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子夜》的艺术成就
《子夜》的艺术成就
1、吴荪甫形象的塑造其他人物形象的成功塑造
吴荪甫是半封建、半殖民地这一特定历史环境中的中华民族资产阶级的一个战败了的英雄形象,中华民族资本家的一个典型形象。
首先,他的典型性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他的身份。大地主的儿子,民族资本主义的代表;第二,他游历过欧美,深懂现代大企业的管理之道,而且雄心勃勃,极想有所作为。他的梦想是发展民族工业,摆脱帝国主义买办阶级的束缚,最终在中国实现资本主义,而他的梦想正是代表了中华民族资产阶级的梦想;第三,他不仅做梦,而且去实现梦,充分表现了他的魄力。
其次,他的悲剧性:第一,吴荪甫既被压迫者又是压迫者。帝国主义不允许吴荪甫的资本主义发展,买办阶级、国民党政府的联合压迫。另外,他把经济危机转嫁给工人们,减工资、裁工,与工人产生矛盾,损害工人阶级的利益,显示了资本主义对工人阶级的压迫性;第二,吴荪甫的性格充分显示出民族资产阶级的两面性,一方面是对帝国主义及买办资产阶级、封建主义的不满,另一方面又对工农运动和革命武装恐惧与仇视;一方面对统治阶级的腐败制度与军阀混战的局面不满,另一方面又依靠当局势力镇压工人农民运动。这种两重性使得他处在一个非常微妙的夹缝中,同时也决定了其命运必然的悲剧结局。
①赵伯韬买办资产阶级的形象的成功塑造。作为吴荪甫的对立面,他有着两个身份:一个是他现代性的帝国主义财团在中国的代表即买办阶级资本家身份;一个是历史性的黑社会的身份。从他玩弄各式各样的女人的兽性的表演中,我们可以看出这个带有流氓习气的洋奴精神世界的卑鄙肮脏,那种强烈的私欲渴求与满足,正是剥削阶级本性的裸露。
②屠维岳这个资本家的走狗形象塑造的也是相当成功的。吴荪甫要开除他时的反抗情绪,重用他时的奴才相,在破坏工潮运动中的阴险狡诈,从这个形象的描绘中,我们看到了民族资产阶级及其走狗压迫工人阶级时的伪善而凶残的本性。
③30年代的大地主形象的塑造。吴老太爷进入上海看着繁华热闹的资本主义世界,中风死去,象征着吴老太爷这样的封建地主,一接触到资本主义的空气便“风化”了。而冯云卿为了适应新的环境,企图立足于上海。为达目的不惜牺牲女儿的色相,由于投机的盲目性,最终必然导致倾家荡产的悲剧结局。从他身上我们可以看到中国的封建地主阶级在新的经济危机面前苟延残踹的面目,他们为了生存下去,甚至顾不上传统封建伦理的礼规,从而进一步揭示出资本主义赤裸裸的金钱关系。
为中国人物形象的艺术长廊奉献了前所未有的典型形象。
2、结构恢宏、严谨
纷繁的社会生活与历史进程的展示以及日常生活的描写,形成了《子夜》内容的诸多头绪,而各套线索合成一个庞大而复杂的艺术构架便成为作品的艺术特征之一。作品以吴荪甫为矛盾冲突的轴心,辐射出各种人物和事件。整个作品的情节发展十分紧凑,时间跨度小,而人物众多,但作者采用了开门见山和盘托出的手法,一开始就在吴老太爷的吊唁仪式上把几乎全部的重要人物都推上前台,组成复杂的人物关系网络,以及设下情节因果关系的伏笔,从经纬交汇地建成了《子夜》这部作品“网状结构”。这种艺术的胆识与气魄,具有大家的风范。因此,这部小说的开头就打破了一般小说描写的常规,显示出作品宏大严谨的结构特征。
3、开社会分析小说之先河
左翼文学的潮流,作家站在阶级的立场上,自觉运用阶级学解析社会人生,极为鲜明的政治价值取向。
4、都市文学杰作长篇小说硕果
第二篇:浅析矛盾《子夜》的结构艺术
浅析《子夜》的结构艺术
【摘要】本文旨在探讨«子夜»结构上的艺术成就。文章首先简要介绍了茅盾对小说结构形式的大致追求,从开始的“三部曲”结构形式到《子夜》的宏伟布局、缜密营造的结构,到而后的开放性结构。还简介了《子夜》的主旨,表现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期中华民族资产阶级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国民党军阀的三大压迫下导致最后破产的必然命运。然后,细致分析了«子夜»的结构艺术即:(1)宏伟严谨的鸟瞰式结构艺术;(2)纷繁复杂的蛛网式的结构艺术;(3)虚实结合的叙事式结构艺术。最后,扼要地指出«子夜»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影响和重要意义。
【关键词】 茅盾 «子夜» 结构 艺术
一、引言
作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位自觉的小说艺术大师,茅盾对小说的结构极为注意。其第一部小说《蚀》采用“三部曲”结构形式:三部分别以单线、双线并行、三线平行的发展线索;以后的《虹》以时空的转移为发展线索,然而这些结构形式都比较简单。在创作《子夜》时,作者开始追求小说结构的宏伟布局和缜密营造,而《子夜》的成就正标志着作家艺术实践趋向成熟。在《子夜》之后,作家对结构艺术的创作始终保持着热情,部分短篇小说就采用了一种开放性结构,即作者并不交代出事件的最后结果,留下更多的空白让读者进行艺术的再创造。
《子夜》出版于1933年,是“中国第一部写实主义的成功的长篇小说”①,在我国现代文学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优秀作品。主要描写了都市生活,表现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期中华民族资产阶级在帝国主义的经济侵略下、在封建主义压迫下及在国民党新军阀内战的破坏下,奋斗、挣扎直至最终破产的必然命运。
《子夜》的成就不仅反映了现实的深度和广度以及典型人物的塑造,还在于结构艺术上的独创新颖和别具一格。
二、宏伟严谨的鸟瞰式结构艺术
《子夜》结构宏大,线索繁多;既有惊涛骇浪,又有涟漪微波;既见园林整肃,又见亭台参差;疏能扬鞭跃马,密难见缝插针;节奏有张有驰,有动有静,有扬有抑。布局严谨细密而又疏朗恢宏,色调浓淡有致,冷暖得体。
《子夜》作为19世纪30年代中国社会的历史画卷,它的结构是恢宏而严谨的,在读者面前展现了一个完整的世界,要把深广复杂的社会内容和100多个人物都集中在两个月的时间、34万字的篇幅里加以表现,这在结构布局上对作家实在是一个极为严峻的考验。茅盾以他娴熟精湛的结构艺术,完满地经受住了这场考验,充分显示了作家精于在广阔的时代、历史背景和社会环境中结构故事情节,概括复杂斗争生活的艺术才能。
全文共十九章,有序幕(即第一章),有开端(即第二、三章),有发展(即第四到第十六章),其中又分为两个发展阶段:一是承接开端之后的发展阶段(即第四到第八章);一是渐进于高潮之前的发展阶段(即第五到第十六章),有高潮(即第十七到第十八章),有结局(即第十九章),全书就在高潮中嘎然而止。前三章交代人物、提示线索,此后十六章,一环紧扣一环,头绪繁多而有条不紊,各有描写重点而又有共同服从于全书的中心。第四章写双桥镇农民起义,虽然这条线索没有得到继续发展。对全书说来使人有游离的感觉,但它反映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中国农村的面貌,显示了吴荪甫与农村封建经济的密切关系和他对农民起义的势不两立的态度,仍然是全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子夜》是在广阔的社会背景上,错综复杂的阶级矛盾上来展开它的主题的。为了深刻地说明“中国并没有走向资本主义发展的道路,中国在帝国主义压迫下,是更加殖民地化了”这一中心思想,作者挥他如椽的大笔,“大规模的描写中国社会现实”(《子夜.后记》),形象地描绘了旧中国都市生活和斗争的各个方
面,这里有:民族资产阶级内部的互相倾轧,民族资产阶级同工人阶级的尖锐矛盾;而且把笔触伸到农村,表现了农民对封建地主的殊死斗争。
为作品的主题所规定,作者把民族资产阶级同帝国主义及其代理人买办资产阶级的矛盾作为它反映的主要矛盾。贯穿全文的主线是吴荪甫和赵伯韬之间的矛盾和斗争,但作者或实写或虚写,在曲折中显示革命力量的蓬勃发展,结尾处侧面带出工农红军的日夜壮大,以此对吴荪甫失败的命运,指出了中国的真正出路之所在。
茅盾说过,“大凡写-----热闹场面,既要写得错综,又要条理分明,既要有全场的鸟瞰图,又要有个别角落及人物的‘特写’。”②《子夜》正是这样,作者使用概括的手法,借给吴老太爷办丧事,使主要人物露了面,这一批军、政、工、商界的吊客,带来了各个方面的消息,交流着都市生活的种种主题。小说中三条主要线索的头绪由此提了出来。第一条是赵伯韬组织秘密“公债多头公司”以及吴荪甫、孙吉人、王和甫等组织企业界银行。这是小说的主线,即民族资产阶级和买办资产阶级间的矛盾斗争。第二条是以帐房莫干丞报告工人怠工情况,点出了民族资本家吴荪甫与丝厂工人们的矛盾斗争线索。第三条线索是由费小胡子的电报引出的双桥镇农民暴动。以上也同时是吴荪甫斗争的三条导火线,关系着他事业成败和最终的结局。除此之外,吴荪甫与朱吟秋的暗斗,吴少奶奶和雷参谋的私情,林佩珊和范文博的恋爱也在开头三章交待出来。作者还而且介绍了这些人物之间的互相关系,实际上勾勒了一副“全场的鸟瞰图”,从而充分
地显示出作者在把握小说艺术结构上的宏伟的特点。在小说中,作者的注意重心一直集中在吴荪甫身上。围绕着吴荪甫这个中心人物提出了公债投机活动,厂里工人的反抗,组织益中信托公司等。此后章节就沿着工厂、农村、公债市场三条主要线索把各种矛盾,都紧紧围绕着吴荪甫的活动交错地开展下去。这些章节各有描写侧重点。可以说是一个个“个别角色及人物的‘特写’”,而又服从于全书中心,一环扣一环,在这个方面,又充分地显示了作者对小说艺术结构的谨严特点。《子夜》的结构分明有学习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的影子③,但也闪耀着中国古代文章章法的光辉,有着自己的创造,因此显得宏伟而缜密,错综复杂又脉络分明,终于使现代长篇在包罗万象的生活内容反映中,读者感到这些生活编织安排的自然美、艺术美。
《子夜》就其内在的联系来说,无疑是吴荪甫的性格悲剧史,是民族工业家的事业衰败史和一部“子夜”的社会风俗史。作品在宏伟的布局中汇聚着时代的风云,政治舞台上的纠葛,军阀之间的厮杀战乱,工农革命的风淘,工业竞争,金融市场的火并。在缜密的营造中,这纷纭的景象都在矛盾、对立中运动着,呈现出多样而又统一的趋势,揭示着时代的本质。作品中吴荪甫在民族纺织工业中是实力相当雄厚的,他妄图摆脱帝国主义,在中国土地上建造起自己的资本主义王国。赵伯韬就“要故意同他开玩笑,等他爬到半路,就扯住他的腿!”赵伯韬一方面对吴荪甫实行经济封锁,一方面又在公债市场上同吴荪甫斗法。吴荪甫用尽心机要侵吞同业朱吟秋的大批干茧,以解原料的燃眉之急,这对他很重要。可赵伯韬偏生把朱吟秋的资产全盘
吃过去,断吴荪甫的炊。赵伯韬还操纵银行方面对吴荪甫他们“收紧”。吴荪甫的益中公司“兜不转来”,急需向钱庄贷款,赵伯韬从中捣蛋,不放款给他们。赵伯韬还煽阴风点鬼火,破坏益中公司的信用。在公债投机上,赵伯韬把吴荪甫的姐夫杜竹斋拉了过去,在吴荪甫破釜沉舟同赵伯韬决战的关头,指使杜竹斋出其不意地帮助赵伯韬击败了吴荪甫。当李玉亭代表吴荪甫去同赵伯韬谈判碰壁回来的途中,“他觉得眼前一片乌黑,幻出一幅怪异的图画:吴荪甫扼住了朱吟秋的咽喉,赵伯韬从后面抓住了吴荪甫发头发”,„„这正是帝国主义、买办资产阶级阴险、残酷扼杀中华民族资本主义的一幅可怖的图画。
随着情节的演进,全书一百多人物,或者正面或者侧面地活现在广阔的背景上。从资本家华丽的客厅到华懋饭店的秘密包间;无论是“冲锋”打仗一样的交易所,还是筹谋对垒的益中公司;都市中“海上寓公”的哀声叹息,村镇里地主烟棍间的乌烟瘴气,青年男女的高谈阔论和工人住宅的风雨串联,一切都是按照艺术真实的准则加以描写,按照美的意象加以创造的。宏伟、深厚而不流于空疏或浮丽。《子夜》情节安排有张有弛,很有节奏,多种矛盾的同时出现、互相纠缠,既有利于多侧面地展开主人公的多重性格,又便于揭示生活中各种矛盾的内在联系和相互影响,使小说的结构形式与所要反映的纷繁复杂的内容取得了某种一致性。《子夜》结构艺术的严谨,充分体现了作者驾驭和组织材料的卓越才能。
三、纷繁复杂的蛛网式的结构艺术
所谓蛛网式结构,主要指小说的情节内容由多个人物命运线索和多种人物矛盾冲突构成的一种叙事结构。在这种小说中,主要人物命运和主要矛盾犹如轴心,各种次要人物和次要矛盾都归向和牵制这个轴心。或者说这个主要人物命运和主要矛盾的轴心辐射下来,生发出各种次要人物和次要矛盾,它们彼此交织,连结成一张纵横交错的情节之网。它的叙事结构更为复杂,在时空关系上也具有更复杂的组合方式。
《子夜》避开了传统的线性单纯结构,淡化了每章首尾紧密相连的情节,而代之以宏伟开阔、矛盾交错、波澜迭起、万象纷呈的格局。为展现19世纪30年代初社会全景,小说把许多人物,事件交织起来,以吴荪甫为核心,形成网状结构。在此之前,我国新文学已出现的长篇小说大多数线索单一,结构单纯。而在堪称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生活全景型小说的代表作品——《子夜》里,好几个线索同时提出然后交错地发展下去。小说开篇匠心独运地以吴老太爷来到上海起笔,巧妙地点明了时代的特点:民族资本借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机会有了迅速的发展,中国共产党在农村掀起了革命风暴,国民党统治无力,正处于大混战前夕。而吴老太爷的猝死,不仅象征着封建地主阶级的必然没落,而且由此迅速引出小说的矛盾冲突。紧接着,作者借吴老太爷的丧事,安排了一个特定的环境——灵堂。正是有了这特定的环境,《子夜》里的主要人物非常自然的相继出场,引出了小说的三条主要线索以及几个次要线索。由徐曼丽的出场引出了吴荪甫和赵伯韬之间的矛盾,由莫干丞的报告引出吴荪甫和工人之间的矛盾,由费小胡子 的告急引出吴荪甫和农民之间的矛盾。此外,吴荪甫的家庭矛盾,纵多年轻人的性格矛盾,吴荪甫和朱吟秋等小工厂主之间的矛盾等也同时提出了。灵堂这个特定的环境,在艺术上还烘托了全书的基调:悲凉,前景暗淡。同时,象征性和暗示性也极强,富有丰富的艺术感染力。那批或大或小的资本家,每当他们得意大笑时,必定会有哀乐或有其他声音打断他们,使他们明白,自己是在“棺材边”活着。“破产”与“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人。
《子夜》以民族资本家吴荪甫的破产命运及其家庭生活的解体为主线,附以在他周围活动着的种种人物的命运线索,描绘了上海这种半封建半殖民地化的中国现代都市生活的面貌。其情节内容涉及到了当时中国许多阶级阶层的生活,构成一种具有都市生活节奏的交响乐的美学特色。主人公吴荪甫的人生命运当然是小说叙事结构的中心线索。这条线索把吴荪甫各个方面的生活内容贯串在一起,包括工厂管理、证券投资、社交活动、家庭矛盾等等描绘了他从雄心勃勃到最后破产的一段主要人生经历,构成了小说的情节主体。同时,又从这条线索出发牵引出各种人物命运。小说一开头就非常巧妙地表现了吴荪甫和吴老太爷之间的父子矛盾。他们的矛盾,重要的不是个性上的冲突,而是两个阶级、两种世界观的冲突。吴老太爷封建守旧、顽固不化,死抱住《太上感应篇》不放,25年来足不出户,竭力反对现代文明,是新兴资产阶级的死对头。就在给这位封建僵尸举行葬礼的时刻,资产阶级的“男人和女子扭在一堆,笑地更荡,喊地更狂”,欣赏着交际花徐曼丽“赤着一双脚,袅袅婷婷地站在一张弹子台上跳
舞”。吴老太爷的亲生儿子吴荪甫,也是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彩”在谈公债生意。吴荪甫对于他的舅父,另一个封建地主阶级代表人物曾沧海,也表现出大不敬的态度。曾沧海是双桥镇的老乡绅。他曾经放过印子钱,强夺农民的土地,强占农民的老婆,而且还勾结国民党警察,任意殴打农民,农民恨之入骨,管他叫“曾剥皮”。他总是用瞒和骗的方法,来对付他的儿子和小老婆的索款。他的儿子叫曾家驹,也是一个一窍不通的浑蛋,生活糜烂,人品低下,欺侮良民,无恶不作。这个形象有作为曾沧海形象的补充,通过对曾家驹的刻画进一步揭露了地主阶级内部的腐败,以反映地主阶级与农民阶级之间斗争的尖锐性和复杂性,而且更重要的是表现了地主阶级与买办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
描写民族资本家吴荪甫和金融买办家赵伯韬的斗争是这部长篇巨著的主体。赵伯韬以美国金融资本家为后台,有比吴荪甫更雄厚的财力,他不仅能在金融界、企业界施展魔法,而且还能在军界和政界呼风唤雨,能够遥控战场上的胜败,操纵金融市场的兴衰。赵伯韬用30万两银子就能买得西北军倒退30里。赵伯韬作为帝国主义在华的代理人,以鲸吞民族工业,破坏中国经济的发展为能事,他是包括民族资本家在内的中国人民的凶恶的敌人。与金融买办资本家赵伯韬相对应,就鲜明地反衬出民族资本家吴荪甫一定程度的爱国主义思想。以吴荪甫为首的民族资本家同以赵伯韬为首的金融买办资本家的矛盾,是在支配与反支配、吞并与反吞并的斗争中是具体表现出来的。
在这场斗争中,吴荪甫虽然顽强地几经挣扎,但由于作为民族资产阶级的先天“营养”不良,却终于未能够摆脱彻底失败的命运。
小说中律师秋隼说过:“世界上的事,总是那么大虫吃小虫!”从«子夜»中我们看到,金融买办资本家要支配和吞并中国的民族工业,想把吴荪甫之类变成他们操纵下的大头目。而吴荪甫之类较大的民族资本家,一面抗拒赵伯韬的支配和吞并,一面又要支配和吞并下面的中小民族工业,中小资本家又要支配和吞并比他们更小更弱的资本家。不过,作为民族资本家的吴荪甫,也有吃“小虫”吃得“败胃”的时候。“红头火柴”周仲伟就情愿要把自己的火柴厂抵押给吴荪甫。然而,此时的吴荪甫被赵伯韬揪住了头发,已经自身难保了。周仲伟被逼得不得不走买办化的道路,终于把他的火柴厂抵押给日本资本家了。大虫吃小虫,吃来吃去,连大虫带小虫都收进了外国的“铁扇公主”的肚子里去了。这就是殖民地或半殖民地的民族企业可悲的结局。工农革命运动也是作者着力描写的一条主线。作品开头,就间接描写了工农革命运动深入发展的大好形势。20多年在双桥镇足不出户的吴老太爷,硬是被农民革命的枪杆子逼到上海来。然而上海也不是太平世界。吴荪甫的裕华丝厂工人运动的发生,有它的内因和外因。就外因来说,它同30年代初整个社会背景和政治形势紧密联系。就内因来说,它又是吴荪甫向工人转嫁经济危机的必然结果。由于吴荪甫同他的走狗采取了高压和分化相结合的策略,又由于工人运动受了当时“左”倾盲动主义路线的干扰,裕华丝厂的这次罢工,终于失败了。吴荪甫在他的家乡双桥镇,开设了电厂、当铺、钱庄、米厂、油坊等,这当然是他的一条生财之道。同时,他要把双桥镇建设成资本主义的“模范镇”的理想,对于促进农村经济的发展,在宏观上也是有益的。但是,帝国主义的经济渗透,各派军阀间的混战,严重地破坏了农村经济。党所领导的农民革命,也在威胁着吴荪甫的制裁。因此,他既反对帝国主义的经济侵略,又反对军阀混战,更反对农民革命。
他们各自代表了不同社会关系和社会生活内容,这其中有以代表外国金融势力为后盾的赵伯韬,在金融证券市场上的兴风作浪;有代表着农村封建势力的吴老太爷和曾沧海的迟暮与没落;有雷鸣、范博文等小知识分子同林氏姐妹只开花不结果的爱情游戏;有没落地主冯云卿以女儿的肉体换取金钱的道德沦丧;有以色相维持自己生计甘心做玩物的徐曼丽、刘玉英的堕落女性;有在大资本势力的倾轧风浪中颠簸、挣扎、困顿的周仲伟、朱吟秋等小厂老板„„这些线索构成了一种网状的叙事结构。用众多不同的社会阶级、阶层的生活场景组成一副上海这个十里洋场的多维度的社会全景图。
在主干部分,故事分两种方式发展着,先是几条线索网状交叉发展,并且逐步把吴荪甫和赵伯韬之间的矛盾推向中心位置。首先还是由吴老太爷的丧礼引出了乡下的舅父曾沧海,由这人物和费小胡子表现了农村地主阶级和那农民的矛盾,以及民族工业与农村经济的关系。而裕华丝厂的工人怠工,表现了民族资产阶级与工人阶级的矛盾斗争。吴荪甫成立了益中信托公司,而赵伯韬在美国金融资本的支撑下,拉吴荪甫成立“秘密多头公司”,企图借此实现对民族工业的支
配。在这三条主线并行发展过程中,还穿插了两条副线:一是吴公馆里的一群青年男女的生活与爱情纠葛;二是公债市场的投机者、土财主冯云卿的悲剧。
紧接着这些,是吴荪甫与赵伯韬之间的矛盾斗争和吴荪甫与工人的矛盾斗争两条主线一前一后又相互勾连的逐次发展。吴荪甫在赵伯韬的层层包围下感到的压力越来越来大,他的性格中后一部分逐步占据了主要部分,他变得暴躁犹疑,丧失信心。这是情节的必然发展,也为后面吴荪甫的惨败敲响了前奏。这之后,作者一度暂时抛开吴荪甫和赵伯韬之间的矛盾,专写裕华丝厂的斗争。这里进一步揭示了吴荪甫性格中狠毒的一面,还表现了工人内部的成长与分化,共产党员中“左倾”路线的发展与危害。还由一个工人家庭引出了火柴厂工人与老板周仲伟的斗争,表现了罢工运动的另一类型。
四、虚实结合的叙事式结构艺术
《子夜》在实写三大矛盾的同时,还把赵伯韬与美国金融资本的勾结转成暗线描写、侧面描写。此外,在整个背景中表现了蒋介石、阎锡山、冯玉祥各派军阀的战乱;而且把工农红军革命力量的发展,曲折地呈现在作品中。赵伯韬代表美国银行托拉斯和蒋介石反动政权的利益,是他们的一只忠实鹰犬。他自己就无耻地说过:“中国人办工业没有外国人帮助都是虎头蛇尾”,他就是专“干这引狼入室的勾当”(吴荪甫语)的。他秉承外国主子的意图,施展种种狡诈、毒辣的手段对民族工业进行排挤、打击和控制,尽力帮助帝国主义把本国的经济变成殖民地经济。由于他“背后有美国金融资本家撑腰”,“有和军政界有联系”,所以自恃后台硬。吴荪甫在同业中能称王称霸,但在赵伯韬眼里,他不过是一个谈笑间便可打垮的对手。
作品中作者或实写或虚写,在曲折中显示革命力量的蓬勃发展。吴老太爷来上海避难的原因就是农村中屡屡出现农民暴动。共产党要在农村中壮大力量,必须争取占人口绝大多数的贫农雇农,提高他们的思想觉悟,帮助他们与封建剥削势力作斗争,争土地分财产。文章提到吴老太爷共带来了二十八件行李,可见值钱的家当也一并搬来了的,足见当时农村革命势力的汹涌澎湃。双桥镇农民暴动,是小说中相当重要的一条线索,农民之所以揭竿而起,共产党的组织是外部原因,而被压迫得无以生存才是反抗的根源。作者以壮丽的笔触描绘了农民群众的犹如暴风骤雨,令封建势力心胆俱裂的武装暴动场面。离开上海只有二百多里水路,有国民党“省防军”一个营外加“保卫团”镇守的双桥镇,一夜之间就被工农红军游击队攻占,充分显示出农民反抗浪潮的高涨,农民武装暴动的巨大威力。以吴荪甫为代表的民族资本家为了转嫁自身的危机,捞回自己在公债投机上的损失,用尽各种残酷的手段,加重了对工人的压榨,因此引起了工人的激烈反抗。在地下党领导下,罢工运动汹涌地开展起来了。吴荪甫驱车到厂里去部署镇压罢工,被女工围困在厂门口,他心里怕得不得了。他收买了得心应手的走狗,通过黄色工会,在工人中挑拨离间,腐蚀拉拢,分裂工人队伍,企图把工人反抗烈火平息下去。这软的一手没能奏效,就来硬得一手,“动武力”,进行血腥镇压。工人的罢工斗争虽然被吴荪甫暂时镇压下去了,但却在他同赵伯韬“血肉相
博”弄得势穷力竭的时候,从另一条导火线上给了他以沉重的打击,加速了他的破产。这就从另一面反映了革命力量的发展。除此之外,文中还提到“军阀混战一天比一天紧张,上海的公债市场波动不定,谣言四起。有消息说红军已经占领了岳州。”小说中还多次围绕着一本书和一朵花进行细节描写,使林佩瑶和雷参谋一段隐秘的爱情关系得以贯穿全书的始终,对于反映资产阶级家庭生活的虚伪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子夜》在开头与结尾又设置了前后照应的布局方法:第十七章的“黄浦江夜游”与第三章“弹子房的话剧”对应;第十七章的吴荪甫与赵伯韬在夜总会里的谈话和第二章金融界三巨头在假山花园的密谋相对应;最后一章吴荪甫的出走与开头一章吴老太爷的死,均暗示了故事发展背后的某种内在联系。这种处理,一开一合,一放一收,形式完整严密的结构。
作家说,“为了使这本书能公开出版,有些地方则不得不暗示和侧面的衬托了”④,但作者的用心,仍是分明可见的。这样,不仅减少了头绪,节省了笔墨,更扩大了作品容量,突出了主线。充分体现了多样统一的美学准则。在这个方面,它吸取了外国现实主义艺术的表现方法,适应大规模描写中国社会的要求,注意事态的变化,矛盾的起伏,色彩的浓淡和情感的刚柔,丰富多姿又井然有序,使多样性与一致性得到有机统一。
《子夜》人物众多,矛盾错综,线索繁多,可是作者把他们安排的有条有理,巧妙妥贴,使小说的各个部分有机地构成一个错综复杂
而又线索鲜明的整体。不愧为一部杰出的革命现实主义的巨著。正如鲁迅所说的一样,“我们这面,亦颇有新作家出现;茅盾作一部小说曰《子夜》„„是他们所不能及的。”⑤。
通过以上的分析比较可以看出,茅盾正是创造性地兼收并蓄了中外文学结构艺术的长处才使得《子夜》在结构形式和作品所要揭示的重大时代主题,塑造了众多人物形象的内容相适应,也正是在这样的艺术结构中,作家宏伟的艺术构思才得到充分的体现,难怪《子夜》的艺术最让人称道的是它的结构。茅盾在晚年总结了自己的结构艺术经验,他说:“结构指全篇的架子。既然是架子,总得前、后、上、下讲究匀称的,平衡的,而且是有机性的。匀称指架子的局部和整体美,换言之,即架子的整体和局部应当动静交错,疏密相间,看上去既浑然一气,而又有曲折。平衡指架子的各部分各有共独立性而不相防碍,而且互相呼应,相得益彰。有机性指整个架子中的任何部分,无论大小,都是不可或缺的。少了任何一个,便损伤了整体美,好比自然界中的有机体,砍掉它的任何小部分,便使这有机体成为畸形的怪物。”(茅盾《漫谈文艺创作》)
茅盾在中外文学的同化、熔铸中,继承、发扬了鲁迅的战斗的现实主义传统,以杰出的长篇《子夜》奠定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基础,把现实文学的发展推向了新的里程。《子夜》的出版具有重要意义:首先,它是十九世纪二十年代末以来左翼文学创作的最高成就;其次,它以特有的方式,开创了新文学都市题材文学的先河;再次,它是新文学发展史上现代长篇小说发展趋向成熟的一个标志。
参考文献:
[1] 瞿秋白·《〈子夜〉和国货年》·《瞿秋白文集》文学编第2卷第71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年
[2] 茅盾·《读〈新事新办〉》等三篇小说
[3] 茅盾。《“爱读的书”》中谈到:“托翁作品结构之精密,尤可钦佩,以《战争与和平》而言„„”《子 夜》的结构明显效此,但又有自己的创造。
[4] 茅盾·《子夜》是怎样形成的·茅盾论创作
[5] 鲁迅·致曹靖华·鲁迅全集12(书信)第147页·北京文学出版社·1981年
第三篇:子夜的艺术特色
《子夜》的艺术特色
第一,《子夜》在题材上主要表现为一种“史诗性”特色,这也是正代表着茅盾创作在题材上的特色即“大规模地描写中国社会”。作品的重心是描写“都市”,但它又不是单纯地写都市,而是通过农村与都市的对比反映中国革命的“整个面貌”。在作品当中,我们可以窥见中国现代革命史的全部复杂斗争,找到各个阶级、各个阶层、各种倾向、各种代表人物的音容笑貌。正是出于对社会面貌整体把握的需要,为此,还特意将作品的主人公吴荪甫设计成一个纺织业的民族资本家,一个生产原料来源于农村的“纱厂老板”,因为这一角色地位便于“联系农村与城市”。《《子夜》在人物塑造方面中注重塑造典型环境中人物的典型性格,注重表现人物性格的多面性与复杂性,将人物的行为、情感、心理、个性诸点加以展开,追求“立体化”的油画效果。他从多方面的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及其变化中来突出人物性格及其发展变化。《子夜》以上海发生的事件为背景,通过尖锐的矛盾冲突将吴荪甫的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比如吴荪甫较弱的性格,在公债市场上,在与工农斗争的矛盾上,在家庭内部的关系上,都有一定程度的表现。《子夜》中人物语言有着极为鲜明的个性特点,能准确地反映出人物的性格特征,每个人物都用自己的讲话方式,反映出不同人特殊的地位、生活经历、教养和心态。
第二,在人物描写方面,作者还运用了对比和烘托的手法。作品中正面描写赵伯韬的情节较少,但从作家俭省的笔墨中我们可以体会出他的凶狠、蛮横、荒淫、无耻。《子夜》在心理描写上也占有很大的比重。尤其是对人物的下意识和幻觉的描写增强了作品心理分析的色彩,这种心理分析的艺术效果,并不仅仅驻足在传统的写实主义手法的应用上,而且明显的运用了象征主义的手法或隐或现的从作品的开头贯穿到小说终结。小说开头写老太爷的一切言行总是围绕着一个总体象征展开。我们可以通过许多散在的象征性细节描写窥见这个封建僵尸的丰富内心世界。
第三,在进行大规模的全景式描写时,茅盾注意在具体的情节安排上虚实结合、远近结合,从而显示出作品的色彩与波澜,符合生活实际。《子夜》中写了九十多个人物,情节线索错综复杂,矛盾冲突尖锐复杂,但作者处理得脉络分明,有条不紊,所有的矛盾斗争都围绕着吴荪甫为发展民族工业所进行的斗争、挣扎及到最后彻底失败这条中心线索而展开的,作品以吴荪甫为中心构建社会关系网,同其他资本家、工农、家庭内部的矛盾冲突为副线来推动情节的发展,形成一个宏大、复杂而严谨的艺术结构,有很强的概括性。
第四篇:论《子夜》的艺术特色
论《子夜》的艺术特色
摘要:矛盾的《子夜》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部成功的现代主义作品,这部作品无论在艺术上还是在思想上都取得了辉煌的成就。本文从典型主义形象的塑造,人物心理状态的刻画,高潮巧妙的结构艺术,象征主义手法的运用和色彩,声音美,个性化的语言和讽刺艺术等方面,对《子夜》的艺术特色进行分析。关键词:矛盾《子夜》艺术特色
《子夜》在中国现代长篇小说发展史上具有重要意义。矍秋白曾评价说:“这是中国第一部写实主义的长篇小说。”“已久三三年在将来的文学史上,没有疑问的要记录《子夜》的出版。(1)”《子夜》是矛盾创作的一个高峰,在思想内容上,《子夜》展示了30年代中国社会生活的广阔画卷,描绘出一部中华民族资产阶级的衰败史。作品围绕吴荪甫这个典型人物表现了民族和社会的矛盾及各个阶级各个阶层之间错中复杂的社会关系,指出了在帝国主义,买办资产阶级和统治阶级几重压迫之下中国名族资产阶级必然的悲剧命运。艺术方面《子夜》也获得了巨大的成就,其艺术性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 立体化的形象塑造
作者以鸟瞰时代的气魄,坤乾宽阔的视角最大限度地描绘了社会的广阔面貌和时代的本质特征,并善于在广阔的社会背景和复杂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中,塑造典型形象,从而使艺术形象充满立体感。
“子夜”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二十年代是中国黎明前最黑暗的年代,二《子夜》正是中国黑暗社会的时代的一面镜子。作品以二十年代上海为背景,围绕着工厂,农场,公债市场三条线索的斗争,通过名族资本主义吴荪甫的抽出满志到奋力苦战直至彻底失败的命运描写,以及吴荪甫为中心所构成的错综复杂的关系,真实而形象的反映了三十年代初期复杂的阶级关系和社会风貌,鲜明而有力地显示了整个时代的发展趋向。
吴荻甫作为我国第二次国内革命时期名族工业资本家,他有着十八世纪法国自查阶级顽固向上的性格,也有着自己鲜明的阶级,名族时代个性。他刚强坚毅而富有自信,有着创业精神,有着发展名族工业的勃勃雄心和理想,幻想有一日“轮船在乘风破浪,汽车在驰过原野。”他的财力,管理才能,魄力为其他名族资本家所“久仰”,他希望在振兴名族工业方面有所作为,做一个正派的名族工业家,这都反映了名族资产阶级的进步性;他岁帝国主义和买办自查阶级不甘屈服,勇于抗争,但面对强大的帝国主义金融,财大气粗的买办资产阶级,特别是买办金融资本家以联合作为公债多拉拢他下水,来显示对他的吞噬,虽尽力奋斗,但也流露出畏惧。他在军阀混战,城乡经济破产,商业失去时常二使资金周转不灵。双桥镇农民暴动后,他人骂国民党不杀戒,红军是匪,反映了她作为民族资产阶级,仍与中国封建主义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从工农运动的发展形势展示了中国革命的深入发展及美好前景。资本主义小鱼吃大鱼,小鱼吃虾米的现实,甚至在他与家庭的关系中,反映了中国资产阶级的不顺心与不景气,封建势力与资本主义生活方式的格格不入。总之,作者通过吴荻甫如何对待工人,农民,对待大买办,小资本家,对待胜利,失败,对待事业,家庭,个人所表现出来性格上的坚韧,暴躁,求实又迷信,正经又荒唐的矛盾混合体,特有的心理状态,使人们看到吴荻甫这样有魄力,有胆识散文人最终也只得走上破财的道路,更突出的反映了中国资产阶级的必然命运。正因如此,小说《子夜》表现生活,社会矛盾复杂,人物关系纷繁,以及吴荻甫形象所包含的巨大社会内容,是前所未有的。吴荻甫也成为现代文学人物画廊中一个不可多得的典型形象,他在环境求生而形成的性格的多重性,使得人物形象有多侧面的立体感。
二 多样化的心理刻画
矛盾是现代文学史上出色的心理描写的高手,他善于在广阔的背景下,通过复杂的矛盾冲突,用心理描写的各种手法,将人物的心理活动,精细地层层展开,刻画人物的复性格,展现他们的历史命运。在吴荻甫形象的塑造上表现尤其突出。吴荻甫作为名族资本主家,要发展名族工业,希望“国家像个国家,政府像个政府”;他有勇气,敢于同资本主义支持的买办资本家较量。第七章中把吴荻甫放在工厂,交易三个方面的斗争中,刻画他动摇沮丧或挣扎遗憾,写出他在三面夹攻之中,不甘心失败,发展“事业”的雄心,着都表现了她要发展名族工业的进步的一面。但同时,他又与工农群众有矛盾,听到工农革命运动,在他的“紫色脸泛出青色苦闷与失望。”吴荻甫脸上青带紫,他的眼睛上两道眉毛在动,“又暴露了他反动的一面。当他听到林佩瑶告诉雷鸣已到天津之事,立刻就联想到军事的进展,由此联想到邮政的变化。这一系列神速的连锁反应,写出了吴荻甫全身投机在公债心理状态。作者就是在众多矛盾中,把人物放在生活的激流里,使他在失败的波澜里时而振奋,时而忧虑,时而焦躁不安,使他统一的性格和四面楚歌的逆境表现的充分而深刻。
不仅如此,作者还善于吸取古典小说的手法,透过人物行动,对话,展示人物心理的变动过程。第五章写吴荻甫与林佩瑶第一次对话的心理描写:
“佩瑶!——你怎么了?——哼,要来的事,到底来了!”
这是吴荻甫看见报纸上双桥镇失守的消息,这句话的简短,语气的转折,恰好透出他此刻的心态——愤怒。痛惜,抱怨······更妙处是他一语双关,触痛了林佩瑶的隐痛和幽怨,他抑制不住“心头扑扑地又抖又跳”“色在灰白以后又转红了”,然后“立刻又变成苍白”,乃至“神色变得异常难看了。”这是没有语言,只有神色的笔墨,造成了以形传神的效应。似乎不在写神,课形色的变化恰恰体现出内心世界的悲剧冲突,因而显示出此处无声胜有声的艺术效果。作者还善于制造各种环境气氛来衬托人物心理,刻画吴荻甫心情的变化,以雨过天晴作衬托,以惊雷骇电相伴。当吴荻甫无限郁闷时,几次出现都在天色晦暗的黄昏。这样描写加强了人物心理的显现。
矛盾不愧是写作的高手,他非常善于运用各种手法来描写人物。他善于抓住关键性的动作和道具来刻画任务的心理。描绘吴老太时,仅用一双时开时闭的眼睛和当护身法宝的《太上感应篇》,就揭示了这给“维新派”一生经历而形成的内心矛盾。描写林佩瑶和雷鸣的暖昧关系,以一片干枯了的白玫瑰和一本《少年维持之烦恼》,点破了他内心的秘密。洪云请教唆女儿去用美色套取赵博的消息。由于公债场上亏本,被逼无奈才干此事。“女儿漂亮可爱,”欲行又止,欲止又行“这种内心的矛盾斗争,通过他由笑而泪——由泪而产生由煎外功的感觉描写,惟妙惟肖的刻画出这个愚蠢又冷酷的地主的复杂心理,使人物的内心清晰展现在读者面前。
不仅如此,作者善于通过肖像描写来刻画人物。吴荻甫的“绛紫色的一张方脸,浓眉毛眼睛,脸上有许多泡”,这与他,这与他冷酷的性格适应。作品也从人物视角来刻画人物。林佩瑶在老太爷眼里,她那“一头蓬松的头发,乱纷纷的披在白中代青的圆脸上,一对发光的圆溜溜的眼睛,下面是红的可怕的嘴唇”,简直就是母夜叉,然而在雷鸣眼里,是“窈窕的身材,脸上没有胭脂粉,很自然的两道不浓不淡的眉毛,眼眶边微微有点红,眼睛却依然那样发光,滴溜溜的时常转动,放射出无限的光辉,无限的爱娇。”不同的心理在对同一个人的观察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作者还善于人物之间的比较,进行侧面描写,使人物形象显得格外鲜明。通过与多疑的杜竹斋的对比,展现了吴荻甫果敢的性格特征;用林佩瑶的幽怨,落寂,写出了吴荻甫对家庭生活的冷视;无公馆上下人对他的屏息恭敬,为而远之,衬托出吴荻甫的专横。
三 全景式的结构设置
《子夜》的结构线索分明,层次清晰,背景宏阔,展现出全景式的格局,表现了作者复杂宏伟的生活有高度的组织能力。
第一,主线有力而总众目。作者以自己的艺术擅长和生活基础,把代表名族资产阶级吴荻甫与代表资产阶级矛盾,作为贯穿情节始终的主线,而把人物刻画,人物关系的表现,社会图景的描绘,紧紧拧在这条情节的主线上。小说共十九章,作品开头,借吴老太爷引出中心人物,既交代了他的身份,又暗示了小说背景。二,三章借吴老太爷的丧事,让多数人物总亮相,并付下消失情节发展的各因素。四写农民暴动。五---七章写由承接暴动写到办银团,人工总工,秘密公司线索写吴等建起了益中公司,又利用巧妙地平息了第一次工人罢工,和公债上的首次胜利。八到十章由吴的大计划引出赵的计划,吴与赵的斗争成了这一部的主要情节。十二——十五章写由于吴在公债上的失利而加强对自己的末路。十七章——十九章写吴赵公债市场上背水一战,直至小说结束,构成小说的高潮和结局,有头有尾,连贯完整。
第二,线索分明,环环相扣。全书十九章,人物将近一百个,重大的社会矛盾,纷繁的社会故事。只压缩在一九零三年五月到七月两个月内,以此表现出小说巨大的内容容量,小说一二章通通过五老太爷的出场和为他办丧事,几乎出现了全文的主要人物,并埋下了工人运动,农民运动和公债斗争这三条线索。以后各章,这三条线索随着吴赵矛盾的发展,时合时分,做到一环扣一环,层层推进,做到小说人物多却有条不乱,虚实得体,各有侧重但服从中心,恰当地反映中国当时社会面貌及过去和未来的发展脉络。
第三,首尾呼应,前后照应。开头是全篇的基础,结构安排的立足点。《子夜》的开头比具匠心,作者并没有把笔力放在吴赵的矛盾斗争,而是详细写了五老太爷从农村到上海的原因,经过,感受,遭遇,下场,以及死后亲朋好友吊丧的情景,通过这句封建僵尸,在花红酒绿的上海很快“风化”,让本来隐伏的人物同时出现舞台,成为重要角色,形成众多线索。这种处理及推动了情节发展,又使整个情节严密无缝。
四 象征主义手法的应用
矛盾在《子夜》朝文版序中说:“这部小说以上海为背景,反映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进行长期的反帝反封建斗争中的一个阶段;这个阶段斗争是残酷的,情况是复杂的,从整个形势看来,这是黎明前的黑暗,所以题为《子夜》。(2)可见,这是借助自然景观暗示通过黑暗走向光明的社会意义。小说中看见西洋小孩的帆船翻到的情景,作者这样写:
“蓦地风转了方向,又加强,池子里的小帆船向左一侧,便翻了。”
这一意外的恶化,范博文的吃惊和失望,实在比几个放小船小孩失望的多!这些话的象征意味,在此时此情此人身上恰到好处得到了点燃。
吴公馆里的关在笼子里的鹦鹉,和少奶奶之间也使人产生某种联想。五老太爷的那本《太上感应篇》作为理念化的“道具”不时在文中出现,通过反复的重现,不断强化着这道具的象征意义。林佩瑶手中的那本破旧的《少年维持之烦恼》和枯萎的白玫瑰也正是幻灭的爱情象征。
矛盾在《子夜》的提纲中特别强调“色彩与声浪在此书中占地位,且与全书心理过程相结。“
“太阳刚刚下了地平线······苏州河的水幻成了金绿色,轻轻地,向西流去······薄雾笼罩了外百度桥的高松的钢架,电车驶过时······爆发出几朵碧绿的火花,·····霓虹电管广告,射出火一样的绿光!光,热力!
这里用油彩的涂抹,充分地比五光十色的上海点染了出来。《子夜》的色彩艺术,在人物性格同环境的关系也得到了都市生活的社会光谱。《子夜》的色彩艺术,在人物性格同环境的关系也得到了体现。“汽车发疯似的向前飞跑,五老太爷向前看。天哪!几百个亮着的灯光像几百只怪眼睛,高耸的摩天建筑······长蛇似的一窜黑怪物,头上的一对大眼睛放射出叫人目眩的强光——,····他眼睛是红的,黄的,绿的,黑的,放光的,·····他耳朵里灌满了轰,轰,轰!轧,轧,轧猛烈嘈杂叫人心跳出腔子似的。“这是写五老太爷守旧的,封闭的心理状态,对现实大都市喧闹的,开放的,色彩万千的光色世界的反映。这种光怪陆离的物世界和他古久封闭的心理世界尖锐的冲撞着,使他不能自己。
总之,作为中国现代长篇小说及其现实主义的成熟作品之一《子夜》无疑在艺术性方面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作品在人物描写,艺术结构,环境气氛以及语言运用等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参考文献
(1)矛盾·矛盾精品作品选· 中国青年出版社,2004(2)庄钟庆 ·矛盾的创作历程· 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
第五篇:诗经 艺术成就
艺术成就
《周礼?春官?大师》云:“大师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六诗在《毛诗序》中又作六义。其中,风、雅、颂,是指体例分类来说的;赋、比、兴,是就表现手法而言。关于赋、比、兴,宋代朱熹在《诗集传》中做了比较确切的解释:“赋者,敷陈其事而直言之也;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例如《豳风?七月》、《卫风?氓》都是赋体:前者铺叙了奴隶春耕、采桑、纺织、田猎、造酒、贮藏和准备过冬等一年四季的全部劳动生活,表现了阶级的对立和奴隶们的悲愤之情;后者倒叙了弃妇与氓由恋爱到结婚直至被氓遗弃的悲惨遭遇,表现了弃妇的哀怨和决绝。又如《魏风?硕鼠》、《邶风?新台》都是比体:前者把剥削者比作贪婪的大老鼠;后者把淫乱无耻的卫宣公比作大癞蛤蟆;二者都寄寓了极大的讽刺之意。另如《周南?关雎 》、《魏风?伐檀》都是兴体:前者以贞鸟雎鸠的“关关”叫声起兴,联想起人的男女之情;后者以奴隶们的“坎坎”伐木声起兴,联想到奴隶主阶级的不劳而获。在《诗经》中,赋、比、兴手法常常是交替使用的,有“赋而比也”,有“比而兴也”,还有“兴而比也”。如《卫风?氓》是赋体,但诗中“桑之未落,其叶沃若,吁嗟鸠兮,无食桑葚”又显然是“兴而比也”。另如《卫风?硕人》,用铺陈的手法描写庄姜美貌,但其中“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传神地表现出庄姜的天生丽质,这显然又是“ 赋而比也”。赋、比、兴手法的成功运用,是构成《诗经》民歌浓厚风土气息的重要原因。
《诗经》以四言为主,兼有杂言。在结构上多采用重章叠句的形式加强抒情效果。每一章只变换几个字,却能收到回旋跌宕的艺术效果。在语言上多采用双声叠韵、叠字连绵词来状物、拟声、穷貌。“以少总多,情貌无遗”。此外,《诗经》在押韵上有的句句押韵,有的隔句押韵,有的一韵到底,有的中途转韵,现代诗歌的用韵规律在《诗经》中几乎都已经具备了。
《诗经》是中国现实主义文学的光辉起点。由于其内容丰富、思想和艺术上的高度成就,在中国以至世界文化史上都占有重要地位。它开创了中国诗歌的优秀传统,对后世文学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诗经》的影响还越出中国的国界而走向全世界。日本、朝鲜、越南等国很早就传入汉文版《诗经》。从18世纪开始,又出现了法文、德文、英文、俄文等译本。《诗经》中的乐歌,原来的主要用途,一是作为各种典礼仪的一部分,二是娱乐,三是表达对于社会和政治问题的看法。但到后来,《诗经》成了贵族教育中普遍使用的文化教材,学习《诗经》成了贵族人士必需的文化素养。这种教育一方面具有美化语言的作用,特别在外交场合,常常需要摘引《诗经》中的诗句,曲折地表达自己的意思。这叫“赋《诗》言志”,其具体情况在《左传》中多有记载。《论语》记孔子的话说:“不学《诗》,无以言。”“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可以看出学习《诗经》对于上层人士以及准备进入上层社会的人士,具有何等重要的意义。另一方面,《诗经》的教育也具有政治、道德意义。《礼记-经解》引用孔子的话说,经过“诗教”,可以导致人“温柔敦厚”。《论语》记载孔子的话,也说学了《诗》可以“远之事君,迩之事父”,即学到事奉君主和长辈的道理。按照孔子的意见(理应也是当时社会上层一般人的意见),“《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意思就是,《诗经》中的作品,全部(或至少在总体上)是符合于当时社会公认道德原则的。否则不可能用以“教化”。孔子言其“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这里有两点值得注意:第一,就孔子所论来推测当时人对《诗经》的看法,他们所定的“无邪”的范围还是相当宽广的。许多斥责统治黑暗、表现男女爱情的诗歌,只要不超出一定限度,仍可认为是“无邪”即正当的感情流露。第二,尽管如此,《诗经》毕竟不是一部单纯的诗集,它既是周王朝的一项文化积累,又是贵族日常诵习的对象。所以,虽然其中收录了不少民间歌谣,但恐怕不可能包含正面地、直接地与社会公认的政治与道德原则相冲突的内容。
秦代曾经焚毁包括《诗经》在内的所有儒家典籍。但由于《诗经》是易于记诵的、士人普遍熟悉的书,所以到汉代又得到流传。汉初传授《诗经》学的共有四家,也就是四个学派:齐之辕固生,鲁之申培,燕之韩婴,赵之毛亨、毛苌,简称齐诗、鲁诗、韩诗、毛诗(前二者取国名,后二者取姓氏)。齐、鲁、韩三家属今文经学,是官方承认的学派,毛诗属古文经学,是民间学派。但到了东汉以后,毛诗反而日渐兴盛,并为官方所承认;前三家则逐渐衰落,到南宋,就完全失传了。今天我们看到的《诗经》,就是毛诗一派的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