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诗经·伯兮》 大学语文 教案
诗经·伯兮
【学习目标】
1、要求学生认识诗经的特色与影响,掌握诗经在艺术形式上的规律。、赏析诗经的代表作品《伯兮》;并通过《伯兮》深刻认识诗经的艺术特色。
3、培养学生语言表达能力、总结归纳能力和鉴赏诗歌的能力。
4、使学生在学习中体悟诗歌的语言美和意境美,从中受到美的感染和启迪。
【教学重点】
1、诗歌《伯兮》的赏析、总结与评价
2、如何通过《伯兮》看诗经的艺术特色
一、导入
(一)关于诗经
1、《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包括从西周初年(约公元前11世纪)至春秋中叶(约前6世纪)大约500年间的305篇作品。《诗经》原称《诗》或《诗三百》,后被儒家尊为经典,故称《诗经》。
2、《诗经》从内容上分“风”、“雅”、“颂”三个部分。
(1)“风”又称“国风”,是地方乐曲,有十五国风,共160篇,其中大多上民歌。
(2)“雅”分“大雅”和“小雅”,是产生于王都附近的诗,大多为贵族、士大夫所作,共105篇。(3)“颂”有《周颂》、《鲁颂》、《商颂》,共40篇,是祭祀时的乐歌,计40篇。
《诗经》中十五国风的大部和小雅中一部分作品,都是普通劳动人民所作,比较真实,多方面地反映了中国古代社会的生活,是《诗经》中的精华所在。
3、在表现形式上,《诗经》以四言为主,常用重章叠句,起着充分抒情达意的作用,有一种回旋跌宕的艺术效果。赋、比、兴是《诗经》的基本艺术表现手法,对后世文学产生巨大影响。
(1)赋,“敷陈其事而直言之”(朱熹语),即描写景物时用白描,叙事时直接陈述,抒情时直抒胸臆。
(2)比,“以他物比此物也”(朱熹),即比喻和比拟。
(3)兴,也叫起兴。“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就是由歌咏眼前景物从而联想咏及其他物。一般用于诗歌开头,也可用于中间部分。
4、《诗经》在文学史上的地位
抒情的传统,风雅的文学标准,比兴成为典范的表现手法,文学革新的旗帜
5、说诗诸家:三家诗
四家诗:
齐
辕固; 鲁
申培 燕
韩婴
鲁 毛亨
赵
毛苌
6、《诗经》的用途:
典礼、讽谏、娱乐-----教化的工具
孔子:“不学诗,无以言。”“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远之事君,迩之事父。多识鸟兽草木之名。”
二、赏析、《伯兮》是春秋时期卫国的一首民歌。卫本是西周时代武王之康叔的封地,原先建都于河南朝歌一带(今河南淇县),紧傍淇水。
2、谖草又名萱草,俗名黄花菜、金针菜。多年生草本植物,古人以为可使人忘忧。嵇康《养生论》:“合叹蠲忿,萱草忘忧,禺智所共知也。”
• 第一节 追想丈夫
诗一开篇,我们看到一个女子用自豪的口吻在描述她的丈夫。“伯”本是兄弟间排行的第一位,也就是老大,这里转用为妻子对丈夫的称呼(所以我们译作“大哥”),口气中带着亲切感。——现代的歌谣还常见这种情形。这位丈夫为什么是值得骄傲的呢?一则他长得英武伟岸,是一国中的豪杰,同时也因为他非常勇敢,充当了君王的先锋(由此看“伯”身份,当是贵族阶层中的武士)。而骄傲的来源,主要恐怕是在后一点上。假如“伯”虽然长得高大英武,在战争发生时却畏缩不前,妻子就没什么可以公然夸耀的了。——其实,一般人所知道的光荣,也就是社会所认定的光荣,个人在这方面是没有多少独立判断的能力的。•
第二节 女子现状
转入第二章,写自从丈夫出征,妻子在家就不再打扮自己了,任由头发——女性身体最富装饰性的部分——零乱得像一蓬草。这后来成为中国古代情诗最典型的表达方法,如“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徐幹《室思》),“终日恹恹倦梳裹”(柳永《定**》),“起来慵自梳头”(李清照《凤凰台上忆吹箫》)等等,不胜枚举。这是以对女性的美丽的暂时性的毁坏,表明她对异性的封闭,也即表明她对丈夫的忠贞。不过,作为军人的妻子,这种举动还有进一步的意味。在古代,妇女是不能上战场的,因此妻子对从军的丈夫的忠贞,实也是间接表现了对于国家的忠贞——这就不仅是个人行为,也是群体——国家的要求。试想,假定一个军人在前方冒着生命危险打仗,他的妻子却在后方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走东家串西家,哪怕并无不轨之举,他能够安心吗?这不仅对于家庭是危险的,对于国家也有极大的不利。所以,社会尤其需要鼓励军人的妻子对其丈夫表现彻底的忠贞。此诗不管是出于什么人之手(它可能是一位妇女的自述,也可能是他人的拟写),这样写才是符合上述要求的。后来杜甫的《新婚别》写一位新娘对从军的丈夫表示“罗襦不复施”,还要“当君洗红妆”,好让他安心上战场,与本篇可谓一脉相承。然而,尽管诗中的女主人公算得上“深明大义”,她对自己的丈夫能“为王前驱”很感骄傲,但久久的盼待一次次落空仍然给她带来巨大的痛苦。对于古代妇女来说,生活的全部内容、幸福的唯一来源就是家庭;家庭被破坏了,她们的人生也就被彻底破坏了。而等待从军的丈夫,这与一般的别离相思是不同的——其背后有很深的忧惧。潘岳《寡妇赋》用本诗为典故,有云:“彼诗人之攸叹兮,徒愿言而心疼„„荣华晔其始茂兮,良人忽已指背。”正是揭示了诗中未从正面写出,而又确实隐藏在字面之下的恐怕丈夫最终不能归来的忧惧。•
第三节 思夫之切
知道这一点,我们才能真正理解第三、四两章所描写的女主人公的期待、失望与难以排遣的痛苦。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够“忘忧”,因为这“忧”已经使她不堪负担了。诗必须有真实的感情,否则不能打动人;但诗人的感情也并非可以尽情抒发的,它常常受到社会观念的制约。拿《伯兮》来说,如果一味写那位妻子为丈夫的报效国家而自豪,那会让人觉得不自然——至少是不近人情;反过来,如果一味写妻子对丈夫的盼待,乃至发展到对战争的厌恶(这在事实上绝非不可能),却又不符合当时社会的要求。所以最后它成为我们读到的这个样子:对亲人的强烈感情经过责任感的梳理而变得柔婉,有很深的痛苦与哀愁,但并没有激烈的怨愤。由于本诗所涉及的那种社会背景在中国历史上是长期存在的,所以它的感情表现也就成为后世同类型诗歌的典范。关于本篇的题旨,《毛诗序》解释为:“刺时也。言君子行役,为王前驱,过时而不反(同“返”)焉。”意思就是:理想的政治不应该使国人行役无度,以至破坏了他们的家庭生活。实际所谓“刺”在诗中并无根据,不过作者所表达的儒家政治理想,却是符合诗中女主人公的愿望的。
第四节 思夫之痛
本小节采用了赋的手法。极写女子对丈夫的思念之痛,乃至祈望有忘忧草的存在,且希望能把它就种在自己的屋前。可世上本没有忘忧草,任什么也解不了女子的相思病痛——结
果相思成疾。
(三)主旨、《毛诗序》:《伯兮》,刺时也。言君子行役,为王前驱,过时而不反焉。(郑玄《毛诗传笺》:“卫宣公之时,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伯也。为王前驱久,故家人思之。”)
2、申培《诗说》:鄘人有从武庚而伐卫者,室家忧而作。、女子思念行役丈夫的爱情诗(或闺怨诗)
三、艺术特色
1.层层递进,表现怨思之深。“ 始则首如飞蓬,发已乱矣,然犹未至于病也。继则甘心首疾,头已痛矣,而心尚无恙也。至于使我心痗,则心更病矣。其忧思之苦何如哉!”方玉润《诗经原始》
2.赋比兼用,曲尽其妙。“《伯兮》一章二章赋也,三章比而后赋也。四章赋也。”申培《诗说》。
3.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塑造了一位真实生动感人的思夫女子形象(首如飞蓬、甘心首疾、焉得谖草);深刻反映了诗歌的另一个主题兵役给百姓造成的深重的苦难,体现了诗经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
4.充分体现了诗经的艺术特色
(1)四章连唱,三四章重唱(真切表现思夫之切、思夫之痛,令人感动。);
(2)用韵和谐,声调优美(朗朗上口);
(3)赋比手法的运用(使女子形象更加生动感人)。
《诗经·卫风·伯兮》的女性主义解读
摘要: 《伯兮》是《诗经》中思妇诗的名篇,它因描绘了独特的女性形象和不同的创作视角而与《诗经》中其他的闺怨、思妇诗相区别。本文借用女性主义批评中关于女性写作和女性阅读的一些理论来重新分析解读《伯兮》,并试图从中国上古伏羲女娲的神话和历代文人诗词中的女性形象中找寻文学中关于两性关系、女性地位等问题的答案。关键词: 《诗经·卫风·伯经》女性特质女性主义批评
一、《伯兮》的女性特质
《诗经·卫风·伯兮》自古以来被解读为一首思妇诗,是一位苦待久役在外的丈夫而憔悴悲痛的女性的哀歌。钱钟书先生曾指出:“‘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按犹徐幹《室思》:‘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或杜甫《新婚别》:‘罗襦不复施,对君洗红妆。’‘愿言思伯,甘心首疾!’按王国维论柳永《凤栖梧》:‘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以为即《伯兮》此章之遗意,是也。”[1]钱先生将《伯兮》称为后世众多闺怨诗之遗章,可见其对后世产生的影响是极深刻的。但细读徐幹、杜甫和柳永诗歌,可明显感觉到《伯兮》具有一种完全不同的口吻和气质。这纵然与诗歌发展的历程中种种因素引发的流变有关,但更重要的是,《伯兮》完全是以一个女性的角度去率真热烈的歌咏爱情,同时又那么真实深入的描绘出女性的复杂情感。
《毛诗序》说:“《伯兮》刺时也。言君子行役,为土前驱,过时而不返焉。”诗中的确有对于丈夫行军在外、过时不归的幽怨甚至是愤懑。“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 谁适为容!”正是一种埋怨式的自问自答。但此诗是否专为“刺时”而作却是可商榷的。“我难道是没有沐浴的香膏么?(你不在)我为谁而梳妆!”这确是一个女子的口吻,而且是一位性格直率、情真意切的女子。“首如飞蓬”这一句历来被作为《伯兮》出自女性诗人之手的有力证据。因为作为男性的文人视角,是无法忍受所描写所想象的深闺怨女是发如蓬草、憔悴不堪的形象的,“首如飞蓬”的思妇形象似乎再也没有出现过。以男子代言的闺怨作品都对主人公的审美集中在外表,而不在于其感情内涵的丰富与否,感情成大一种点缀,尤其
不敢也不愿写女性的丑和俗来进行审美冒险。如上文钱钟书先生所引的例子,徐幹的《室思》:“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的确是不适膏沐的化用,但较之“岂无膏沐? 谁适为容!”又多么婉约幽雅,又哪里是一个女子情到深处的呐喊呢?而杜甫的《凤栖梧》:“罗襦不复施,对君洗红妆。”又更加的工整凄婉,又是别样的韵味。再说柳永的《蝶恋花》:“衣带渐宽终 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又完全是一副哀怨凄美的小女儿姿态,虽然也有倔强的“不悔”,甘为爱人憔悴陨的决绝,但审美上终究是符合了全体男性世界的认同,即美丽的、娇俏的佳人形象。这些后世文人墨客都是以男人的视角去描绘、揣度女儿的心态,有时更是借描写女性去抒发男性对爱情的感叹甚至描写君臣关系,像《伯兮》这样直抒女儿胸臆的诗更是鲜有。这首诗冲破了一种压抑的、含蓄的、幽雅的中国古典情调,回归了质朴、本真的人类天性。
二、用女性主义的文本批评方式解读《伯兮》
既然《伯兮》的作者或者说主要创作群体为女性,而我们又希望以区别于男性的惯常思维去理解把握这首诗,那么借由西方20世纪女性主义批评理论中的某些观点来阐释《伯兮》似乎是可行之径。
1.女性主义批评的概况和特色
在西方,女性主义(Feminism)是一种由来已久、以争取男女平等为主旨的政治性社会思潮。女性主义理论早在18世纪就已产生,而女性主义批评是20世纪下半叶女权运动的二度兴盛而产生的一种文艺思潮。“正像女人占人类二分之一一样,离开了女性主义批评,20世纪文论史就是非常不完整的。20世纪下半叶的西方文论史,女性主义占据重要地位。自解构批评后的西方文论尤其是影响较大的批评流派,女性主义者全有涉足,而且成为重要力量,令任何批评家哪怕是有性别歧视的批评家都不得不刮目相看,叹为观止”。[2]女性主义批评在拥有一批人数众多、知识渊博、思想深邃、伶牙俐齿、妙笔生花的研究队伍的同时,也由于它的观点林立而歧义丛生。本文就女性写作与女性阅读两方面来尝试解读《伯兮》。
2.女性写作
女性主义关注题材的选择和关注的视角。通常作家愿意去写亲身感受到的情感或情绪,女性作家也如此。所以女性更多表现女性题材:恋爱,婚姻,与男性和世界的微妙复杂的关系,等等。李清照虽也有《夏日绝句》里“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那样铿锵有力,以家国天下、大杰大义为主题的诗篇,但其他词作还是典雅温婉的女子情志。而《伯兮》里却是交融着骄傲、崇敬、倾慕、迷恋、幽怨、思念、悲痛等女性特有的情感,让读者即便透过千年的蛛网,仍能真切地见到一个奔放的、炽烈的、血肉丰满的、被爱折磨得几近疯狂的女性形象。女性主义批评同样关注女性形象的历史研究。正如上文分析《伯兮》不会是出自男性诗人之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诗中描绘的女性形象是首如飞蓬、不施膏沐的,与传统意义上诗歌中描绘的优雅婉约的女性形象完全背道而驰。美国犹太裔后现代主义批评家莱斯利·菲德勒(1917—2003)在其著作《美国小说中的爱与死》中说:美国小说中的妇女形象一般可归为“罗丝(Rose)”和“莉莉(Lily)”两种类型。Rose和Lily都是双关语,Rose代表了一种带刺的玫瑰式的敏感又独立的性格,而Lily则代表了一种美丽而脆弱、纯洁又奉献的性格特征。这是美国小说中女性形象的大体分类,中国传统文学中女性形象恐怕比这里的两种类型更为平面化。王昌龄的《闺怨》:“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诗歌本身是诗意与画境结合的好诗,但对于这“不知愁”的少妇,多少是带有讽刺轻蔑态度的,诗中少妇是美丽却幼稚肤浅的。与之同调的温庭绮的《梦江南》: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频洲。”尽管这里移植了人们共通的“过尽千帆皆不是”这种等待的感情体验,感情深沉一些了,但诗歌因此标榜“肠断”还是显得夸张,经历着断肠这种沉重感情折磨的女性如何有心思梳洗打扮? 这充分暴露了代言者无法摆脱以观赏的态度来表现女性的那种男性固有的性别视角。
法国女权主义理论家埃莱娜·西苏(Helene Cixous,1938—)在《美杜莎的笑声》中说:“妇女必须参加写作,必须自己写,必须写妇女。”前两句我是十分赞同的,但“必须写妇女”却并不一定是必然。男性自古也在描绘女性,在思考女性,在探索女性,而表现出来的却更多是自我,是自己眼中的感性世界。西苏甚至提出了“描写躯体”的口号,在美国也有学者称:“女人的创作由肉体开始,性差异也就是我们的源泉。”为了急于撇清与男性的相同性,直接转向了生物直觉;把性差异作为写作材料甚至目的,抹杀了女性与男性同样拥有的理性力量,思考的深刻程度,以及其他人类灵性。也许这也是一种自卫、不自信、甚至自卑的反照。
3.女性阅读
女性主义阅读注重从女性自己的视野出发阅读文学作品,旨在揭示男性文本中性别压破的历史真相,批判其中的男性中心主义。《伯兮》因为它非男性视角的女性形象刻画而对于两性读者有着不同的吸引力。对男性而言的“首如飞蓬”的不美恰恰是吸引和感动女性读者的魅力所在。她以真实代替了矫饰,以奔放代替了隐忍,打破了男性对于女性必须以美丽内敛的形象出现在闺怨诗中的牢笼,她是一个被还原了的真实的女性,一个活生生存在的为爱痴狂的女子。
《伯兮》虽为女性作者创作,但其中对性别的压迫并无明显的表现。这其中的原因追溯到当时的社会现实中也许可以找到答案。《伯兮》产生于私有制已确立的奴隶制末期的周代,那时私有制已牢固确立。“原来,爱情,以及反映它的情歌只能产生于原始社会走向瓦解和私有制产生的历史条件下,因为爱情作为两性个体之间的持久稳定的爱慕之情,它的产生只能以一夫一妻制得婚姻,以及人的个性和自我观念的发展为前提”,而“一夫一妻制的产生是由于大量财富集中于一人之手,并且是男子之手,要将这种财产传给这一男子的子女,而不是传给其他任何人的子女”。(马克思语)这样看来,女性的不平等地位是伴随私有制产生就确立了。《候人歌》被认为是作于原始社会向奴隶制社会过渡时期的第一首情诗,那时男性就已经确立了不可动摇的社会强势地位。但是那时女性还未受封建礼教三从四德的禁锢,还带有活泼的天然的原始特性,今天女性身上这种强大的、千百年来历史沉淀的压迫感还没有落在她们的肩上。这压迫的形成由来是历时的过程,我国上古时期伏羲女娲的传说,并没有显露出男尊女卑的苗头,一切是和谐平均、各司其职又交缠不离的。伏羲和女娲在古代神话中是人类始祖,人面而蛇身。闻一多在《伏羲考》中说:“直至近世,一些画像被发现与研究后,这说才稍得确定。这些图像均作人首蛇身的男女二人两尾相交之状,据清代及近代中外诸考古学者的考证,确即伏羲女娲,两尾相交正是夫妇的象征。”[4]而古书中常二龙、二皇、二神等并称,并无高低贵贱之别。由社会职能的改变私有财产的逐步增加和男性中心主义的逐步膨胀,这种平等的概念在人们脑中才越来越淡薄。
《诗经》之所以经历千年还能让我们为之倾倒迷醉,原因之一可能就是它孩童般的天真质朴、浑然无矫饰。《伯兮》更是以它的真挚率直、深情奔放吸引着无数读者。它被多少原始先民中的妇女流传咏唱,如今已无从考证,但可以想象它在被女子歌唱的时候是多么强烈地感动着歌者。我们仿佛能穿越千年听得见她们在空谷、在山野、在棚舍、在高阁一唱三叹的歌声。女性写作、阅读、感受世界,有着与男性完全不同却同样有重量有深度的地位和视界,我们不能去走“肉体写作”的极端,也不用去颠覆一切男性批评理论而犯“泛反”的过失。女性应正视自己,正视两性本是不可分割的关系,也许寻找到那种有差别无歧视、互相补充融合的平衡关系还要走很长的路,但希望世界可以回归到中国古典的世界宇宙观所坚信的“„„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老子语)的状态。
第二篇:《伯兮》教案
《卫风·伯兮》教案
【学习目标】、要求学生认识诗经的特色与影响,掌握诗经在艺术形式上的规律。2、赏析诗经的代表作品《伯兮》;并通过《伯兮》深刻认识诗经的艺术特色。、培养学生语言表达能力、总结归纳能力和鉴赏诗歌的能力、使学生在学习中体悟诗歌的语言美和意境美,从中受到美的感染和启迪。
【教学重点】
1、诗歌《伯兮》的赏析、总结与评价
2、如何通过《伯兮》看诗经的艺术特色 【课时安排】 2 课时
一、导入
(一)关于诗经
1、《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包括从西周初年(约公元前11世纪)至春秋中叶(约前6世纪)大约500年间的305篇作品。《诗经》原称《诗》或《诗三百》,后被儒家尊为经典,故称《诗经》。
2、《诗经》从内容上分“风”、“雅”、“颂”三个部分。
(1)“风”又称“国风”,是地方乐曲,有十五国风,共160篇,其中大多上民歌。
(2)“雅”分“大雅”和“小雅”,是产生于王都附近的诗,大多为贵族、士大夫所作,共105篇。(3)“颂”有《周颂》、《鲁颂》、《商颂》,共40篇,是祭祀时的乐歌,计40篇。《诗经》中十五国风的大部和小雅中一部分作品,都是普通劳动人民所作,比较真实,多方面地反映了中国古代社会的生活,是《诗经》中的精华所在。
3、在表现形式上,《诗经》以四言为主,常用重章叠句,起着充分抒情达意的作用,有一种回旋跌宕的艺术效果。
赋、比、兴是《诗经》的基本艺术表现手法,对后世文学产生巨大影响。
(1)赋,“敷陈其事而直言之”(朱熹语),即描写景物时用白描,叙事时直接陈述,抒情时直抒胸臆。
(2)比,“以他物比此物也”(朱熹),即比喻和比拟。
(3)兴,也叫起兴。“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就是由歌咏眼前景物从而联想咏及其他物。一般用于诗歌开头,也可用于中间部分。
4、《诗经》在文学史上的地位
抒情的传统,风雅的文学标准,比兴成为典范的表现手法,文学革新的旗帜
5、说诗诸家:三家诗
四家诗:
齐
辕固; 鲁
申培 燕
韩婴
鲁 毛亨
赵
毛苌
二 赏析
(一)相关背景、《伯兮》是春秋时期卫国的一首民歌。、卫本是西周时代武王之康叔的封地,原先建都于河南朝歌一带(今河南淇县),紧傍淇水。
(中学《氓》“弃妇诗”)、又名萱草,俗名黄花菜、金针菜。多年生草本植物,古人以为可使人忘忧。嵇康《养生论》:“合叹蠲忿,萱草忘忧,禺智所共知也。”
(二)赏析
• 第一节 追想丈夫、提示学生生动地描绘出女子想象丈夫时的幸福与骄傲,以及丈夫高大威猛的形象。、引导学生使用恰当、形象、生动的语言进行描述。
• 第二节 女子现状
1、女子目前的行为状态
2、首如飞蓬的典型形象。为何如此窘迫难堪?
3、根源——女为悦己者容,悦己者不在,谁适为容?
• 第三节 思夫之切 1、此节运用了比的手法。
2、短句连用的效果与好处。(“其雨其雨,杲杲出日”短句连用恰当描绘出女子心底的渴望,然而虔诚祈祷愿望并不能实现,因此只有对丈夫无时无刻的思念——乃至“甘心首疾”。)3、为何女子愿意“甘心首疾”(因为
思念也是一种幸福)
• 第四节 思夫之痛
本小节采用了赋的手法。极写女子对丈夫的思念之痛,乃至祈望有忘忧草的存在,且希望能把它就种在自己的屋前。可世上本没有忘忧草,任什么也解不了女子的相思病痛——结果相思成疾。
(三)主旨 1、《毛诗序》:《伯兮》,刺时也。言君子行役,为王前驱,过时而不反焉。(郑玄《毛诗传笺》:“卫宣公之时,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伯也。为王前驱久,故家人思之。”)
2、申培《诗说》:鄘人有从武庚而伐卫者,室家忧而作。3、女子思念行役丈夫的爱情诗(或闺怨诗)三、艺术特色
1.层层递进,表现怨思之深。
“ 始则首如飞蓬,发已乱矣,然犹未至于病也。继则甘心首疾,头已痛矣,而心尚无恙也。至于使我心痗,则心更病矣。其忧思之苦何如哉!”方玉润《诗经原始》
2.赋比兼用,曲尽其妙。
“《伯兮》„„一章二章赋也,三章比而后赋也。四章赋也。”申培《诗说》
3.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
塑造了一位真实生动感人的思夫女子形象(首如飞蓬、甘心首疾、焉得谖草);深刻反映了诗歌的另一个主题兵役给百姓造成的深重的苦难,体现了诗经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
4、充分体现了诗经的艺术特色
(1)四章连唱,三四章重唱(真切表现思夫之切、思夫之痛,令人感动。);
(2)用韵和谐,声调优美(朗朗上口);
(3)赋比手法的运用(使女子形象更加生动感人)。
四、课后思考
《伯兮》一文是怎样体现诗经的艺术特色的
伯兮去曷 兮①,邦之桀兮②。伯也执殳③,为王前驱④。自伯之东⑤,首如飞蓬⑥。岂无膏沐⑦?谁适为容⑧!其雨其雨⑨,杲杲出日⑩。愿言思伯⑾,甘心首疾⑿。焉得谖草⒀?言树之背⒁。愿言思伯,使我心痗⒂。
注:
①伯:周代妇女称丈夫为伯,系女子对爱人的昵称。去曷(jié):威武貌。英武壮大貌。
②帮:周代诸侯的封地。桀:英杰,贤能。才能超过别人。指杰出的人。一说:通“傑(杰)”。特出,高出。
③也:语助词,用于句中,表停顿。执:持,执掌。殳(shū):一种竹制兵器,长一丈二尺。或云一种有棱无刃的长兵器。竹制,长一丈二尺。④前:相对于后而言。前驱:前导,先锋。⑤之:动词,往,到。
⑥首:头。蓬:蓬草。飞蓬:飞旋的蓬草。王先谦《集疏》:“首如飞蓬,言发乱也。”
⑦膏沐:妇女洗发后用油脂润发。王先谦《集疏》:“泽面曰膏,濯发曰沐。” ⑧适(dí適):主。容:修饰、打扮,整饰容貌。王先谦《集疏》:“言非无膏沐之具,夫不在家,无意于容饰也。” ⑨其:冀其将然之辞。
⑩杲杲(gǎo):日出明亮貌。朱熹《集传》:“其者,冀其将然之辞。冀其将雨,而杲然日出,以比望其君子之归而不归也。” ⑾愿:思念。一说:每。
⑿甘心:自己愿意,情愿。一说:即痛心,忧心,劳心,反义相训。首疾:即疾首。头痛的意思。诗不言“疾首”而言“首疾”,倒文以协韵耳。疾:痛。
⒀焉得:安得,哪里得到。谖(xuān)草:即萱草,古代传说中的一种忘忧草。一说:黄花菜,即金针菜。
⒁言:句首语助,无实义。树:栽培,种植。背:北堂。北面的堂屋。⒂痗(mèi):一种忧虑病。一说:病,忧伤。朱熹《集传》:“是以宁不求此草,而但愿言思伯,虽至于心痗而不辞尔。”
简评:
《伯兮》是一首抒情诗。古今评者一致认为:此诗乃丈夫(一位“为王前驱”的王侯武士)久役不归,妻子怀念他,至忘情处,而作是诗。诗人在四章中,层层深入地写出女子思夫之切。首章夸夫,设下伏笔;二章写思夫情苦而不饰容;三章又进一层,写出疾首苦况;末章达到高潮,写出她本想借谖草以忘忧,可是又不忍忘、不能忘,终致心病盈身。全诗步步深入,层层递进,委曲动人,感人至深;诗歌不但以“邦之桀兮”、“为王前驱”尽夸其夫,写出其夫之值得伊人如此思念;而且以容饰“首如飞蓬”,“谁适为容”、心理“其雨其雨,杲杲日出”、奇想“焉得谖草?言树之背”,写其“为情日憔悴,为情甘苦心”的委曲心思,使诗作不言痴情,而痴情自现!尤其是在第二、三章里,抒情主人公叠用“愿言思伯”,一往情深,几乎是不能自抑之辞,更加加深了诗歌情感撞击读者心灵的审美效应。诗里“焉得谖草?言树之背。”实际上是思至极致,不得自已时的宛曲自戮之辞。作者以退为进,欲放而益收,字字句句,皆是有情人语。任你铁石心肠,也不得不为之动容。全诗不但内容积极,而且艺术手法也非常高明。作者善用奇想,用曲笔结构成诗。这些手法,对后世文学影响很大,特别是对汉魏以降的闺怨、宫怨诗的创制,有着极其深远的影响。汉乐府《陌上桑》罗敷夸夫“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晋豫让“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徐干(建安七子之一)《思室》“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杜甫《新婚别》“罗襦不复施,对镜洗红妆。”等,均有师承此调的痕迹。郑《笺》此诗为卫宣公时代的作品,我以为是画蛇添足之语,此情此景,那个时代不以为然呢?
附【资料】
战争会破坏很多东西,而它首先破坏的是军人自身的家庭生活。军人尚未走到战场,他们的妻子已经被抛置在孤独与恐惧中了。她们的怀念不是一般的怀念,那永远是充满不安和忧虑的。等待出征的丈夫回来,几乎成为她们生活中唯一有意义的内容。
然而战争又总是不可避免的。不管一场正在进行的战争其必要性如何、能否被评判为“正义”,从事这场战争的群体和它的领导者,总是要勉励群体中的成员为之付出最大的努力、最大的牺牲。国家给军人以荣誉,使他们认为自己付出的努力和牺牲是值得的;这荣誉也会影响他们的家人——尤其是妻子,使她们认为家庭生活的破坏以及自身的痛苦都是有价值有意义的。因此,写妻子怀念从军的丈夫的诗篇,通常会包含两方面的内容:为丈夫而骄傲——这骄傲来自国家、来自群体的奖勉;思念丈夫并为之担忧——这种情绪来自个人的内心。
《伯兮》就是典型的这种诗篇。
诗一开篇,我们看到一个女子用自豪的口吻在描述她的丈夫。“伯”本是兄弟间排行的第一位,也就是老大,这里转用为妻子对丈夫的称呼(所以我们译作“大哥”),口气中带着亲切感。——现代的歌谣还常见这种情形。这位丈夫为什么是值得骄傲的呢?一则他长得英武伟岸,是一国中的豪杰,同时也因为他非常勇敢,充当了君王的先锋(由此看“伯”身份,当是贵族阶层中的武士)。而骄傲的来源,主要恐怕是在后一点上。假如“伯”虽然长得高大英武,在战争发生时却畏缩不前,妻子就没什么可以公然夸耀的了。——其实,一般人所知道的光荣,也就是社会所认定的光荣,个人在这方面是没有多少独立判断的能力的。
转入第二章,写自从丈夫出征,妻子在家就不再打扮自己了,任由头发——女性身体最富装饰性的部分——零乱得像一蓬草。这后来成为中国古代情诗最典型的表达方法,如“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徐幹《室思》),“终日恹恹倦梳裹”(柳永《定**》),“起来慵自梳头”(李清照《凤凰台上忆吹箫》)等等,不胜枚举。这是以对女性的美丽的暂时性的毁坏,表明她对异性的封闭,也即表明她对丈夫的忠贞。不过,作为军人的妻子,这种举动还有进一步的意味。在古代,妇女是不能上战场的,因此妻子对从军的丈夫的忠贞,实也是间接表现了对于国家的忠贞——这就不仅是个人行为,也是群体——国家的要求。试想,假定一个军人在前方冒着生命危险打仗,他的妻子却在后方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走东家串西家,哪怕并无不轨之举,他能够安心吗?这不仅对于家庭是危险的,对于国家也有极大的不利。所以,社会尤其需要鼓励军人的妻子对其丈夫表现彻底的忠贞。此诗不管是出于什么人之手(它可能是一位妇女的自述,也可能是他人的拟写),这样写才是符合上述要求的。后来杜甫的《新婚别》写一位新娘对从军的丈夫表示“罗襦不复施”,还要“当君洗红妆”,好让他安心上战场,与本篇可谓一脉相承。
然而,尽管诗中的女主人公算得上“深明大义”,她对自己的丈夫能“为王前驱”很感骄傲,但久久的盼待一次次落空仍然给她带来巨大的痛苦。对于古代妇女来说,生活的全部内容、幸福的唯一来源就是家庭;家庭被破坏了,她们的人生也就被彻底破坏了。而等待从军的丈夫,这与一般的别离相思是不同的——其背后有很深的忧惧。潘岳《寡妇赋》用本诗为典故,有云:“彼诗人之攸叹兮,徒愿言而心疼……荣华晔其始茂兮,良人忽已指背。”正是揭示了诗中未从正面写出,而又确实隐藏在字面之下的恐怕丈夫最终不能归来的忧惧。知道这一点,我们才能真正理解第三、四两章所描写的女主人公的期待、失望与难以排遣的痛苦。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够“忘忧”,因为这“忧”已经使她不堪负担了。
诗必须有真实的感情,否则不能打动人;但诗人的感情也并非可以尽情抒发的,它常常受到社会观念的制约。拿《伯兮》来说,如果一味写那位妻子为丈夫的报效国家而自豪,那会让人觉得不自然——至少是不近人情;反过来,如果一味写妻子对丈夫的盼待,乃至发展到对战争的厌恶(这在事实上绝非不可能),却又不符合当时社会的要求。所以最后它成为我们读到的这个样子:对亲人的强烈感情经过责任感的梳理而变得柔婉,有很深的痛苦与哀愁,但并没有激烈的怨愤。由于本诗所涉及的那种社会背景在中国历史上是长期存在的,所以它的感情表现也就成为后世同类型诗歌的典范。
关于本篇的题旨,《毛诗序》解释为:“刺时也。言君子行役,为王前驱,过时而不反(同“返”)焉。”意思就是:理想的政治不应该使国人行役无度,以至破坏了他们的家庭生活。实际所谓“刺”在诗中并无根据,不过作者所表达的儒家政治理想,却是符合诗中女主人公的愿望的。
第三篇:《伯兮》教案
《卫风·伯兮》教案
【教学目标】、要求学生认识诗经的特色与影响,掌握诗经在艺术形式上的规律 2、赏析诗经的代表作品《伯兮》;并通过《伯兮》深刻认识诗经的艺术特色 3、培养学生语言表达能力、总结归纳能力和鉴赏诗歌的能力、使学生在学习中体悟诗歌的语言美和意境美,从中受到美的感染和启迪 【教学重点】
1、诗歌《伯兮》的赏析、总结与评价
2、如何通过《伯兮》看诗经的艺术特色 【课时安排】 2 课时
【教学方法】 多媒体幻灯片、问答法、讲授法 【教学过程】 一、导入
我们在很早以前就接触过《诗经》,那么同学们对于《诗经》了解多少呢? 学生回答:
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二、现实主义创作风格;
三、可以唱。同学们回答的都挺好,那么今天我们系统的学习一下《诗经》。首先,我们来了解一下关于《诗经》的基础知识。放幻灯片。
二、关于诗经
1、《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包括从西周初年(约公元前11世纪)至春秋中叶(约前6世纪)大约500年间的305篇作品。《诗经》原称《诗》或《诗三百》,后被儒家尊为经典,故称《诗经》。
2、《诗经》从内容上分“风”、“雅”、“颂”三个部分。
(1)“风”又称“国风”,是地方乐曲,有十五国风,共160篇,其中大多上民歌。
(2)“雅”分“大雅”和“小雅”,是产生于王都附近的诗,大多为贵族、士大夫所作,共105篇。(3)“颂”有《周颂》、《鲁颂》、《商颂》,共40篇,是祭祀时的乐歌,计40篇。
《诗经》中十五国风的大部和小雅中一部分作品,都是普通劳动人民所作,比较真实,多方面地反映了中国古代社会的生活,是《诗经》中的精华所在。
3、在表现形式上,《诗经》以四言为主,常用重章叠句,起着充分抒情达意的作用,有一种回旋跌宕的艺术效果。
赋、比、兴是《诗经》的基本艺术表现手法,对后世文学产生巨大影响。
(1)赋,“敷陈其事而直言之”(朱熹语),即描写景物时用白描,叙事时直接陈述,抒情时直抒胸臆。
(2)比,“以他物比此物也”(朱熹),即比喻和比拟。
(3)兴,也叫起兴。“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就是由歌咏眼前景物从而联想咏及其他物。一般用于诗歌开头,也可用于中间部分。
4、《诗经》在文学史上的地位
抒情的传统,风雅的文学标准,比兴成为典范的表现手法,文学革新的旗帜
5、说诗诸家:三家诗 四家诗: 齐 辕固; 鲁 申培 燕 韩婴
鲁 毛亨 赵 毛苌
二、赏析
1、相关背景(1)、《伯兮》是春秋时期卫国的一首民歌。
(2)、卫本是西周时代武王之康叔的封地,原先建都于河南朝歌一带(今河南淇县),紧傍淇水。
(中学《氓》“弃妇诗”)
(3)、又名萱草,俗名黄花菜、金针菜。多年生草本植物,古人以为可使人忘忧。嵇康《养生论》:“合叹蠲忿,萱草忘忧,禺智所共知也。”
2、具体分析 第一节 追想丈夫(1)、提示学生生动地描绘出女子想象丈夫时的幸福与骄傲,以及丈夫高大威猛的形象。(2)、引导学生使用恰当、形象、生动的语言进行描述。第二节 女子现状(1)、女子目前的行为状态(2)、首如飞蓬的典型形象。为何如此窘迫难堪?(3)、根源——女为悦己者容,悦己者不在,谁适为容? 第三节 思夫之切(1)、此节运用了比的手法。(2)、短句连用的效果与好处。(“其雨其雨,杲杲出日”短句连用恰当描绘出女子心底的渴望,然而虔诚祈祷愿望并不能实现,因此只有对丈夫无时无刻的思念——乃至“甘心首疾”。)(3)、为何女子愿意“甘心首疾”(因为 思念也是一种幸福)第四节 思夫之痛
本小节采用了赋的手法。极写女子对丈夫的思念之痛,乃至祈望有忘忧草的存在,且希望能把它就种在自己的屋前。可世上本没有忘忧草,任什么也解不了女子的相思病痛——结果相思成疾。
3、主旨 1、《毛诗序》:《伯兮》,刺时也。言君子行役,为王前驱,过时而不反焉。(郑玄《毛诗传笺》:“卫宣公之时,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伯也。为王前驱久,故家人思之。”)
2、申培《诗说》:鄘人有从武庚而伐卫者,室家忧而作。3、女子思念行役丈夫的爱情诗(或闺怨诗)三、艺术特色
1.层层递进,表现怨思之深。
“ 始则首如飞蓬,发已乱矣,然犹未至于病也。继则甘心首疾,头已痛矣,而心尚无恙也。至于使我心痗,则心更病矣。其忧思之苦何如哉!”方玉润《诗经原始》
2.赋比兼用,曲尽其妙。
“《伯兮》„„一章二章赋也,三章比而后赋也。四章赋也。”申培《诗说》 3.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
塑造了一位真实生动感人的思夫女子形象(首如飞蓬、甘心首疾、焉得谖草);深刻反映了诗歌的另一个主题兵役给百姓造成的深重的苦难,体现了诗经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
4、充分体现了诗经的艺术特色
(1)四章连唱,三四章重唱(真切表现思夫之切、思夫之痛,令人感动。);(2)用韵和谐,声调优美(朗朗上口);
(3)赋比手法的运用(使女子形象更加生动感人)。
四、课后思考
《伯兮》一文是怎样体现诗经的艺术特色。
第四篇:《诗经》第六十二篇《伯兮》
《诗经》第六十二篇《伯兮》
【篇目】
[作品介绍] [注释] [译文] [赏析一]~~[赏析五】【古风泊客一席谈】伯兮
[诗经·国风·卫风]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作品介绍] 《国风·卫风·伯兮》,为先秦时代卫国华夏族民歌。全诗四章,每章四句。主要写古代战争。诗分四章,全以思妇的口吻来叙事抒情。第一章开篇四句,思妇并无怨思之言,而是兴高采烈地夸赞其夫之才之美;第二章,诗的笔锋和情调突然一转,变成了思妇对征夫的思念之情的描述;第三章,进一步描述思妇对征夫的思念之情;第四章,承上两章而来,思妇一而再、再而三地倾诉出她对丈夫的深切思念。全诗紧扣一个“思”字,思妇先由夸夫转而引起思夫,又由思夫而无心梳妆到头痛,进而由头痛到患心病,从而呈现出一种抑扬顿挫的跌宕之势。此诗描述步步细致,感情层层加深,情节层层推展,富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注释] ⑴伯,兄弟姐妹中年长者称伯,此处系指其丈夫。朅(qiè):英武高大。⑵桀:同“杰”。⑶殳(shū):古兵器,杖类。长丈二无刃。⑷膏沐:妇女润发的油脂。⑸适(dí):悦。⑹杲(gǎo):明亮的样子。⑺谖(xuān)草:萱草,忘忧草,俗称黄花菜。⑻背:屋子北面。⑼痗(mèi):忧思成病 [译文] 我的大哥真威猛,真是邦国的英雄。我的大哥执长殳,做了君王的前锋。自从大哥东行后,头发散乱像飞蓬。膏脂哪样还缺少?为谁修饰我颜容!天要下雨就下雨,却出太阳亮灿灿。一心想着我大哥,想得头痛也心甘。哪儿去找忘忧草?种它就在屋北面。一心想着我大哥,使我伤心病恹恹。[赏析一]
战争会破坏很多东西,而它首先破坏的是军人自身的家庭生活。军人尚未走到战场,他们的妻子已经被抛置在孤独与恐惧中了。她们的怀念不是一般的怀念,那永远是充满不安和忧虑的。等待出征的丈夫回来,几乎成为她们生活中唯一有意义的内容。然而战争又总是不可避免的。不管一场正在进行的战争其必要性如何、能否被评判为“正义”,从事这场战争的群体和它的领导者,总是要勉励群体中的成员为之付出最大的努力、最大的牺牲。国家给军人以荣誉,使他们认为自己付出的努力和牺牲是值得的;这荣誉也会影响他们的家人——尤其是妻子,使她们认为家庭生活的破坏以及自身的痛苦都是有价值有意义的。因此,写妻子怀念从军的丈夫的诗篇,通常会包含两方面的内容:为丈夫而骄傲——这骄傲来自国家、来自群体的奖勉;思念丈夫并为之担忧——这种情绪来自个人的内心。《卫风·伯兮》就是典型的这种诗篇。诗一开篇,写一个女子用自豪的口吻在描述她的丈夫。“伯”本是兄弟间排行的第一位,也就是老大,这里转用为妻子对丈夫的称呼,口气中带着亲切感。这位丈夫值得骄傲的地方在于:一则他长得英武伟岸,是一国中的豪杰,同时也因为他非常勇敢,充当了君王的先锋(由此看“伯”身份,当是贵族阶层中的武士)。而骄傲的来源,主要恐怕是在后一点上。假如“伯”虽然长得高大英武,在战争发生时却畏缩不前,妻子就没什么可以公然夸耀的了。——其实,一般人所知道的光荣,也就是社会所认定的光荣,个人在这方面是没有多少独立判断的能力的。转入第二章,写自从丈夫出征,妻子在家就不再打扮自己了,任由头发——女性身体最富装饰性的部分——零乱得像一蓬草。这后来成为中国古代情诗最典型的表达方法,如“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徐干《室思》),“终日恹恹倦梳裹”(柳永《定**》),“起来慵自梳头”(李清照《凤凰台上忆吹箫》)等等,不胜枚举。这是以对女性的美丽的暂时性的毁坏,表明她对异性的封闭,也即表明她对丈夫的忠贞。不过,作为军人的妻子,这种举动还有进一步的意味。在古代,妇女是不能上战场的,因此妻子对从军的丈夫的忠贞,实也是间接表现了对于国家的忠贞——这就不仅是个人行为,也是群体——国家的要求。假定一个军人在前方冒着生命危险打仗,他的妻子却在后方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走东家串西家,哪怕并无不轨之举,他也不能够安心。这不仅对于家庭是危险的,对于国家也有极大的不利。所以,社会尤其需要鼓励军人的妻子对其丈夫表现彻底的忠贞。此诗不管是出于什么人之手(它可能是一位妇女的自述,也可能是他人的拟写),这样写才是符合上述要求的。后来杜甫的《新婚别》写一位新娘对从军的丈夫表示“罗襦不复施”,还要“当君洗红妆”,好让他安心上战场,与此篇可谓一脉相承。然而,尽管诗中的女主人公算得上“深明大义”,她对自己的丈夫能“为王前驱”很感骄傲,但久久的盼待一次次落空仍然给她带来巨大的痛苦。对于古代妇女来说,生活的全部内容、幸福的唯一来源就是家庭;家庭被破坏了,她们的人生也就被彻底破坏了。而等待从军的丈夫,这与一般的别离相思是不同的——其背后有很深的忧惧。潘岳《寡妇赋》用此诗为典故,有云:“彼诗人之攸叹兮,徒愿言而心疼……荣华晔其始茂兮,良人忽已指背。”正是揭示了诗中未从正面写出,而又确实隐藏在字面之下的恐怕丈夫最终不能归来的忧惧。知道这一点,读者才能真正理解第三、四两章所描写的女主人公的期待、失望与难以排遣的痛苦。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够“忘忧”,因为这“忧”已经使她不堪负担了。诗必须有真实的感情,否则不能打动人;但诗人的感情也并非可以尽情抒发的,它常常受到社会观念的制约。拿《伯兮》来说,如果一味写那位妻子为丈夫的报效国家而自豪,那会让人觉得不自然——至少是不近人情;反过来,如果一味写妻子对丈夫的盼待,乃至发展到对战争的厌恶(这在事实上绝非不可能),却又不符合当时社会的要求。所以最后它成为读到的这个样子:对亲人的强烈感情经过责任感的梳理而变得柔婉,有很深的痛苦与哀愁,但并没有激烈的怨愤。由于此诗所涉及的那种社会背景在中国历史上是长期存在的,所以它的感情表现也就成为后世同类型诗歌的典范。在艺术构思上,全诗采用赋法,边叙事,边抒情。紧扣一个“思”字,思妇先由夸夫转而引起思夫,又由思夫而无心梳妆到因思夫而头痛,进而再由头痛到因思夫而患了心病,从而呈现 出一种抑扬顿挫的跌宕之势。描述步步细致,感情层层加深,情节层层推展,主人公的内心冲突以及冲突的辗转递升,既脉络清晰,又符合人物的心理逻辑,使人物形象具有饱满的精神内涵。同时,诗情奇崛不平,充满辩证色彩。关于此篇的题旨,《毛诗序》解释为:“刺时也。言君子行役,为王前驱,过时而不反(同“返”)焉。”意思就是:理想的政治不应该使国人行役无度,以至破坏了他们的家庭生活。实际所谓“刺”在诗中并无根据,不过作者所表达的儒家政治理想,却是符合诗中女主人公的愿望的。[赏析二] 《诗经-伯兮》有这么几个特点:
(一)、角度独特。《伯兮》有别于通常第二人称的征人悲叹,也有别于第三人称的客观叙写,而是以女性视角、第一人称的写法来表达,更细腻地表达了女子隐晦曲折的爱国情怀。
(二)、感情曲折变化。
1、自豪。女子爱“伯”的高大孔武有力,如“伯之朅兮”;爱“伯”的出类拔萃,如“邦之桀兮”;爱“伯”的勇赴国难,如“为王前驱”。
2、相思之苦但情感执著,境界高。《伯兮》不同于“打起黄莺儿,莫叫枝上啼。啼声惊妾梦,不得到辽西”的一般离人思妇的个人相思小情感,而是保家卫国,义不容辞的大境界。这种境界,与“士为知己用”同调,使“女为悦己者容”这种看似寻常的相思之情,具有了“士为知己用”的激烈壮怀。
3、无悔。《伯兮》不同于《上邪》中的海枯石烂海誓山盟;不同于“要用家财万贯,买个太阳不下山”的滥情;不同于尹相杰“让你亲个够“的小儿女情感。思妇的情感,是真挚的,是淳朴的,是超越个人利益之上的同时也是无怨无悔的。
(三)、具有较高的思想境界 著名哲学家冯友兰把人生的境界分为四种: 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天地境界。《伯兮》中的思妇,这个伟大的女性,已达到第三境界——道德境界,这不能不让两千多年以后汲汲于名利的、仍处于功利境界的我们汗颜。
(四)、具有民族大义,能提升我们的道德境界。虽然大气度能担当的男人们说“战争,让女人走开”!但战争,何曾能让女人走开!战争是民族的悲歌男人的悲歌更是女人的悲歌。战争中,她们饱经相思之苦但相思也许不及生存压力更大。她们得奉养老人,哺育孩子;她们“把锄犁”否则“垄亩无东西”;甚至如花木兰,得女扮男装从军十二年;也许得如杜甫《石壕吏》中的老妇,去“急应河阳役,犹得备晨炊”。
(五)、让我们认识战争灾难,珍惜和平幸福生活思妇对伯的相思,相思而无怨无悔地痛苦着。元代张养浩《—山坡羊-潼关怀古》对战争的认识就十分清楚,其中“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一语道破战争的实质。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们珍惜、热爱和平幸福的生活吧!其实,在以上五点中,最让我耿耿者,还是诗歌所表达的复杂情感。由为丈夫的勇武杰出而自豪,到别离经年后不由自主地相思,相思到深处而无心打扮,到情愿为相思而头疼心痛,写出了相思由轻到重的过程。由最初的懒洋洋,进而头疼,这时,思妇眉头已由微蹙到紧蹙,一如西施病心;再过些时候,渐至于头疼、心痛。词家李清照写相思,正好也写过这个痛苦的心理过程:“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下眉头”让读者紧蹙的心为之一弛,心想也许时间长了,自然会治愈一些疾病,比如此时刻骨铭心的相思。殊不知,表面上“下眉头”不愁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岁月的游走,那种离愁别绪,却沉甸甸地存在了心里。也许此时,思妇不再言愁;也许人们问及,思妇亦只“却道天凉好个秋”,但愁思更浓更重了。愁有不同程度。少女李清照,是“绿肥红瘦”的伤春惜逝的轻愁闲愁,而经历国破家亡夫死的沉重打击后,她的愁绪就浓重到“只恨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的浓重愁绪了。思妇此时的愁绪,也就是如此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步浓重起来的。面对愁,可以有不同方式。王昌龄《闺怨》中可以怨,可以悔。“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是少妇之愁,她触春景动春情,心里长大了,思念丈夫了,就后悔当初要他守边寻求功名。言外之意似乎是如果不是热衷于功名利禄,就可以不“觅封侯”;而且她在大好的春光里,心情美美哒,打扮得和春天一样漂亮,似乎与春天争春。他的丈夫,是求功名求发展去了。不求,也不影响他们的幸福生活,只影响他们的心理期待,这或者也可以叫做“荣誉心”。思妇也有荣誉心,但她丈夫是保家卫国去了,她对丈夫的相思,不是“忽见陌头杨柳色”的触景生情,“触景生情”之“情”,需要景的触发,需要外界的推动力;而思妇的相思之情,是一天天累积起来的,如同泥沙沉积,层层可为岩石。它根本不需要外界的触发,是火山的日积月累而成;况且,她也无怨无悔,觉得丈夫既“朅”且是“邦之杰”,那么“为王前驱”就义不容辞,就理所当然,甚至势所必然。她没有塞翁貌似聪明的自私,设想伯不如不“朅”——不勇武,不如不“桀”——不杰出,以此逃避执殳报国的责任;更没有设想“悔”——不服兵役,不求取功名该多好!在她心里,伯就应该“朅”,就应该“桀”,而她自己,就不该悔。——这真是教育当代人的好教材啊!在当代,“保家卫国,人人有责”是国家号召,而之所以号召,是因为有不少人自私了,不愿服兵役了,逃避责任义务了,不爱国了,所以才来号召。也许,王昌龄写诗时,在保家卫国这一家国概念上,人们的意见早就有分歧了。原因一则可能是人们进入阶级社会后更会权衡利弊得失了,所以规避从军服役;二则呢,也可能是战争已经教育了人们,让人们深切地认识到战争胜利和老百姓可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战争却实实在在地影响人们的生活及幸福指数。王昌龄的《闺怨》,仅仅写出了战争对妇女的影响;而杜甫《兵车行》中,“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这些句子,明确告诉我们,残酷的战争是如何改变了生产关系改变了社会观念及人们的价值取向的——想到此,我们怎能不为先民的歌唱——《诗经-伯兮》中思妇的淳朴、善良、爱国而歌,从而思考后世人们痛苦改变的诸多原因,为当今人们所谓的”成熟“,实际的自私,赧然羞愧、泫然泪下呢![赏析三] 卫风是东周春秋时代卫国的民间歌谣。卫国(公元前770年---前660年)在今河北的磁县、濮阳和河南的安阳、淇县、开封一带。淇县是卫国当时的首都“朝歌”。由于受到北方狄人的入侵和南方齐、晋争霸的威胁,卫风富有反对非正义战争和渴望和平生活的内涵。《伯兮》是一篇描写留守在家的军人妻子深切想念其出征丈夫的抒情诗。“伯”意为兄弟排行中的大哥、长兄,但古代妇女也称丈夫为“伯”。女主人公起初心怀自豪感,赞扬夫君是一位英武魁伟的邦国英雄,又是身先士卒、护卫君王的先锋前卫。但是随着时光流逝,丈夫出征后长久杳无音信,而且是“君问归期未有期”,心里逐渐产生离愁别苦的切肤之痛。这是旁人很难体会到的。接着,《伯兮》以描写一种心态和两种愿望来逐步深化少妇对征夫的思念深情,表达了人们对攻伐兼并的频繁战争的厌恶和抗议,同时表达对和平生活的渴望和诉求。一种心态是诗的第二章写女主人公自从丈夫应征离家后,一直无心梳妆打扮,以至头发散乱如同飞蓬(“飞蓬”指蓬草枯后根断,遇风飞旋)。因为她不知道要为谁来打扮、为谁来美容。这表明她对丈夫的爱情忠贞不渝,不会因为离散而变节。这种心态的描写也自然会令人想起俗语所说的“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类“婉转表达”的表现手法不直接写少妇思夫,而是从侧面和影响后果来突出对丈夫的思念。这种写法对后代诗歌颇有影响。例如唐代杜甫(712—770)《新婚别》中的诗句“罗裙不复施,对君洗红妆。”写新妇诀别从军的新夫时,表示不再穿华丽衣裳,而且当面洗掉脸上的粉脂。因为丈夫出征在外,没有心思也没有必要梳妆打扮,从而突显出对丈夫的忠贞爱情。宋代李清照(1084—约1151)《凤凰台上忆吹箫》的词句“起来慵自梳头。”表示丈夫一旦离家,早晨起来也懒得梳头。还有汉魏文学家徐幹(170—217)《情思》的诗句“君行殊不返,我饰为谁容?”都有诗经《伯兮》的影迹。《伯兮》的第三、四章以求天降雨和寻求忘忧草的两种心愿从正反两个方面来刻画苦苦思念征夫的忧伤。女主人公以久旱渴望甘露的迫切心情,盼夫归来,然而却是炎日当空,艳阳高照,希望落空。她不得已又想寻找传说中的忘忧草来把思夫的痛苦忘掉,但这种想法只会适得其反。正如李白(701—762)所写的诗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宣州谢眺楼饯别校书叔云》)。《伯兮》写女子思念征夫,无心梳洗,相思成病。深刻而婉转地揭露了诸侯国之间的战争给人民造成的痛苦和深重灾难,以及夫妻离散和看不到光明前景的可悲命运。它对生活画面的描写细腻传神,对人物的刻画鲜明生动、真切感人,而具有震撼人心的艺术感染力。[赏析四] 此诗与周南的卷耳,都是有名的妇人思远之作。卷耳以设想其夫行役之苦胜,而此诗以妇人自述其情景胜。从第一章开始,她就毫无保留地夸耀自己的丈夫是多麼杰出,多麼受器重;诗中流露著无限的骄傲和得意,使人彷彿看见她脸上焕发的神采,而感染到她的喜悦。对她丈夫「执殳」去「為王前躯」。她也并不觉得有甚麼感伤(感伤是之后的事);在当时,毋寧说她深引以荣呢!做一位英雄的妻子,她又岂能不感觉骄傲和光荣?第二章的主题,是她对丈夫专注而深挚的爱。当他出征以后,这位小妇人竟无心梳洗,以致「首如飞蓬」。这四字把她那失去了生活重心,茶饭无心的懨懨情态形容了出来。紧跟著的两句:「岂无膏沐?谁适為容!」更是画龙点睛,一针见血。那种执著、深挚、无奈的神情,就呼之欲出了。「之死矢靡它」是「寧死不二」正面的否决,使人敬佩;「谁适為容」则用反问的语气来表明自己专注不移的深情,使人感动,同时也可使人回味第一章对伯兮的讚美。第三章盼其夫归,如「大旱之望云霓」,热切的相思;「其雨」和「出日」都是一种象徵,象徵著心理的渴盼和挣扎。以字面来说,是全诗中最单纯、最客观的句子;其实却是全诗最复杂、最难解的部分。难解的原因,就在於它不是直接的叙述、描写(如:伯兮朅兮,邦之桀兮;自伯之东,首如飞蓬;焉得諼草,言树之背。)而是用象徵、暗示,这种象徵、暗示极强烈,却又晦涩,极含蓄,可意会而难言传;那种渴望、希冀,在「愿言思伯,甘心首疾」中,才露出端倪;虽想到头脑发昏,也心甘情愿。虽有第三章的「甘心首疾」,毕竟不堪其忧;所以更有第四章「焉得諼草」的希望遗忘,这比第三章又深了一层。人在极為情苦时会羡慕无情,同样在思念到极点时,也会希望遗忘(不是真的希望忘掉,而是『能遗忘多好』的叹息)。「焉得諼草,言树之背」就是这种心情下的產物。然而諼草不可得,而她,也并不真的想遗忘,只是以此说明,她心中思念之苦,已到了需要遗忘的地步了。她还是「愿言思伯」的,思到「使我心痗」,也就是积鬱成疾了。层层推展,以见征人离家之久,妇人思念之深。全诗无半语含怨,其感人之力,格外强烈,真是标準的好诗,开发出唐诗中多少闺怨一类的名作来。〈伯兮〉是以一位居家妇女的口吻,倾吐对出征未归丈夫的深切思念,语言直接中有含蓄,情深意浓,透过诗文的呈现,可以透视思妇的内心世界。第二章「谁适為容」的意思,和〈鄘风?柏舟〉中「之死矢靡它」同样坚决;可是在情致上,「谁适為容」就含蓄蕴藉得多了,「含蓄」也是诗经情感的最大特色。它既不同於〈白华〉的幽怨,也不同於〈卷耳〉的想像,它只是一个小妇人坦白率真地倾诉对出征丈夫的思念,感情是狠真实、贴切的。那是虽苦犹甘之如飴的思念,虽病而矢志无悔的思念。其实她也狠痛苦,狠忧伤(甘心首疾,使我心痗),但没有丝毫的怀疑和埋怨。她对自己和对方,都是极具信心的,极其执著的。从头至尾,没有一句怨言,没有一声责备。可知这位小妇人何等深明大义,又何等深爱她出征的丈夫。「情深无怨尤」,就是这首诗的精神所寄了,在直接的叙述之外,也有丰富的心灵世界及深刻的感情寄托,这点有些类似李商隐诗的味道。身处离婚率逐年攀升的现代社会,吟咏朗读这首诗时,除了感佩於古人温柔敦厚的民风,对於夫妻相处之道,有了不同的、更深一层的心灵体悟。[赏析五] 诗序:《伯兮》,刺时也。言君子行役,为(音围)王前驱,过时而不反【同返】焉。伯兮朅(音妾)兮,邦之桀【同杰】兮。伯也执殳(音书),为(音围)王前驱。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適【同嫡】为(音位)容。其雨其雨,杲杲(音稿)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焉得谖(音宣)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音昧)。
一、题解及诗序讲解:上一篇《河广》写宋襄公之母的守礼、忧国,此篇《伯兮》则是写“伯”的“为王前驱”。这里所说的“伯”,《毛传》说是“州伯”,结合《诗序》所说的“王”字,此诗的“伯”是各国的诸侯,包括卫国的国君在内。因为“州伯”所指的有两种,一种是“诸侯之长”,另一种是诸侯国内的“一州之长”。《诗序》所说的“州伯”,应该是前者。因为能够“为王前驱”的只能是诸侯,而不是诸侯国内某个州的州长,而且某个州的州长为国君而“前驱”,也不能叫做“为王前驱”。然而,这样的解释,理解起来有很大的难度,难度在于,这样的解释似乎与史实、事实不合。大概是为了避免这种难度,所以,《郑笺》改变了《毛传》的注解,而改为“伯,君子字也”,也就是说,这里的“伯”只是卫国一个“君子”的“字”,连“州长”都不一定是。《郑笺》的这个解释,看起来与史实、事实相合了,此诗也容易理解了,但是,却与《诗序》不合了。更为重要的是,这样的解释,就把《诗经》中此诗所含的“微言大义”消除了,所以,与孔子传《诗》之义不一致了,《诗经》也就不是名副其实的“经”了。《诗序》为什么说此诗是“刺时”之诗呢?《毛传》说:“卫宣公之时,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首先,判断是否应该“刺”,当然要有既定标准,这个标准不应该是任何个人随着自己之意、为了个人之利而制订出来的。其次,“刺”的目的是为了“治病救人”。从“时”来说,这里所说的是“卫宣公之时”。此“时”有什么可“刺”的呢?在此“时”,身在“王位”之人,其德、其威、其权已经与“王位”不符,所谓的“王”已经成为被强势的诸侯挟持以号令其他诸侯的傀儡、招牌。“王”,首先是“德”的问题,其次才是“位”的问题。因为“天下归往谓之王”、“通天地人谓之王”。有这样名副其实的“王”,那么,“州伯”有责任遵奉“王命”“为王前驱”,率领其他诸侯征伐有罪的诸侯,这样,“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才合乎义。称之为“蔡人、卫人、陈人”,而不称之为“蔡国、卫国、陈国”或“蔡君、卫君、陈君”,也意味着国君必须遵循“人道”,然后可以称之为“人”,否则便是像丛林禽兽一样,只能说是“以强凌弱”、“弱肉强食”。称之为“从王伐郑”,并非从事实而言,而是从“人道”而言。如果“郑”确实有罪,就应该“征伐”;怎么“征伐”?由“王”依据“人道”标准而定其罪,任命“州伯”行其令,按照“人道”去讨伐有罪的诸侯,这样才能叫做“从王伐郑”。然而,在“卫宣公之时”,“王”已经名不副实,“卫宣公”虽在“州伯”之位,却无“州伯”之德;卫国、蔡国、陈国国君貌似遵从“王命”,实际上却是假借“王命”而行其私意;“郑”是否有罪,不是由“王”判定,而是诸侯私自认定,而且私自“征伐”。因此,此“时”,“王”已经不“王”,“州伯”已经非“州伯”,“征”不正,“伐”非罪,意味着已经“礼崩”,已经违背“王道”、“人道”,所以要“刺”。而“刺”的目的是为了能使天下有礼,能从“夷狄之道”转而回归“王道”、“人道”。蔡国、卫国、陈国不是由国君领兵去“从王伐郑”,而是派遣本国的“州长”或将帅去行所谓的“征伐”之事。所以,《诗序》说“君子行役”,在此情况下,《郑笺》再把“伯”解释为一个人的“字”,也就可以理解了。但是,无此前提,则不宜直接这么解释。“君子行役”是遵从国君之命,而不是擅自行动,更不是出自“君子”的心意,所以,罪在国君,而不在“君子”。这样的所谓“征伐”,不是为了“安臣民”,反而是“扰臣民”,更进一步来说,是国君为了满足一己之“大欲”,而把“臣民”推到生死线上去了。国君如此穷兵黩武,上背“人道”、“王命”,中结诸侯而“党同伐异”、“横行霸道”,下则“扰害臣民”、“祸国殃民”,可谓“不仁不义”。如何“扰害臣民”的呢?《诗序》说:“过时而不反焉。”即使是“从王命而行征伐”,也总会有始有终,而不应该旷日持久,不应该使将士兵卒“过时而不反”。可是,在此,“君子行役”,以至于“过时而不反”,意味着什么?首先,意味着身在君位之人,根本不体恤臣民之情,没有仁慈之意;其次,意味着给“君子”之家人带来的危害乃至祸害。这里的“伯”,是一个个同类之人的象征,是臣民的象征。所以,此诗之中的“伯”,仅仅从这一首诗来看,未尝不可以像《郑笺》那样,解释为一个人的“字”,但是,须知《伯兮》是《卫风》之中的一篇,是《诗经》中的一篇,绝不是像当初作者写作此诗时那样,只是单独的一篇。《诗序》之必不可废,原因在此。那么,此诗的“微言大义”是依据什么而言的呢?依据《春秋公羊传》。如果仅仅去看《左传》、《史记》之类的史书,只能知其史实,而不足以知其“微言大义”;如果仅仅就此诗而论此诗,则不足以知《诗经》中此诗的“微言大义”。
二、第一章讲解:原文:伯兮朅(音妾)兮,邦之桀【同杰】兮。伯也执殳(音书),为(音围)王前驱。先说“伯兮朅兮,邦之桀兮”。这里的“伯”字,有几层涵义。第一,可以是一个人的“字”,以此来指某一个人。第二,卫国某个州的“州长”。第三,作为“王”所任命的“诸侯之州长”,可以指卫宣公。那么,三者之间是什么关系呢?作为一个“人”,是不得不服从“征兵”、“行役”之命的,所以,“伯”不得不“从军行役”;一般情况下,卫国的一个“州长”不会仅仅当一个“士兵”,也不会擅自“征兵”、“行役”,所以,“州长”若从军则应当是将帅,或者“州长”奉君命“征兵行役”。卫宣公如果是作为“诸侯之州长”,遵循礼义而服从王命,而此时,卫宣公违背礼义、非服从王命,而为一己私欲纠结其他诸侯,私自定郑国之罪,并且兴兵去攻打郑国,由此而造成了卫国国内的“伯”不得不“从军”、“征兵”、“行役”,所以罪在卫宣公。《毛传》说:“朅,武貌。桀,特立也。”意思是说,“朅”是刚健勇武的样子,“桀”是“杰”的本字,正体字可以写成“傑”,是“德行超凡出众、独立特行”之义。所以,“伯兮朅兮,邦之桀兮”,是说这位“伯”既刚健勇武,又德行超群。再说“伯也执殳,为王前驱”。“殳”是武器的一种,《毛传》说,其长度有一丈二尺,只是没有锋利的刀刃。《毛传》没有解释“前驱”,《郑笺》以及《疏》的解释相当繁复,我们只解释为“前导”、“先锋”。这样说来,“伯也执殳,为王前驱”的意思就是,这样既刚健勇武而又德行超群的“伯”,理应成为手持武器,给王者之师作先锋的人,去遵从国君之命、听从“天子”召唤,做保家卫国、安定天下之事。这不是“刺时”之义,但是,“刺时”之义已经在其中了。为什么说“刺时”之义已经在其中呢?因为既然这样的“伯”应该“为王前驱”,那么,现在他竟然被迫远离家人,离开本国,旷日持久地去做违背“王道”、“人道”的事情,可谓其刚健勇武没有用在正道上,其德行超群也名不副实了。
三、第二章讲解:原文: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適【同嫡】为(音位)容。从此章开始的三章,都是从“伯”的妻子角度来写。由此而上推,那么,第一章的正面之意,也应该是他妻子的看法和期望。从“刺”的一面来说,则意味着“伯”的妻子由此而对“伯”的看法不得不有所改变,而期望则完全落空了。先说“自伯之东,首如飞蓬”。《毛传》说:“妇人,夫不在,无容饰。”据此理解,此句的意思是说,自从“伯”去东方“行役”之后,丈夫不在身边了,就再也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和装饰,以至于头发也不想梳理,而像蓬草一样纷乱了。再说“岂无膏沐,谁適为容”。在脸面上使用油脂滋润肌肤叫做“膏”,这里应该是指搽脸用的油脂之类的东西;洗头发叫做“沐”,不过,这里应该是指洗头发用的东西。因此,“岂无膏沐”的意思是,并非没有搽脸洗发的东西。“谁適为容”比较难以理解。《毛传》说:“適,主也。”《韵会》解为“专”,这样,“適”就应该是“嫡”的通假字。由此来说,“谁適”的意思是,丈夫本来是一家之主,如今,丈夫不在,家中哪里还有谁能做一家之主?“为容”的意思是,还为了谁去梳妆打扮?由此而引申,此章之义在于,男人“从军行役”,是为了保家卫国、平叛安民,那么,男人虽死也可谓死得其所,无可怨叹;女人在家,虽担忧、困苦,也有情可原。可是,如今男人撇家舍业所从事的却不是为了保家卫国、平叛安民,反而是让男人赴死、家人不安。从这位妇人来说,丈夫在外“从军行役”,本来就是生死难卜之事,况且又“过时而不反”,不能不为丈夫的生死而极为担忧,还有什么心思去梳妆打扮?长期以来,家庭失去了“一家之主”,她自己也失去了依傍而六神无主了,家不像家了,夫妻不成夫妻了。
四、第三章讲解:原文:其雨其雨,杲杲(音稿)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先说“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毛传》说:“(杲杲出日),杲杲然日复出矣。”由此来说,此句的意思是,妇人每时每刻盼望着“伯”能活着回家,就像长久大旱而盼着天能下雨一样,结果,一次一次的失望,就像盼着下雨却一次一次看到太阳又出来一样。再说“愿言思伯,甘心首疾”。这个“愿”字,《毛传》未解,《郑笺》解为“念”。但是,“愿”毕竟与“念”会有所不同。从“愿”字之象来说,可以理解为“心”如“源泉”,意味着“思念之情”如源泉之水,喷涌而出,不可断绝。“言”是妇人自指。《毛传》说:“甘,厌【通压】也。”本来,“甘”字之象告诉我们的是,有物在口中,因为甘美而舍不得吐出来。但是,这里是从“物长久在口中”而引申,因此,“甘心”之以在于“长久镇压在心中”。“首疾”相当于说头脑生病受伤。这样,“愿言思伯,甘心首疾”可以这样理解:“我”思念“伯”,这种思念发自于心,犹如源泉之水喷涌而不可断绝;这种思念之情,时刻镇压在“我”心中,不忍挥去,也挥之不去,以至于因此而头脑生病受伤,快要发疯了。理解此章的时候,不要仅仅从男女相思、夫妻相思之情来看,而要联系《诗序》之旨来理解。国君为一己之欲而倒行逆施,所伤害的不仅仅是一个“伯”,而是千千万万个“伯”;所伤害的不仅仅是“伯”的妻子,而是千千万万个家庭的亲人。
五、第四章讲解:原文:焉得谖(音宣)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音昧)。
先说“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毛传》说:“谖草,令人善忘;背,北堂也。”“言”是妇人自指;“树”是栽种之义。据此理解,此句的意思是,怎么能找到一种能让人忘记一切的草呢?如果有那么一种草,“我”要把它栽种在北堂之中。不宜理解为“忧以生疾,恐将危身,欲忘之”,因为这样的理解是“伯”之妻从自我考虑,应该理解为“伯”之妻实在忍受不住这种煎熬,却又实在免除不了这种煎熬,所以才会想到用“谖草”这种方式寻求解脱。其实,“伯”的妻子岂能是真的想要忘记一切,岂能是为了保护自己呢?此句的含义,在于明知不能忘才想要找寻使人能忘记一切的草;在于病根不在于自身德行,而在于“伯”不能归来;“伯”不能归来,在于国君不仁不义而妄动干戈。为什么要把这种草栽种在北堂呢?既然说北堂,就是在室内;栽种在室内,则每时每刻都可以见到,可以用到。因为“伯”的妻子明白,她必须时时刻刻依靠这种草,才能凭借它而暂时不再思念“伯”。可是,即使真有这种草,暂停思念的间隔能有多长呢?再说“愿言思伯,使我心痗”。《毛传》说:“痗,病也。”那么,“痗”是一种什么样的“病”呢?我们从“每”这个表音之象来看。《说文解字》说:“每,草盛上出也。”也就是草生长得非常茂盛,上面分出来许许多多枝叶,由此引申出“不止一端”之义。由此来说,“痗”是内心思虑、忧虑过多、过久而造成的病。与“疾”相对而言,“疾”由外致,“病”由内生。进一步来说,“伯”的妻子之“病”又是从长久之“疾”而来。从“首疾”到“心痗”又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心已杂乱,五体已经不由自主。为什么说五体已经不由自主呢?五体是指两手、两足和头脑;因为“五体”的一切行为都是由“心”作主,所以,当“心”已病之时,手足以及头脑就已经都好像不属于自己了,这样的人生已经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然而,病根却不知何时才能消除。“为人君,止于仁”,君主如果不仁不义,那么,其一言一行就不知会造成多少人受伤、丧命、生不如死。纵然是不在“人君”之位的人,如果不仁不义,其言行同样会造成伤害。我们不宜从伤害的程度和数量上去比较,而应该从自身的仁义修行而避免有任何伤害。!
《伯兮》:
“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诗序曰:“《伯兮》,刺时也。言君子行役,为王前驱,过时而不反焉。“
毫无疑问地,《伯兮》是一首思夫诗。不过,《诗序》硬要说是“刺时也”。
《伯兮》共四章。第一章是夸夫。淑女(读者注意,男主人翁是贵族,且非一定是纯粹军人。只不过是受王命也。)夸自己的丈夫既刚健勇武,又德行超群。
第二章表达了淑女对君子的思念之情。正是淑女爱得君子这么深(见第一章,以君子为荣),因此,淑女待丈夫东行执殳之后,连头都“懒得“梳理了。这里的“懒得”实质上是既然身边没有悦己者,“女”为何还要“容“呢?(女为悦己者容)
第三章是写随着分别时间的推移,思念越发得深。日盼夜望,自己的君子就是不回来,淑女自己都因此忧心忡忡,痛心疾首了。
第四章写淑女想求得忘忧草,种在家里的北堂上,因为淑女自己思念得已经心力交瘁,希望“忘记思念之愁”了。这一章属于“反话正说”,淑女自己真希望忘忧么?就是有了忘忧草,自己就能真的不想君子了?自己的日思夜忧,就真的能消除了么?何况,就是真的求来了忘忧草,淑女还要把它种植于家里的北堂上,这不是天天见到,可还怎么忘忧呢?
白话译文:
“我的丈夫真英武,他是国家顶梁柱;丈夫手执锋利殳,为王打仗作先锋。
自从丈夫去东征,蓬首垢面懒梳妆;难道没有膏与沐?只是为谁来美容?每日每晚盼雨来,偏偏出来大太阳;每日每晚想念他,想到头疼也心甘。不知哪有忘忧草,把它种在北堂上;每日每晚想念他,我已心焦力又瘁!“
《伯兮》,是一首离别之后不再妆的思夫诗。诗经62修心 · 养性 · 品生活 这世上有三样东西是别人抢不走的:
一是吃进胃里的食物,二是藏在心中的梦想,三是读进大脑的书。古风泊客 ┃ 也许是最有深度的古文赏析微刊
第五篇:《诗经·采薇》 大学语文 教案
诗经•采薇
诗经·采薇
(一)解题(写作年代与动机)
《采薇》是《诗经·小雅》中的一篇。历代注者关于它的写作年代说法不一。
如秦汉年间的毛亨(或毛苌-常音)的《毛诗序》说:“《采薇》,遣戍役也。文王之时,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猃狁之难,以天子之命,命将率、遣戍役,以守卫中国。故歌《采薇》以遣之,《出车》以劳还,《杕杜》(音地杜)以勤归也。”据此,则此诗应写于殷商末年。
而东汉史学家班固《汉书•匈奴传》则说:“(周)懿王时,王室遂衰,戎狄交侵,暴虐中国。中国被其苦,诗人始作,疾而歌之曰:‘靡室靡家,猃狁之故’云云。”据此,则此诗应写于西周中叶。
两家之说,虽在写作时间的判断上有所差异,但都肯定它是远征守边、保家卫国之作。根据当时的边患情况看,诗作出自西周时期较为可信。西周时北方的猃狁(即后来的匈奴)已十分强悍,经常入侵中原,给当时北方人民生活带来不少灾难。历史上有不少周天子派兵戍守边关,以及命将士出兵抗击猃狁的记载。因此可以认为,《采薇》是后世边塞诗的先导。
至于作者及其用意,《毛诗序》说是“歌《采薇》以遣”远征将士(即唱《采薇》以鼓舞官兵斗志),显然是不妥的。从全诗的述说口吻看,该诗的“诗人”应当是一个戍边归来的士卒,他以痛定思痛的心情回忆戍边中的艰苦生活。
吟诵全诗,我们的脑海中会浮现出这样的画面:
在一个寒冷的冬日,朔风呼啸、大雪纷飞。一位解甲退役的征夫(武警战士)在返乡途中踽踽独行。道路崎岖泥泞,战士又饥又渴;边关渐行渐远,乡关越来越近。此刻,他遥望家乡,抚今追昔,不禁思绪万千,百感交集。艰苦的军旅生活,激烈的战斗场面,无数次的登高望归情景,一幕幕在眼前重现。——《采薇》,就是三千年前这样的一位久戍之卒,在归途中的追忆唱叹之作。其类归《小雅》,风格却颇似《国风》。
古人评价说,“《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国风》好色而不淫,我们从《蒹葭》中可以体会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然而能表现得这样含蓄,这样有分寸,是这首诗的优点。小雅怨诽而不乱,后人概括为“怨而不怒”,也是一种分寸感。孔子说,诗可以怨,就是可以通过诗来宣泄自己的怨愤,但是要有分寸,不能剑拔弩张,不能“怒”,否则就不是艺术了。我们从这篇《采薇》中可以充分体味到这一特点。
(二)译文1 心中烦忧多牵挂。我心疼痛如针扎,采薇菜啊采薇菜,满腔愁绪像火烧,就怕日后难还家。
薇菜刚刚长出来。
饥渴交加苦难熬。说回家啊说回家,我的驻防无定处,转眼一年又完啦。
谁来替我捎家书?
光彩艳丽什么花?
没有老婆没有家,棠棣烂漫吐芳华。
都是玁狁害的呀。
什么车儿高又大? 没有空闲安定下,原来将帅乘坐它。
还是玁狁害的呀。采薇菜啊采薇菜,驾起兵车要出征,薇菜已老像干柴。
四匹壮马齐奔腾。说回家啊说回家,边地怎敢图安居,采薇菜啊采薇菜,转眼十月又到啦。
每月要打数仗呢。
薇菜柔嫩好可爱。
王差遥遥无尽头,说回家啊说回家,想要休息没闲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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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采薇 鱼皮箭袋象牙弭。如今战罢把家还,驾起四匹大公马,怎不天天严戒备,大雪纷纷路漫漫。
马儿健硕高又大。玁狁猖狂军情急。
顶风冒雪路难行,将军威武倚车立,饥渴交加折磨人。
士兵掩护也靠它。回想当初出征时,满心伤感满腔悲。四匹马儿多整齐,杨柳依依好惬意; 我的哀痛谁体会!
(三)内容分析
《采薇》一诗是《诗经》中的名篇,历来受到好评。在内容上,一般都肯定它相当充分地反映了当时边塞战争的诸多实际情况,很有意义。但对内容中心旨意的把握,还存在一些分歧。譬如:有人认为远征戍边意在保家卫国,从而肯定战争的正义性;有人强调战争的灾难性,认为诗的主题是反战;也有人提醒读者,不要忽视其中的官兵不平等。这些观点说明了该诗旨意的复杂。
下面我们想通过对本诗的具体分析,尽可能客观的概括其主题。
1、结构层次
全诗六章,从表情达意上看可分三层。
诗作既然是戍卒归途中的追忆,所以采用了倒叙手法。本诗的结构具体可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层(前三章):追忆思归之情,叙述难归原因
这三章的前四句,以重章叠句的结构和循序渐进的方式,抒发思家盼归之情;而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这种心情越发急切难耐。
首句以采薇起兴,但兴中兼赋(即写实)。因薇菜可食,戍卒也许正采薇充饥。所以这随手拈来的起兴之句,是口头语眼前景,反映了戍边士卒艰苦的生活状况。边关士卒的“采薇”,与家乡女子的“采茶”、“采桑”是不可同喻的。戍役不仅艰苦,而且漫长。“薇亦作止”、“柔止”、“刚止”,循序渐进,形象地刻画了薇菜从破土发芽,到幼苗柔嫩,再到茎叶老硬的生长过程,它同“岁亦莫止”和“岁亦阳止”一起,喻示了时间的流逝和戍役的漫长。岁初而暮,物换星移,“曰归曰归”,却久戍不归;这对时刻都有生命危险的戍卒来说,怎能不“忧心烈烈”。
那么,为什么戍役难归呢?后四句作了层层说明:远离家园,是因为玁狁之患;戍地不定,是因为战事频繁;无暇休整,是因为王差无穷。其根本原因,则是“玁狁之故”——用时髦的话来说:都是匈奴惹的祸!。前面提到的《汉书•匈奴传》里所言“(周)懿王时,王室遂衰,戎狄交侵,暴虐中国。中国被其苦,诗人始作,疾而歌之曰:‘靡室靡家,猃狁之故’云云。”这可视为《采薇》之作的时代背景。
对于玁狁之患,匹夫当然有戍役之责。这样,一方面是怀乡情结,另一方面是战斗意识(爱国情愫)。前三章的前后两层,同时交织着恋家思亲的个人情和为国赴难的责任感,这是两种互相矛盾又同样真实的思想感情。其实,这也构成了全诗的情感基调,只是思归的个人情和战斗的责任感,在不同的章节有不同的表现。
第二层(四、五章):追述戎马倥偬的战斗生活
这一层写出了军容之壮,戒备之严,全篇气势为之一振。其情调,也由忧伤的思归之情转而为激昂的战斗之情。
这两章同样四句一意,可分四层读。第四章前四句,诗人自问自答,以“维常之华”,兴起“君子之车”,流露出军人特有的自豪之情。接着围绕战车描写了两个战斗场面:“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这概括地描写了威武的军容、高昂的士气和频繁的战斗;第五章前四句“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这又进而具体描写了在战车的掩护和将帅的指挥下,士卒们紧随战车冲锋陷阵的场面。最后,由战斗场面又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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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采薇
将士的装备:“四牡翼翼,象弭鱼服。”战马强壮而训练有素,武器精良而战无不胜。将士们天天严阵以待,只因为玁狁实在猖狂:“岂不日戒,玁狁孔棘”,既反映了当时边关的形势,又再次说明了久戍难归的原因。需要说明的是:《毛诗序》根据这两章对军旅生活的描写,认为《采薇》是“遣戍役”、劝将士之诗,如前所说,显然与诗意不符。从全诗表现的矛盾情感看,这位戍卒既恋家也识大局,似乎不乏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责任感。因此,在漫长的归途上追忆起昨日出生人死的战斗生活,是极自然的。
第三层(第六章):写归途的情景和心境
前四句是触景生情,抚今追昔;“行道迟迟,载渴载饥”两句,写归途中饥寒交迫、步履艰难的疲惫状态;“我心伤悲,莫知我哀”两句,写感时伤事、心中难以诉说的悲哀。
2、诗的主旨
人们对《采薇》主旨的领会各不相同,说明该诗所表露的思想情感比较复杂。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战争这个“政治怪物”本身内涵的复杂性。因此,人们对该诗主题思想在认识上出现差异就纯属正常了。
比如,说该诗展现了战争给人们、特别是下层民众带来的种种灾难和痛苦,这是谁也无法否定的,因为诗作自始至终都贯穿着这方面的描述;说该诗表现了下级士兵对战争的厌倦,也是文本自身的应有之意,不然,作者怎么会反复呼告“忧心烈烈”、“忧心孔疚”、“我心伤悲”呢? 说该诗表现了人们对侵略者的愤恨,也肯定没错,不然就不会一再出现“猃狁之故”、“猃狁孔棘”的诗句;说这首诗还表现了对反抗入侵、保家卫国的自豪感,也不可完全否定嘛,否则作者何必花那么多的笔墨去描写军容的整肃和武器的精良呢?说这首诗在军容描写中渗透着对等级悬殊的怨刺,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否则就不会一再进行“君子”、“小人”的对比了。
——应当说以上这些情感在《采薇》中都有不同程度的体现,这恰恰是对战争的真实反映;虽然这些情感有时是矛盾的,甚至是对立的,但正像战争本身的复杂性、矛盾性一样,正像人的内在情感的复杂性、矛盾性一样,你无法让它仅仅停留在一个层面上。特别应该看到的是,面对战争的这些情感表现,都是基于人之本性的自然感受,而且都是善良心性的自然反应,为什么就不能兼容呢?
当然,作为一首诗,它总应当有一个主导思想,否则就会成为一盘散沙。因此,我们认为,《采薇》一诗的主导思想,就是抒写一个刚刚经过战争洗礼的戍边士兵对战争灾难的难以诉说的痛苦感受。而解读该诗的钥匙是它的最后一节:“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这就是说,这个士兵是高兴而来、败兴而归。为什么高兴而去?诗中没有明说,但从强调“猃狁之故”来看,也许是为了保家卫国、或者说想去建功立业。但归来时又是怎样呢?“我心伤悲,莫知我哀!”——难以名状的痛苦。那么,这一巨大的变化究竟是怎样造成的呢?当然只能归因于战争的残酷和灾难。
也许,人们出于现代理性,从“猃狁之故”、“猃狁孔棘”中看到了这场战争的防御性(即反侵略性质),从而赞扬抒情主人公的远征戍边是保卫家园和平安宁的正义行为,这当然自有道理;但这样以来,战争就不是残酷的、就不成灾难了吗?在奴隶社会或封建社会,对一个下层民众或奴隶来说,战争的胜负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他的命苦是注定的:“猃狁孔棘”是苦,“王事靡盬”是苦,做“小人”是苦,战争中做“小人”更苦。他作为生命个体,在残酷的战争中亲身感受到了这些,所以归途中一路想来,就只有“忧心”和“伤悲”了。
也许当初他真的是响应了统治者的号召,抱着希望、怀着理想,热血沸腾地、昂首挺胸地奔赴边关沙场的,但事实却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于是他的希望和理想破灭了,以至于从“曰归曰归”的反复絮叨中,我们似乎可以觉察到他的受蒙骗之感。另外,从 “彼尔维何?”、“彼路斯何?”的设问和“君子”、“小人”的用词中,我们似乎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嘲讽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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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采薇》对战争内涵多元性、复杂性的真实反映,而基于人性自然感受的强烈厌战、反战情绪,则是贯穿其中的主导思想。作为全诗画龙点睛的“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其情感内涵是相当沉重、相当痛切的。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全诗的主旨,那就是:“战争——难以言说的灾难与苦痛”。
3、艺术特色
在艺术表现上,本诗有如下突出特点:
(1)整体抒情结构的倒挽法
《采薇》的内容主体是回忆。既然是“回忆”,就有个“倒”字在里面。但“倒”的方式不同,文章的结构名称也有所区别。“倒”的方式一般有两种:如果这特定情景中的回忆,在一开篇就交待清楚,那就成为“倒叙法”(比如写篇作文,叫《炼狱岁月》,你这么写:拿到某某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想起过去三年高中的“炼狱生活”,我不仅热泪滚滚,百感交集。中间回忆高中生活。最后写道:如今我走进了我心仪的大学的校园,这是一个新的起点,在这里我将认真地规划我的未来,呵呵。)如果一上来就抒写前事,到末篇才点明是“回忆”,这就叫“倒挽法”。《采薇》的特定抒情时间、地点、景物、心情,都是在篇末里才点明的,并且确有通挽(概括)前面全部五章的作用,所以称之为抒情的倒挽法。
在《采薇》中,这种倒挽法至少有两个方面的艺术表现功能:
第一,将纷繁的战争经历浓缩在短时间的回忆之中,将曾经变化着的情感放到较为明朗、稳定的心情中去重新观照(审视、体验、玩味),事件、情调、主题都会比较集中、协调、强烈。设想一下:如果按照时间顺序从头说起,事件就会散漫难收,按照心情的变化轨迹来步步演绎,全诗的情调就会因多变而不集中,而且在诗中正面展开心理的转变过程也是最难奏效的。所以说,《采薇》将全部内容聚焦在回归途中“近乡情更怯”的反思之中,体现出化繁为简、化难为易、举重若轻的整体构思匠心。
第二,篇末点明前五章都是一个戍卒归途中的回忆,有豁然开朗之感,令人不能不重新回首全篇。篇末突发“我心伤悲,莫知我哀”的喟叹,不仅收束了全篇的情蕴,而且催人遐想:诗人心中究竟还另有什么悲情哀意不可言喻呢?——由此可见,一首诗,如果在抒情结构上能恰当地使用倒挽法,确实具有蓄势后发、言有尽而意无穷的艺术魅力。
(2)所谓“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之说,纯属误读
据《世说新语》记载,谢安、谢玄叔侄俩讨论诗经中哪句最佳,谢玄认为是“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公曰却说,不如“訏谟定命,远猷辰告。”訏谟,xu1mo2,宏谋,大计。猷,you2,谋划。这两句的意思是“有伟大的计划就定为号召,有远大的政策就随时宣告”。这反映了精英文化与主流文化在审美趣味上的差异。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这四句已成为历来传颂的名句——借景抒情、情景交融的典范。
关于这四句的评价,自从【清】王夫之在《姜斋诗话》中对它作出“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的评论后,众人争相附和,都认为这是相反相成的艺术典范。事实上,这是一个不合诗意的误读。
所谓“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意思是说,以“杨柳依依”的明媚春色来反衬离家远征的哀伤,以“雨雪霏霏”的苦寒冬景来反衬回归家园的喜悦。这是按照“离家时哀,归来时乐”的社会人生常态看问题。实际上本诗的诗意与这常态恰恰相反,是“离家时乐,归家时哀”,这从诗作本身和前面的分析中可以看得很清楚,而诗的厌战、反战主题也正是建筑在这反常的心理变化上的。因此可以说,这里只有“以乐景写乐,以哀景写哀”,根本就没有什么“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我们尊敬名人,但不能迷信名人,名人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这就是典型的一例。
当然,这并非意味着否认这四句是情景交融的佳句。这四句之所以千古传颂,是因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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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写得很妙:通过景物描写告诉人们,他是春天出发,冬天归来的;以“杨柳依依”隐喻他为保家卫国而出征,感到高兴、喜悦,以“雨雪霏霏”隐喻他经历战争灾难归来时,内心痛苦、哀伤。这都是融情入景,且异质同构,十分贴切。离家出征时高兴,战后回家时悲伤,这是反常心理,而诗意正蕴涵在这反常之中呢。当你为这反常心理寻找合理的原因和解释时,诗歌的中心旨意也就显现出来了。“杨柳依依”和“雨雪霏霏”两种感觉情调的对比,显示他去时和来时的心情发生了巨大变化,而造成这种变化的原因,也正是诗的主题思想所在。——由此可见,写景佳句,不仅要做到情景交融,而且要含不尽之意于言外。这四句确实是极好的范例。
(3)起兴手法和重章叠句叠词
《采薇》体现了《诗经》的一些传统的表现手法、形式特点和语言特色。
1)以“采薇”起兴
《诗经》的基本表现方法是赋、比、兴。大致说来,赋,就是直陈其人、事、情和意,《采薇》绝大部分用的就是赋法。比,和现在所说的比喻差不多,《采薇》中没有。兴,是“先言他事,以引起所吟之辞”,所以一般称作起兴。本诗前三章均用“采薇”起兴,按照薇菜萌芽、生长、成熟的过程,分别以“薇亦作止”、“薇亦柔止”、“薇亦刚止”引领各章,使三章连贯推进,并与后文联系,从两个方面来启发乡思:一是从“作止”到“柔止”再到“刚止”,联想到“岁亦莫止”到“岁亦阳止”,表明时间的推移,体现离家之长久,寄托着越来越深厚的思乡念人之情;二是由“采薇采薇”引出“曰归曰归”,通过两者之间若即若离、似有似无的关联,来暗示归心似箭,思情难耐。需要说明的是,一般而言,《诗经》起兴中的兴象,与所咏之事未必有直接的联系。有人说“采薇”含有“载饥载渴”的士兵只能以野菜果腹之意,还有人说,诗人由此联想到家中忍饥挨饿的妻子儿女也正在挖野菜,这都是比较牵强的个人之见,不可采信。
2)重章叠句形式
《诗经》中的不少篇章本是民众的口头歌唱,用一支曲子反复歌咏,这便形成了普遍的重章叠句形式。就本诗而言,前三章,字数、句式完全相同,而词语也多有重叠反复,章与章之间只是略有差异,重叠句相互之间往往也只是换掉一两个字,这明显是用一支曲子反复歌咏所造成的痕迹。
重章叠句,从文宜约、意欲丰的角度看,或许是短处,但口头传唱,反复歌咏,有回环往复,一唱三叹的艺术效果,节奏感与音乐感比较强。应当肯定,诗歌要有音乐美、节奏美的特点,因为音乐性、节奏感本身就是一种情感的形式。
3)叠词的运用
《采薇》中有七处用了叠词。找一找,看看它们分别起什么作用? 明确:一处以言情,六处用以状物。烈烈:表现内心忧思的炽烈;
业业、骙骙、翼翼:形容战马高大雄健、行列整齐; 依依:描绘柳枝迎风飘拂、柔软婀娜的姿态; 霏霏:描写雪花飞舞、纷纷扬扬的图景; 迟迟:形容士卒饥寒交迫、步履艰难的情状。
叠词的状态感、程度感、时间感比较强,或用来增加形象性,或用来强化情感力度,效果都很好。
三、练习
1、《采薇》诗中是怎样处理爱国与恋家关系的?你如何看待这一问题?
2、“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为什么被后人视为《诗经》中的佳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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