让他们用自己并不强壮的身体彼此取暖。

小说里基本都是男性,对于同性之间的情感我更多的了解来自于《蓝宇》,但那个是两个人的舞台,《孽子》更多的是群体的众生相,没有具体的同性情感的细致刻画,大大小小的故事基本来自于众人的口口相传,可这种旁观者的描述同样具有震撼效果,同时给人留下想象的余地。所谓的畸形的东西往往是璀璨到罪恶,淋漓到无法承受。一切的情感只要过于强烈总是要遭到嫉妒的,生命力总是不可能长久的。而且人们总会为了自己的任性付出无法想象的代价,只有水深火热的炼狱过后,那一声穿石裂帛痛不可当的悲啸,那对浮生宿世的淡然浅笑让自己对往昔有所交代并且释然。所以,爱呀!是一种摧毁吧!也是一种成全吧!

这个时候,倒是想起一句话,通篇都让人感觉到一种流氓的温暖,而那些人都是一群温暖的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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