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我的母亲杂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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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有关我的母亲杂文随笔

在我小时的记忆里,被妈妈打得最惨的一次是幼儿园那一次。她拿着在地里割来的被放在坝子里晒着还没断水的红薯藤在我身上使劲招呼,一下一下,边骂边打。而这件事的起因是我到同学家里吃了一道中午饭。

“梅,你到我家去玩嘛?”香同学扎着一个马尾辫,头发枯黄枯黄的,兴高采烈的说。“要得!”而我欣然答应,于是便随她去了她家。

她家坝子旁边堆了一堆柴,是柑树枝,很干了,黑色的枝桠向外伸张。我走过去的时候被挡了一下,立即用手把枝桠拂到一边,身子才过了去。

走到坝子里,便看见了她家的前面。这记忆至此还好好的躺在我的脑海里。她家是两层三间的黑砖房,木门,门前有一级台阶。我好奇的走过去,香同学的婆婆立马高兴的带点诧异的欢迎我进屋,并对香同学说:“香香,你带同学来了哦?”又对我说:“快进来,快进来,到这儿耍。”

我好奇的走进去,香同学的婆婆连忙叫我坐下,坐下。我坐在了客厅的凉板上,看着她家的摆设。只记得她家有个电视,客厅有张桌子,整面墙都是灰色的,像是被烟熏过一般。而不一会儿,香同学的婆婆就笑着从灶屋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稀饭对我说:“你是叫梅吧,听香香说的,”说着把那碗稀饭放在我面前的桌上:“也没什么好吃的,就只有一碗稀饭,快吃吧,难得香香带同学到家来做客。好好耍!”

我看着那碗稀饭,淡绿色的像翡翠一样,里面沉浮着几片东咸菜,顿时觉得很好吃的样子,我也没有拒绝。就拿着筷子吃了起来。香同学的婆婆在外面的小板凳上坐着吃,香同学不知道在哪里吃。

而我吃到第二碗稀饭的时候,我的噩运就来了。只听到香同学的婆婆在外面喊我:“梅,你妈妈来了。”

是吗?我立马端着碗跑出去,就看见我妈了。她骂着:“到处找你找你找不到,你竟跑到别个屋头吃饭来了哈!看我今天不把你整死!”她又惊又怕,气得到处看找可以惩戒我的东西,往旁边的柴堆一瞧,伸手就折一根树枝棍子。而我飞快把碗一放,小心翼翼的走到坝子里离她最远的那一方。

香同学的婆婆还在笑着喊:“莫打,莫生气,她只是来这儿耍一会儿。”

“不打,不打是怪事。找死人找不到人!到处都找遍了,没想到在这儿吃饭来了!你走不走?!”妈妈的脸上满是愤怒。

我走过去她就打了我一棍,但穿得厚打不透,不是很疼,但心里却很害怕,我时时怕她在路上打我,然而在路上她只是说,回去再收拾你!

但终于到了家了,她立马就丢了那打断的小树枝,去刷那绿绿的红薯藤。很长的一条。

我缩在一边磨磨蹭蹭的不肯过去,外婆说不打了,不打了,她还小,一时耍起去了。便把我护着。妈妈却说,看她今天遭不遭整。

她立马就去外婆背后拉我,一拉住我就往我身上打,还拉我的衣服。我连忙哭着说不去了,不去了。而她不停骂我不停打。

“叫你中午回来吃饭,早点回来,你结果跑到别人屋头吃稀饭。你倒还好啊,我跟你外婆两个找死人找不到人,结果一问你跑到张家沟去了。你这是要把我急死哇!”

“你莫跟你妈一般见识,她也是担心你担心狠了。你怎么跑到张家沟去了啊?”外婆在安慰我并说不要跟妈妈一般见识。我只擦擦眼泪,撩起衣服看着肚子上的红痕。我走到门口,却听到了有哭泣的声音。

妈妈背着我,在哭。一声一声断断续续的。

我也不知是什么情绪,心里很空,并且也有点想哭。不是因为妈妈打了我,而是因为我……让妈妈伤心了。

我的母亲是一个极不易哭的人。我看见她哭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没有哪一次不是为了我们(我和我妹妹)的。她为了我们奔波劳碌,为了我们跟别人吵架,为了我们辞去工作专职照顾,为了我们才四十几就生了白发……我生涩的词汇写不出我母亲好的十分之一,我只知道她对儿女的好真的是比山高,比海深。因为她我受了如此深的母爱,我永远得感谢她。

第二篇:我的母亲杂文随笔

在我心中,母亲是天底下最勤劳、善良、聪明能干的女性。

然而,她老人家过分节俭的生活习惯却让我们做儿女的“苦不堪言”,生活质量也跟着大打折扣。

母亲生于上世纪三十年代农村的一个贫苦家庭,家中排行老大,手下有五个弟妹。童年时代,过着缺衣少吃,甚至饥寒交迫的日子。可以说,从那时起,贫穷便在老人心里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后来,母亲与父亲结婚了,白手起家的父母,生养了我们姊妹五人(姐姐长到7岁夭折)。为了维持一家七口人的生计,他们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家里的一针一线,一砖一瓦都是自己辛苦劳动赚来的……

改革开放后,人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愁吃,不愁穿,好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可是,我母亲却习惯过着节衣缩食的生活。

母亲的节俭习惯表现在方方面面。

先说吃吧,我们给她老人家买的好吃东西,她会一直不舍得吃,经常把它珍藏起来,直到过期。

家里剩余的饭菜从不允许我们倒掉。有次,我二哥扔掉一个快变味的鸡蛋,她竟然把它捡起来,照吃不误,让我一时无语。

穿呢,就更不用说。远在异乡的我,经常电话里问候母亲,提出要给她老家买件新衣服,可是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便传来一个语气坚定的声音:不用不用,千万别买哈!我衣服很多!瞬间,我的孝心热血化为乌有。

用的方面,也是过分节约、守旧。凡是新买的东西,母亲一定要盘问一番,几多钱啊?这么贵呀!买这么贵的东西,你们年轻人真会花钱!

有一次,我明明扔掉了一个不能再用的旧拖把,可是没过一会儿,拖把竟然象长了脚,又回到了家里!不用说,肯定是老妈让它“长了脚。”

说实话,尽管我们姊妹几个的孝心,经常遭遇老妈的“尴尬”,但为了让她老家过上体面的日子,我们可是颇费了一番心思。

首先,要充分尊重老妈,老人节俭是一种传统美德,无可厚非。讲道理要注意方式方法,循循善诱,不与老人强词夺理,这样才有了沟通的前提。

其次,对她老人家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我们知道,老妈喜欢算计物价,就跟她算一笔账:如果吃一样过期变味的食物,那个食物买来不到十元,可是吃了拉肚子,要打吊瓶吃药,花费上百元甚至几百元,您说划不划算?亲戚买的东西您不及时吃,过期扔了,不但浪费,还辜负了人家一片心意呢。

再次,利用好老妈的朋友圈,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说,老妈看到别的老人家喜欢“显摆”儿女的孝心,就有种不服心理,浅移默化地,也就跟上他(她)们“好吃好穿”的节奏了。

必要时,我们会给老妈来个善意的欺骗。

比如,为了房间整齐宽敞,我们会趁她不注意,清理掉一些废旧东西。虽说老妈想起会问,我那东西哪里去了?但我们都说,不清楚呀~其实,此时精明的老妈比谁都清楚,呵呵,只是不予追究摆了。

久而久之,老妈的生活质量改善了不少。

每隔一段时间,我会探亲回家。当看见老妈宽敞明亮的房间,摆着整洁舒适的家具时,我心理特别舒服。

最近一次,我又回老家看望母亲。一天,我要陪老妈逛街。出门前,老妈说,等等哈,我去换件新衣服……老妈穿上漂亮的衣服,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我挽着老妈的手,会心地笑了。

可爱的母亲,我的宝。

第三篇:我的父亲母亲杂文随笔

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生人,父亲属鼠,母亲属兔。他们的人生经历了中国二十世纪的许多巨大变故。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从土改到大跃进,从人民公社到包产到户。可以说他们见证了新中国的每一次剧变,他们是和共和国共同成长的一代人。

父亲出生于农民家庭,但祖父却不务农,而是做过祁县某大商家的茶店掌柜,家里至今还有祖父做掌柜时和伙计们的合影。所以父亲幼时家境还算殷实,再加上长孙身份,父亲接受过系统的学校教育。祖父和当时东观一带一位很有名的老先生私交甚厚,父亲幼时又聪颖,在老先生悉心指导下,父亲写得一手好字,习得一身学问。

母亲娘家住县城里,外公在世时家境尚可。外公对母亲也是疼爱有加。可惜命运多舛,母亲八岁时外公病逝,外婆懦弱,家财被外公的兄弟姊妹们瓜分殆尽。后迫于生计外婆改嫁,年幼的母亲和只有十二岁的舅舅相依为命,过着寄人篱下、食不果腹的日子,尝尽人间艰辛。这段经历养成了母亲隐忍内敛而又倔强坚韧的性格。解放后,母亲和舅舅才有了固定的居所。母亲也有了读书的机会,她倍加珍惜。她学习刻苦,成绩优秀,还考取了太谷卫校。可惜的是因为当时严格的户籍控制,母亲失去了读卫校的机会。之后,母亲做过幼儿园教师、医院护士,后进入位于祁县城内的山西省第三轴承厂。那时的母亲二十岁左右。

当时的父亲在经历了许多工作后,也在县城的生产资料公司工作。据母亲说两家单位几步之遥,分据一条马路的两边。年轻的父母经人介绍相识了,那是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末。年轻时的父亲阳光帅气,和秀外慧中的母亲可谓是一见钟情。父亲用借来的自行车载着母亲来到了外婆家。这一载就是一辈子的相依相伴相知相守。父亲至今对当年的一件旧事念念不忘,言语中满是愧疚。原来,结婚时,母亲说喜欢灯芯绒的裤子。结果父亲找遍了县城所有的店铺,还到了太谷,也没有给母亲买到够做一条裤子的灯芯绒。没有穿上灯芯绒裤子的母亲还是毅然嫁给了父亲。

婚后,父母在县城生活了两三年,期间哥哥出生,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可惜,赶上了“六二压”(1962年,国家为解决经济困难而实行的大力压缩城镇人口的政策),父母本不在压缩范围之内。当时父亲已是单位中层以上干部,而母亲原籍城内。可是,农村有年迈的双亲,还有年幼的弟弟无人供养。父亲决然回村。舅舅是坚决不让母亲回村务农受苦。母亲却没有犹豫跟随父亲回到了农村那个贫寒的家中,负起了照顾公婆抚养小叔的责任。

幼时的我,早晨睁开眼睛时从来没有看到过母亲的身影,她早已迎着晨露来到田间。夜幕深沉时才会看到母亲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记忆中的母亲,一直是齐耳的短发用发夹纹丝不乱的拢在耳后,身上的衣服永远的颜色是灰、黑、蓝。母亲永远是忙碌的。夜深时,一觉醒来的我发现母亲还在昏黄的油灯下纳鞋底做鞋面结毛衣。当时的我总是不明白,母亲并不强健的躯体里怎会有使不完的能量。后来我终于懂了。

父亲回村后,起初做过小队、大队的干部。比起母亲,父亲在田间忙碌的时间并不那么久。父亲在忙着村里的大事,忙着处理村民间的家长里短。记忆中,村里的许多红白喜事都有父亲的身影。父亲帮着村人们盖屋起房,安排农事,发丧老人,嫁娶闺女,分家析产。年节时分,从进腊月门,父亲就开始伏案书写春联,直至除夕前夜。春节期间,村里街道上满是父亲遒劲有力的大字。那时的父亲属于集体,母亲才真正属于我们这个家庭。后来,父亲终于辞去村里的差事回归家庭。于是,田间里,父亲扶犁母亲撒种;油灯下,母亲納鞋底父亲捻麻线。那份温馨是我心中永远的温暖!

父亲年轻时好酒,外面应酬又多,每每醉酒回家。父亲酒品还好,醉后倒头便睡,从不闹腾。母亲心疼父亲酒多伤身,但又屡劝不改,气急了也有争吵,但从不恶语相向。母亲会大声喊出父亲的名字,而父亲满面通红,一声不吭。父亲在姐妹中向来对我有所偏向,喝酒时只有我能让父亲放下酒杯。所以,酒桌上,当父亲豪气干云多杯水酒下肚仍不罢休时,我会适时出现,一声爸,举起的酒杯放下,随后随我回家,完全不再顾及身后的哄笑。

父亲四十多岁时生过一场大病,县医院给出的诊断是肝硬化腹水。那时,祖父过世,祖母年迈,叔叔刚刚成家,哥哥刚刚成年,其余的孩子尚且年幼。整个家的天快要塌下来了,是母亲挺直了脊梁撑了下来。幸亏母亲的一位远方亲戚,当时在太原一家有名的军队大医院工作。母亲忍着晕车的痛苦随父亲太原就诊。军医院专家会诊出了令人兴奋的结果,父亲只是得了较重的肾炎,治疗几日后,带回了一些药品。父亲终于康复,笼罩在家庭上空的阴云散去。那个时期,母亲就是我们的天,她用坚强教会了我们勇敢面对人生的苦难。

在村里人看来,父母对我们的兄妹的教育很是另类。作为同辈人中的文化人,他们的身上有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我们的家庭是民主的,父母从不把他们的意志强加于我们。我们的家庭教育是和风细雨的,很少责骂,更别说挨打。我是兄妹中性情最为倔强的一个,又是身体最弱的一个,自然得到父母的关爱也是最多的。可是有一次我却惹怒了母亲挨了生平唯一的一次打。那是一个青杏挂枝的时节,我和伙伴们偷偷溜到邻村的杏园里摘了许多的青杏回家。我兴冲冲的献宝似的把青杏捧到母亲面前想请她尝尝鲜。母亲却大怒,脸色铁青,一掌打掉了青杏。自此我不敢再犯。我们兄妹在父母的悉心呵护下成长,没有大富大贵,但品行纯良。

如今,几十年的光阴已然逝去,我们兄妹早已成家立业,后辈们也已长大成人。父母却老了。父亲年过八旬,母亲也已七十有八。好在二老身体不错,连伤风感冒之类都很少有。这是我们后辈们的福气。唯一遗憾是母亲因为早年的劳作引发了腿疾,在季节更替或天气转换时疼痛难耐。母亲毅力很强,忍着疼痛坚持行走,很少在我们面前流露痛苦之色,实在难耐是才吃几片止痛药。因常年累积而成,母亲的腿疾非现代药物所能根治。父亲腿脚灵便,且健步如飞。于是,父亲便是母亲的腿。父亲不放心母亲一人出门,每每相随。出门时间久了,便去相寻,再结伴回家。每天晚上父亲有了一门雷打不动的功课。睡觉前,打一盆热水来给母亲烫脚。躺下后,帮母亲揉腿。需要服药时,父亲会早早倒好水,数好药粒,放母亲手边。父亲年老后听力下降,母亲却耳聪目明,于是母亲就是父亲的耳朵,用她的方式把语言传达给父亲。

父亲因为年轻时好甜食,一口牙齿坏了,不得已装了假牙。假牙使起来当然不会像真牙一样利落,免不得抱怨。母亲很细心的将一切硬朗的食物细碎化,包括果蔬。每每回家,总会见到母亲亲手将父亲喜欢的菜肴细细切碎且不要我们帮忙,怕我们没有足够的耐心,弄得不够小,不够细。

母亲几年前犯过一次重疾,脑部轻微出血,虽然出血不多,医生说只有米粒大小,但出血部位恰巧压迫了吞咽功能。母亲住院二十一天,父亲在村口张望了二十一天。结婚几十年来,他们第一次分离这么久,父亲的忐忑可想而知。那一次,父亲眼泪汪汪拉着我的手,苍老的手禁不住的发抖。我明白父亲的意愿。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向他发誓一定还他一个健康如初的母亲。记忆中,父亲只流过两次泪。第一次是祖母过世,这是第二次。母亲靠着坚强的意志终于战胜了病魔。出院那天,父亲早早在村口眺望。回家后,父亲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母亲,年迈的母亲居然面颊绯红。我们打趣到,是不是怀疑我们把母亲弄掉了一块肉啊。父亲终于不好意思的挪转眼光。那一刻,我们语塞了。出院后,母亲在父亲的悉心照顾下很快康复。老父亲邀功似得对我们说,我把你们妈妈伺候的怎么样?母亲白一眼父亲,看你能的。众人大笑。

父亲爱时尚,年老了也不会变。春节时,父亲一条牛仔裤,一件皮夹克,脚蹬黑亮的牛皮鞋,稀疏而又花白的头发一丝不乱的抿过头顶,恰好遮住那谢顶的头皮。好一个精神利落的时尚老先生!后辈们见到父亲这身装扮禁不住啧啧称奇,连呼“阳光帅气的老小伙”!父亲红润的脸膛满是得意。母亲则不同,尚朴实,衣服稍显花俏则不穿。这些年,给母亲买衣服得多花点心思揣摩老人家的意旨。她倒是很喜欢老父亲的时尚装扮,当老父时尚亮相时,少不了和后辈们一起赞赏。

细细算来,父母携手已经走过了五十八个年头,然而他们的性情却迥异。

父亲热情似火,母亲温润如玉;父亲个性张扬,母亲含蓄内敛;父亲活泼好动,母亲文静贤淑;父亲心胸豁达,母亲心思细密;父亲果敢坚毅,母亲倔强隐忍;父亲崇爱时尚,母亲朴实无华。两人连饮食爱好都截然不同。老父喜甜老母喜咸;老父喜软老母喜硬;老父好荤腥,老母好清淡。这样两个性情不同的人,相敬相爱地走过了近一个甲子的婚姻。或许,这就是婚姻的互补吧!

现在的我,每逢周末回家总要和姐妹们聚在一起。陪父母打打扑克,聊聊家常,品尝老母亲亲手煮的饭菜。晚上,睡在几十年的土炕上,听着老母亲说着遥远的故事,听着老父亲均匀的呼吸声,那是一种说不出的享受!

父母在,家就在!

第四篇:母亲哭了杂文随笔

那年七月,读大二的我和读大一的弟弟放假在家。正值盛夏,水稻正是生长的季节,田畈里自然没什么活儿。偶尔需要打农药,母亲亲自上阵,我们并不擅长。

天气干旱,菜园子里的活儿倒是不少。拔草、浇菜园更是常事儿。可弟弟向来对这些活比较抵触,干不了多久就跑回屋里去了。那是他的一方天地。有时,他在废报纸上练习毛笔字。有时,他坐在桌前看书。我们谁喊,他也不理睬。

我常跟了母亲,去菜园子里帮忙。母亲浇菜园,我负责拔水。水井里的水,需要用绳子一桶桶拔上来,费时还费力。有我帮衬着,母亲倒是省下了不少时间,可以腾出空来挖菜地、锄草什么的。母亲打菜药时,我坐在边菜地埂上择第二天要卖的菜。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张家长李家短,一寸寸的时光倒也平和安然。

天天如此,我便觉得有些乏味无趣了。但着实舍不得见母亲太劳累,只得去了。如今回想起来,关于故乡最美的回忆,还是跟着母亲干活的那些时光呢。可当时,却单单觉得无聊地透顶。

那时,父亲刚离开一年多,我和弟弟又都远在外地读书,家里的开销太大。母亲没有收入,只得靠种菜卖菜。夏天的蔬菜品种很多,母亲终日忙碌,一刻也不得清闲,只想着种出更多的菜。母亲几乎每天都是挑着满满当当的两大篮子菜去街上。但是,别人家菜地里的各类蔬菜也都长出来了,所以不见得每天都能卖完。多余的菜也吃不完。母亲便想送些给姥姥家。

姥姥家菜园子面积小,菜品种少之又少。平常,当季的蔬菜多了,母亲便捆一蛇皮袋,骑着自行车,送到姥姥家。往往是蛇皮袋一卸,就调转车头往回走。姥姥喊也没用,母亲想早点回去浇菜园呢,园子里的菜旱不起。那是一家收入的来源啊,任谁都晓得那片菜园对于我们仨的重要性。

那天,行情不好,母亲卖完菜回来,篮子里还剩下了一大堆长豇豆、瓠子和荆芥。母亲想让弟弟给姥姥送去。弟弟当时正和同学聊着天。他似乎不情愿,记不起母亲说了什么,他们起了争执。弟弟的原话我想不起来了,大致是抱怨母亲能力太低。因为我们读大学期间的所有学费,都需要申请助学贷款,还要申请学校的助学金来补贴生活费。

忽然,站在一旁的母亲失声痛哭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从母亲沧桑的脸上滑落,落在脚边的菜篮子里,滚到篮子里的豇豆上。母亲一边大声地哭着,一边说着什么。说到伤心处,一度哽咽。我听得出,母亲的哭声里,满满的,都是难言的无助和悲伤。

那两年,父亲患病,离开,家里家外都是母亲一人操持,生活的艰难真是无法想象。母亲一人扛起了全家的重担,终日省吃俭用辛劳不已。我想,母亲的心当真是被伤得透透的了。在那样无情刻薄的批判前,母亲平素里费尽心力撑起来的坚强轰然坍塌。母亲也有撑不住的时候啊,那样瘦弱的身体,怎能经受住那样超负荷的重压呢?

正在择菜的我忙站起身,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弟弟的同学也忙着打圆场,可弟弟那刺耳的话已经深深地伤害了母亲的心,母亲的眼泪仍旧哗哗地往下流,止也止不住。

弟弟少不更事,完全不顾及母亲的感受,一句话惹出了母亲的眼泪。时至今日,已为人母且历经种种的我已懂得了母亲。母亲累啊,苦啊,一个人,用一双手,一副扁担,两个菜篮子,两个水桶,两个粪桶,完完全全地扛起了这个贫寒的家。生活的重担压在她瘦弱的双肩,她没有退缩。

她怎能退缩呢?一双儿女还在学校里读书,她说什么也不会让我们辍学的。即便我们生活拮据,但每每返校,母亲总能给我们拿出一部分的生活费。常年的挑菜,挑水,挑粪,母亲被一副扁担压得更加矮小了,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顾不得弟弟同学站在边上,母亲的眼泪簌簌地落,我清楚地知道,她心里的委屈,太多太多了。

弟弟生性执拗,不愿干的活,任谁劝都没用。在乡下,大多人是不善表达的,我始终不知该如何安慰母亲,只得把手胡乱地在抹布上擦了几下,跟母亲说:“我去送。”慢慢地,母亲止住了眼泪,帮着我捆蛇皮袋。我站在她身后,看到她的肩膀还在一耸一耸的,心里感到非常难过。

那时已近中午,明晃晃的太阳肆无忌惮地照着,我毫不犹豫地骑着自行车往姥姥家赶去。姥姥家离我家十几里地,上坡下坡很是费力。七八里的水泥路,有两个五六十度的斜坡,路两旁稀疏地植了青杨树,我却丝毫感受不到阴凉。还有三四里的土路,来来往往拉煤的大卡车一过,尘土飞扬,我的鼻子上、脸上全是灰尘。最后是一段山路,走在蓊蓊郁郁的松树林间,阵阵山风吹来,凉快了很多。但忽然看到一个个坟茔,我还是有些害怕,但是想到母亲那簌簌落的眼泪,便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汗珠,硬着头皮赶着车,急急地走。

到了姥姥家,快到十二点了,热得满脸通红的我直接跑到电风扇下,调了最大档,可劲儿地吹。那天中午,我也不记不清有不有在姥姥家吃饭,那天真是太热了。只知道姥姥心疼地切西瓜给我吃,我也顾不上,只愿待在电扇旁吹风。那一刻,心里是说不出的轻松。

人这一生,最易伤害的便是最爱的人啊。因为他们对我们毫不设防,我们却将他们伤得最深。每每回想起母亲的眼泪,总觉得万分的愧疚。母亲的眼泪,流进了我的眼里,也流进了我的心里。一年年地,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像拂去了我内心的尘埃,让我更加懂得珍惜,珍惜这份无价的亲情。

今生有幸做了母亲的女儿,我很欣慰。只是,我亏欠她太多太多。与母亲隔了山,隔了水,但挂念彼此的这份心,像老家门前的急流涧河里的水流啊流一样,一直都在。都好好地呢,我便觉得很知足了。

第五篇:母亲的杂文随笔

人与人之前复杂的社会关系,在母亲这里烟消云散;与身边人的爱恨情仇,在母亲这里唯独剩下第一个字;任何反对你的声音,在母亲这里,绝缘。

小时候最不会写的作文题就是关于母亲的,为此还经常被母上叨叨:怎么连我都不会写……

但即使是现在,要表达对母亲的情感,我还是……写不出来。就是再优美的辞藻,也配不上,配不上。

我不想去谈那些特例,我宁愿相信天下的母亲都爱着自己的孩子——哪怕只有一天。我还知道大恩不言谢,对于母亲把我带到这世上的恩,只有一个谢谢还是永远不够。

我的母亲背负了太多,从家庭到工作,而我能做的却很少——恐怕现在的我想要体会到她的感受,还远远不够。我只能给予我所能给予的爱,以及微笑着,面对未来的人生。

这种细微的情感说多了反而显得做作,不过对于母亲,我还能写很多很多,我还能写一辈子。

不知道未来当我过上这样的节日又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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