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诗之别】[最终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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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唐宋诗之别】

一、感性认识

(一)情与景

李白《洞庭湖》

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尽天南不见云。日落长沙秋色远,不知何处吊湘君。

黄庭坚《题郑防画夹》

惠崇烟雨归雁,坐我潇湘洞庭。欲唤扁舟归去,故人言是丹青。

(二)大与小

王昌龄《采莲曲》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杨万里《小池》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三)写景与说理

李白《望庐山瀑布》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苏轼《题西林壁》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唐诗”泛指创作于唐代的诗,也可以引申指以唐朝风格创作的诗。“宋诗”,就其风格而言,是指由欧阳修倡导的,以王安石、苏轼、黄庭坚为代表,注重议论,具有散文化倾向的诗歌体式。宋诗是在唐诗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但又自具特色。

唐诗与宋诗,不仅是两个朝代诗歌的总名,而且代表了我国诗歌史上两种诗法和诗歌,两种风格相异的典范。宋诗是在唐诗的基础上变革、创新形成的,与唐诗相比具有鲜明的区别。本文探讨的两者间的区别,主要针对其风格而非时代而言。当然,唐诗与宋诗都博大精深,风格种类非常丰富,在此是从整体风貌上说的。区别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二、从总体风格和各自擅长上看,唐诗注重“情”,宋诗侧重“理”。唐诗重情韵,宋诗重思理;唐诗以感性为主,宋诗以理性为主;唐诗讲究情趣,宋诗讲究理趣;唐诗重形象,宋诗重思维;唐诗主要写景抒情,宋诗一般叙事说理。

“诗分唐宋乃风格性分之殊,非朝代之别。唐诗多以丰神情韵擅长,宋诗多以筋骨思理见胜,„„非曰唐诗必出唐人,宋诗必出宋人也”。

——钱锺书《谈艺录》

唐诗以写景抒情为主,即便是要叙事说理,也是将其寓情于景之中,因此唐诗读起来给人一种一唱三叹的感觉。而宋诗以叙事说理为主,即便要写景抒情,也是寓理于景,来表达自己的观点。

杜甫《闻官军收河南河北》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

苏轼《琴诗》

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 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

前诗表现了诗人听闻安史之乱最终被平定后欣喜欲狂的心情,表达了他初闻消息时的惊喜,对和平安定生活的向往,以及急于返回家乡的急切心情。全诗除第一句叙事点题外,其余各句,都是抒发诗人忽闻胜利消息之后的惊喜之情。诗人的思想感情出自胸臆,奔涌直泻,通过朴实直白的诗句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具有很强的感染力。

后诗是宋诗中典型的说理诗,诗人通过上下两联的反问,指出如果只有琴或只有人,都无法弹奏出悦耳动听的乐曲,从而说明了艺术需要主观和客观两个方面的结合,探讨了一个深度的美学问题。诗人通过对日常生活中司空见惯的现象的观察和挖掘,表达他的哲学思考,给人以感悟和启迪。

三、情感:唐诗感情“浓”,宋诗感情“淡”

唐诗感情热烈如火,宋诗感情平淡似水。

“唐诗如啖荔枝,一颗入口,则甘芳盈颊;宋诗如食橄榄,初觉生涩,而回味隽永。”

——缪钺《诗词散论•宋诗》

唐诗在表达感情方面显得尤为炽烈,有着强烈的张力和感染力,在许多方面都可以变现出来,或纵情于山水,相惜于送别或感慨于历史兴衰,百姓疾苦,感叹于爱情的缠绵悱恻。宋诗主要取材于日常生活,以平淡为美,追求“质而实绮,癯而实腴”、“平淡而山高水深”的艺术境界。宋诗或平易淡雅,或冷静沉寂,或中和平淡。而唐诗中香草美人、男女情辞,在宋诗中却很少能见到。宋代主要通过词来抒发强烈感情。

陈子昂《登幽州台歌》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欧阳修《戏答元珍》

春风疑不到天涯,二月山城未见花。残雪压枝犹有橘,冻雷惊笋欲抽芽。夜闻归雁生乡思,病入新年感物华。曾是洛阳花下客,野芳虽晚不须嗟。

前诗通过描写登楼远眺,凭今吊古所引起的无限感慨,抒发了诗人抑郁已久的悲愤之情,深刻地揭示了封建社会中那些怀才不遇的知识分子遭受压抑的境遇,表达了他们在理想破灭时孤寂郁闷的心情。前二句俯仰古今,写出时间漫长;第三句登楼眺望,写出空间辽阔;在广阔无垠的时空背景中,第四句描绘了诗人孤独寂寞苦闷的情绪,两相映照,分外动人,读来酣畅淋漓又余音缭绕。

后诗是作者遭贬谪后所作,诗人对政治上遭受的打击心潮难平,故在诗中流露出一定的迷惘寂寞的情绪,但他并未因此而丧失自信、悲观失望,而是更多地表现了被贬的抗争精神,对前途仍充满信心。首联隐含了对贬谪的不满和无奈,但颔联又着力刻画了富有生命力的景物;颈联转为沉郁,但尾联又自作宽慰。诗歌的整体风格显得中正平实。

四、风格:唐诗风味“艳”,宋诗风味“雅”

唐诗语言华美,宋诗用词典雅;唐诗风格浓艳,宋诗风格清丽;唐诗读之丰腴,宋诗品之硬瘦。

“唐诗之美在情辞,故丰腴;宋诗之美在气骨,故瘦劲。唐诗如芍药海棠,秾华繁采;宋诗如寒梅秋菊,幽韵冷香。”——缪钺

《诗词散论•宋诗》

唐朝的诗人往往更多地用一种诗意的眼光看生活,因而即使在平常习见的生活中他们也发现了丰富多彩的美,所以唐诗显得丰腴,以丰富的想象,奇特的意象及语言,或者炫丽的色彩给世人带来另一种审美效果。宋诗的风格一般平易,带有强烈的文人和书生气息,风格或清新明丽,清丽典雅;或平淡自然,安闲适意。宋诗更多继承了唐杜甫、白居易、贾岛的风格,没有太多华美辞藻、雕章丽句。

李贺《李凭箜篌引》

吴丝蜀桐张高秋,空山凝云颓不流。江娥啼竹素女愁,李凭中国弹箜篌。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梦入神山教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吴质不眠倚桂树,露脚斜飞湿寒兔。

林逋《山园小梅》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前诗语言峭丽,构思新奇,独辟蹊径,对乐曲本身,仅用两句略加描摹,而将大量笔墨用来渲染乐曲惊天地、泣鬼神的动人效果,大量的联想、想象和神话传说,使作品充满浪漫主义气息。诗歌传神地再现了乐工李凭创造的诗意浓郁的音乐境界,生动地记录下李凭弹奏箜篌的高超技艺,也表现了作者对乐曲有深刻理解,具备丰富的艺术想象力。

后诗从姿态和香气上把倒映在清浅水中的梅花,疏朗淡雅、错落有致的身影表现得淋漓尽致,传神地勾勒出了梅花的姿态和风韵,更有尾联两句“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尊”平淡之中却表现了梅花高洁的品格。全诗整体风格清新明丽,诗人的感情也真挚自然,与梅花的淡雅高洁相互映衬,达到不辨物我的境界。读者体会到的只有幸喜低吟的清雅,而不是喧嚣热闹的奢华。

五、从表达方式和艺术手法上看,唐诗方式“曲”,宋诗方式“直”。

唐诗浑然天成,宋诗巧夺天工;唐诗一体浑成,宋诗屡经雕琢;唐诗委婉含蓄,宋诗径直直白;唐诗多寓情于景,宋诗多即事说理;唐诗多意象,宋诗多议论;唐诗语言诗化,宋诗语言散文化;唐诗多自然意象,宋诗多人文典故;唐诗是诗人之诗,宋诗是学者之诗。

“诗者,吟咏情性也。盛唐诸公,唯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玲珑透彻,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近代诸公乃作奇特解会,遂以文字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

——严羽《沧浪诗话》

唐诗已经达到了天人相半之境地,出招不循定例,在有意无意之间,又如香象渡河,羚羊挂角,有神韵可味,无迹象可循。宋人无此心境,唯有多创新境,求新求异,而多处于有意之间,欲以人巧夺天工。宋诗除雕琢之外,以散文(尤其是古文)手法写诗,多直接表达观点的议论,多用人文典故,以学问入诗。

王维《酬张少府》

晚年唯好静,万事不关心。自顾无长策,空知返旧林。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

黄庭坚《次韵答斌老病起独游乐园》 万事同一机,多虑即禅病。排闷有新诗,忘蹄出兔径。莲花出淤泥,可见嗔喜性。小立近幽香,心与晚色静。

前诗写隐逸生活的情趣,即景悟情,以问答形式作结,故作玄解,以不管作答,含蓄而富有韵味,洒脱超然,发人深省。诗人着意自述“好静”之志趣,写自己对闲适生活的快意,并表示自己对天地间的大道理有所领悟,已经能达到超然物外的境界。全诗写得静雅自然,没有雕琢推敲的痕迹,动于所动,止于可止,没有直接叙述自己对禅理的理解和对隐逸生活的愉悦。

后诗在写法上更为直白,说理也更加透彻。首联采用判断句式,通过直接议论表达对世界和禅理的思考。颔联引用了《庄子 外物》中“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的典故,表达对诗歌形式和内容、语言与思想的看法。颈联引用了《坛经》中“若能钻木出火,淤泥定生红莲”的典故,表达对修禅修身的见解。尾联用平白朴实的话语烘托出内心宁静、物我合一的境界。全诗充满这一种理趣和书卷气,与王维相比,黄庭坚更喜欢把自己对佛学禅机的见解与读者直接分享交流,而不是“只可会意不可言传”,由读者自己领悟体会。

六、从格调上看,唐诗“高”而宋诗“低”;唐诗取材于“大”,宋诗取材于“小”

唐诗高调,宋诗低调;唐诗恢宏,宋诗精细;唐诗浑厚,宋诗委曲;唐诗博大,宋诗精深;唐诗大气,宋诗秀气;唐诗着眼于风光气象,宋诗取材于生活琐事。

“譬如修园林,唐诗则如叠石凿池,筑亭辟馆;宋诗如亭馆之中,饰以绮疏雕栏;水石之侧,指亦名卉奇葩。譬诸游山水,唐诗则如高峰远望,意气浩然;宋诗则如曲涧寻幽,情境冷峭。”

——缪钺《诗词散论•宋诗》

唐诗充分反映了中国封建社会高峰繁荣时期的恢弘气象,充满了生机与活力,一般带有乐观自信的情绪,读后感到勃勃生气迎面扑来。唐代诗人喜欢取材于大,从大处着眼,表达自己热烈的感情,寄托自己远大的抱负,承载自己浪漫的想象。宋诗则相比风格内敛、收缩,更多体现出一种小家秀气,于细微之处表现诗人对生活的观察、对哲理的思考。宋诗更关注生活,注意细节,体察入微,一般从一件小事入手,引申到哲理禅机,扩展到人生宇宙,精雕细琢,深析透理。

孟浩然《游终南山》

南山塞天地,日月石上生。高峰夜留景,深谷昼未明。山中人自正,路险心亦平。长风驱松柏,声拂万壑清。即此悔读书,朝朝近浮名。

杨万里《小池》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前诗以写景为主,通过对终南山景物的描绘,描绘了终南山的雄壮之美、清幽之境,赞美了山居之人的爽直正派,心地坦然。全诗险语惊人,笔力遒劲,气势雄浑,于写景之中寓以深意,言外之意耐人寻味。

后诗是一首清新的小品,自然朴实,又真切感人。全诗从“小”处着眼,生动、细致地描摹出初夏小池中生动的富于生命和动态感的新景象,抒发了作者热爱生活之情,通过对小池中的泉水、树荫、小荷、蜻蜓的描写,给我们描绘出一种具有无限生命力的朴素、自然,而又充满生活情趣的生动画面。

七、送始于唐诗相比在题材、意象上的扩展

(一)盛唐时期,诗歌的表现领域显著拓展

1、杜甫“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写战乱民生;“惟歌生民病”

2、孟浩然、王维钟情于山水田园; 孟浩然《秋登万山寄张五》 北山白云里,隐者自怡悦。相望试登高,心飞逐鸟灭。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时见归村人,沙行渡头歇。天边树若荠,江畔舟如月。何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

3、高适、岑参对边塞行旅情有独钟。高适《燕歌行》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4、时至中晚唐,诗人们将表现的范围延伸到细微隐密的情感深处,延伸到自我生活、世俗生活和外在自然的方方面面。李商隐《月下与君共饮》 楚地空山拂日风,李室厚土对月空。今朝有君兴相同,来日卧马问谁忠。

(二)进入宋代,诗人取材的范围就更广阔了,诗笔无所不包,而较突出的,是在两个方面有相对大的拓展:

1、由于民族矛盾激化,表现抵御侵略、收复失地的爱国主义诗篇急剧增加; 陆游《示儿》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2、更为关注诗歌题材的生活化、日常性,多写生活中习见之物或琐屑之事。苏轼《有美堂暴雨》

游人脚底一声雷,满座顽云拨不开,天外黑风吹海立,浙东飞雨过江来。十分潋滟金樽凸,千杖敲铿羯鼓催。唤起谪仙泉酒面,倒倾鲛室泻琼瑰

因此,宋人的诗,比起历来的诗,更接近生活。宋诗这两个题材方面的新特点,既构成与唐诗的差异,也可以视作是对盛唐边塞诗和中唐以来诗歌日益接近生活之总体趋势的合乎逻辑的继承和发展,其间原本是有着紧密的连带关系。

宋人既求新求变,于是天地万物、嬉笑怒骂皆入文章,独辟蹊径。而唐诗中香草美人、男女情辞,在宋诗中却很少能见到;这主要是唐末出现并在宋代发展起来的词,其体裁形式适于言情,故宋人的这类情感大多转注到了词中。

第二篇:漫说唐宋诗

漫说唐宋诗:异同与优劣

作者:董乃斌

近来随意浏览唐宋人诗集和有关资料,偶有所感,稍作条理,述之于后。愚者千虑,或有一得;野人献芹,聊作谈资。亦以求教于广大读者通人也。

唐诗乃中国文化无上瑰宝,是国人永远的骄傲,此殆为全民族之共识。不必追溯得更远,我们这代人应都记得,即在“破四旧”呼声甚嚣尘上,大革文化之命的年代里,就仍有很多人偷偷地吟玩唐诗,年轻的父母也仍会教自己的孩子背诵唐诗。“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那些或清新淡雅,或深沉多情的诗篇,慰藉着,柔软着,细腻着,丰富着,也美化着人们的灵魂,帮助人们度过那些被无谓斗争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日子。至于今日,在伟大的民族复兴途中,传统文化日益受到重视,生活也有更多的余暇,唐诗自然会得到人们更多的喜爱。

中国向有诗国之称。在中国文学中,诗歌起源最早,发达也早,而唐诗则创造了诗史的高峰。中国诗歌为什么恰恰在唐代登上峰巅?文学史家们曾从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列举过许多原因,都有道理。概言之,则不妨曰:此乃历史的一种宿命。质言之,悠久漫长的诗歌史发展至此,一切条件均已具备,出现高峰自有其无可避免的必然性。

从诗歌内部言,诗体至唐而齐备,诗法至唐而精严,诗美至唐而璀璨辉煌无以复加。而从外部条件言,则唐诗得天独厚,在社会生活中享有空前绝后的崇高地位。皇家、官府重视,科举以诗赋取士,皆是唐诗发展的有利条件。

唐太宗邀虞世南论诗并唱和,武则天亲自为诗歌创作竞赛颁奖,唐明皇率群臣赋诗送张说巡边,唐宣宗作诗哀挽白居易,历来传为佳话。更难得的是唐人下至平民几乎人人懂诗爱诗:“李白游慈恩寺,寺僧用水松牌,刷以吴胶粉,捧乞新诗。”(冯贽《云仙杂记》卷二),诗人王昌龄、高适、王之涣旗亭画壁一较短长,被梨园乐妓奉为“神仙”(薛用弱《集异记》),可证释子歌女对诗人的爱戴;“荆州街子葛清,……自颈以下遍刺白居易舍人诗(凡刻三十余首)……背上亦能暗记。”(段成式《酉阳杂俎》前集卷八)长安歌妓因诵得白学士《长恨歌》而大言增价,可见白居易诗在民间被崇拜受欢迎的程度;元“于平水市中见村校诸童竞习诗,召而问之,皆对曰:先生教我乐天、微之诗。”(元《白氏长庆集序》)描绘了唐诗风会之普及;洛阳商人之女、十七岁的柳枝姑娘酷爱文艺,擅长音乐,闻人口诵李商隐《燕台》诗,心领神会爱慕不已,主动提出与商隐约会(李商隐《柳枝诗序》),充分显示唐平民少女的诗歌鉴赏能力和对诗人的热情;王谠《唐语林》卷二载:“衡山五峰,曰紫盖、云密、祝融、天柱、石廪,下人多文词,至于樵夫,往往能言诗。尝有广州幕府夜闻舟中吟曰:„野鹊滩西一棹孤,月光遥接洞庭湖。堪憎回雁峰前过,望断冢山一字无。‟问之,乃其所作也。”可知唐时渔人樵夫皆能诗,且水平不低。此外,还有不少传说,讲到用诗竟能排难解纷,以至明人胡震亨击节感慨:“王毂举生平得意句,市人为之罢殴;李涉赠„相逢莫避‟诗,夜客为之免剽——唐爱诗识诗人何多!”(《唐音癸签》卷二六)

合以上诸例,足以证实白居易在《与元九书》中所言其诗流传盛况之可信:“自长安抵江西,三四千里,凡乡校、佛寺、逆旅、行舟之中往往有题仆诗者;士庶、僧徒、孀妇、处女之口,每每有咏仆诗者”。也足以说明,诗在唐代确实已成为全民言志抒情、交流思想、沟通感情的工具,同时也可用来游戏,消闲,愉悦心怀,呈才斗智。唐人生活中到处有诗,唐人简直就生活在诗的氛围之中。正是如此全民性的积极投入,全民都来贡献聪明才智,才

将唐诗推上了诗歌艺术的巅峰。

说到唐诗的根本特色,古人几乎一致的意见是:唐诗主性情。元好问说:“唐贤所为,情性之外,不知有文字云耳。”(《遗山先生文集》卷三七《陶然集序》)杨慎说:“唐人诗主情,去《三百篇》近。”(《升庵诗话》卷八)王士祯说:“唐诗主情,故多蕴藉。”(《带经堂诗话》卷二九)这些自是针对唐诗总体特征的宏观判断。另一方面,唐代诗人众多,身份地位、性格气质各不相同,又加不少人经历曲折,心态屡变,诗风亦往往随之变化,所以,唐诗之风格、色彩极是丰富多样。别说整个唐诗,就是诗圣杜甫一人,平生就创造出多少风格,沉郁顿挫,豪放壮阔,悲怆凄婉,亲切诙谐,幽默多讽,议论风生,乃至玲珑轻倩、晦涩朦胧,可谓色色有之,以致后人认为宋人诗的各种风格各种流派都能在杜甫诗中找到源头。然而研习诗歌史既需细察,更需宏观,故“唐诗主情”以及“宋诗重理”这样就一代诗歌总体风格而作的概括,因为能够涵笼全体,而能得人们的会心与首肯。特别是将它们的总体和主体风格做比较的时候,这样的宏观概括,更有它的必要性和启发意义。

所谓“唐诗主情”,我理解,是说唐诗天真——充满天趣而又真诚,善于倾诉感情,且以倾诉感情(而不是挖掘思想)为创作的根本追求。唐人做诗当然也用心推敲,甚至字斟句酌,也发表议论,甚至也颇富理趣;但与宋人相比,就显得率意而洒脱,心思远不是那么细密深曲了。正如宋人做诗也绝非不用情(否则哪来的诗),但与唐人相比,却显得在炼意修辞上更下功夫,从而使诗意更深刻,诗艺更精微,而天真浑灏之趣则未免减少了些。批评唐诗的人爱说“唐诗浅”。是的,比起许多宋诗来,唐诗确实浅,意浅,语亦浅,它们往往直抒胸臆,写眼前事眼前景,不大掉书袋,较少耍字眼,也较少制造反常拗涩的句式,然而它们却与人心、与口语更为贴近,也更易引起普通人心灵的共鸣。这显然与唐诗属于全民所有这个根本特点颇有关系,这一点不但是宋诗,也是此后任何时代的诗所难以相比的。我们都熟知李白之诗在下层百姓中广为流传,白居易写诗追求“老妪能解”,以及杜甫诗中常有“村夫子气”的情况,不仅唐代最杰出的三大诗人创作“主情”而真诚,其他多数诗人大抵也是如此。唐人得天独厚之处,就在于他们生活在一个诗的时代,人们的心灵被诗占据着,从他们眼中看出去,几乎到处是诗,他们的喜怒哀乐都能够诗化——可也只能用诗的形式来对象化,因为他们还没有宋人那么多抒情叙事的文学工具可用,他们的情感和智慧都集中于诗歌,诗歌成了他们精神生活最主要的方式,也成就了他们精神创造的最大业绩。唐诗的总体特征和发展大势如此,结果中国诗歌就命定地在唐代达到了它的峰巅。在这个无比壮丽、奔腾澎湃的文学洪流中,当然也包含着很多支派、分汊乃至回流,其发展变化也可分为很多段落,其中也就有高潮和低谷,只是这些都不能改变其汹涌向前的总趋势。于是后人发现:好诗大抵已被唐人做尽,诗歌的天地到处是唐人的声音和身影,唐以后的诗歌创作之路该怎么走?这实在是

个历史性的难题。

宋诗存在于高度发达、美轮美奂的唐诗之后,从继承一面看,自有其得天独厚的好处;但从超越一面看,又处于高峰难再的困境。这是一切后来者无法避免的历史命运。不甘步人后尘的宋人,在诗歌创作上不能不左冲右突,另辟蹊径,以继续攀登高峰。

审视文学史不难发现,宋人在抒情叙事和交流思想感情的文学手段方面多所创造,他们发展了词这种适合歌唱的长短句新诗体,发展了说话(小说)这种可供细腻叙事和精细刻画人物形象的新文体,他们手里多了两件功用卓绝、前途无量的文艺利器,他们文艺创造的天地比唐人更为开阔无垠。问题是传统诗体又将如何?因为科举考试科目变更,诗的功利用途减少,宋诗的天时地利均远不及唐诗。但宋人仍然发现诗歌发展并非已至绝境,尤其是格律体中的七言律绝,尚有深挖细凿、精雕细刻的余地。他们就在这些方面狠下功夫,投入大量聪明才智和时间精力。功夫不负苦心人,即使不计词创作的贡献,宋诗仍然堪称与唐诗并列的另一个诗歌高峰。

生活在唐之后的宋人写诗只能从学习、模拟唐诗开始,这并不奇怪,也不丢人。他们尝试过元白体、义山体和姚贾体,学得很用功,也挺像,但寄人篱下,屋下架屋,难以有成。可是,前人的努力绝不白费,时候到了,欧阳修出来振臂一呼,王安石、苏轼、黄庭坚等崛起响应,杨万里、范成大、陆游等人继承并发扬光大,宋代诗人终于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塑

成了自己独具一格的新面目。

宋诗究竟以怎样的特色与唐诗分庭抗礼?集中到一点,就是上文已提及、为许多前人所一再强调的:与唐诗之“主情”不同,宋诗以“重理”为特色。

所谓重理,也就是重意,说的是爱在诗中发表意见,张扬思想,阐述道理,而不仅仅是抒情寄慨。诗是离不开“情”的,宋诗绝非“无情”,而是在“情”之外,更加之以“理”,从而形成宋诗“以理引领,情理交融”的特色。当然,“重理”也就要格外重视逻辑,重视修辞,多用典故(包括用事和用前人成言),为了更清晰准确而又更含蓄蕴藉地表达丰富曲折的意思,便不免较多采用散文化句法,所谓宋人以文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正是指此而言,其实说到底,乃是为了独创,为了有别于唐诗,而不得不然。这样一来,宋诗的主流风格果然呈现出不同于唐诗的面貌,由唐诗的一片天真烂漫,情感外露,变得矜持整饬,高深难测,同时也就拘谨内向起来。拿人来比方,唐诗总的来看像个血气方刚、口无遮拦、敢说敢叫、不惮喜怒形于色的年轻人,宋诗则变为老成持重、含蓄内敛、说话字斟句酌而更富于内涵、更耐人寻味的中年人了。诗风的不同,其实是文化性格差异的一种外在表现,根子是在于唐宋两代国家、社会之时势景况不同。然而就这样,宋诗发掘出了不少新的、为唐诗所没有的意思,创造出许多新的话语和境界,在唐诗之后开凿出一片别具特色的天地。

每个时代的诗歌,从内容上说,总会打上当时生活的印记,想完全洗掉或遮掩此类印痕都难以办到。所以诗歌史真正重要的议题,不是检查诗的内容,而是关注历代诗歌在表现其时代生活时,各自采用了什么独特的方式。以文、以议论和以才学为诗,本是宋诗的特色,是宋诗之与唐诗区别的独到之处,是宋人创造性的突出表现。对此,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自然尽可悉听尊便。但后来竟成了对宋诗的致命批评,成了否定宋诗的口实,理由是这就表明宋人不懂形象思维。其实,形象思维并不是那么神秘的东西,写诗或者其他类型的文学创作,都离不开形象,也就不能不用形象思维。无论主情的唐诗,还是重理重意的宋诗,只要是诗,就都不能不用“象”并且“重象”,说宋人不懂形象思维并不符合实际。

宋人的好诗,是既有意,又有象的,而且也并不乏情。苏轼有些诗很富理趣,如“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题西林壁》)。说的是当事人易犯糊涂的道理,但你能说它没有形象吗?又如“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说的是人生短暂无定却到处留痕的哲理,之所以成为传世警句,系因其取象新颖,譬喻贴切。这不是运用形象思维的收获吗?黄庭坚,陈师道,陈与义,所谓江西诗派一祖(杜甫)以外的三宗,每人都有这种既富形象又阐哲理的佳句佳作。像黄庭坚的《次元明韵寄子由》(其三):“想见苏耽携手仙,青山桑柘冒寒烟。骐堕地思千里,虎豹憎人上九天。风雨极知鸡自晓,雪霜宁与菌争年?何时确论倾樽酒,医得儒生自圣颜?”被后人极口称赞的中间四句,纯然是阐说道理的,大意是说俊才欲报国,恶人偏挡路,相信天总会亮,不必与小人争短长。但这些意思完全是用刻意寻觅而又刻意组成对句的形象比喻来表达,比喻和说理结合得十分妥帖。我们只能说宋人的形象思维有他们的独特之处,却不能认为他们不懂形象思维。刻意地炼意炼句炼字,力图在有限的字数内熔铸更丰富的含义,是黄庭坚、江西诗派,也是众多宋诗的典型特点,是他们区别于许多唐诗的重要特色。像“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送青来”(王安石《书湖阴先生壁》其二),“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黄庭坚《登快阁》),“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黄庭坚《寄黄几复》),“客子光阴诗卷里,杏花消息春雨中”(陈与义《怀天经、智老,因访之》),都是经刻意经营而于凡常中寓奇警的佳句,最饶宋人意味,也最见宋人功夫,唐人中也许只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杜甫和堪与他比美的李商隐才能写出这样凝练浓缩的句子——可是只因杜甫、李商隐在前,黄庭坚们便只能屈居后学的地位。

在诗名比黄庭坚们小得多的,甚至标准理学家的诗中,也不是没有形象思维。朱熹的《读书有感》,其一:“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是大家熟悉的,不用说了,就是其二:“昨夜江边春水生,蒙冲巨舰一毛轻。向来枉费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阐发厚积薄发、豁然开朗的道理,也是十分精彩。再差一等,像吕本中的《海陵病中五首》(其一):“病知前路资粮少,老觉平生事业非。无数青山隔沧海,与谁同往却同归?”像叶采的《暮春即事》:“双双瓦雀行书案,点点杨花入砚池。闲坐小窗读《周易》,不知春去几多时。”也都是颇具形象性和真情实感的好诗,不能因其含有理趣就否定了它的诗味——当然这诗味是宋理学家而不是唐诗人的,是一种与“春眠不觉晓”“床前明月光”不同的诗味。宋诗的滋味独特别致,就像新鲜而青涩的橄榄,可能有人吃不惯,但是不能就此否定其价值。诗艺上有集大成之誉的清人,就有一部分十分赞赏宋诗,甚至以为借助宋诗能够重振日渐衰落的诗运。可惜他们错估了时代,复古的努力终未成功,但这仍然

不该成为贬低宋诗历史地位的理由。

要说宋人诗中少情,恐怕只能说他们把“情”分了一大块给词。艳情和爱情本是唐诗中很重要的题材,是唐诗很见彩、很吸引人的所在。宋人将其放到词中去表现,而在诗中则多写重大题材,发正大议论,标崇高主旨,从而使宋诗一定程度地淡薄了情味,消减了游戏娱乐色彩。如果我们承认词在本质上也是诗,把宋诗和宋词加在一起来计算,我们无论如何也得不出宋人诗歌少情或宋人不懂形象思维的结论。

但历来文学史往往赞美宋词,而轻慢宋诗。一说起来就是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谓之“一代有一代之文学”云云。此说抓住中国文学史文体变迁升沉的某些现象,突出不同时期文坛的主流文体,对文学史作出简洁的概括,有提纲挈领的好处,但也明显地有片面之弊,如若强调过份,比如造成唐惟有诗,而唐以后则无诗之类错觉,就会造成对文学史的莫大误

解,故需清醒对待。

应该说,唐宋诗在诗歌史上基本是双峰对峙的状态,两个高峰一前一后,这不成问题,但是否有高低,又孰高孰低呢?于是便引发了绵延至今的唐宋诗之争。我的看法是,二者各具特色,也各有存在价值。唐宋诗的差别,主要是时代的差别,时代由唐至宋,国家情势、社会生活和各阶层人们(特别是文人士子)的遭际命运都发生了种种变化,有的变化幅度之大,前后不啻有天壤之别。时代的变迁不能不带来诗人心态的演变和关注点的转移,也就不能不导致诗歌内容和情调的种种差异——要求宋人再按唐人的风格和调子继续唱下去,实在是既不合理,也办不到。于是,唐宋诗歌风格总体上显出了颇不相同的色彩,然而本质上是一致的,表现上各有千秋,水平却不相上下,犹如人的长相性格和衣着打扮不同,但归根到底,仍然是人,而且两个都是美人。唐宋诗是前后继承发展的关系,是一幅相映生辉的双美

图。

如上所述,时代——诗人——诗风,像一条链索,前者之变引发后者之变,作为创作主体的诗人在这里起的是核心作用。但诗人是否完全被动,生活在哪个时代便必然或只能写出哪种风格的诗呢?并非如此,每个诗人自身的体性素质不同,这内在因素是一种不可忽视的决定性力量。对此,钱锺书先生有精彩论述。他在名著《谈艺录》中,一开篇就说:“诗分唐宋,唐诗复分初盛中晚,乃谈艺者之常言。”“余窃谓就诗论诗,正当本体裁以划时期,不必尽与朝政国事之治乱吻合。”(此据中华书局1984年出版之《谈艺录》增订本,以下所引皆出此本)这是大前提,对诗史、文学史的分期提出了“本体裁以划时期”,即按文学本身的变化为基准的原则。这个问题很大,这里不能多说。具体到唐宋诗,钱先生则云:

唐诗、宋诗,亦非仅朝代之别,乃体格性分之殊。天下有两种人,斯分两种诗。唐诗多以丰神情韵擅长,宋诗多以筋骨思理见胜。……曰唐曰宋,特举大概而言,为称谓之便。非谓唐诗必出唐人,宋诗必出宋人也。故唐之少陵、昌黎、香山、东野,实唐人之开宋调者;宋之柯山、白石、九僧、四灵,则宋人之有唐音者。这真是发人深省的透彻之论。钱先生的意思是说,人的体格性分——禀性气质不同,导致诗风不同,时代尽管由唐至宋地变,人的禀性才是形成诗风的真正根源,所以唐人不妨写出宋调之诗,而宋人的诗亦可含有唐音。这一从人的因素、从文学内部来究明诗歌风格的观点,很值得重视。只有综览全部中国古代诗歌,涵泳其中,深有体会,又善于宏观概括,才能提出这个打破历史朝代而重划诗歌风格归属、看似不甚周严却极具启发性的观点。请再看钱先生的进一步发挥:

夫人之禀性,各有偏至。发为声诗,高明者近唐,沉潜者近宋,有不期而然者。故自宋以来,历元、明、清,才人辈出,而所作不能出唐宋之范围,皆可分唐宋之畛域。唐以前之汉、魏、六朝,虽浑而未划,蕴而不发,亦未尝不可以此例之。

这席话证明钱先生的确是综观全部中国诗史之后才得出的如上观点,并且认为可以回到诗史中去回溯检验的。其实,如以之来看今日甚为热闹的旧诗创作,除了那些不入流者,凡在水平线以上的,不是仍能大致看到有人近唐、有人近宋的风格差异吗?看破此点,实在是

一件很有趣的事。

人的体格性分是一成不变的吗?当然不是。故钱先生随即进一步指出,人由幼至老,年龄既增,性情可变,故“一集之内,一生之中,少年才气发扬,遂为唐体,晚节思虑深沉,乃染宋调”,并举出明人王世贞早年诗风近唐,晚年变为近宋的情况为证。王世贞以外,乃

至今人,似也不乏其例。

钱先生的论述实际上也就从根本上打消了一切唐宋诗优劣论的基础——唐宋诗确有异同,这异同的表现集中在诗歌的风格,而真正的根子则在于人之体格性分(亦即脾性、气质、秉赋、心理之倾向与特点等)之中。人之体格性分有所不同,如前引所谓“高明”、“沉潜”之别,也可如通常所分的“阳刚”、“阴柔”,“内向”、“外向”等等,区别确乎存在,但却不一定是此高彼低的关系。既然人的体格性分无所谓高下,对总体风格不同的唐宋诗强分优劣岂不是也很无谓吗?钱先生之所论不但囊括整个中国诗史,而且拓展至文艺心理学,乃至心理学范畴。文风诗风,归根到底不过是人的性格气质和心理特征的一种表现、一种客观化、对象化而已。我们研究诗文风格不应止于字面,甚至不应止于作者生活的客观时代,而该努力深入到人的内心,由风格而及人,由人的外在遭际、客观境遇而及于其内心波澜,甚至某些隐秘层次。以此论为指导来研究中国诗史,眼光便易通达开阔,也容易挖掘得更深。诗歌无分唐宋,皆有好有坏,就诗论诗,实事求是评价即可,又何必要以近唐还是近宋来判断它们的优劣呢?

(作者单位:上海大学文学院)

第三篇:清代唐宋诗之争考究

清代唐宋诗之争考究

摘 要:在我国的诗歌史上,唐宋诗歌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历来有关唐宋诗歌优劣的争论很多,无一定论。本文试图从唐宋诗的虚实、理情、雅俗三方面做一些探讨。

关键词:清代;唐宋诗;争论

中国古代诗歌发展的鼎盛时期是唐朝,它犹如一个艺术的大山横亘在后人的面前,给人一种可望不可及的感觉。唐以后的宋朝,初期的诗人们也只是效仿唐人,并没有跳出唐诗中已有的那些圈圈。至欧阳修、梅尧臣,宋诗的创作开始关注社会生活和日常生活琐事,逐渐形成自己的诗风;到苏轼、黄庭坚,宋诗更加朝着不同于唐诗的方向发展,尤其是黄庭坚提出“点铁成金”、“夺胎换骨”的诗歌理论,主张从前人的作品中汲取营养,但又要打破前人作诗的各种技巧的束缚,力求自成一家。唐宋诗歌自此走向不同的发展道路。随之而来的有关唐宋诗歌的优劣问题就成为南宋以来诗歌领域争论的焦点话题。为了避免在谈论过程中出现笼统、不细致的问题,本文仅就清朝的唐宋诗歌之争做如下略谈。

清朝的唐宋诗之争大致可分为初期、中期和后期三个阶段。初期,主宋者异军突起,改变了明代“诗必盛唐”的诗学思想,与倡唐者形成鼎力之势;中期,主宋倡唐依旧存在,同时又出现了兼取唐宋的流派,格调派、性灵派、肌理派的加入,使得争论更加可观;后期,主宋者逐渐占据上风,但仍不失反对者。总之,整个清代,有关唐宋诗歌的争论一直没有停息过。

那么,他们到底争什么呢?

一、虚实问题

清初的诗人大多是明代遗民,其诗学思想多少受到明代诗学主流的影响,仍力主唐音。明代诗学主流有两大重要命题,其一是,诗“贵情思而轻事实”,明确作者作诗时不必拘泥于真实的景物,只要心领神会即可。其二是,作诗“不可太切”,即我们平常说的“言有尽而意无穷”,在诗歌创作时,为了达到某种表达效果可以摆脱事实的束缚。王士祯主导的“神韵”说是这时期主唐的代表,其在《池北偶谈》中曾议论:世谓王右丞画雪中芭蕉,其诗亦然。如“九江枫树几回青,一片扬州五湖白”。下连用兰陵镇、富春郭、石头城诸地名,皆寥远不相属。大抵古人诗画,只取兴会神到,若刻舟缘木求之,失其指矣。清初的主唐派诗学思想可见一斑。清初主宋者经历了明清过渡时的家国之痛,与宋代尤其是南宋诗人的情感不谋而合,强调诗歌应该反映社会现实,诗歌是诗人思想感情的流露、表达或形象的写照。黄宗羲不满于明代七子“诗必盛唐”的诗论,在《诗礼?题辞》中提出:“夫诗之道甚大,一人之性情,天下之治乱,皆所藏纳。……盛唐之诗,岂其不佳,然盛唐之平、奇、浓、淡,亦未尝归一,将又何所适从耶? 是故论诗者但当辨其真伪,不当拘以家数。”在斥明人学唐的同时提倡宋诗。

到了清朝中期,格调派、性灵派、肌理派三派争鸣,但由于受当时重考据之风的影响,三家争论的焦点发生了变化。

二、理情问题

格调派标举唐诗,其代表人物沈德潜在《说诗??语》中曾说:“诗中韵脚,如大厦之有柱石,此处不牢,倾折立见。”(卷下)又说:“乐府之妙,全在繁音促节。”(卷上)表明在诗歌创作方面必须“原本性情”,但不能像文一样注重铺叙、议论。以袁枚为首的性灵派亦主张抒情,所抒之情范围涉及较广,重心在男女之情。如《小仓山房文集》卷三十《答蕺园论诗书》中记载:“诗者由情生者也,有必不可解之情,而后有必不可朽之诗。情所最先,莫如男女,”袁枚的抒情诗对宫体和元白艳情诗都有所继承。此外,为了抗衡其他派别,袁枚提出“天分”之说,旨在为其有失典雅的诗歌创作辩解。尽管袁枚想超越宗唐、宗宋的圈子,但终因诗风近于俳谐,成为非主流诗人。肌理派的代表人物翁方纲继承宋诗的传统,以才学为诗,以议论为诗,这与当时重考据的学风是相适应的。正如翁方纲在《复初斋文集》卷四《言志集序》中说的:“为学必以考证为准,为诗必以肌理为准。”肌理派的主要特征就是把诗当成文来写,注重诗中蕴含的理和实证性,与宋时的江西诗派一脉相承。此外,翁方纲在《石洲诗话》中写到:“唐诗妙境在虚处,宋诗妙境在实处。”再次提出虚实问题。

三、雅俗问题

清后期,诗论逐渐趋向于宋,“同光体”成为这一时期的主流,由于受到考据之风的影响,诗人主宋倾向明显,其中以同光体的作者陈衍为代表。他曾说:“陈太初《简学斋诗存》四卷,《白石山馆手稿》一卷,字皆人人能识之字,句皆人人能造之句,及积字成句,积句成韵,积韵成章,遂无前人已言之意,已写之景,又皆后人欲言之意,欲写之景。”大力赞扬了宋诗对唐诗的改革和超越,从中也可以看出宋诗用字造句俗化的影子。而反对同光体的也不乏其人,张之洞就是其中之一。张之洞评诗力主典雅,这与明代主流诗学是一致的。王锺陵的《文学史新方法论》曾说:“雍正十年,特旨以清真雅正、理法兼备晓谕考官,以为拔文之标准。”张之洞所谓的雅就来源于此。他还曾批判同光体说:“江西魔派不堪吟。”

以上即是清代关于唐宋诗歌争论的三大主要焦点。但这三个焦点问题并不与清朝诗歌分期完全对应,每个分期在主要争论一个问题时也会涉及其他两个,只是关注的侧重不同罢了。

至于争论的原因,本人认为主要有以下几点,其

一、明清交际之时,社会动荡不安,诗人们倍感家国之痛,与宋朝尤其是南宋诗人的情感不谋而合,因而开始重视宋诗,这就与明代“独尊唐诗”发生了冲突;其

二、清是由满人建立的,为了巩固自己建立的满清王朝,统治者实行残酷的文化高压政策,很多文人不敢发表时论,只能关注前人的著作,重考据的风气逐渐形成。在考据的过程中,清人看到了宋诗的妙处,开始重视宋诗;

三、为了矫正明末七子、公安、竟陵的模?M和空疏学风,而宋诗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对唐诗的超越。种种这些都导致唐宋诗歌的争论。

事实上,无论唐诗还是宋诗,都有自己的可取之处,没有必要非得分出个优劣高下,只要能适应社会发展和人民的需要就足够了,如果能够博取众长就更好不过了。

作者简介:

崔强强(1991~),男,河南博爱人,沈阳师范大学文学院2010级汉语言文学(师范)专业本科生。

第四篇:宋诗

宋诗《小池》

作者:杨万里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弄轻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经•蒹葭》)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曹操:《观沧海》)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骆宾王:《咏鹅》)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李白:《望天门山》)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陆游:《游山西村》)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李白:《赠汪伦》)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刘禹锡:《竹枝词》)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白居易:《忆江南》)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杨万里:《小池》)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苏轼:《题惠崇春江晚景)杜 甫 《佳 人》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梦李白二首》(其一)水深波浪阔,无使蛟龙得。《寄韩谏议注》美人娟娟隔秋水,濯足洞庭望八荒。《丽人行》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天末怀李白》 鸿雁几时到,江湖秋水多。《客 至》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王昌龄 《同从弟南斋玩月忆山阴崔少府》 清辉淡水木,演样在窗户。

丘 为 《寻西山隐者不遇》若非巾柴车,应是钓秋月。孟 郊 《烈女操》 波澜誓不起,妾心古井水。李 白 《梦游天姥吟留别》

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云青青兮欲雨,水淡淡兮生烟。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长相思二首》(其一)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渡荆门送别》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送友人》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

《听蜀僧浚弹琴》客心洗流水,余响入霜钟。《登金陵鳳凰台》

三山半落青山外,二水中分白鹭洲。《玉阶怨》 却下水精帘,玲珑望秋月。

《访戴天山道士不遇》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露浓。《娥嵋山月歌》娥嵋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乌栖曲》 银箭金湖漏水多,起看秋月坠**。《山中问答》 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嘲鲁儒》 誓事且不达,归耕汶水滨。《灞陵行送别》 送君灞陵亭,灞水流浩浩。《陪族叔刑部侍郎晔及中书贾舍人至洞庭五首》(其二)南湖秋水夜无烟,耐可乘流直上天。《巴女词》 巴水急如箭,巴船去若飞。

《襄阳歌》 襄王云雨今安在,江水东流猿夜声。《横江词六首》

(之二)横江欲渡**恶,一水牵然万里长。(之三)横江西望阻西秦,汉水东流扬子津。

元 结 《石魚湖上醉歌》石魚湖,似洞庭,厦水欲满君山青。山为樽,水为沼,酒徒历历坐洲岛。

柳宗元 《渔翁》 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綠。白居易 《长恨歌》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蜀江水碧蜀山清,圣主朝朝暮暮情。

《琵琶行》 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法。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明月江水寒。《赠元稹》 岂无要津水,咫尺有波澜。无波古井水,有节秋竹竿。

《京兆府新栽莲》 污沟贮浊水,水上叶田田。

《登郢舟白云楼》白云楼中一望乡,青山簇簇水茫茫。《钱塘湖春行》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南湖早春》 乱点碎红山杏发,平铺新綠水蘋生。《春题湖上》 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江楼夕望招客》灯火万家成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江楼晚眺,景物新奇,吟玩成篇,寄水部张员外》 蜃收散云破楼阁,虹残水照断桥梁。好看丹青图写取,题诗寄与水曹郎。

王 维 《桃园行》 春来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处寻。《归嵩山作》 流水如有意,暮禽相与还。《终南别业》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积雨辋川庄作》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

李 白 《长相思》其一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王 湾 《次北固山下》 客路青山下,行舟綠水前。

孟浩然 《临洞庭上张丞相》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与诸子登岘山》 水落魚梁浅,天寒梦泽深。《早寒有怀》 我家襄水曲,遥隔楚云端。

白居易 《暮江吟》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刘长卿 《饯别三十一南游》 望君烟水阔,挥手泪沾巾。《寻南溪山道士》 过雨看松色,随山到水源。钱 起 《送僧归日本》 明月通禅寂,魚龙听梵声。

韦应物 《淮上喜回梁州故人》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柳宗元 《别舍弟宗一》一身去国六千里,万死投荒十二年。许 浑 《咸阳城东楼》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陆 游 《游山西村》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温庭筠 《利州南渡》 澹言空水对斜晖,曲岛烟水接翠微。谁解乘舟寻范蠡,五湖烟水独忘机。

第五篇:集宋诗

集宋诗

集宋诗

张叔平部郎集宋人句: 立脚怕从流俗转复古 高怀犹有古人知后山

[校]流,原为风,径改。久陪方丈曼陀雨

东坡 会访拾遗花柳村

益公

嵩鹤舫司马集宋人句: 忙中对酒成闲客

吕陶 老去违时畏后生

张耒 分场自敌三千客

张耒 掉鞅何烦七十城

刘纹 长伴高人种松菊

张耒 相忘吾道亦江湖

刘纹 已欣台省登群彦 尚得君王呼主人

张耒 岂知汲黯轻为郡 直作扬雄老著书

刘敞

郑仁圃集宋人句: 小园新展西南角

放翁 和气先熏草木心

半山 烟树远浮春缥缈

文潜 风船解与月徘徊

朱子 深林闲数新添笋

放翁 残烛贪看未见书

山谷 五亩自栽池上竹

东坡 一尊径醉溪中云

诚斋

宣化钟南耘太史集宋人句: 挂席无由上牛斗 读书得趣是神仙 数亩竹阴惟欠鹤 隔江山色欲招人 白萍欲起雨初歇 绿树成阴春已远 礼文不移意则古 妙语无言心独醒 暂入城来惟卖药 自栽梅后不闻香 幽人独来带残酒 好鸟劝坐回新声

某君集宋人句: 公方紫绶金章贵 文到开元大历间 余子风流追晋魏 老元诗律尚嫖姚 窗户吐吞新日月 炉烟深聚作烟霞

[校]联中有二烟字,待考。好山当户碧云晚 古屋贮月松风凉 青山雨后作奇态 广溪镜净涵明秋 春近郊原思梦蝶 地无高下总栽梅 白萍欲起雨初歇 绿树成阴春已还 天低雁带参差树 木末云扶缥缈楼 一亭旧占梅边月 曲径新添竹外风 寒碧轩中最宜暑 绿阴多处自生凉 文字万卷皆蝌蚪 湖光千顷漾涟漪 独将诗句拟鲍谢 等闲谈论到羲皇

蔡佛田集宋人句: 藏书万卷可教子

山谷 买地十亩皆种松

尧臣 万壑松风和涧水 十分烟雨簇渔乡 日消残醉闲吟里 梦入青藤古木间 尽卷帘旌延竹色 想衔杯酒问花期 傍花行酒发新唱 解带量松长旧围 养气不动真豪杰 居心无物转光明 酌酒赋诗相料理 种花移石自殷勤 谟议轩昂开日月 文章浩涉足波澜 吾山自信云舒卷 片心高兴月徘徊 几多怪石全胜画 诚斋 和靖 朱子 石湖 半山 君谟 放翁 放翁 朱子 韦斋 半山 乐圃 半山 放翁 希文 詹中正

无限好山都在心

余紫芝 林花经雨香犹在莱公 芳草留人意自闲

永叔 林罅忽明知月上

放翁 竹梢微响觉风来

真山民 能招过客引文字 亦把湍流替管弦 是处登临有风月 略无踪迹到波澜 楼台近水涵明鉴 琴酒和云入旧山 已办青鞋为老圃 细倾白堕赋新诗 旧书不厌百回读 佳客时来一座倾 山泉酿酒香仍冽 芳草留人意自闲 除却读书无所好 恍如造物与同游 要知作诗如作画 但愿对竹兼对花 供家米少因添鹤

半山 后村 放翁 贾牧 简斋 半山 朱子 简斋 东坡 道潜 诚斋 永叔 放翁 复古 复古 宛陵

送酒人多不典衣

放翁

如皋莫氏集宋诗: 立脚怕随流俗转

复古 高怀犹有古人知

后山 路绝尘埃非洒扫

李觏 心萦雪水尚追求 百尺栏杆横海立 一生襟抱与山开 年来残帙成堆垛 春晚山花各静芳 清游始觉心无累 前辈曾言木就绳 潇洒正如君子性 声名须共古人期 画图突兀亦可怪 杯酒殷勤莫厌深 行看靓艳须行酒 喜占明窗未著书 读书要见古人意 多稼惟欣大有年 囊携鼎药身难老 人立梅花月正高 僧道潜简斋 简斋 惠洪 石湖 半山 后村平仲 赵抃 子美 孙觌 朱子 徐积 王安 吴儆 张咏 赵师秀

押得韵来如砥柱

复古 尽收佳处入雕栏 养成心性方能静

徐玑 梦亦斋庄始见功

放翁 书当快意读易尽 山不在高仙则名

攻媿 旧学虫鱼笺尔雅

放翁 广收草木读离骚

放翁 赋诗健笔挟风雨

放翁 把钓幽情渺水云

放翁 天为补贫偏与健

放翁 人因见懒误称高

放翁

黄冏庵集宋诗: 有政皆可纪

欧阳修 适时乃为才

欧阳修 还期明月饮

欧阳修 但慰清风来

欧阳修平居惟嗜酒

欧阳修 重来期抱琴

欧阳修 治家在勤俭

郑侠 即事念慈和

郑侠 文章有星斗

郑侠 吟啸动烟云

郑侠 纵游极南北

苏舜钦 玩好择珍奇

苏舜钦 赏眺还自足

王安石 耘锄聊效颦

王安石 吾未之学也 此岂不足欤 移榻就明月 携琴寄幽泉 不负真境约 应无俗虑侵 幽花连径发 修竹过墙生 树色通帘翠 云影过阶闲 把酒须拼醉 下笔便搜寄 远岫穿云翠 幽亭枕水虚 忘机得真趣 拍手聊长歌 掩耳避时事 黄庭坚 黄庭坚 梅尧臣 欧阳修 韩琦 余靖 赵抃 惠洪 王纬 徐铉 孔武仲 王禹偁 余靖 孔平仲 王禹偁 张咏 苏舜钦

支颐看远山

郑思肖 古诗尤精奥

徐铉 博学有渊源

孔平仲 为寿开樽杓

苏舜钦 济川作舟梁

王禹偁 不负真境约 况依仁者居 左右列图帙 宽闲近林泉 广狭足容膝 吟卧欲忘机 卧看秋泉涌 坐期清风来 文艺又该博 识度非寻常 尘事不过睫 江湖且放神 幽花连径发 飞泉垂空来 爱静已得趣 能诗新月声 池国足高趣 韩琦 韩维 孔平仲 梅尧臣 欧阳修 苏舜钦 王禹偁 赵抃 王安石 王禹偁 韩维 苏舜钦 赵抃 韩琦 梅尧臣 陈师道 韩琦

图史有余清

文同 寻幽逢胜地

余靖 排闷有新诗

黄庭坚 书史供高卧

张耒 云泉适野情

余靖 文章有新格 声猷推妙年 周流遍五岳 文章壮九州 句法妙何逊 风流如谢安 春色入豪楮 喜气充门墙 波影撼窗牖 山色摇酒樽 幽禽发清哢 乱石激春湍 身世常如梦 情怀淡似秋 心安由自足 气静觉神凝 高兴寄遐想 秦观 秦观 晁补之 晁冲之 黄庭坚 欧阳修 苏轼 苏舜钦 韩琦 晁冲之 沈辽 梅尧臣 陆游 陆游 陆游 陆游 陆游

清游谐夙心

陆游 但觉睡有味

陆游 幸兹身少闲

陆游 旷度超世俗

陆游 雅志在山林

陆游 倾身事诗酒 抵掌谈羲轩 借书常稇载 得酒且高歌 遗文诵史汉 妙理玩蒙庄 努力求寡过 存心不愧天 窗几穷幽致 园林皆自然 闷酌一卮酒 闲展数行书 好鸟晴相语 野花红欲燃 清坐意亦足 投闲身自由 逸想寄丘壑 陆游 陆游 陆游 陆游 陆游 陆游 陆游 陆游 陆游 陆游 陆游 陆游 陆游 陆游 陆游 陆游 苏轼

清思缀琼琚

苏轼 纵横通杂艺

苏轼 慷慷多雄词

苏轼 风味穷大雅

黄庭坚 器识谢群英

黄庭坚 婆娑弄风月 汗漫观古今 胸中种妙觉 肘后探神奇 屋边环翠竹 窗外即青山 落笔高时隽 多才秉国钧 松竹含虚籁 茅茨枕碧流 养花疏石髓 种竹引秋声 读书惟恐尽 涉世非所工 借书常稇载 遇胜辄留连 酾酒会邻里 黄庭坚 黄庭坚 黄庭坚 黄庭坚 王柏 王柏 司马光 司马光 司马光 司马光 林景熙 林景熙 陆游 苏轼 陆游 苏轼 苏轼

藏书教子孙

陆游 高谈极奇趣

陆游 新诗侑清樽苏轼 读书忘岁月

邵雍 面壁或僧禅

欧阳修 有书宜勘古 无事即颐神 不为已甚事 惜取自由身 居山神可养 为农策最良 知足乃不辱 当行必再思 月露清欲滴 溪山秀出群 鸣泉绕茅屋 吟樽敞花轩 聊为寄情乐 何苦事浮荣 窗几穷幽致 花竹可迷藏 知分贫堪乐 王柏 范仲淹 邵雍 朱熹 司马光 王柏 张拭 邵雍 司马光 朱松 朱熹 欧阳修 欧阳修 范仲淹 陆游 黄庭坚 翁卷

好学老益坚

苏轼 地僻人稀到

黄公度 心闲身自安

陆游 远意怀幽洁

朱熹 浩歌有余欢

陆游 好山侵座碧

赵彦瑞 陋室著身宽

陆游 读书不求解

孙觌 得酒未曾辞

黄庭坚 学书窥法窟

黄庭坚 笑谈解人颐

王安石 枕簟清无暑

晁端礼 溪山秀出群

司马光 但当对石饮

苏轼 长是为花忙

欧阳修 古诗尤精奥

徐铉 常语尽规箴

徐玑 偶逢花发闲持酒

陆游 要信人生各有缘

陆游 力学正须忘寝食

陆游 壮心自笑未低摧

陆游 浮名坐觉秋毫小

陆游 男子要为天下奇

陆游 久叨物外清闲福

陆游 饱见人间行路难

陆游 但纵高吟开醉胆

韩琦 且求新句解诗魔

韩琦 胆肝磊落贮星斗 文字光彩垂虹霓 二月杏花八月桂 南方橘柚东方梨 才大名高乃富贵 日储月敛唯诗书 绿杨红杏描春色 白水青山满近郊 但饮流霞歌白雪 始见瀑布悬苍崖 醉眼多似陶彭泽 高吟不减谢宣城 常爱园林深似隐 唯仗诗酒宽无聊 此心安得顽如石 世味年来薄似纱 名姓已随身共隐 孔平仲欧阳修邵雍 孔平仲欧阳修赵抃 张咏 孔平仲韩琦 梅尧臣张耒 梅尧臣石介 陆游 陆游 陆游 陆游

归来聊以醉自娱

陆游 人生但要无愧怍

陆游 世事何曾有是非

陆游 但令有竹能医俗

陆游 未妨把酒细哦诗

陆游 外物已忘如弃屣 此身何啻似浮萍 旧书细读犹多味 幻躯偶健且闲游 陶然一枕谁呼觉 脱略万事惟嬉遨 高人自与山有素 多才终恐世相縻 旧书不厌百回读 尊酒今应一笑开 素琴浊酒容一榻 马迹车轮满四方 日饮常能倾一斗 巨集成来已百篇 幽花美草颇娱目 芒鞋竹杖最关心 应须绿酒酬黄菊 陆游 陆游 陆游 陆游 苏轼 苏轼 苏轼 苏轼 苏轼 苏轼 苏轼 苏轼 郑侠 赵抃 孔武仲陈师道王安石

不放红尘点翠微

米芾 奇书古画不论价

欧阳修 诗豪酒圣难争雄

黄庭坚 幸逢宝器惬心手

苏舜钦 每临清镜笑头颅

陈造 且诵好诗成素饮 直须乐事趁芳时 闲寻书册应多味 便入林泉真自豪平生端有活国计 古来良为知音难 大梁卜肆倾宾客 晁家乐府可管弦 饮酒莫教成酩酊 谈笑不妨间滑稽 立身须作真男子 善处方名大丈夫 人情冷暖无可问 梦幻去来随所遭 宇宙此身原是客平生落魄不问天 清坐使人无俗气 韩琦 陈造 黄庭坚 黄庭坚 黄庭坚 黄庭坚 黄庭坚 黄庭坚 邵雍 邵雍 邵雍 邵雍 陆游 苏轼 范成大 黄庭坚 黄庭坚

此山于我有前缘

范成大 凭高朗吟沉湘赋

王禹偁 载酒时作凌云游

苏轼 此身自幻孰非梦

苏轼 有为皆妄懒方真

范成大 惜春长怕花开早 避世只嫌山不高 检点园花为日课 主掌湖山即事权 偶于佳处发深省 却为无才得少安 坐感岁事歌慷慨 扫空尘浥养天和 疏疏篱落娟娟月 小小溪桥淡淡云 从来势利关心薄 莫使欢娱与性违 一家喜气如春酿 百岁欢荣庆母慈 读书有味虀盐好 同心之言兰麝香 偶有会心成独笑 辛弃疾 邓肃 姜特立 刘克庄 芮烨 陆游 王安石 陆游 张道治 陈鉴之 苏轼 司马光 苏轼 朱熹 朱松 黄庭坚 陆游

忽逢佳士喜同游

黄庭坚 胸奇百炼当活国

范成大 眼高四海空无人

苏轼 安得田园可温饱

黄庭坚 好从闾里乐期颐

司马光 议论不从流俗变 襟怀聊与水云闲 不是高歌即酣饮 始知真放本精微 独坐每将诗作伴 杜门聊以醉为乡 安得沧溟尽如酒 不负云山赖有诗 多种好花观物体 要传流水入丝桐 万卷图书无用处 一樽谈笑作闲人 琴心酒趣神相会 墨池书枕兴无穷 岁月才如熟羊胛 身世谁能料鼠肝 桃花夭红竹净绿 邓肃 韩琦 徐积 陆游 张耒 陆游 王禹偁 范仲淹 邵雍 苏轼 陆游 欧阳修 徐铉 范成大 欧阳修 范成大 梅尧臣

山光扫黛水挼蓝

黄庭坚 身闲始觉时光好

欧阳修 地僻原无俗客来

陆游 赏奇好古自一癖

陆游 读书写字到三更

文同 莫辞盏酒十分醉

程颢 且占林泉一味闲

裘万顷 观山观水皆得妙

黄庭坚 种苗种豆从此忙

范成大 对花把酒学酝籍

陆游 负山临水是幽居

陆游

(以上为《集联汇选二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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