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缅怀母亲的抒情散文
刚才散步看到背影酷似母亲的老人,恍惚中,快步赶上站在她的面前,却一点也不像。失望的我思念如潮,热泪难忍。昨天晚上母亲又来过我的梦里,依然在田地里不知疲倦、辛勤劳作的身影,我愤愤地冲着她吼:干嘛总是喜欢没事找事做,种这么多吃也吃不完,最后还不是给扔了,就没见过比您更爱种地的人了。母亲冲我笑笑,又面朝黄土背朝天干活了。醒来后,对老祝说起这个梦,并担心地问:“妈妈不会在那边也很辛苦吧?”老祝安慰我说:“不会的,梦都是反的,说明妈妈在那边过的很幸福,说不定还是皇太后呢。”虽然知道是假话,但心里还是舒服了很多。
母亲的生命在我们身上得到延续,可她的辛勤努力、简单乐观、善良豁达、无私奉献、认真执着地面对生活的精神,却是我永远也学不到的。
“老爷,少爷,吃饭了!”做好饭,我大声喊着老公,儿子出来吃饭,爷俩根本没听出话里带刺的含义,反而非常受用地、清脆地回答:“知道了,马上来。”从买菜回来摘、洗、炒,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繁杂工序,看着两个人蝗虫似的,十分钟就把几盘菜消灭殆尽,又各自回到电视、电脑上,望着桌子上一片狼藉,想着又要经过更艰难的洗涮,心里有些委屈:“唉,女人结婚到底为了什么?一个人过一生不是很舒服么,干嘛非要找两个人来伺候着,确实有点生得贱吧。”
“孩他爹,娃子们,吃饭了!”这是我孩提时母亲一天三遍的呼喊,白天干着农活、趁天还没黑抢着种菜、吃饭都没时间坐下来、在我们都已睡觉,她却还在灯下缝缝补补的母亲、养育四个孩子、照顾多病的父亲、她对自己的人生又是怎样的理解呢?作为母亲的贴身小棉袄,直到母亲生命终结,却从没听过一句类似我的抱怨。在那个清贫的家中,父亲就是她的天,孩子是她的命,她总是那么满足的笑着,笑声是那么的响亮。而如今,生活比以前富裕很多,我却没有像母亲那般开怀地大笑过。也许,只有心灵纯净的人才会有那么开朗、无忧的笑声吧。
“丫头,喊你爸吃饭去。”“不,你自己不晓得喊。”二十几年前的夏天,母亲要正在厨房偷吃的我,去喊在客厅修椅子的老爸吃饭,我撅着嘴不去,父亲是个极严肃的人,对我的疼爱经常让哥哥们嫉妒,我也啊就随着性子,在他面前没大没小,可那天,父亲把我得罪了,没收了我的小说,从没大声跟我说过话的父亲竟然呵斥我:“女孩子家,整天看什么武打小说,不好好学习准备去当女土匪。”气的我一个星期都不理他,父亲却小心翼翼地讨好我,找我说话,我都当没听见,吃饭的时候,给我夹菜,我毫不客气地给扔到母亲碗里,然后就只吃白米饭。
不久,父亲走了,在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故意跟父亲找别扭、对着干,许多叛逆的行为都是那么的幼稚、可笑,只是,我连说声“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了,悔的我哭干了眼泪,哭碎了心。暗暗决定要改变自己,善待母亲,一直以为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以为是母亲的依赖、以为自己为母亲解除了孤独,然而,三年前的这个时候,母亲也走了,突觉心里空落落的,才发现没母亲陪在身边,一个人买菜、一个人逛街、一个人散步,耳边没了母亲的唠叨,我,真的好寂寞。
亲爱的母亲,再喊您一声:亲爱的妈妈,您知道您的女儿现在才长大,现在才懂事,现在才学会对家庭无私奉献吗?您知道女儿曾经有多么的感伤和后悔,思念而又无助吗?您听见女儿撕心裂肺地哭泣和呼喊声吗?妈,妈妈……
第二篇:缅怀我的母亲抒情散文
此刻,我在蓝天广场,坐在母亲无数次坐过的连椅上,静静地回忆着母亲在世的那些时光。母亲临终前一直盼望的秋雨,正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不知不觉间,已将我的全身淋透。蓝天广场是母亲生前常来的场所。在这里,有她和老年朋友们聊天的许多欢乐,也有对儿孙们的时时牵挂,以及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可是此刻,在这些连椅上,我再也见不到了她老人家的身影。泪水便同这秋雨一道,模糊了我的眼帘。
最后一次在蓝天广场见到母亲,是那个星期二的下午,天转凉了,我看到,母亲的脸上有了几分光亮。两天后气温再度攀升。上午十点,我巡视了蓝天广场的每一个连椅,没有找到那个亲切的面容。我原本想,在蓝天广场找到她,征求她的意见,约她老人家,再次出门去躲避这索命的炎热天气。而一个多小时之后,那个亲切的面容便凝固成了一个永恒,一个令我也令所有她老人家的亲人们永远无法挽回的遗憾。
母亲骤然而去了,那般匆匆,以至于来不及抬起手来,与她深爱的儿女孙辈们作一次依依的惜别。母亲用最简单的方式,为她八十四岁的人生画上了一个句号,也给我们留下了无尽的怀念。从此,母亲便深深地走进了我们每个亲人的心里,直到若干年后的某一天,在另一个世界里,我们再度扑进她温暖的怀抱。
我的母亲出生于一九三二年农历七月初七。七月初七,是传统的乞巧节,也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现在是中国人的情人节。我的母亲却说,她的这个生日是苦命人的生日。
八十四年前的农历七月初七,我的外婆临盆,我的外爷将一桶水放在床前,告诉我的外婆:生个儿子,万事大吉;生个女儿,就塞进水桶里——重男轻女,可谓登峰造极!
我的母亲出世了。我的外爷眼都不眨,立马拎起来就要塞进水桶。我的外婆翻身滚到床下,抱住我的母亲说:我已经四十九岁了,再也不能生孩子了,你就留下这个女儿吧!
我的外爷格外开恩,我的母亲因而得以存活。
然而,活下来的我的母亲却并不被我的外爷喜欢。我母亲出麻疹,口渴难耐,乞求水喝,我的外爷竟然给她舀了一碗腊汁汤喝——致使我的母亲终身不能吃腊肉;而且,我的外爷还背着我的外婆,将我的母亲送给了一个没有孩子的人家,只因送去的那天晚上,突然刮起大风,将那家的茅屋顶子吹走,认为我的母亲是不吉之人,这才罢休。
我的外爷解放初期定的成分是中农。中农的他让三个儿子全部入学,不从事任何生产劳动,却让我的母亲从五岁开始,就天天打猪草,割麦子,种地,做饭洗碗,从事一切力所能及的劳动。我的母亲说:直到她和我的父亲订婚时,我的外爷才第一次慷慨地给了她五分钱!
这一切,倘若不是我的母亲亲口告诉我,我即使作为作家,也很难想象,无法编造!
母亲,您刚一出生就大难不死,您必有后福!
如今,社会就业,竞争激烈,许许多多的年轻人因为求职需要,上大学本科、读研究生,出现了大男大女,甚至是剩男剩女,并不奇怪。而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我的母亲,却成了罕见的大龄青年。
因为童年严重缺乏营养,我的母亲个子很矮,大约是一米五,而我的外爷外婆个头均在一米七左右,我的三位舅舅也如是。矮瘦单薄的母亲不被男青年所青睐,直到我的父亲托人说亲之前,没有媒人前来光顾亲。
一九五二年,南充市成立国营丝绸厂,只招收清一色的十八岁的农村女孩。我的外爷将已经是二十岁的我的母亲的年龄改为十八岁,才得以招工,成了一名工人——因而实行身份证时,我的母亲的出生年份成了一九三四年。即是成了工人,每月工资十八元,也被我的外爷严令规定如数上交,不得私留一分钱!
一九五五年,我的参加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的已经是三十四岁的父亲,随着他所在的部队进驻四川南充市,一年后,经人介绍,与已经是二十四岁的我的母亲成婚;又一年后,生下了我。
生下我之后,父亲又去了西藏。母亲带着婴儿的我,在部队的识字班里扫盲。说是扫盲,其实是每天都有西藏的噩耗传来,部队出于管理安抚家属的需要而办的。母亲天资聪颖,仅仅一年的扫盲,使得她粗识字,能够在以后的时光里,看连环画、读药品说明、看报纸、看电视上的天气预报。
父亲于一九五八年从西藏归来,整师转业,去开垦北大荒。父亲原打算把我的母亲和我留在四川,待生活条件好转以后,再来接我们。母亲却坚决表示,她要随我的父亲去北大荒。于是,母亲离开了令她心酸的家乡,从此天南海北,直到二零零六年,我陪着她去看望她阔别了将近半个世纪的故乡四川南充市,才算是回了一趟她的老家!
离开四川时,南充已是稻花飘香,而北大荒还未解冻。
我的母亲原本是有工作的,到了北大荒,因我年幼哭闹,又有了弟弟,迫不得已,辞掉了工作。紧接着就是“三年自然灾害”,我父亲工作的黑龙江虎林县八五一农场饿死劳改犯无数,我家整天吃高粱皮饼子,难以下咽。我弟弟因为缺乏营养,身体严重缺钙,得了软骨病,两岁了只会爬不会走。一九六零年的冬天分外寒冷,弟弟得了肺炎,场部没有青霉素,我的父亲在雪地里步行一百多华里到县医院买到青霉素时,弟弟已经夭亡了。我的父亲将我的弟弟用纱布裹了,塞进冰窟窿里进行了水葬——我的父母亲失去了他们的第二个儿子!数十年里,二老极少说起这件事情。我的大妹妹以下的弟妹们不知道这件事情,唯独我偶然问起过我的母亲,她的回答令我惊讶:死了好,他是残的,会苦一辈子!
一九六二年,我的大妹妹出生了,紧接着我的外婆在家乡熬不过荒年,也来到东北投靠了我的父亲。我的母亲随着我的外婆,在河滩边开荒,种上了土豆、南瓜、玉米,家里还养了鸡鸭,使得我们全家得以度过那段十分困难的日子。那时间,河里的鱼儿很多,我的母亲竟然也学会了钓鱼,大大地改善了我们的生活。
一九**年,因响应国家支援大西北的号召,我父亲从数千里之外的黑龙江调到了甘肃,从此以后,我们全家便一直生活在了陇南。先是岷江林业总场大河坝分场,后来是黄家路分场,再后来是武都黄鹿坝水电厂。直到我父亲去世后,电厂给我母亲分了一个中套住房,因而在将近她六十岁时才住进了城里。
记忆中,那时间的母亲,在哺乳带好继我大妹妹之后出生的弟妹的同时,除了雨雪天,几乎不会闲待在家里。在黄家路林场的时候,她同许多的职工家属们一样,在家门口支起架子,打竹帘子,当时,林场付给每个验收上的竹帘子八角钱的手工费。给我的印象是,无论母亲起早贪黑,日复一日,那竹帘子老是打不完。到了黄鹿坝水电厂以后,母亲又和家属们一道,在建设工地打工,卸水泥,卸木料,卸汽油桶,筛沙,活泥巴,码砖,什么活都干。当时,辛辛苦苦劳作一天,也只能挣一元五角钱。
进入老年之后,母亲不再干体力活了,却干起了她年轻的时候不怎么娴熟的针线活,戴上老花镜,给她的孙儿、孙女、重孙们,做小被子,做小棉袄,做连鞋裤;或者背了旧棉絮,买上新棉花,去弹棉絮的铺子里给晚辈们打棉絮。有一次,已是八十高龄的她,背着两床很厚的新棉絮给我的儿子送去,被我无意中遇见了,我就埋怨她,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让我来背。她却笑着说:不重,我背得起。我和我弟妹们的孩子,她老人家基本上都带过。去世前,母亲已经有了两个重孙,她也给重孙们洗过尿布,买过用品。
我们和母亲一道观看电视里上演的越剧《红楼梦》,晚辈们都称贾母“老太太”,越语把“老太太”称作“老tata”。此后,我在二十余年里就一直叫我的老母亲为“老tata”,她老人家倒是很乐于接受,无论是我当面这样叫她,还是在电话里这样叫她,她都会很爽快地答应一声。在别人听来很奇怪,而在我们母子俩却很默契,很自然。
母亲在八十岁左右的时候,也像许多的老太太们一样,喜欢捡拾人们丢弃的饮料瓶子、易拉罐,积攒得多了,就背到收购摊上去卖几个小钱。每次卖掉了,见到我,都会很高兴地告诉我,她卖了多少钱。为此,我的妹妹们很是反对,说经常给她钱的,她并不缺钱花,要是传染上了疾病,或者被机动车碰了,多不好!我倒是给予了理解,知道她不是单纯的为了钱,是长期艰苦俭朴的生活习惯使然。但我还是劝她不要再去捡拾,对她说妹妹们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后来,她也就不再去捡拾那些东西了。
我因患腰椎间盘突出病,久治不愈,母亲或在旅游途中,或在药铺里,或听见了某种信息,都会将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病的膏药、服用药、热水袋、热腰带、按摩器等等,买来让我治病,甚至还数次把她积攒的生活费交给我,让我去医院扎针、治疗。母亲给我的太多,而我回报母亲的却太少。每每回想起这些,我都会产生深深的内疚和自责——我对不起母亲,对不起母亲给予我的无以伦比的关怀,对不起母亲给予我的一切!
比起我的父亲,晚年的母亲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母亲赶上了好时代,不仅四世同堂,享受了天伦之乐,还吃了许多的美食,那都是我的父亲没有见过的好东西;去过许多的地方,那都是我的父亲不曾去过的好地方,譬如,新马泰、港澳、北京、上海、苏杭、西双版纳、深圳、青岛、延安、银川、青海湖、九寨沟等等。父亲自从参加革命以后,直到去世前,只回过一次山东老家。而我的母亲,竟然连续去过山东老家四次,替代我的父亲,享受了娄氏家族百余个晚辈们的真诚尊敬和热情款待。
除了十多次跟随老年人组团旅游之外,更多的是,我和弟妹们、妹夫弟媳妇们、还有我们的儿女们陪着母亲旅游,无论远近,无论何地。晚年的母亲对旅游的兴趣,特别浓厚,每到一个地方,她都会精神矍铄,不知疲倦,使得我们做晚辈的自愧弗如。尤其是,在甘南大草原、若尔盖大草原、青海湖大草原上,我们都有高原反应,头晕眼花,而母亲却感觉上好,常常笑话我们。母亲说,她去过好多地方,就是没有去过重庆。我们就许诺,等到了中秋节那天,就陪她到重庆去。她老人家十分高兴,买了一条新线裤,准备旅游时穿。遗憾的是,在农历八月初一,离我们即将陪她去重庆去旅游还差十四天,她却永远地告别了我们!
去年秋天,一连四十天没有下雨,入伏后,秋老虎更是肆虐酷燥。母亲说她夜里老是热得睡不着觉,我和弟弟妹妹们,一连陪她出去避暑六次,到花桥子、马营、官鹅沟、米仓山、万象洞,好不容易盼到天凉了,就在我们松了一口气,开始麻痹之后,母亲却突然去世了,使得我们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甚至,在她老人家去世前几十分钟里,还在同我的大妹妹、弟弟聊天,准备吃中午饭。即使她自己,去世前两分钟也没有任何征兆!
母亲一生除了腰腿疼痛,没有得过大病,很少打针,基本没有住过医院吊过瓶子。我当着母亲的面逢人就夸:你们看,我家老太太多精神,一定会成为百岁老人!我曾经对母亲说,您一定要坚持住,活到百岁,我陪着您。母亲也很自信,常常说,她要看着重孙子们成家哩。对于我们做儿女的来说,母亲的突然离世,遗憾深深。然而对她老人家来说,少了病床之苦,少了许多的不自在,不自由,不像我的父亲,直到油干捻子尽,非常痛苦地支撑到了人体所能够承受的极限。这是她老人家修来的福,也是留给我们晚辈们的福——由是,我们更加感激我们的母亲,我们麻烦了她一生,她却不肯麻烦我们一时……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母亲——祝愿您老人家在另一个世界里幸福安康!
第三篇:拥抱母亲抒情散文
母亲出院后的一个星期日,我和妻带着女儿去乡下看望她,母亲的气色好多了。
女儿像个小鸟样唧唧喳喳闹个不停,黏在我的怀里让我抱,“抱一抱呀,抱一抱,抱着你的娃娃睡觉觉!”并且要我也现场直播抱一抱母亲,一下子弄得我和母亲都愣住了,可女儿不依不饶,不达目的不罢休。
30多年后我轻轻抱起了母亲,禁不住泪流满面。我没想到瘦弱的母亲是那么轻,这么多年来母亲为我们付出的太多太多了。在我的记忆中,六旬的母亲体重从没有超过100斤过,她一直贫血,瘦得让人担心。近几年心脏又不好,却一刻也没停止过田间的劳作,和父亲起早贪黑精心侍弄着几亩地,还养了三只羊,十几只鸡鸭,一年到头忙碌个不停,省吃俭用,收获上来的劳动成果却源源不断地送到我们兄妹几个家中。为了母亲的贫血,我曾找过不少医治贫血的方子给母亲,可她总是舍不得花钱,吃了几剂药就半途而废。我只好买些红桃K之类带给她,她心疼得一个劲埋怨我浪费钱,但我知道母亲心里却是高兴的。再有邻居来串门,她总是拿出那些保健贫品的空盒给人家看,满脸的自豪,说是儿子孝敬她的,乱花钱哩,我好好的根本不要吃这些,又不是城里人身子娇贵。
春天来了,母亲在地里点瓜种豆时,突然晕倒了,好在抢救及时并无大碍,待我急火火赶回去,看着母亲虚弱得风一吹就要倒,我的心隐隐的痛。让她无论如何在医院多呆几天,可她刚住两天就吵着要回家,我知道她是心疼钱。兄妹几个只好耐着性子劝她,并联合起来撒谎说有个朋友在医院里当领导,好多检查项目不要钱。她听了更是不安,哪能让人家犯错误,硬是掏出亲戚们探望她时给她买营养品的钱让我去交了。我只好假戏真做,她哪知钱早交了,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并无大毛病。我还是不放心,又给她做了CT,一切皆好,大家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母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处处想着别人,从来不原给别人添麻烦,而当别人需要帮助时,她总是毫不犹豫地付出,却不想着回报。
第四篇:母亲抒情散文欣赏
好久以来就想写一篇文章送给母亲了!
母亲出生于黔北重镇遵义的一个小山村,很小的时候我的外公就仙逝了,是外婆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的。而外婆也在母亲刚刚工作后就撒手人寰,留下母亲一个人在异乡举目无亲。好在这时候认识了我的父亲,于是开启了一段风雨同舟的爱情。
曾经看到过母亲年轻时的照片,清澈如水的双眼,姣好的面容,两根又粗又长的大辫子编织着青春的风采。据说那时追她的人可不少,其中不乏家庭条件好的城里小伙。而母亲偏偏嫁给了同样来自农村的父亲,足见年轻时代的父亲魅力不差。
从我记事起,我就生活在一个婆婆家里,父母每天下班后都要从两个地方把我和姐姐接回家,每个月的托管费要花掉他们近一半的工资,但没有办法,双职工的家庭就是这样。
有了弟弟之后,生活更显拮据。为了节省开支,弟弟送去托管之后我便跟母亲天天去上班。
母亲在运输公司工作,她工作的地方到处是油污。而小时候的我总是活蹦乱跳的,因此,每天回家我的衣服比她穿的工作服还脏。我的童年时光,母亲每天必不可少的洗衣服就成了家里的一道风景。
穷日子得精打细算。我们那时候的衣服都是补了又补的,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一个装破布的竹篓,我家也不例外。年轻的母亲,有一双巧手,总是把衣服上的补疤修饰得整整齐齐,尽量好看一些。于是,无数个夜晚,母亲坐在灯下缝补衣裳的身影,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里。
然而生活的苦难磨灭不了母亲骨子里的那份乐观。我们小时候文化生活极其简陋,母亲唯一的娱乐就是上到二楼同事家打扑克。每次她打牌,我们在家里都能听到她爽朗的笑声。父亲总是揶揄她说,你不去唱歌真是可惜了。
母亲好整洁,家里经常一尘不染。没想到的是,这个习惯却在她的晚年害了她,这是后话。
母亲没文化,但却希望我们姐弟三个好好学习。好在那时的我挺争气,每次考试都是全班的前三名。于是为我开家长会成了母亲最幸福的时候。一路上更是逢人便讲,我儿子又得了第几名。
童年的我,最盼望的就是节假日,因为只要这个时候,母亲都会带我们去公园玩。而去公园的路上,那各种各样的美味小吃总能吃到一两种。但我的记忆里,母亲几乎不吃什么小吃,每次问她,她总说自己不喜欢吃。傻傻的我,以为母亲真的不喜欢吃,哪里知道,母亲是在节省每一分钱来满足我们几个。
上了中学后,我那小小的虚荣心开始膨胀起来,再不愿穿姐姐的旧衣服了。有一天晚上,睡梦中的我起来上厕所,突然听到父母正在商量着什么。我侧耳倾听,原来他们商量的是买衣服的事情。母亲说:“我还有衣服穿,先给老二买吧,他现在大了,再穿他姐姐剩下的不太好。”于是第二天,我就有了一套崭新的衣服。
从小母亲对我们的管束很严,说脏话肯定是不允许的,在外打架更会被责罚。但有一次却例外。那天,我正在家里做作业,突然听到外面弟弟的哭声,赶紧冲出去一看,原来是邻居的一个大孩子在抢弟弟的玩具。我怒不可遏地冲上去,和那个高我一头的孩子打了起来。闻讯赶来的双方父母,把我们各自带回了家。我惴惴不安地跟在母亲身后,准备迎接一顿责罚。没想到的是,回到家后,母亲破天荒地表扬了我:“你做得对,保护弟弟是你的职责。”第一次打架没有挨打,我真的有点不敢相信了。
倏忽间,童年时光逝如闪电。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我参加工作了。临走的前一晚,母亲一件件地帮我收拾衣服,又帮我炒好一大罐油辣椒。第二天一大早,亲自把我送上了车。她的话只有寥寥几句:“自己照顾好自己,妈就管不到你了。要尊重领导,团结同事。钱要节约着用。我们不需要你买什么,你过得好妈就满意了。”话是这样说,可是当我第一次发工资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提回去时,妈还是很高兴。她津津有味地吃着儿子孝敬她的东西,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原来她以前所说的那些不爱吃的东西,全部都是她的最爱。母爱,简单得只是一口好吃的零食;母爱,伟大得却是为了孩子的忍让!
平淡无奇的生活,压抑着我的神经。最终,我辞职去了广东。这一去,就是十几年。其间,每年春节我都要回一趟家。越临近春节,母亲打来的电话越多,都是在问哪天回家。告诉了她具体时间后,一路上又会不停地接到她的电话,一会儿就要问一下到了哪里,路上吃得好不好,回家想吃什么……那时觉得母亲的唠叨好烦,甚至有时和她聊了几句就有挂电话的冲动。
每次回家,我都像个皇帝一样,从来不做家务――母亲不让我做。每天早上起床后,母亲的菜已经买回来了,当然还少不了我喜欢吃的肉饼。明显地感到,这一段时间的母亲,就像一架拧紧了发条的钟表,快乐地穿梭于菜场和家之间,为她的儿子任劳任怨地打点每天的生活。那时的我多么的不懂事呀,还悠哉游哉地享受着这一切。
不知不觉中,母亲竟然退休了。直到这一刻,我才注意到了母亲的几丝白发。退休后的母亲依然闲不住,天天约上一帮邻居去山上背矿泉水。有一次我心血来潮要和他们一起去,母亲愉快地答应了我。提着两个空桶,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我马上就后悔了。走到水井边时,我已经累得快散架了。休息了好一会,我们装好水出发了。母亲背着一个大背篼,里面装得满满的。我提着两个桶,总重量也就十来斤吧――居然远远地落在母亲后面。在一片开阔地上,我终于追上了母亲。确切地说,是她在那里等我。见我来了,母亲一把抢过我的桶:“我来吧,你没有干过体力活,跟着走就行了。”看着母亲健步如飞地走在山路上,我感到脸上丝丝发烫。
回到家之后,母亲没有停下来。她从背篼里拿出几瓶水,给几个邻居送去。原来每次她都要帮别人背几瓶。
终于有一天,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吞吞吐吐地叫我最好回去。我一愣,从来叫我好好工作的母亲,居然叫我回去,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我匆匆忙忙地办好了辞职手续,就赶回来了。一进门,我惊呆了:天呀,这还是我母亲吗?一头花白的头发衬着满脸的皱纹,眼眸里满是疲惫。见到我,母亲的脸上掠过一丝欣喜,继而又转入忧虑。她告诉我,爸爸和她的身体都大不如前了,而且爸爸的糖尿病更严重了。我说:“妈,没关系,我来照顾你们。”我就近找了一间私立学校,每天下班后急急忙忙去到菜场,买好菜之后又匆匆赶回家。收拾好家务后,下午的上班时间又到了。
每次上班前,我都要千叮万嘱,叫母亲不要做家务,哪怕扫地都要等我回来。母亲口头上答应得挺好,但我每次回来都会看到她拖地扫地。因此,我上课时最怕听到的就是手机的声音。而这一天还是来了。那天我刚要上最后一节课时,电话响了,是邻居打来的,说母亲出事了。我赶紧请假跑了回来,母亲正坐在沙发上,一脸痛苦的表情。一问,原来她在做家务时不小心摔倒了。我一听,二话不说,背起母亲就送进了医院。也怪,平时拿一点重东西都费力的我,不知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居然背起母亲走了那么远。
经过检查,母亲股骨头摔破了,要换成人造的。住院,观察,检查,手术。好在最后的手术非常成功,医生说最多两个月就可以出院了。我们很高兴,以为这一下母亲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万万没想到,母亲在医院又出事了。那天,她趁护理她的人不在,强撑着要练习走路,结果不小心又把腿摔断了。第二次手术后,母亲明显虚弱了很多。而我的担子更重了。每天照顾好多病的父亲后,还要赶去医院给母亲送饭。兄弟姐妹们个个要忙于自己的工作和家庭,住院加护理又是一笔庞大的开支。于是,家里人商量后,决定把二老送去敬老院。
祸不单行,没多久,父亲也一病不起。仅仅一个多月后,父亲离开了我们。伤痛的泪水掺杂着无奈,掺杂着对这个世界的恨怨。但我深深知道,这是自然规律,没有谁逃得掉。
一眨眼,母亲在敬老院已经一年多了。看着孤独的母亲,我真的是束手无策。我对她说:“妈,你坚强一点,争取早日走得动,到时我接你回家。”母亲点点头,答应加强锻炼。
可是,母亲最近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医生说,她的身体器官很多都开始衰竭了。
看着面容憔悴的母亲,如秋风中的黄叶一样,我深感无能为力。只能在她老人家最后的这一段多陪陪她,多和她说几句话了。
明天就是母亲节了,我的母亲,儿子只能把满满的愧疚和对你的爱,写在这篇东倒西歪的文字里。
――写于母亲的床前
第五篇:写母亲的抒情散文
(一)
云淡风轻,阳光灿烂,洒在天窗上的光芒点缀了那盏琉璃灯,摇曳着,一缕缕金灿的耀眼,我独自静坐一隅,轻轻地叩开了那尘封已久的记忆。
母亲在时,曾很多次和我讲我出生时的情景。
那年冬天,雪下的很大,路很滑,天很冷,父亲搀扶着身怀六甲的母亲走进了医院,母亲忍受了三天三夜疼痛的折磨,终于,我依依不舍地从依附在母亲身体里的胎儿蜕变成一个独立的婴儿。
医生对母亲说:“是个千金,快看看吧!”母亲看了一眼,好失望,心里默默念叨:这孩子真丑,头发长长,皮肤黄黄,胖胖的脸蛋,小小的眼睛。
总之,母亲的第一眼就是看到了一个丑丫头。
一番检查,医生说:“这孩子呼吸有问题,需要住院治疗,估计存活的机率不大,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母亲说,当时听了医生的话心里还嘀咕:这么丑,没就没了吧,没了再生一个!
又是三天三夜,打针输液,各种治疗,护士把我抱进了母亲的怀里,说:“孩子没事了,现在开始坚持母乳喂养!”
母亲第一次把我抱进怀里,那么柔软,那么娇小,母亲说,我第一次吮吸她的乳头,喝着甘甜清香的乳汁时,小小的脸蛋上一直带着笑。
一次次的哺乳,一次次的拥入怀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谁只要说我丑,母亲就和谁急,母亲用最朴实最纯真的爱捍卫她的宝贝,从此,我变成了母亲眼中最美丽的小公主。
母亲说,她最喜欢静静地凝视我,说我的每一种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声哭泣,每一次欢笑,每一点成长,都在她的凝视里,成了最简单温馨的幸福。
(二)我四岁时,母亲说给我从公路边“捡”回来一个弟弟,要我以后让着弟弟,因为我从此以后就是个小姐姐了。
自从有了弟弟,家里更增添了许多欢乐,很多时候想起小时候,我的的确确也有过一段美好的童年。
常常在梦里,又回到那个夏天月圆星稀的夜晚。我们几个胆大的孩子,拿着手电筒,竹竿,还有啤酒瓶子,开始在村子的各个胡同里穿梭,持着手电筒往每一堵墙上寻找壁虎的踪迹,看见了,个子最高的一个伙伴就用竹竿瞄准,用力往下一滑拉,啪嚓一声,壁虎就掉下来了。然后,随行的我们几个小点的伙伴就猫着腰,用最快的速度抓住壁虎,塞进瓶子里。
冬天的夜里,我们也不畏严寒,全副武装好了,就出发去逮小麻雀,在墙上的电表箱里,在旧房子的椽子缝里,总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记得那个时候的农村,到了夏天特别爱停电,晚饭后,天还不是很黑,街上就会有不少人聚到一块边乘凉边聊天,我们这些孩子更像是脱了缰绳的小野马,撒了欢似的疯跑,嬉戏,打闹。没多久来电了,我们又是最好的消息传播员,方圆二里地都能听到我们兴奋的呼喊:来电了,来电了。
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夏天的夜晚在屋顶乘凉,铺上一张凉席,拿上几个枕头,我们一家四口躺在上面,望着星空,聊着琐事,不时还会有几只蝙蝠飞过。
父亲母亲的故事很多,他们总是很生动的给我和弟弟讲天上的星星,哪颗是牛郎织女啊,哪颗是北斗七星啊,贯穿着美丽的神话,我们便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可是快乐的时光往往都很短暂,就在我十一岁那年,爷爷奶奶仅相差十天的离开了我们,我和弟弟年龄尚小,有些习惯早已根深蒂固,放学回到家,第一声就是:“奶。”父亲把我们拉到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静,雷,爷爷奶奶已经不在了,以后回来了就喊爸爸或者妈妈。”
恍惚间,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有了无限的伤感,父亲在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分明有层雾气,那是年幼的我所不能企及得痛楚。
第二年,又是一个夏天,我的童年就从这里永远的画上了句号!
多年来,一直后悔,那天我为什么要出去玩,母亲得到父亲出车祸的噩耗,扯破喉咙的呼喊我回去的时候,我竟没有听到。
两天后,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停在了家门口,伴着呼天喊地的哭声,我看到的却只有父亲冰冷僵硬的身躯。
父亲走了,永远的闭上了眼睛,父亲,他今生只吃过我做的一顿饭,记得就是父亲出事的前几天,我像模像样地熬了一锅大米粥,炒了一盘土豆条,父亲吃的很香,直说:“瞧,沾上我闺女的光了。”
可是现在,我却颤抖着身子,看着那些人忙忙碌碌地准备父亲的后事,我也机械化地被一个爷爷指挥着,做这个或那个身为女儿该亲为的事情。
忘不了,出殡那天,父亲的魂魄竟然离奇的附在了老姑身上,老姑拉着母亲的手让她坚强,让她把我和弟弟扶养成人,叮嘱我和弟弟好好学习,要听母亲话,还嘱托同村的二姨和姨夫照顾我们一家,甚至连老姑根本不认识的亲戚,都说了好多好多话,父亲是走的心不安,太多太多的牵挂和不忍,他不得不在最后的时刻,用这种方式一一哭诉出来。
那个时候,面对生命的不堪一击,我们总是那么无力,把所有的痛苦无助都转换成了眼泪,直到眼睛哭肿,泪水流干,嗓子变哑。
我不知道那些灰暗的日子,仅剩的我们母子三人是怎么过来的,这所有的一切对于十二岁的我来说,显得太过沉重,更多的是惊慌失措。
一层厚厚的悲伤完全笼罩了母亲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芒,我那个时候就告诉自己,我长大了,必须要学会替母亲分担痛苦,不可以再任性再惹母亲生气了。
(三)许多年后,我真的长大了,并且参加了工作,直到现在每每想起回家的一幕幕,心都会被思念深深地纠缠。
吱的一声,车子停在了村口的路边。
“丫头,可回来了!”耳畔响起母亲的声音。
我兴奋的喊了声:“妈!”,便与母亲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千里之外工作一年,今天终于回到了家乡,望着日渐苍老的母亲,不仅想起母亲这些年的含辛茹苦,自从父亲早逝,母亲一人承担了养儿育女的重担,风里雨里多少个不眠之夜,如今我与弟都长大了,母亲的身体却越来越不如从前。
在家的几日,母亲总是显得特别的忙碌。
“丫头,咱今天吃饺子吧,你最爱吃的羊肉大葱怎么样?”
“丫头,想吃红烧肉了不?”
“丫头,看妈给你买的最爱吃的酸葡萄。”
“丫头,走,咱娘俩去田里转转去。”
“丫头……”
母亲就在我休假的几日里,尽情地为我灌溉着她的母爱,也不停地吸取着从我身上得到的身为人母的幸福与欣慰。
如今,当我再次从村口下车,总是会下意识地望望母亲等我时站立的那颗小树旁,只是再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也听不到那一声“丫头”!那种渗透我灵魂的亲切和温暖,竟然全部随着母亲的离去而荡然无存,我不免黯然神伤——原来,您已不在!您已从我的生命中彻底地消失,只是您可知道,您的离去给我的生命留下了多少的遗憾和无法释怀,我的心从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为您永无休止的无限牵挂无限自责。
我独自揣着比行李还重的心情,一步一步地往家走,没有喜悦,没有热情,没有归属,就这样平淡地,凄凉地,伤感地,回去那个已没有母亲日夜翘首期盼我归来的家。
(四)女儿腊月初一出生,月子里,母亲时常头疼,我实在想她的时候,她才在弟弟的陪同下来看看我和女儿,不过三四里的路,母亲总不愿多来,她总说:“你看我总是头疼,去了也给你帮不上忙,还添麻烦。”我说:“妈,你来什么都不用干,和我说说话就行。”在我的央求下,妈妈直到女儿满月一共就来了三次。
腊月二十九除夕之夜,弟弟哭着打来电话说:“姐,你来吧,咱妈头疼的厉害。”
刚刚满月,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的我,在爱人的陪同下,连夜去了母亲家。母亲躺在炕上,弟弟一直哭着给母亲捏着头,母亲:“哎呀,哎呀……”地低声呻吟着,我一阵阵心痛,背着母亲掉眼泪。近午夜,母亲疼痛减轻,对我说:“回去吧,家里还有孩子,明天大年初一别来了,初二带着孩子一起回来吧!"
初二,天空阴沉飘着小雪,我和爱人抱着刚刚满月的女儿去了母亲家,家里只有叔叔一人,叔叔说昨天母亲就去石家庄住院了,怕我着急孩子吃了火奶,就没敢告诉我。
几天后,我把女儿交给婆婆,和家里的亲戚去医院看母亲,正好那天检查结果出来,连续的检查、化验、确诊、治疗,最后还是被医生宣判了死刑。
犹如晴天霹雳,这是我接受不了的事实,我怔怔地呆立在医院的走廊里,眼泪狂奔,痛不欲生,似乎我的心被冻结了,窒息了,停止了跳动。我想歇斯底里地痛苦,发疯,想问苍天为何如此不公,我想用自己的生命做交换来延长母亲的余生。可是一切的悲伤愤怒又都显得那么的无济于事。半年,半年对于一个生命处于弥留之际的病人是多么短暂的时间,我无力地一遍遍问自己,这半年的时间,我究竟能为母亲做些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每天两边奔波,女儿尚在襁褓之中,白天去照顾母亲,晚上回来带女儿。
多少个日子我带着母亲四处寻医问药,想要找到一丝希望一个奇迹。可是,我们总是无力改变命运的作弄。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直到后来不能进食,不能言语,仅靠液体来维持生命。母亲用笔写下了无数对我和弟的嘱咐,还有她自己的身心痛苦,最最让人揪心和酸楚的就是一个“饿”字,饥饿感浸透了母亲的全身,一点点地侵蚀着母亲那最后的意志,我无法想象一个人多日滴水未进的痛苦。
每次看到母亲一次次的用手指指嘴巴摸摸自己的肚子,天啊,我的泪就会如江如海的泛滥,我心痛我悲伤我想替母亲承受所有所有的不幸与痛苦,可是,我究竟能做些什么,在死神面前我竟然这般的渺小这般的不堪一击。
那些日子我心力焦悴,总觉得天气灰蒙蒙的。虽然母亲的身体已不容乐观,可是为了母亲能够多一线生的希望,我依然来回奔波着。这个世上有很多人和我一样有着自己一生珍爱的人,在最珍爱的人即将离去的时候,谁都会像我一样去极力挽留,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望着病榻上这个日益消瘦沉默寡言的中年妇女,我怎么也不能想象这就是我那个性格好强开朗乐观爱说爱笑的母亲。母亲用自己的双手为我和弟维持着这个挡风遮雨的港湾,苦日子过去了,该是享受儿孙满堂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的时候了,病魔却残忍地将要剥夺她拥有这一切的权利。
想起小时候和母亲赌气不吃饭,母亲就会笑嘻嘻地连哄带骗的塞过一碗热汤面来;脚上生疮发高烧的时候,母亲彻夜不眠无微不至地照顾;亲友来家串门,母亲总是热情招待,很容易把她的快乐传染给别人。
在最后的那段日子我陪着母亲把我们唯一的一张全家福整整齐齐地镶在了相框里,挂在了卧室的墙上,把家里所有的衣服被褥都整理了一遍,母亲永远是一个认真的人,走也要走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五)母亲走了七年了,七年来,多少次,我在深夜,我在梦里,呼唤母亲,我挣扎着醒来,心痛的几乎窒息,泪水湿了大片大片枕巾,可是母亲,您在哪里,我伸手触摸到的只有冰冷的夜,只有黑暗里自己颤抖的身躯。
一次次追问,母亲,您那么那么爱我们,可您却那么那么狠心离去。无数次,我不愿接受,我多么渴望这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母亲依然在,依然在我们身边。
我想念母亲亲手包的饺子,想念母亲亲手蒸的馒头,想念母亲爽朗的笑声,想念母亲温柔的呵护。可是,我该怎么接受,这所有的一切一切,我今生无论如何都再也触及不到了。
父亲离去,对于年幼的我,记忆始终太浅,可是当母亲永远消失在我们的生命里,突然觉得,我们的人生就这样轻易得,早早得不完整,这个世上,我们该如何再真切地喊声:妈妈!
很多时候,我们并不那么坚强,每一次的沉默,失落,难过,都会渴望母亲最最温暖的怀抱。可是,母亲的爱,从离去的那一刻起,就化作了一缕春风,我们只能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
有一种依恋,就是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嗅母亲的体香,隔着纯棉背心触摸母亲的皮肤,那一刻,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无尽得满足感,安全感。
有一种习惯,胡同口,守望母亲的身影,伴着暮色母亲缓缓而归,我等待的焦虑,在那一刻一扫而光,脸上满满的都是甜蜜的笑。
有一种怀念,在梦里,迷失方向,奔跑,寻找,那个温暖的港湾,消失的无影无踪,任我泪流满面,鞋子掉了,布娃娃丢了,头发乱了,而母亲却无论如何也回不来了。
有一种期盼,天上人间,缘分不会如此之浅,我相信母亲会在某个角落,静静地守护着我,来生,还要相遇。
此刻,若母亲会听到我的心声,母亲的眼里一定会盛满了无助的泪水,恰似母亲在时,不忍离去的痛苦,病榻上的母亲,用笔写下滴血的叮咛,那不是遗言,那是无休止的牵挂啊!
母亲走后的日子里,每想母亲一遍,心都会疼痛,不敢碰触的伤疤,在月光清浅的夜晚,仰望,星空,想象着,那颗最亮的星星是母亲在对我温柔地眨眼睛。
昨夜,我又一次梦到母亲,我生病了,母亲陪我去了好几个医院,医生都对我摇摇头,说:“没法治。”母亲一直紧紧地拥着我的肩膀,告诉我:“静儿,不怕,妈妈在。”
当我梦中醒来,心久久沉溺在梦境之中,我不坚强,在记忆的深渊里,我努力寻找母亲的影子,哪怕只是模糊的样子,我也要感受片刻母亲的气息,可是,当我望向窗外,那夜色中五彩的霓虹灯还在闪烁,这个世界,我终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一个人去成长。
如今,每次回到那个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我总会有种莫名的伤感,我会静静地把每个房间都巡视一遍,回忆每个角落留下得母亲的身影,感受昔日的情景,其实,说与不说,心总会生出无限悲凉。
时光如流水人事已非,弟结婚,重新装修了房子,原来母亲用过的旧家具也换掉了,我仅有的那些亲切感,也只能永远地埋藏在心底。
可是,无论岁月如何流逝,世事如何变迁,父亲,母亲,终究,永远活在我最深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