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豫北的春节的散文
豫北的春节似乎一进腊月就被人们挂到嘴边了,女人们开始筹划给孩子们置买过年的新衣,很多在外打工的男人们已掐着手指头计算归程,并准备回家要捎的物件儿了。所有的人不管做什么事,总爱说:“等过年时……”,似乎所有的作为都在为过年做准备。
腊八一到,很多人家都会熬制腊八粥。腊八粥是用各种米或豆或干果熬制而成,所以腊八粥也可以说是一场小型的农产品展示会。熬好后放入糖,热腾腾、黏糊糊、甜丝丝的粥除了让人大饱口福,还让人感受到生活的舒适与美好呢!
过完腊八,女人们会赶在腊月二十之前,把床单被罩、沙发桌布等洗个遍,厨房用具等刷个遍,人们也都要洗澡理发,力求万物更新,以迎接新年的到来。
孩子放假了,便跟着大人们到镇上,买花衣、鞭炮,还让购置一些能长久存放的物品,如烟、酒、糖果儿、瓜子儿、玩具等。这时是孩子们一年中最高兴的时刻。平时节俭的农民们,一般会满足孩子们的要求,并常用“花钱就花钱吧,一年总共才过一次春节”来安慰自己。
“腊八祭灶,年下来到”,说话间腊月二十三就到了,这天传说是祭灶王爷的日子,因为怕他上天胡说,我们用粘牙的“芝麻糖”祭它,让它无法言语。
祭灶一过,春节的大幕才正式拉开。大人们便忙得不可开交了,纷纷涌向集镇,割肉、买菜及各种吃食。男人们剁肉,女人和面,蒸肉包子,豆包子,还要蒸各种“花糕”(其实是馒头的各种花样,再用红枣加以装饰),还要煮肉、做鱼……以至于很多人累得要讨厌过年了。
除夕那天下午四五点时,太阳还没落山,年夜饭时间到了。不是万不得已,在外奔波的人在这一天是必须要赶到家的,就连祖先的灵魂也要请到家的;要账的即使要不到,在除夕年夜饭之前也停止了;即使平时有再放下的事,在此时也都撂到一边儿了,这顿团圆饭,已让人们完全轻松惬意地沉浸到春节这种欢乐祥和的气氛中了。
吃过饺子,人们从前几天的紧张忙碌中一下子走出来,也忘掉了一年的辛苦劳累,在这天晚上终于可以尽情地玩耍了。不管大人、小孩,纷纷搭伙儿凑团儿,打麻将的、玩扑克儿的,还一边吃着糖、磕着瓜子儿的,好不悠闲自在。另外,还忘不了时不时瞅几眼电视,虽然现在的春晚可观性不太强,但还是怕错过那虽不多但毕竟还会有的精彩节目。尽情耍到新年钟声敲响,在辞旧迎新的欢庆声中,“守岁”便结束了。
虽然睡得晚,但还得早起呢,谁家起得早,谁家便有“福”,“抢福”的急切让有些人三四点钟便起床了,于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便把刚进入梦乡不久的人们惊醒了。平时若睡这么短,必是头脑昏沉的,但今天却异常兴奋,“抢福”啦!做好饭,祭神,祭祖,愿神灵和先人保佑家人平安,一切顺利!做生意的发财,上学的考上大学,姑娘小伙儿找到佳偶……虽属封建迷信活动,但寄托着人们的美好愿望,所以年轻人也不反对老人们烧香拜佛的。
在黎明前的昏暗中,大街小巷,人流如织,人们都要去给长辈磕头,祝贺新年快乐。每一拨人,“先头部队"总是孩子们,他们穿新衣、戴新帽,神气活现,对长辈的称呼最甜,头磕得也最实在,最虔诚,因为不仅能从长辈那里得到糖、瓜子等吃物儿,还能得到压岁钱。老头儿老太太们总免不了一声声惊叹:“呀,这一年不见,长成大人了。若换个地方,我肯定认不得你了!”少男靓女们便羞羞怯怯地抿嘴笑了。
给长辈拜过年,各自在外打拼的人儿便本家叔伯、左邻右舍或同学发小那儿,这家转转,那家看看,叙叙旧,拉拉家常,喝点儿小酒儿,打会儿小牌儿,不拘喝多少,不为输羸,只求享受相聚的温暖与快乐!
大年初二,出嫁的女儿必须要回娘家,给父母及本家长辈拜年。此后的三四天,还要陆续走亲戚,即使平时不常走动的老亲戚,也要去拜年的,此时这春节,把血缘的各个支流聚拢成各个大的河系,让生命的踪迹印在每个后代子孙的心里。
一过初五,吃公家饭的人便陆续回自己工作岗位了,但凡能拖延些时日的人总会捱到过完元宵节再走的。
“元宵节”,在我们这儿是俗称“小年”的,包括正月十五十六两天,是春节的尾声,也是春节的又一个小高潮。放烟火是此节最重要的一个节目。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各色的烟花便尽相绽放了,五彩缤纷,耀眼夺目,煞是好看。“东风夜放花千树”,辛弃疾曾如此说,由此看来,那时的烟花制作技术也是相当不错的吧!
正月十七,年便算彻底过完了。上学的该开学了,打工的该出去了,在家的也要趁农闲找些活计挣钱了,一切都步入正轨,人们又踏上了新的征程,为下一个春节的红火热闹奋斗去了。
第二篇:豫北殡葬礼仪
豫北殡葬礼仪
◎石产田
国人历来尊崇“死后为大”的传统观念,对于故去人们的殡葬仪式都比较复杂。豫北的殡葬礼仪,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步骤:
报丧:亡故亲人的事主,一般都会先请来几位辈分较高的族人和通晓礼仪的“执客”,共同商定下葬日期。下葬分“逢七”和“逢五”,而且还有“忌土”的避讳。“忌土”按照姓氏稍有不同,有的姓氏忌六月和腊月,有的姓氏忌三月和九月(均是农历)。如果正好赶上“忌土”的月份,是不能开挖墓穴的,只能在墓地旁边临时搭建“丘坟”,到清明节、中元节等“鬼节”时再举行正式下葬仪式。下葬的日期定下来后,事主会请专门的人分赴亲朋好友家报丧,通知下葬日期。
哭路:当收到亲人亡故的消息后,亡人已经出嫁的姐妹、女儿、侄女、孙女等要从自己家里一直哭回到事主家里。在哭路开始前,还有给家里的上辈如婆婆磕头报丧的仪式,上辈会准备黄纸和鞭炮,并派人陪同回娘家。因为边哭边走毕竟不怎么顺当,路程较远的,也没有那么多力气,很多人都是从自己家里出来哭出自己居住的村子,就不再哭了,直到快进入娘家的村子时再开始放声大哭。
入殓:当亲朋好友都到齐后,要给亡人穿上寿衣(大部分在去世时已经穿上),抬到棺材里入殓。棺材里面会撒入草木灰,一般要找七户人家的草木灰,并要象征性地付给这七户人家几毛钱。寿衣不能有扣子,如果有扣子,一定要摘下,但不能用剪刀等铁器剪掉。
送盘缠:亡故的第二天晚上,要给亡人“送盘缠”,也就是在十字路口焚烧黄纸和纸折的元宝等,祈愿亡人的灵魂顺利升天,遇到难题可以“花钱”打通关节,不会被恶鬼欺负。对于已经出嫁的女儿、侄女、孙女等,黄纸的重量有—个规定:必须是九斤四两。“
九、四”大概是“救死”的谐音,寓有盼望亲人能够活过来的愿望。
三天和封口:亡故的第三天,亲朋好友会赶到事主家里进行祭奠。到晚上,要进行封口仪式:封死棺材的盖子。在封口前,亡人的大儿媳要端上一碗清水,给他“净面”:用棉花蘸上清水,擦拭脸部。擦一下,扔掉棉花,再用新棉花蘸水擦拭,反复若干次。剩下的清水,大儿媳还要喝下去。“净面”后进行遗容瞻仰,亲朋好友按顺时针的方向环绕棺材一周。在这个环节,忌讳泪水洒到遗体上,以确保亡人安心上路。
出殡:按照既定日期,亡故的第七天或第五天,亲朋好友会再次来到事主家里,一同参加出殡仪式。事主家里会搭建灵棚,摆上亡人遗像,遗像前再摆上五份馒头(每份五个)、五份荤菜、五份素菜,以及酒壶、酒杯,供人祭奠。灵棚前侧两边用白纸黑字书写“慎终须尽三年孝,追远常怀一片心”等样式对联,横批一般是“当大事”或“祭之以礼”。出殡的时间一般都安排在下午三、四点钟,棺材安放到一架由十六人抬的“仪杠”上,男人们在仪杠前面,女人们跟在仪杠后面。这时候,亲朋好友以及街坊邻居还要按照类别,推选一名主祭带领大家再次进行集体祭奠。祭奠的形式很复杂,有“二十四拜”“巧十三”等。
下葬:在从事主家里到墓地的路程上,仪杠是不允许着地的。执客会时不时地大声吆喝“孝子谢仪杠会{罗”,男人们就回身磕头感谢抬仪杠的人。棺材安放到墓穴后,亡人的近亲还要认真观察棺材的方向、方位等。都满意了,才会封土筑坟。不过,由于这时候亲人们都比较悲痛,坟丘不会筑得很大。下葬后的第二天,近亲还会再次上坟封土,称之为“复三”。下葬后第三天,亡人的儿女要带上礼品,到姥姥家受泪,表明自己对亡人的孝心。整个殡葬仪式基本就结束了。
除了以上主要仪式外,还有“过七”(从去世那天开始计算,每七天上坟烧一次纸,七七也称为尽七)、“百纸”(去世的第一百天上坟烧纸)、一周年、二周年、三周年等。在那些主要仪式中,还包含很多细节性的活动,如:点长明灯、扎社火、缝孝鞋、做孝衣、撕香帽、扯分手布、摔牢盆、撒引路纸斗等。
“人过三年,啥也不啥”,尽管殡葬礼仪如此繁复,通透的人们还是会悟出一些道理的。如果生前对亲人尽了孝心,这些礼节,只能是那些不孝装孝的人们讲排场的载体。对这些排场,删繁就简也好!
第三篇:春节散文
打扫春节
常年的在外终究是对家乡淡漠了些。每次回去总能看出多出几许的陌生来。先是曾经熟悉的小河的水已经不再有,然后是曾经的老树被连根挖走。看到的只是曾经的老屋除了斑驳的墙壁一层层退掉,不再有往日的一点点生气,曾经院子里的葡萄架早已不知去向,就连那曾经当做餐桌的大磨盘也半掩在土里孤寂起来。
其实变化最大的还是
人。每次回到家,总能听到老母亲的诉说:某某,哪一个邻居脑溢血死去,某某又怎么围墙倒塌而亡。回去的次数多了,听到的这一类的消息的也就越发的多。于是每次听到这种消息的时候总能想起那一畦一畦的麦田来。人如小麦,有一季发芽,就有一季被收割。老一辈子的人逐渐离去,新一代的人也正在像自己年少时一样的在崛起。生与死就这样交替着,没有颜色没有声音。小时候每每听过见过某一家死了人就很惊惧,更不要说看到那冰凉的尸体。我就是这样,小时候邻居大叔上吊而亡(说是大叔,其实那时他正值青春),自己竟然吓得不敢起来撒尿而被迫撒在床上,尽管还是冰天雪地的时节。但是现在,听到母亲的唠叨以后,竟然表现得很是冷漠。自己也很奇怪为何会对生命那么漠视。其实呢,世事如此。谁不会死呢,死就死了吧,人老了都会走这条道路。生命本就如此。不再有对死亡的惧怕,有的只是对这种自然规律的冷漠。其实人就是,这一辈子只要你奋斗了,为你的父母尽孝了,为你心爱的人付出了,死也仅是一种结束的符号而已。
再有就是曾经一起跑跑颠颠的同伴了,现在却更加地陌生起来。不再有小时候那种的天真,更不再有那时候在一起玩泥炮捉迷藏的那种快乐。见面了也只是一句淡淡的回来了啊就没有他话。夏季的一次回家碰到了小学同桌的时候,看他剃了光头,问他,则说头发白了呢。很显然的眼中多了几份陌生。邻居的同学也是,两个孩子都已经长大,一个初中,另一个竟然外地打工去了。回来的时候在他家大门口看到他的时候,只是比原来胖了些,然后就是背有点点的驼,脸上竟然有了几道皱纹,有些饱经沧桑的样子。互相看了一眼,只是简单的一句回来了,我也是说了一句回来了就互道再见。
不知是时间捉弄了人还是世事过于沧桑,但是每次回家总能一下子让我想起一畦畦麦苗青绿地长起又有一畦畦黄枯的麦秸被收割。小村瘦了,小村也静了。没有小时候每到吃饭时总能听到的那呼儿唤女回家吃饭的喊叫,也看不到每家灶房那袅袅的散着香味的青烟,更别说晚饭后自己拿了小凳去邻家看那12寸的黑白电视了。甚至就连狗叫都没有,所以在家的夜晚更是万籁俱寂,寂静的让人失眠。
村里青壮的人出去打工了,只是为了娶得一房媳妇为了一幢新的房子。家里住着的几乎清一色的老弱病残。有的地方好几处老屋都空着,窗开墙裂。就像我家那片,原来那么热闹的地方,几十户人家现在前前后后也只有几个人在住。来来往往就只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聊着聊着就回到了自己年轻时段,那时哪家的院子里不是绿叶茂盛人来人往的呢。所以现在回到老家,除了陌生,也就只剩下母亲那慈祥的唠叨了。
母亲身体依然很好,前后两个院子周围都让她给开了小块的菜地出来,种了茄子,黄瓜,垃圾,韭菜,白菜一类,所以我们弟兄不管谁回家母亲都会满满的装很多的菜带回去。其实这哪里只是一些青菜呢,这是母亲满满地关爱。人老了,总是希望自己的儿女常回家看看,母亲当然也是,还好我们弟兄几乎都能经常回家,这时候母亲也总是拿出自己纳的鞋垫来,嘱咐着这双是给哪个儿子的,而那双又是给哪个孙子的,然后就说自己爱花花草草,也给自己的儿子孙子纳些长着草开着花的鞋垫。所以我家弟兄以及侄儿侄女基本是不买鞋垫的,都是垫着母亲亲手纳的鞋垫。给我的呢,我舍不得用,看得精致一些的就积攒起来,放好,不允许别人再用。这都是母亲的一片心血呢。
儿行千里母担心,不错的,母亲现在已经八十有三,依旧是精神矍铄身体康健。每天除了伺弄那些菜地,纳鞋底,还要照顾最小的侄子,包括平日的一日三餐。晚上呢还有搂着我那小侄子一起睡。每次回家我都会抱怨母亲把小侄子宠坏了,每晚还得搂着睡。但是母亲却离不开小侄子的,小侄子也是很听话和乖巧的。母亲一有点感冒咳嗽他就会立即喊我四嫂去找医生拿药。早上呢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喊他妈妈赶紧给母亲冲鸡蛋和泡茶。如果我四嫂稍微怠慢一点,他就生气地大喊他妈妈不孝顺!呵呵,正因为这个,母亲竟特别的宠他。
母亲的一丁点的风吹草动我那小侄子都是能立即知道的。春节年夜饭后,我坐在母亲身边,握着母亲那嶙峋但很温暖的手陪母亲说话。侄子偎在母亲的怀里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聂老五,别说话,我给你说个奶奶的秘密!”
“好,你说吧!”我笑着看着侄儿。
“就是吧,你上次在咱家离开的时候,奶奶哭了呢!”小侄子很认真地说。
“怎么呢?”我看着侄儿。
“奶奶用衣角擦着眼泪,嘴里还说呢,‘五儿,我的五儿又要离开家了呢!’”侄子一边说着一边学着母亲,也撩起自己的衣角擦拭着自己的眼角:“就这个样子”。母亲假装生气地把侄子推出怀里:“瞎说呢你!”
我的眼角湿了,没有再说什么话,我只是紧紧握住了母亲那双温暖的手,把头靠在了母亲的肩上。
每个人的幸福虽然不一样,但是有母亲的牵挂却总是最幸福的事!
第四篇:春节散文
“叮咚”,门铃一声响,走过去打开门,是一位乡下的朋友,提着满满一袋子油炸的糖花进来(糖花是本地一种风味面食,馍的一种),放在桌子上。
“嫂子,快过年了,家里做的年馍。给你们送点过来尝尝。”招呼朋友坐下,泡茶,寒暄,那一袋子金灿灿的糖花散发出浓郁的清油香,馋嘴的儿子跑过来,抓起一个就吃,边吃还边矫情:“叔叔,你家的糖花比妈妈买的还好吃,又香又甜。”那个小馋样,惹得我们呵呵笑。
“嫂子,我走了,媳妇和孩子在街上等着呢。我们去商场买衣服,明天家里还要杀年猪,要过年了,忙。”朋友喝口水就要走。我送他到街口,看他们走车走了,刚要转身,耳边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还夹杂着一颗颗礼花弹,原来是一家“浏阳花炮专卖店”开业了。这种临时的鞭炮销售处,一般在春节前半月左右开业,年后就停了。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烟花爆竹,才感觉到空气中真的飘着一丝丝年的味道。
住到了这高楼林立的城市,总感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日渐冷漠。大街上车水马龙,市场里人声鼎沸,可回到家里把防盗门一关,似乎就与世隔绝了。同住在一栋楼上的邻居,几年都不说一句话,见面互相目光矜持地笑笑,彬彬有礼地问候,一转身,都是陌生人,完全没有乡下时人与人之间的那种热情味。
城市里的节日气氛,首先从市场上体现。一进入腊月,商场打着促销的牌子,广告铺天盖地,各种春节用品纷纷上市,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着人们的眼球。辛苦工作一年,大家的荷包也丰满,该好好消费一番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可尽往家里搬,用老人们的话说,穷一年也不能穷了一节,何况现在的社会,人们生活都富裕了,更要好好过个年。
可不知怎的,总觉得现在生活条件虽然好了,吃的穿的都不愁,可快乐的感觉却越来越少。天天吃肉,肉不香了;满柜子的衣服,挑来捡去不知道穿什么好;电视频道越来越多,可视觉疲劳,看啥节目也没兴趣。网络里倒是热热闹闹,人人回家抱着电脑手机嘻嘻哈哈,跟家人倒没共同语言了。
我们小时候多快乐啊,一进入腊月,我们就掰着手指头一天天算,巴望着早一点过年,能穿上新衣服,吃上好吃的,男孩子惦记着放鞭炮,女娃娃盼望着新卦褂褂,连老爷爷,都等着过年买顶新帽子戴呢。
那时候的农村生活条件差,平时难得吃点荤腥,只有到了过年时,才能连着吃几天肉饭,也只有过年时,妈妈才给每个孩子扯几尺布,缝上一件新衣赏。也许是物以稀为贵吧,那时候我们的心,总是很容易就能满足。现在的孩子顿顿吃肉,却一个个都仿佛得了厌食症,吃饭挑挑拣拣,这也不吃,那也不爱,我们的妈妈们曾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发愁,我们面对着美味佳肴,却为“众口难调”为难,什么时候的妈妈,似乎都不好当。
到了八十年代末,农村条件就好了,大多数人家都能杀上一口猪过年。喂了一年的大肥猪,刚进入腊月就早早杀了,一直吃到来年二月里。孩子们不馋肉了,大人们也吃过瘾了,在开春种地干活都浑身全是劲。
农村里过年最隆重的,应该要数做年馍了。妈妈们精心和制一盆一盆的发面,蒸花卷,烧糖饼,炸糖花,做上好几天,两个大大的竹笸篮里装的满满的,堆成两座小山。做的年馍除了自己家吃,还要给亲戚朋友们送。听老人们说,正月里有讲究,不能做馍,所以要在腊月里一次做足了,吃到二月份。幸亏那时候的冬天冷,虽然没有冰箱,做的馍也不长毛不发霉。农村里有句俗话,看谁家的媳妇手儿巧,尝尝他家的年馍就知道了。
“过了腊月二十三,过年还有整七天。”腊月二十三是祭灶日,据说这一天灶王爷要去天上见玉皇大帝,要做上一些“灶干粮”,就是用平底锅烙的小花卷,供在厨房里灶王爷像前,让他老人家带去当路上的干粮。在这一天祭灶的时候,还要杀一只大公鸡,是灶王爷骑的大马,烧上一张买来的灶符,上面填上家主人的姓名,家里人口,让灶王爷带去给玉帝汇报去。农村里有讲究,出门在外打工的人,在腊月二十三这天之前一定要赶回家,免得灶王爷汇报时遗漏了,来年会有灾难。这个传统带着一些迷信的色彩,可在我们家乡,至今都保持着这个习俗,所以腊月二十三也叫“过小年”。
我们最盼望的,是大年三十。这天要早早起来,太阳一出就开始贴对联。那时候的对联大多是买两张大红纸,请村上会写字的人来写,村里也就一两个老师才能写几个像模像样的毛笔字,一些人家干脆让念书的孩子自己写,我们小时候上学有专门的毛笔书法课,学生们基本会写毛笔字。我们家的对联,都是我自己编自己写,有时候还给邻居家也写,虽说写的不怎么好看,但农村里识字的人也不多,我能糊弄出来,爸爸妈妈看着都得意着呢。贴完对联,要放上一大串鞭炮,从鞭炮声一响起,这过年的序幕,就算正式拉开了。
妈妈们今天可要忙了,把各种蔬菜早早备好,放上大片的肥肉,白菜豆腐粉条,做上满满一锅香喷喷的烩菜,一家人围着火炉热热腾腾地吃上两大碗,其乐融融。等妈妈把碗筷收拾了,才会小心翼翼地从一个红木头箱子里把我们的新衣服新鞋子拿出来,对我们小孩子来说,这才是最开心的时刻,等上一年,只有过年时才能浑身上下一身新,村里的孩子们聚在一起,第一件事就是互相炫耀身上的新衣服。
年夜饭吃的是饺子,四五点钟就要吃,吃完了给先人们上坟,说是去请先人们回家过年,过了正月初五再送出去。这种仪式只有家里的老人才会,我们只是跟着去烧纸磕头,顺便也去显摆自己的新衣服。
除夕晚上要守岁,妈妈说那叫“熬福”,谁熬的长,谁来年就有福气。我们眼巴巴等着的,是爸爸妈妈给的压岁钱。爸爸最多给十块,妈妈给五块,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一笔很大的财富,我们都舍不得乱花,留着上学时买文具买书了。
那时候的农村人家大多都有了电视,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我们坐在热炕上,吃着糖果,磕着自家种的瓜子,看着春节联欢晚会,没电视的人家大人小孩都到邻居家来看。妈妈熬一壶枣茶,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一屋子的人“吧唧吧唧”,一直要看到十二点。十二点的钟声敲过,全村子都响起鞭炮声,这时候也有个仪式,叫“接老爷”,据说接的还是腊月二十三日送去天上的灶王爷。
大年初一日早上,天不亮就要吃“黄钱饺子”,三十日下午妈妈一次就把饺子包好了,在几个饺子里放上几枚硬币,谁吃到谁就是最有福气的人。这些民间传统的习俗其实都很有含义的,在我们家乡也一直沿袭着,只是我们现在离开家乡太久,在城市里就不这样过了。
初二开始,就要拜亲访友,第一个要去的人家,一定是舅家,舅舅是外甥的主心骨,大着呢。新婚的小伙,必须先拜老丈人去,初二这一天,几乎家家户户都要走亲戚,来的来,去的去,炒几盘好菜,喝几杯小酒,小小的农家院里,处处都是欢声笑语。走亲戚的活动,一直要持续六七天,每一家亲戚都走完,这是礼节,也是亲朋好友传递情谊的纽带。
初五一过,村里开始闹社火。农村里的社火比城里老头老太太们组成的秧歌队热闹红火多了。小伙子们背腰鼓,姑娘媳妇敲铜锣,还有胆大的年轻人踩着一米多高的高跷。所有的社火队成员都穿着花花绿绿的戏装,勾着脸谱,扮演的也是戏曲里的人物,白蛇传啦,西游记啦,三堂会审啦,表演者演绎的活灵活现,村民们看得津津有味。社火在村子里挨家挨户表演,人们也跟着一家家串,锣鼓喧天,欢声笑语,那种热闹快活的场景,好多年没见过了。以前村子里有上了年纪的人专门负责主持,那些人老的喊不动了,年轻人怕麻烦,宁愿聚在一起打麻将斗地主,也没人去操那个闲心,现在农村里过年,也不热闹了。
看完了社火,还有大戏呢。那时有的村子里有戏台,演员也是土生土长的农民,有些人大字不识几个,戏里的台词却能唱的滚瓜烂熟,真佩服他们那超常的记忆里,应该也是兴趣所致吧。戏台上唱的,大多是古装戏传统戏,以秦腔为主,有时候也唱眉户,黄梅戏,一个小小的戏台下面,人山人海,几个村的男女老少都聚在那里,不管天多么冷,都影响不了人们看戏的兴致。晚上还有夜场,人们在露天地里或坐或站,个个脸上都挂着愉快的笑容。
常听老人说,穷欢乐,穷欢乐,穷的时候,人们都不忘给自己寻找欢乐,现在日子过的衣食无忧,却少了快乐的感觉,那些曾经欢乐的年味,如今只能在回忆里重现了。难怪现在的人都说,生活越来越好了,年味越来越淡了,连春节联欢晚会都越看越没劲了。也许,这就是不同的时代具有的不同特点吧。
不管到了什么年代,什么地方,春节,这个中华民族最隆重的节日,在人们的心目中还是占着很重要的位置。社会在繁荣发展,生活在日渐富裕,几千年来的传统习俗一脉相承。过年过的是喜庆,是幸福,是团圆,是快乐,是对美好生活的热爱和祝福。
愿普天下每一个人,都能过个平安快乐年,让浓浓的年味,永远在我们的生活里飘香。心是快乐的,生活就是幸福的。
第五篇:春节回眸散文
曾有的春节的微笑,又勾起我的思念,有如一汪碧水,有如一面明镜,映照常春藤一蓬如盖的绿荫,拥抱洁白而静谧的云天。
那是我的记忆,它多么遥远,漾着一颗自由,纯朴的灵魂,融入我灰色的记忆……眷眷绸缪的思恋飞向遥远……
怀恋的春节是在父母的膝前,淡淡的平实飘逸出香,透溢出美。喜欢母亲春节前忙碌的身影,流满小屋的各个角落,洒满温馨,小小的我围在她的左右,听命于她的呼来唤去。时而,母亲柔柔的手摩挲我红红的脸蛋,说着赞美的话语,骄傲的心灵会回报母亲加倍的殷勤。
喜欢自己小巧的手卧在父亲宽大的手掌里,像只快乐的任意飞翔的鸟儿。畅游在琳琅满目的商海的天空,挑选自己喜爱的物品,父亲的疲惫会因我的欢欣而消融,慢慢流淌的热默默无声。
喜欢春节穿上新衣,尾随哥姐在大街小巷疯跑,至真至纯的游戏,能痒得让人想笑就笑,从心底奏出悠扬,绵远……
年夜的欢聚,触动了梦一般的琴弦,和着饺子的热气,为父母送上美丽的祝福,幼稚的我总说出一大堆令人捧腹大笑的祝语。
沐浴在父母的笑容里,贪婪地吞吃着可口的饭菜,常常忽略父母因连日的劳累而吃得很少很少的倦容。
绵绵软软的丝带般的牵挂,缠绕着过往的岁月,悄悄拉起每一朵晶莹剔透的浪花,丝丝缕缕的柔情碧绿了淡泊的心。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同样的春节,迷失了曾有的欢乐。时光飘走了容颜,也飘走了曾有的纯真时代,我们真诚地走出了岁月,却永远走不进岁月的真诚。
爱人给我出了道选择题,是年前回家?过年回家?还是年后回家?,题目一出,我俩不约而同相视而笑,不言而喻,他猜透了我的心思,答案不是单选,而是多选。
过年了,真的该回家了。
多陪陪老人,常回家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