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悠悠岁月浓浓米香的优美散文
端午快要临近的时候,上党这座千年古城的大街小巷里,时常会飘散出一股清甜的粽米香味来。每逢这个时节,我总会自觉不自觉地回想起岁月里那些曾有的端午情怀。
记得,小时候农村里的那些端午节,母亲总会紧前紧后地忙活上一阵子。捡红豆、簸黍米、拔艾叶、拾柴火。可是那个年代,我从来没有吃过糯米包的粽子,我也不晓得在这个世界上,有糯米这种食材。记忆当中,每逢端午节,母亲总是做上一大锅黍米饭。
在农村,做蒸米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传统习俗,每个人都会做些,可是那时候,却没有几个人讨论这件事情,对于端午节的由来,我也从来没有去思考过这一天为什么叫端午,从长辈那里知道和屈子有关,再后来方知端午节其实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一种信仰,一种文化传承……或许是那时的纯朴与简单,反而在生活里让我得到的快乐和幸福才会更多些吧。
黍米性平味甘,能补中益气,安神助眠,据《民医别录》中记载,它除热,止烦渴,具有很高的食用价值,同时还能补充多种维生素和微量元素。虽然在制作时,于程序上稍有繁冗,但是经常看到母亲做着来吃,时间长了我也在心里记下一两个步骤来:第一步需要用凉水把黍米浸泡,大约需要一整天。第二步准备两个沙锅,上下对接,然后再用箅子隔开,再找一些玉米糊糊把中间的接缝封严,箅子下面放些水,水不可多,留些安全空间即可。第三步用白纱布轻轻铺展,然后把米一层一层摊开、放平。待这些做好之后,便可以用坐在火上蒸煮了。
那时候,左邻右舍的大伯大婶从田里干活回来,路过我家的门前时,他们经不住蒸米熟时那种味道的诱惑,于是推门进来。母亲见是他们到来了,便会倒上几碗凉茶,他们坐在我家院子的石墩上呷着茶,农人的专用话头就如一个被拆开的信封,一句句交心的话源源不断地讲了出来。
他们聊起庄稼,聊起年景,聊起艾叶,聊起百索子,聊起自家的孩子。见他们聊天,我就站在旁边看着、听着。院子里的那些杏树,椿树,槐树,榆树,好似也能体会到一种特有的幸福感觉,于是它们在风中哗哗作响,兴奋地来迎合着这种欢乐的气氛。
母亲做得蒸米马上就要出锅了,她拿起围裙垫住锅耳,慢慢地从铁火上端下来,待冷却几分钟之后,找来几个瓷碗盛给大伯大婶们品尝,他们倒也不推脱,接过之后,就立刻吃起来。许是做农活把身子累饿了,一刻钟未到,立马见了碗底,好吃!真好吃!这是他们吃完蒸米之后的一致评价。然后,他们把碗筷往旁边的石头上一搁,便又夸奖起母亲的手艺。
说母亲是一个非常勤快的人,把日子过的井井有条,熨熨帖帖,并且做什么饭都那么可口。接着又夸奖我与弟弟是既聪明又听话的两个孩子,并且还大胆预测,不久的将来必然是有用之材。虽然在当时,我不晓得这些话真正的意思,但是有一个直觉告诉我,这些话,都是长辈们给孩子们的由衷鼓励,因此,我很喜欢他们来我家走访,特别是许多人一起聊天的那种感觉,真的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母亲不喜欢别人当面恭维,想着法子又把话题绕在了蒸米上来。母亲说着,还要再盛给他们,可是这些大伯大婶,怎么都不肯接受了。大伯大婶开玩笑地说,我们若要再吃,你们家可真没得吃了。一整缸黍呢,母亲指着窑洞里的大缸笑着说,最后,大家哈哈地笑了起来……
大伯大婶就要起身回家,他们没走几步,又回过身子说,随后让小胖(弟弟的小名),来我们家拿些白糖,配着糖吃这蒸米的味道才会更好,母亲应着。而此时,我的手指早已经吮吸在了嘴里,好像已经提前尝到了糖的味道。
清楚地记得,有一年过端午节,那天早上,我从睡梦中刚醒来,母亲便悄悄地在我和弟弟的手上、脚上,以及脖子上戴上了五颜六色的百索子,这些百索子是母亲亲手编织的,是她赶在端午节的前一夜,精心地把那些彩色的细线绳,一根一根地从线砣上缠下来,再一根一根地穿插编织在一起,量好尺寸,把两头系好,再给我们每个人分开。母亲做好百索子,给我们戴得紧紧的,深怕我们会偷偷摘掉,让她的祈盼失去灵性。或许是那时候,我们少不更事,不懂的母亲一番心思,所以偶尔也会尝试用小剪刀偷偷地剪断,然后,把它抛进我家对面那条幽静的河里。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总喜欢那样去淘气,也不明白那时候的幻想力为啥会那样的丰富。我幻想着会像一只鸽子传信那样,把童年里的信息一条一条带到某个遥远的地方,然后再得到一个意外的惊喜。小时候,母亲常讲,只要人们戴上了百索子,那些夏蝉就会有所感知,它们寻着五彩的绳子悄悄地从土里钻出来。又或许是对母亲所编织的那些故事着了迷。因此,我总是充满着期待,期待着我是第一个在夏季里捉到蝉儿的人。
岁月更替,时过境迁。如今的端午节,包粽子、绣香囊、赛龙舟、赏诗画,可谓有声有色,丰富多彩。可是时代好了,我的父母亲也已到了花甲之年,这无法改变的时光,和那些无法重现的往事,如每个人与自己的影子那般深深重叠,印在了那个特定的记忆里。那些记忆时刻警醒着我,让我懂得父母的关爱,生活的艰辛,岁月的蹉跎,也让我更加懂得珍惜和平年代里所拥有的一切,永远向着美好的未来,迈出幸福的脚步。
第二篇:瘦香优美散文
细雨幽窗,晓月残塘,风凉。一枚黄叶,几瓣落红,秋已如期而至。喜欢这样的清美,风定小轩,红瘦绿减,就像走进了一个安静的童话,坐在孤单的长椅上,青丝如水,霜入眼瞳,那如梨似雪的心事便简净开来。
水瘦了,染了些许花香,反而有了清寒的味道,骨子里骨子外都澄澈;山瘦了,愈发慈悲,老成了一尊佛,安详的垂睑下挂着一串晶莹的露珠,寂静苍冷的石阶等着路人的匍匐。
也是这个季节,九年前的今天,我的伯父病逝于北京。徜徉在铜环深锁,朱红飘落的古都,我一滴眼泪都没有,耳边净是别人的哭声和惆怅的风。看着他的妻在他的脚下哀哀婉婉,悲悲戚戚;看着姑妈踉跄地追赶着灵车,忽然蹲在风里,抱着头背过气去,半天哭喊出:“哥呀哥,你不能走,我还没报答你啊。”看着父亲一遍遍摩挲伯父的头发,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地往下掉,揣着救心丸的我,紧张到了极点;看着他的女儿最后单独向她的父亲告别,一个人久久地趴在鲜红的党旗上:“爸爸!让我最后抱抱你,抱抱你!”就想生离死别不过如此,早起还高声亮嗓的一个人,晚上竟这样的沉默,你摇不醒,你唤不回。人呀人!就这么一口微弱的气,一旦喘不过来,不该抛下的也得抛下,不能舍弃的也要舍弃,有些痛苦是注定要留给活着的人的,有些眼泪注定要流入心底的。
清晨4点多去看升国旗,天麻麻亮,坐在黄包车上,凉风习习,宽阔的马路异常安静。广场上有老年人在放风筝,一双历尽温凉的手,紧紧地拉住游丝一线,浑浊的双目企盼地望着天空,风筝很长,游得很高,就感叹真正的风筝是属于秋天的,属于这份寂寞和孤单的。
看过一个素瓷净瓶,通身雪白,莹润光滑,细如脂玉,温若梨花,大有绝尘之美。优美的弧线,仕女般高雅的颈,隐隐透出几分清冽和沁凉。颈口处插着数枝清梅,赭褐色枝干上,绽着纯白的小花,像温泉般,一骨朵一骨朵地冒着,散着细细的香。
如此的素洁,任谁都会被打动,我管它叫瘦香。一个瘦字,就涵盖了千军万马;一个香字就浓缩了万亩桃花。但香终归是瘦的好,丝丝入骨,凉凉沁心,不问前世的锦衣烈焰,只说今世的雨瘦梨花。没有了“蝶舞梨园雪,莺啼柳带烟”的热闹,也不再需要水墨丹青一笔一划,这般的清冷纯粹就好。
好久没买黑色的衣服了,有点讨厌那样的凝重,前几天,破天荒买了一件瘦肩修身小西服,配了一件莹白色纯棉小衫,小立领,领口上掐着一排清香荷叶褶皱小花边,好看固然是好看,就是素净了点。想着太过正规了,就顺手带了件驼灰色小狐领对开毛衫,贴心随意些。
每次逛商场,依旧驻足粉红玛丽,那嘟嘟的粉,盈盈的紫,依旧像枝上缠绵的花,多情地开在你的心尖上,尽管时光萧索,已不再是十里杏花染红烟的年龄,但依旧还是喜欢那丝丝绕绕的镂花,累累叠叠的蕾丝。穿与不穿,买与不买,都已是水中月,镜中花,这样的青涩只能是梦里万颗春桃,醒来一窗秋色。
还是喜欢丝绸,细凉如水,月色华美,是游进你心中的小鱼,衔来流风的荷香,霎时便碧波荡漾
风暖一春,雨凉一秋,有生就有死,有开就有落,所有的故事有发生就有结局,但我依旧喜欢永恒二字。
想那林家四代为侯,满门书香,该是怎样的潭潭大宅,深深庭院。只可惜,枝繁叶密的大族,最后只剩下这么一个孤女。几世的底蕴才凝聚了这通身的灵气,在一颦一笑中,生动了一世又一世。记得黛玉曾歪着头,抿着鬓笑问宝玉:“宝玉,我有奇香,你可有‘暖香’宝玉不解,黛玉点头叹笑道:“蠢才,蠢才!你有玉,人家就有金来配你;人家有‘冷香’,你就没有‘暖香’去配?”你看这就是七窍之心,醋吃得都是如此的玲珑,你行吗!
记得《半生缘》里,世钧和曼桢再次相遇已是十八年之后了。在淑惠的家里,一个帘内,一个帘外,午后的阳光透过竹帘筛了一地碎银。时光摇落,往事斑驳,这一帘之隔,就是万里山河。虽然已是陌上花开,各有归期,见与不见都只是一袭纸上月华,但对他们却是不同的,他知道了她的惊心动魄,她也知道他的翠绿温热。一切释然了,心底的花开了,彼此知道了在那个春天,你真地唱过我的歌,也就足够了。
看过一个故事,一个女人患了癌症,很重的那种,任何治疗都只是在延缓生命。她很平静地接受化疗,在最痛苦的时候,也不曾气馁和抱怨,始终微笑着,轻言细语,和爱人说着话,和医生交谈着,信任着。大家都想挽留她的生命,可死亡还是离她越来越近。有一天她的生命真正地走到了尽头,主治大夫也预感到她熬不过今晚,下班时,就留下陪她。晚上7点多来到她的床边,她已经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了,但还是很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嘴唇动了又动,看到她想说话的样子,医生就贴耳过去,只听她断断续续地说“你孩子还小,等着你呢,快回吧!”两个小时之后,她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瘦香是什么,就是一个人临死前还想着别人,就是这生命最后的微弱之光,就是一种内心的纯美和安静,就是我们心里想要的永恒!
第三篇:槐香优美散文
四月的一天,我带外地国土局的同志去河南永城芒山,去看刘邦斩蛇起义碑。到了芒山脚下,已是晚霞映照、炊烟缕缕,山城华灯闪烁了。雾霭迭迭的芒山峻而不险,遥遥地向我们招手。
刚一开车门,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好香啊!大家都惊异地愣在那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瞪大眼睛在朦胧的夜幕中寻找。
“是槐花香!”一位女同志欢快地叫道。在连绵的山坳里,我看到一片槐树林,在怪石嶙峋中顽强地挺立着,甜丝丝的香气随着一阵阵的山风吹来。虽然看不清那挂满树冠的一串串的白色小花朵,但我能隐隐约约地望见它们一簇簇的倩影。闻着槐花的清香,我的思绪回到了曾经的岁月。
小时候,我家住在县委南院。父亲是县委办公室的一名秘书,写一手漂亮的钢笔字。但那时父亲的工资低,家里姊妹又多,母亲便把我们送到乡下的姥姥家。姥姥家在靠近黄河故道的一个村子里,离省农垦厅管辖的果园场仅一里之遥。这里虽离果园场很近,但在农业学大寨喊得最响,口粮不够吃的情况下,也没有人去想过栽果树挣钱。
那时,村前村后,院内院外,大片大片的杂树林几乎是槐树。每年槐树开花的时节是我们最快乐、最兴奋的时候。虽然年幼的我描述不出那槐花盛开的白色世界的壮观美景,但却记得槐花能做出各种的美味。
物质贫瘠的年代,农村经常遭遇旱涝水灾,粮食产量下降不够吃。野菜、红芋等就是维系温饱的主食,而鲜美的槐花则成了人们的美味佳肴。一串串槐花用开水一烫后,配上各种配料,便成了一道美食。那香气扑鼻的味道至今回想起来还馋涎欲滴。
槐花妆扮了家乡,也养活了家乡的人。每到槐花盛开的季节,我们姊妹几个都抢着要姥姥绑镰杆子钩槐花吃。在我们人小扛不动镰杆子,便让大个的抱起小个的拿起镰杆子使劲从树上往下钩,嘴里呼喝着“
一、二”的号子。随着“喀嚓”一声,一枝枝槐花从树梢飘然而下,引得树下的弟妹一阵欢快的笑声,抱着槐枝拢到一边,匆忙地动手捋起花来。有时连槐叶也被捋下来,夹在槐花的花瓣中。
姥姥在欢声笑语中把择好的槐花洗净放进锅里,在开水里烫一滚,捞出来挤净水,然后少用点油,在锅里煸一下,再加进去粉条炖熟。我们闻见溢出来的香味都坐不住了,挨个地去厨房打听消息。那吃在嘴里,甜在心里的味道,至今还难以忘怀。
后来,我高中毕业参了军,离开家乡去了内蒙古当了一名汽车兵。每天驾驶解放车拉石子,修通了通霍铁路、沈阳地铁、大连码头铁路,却再也看不到那清香洁白的槐花了。
几年后,我从部队转业回到地方,全家早已回到城里了。那一片片绿意葱茏的槐树林,一串串晶莹透亮的花蕊,一树树沁人心脾的槐香,似乎已从我的记忆里远离。
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闻家乡的槐香,吃家乡的槐花了。当我在神秘的芒山又闻到了久违的槐香时,我仿佛回到了儿时和小伙伴们一起捋槐花,吃槐花的欢乐时光。此时,家乡的槐树是否都成了参天大树,槐花是否也在竞相开放?是否还有人在槐树下捋槐花?突然想起了母亲说过,除了老宅门前两棵老槐树留作守宅没舍得砍,其它的槐树都已被砍光,栽上梨树了。
改革开放后,家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今,我的家乡早已成了闻名的梨乡,并已被列入世界连片果园之最。年年岁岁梨花盛开的赞美之词连篇累牍,但我心中一隅还是会想念在那最困难的年代给我欢乐、帮我解饿的槐花。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心中暗想,无论花多大代价,我也要保住老宅门前的两棵老槐树!虽然它们年年不见长,花开自然落,但它在我心中比神秘的芒山上二十一景中的任何一景烙印都深。
久违了的槐树林,久别了的槐花香。神秘的芒山,刘邦捋须扶剑的雄姿,吕后怀抱婴儿的身影我记住了!但我更记住了神秘的芒山又添一景“槐香”。
槐香,令我永不忘槐恩,永不忘家乡。
第四篇:合欢香优美散文
单位门前的路上栽着成行的合欢。
阳光下,合欢盛开了,从楼上向下望去,碧绿的枝头铺满粉色、红色的花朵。
从有记忆开始,这排树就长在这儿。不知为什么人都喜欢把它叫作芙蓉。从记事起,大人们就告诉我,那是芙蓉花,渐渐长大,我知道了它们的真实名字是合欢。其实,只要真正喜欢,又何必管它是叫芙蓉,还是叫合欢呢。
当年十岁,每天放学担负着去幼儿园接弟弟的任务。每个傍晚,我们就从这儿走过。
花开的时候,一朵朵,一簇簇,煞是喜人。弟弟会张开手向我要花。
那时候,这些树还很小,小到我跳起来可以触摸到低枝上的花朵。快乐地蹦跳着,采集着树上的花,然后与弟弟一起擎着,一路兴奋地回家,家里也便有了合欢的清香。那时,我还管它叫芙蓉,觉得花美,名字也美。
有一天,我们正摘着花朵,却被一个素不相识的路人给拦住了,把我们狠狠地批评了一顿,然后问家长的名字。几个小孩子低着头,怕极了,但没有告诉他家长的名字。把我们教育一通后,他挥挥手让我们走,几个小孩子似遇到大赦似地撒腿就跑,生怕他改了主意。从此,不再摘树上的花,却依然每天从树下走着。
不知不觉中,渐渐地长大,那些曾伸手就能触摸到的花朵,现在只能用眼睛来追寻了。早已没有了将树上的花朵据为己有的想法,却会在每个花开的季节,静静地在树下徘徊,默享着花的清香与宁静,偶尔仰起头,去寻叶间那曾经相识的花朵,那曾让人回味的美好时光。
喜欢夜晚时候在树下慢慢地踱着。这时,热浪开始消退,喧嚣了一天的城市渐渐安静。合欢的叶子合拢起来,仿佛已双双拥抱入眠,有时,会有落花旋转着轻轻落下,轻得像梦一般。深深地吸一口气,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这一刻,生活似乎放慢了节奏,时间也因此而停顿。闭上眼睛,沉醉在这花香中,心也变得宁静。
一直以为,夜晚是合欢最香的时候,直到有一天中午,因为有事下班晚了,独自走在那条路上,路上车辆稀少,正午的阳光亮得让人睁不开眼,地面上的热浪向上反射着。走在绿荫下有一些庆幸,有一些懒散,心情却因为工作的完成而异样放松。突然,我闻到了合欢的花香,花香是那般浓烈,比夜晚的花香要浓得多,香得多。
却原来,阳光下的合欢才是最美最香的,只是因了外界的喧嚣,因了内心的不平静,才使我们闻不到花香,才使我们忽略了太多的美丽。
第五篇:香椿树优美散文
老家是个丘陵地,有逶迤起伏的群山。山不高,但茂竹修林。山上更多的是些松树、枫树,而被家乡人誉为树中之王的则是香椿树。
那年,家里盖新房,快上大梁了,就见父亲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一时不知所措。原来按当地风俗,这大梁上的子梁必须是香椿树才行。传说香椿树有祛邪镇妖的作用。父亲把想法告诉给队长,请求队长批准在后山上伐一棵香椿树,岂知队长非但不同意还狠狠地批评了父亲一顿,说是迷信思想作祟。回家后就见父亲忍气吞声地对我们说:“盖房是大事,批评归批评,我得想办法!”于是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就赶到江心洲的姨父家,在姨父家驮回了一棵香椿树。其时父亲小心翼翼地把这棵香椿树放在木工面前,比划着如何配在大梁上。就这样,那棵香椿树的子梁系上红被面和红被面里裹着的两条“双喜”方片糕,连同大梁一道在一阵鞭炮声中徐徐上升最后被安放在屋脊之上。
“六奶奶”家的后院里有棵高大的香椿树。那年冬天,六奶奶病逝。次年开春,六奶奶住的房子被拆。于是有人提出干脆把那棵香椿树也砍了。就这样,六奶奶住房拆下来的木料、墙板连同那棵香椿树放在一起被大伙“抓阄”分了。有段香椿树被小妹抓阄拈到,就见父亲喜出望外地连声说好。现场有人妒忌,父亲说:“好汉凭阄断。”殊不知,其时父母正在酝酿我的婚事,原来香椿树是打家具的上好材料。父亲很讲究,他一再对匠人说,这香椿树只准用来打方桌。于是匠人按照父亲的意思用这段香椿树打了一张小方桌。小方桌是柏树作的边框,加上四根檀木柱子,不仅沉得很,纹理和颜色中看极了,涂上清漆后显得既天然又古色古香。
当地有许愿的习俗。谁家添丁发财了,一高兴便有人牵头划龙船。龙船的制作也很讲究,就是船脊必须是上等优质的香椿树。那年正月刚过,邻队有人合计划龙船的事。清息不胫而走,父亲听说此事后,毫不犹豫地把门前那棵香椿树砍了,然后无偿送到正在打制龙船的地方。父亲现场表态说:“到端午节龙船下水开划时,我会前来还愿的。”原来,年前二弟家的孩子不满周岁便夭折了。这件事一直是父亲心头的一道阴影。父亲真的是用心良苦。
香椿树是很平凡的树种。秋天一过,它便干净利落地将杆叶全部卸去。春天一到,它便又早早地从枝桠里冒出暗红色的嫩芽来。用这样鲜嫩的香椿芽炒鸡蛋是道上好的菜。近日回了一趟老家,其时母亲颤巍巍地走到我的跟前要我坐在门前的小凳上晒晒太阳。就见阳光趟过老屋的屋顶,洒落在后院,屋后那棵粗大的香椿树沐浴在三月的暖阳里,枝头已有暗红色的嫩芽在跳动,仿佛层叠着无数的记忆。记得很小的时候,一到春天这个时节,母亲便从后山上的椿树上掰来嫩芽。用手够得着的早已被他人掰光了,长在树枝高处的只能借助长长的竹竿来弄。这嫩嫩的香椿芽,家里人总是舍不得吃。多少次就见母亲把这些香椿芽放在锅里焯一下,然后捞起放在门前的石坝上晾晒。后来才知道,母亲如此苦心经营是为了城里的姑母。姑母是我们家唯一的城里人,每到五月里,姑母总要在乡下住上一阵子。临走了,母亲把姑母送到村口时手里总是拿着一个包裹,里面全是些鸡蛋、山芋粉、茶叶之类,还有一小包就是这晒干的香椿头。后来日子尽管渐渐好起来,但母亲仍然年复一年地采摘如此鲜嫩的香椿头。母亲知道我喜欢吃香椿头炒鸡蛋,于是每年的清明前都要想方设法弄一点等我们回家尝鲜。母亲每每做香椿头炒鸡蛋时我总是站在锅台前,看着母亲那娴熟的动作。香椿芽儿刚一入锅,那暗红色就变成了绿色,是那种翡翠般的绿。在油锅里跳动的香椿芽儿衬着黄黄的鸡蛋饼,氤氲出满锅的香气。香椿头炒鸡蛋,格外鲜嫩诱人,吃得我心满意足,齿颊留香。
临走时,母亲也像对待城里的姑母那样,大一包小一包的让我们拎回家,其中不乏母亲亲手采摘的晒干了的那些散发出缕缕清香的香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