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论《聊斋志异》中女性的真善美
论《聊斋志异》中女性的真善美
——从性格分析《聊斋》中的女性
龙 慧
论文摘要:《聊斋志异》是我国古代文学中的一颗璀璨的明珠。它受广大读者喜爱,既因为其谈狐说鬼,更因为其充满人文关怀.跟其他名著相比,《三国演义》写兴王图霸帝王将相,《水浒传》写杀富济贫英雄传奇,《红楼梦》写享乐贵族男女,《西游记》写神魔妖怪,这些离普通百姓的生活都比较远,而《聊斋志异》关注的是中下层百姓,特别是关注女性。据统计,《聊斋志异》五百余篇,其中描写女性的作品就占一半以上,这些作品大都“描写委曲叙次井然”,是全书中脍炙人口的精彩篇章。这篇文章就是把女性放到爱情背景上,看看《聊斋》里的女性美在什么地方,真在什么地方,善在什么地方。
中文关键词:聊斋志异;女性;性格;真善美
Abstract: writes the god magical monster,These are farther from life of ordinary common people.And be good at to somewhere.Key words:chats will of fast different;Woman;Nature;The true,the good and the beautiful 引言:《聊斋志异》自问世以来,就有一批文人如王士祯、但明伦、冯镇峦等品评、鉴赏、着文研究,尔后代有学人探索、积淀起来,渐渐形成一门学问。早期的研究多以传统的评点方式体现出来。“五四”提倡白话文学,对《聊斋志异》的研究冷落了一段时间,但二十年代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却把它放在中国小说发展的历史长河中与其他许多小说加以比较考察研究,提出了许多精辟的见解和十分精彩的论断,一下子就把对此书的研究提到了一个新水平。此后,《聊斋志异》的研究终于与其他小说的研究一样,蓬蓬勃勃地发展起来了。论文不说,光专著便有《人鬼狐妖的艺术世界》(李厚基)、《聊斋艺术论》(雷群明)、《聊斋论集》(王枝忠)、《聊斋创作心理论》(马振方)等等。除了文本诠释、创作方法的见仁见智外,重大的分歧并不是很多。 《聊斋志异》是我国古代一部别具异彩的文言小说集。对科举制的抨击与批判,反映科举制的弊端是《聊斋志异》的一个主要内容。由于薄松龄身居下层,深知民间疾苦,所以《聊斋志异》中有许多揭露黑暗之作,如《席方平》。薄松龄对爱情的美好向往,促使他写了许多表现婚姻爱情的作品。如《娇娜》《婴宁》《青凤》《黄英》等。在这一类作品里,女主角往往集年轻、美丽、聪明、活泼、温柔、善良于一身,更多的或是青春貌美的花妖,或是情操高尚、才识过人的狐魅。这些爱情女主角,追求爱情,追求心灵自由,更追求真善美,追求独立人格,她们的人生是美丽的。 冰心有句名言:“如果没有女性,我们将失掉生活百分之五十的真,百分之六十的善,百分之七十的美。”用这样的观点来看《聊斋》大体不错。本文就试图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从真、善、美这三个视角诠释《聊斋》中的女性,她们的坚强、聪慧、会动脑筋,对今天的女性仍有重大的启发意义。 在明末清初的志怪群书中,《聊斋志异》可以说是成就最高。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指出“明末清初志怪群书,大抵简略,又多荒诞,《聊斋志异》独于详尽之外,示以平常,使花妖狐魅,多具人情,和易可亲,忘为异类,而又偶 见鹘突,知复非人”。这里的“花妖狐魅”,显然主要是指《聊斋志异》中的女性。在《聊斋志异》描写女性的篇章中,既体现了爱情婚姻家庭生活中女性美的一面,同时也展现了女性社会生活中多方面的才能。这些女性,她们大多温柔、美丽、娴雅、大方,精明、能干、单纯、善良以及自主自立,体现了一些在那个时代可贵的进步思想。 《聊斋志异》中的女性形象是其艺术成就的颠峰。薄松龄在《聊斋》中对女性形象的塑造就体现在她们对真善美的追求上,即使是对妒忌泼悍女性的描写也是通过这妒妻悍妇的负面价值的否定来反衬聊斋女性大体上的真善美。她们的群像主体精神是对真善美,对独立人格的不懈追求。 一、貌美如花、容华绝代、心地善良的聊斋女性 薄松龄在《聊斋志异》中给我们展现的是一大批美若天仙的狐女。《聊斋》 中的狐狸精不仅姿色出众,柔美可爱,而且温柔善良。美丽是对狐狸精的浅层次描写,温柔善良是对狐狸精的进一步描写。几乎《聊斋》中的狐狸精一出现,男子立即灵魂出窍。一代美学宗师朱光潜教授说:“我在读《聊斋》之后,就很难免地爱上了那些夜半美女。”《聊斋》中的狐狸精是美丽迷人的狐狸精,是纯洁可爱的狐狸精,是肝胆照人的狐狸精。 《聊斋》中的狐狸精貌美如花、柔情似水、容华绝代、风流婉转。娇娜,“年约十三四,妖波流慧,细柳生姿。”正面描写还不够,双用了侧面描写:“生望见艳色,呻吟都望,精神为之一爽。”写婴宁:“有女郎携婢,拈梅花一枝,容华绝代,笑容可掬”。“但善笑,禁之亦不可止;然笑处嫣然,狂而不损其媚,人皆乐之。”写阿宝之美,用词是“娟丽无双”、“众情颠倒”、“纷纷若狂”。写小翠是以王太常之口赞为“嫣然展笑;真仙品也。再看青凤:“审顾之,弱态生娇,秋波流慧,人间无其丽也。”莲香:“觌面殊非,年仅十五六,褝袖垂髻,风流秀曼,行步之间若还若往。”胡四姐:“年方及笄,荷粉垂露,杏花姻润,嫣然而笑,媚丽欲绝。”鸦头:“秋波频转,眉目含情,仪容娴婉,实神仙也。”阿绣:“姣丽无双。”辛十四娘:“娉娉而立,红袖低垂”,“刻莲瓣为高履,实以香屑,蒙纱而步。花姑子:“秋波斜盼”,“芳容龆齿,殆类天仙”,“嫣然含笑,殊不羞涩”。就连无 名无姓的狐女们也都是“翠风明铛”,“容华绝世”、“态度娴婉”、“旷世无匹”。 薄松龄在《聊斋志异》中给我们展现的一大批美若天仙的狐女、女鬼,她们或有超脱尘俗的天真之美,往往使男子一见倾心。更难得的是,这些狐女、女鬼不仅资容秀丽,而且兼内心纯洁、善良、机智。 (一)单纯、善良、惹人喜爱的阳光女孩——娇娜 娇娜,是《聊斋》中最具魅力的人物之一。一个叫孔雪笠的书生,性情文雅仁厚,善作诗。一次路过一家大门,被请进去做客,还做了这家公子的老师。过了半年,孔生的胸部生巨痈,他的朋友皇甫公子请娇娜来给他医治。孔生见到娇娜原来是个美丽的少女——“年约十三四,娇波流慧,细柳生姿。”娇波是形容娇娜美丽动人的眼睛;细柳是形容娇娜的腰肢、体态之美,苗条轻盈秀美。 孔生“望见艳色,嚬呻都忘,精神为之一爽”。这里是说娇娜美貌的面容让孔生的病也日渐好转,而孔生也对娇娜暗生情愫。但因娇娜年龄太小,孔生后来娶了娇娜的表姐松娘。在娇娜面临危难时,孔生舍身相救被雷霆击死,娇娜又口度红丸把孔生救活。娇娜和孔生经过生死考验,最终仍是朋友,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人。《聊斋》点评家评论娇娜以舌度红丸救孔生是“报之不啻以身”。一点也不错,拿命根子做救命一吻,当然重于以身相报。娇娜用她的天真烂漫、圣洁美好对人性的真善美做出了生动诠释。 (二)天真烂漫、真性情的化身、人性美的回归——婴宁 婴宁是古代小说里笑得最开心的姑娘,其爱笑的特点与《红楼梦》中林黛玉的“哭”已成为中国文学史上无独有偶的绝调。她把封建时代少女不能笑、不敢笑、不愿笑、甚至不会笑的条条筐筐都打破了。封建时代的少女只能笑不露齿、笑不出声,否则就是有悖常纲,有失检点,是不正经。而婴宁,也即使面对陌生男子也毫无羞怯地笑,自由自在地笑,任何场合都可以笑。 文中用“笑”来刻画其天真烂漫共26处。出游时“笑容可掬”,见有人挑逗她时是“笑语自去”,在园内是“含笑捻花”,见客人时是“笑不可遏”,下树时是“且下且笑”,行婚礼时是“笑极”。再看与王子服见面时:媪曰:“唤宁姑来。”婢应去。良久,闻户外嗤嗤笑不已。婢推之以人,犹掩其口,笑不可遏。媪瞋目曰:“有客在,咤咤叱叱,景象何堪?”女忍笑而立,生揖之。媪曰:“此王郎,汝姨子。一家尚不相识,可笑人也。”生问;“妹子年几何矣?”媪未能解;生又 言之。女复笑,不可仰视。这就是婴宁,无时不刻都在笑的婴宁。 婴宁一露面,捻梅花一枝,容华绝代,笑容可掬。婴宁再露面,执杏花一朵,她爬到树上摘花,看到王子服,哈哈大笑,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婴宁是古代文学作品里女性形象中笑得最烂漫、最恣肆、最优美的一个。婴宁天真烂漫,是真性情的化身。 马克思在其成熟的著作中,把“一般的人性”或人类的天性肯定的归结为人类对于真善美的追求。确实,对于真善美的自觉追求及与此相联系的追求真善美的对象化活动,正是人之区别于动物的根本特征,显示出人性的美好,崇高和庄严。 而笑,作为人类精神状况的外在表现形式,是一种真心诚意的表达,是一种对于虚情假意的反抗,也是一种对“真善美”的回归。果戈里说:“笑的美学意义就在于使人们对于那些极其卑鄙的事物唤起明朗的高贵的反感。”婴宁的笑,率真、纯真、浪漫。她的笑涤除了人性中“假丑恶”这一作为兽性部分。没有了假——迷信、谎言、欺骗,恶——残忍、贪婪、诈伪,丑——嫉妒、寡情、势力。她以纯乎自然的美来提升人的精神境界。如此率真、天真、纯洁的婴宁难道不是人性最美的真实写照么? (三)外貌丑而心灵美的乔女 《聊斋》中美女如云,每一位出来都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乔女却丑得出奇。薄松龄在书中这样写到:“平原乔生有女黑丑,壑一鼻,跛一足。年二十五六,无问名者。”是说乔女长得又黑又丑,还是个跛脚,二十五岁了还没嫁出去。后来丧偶的穆生娶了她,乔女生了儿子后穆生就死了。乔女求娘家接济,娘家拒绝了,她只好靠纺织艰难度日。这时,同县家境富裕的孟生死了妻子,续弦要求很苛刻,但唯独看上了乔女,派人说媒,要娶她——孟生当然不可能看上乔女的外貌,他显然是看上乔女的品德。但乔女信守封建教条,坚持不事二夫,拒绝了孟生。但孟生的痴情让她深深感动,感激“独孟生能知我”,对孟生“固已心感之矣心灵早就跟孟生连在一起。 不久,孟生得暴病死了,无赖趁机把他的家产攫取一空,就连家里的仆人也趁火打劫。乔女到孟生的坟上哀伤地哭诉。无赖又想夺取了孟生的田产,乔女想尽办法,数日奔波,最后终于替孟生的儿子保住了财产。之后,她任劳任怨地把 孟生的孤儿乌头抚养成人,让他读书,帮他积累数百石粮食,帮他和名门联姻。 乔女跟孟生的感情实际上是精神恋爱,她用终身的辛劳来报答孟生的知己之恩,她用她的善良,来讽刺那些衣冠禽兽的小人。异史氏评价她“知己之感,许之以身,此烈男子之所为也。彼女子何知,而奇伟如是?若遇九方皋,直牡视之矣。” (四)对美不懈追求的狐女——阿绣 《聊斋》中的狐狸精,哪一个是最美的又是最可爱的?估计有不少人会说:阿绣。 围绕和男主角的关系,薄松龄创造了两位相貌相同、个性有异的女性形象——真假阿绣。真阿秀纯情聪慧,是民间少女;假阿绣痴情机智,是狐仙下凡。而占据故事主要地位的是狐女阿绣,狐女阿绣美在外表,更美在内心,美在对美的不懈追求。 海洲男子刘子固外出到盖州,认识了杂货铺少女阿绣,对她一见钟情,念念不忘。因为阿绣“姣丽无双”,姣美艳丽,无人可比。刘子固三次假托买东西跟阿绣打交道,一次和一次不同,两个人一次又一次地进行着感情交流。刘子固热诚、执著、多情;阿绣纯真、热情、慧黠,刘子固用痴情渐渐拉近了和阿绣的距离。但是当他向阿绣求婚时,却得到个消息:阿绣已经订给广宁人了。刘子固在沮丧的同时,“徘徊痴念产,冀天下有似之者。这时狐女幻作阿绣的模样来与刘子固欢会。刘子固之所以痴念阿绣,是因为阿绣超逸绝伦的美;狐女之所以化作阿绣形象出现,也是因为阿绣超凡脱俗之美,希望与之媲美。狐女之所以这样做,不是想鸠占鹊巢,而是艳羡阿绣的美。 刘子固的仆人很聪明,他告诉小主人,这个跟你来往的少女不是阿绣,她的脸色过白,面颊稍瘦,笑起来没有小酒窝,不如杂货铺的阿绣美,这个阿绣不是鬼就是狐。仆人一语点破,刘子固立即“大惧”、“益恐”--特别害怕。刚刚才和“阿绣”恩恩爱爱,难舍难分,转眼之间对恋人便没有了丝毫眷恋,只考虑个人安危,他让人准备兵器,准备对狐女阿绣“操兵入击之”。对这样的寡情郎,狐女阿绣采取忍让的态度,她对刘子固说,我知道你一直想念着阿绣,我正想用自己的微薄之力帮你和阿绣的忙呢,你为什么准备下兵器对付我呢,我虽然不是阿绣,但我觉得我并不比她差,你仔细看看,我到底像不像阿绣?狐女不卑不伉,落落大方地直述衷肠,刘子固却吓得毛发俱竖,一声不敢吭。狐女说“我且去,待花烛后,再与新妇较优劣也”。 狐女有神力,却不报复无情义的刘子固,而是把失落的爱无私奉献给他人,当真阿绣陷入乱军俘虏的危难时刻,狐女阿绣即使不特别加害,少女阿绣也清白难保,甚至性命难保,狐女阿绣却施展神力把民女阿绣从战乱出救出,送到刘子固身边,还温情脉脉地告诉她:爱你的人马上就来了,你跟他一起回家吧。狐女,这位爱情失意者,没有悲哀,没有懊丧,没有嫉妒,也没有怨天尤人,只有对相爱者的宽容和体谅,对美的执著追求,对爱的无私奉献。 狐女阿绣帮薄情郎和阿绣建立美满幸福的家庭后,真假阿绣开始了妙趣横生的比美。第一次比美,狐女认为自己比不上阿绣之美,惭然而退。第二次,狐女借刘子固醉酒之机,冒充阿绣,问刘子固:“你看我跟狐仙姐姐哪个漂亮啊?”刘子固回答:“你漂亮,然而只看表面现象的人判断不出来。”这一次,连做丈夫的都不能分辨妻子的真假了,这正说明狐女之美已跟阿绣没有区别了。 孜孜追求如许日月,狐女阿绣终于如愿以偿,达到了可以跟民女阿绣以假乱真的地步,她在空中发出欣慰的笑声,这是因为获得美的极致而笑,因苦苦求索而终于达到完美的顶点而笑。狐女阿绣不是爱情的多余人,而是爱情的缔造者;不是家庭的“第三者”,而是家庭的保护神。真假阿绣不是共侍一男的泛泛二女,而是从不同角度诠释“美”的“姚黄魏紫”。 (五)改恶从善的女鬼——聂小倩 《聂小倩》是人们耳熟能详的故事,聂小倩在小说里刚出场时,“有一十七八女子来,仿佛艳绝。”鬼老太太恭维她说:“小娘子端好是画中人,遮莫老身是男子,也被摄魂去”。 书生宁采臣为人豪爽,洁身自好。一次他到金华,在一间寺院里休息,同坐的还有一个叫燕赤霞的书生,有奇异的收妖本领。深夜有个美丽的女鬼主动来勾引宁采臣,但被他严词拒绝。第二天,有两个兰溪的过路人在隔壁离奇死了。第二天那女鬼又来了,她告诉宁采臣自己叫聂小倩,被恶鬼胁迫用美色勾引人,摄取人血供妖物饮用,兰溪书生就是受她勾引后为妖物所杀。聂小倩还告诉宁采臣,同寺的燕生能帮他免除灾祸,并求他帮助自己脱离苦海。 宁采臣按小倩说的把她的尸骨迁到自己的书斋旁,小倩现身,随他回到家中。宁采臣的妻子死后,他娶了小倩为妻。一天小倩告诉宁采臣说金华的妖怪就要来寻仇了,于是,宁采臣拿出燕赤霞给他的剑袋,小倩主动把辟邪的剑袋挂在自己的床前,跟惧怕剑袋的恶鬼彻底划清了界线。后小倩为宁采臣生得三子,皆有功名。她勤劳善良、任劳任怨、察颜观色、善于辞令。对宁母,她像亲生母亲一样孝顺;对宁采臣就像对兄长一样恭敬,且照顾得无微不致。聂小倩的人性“激活”了,“鬼性”消失了。 小说开头写聂小倩美,是女鬼崇人之表象美;结尾时聂小倩仍然很美,尽管仍然是鬼,人们却猜测她是仙。从鬼到仙,从恶到善,一念之差。只要一心向善,邪鬼也可以改造成活人妻,这就是《聂小倩》这个故事给我们的启示。 二、天真无邪、性情率真真的聊斋女性 《聊斋》中的女性除了具有容华绝代、内心善良之外貌美和心灵美之外还 具有天真无邪的真率美。这种率真首先表现在对爱情的主动追求和对爱情的坚贞。薄松龄笔下的狐女对于爱的追求是主动的,不受礼教的约束,不计较名份,和男子交往比较自由,但她们并非浮荡,而是多数表现出对爱情的一往情深,对爱情的坚贞执著。其次,薄松龄笔下的狐女敢爱敢恨,我行我素,她们爱起热情似火,同样恨起来时,也不择手段、义无反顾。当发现自己所爱的人不值得去爱时,她们会义无反顾地严惩或捉弄自己的负心人。《丑狐》中的狐女以金钱引诱男子,而男子嫌弃她,她取走自己的全部财物转投他人,这是何等洒脱。《武孝廉》中,狐女取走自己财物的同时还取回自己的丹丸,使虚伪的孝廉命丧黄泉,这就是狐女的敢爱敢恨。下面我们就具体来看《聊斋》中性情率真的几位女子: (一)对爱情坚贞的贞烈狐女——鸦头 薄松龄的生花妙笔,还描写堕落到社会最肮脏角落的女性怎么样维护自己爱情的故事。 鸦头原来是一待“缠头”的雏妓。因为她不肯接客,经常受到老鸨的毒打。也认识了诚实的山东书生王文之后,觉得这个人可以托付终生,她告诉王文说,落在非人的风尘生活里并不是我的心愿,早就想找个像您一样实诚的人共度今生,咱们跑吧。 于是鸦头便与王文深夜私逃,到异地卖了驴子做本钱,沽酒为生,过起了自食其力、清贫淡薄的生活。可是好景不长,鸨母知道了鸦头的下落,将她“揪发提去”,仍是逼为娼。另一个妓女妮子骂鸦头与人私奔,鸦头理直气壮地说:“从一者得何罪?”鸦头每月在横施暴掠中生活,但她矢志不从,生下的儿子也被鸨母丢掉了,而她誓死也要捍卫自己的爱情。18年后,她终于被儿子救出,脱离苦海,和王文团圆,终于赢得爱情的胜利。 鸦头虽然出生低贱,为人却很清高,薄松龄认为鸦头像魏征一样有节气。她不因流落在风尘里而自暴自弃,相反她对真正爱情一直充满了渴望,得到爱情后,她誓死也要保持对爱情的坚贞。这是一个何等贞烈的狐女啊! (二)独立不羁、进退自如的狐女——舜华、房文淑 《聊斋》中狐狸精最的的结局经常是狐狸精成为和人间女性没什么区别的贤妻或贤妾。但是,也有不少狐狸精不接受这种看似人之常情的安排,仍然我行我素,独来独往。她们跟传统的、依附男人的女性绝然不同,她们有主见,在男子面前毫不羞涩,毫不自卑,她们敢于追求真挚的爱情,既主动热情,又独立不羁,拿得起,放得下,进退自如。 《在张鸿渐》中,张鸿渐因状告官府失败而被迫流亡,途中到狐仙舜华家借宿,舜华发现原来张鸿渐是个诚实可靠的有志之士,于是主动提出跟他结为夫妻。张鸿渐说,我家里已有妻子。舜华说,你告诉我实情,这更显示出了你的诚实,“顾变不妨”,坦然跟张鸿渐结合。 张鸿渐后来发现舜华是狐仙,于是恳求她送自己回家探望,舜华说:“妾有褊心,于妾,愿君之不忘;于人,愿君之忘之也。”她的意思是说,希望张鸿渐不忘自己而忘记别人。舜华说的是自我为中心的话,是爱情中自私的表现,但真正做起来却舍己为人。舜华是狐狸精,她本可以施展法术阻碍或至少可以不帮助张鸿渐夫妻团聚,但她却偏偏亲自护送张鸿渐回家。 张鸿渐回家后被官府抓获,在押送途中,舜华又施展神力把他救出。张鸿渐问舜华,何时才能再相会,舜华不回答,飘然离去。 舜华跟张鸿渐曾经相爱,患难相助,但她去对张鸿渐没有任何要求,充分体现了女性的独立人格。对待爱情她拿得起,放得下。 在《房文淑》中,开封人邓成德游学到兗州,跟美丽的狐狸精房文淑相识相恋,并同居生下了个儿子。邓成德的妻子不能生育,有了儿子后的邓成德心里很高兴,他邀请房文淑跟他回家,做自己的小妾,房文淑回答说:“多谢多谢!我不能胁肩诌笑,仰大妇眉睫,为人作乳媪,呱呱都难堪也!” 看她说得多有个性:我不能卑躬屈膝看大老婆的脸色,不会给你们当老妈子,更不能让我的儿子因为我是个小妾而感到难堪。她坚决地拒绝邓成德带她回家做小妾的要求后,还把儿子送给邓成德的妻子,并施展法术给不能生育的邓夫人服药下奶,喂养孩子。她这样做是牺牲了自己的个人幸福,却成就了情人一家的美满。 这样的狐女,她们对爱情热情如火,但如果男子想把她们纳入封建家庭轨道,让她们做家庭的“二等公民”时,她们的态度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三)只要婚姻实质而不要名分的率真狭女 贫穷的顾生跟母亲一起生活,邻家搬来一对母女,也是非常贫穷。顾生发现少女长得十分美丽。但举止却很生硬。顾生的母亲说她“为人不言亦不笑,艳如桃李而冷如霜雪,奇人也!”一天顾生的母亲跟顾生商量说,这家母女无依无靠,何不两家合为一家,你帮她照顾她的母亲?顾生母亲登门跟女方母亲吹风,母亲想同意,女儿却不肯。顾生母亲很奇怪,难道这姑娘还嫌我们穷?可少女对顾生的母亲却非常好,顾生母亲生病时,也像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细心照料她。顾生也尽心照顾这对母女。 奇怪的是这个不肯嫁给顾生的少女竟然主动跟顾生幽会。但她绝不是个随便的人,一次有个少年对她图谋不轨,她望空中抛匕首,少年便身首异处,变成一只白狐。一个文弱的少女竟有如此高的武艺,让顾生猜叹不已。后来,少女还为顾生生了个儿子,顾生的母亲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说:“异哉此女,聘之不可,而顾私于我儿!” 小说结束,少女提着仇人的人头来跟顾生告别,说她是大司马之女,父亲遭人诬陷而死,她为报父仇隐藏民间。看到顾生家贫无力娶妻,她决定给顾家生 个传宗接代的儿子,以报答顾生的养母之德。少女的身世之谜与行为乖张之谜一一解开后,一个可歌可泣、有胆有识的古代狭女形象矗立在读者面前。 三、品格高贵、重情重义的聊斋女性 《聊斋志异》所反映的狐女世界里,狐女都具有近乎完美的品质,比人更具德行,比人更讲人情,所以在她们身上体现出高贵的品格美。这种品格美表现在多个方面,最主要的表现是在对待情感的无私与豁达情怀上。狐女来到人间主动与男子结合,但是在相处的过程中,狐女均表现出了重情重义的品格。 (一)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小翠与荷花三娘子 南方人王御史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元丰,又痴又傻,十六岁了还分不清公鸡母鸡,因而街坊邻居没有一个肯把女儿嫁给他的。正当王御史为儿子的婚姻大事发愁的时候,有一个妇人领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来到门上,说是愿意把女儿嫁给他的儿子。这位少女就是小翠。狐女小翠的母亲早年为躲避雷霆之灾,藏到没做官时的王御史身边,为了报恩就送小翠给王御史的傻儿子做媳妇。 王公夫妇对小翠宠爱非常,只恐怕她怨恨儿子疾傻,但小翠一点也不,她经常和丈夫一起逗笑,哄丈夫开心。为报恩,小翠不仅两次帮助公公打败了他的政敌,而且还施展神术治好了王公子的病。小翠自知没有生育能力,所以决定离开王公子,但她临走进还不忘给他找个与自己相似的人,以减轻他对自己的思念之苦。 薄松龄在故事最后借异史氏之口赞小翠说:“一狐也,以无心之德,而犹思所报;而身受再造之福者,顾失声于破甑,何其鄙哉!月缺荣圆,从容而去,始知仙人之情,亦更深于流俗也!” (二)对相爱者无私奉献、宽容体谅的红玉和辛十四娘 红玉在小说里刚出现时,带有一般狐狸精的特点,甚至带有一丝青楼色彩,她对男女之事比较随便。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冯相如独坐在院子里观赏月亮,忽然看见东院的姑娘扒在墙头上,露着半身,朝这边窥探。相如抬头细看,见姑娘生得很美,就走近墙边想和她搭话。还未开口,姑娘就朝他微笑。用手招她,不过来也不离去,经过再三请求,才让相如蹬着梯子爬过去。相如就把她请到自己的房间过夜,她也不拒绝。 红玉和相如的事被耿直的冯翁发现,把儿子臭骂了一通,又对着窗户斥责红玉,一个姑娘家,一点儿也不知道羞耻!玷污了自己,又玷污了别人!倘使被人捉住,也不光是败坏我家的名声! 相如想继续与红玉维持关系,红玉却因受到冯翁的训斥,感到羞愧难当,她对冯生说,咱咱俩缘分到头了,从此,咱们撒开了手吧!于是坚决离开了冯生。但她不是一起了之,而是精心安排好了冯生的生活。她拿出自己的四十两银子,帮冯生娶到了美丽的良家女子卫氏。 冯生和卫氏夫妻和美,还生了个儿子。但是,好景不长,一次卫氏跟随丈夫去扫墓时被一个姓宁的乡绅看上,被抢走后不屈而死,冯翁也为此吐血而死,冯相如惟一的儿子也弄丢了。就在冯生家破人亡之际,红玉再次回到他身边,不仅救回了冯生的独生子福儿,还每天起早贪黑,辛勤劳动,亲自动手整理破败不堪的家。她告诉冯生,你只管认真读书,家里的事都不要管了,你的考试资格我也已经请人帮你恢复了。 结果,在这次全省大考中,相如中了举人。这时在红玉的料理下他们已有了数十亩肥沃的耕地,也盖起了高大的房子,生活是一天比一天更好。 红玉是被冯相如的父亲赶走的,但她不计个人恩怨,只讲对所爱者的奉献,也用辛勤的劳动和超人的智慧,完全改变了冯生的命运。 在整个《聊斋志异》里,女性的各种美都能用一种形式表达出来,真、善、美这一主题得以完美的体现,我认为,这部著作是反映女性真善美最好的文学作品中。 参考文献: [1]鲁迅.《中国小说史略》A.鲁迅全集.第九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3 [2]薄松龄.聊斋志异[M].山东:齐鲁书社.2006.8 [3]马瑞芳.马瑞芳揭秘聊斋志异[M].北京:东方出版社.2006.5 《聊斋志异》是一部奇幻与现实相结合的小说。蒲松龄创造性地继承我国志怪小说的优良传统,驰骋丰富的想象和联想,采取幻化的形式曲折地反映生活,从而在现实主义的基础上赋予《聊斋志异》以积极浪漫主义色彩。小说中,塑造的人物形象鲜明生动、丰富多彩。作者在描写人物的过程中善于抓住他们最本质的性格特点,用符合人物身份、性情的语言和行为、神秘魔幻的故事情节来刻画出一系列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女性形象的塑造尤其成功。既写出了她们表面的相似,又刻画了她们性格的歧异,使得一个个心地善良、才貌双全而又各有千秋的女子跃然纸上,正如冯镇峦在《读<聊斋>杂说》中所说的:“《聊斋》之妙,同于化工赋物,人各面目。”[1]通过对这些女性形象的描写突出表现了其所具备的优秀个人品质,超越和颠覆了传统的封建思想,体现了一种强烈的女性意识。 一、独具风格的女性形象: 《聊斋志异》中女性形象大致可分为四类:人(如芸娘),物(花妖狐媚如青凤、葛巾),鬼(如聂小倩),仙(如翩翩)。作者在作品中通过对这些女性形象的描写突出表现了其所具备的优秀个人品质,超越和颠覆了传统的封建思想,体现了一种强烈的女性意识。 (一)神鬼狐妖: 在民间信仰风俗中,狐狸是狡猾的动物。《说文》中日::“狐,妖兽也,鬼所乘之”。[2]宋代罗愿《尔雅翼·释兽四》日:“狐,妖兽⋯⋯说者以为先古淫妇所化,善为魅惑人,或称狐媚。”[3]狐与以色祸人分不开,这便是人们给狐妖所限定的角色。翻翻《太平广记》,可知狐妖祸人故事在众多志怪小说中是不绝如缕的。不写狐妖祸人,而将其赋予美好的人性却很少见。最为著名的要数唐传奇中的《任氏传》。另外,宋人话本中的《李道达》、《西池春游》这屈指可数的几篇小说中,才看到狐女美好的形象。 与狐女相比,神女与鬼女的形象则要单调很多,我们所说的神女,大多可称为仙女,容易联想到的是嫦娥、织女等。因为神女所反映的是方士,神仙家们的集体意识,个人创造的因素较小,所以神女的面目大多雷同,行为也大受限制。她们身上更多体现了理想的东西。 而鬼女则更多体现了现实的因素。如果说神女是“美”的化身,那么鬼女就是“怨”的化身。这和人们对鬼的理解有关。人的天性是乐生恶死,总是将死与悲哀相联系,冈而也难怪小说中的女鬼多为怨魂了。著名的鬼女形象则有璩秀秀,倩女,惠娘等。而这类怨女形象,却直接表现了封建社会妇女地位的卑下和战乱带给青年男女的苦难。 在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神鬼狐妖大多活灵活现,性格各异,不一而足。她们在人间来回穿梭,人亦沉浮于仙界鬼域之中,有着生与死的转化。这些仙、鬼、妖(主要是狐)之类,则是潜伏在人身上的种种的幻化,各具象征意味,是人欲冲破束缚的象征与寄托。所以《聊斋志异》中的异类、幻境以及人的生死转化,在某种意义上只是一种形式,它们所昭示,所显现的,却正是当时的人情世故、社会背景。在揭示社会本性,人的真实面目上,它们与现实是息息相通的。至于仙、鬼、妖(狐)之类,则是潜伏在人身上的种种的幻化,各具象征意味,是人欲冲破束缚的象征与寄托。因此,她们虽然各具其形,各有其性,即为一类,性情往往也各各不同,但是她们身上却大都具有人的影子、人的性情。她们除了具有本类的特征、本类的能力以外,本性上也具有人的因素,而且往来于人间,与人发生了种种故事。因此,《聊斋志异》所营造的,是一个以人为中心、以人世为基本的,由人本身的异化投影出的。 (二)凡人: 《聊斋志异》中写实题材的作品为数不多,大多是现实中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下层妇女的典型写照,深刻而真实地描写了她们的悲惨生活以及她们为争取起码的生活权利的勇敢抗争。《细侯》中妓女细侯的形象也刻画得十分成功。细侯久处风尘之中而心境高洁,不为恶势力屈服,希望获得平等的爱情。后来遇到穷书生满生后,表现的那么坚定和矢志不二。后来,一富商趁满生蒙冤入狱,用卑鄙手段骗娶了她。事后,细侯知道真相,趁富商外出,毅然私奔满生。[4] 二、《聊斋志异》中所体现的现代女性特点: (一)敢于突破传统封建礼教的束缚 “中国几千年男性统治的社会要求妇女遵循‘三从四德’、《女书》、《女戒》等一整套让女性窒息的封建礼教,终生依附男人。”[5]可见封建礼教对与妇女的压抑和束缚是十分严苛的。在<聊斋志异》中,作者却完全没有把这一套放在眼里,在蒲松龄的笔下,故事中的女主人公敢于跳出封建牢笼,大胆地追求自己的幸福。 1、至情至性的神鬼狐妖:神,鬼,妖(狐)中的女性,她们本身在不同程度上就是冲破礼教束缚的象征和代表,她们具有比人要大得多的自由,可以随意将自己的感情流露出来,将欲望释放出来。 首先,仙女对待情感的态度似乎比较空灵和超然一些,因为她们列位于人上,而且法力高超,来去自由。但她们不再是驾飞龙,乘紫气,采灵芝的世外人,也不再是饮风吸露,超然物外的槛外人,满身紫气的仙女成了为丈夫,为子女,为家庭恪职尽守的贤妻良母。 在《嫦娥》中,嫦娥本是天上的仙女,被谪下凡,与宗子美发生感情,并请人做媒结为夫妻,但当期限已满,重返天庭时,她却放不下这段感情,于是便“托为窃贼相窃”,当宗子美仍不死心,找到了已成为仙女的嫦娥“执手款曲,历诉 艰险”,使得嫦娥不觉侧楚,于是感叹道:“莽郎君,吓死妾矣!⋯⋯ 乃教情欲缠人。”这个“缠”字,用得十分巧妙,非常形象地表明了仙女嫦娥内心的波涛汹涌。她一方面得守礼必须得斩断情丝,一方面又对宗子美一往情深,在宗子美的痴情感动之下,嫦娥终于让感情战胜了礼教,重回凡间过着为人妻的生活。 其次,《聊斋志异》中的女鬼行为应该较少约束,更能反映女子对封建礼教的反对。 《鲁公女》中的鲁公女死后为鬼,因为感动于书生张于旦的真情,“不能自己,遂不避私奔之嫌”,与张燕好,两人形影不离,共同生活了五年。后由于阴界要让鲁公女投生,所以她便与张生签订了来世婚姻.即使投生长大后也非张不嫁,在经历了重重磨难之后,两人终于走到一起,比翼双飞,表现了女主人公对爱情的忠贞不渝。又如《连城》,连城亦是因爱而死,又因爱而生。 再次,在仙、鬼、妖(狐)几者之中,仙与鬼直接来源于人,是人的异化形态,因而沾染的“人气”较为多一点。而妖(狐)较仙与鬼,由于并不是人化而来,因而受到的礼教沾染应比较少一些。狐女们在感情方面大多勇于直接追求,偏爱风雅士,常褰帘而入,自荐枕席。 如在《红玉》中,开篇便写到:“一夜,相如坐月下,忽见东邻女自墙上来窥。视之,美。近之,微笑。招以手,不来,亦不去。固请之,乃梯而过。遂共寝处。”[6 ]红玉和相如的爱情虽然单纯和真挚,却也勇敢而直白,饱含着对自由和爱的大胆追求。 2、凡间女子和礼教世界:在我国封建社会里,女性处于被歧视、被压迫的地位。凡间女子深受封建礼教的束缚,而《聊斋志异》中展示女子与封建礼教的抗争和命运斗争。如《侠女》中的侠女是大家闺秀,她为报答顾生的养母之德,甘心情愿地未婚生子,给顾家传宗接代而不接受明媒正娶。侠女的婚姻观在讲贞节,讲究婚姻是“终身大事”的社会中,像她这样只讲求婚姻实质,不讲表面的礼法和名分的的表现,可以说是极其解放的思想。 3、打破男女之间的界限:作者所歌颂的“至情”,有的超出了性爱的范畴。《娇娜》中的孔雪笠与娇娜并非恋人,他们之间的友谊、情感同样是那样真挚动人。他们在各自婚嫁后,都忠实于自己的爱人,同时未因此中断友谊。为救娇娜,孔生任凭电击雷轰,兀立不动,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他死后,娇娜痛哭道:“孔郎为我而死,我何生矣!”接着她当着孔妻和自己兄弟之面,抱着孔生,“以舌度红丸入,又接吻而呵之”,救活了孔生。为了朋友的生命,为了相知之情,“男女授受不亲”的道德规范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7]这对于一个少妇来说,确实是了不起的举动。作者对这个形象,给予了热情的赞美。 总的说来,无论是从人还是仙、鬼、妖、狐几个方面来看,在他们身上都呈现出他们极度摆脱封建礼教的束缚,追求自由。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表现出民主、平等等进步思想。而又由于他在科举仕途上的失败和对世态炎凉的深刻体会,在他的心中又有着超乎常人的幽情孤愤,对社会的黑暗与不公,颇多认识。 (二)女性的自主意识 人类自从摆脱了母系氏族社会后,就再也没有摘掉过男尊女卑这个帽子,男子所拥有的地位和权利是女性永远也难以相比的,这样的情况直到今天也没有彻底消除。而在《聊斋志异》中,作者则表现出一种强烈的对男女平地位的追求,充分展现了女性的自主意识,树立了一种全新的女性形象。 书中的青年女性个个聪明伶俐、机智勇猛,才华超群,品行出众,热情善良,且才貌双全,能文能武;相比之下,男子则显得黯然失色,稍逊风骚了。有些女子的才能甚至大大超过了男性,如《颜氏》中的颜氏女扮男装,与丈夫一同应考,结果一举中式,而丈夫名落孙山,后来做了官还能有声誉,极具政治才干。全书闪烁出为女子翻案,宣传男女平等,甚至女子胜过男子的思想火花,因而使本书染上了女性的赞歌的色彩。[8] (三)深度的女性美 作者对女性的外在美的描写,重神轻形,寥寥几笔,化平淡为神奇,让读者浮想联翩,犹如佳人就在眼前。更重要的。是作者对女性美的深度挖掘。在他的文章中体现了女性自身审美意识的觉醒,还有更高形式的美---女性意识高度自由后洋溢于外的自由之美。婴宁就是这种美的化身,在她的头脑中,没有封建纲常的束缚,所以她在言行上就表现得自由而率真。从某种意义上讲,婴宁这一形象甚至具有一种形而上的意味。其女性美的深度挖掘,具体可以体现在女性形象散发出来的现代女性特点。 1、自信:自信是现代社会中新型女性所拥有的典型特点,而蒲松龄笔下的女性也赋予了这样的优点。20世纪80年代,芝加哥大学教授九迪·蔡曾说:现在美国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文章都是教女人如何在男人的面前保持性魅力,而在300年前封建闭塞的中国,蒲松龄竟然已经写出了像《恒娘》这样的小说![9]《恒娘》表现了这样一个故事,即一位嫡妻如何运用自己的魅力与小妾争宠并将丈夫掌握在自己手中,作者在文中突出表现了女性因自信所带来的美丽。当朱氏因在丈夫那里失宠而向恒娘请教时,恒娘道:“嘻!子则自疏,而尤男子乎?朝夕而絮聒之,是为丛驱雀,其离滋甚耳!其归益纵之,即男子自来,勿纳也。”教导朱氏应当有自信,莫因丈夫的疏远而懊丧,最后帮助她从容取得了丈夫的爱。 2、自尊自重:聊斋中的女性角色都有十分独立的品格,懂得自尊自重。《王桂庵》中王生向芸娘求婚时,芸娘就问:“既属宦裔,中馈必有佳人,焉用妾?”表现出她不愿意作妾的想法。婚后王生又因为一句自己已有妻室的戏言让芸娘愤而投江,充分展现了女性自尊自重的观念,变相的将古代一夫多妻的腐朽制度贬得一文不值。《红玉》中她和相如的恋情被冯翁发现并辱骂后,女流涕日:“亲庭罪责,良足愧辱!我二人缘分尽矣!'’当相如希望她“当含垢为好”时,被红玉严词拒绝,她为保持自己的尊严而宁愿选择放弃爱情和生命,足可见其女性自 主意识之强烈。 3、独立的经济能力:这点在《黄英》中表现得最为直接。黄英嫁给子才后“于间壁开扉通南第,日过课其仆”。女性拥有了自己独立的经济能力,而作为对比,男方却仍遵循封建固有观念,以富为耻,认为君子固穷,颇显虚伪。到后来“楼舍连垣,两第竞合为一,不分疆界矣”。这让马子才显得颇不自安,自己也说“今视息人间,徒依裙带而食,真无一毫丈夫气矣”。然而黄英却从容地说:“君不愿富,妾亦不能贫也。无已,析君居: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何害?”充分表现了黄英体现出的现代女性独立意识,将马子才的无能和虚伪衬托的淋漓尽致。这与中国古代妇女负担沉重的家务,经济不能独立,无法参加社会活动,地位十分低下的现实形成了明显的冲突。 三、结语 蒲松龄用他的生花妙笔成功塑造了一批美丽迷人、才情动人、智慧过人的女性形象。掩卷思之,《聊斋志异》中风姿绰约、贤德聪慧、多才干练的女性,作为某个思想符号,某种精神象征,某类情感代表,成为中国古代小说人物画廊亮丽的风景,也给予今天的我们以超现实的审美享受与寄托。 参考文献: [1][8]金元浦.中国文学阅读与欣赏[M],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9。[2]许慎.说文解字[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 [3] 朱一玄.聊斋志异资料汇编[M],南开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5]高芸.述《聊斋志异》中的女性自主意识[J].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1)。 [6]笃行辑校.全校会注集评聊斋志异[M].齐鲁书社,2000. [4][7]胡益民、李汉秋.清代小说(修订版)[M],安徽教育出版社,1997.10。[9]马瑞芳.马瑞芳讲聊斋[M].中华书局,2005。 致谢 毕业论文已让我非常痛苦的接近尾声了,我的三年大学生涯也即将圈上一个句号。此刻我的心中却有些怅然若失,因为那些熟悉的教育系的恩师们和各位可爱的同学们,我们也即将挥手告别了。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我在学习上和思想上都受益非浅。这除了自身努力外,与各位老师、同学和朋友的关心、支持和鼓励是分不开的。 论文的写作是枯燥艰辛而又富有挑战的。“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这次毕业论文能够最终顺利完成,归功于各位老师三年间的认真负责,使我能够很好的掌握专业知识,并在毕业论文中得以体现。老师的谆谆诱导、同学的出谋划策及家长的支持鼓励,是我坚持完成论文的动力源泉。也正是他们长期不懈的支持和帮助才使得我的毕业论文最终顺利完成。在此,我特别要感谢我的导师汪武雄老师。从论文的选题、文献的采集、框架的设计、结构的布局到最终的论文定稿,从内容到格式,从标题到标点,他都费尽心血。没有汪武雄老师的辛勤栽培、孜孜教诲,就没有我论文的顺利完成。 最后,再次感谢所有任课老师和所有同学在这三年来给自己的指导和帮助,是他们教会了我专业知识,教会了我如何学习,教会了我如何做人。正是由于他们,我才能在各方面取得显著的进步,在此向他们表示我由衷的谢意,并祝所有的老师培养出越来越多的优秀人才,桃李满天下! 《聊斋志异》中的女性形象 01111-14陈一惟 清代著名作家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借谈狐说鬼,真实地反映了封建社会晚期的现实生活,深刻地描绘出人民群众所受的苦难。在漫长的封建社会中,女性生活在人间的底层,她们的痛苦擢发难数。蒲松龄的孤愤心情和寄托情怀使他首先注意到妇女的生活状态。作家倾注了他的全部热情,用那枝生花妙笔,塑造了众多的女性形象。 《聊斋志异》的故事主要来源于民间。民间故事通过作者的艺术夸张和加工,于是成了一部浪漫主义的文言短篇小说集。这些故事中以爱情为题材的作品占了全书的很大比重。追求婚姻自由,藐视和反对封建礼教,珍爱爱情,这样的女性是《聊斋志异》中描写最多的一类。《青凤》、《娇娜》、《小翠》写人与狐的爱情,《聂小倩》、《公孙九娘》、《小谢》写人与鬼的爱情,《织成》、《翩翩》写人与仙的爱情,《竹青》、《香玉》写人与花鸟虫鱼等精灵的爱情。也有《连城》、《侠女》这样写人与人之间的爱情。 这些恋情故事都极其曲折动人,绚丽有文采,而且有强烈的思想性。作者讴歌真诚高洁的爱情和建立在这种基础上的美满自由的婚姻生活。作者塑造了大量美的形象,她们敢于向封建礼教挑战,她们不仅有美的外貌,而且具有反封建礼教的叛逆行动,她们是美的高度统一体。在这些作品中,有机智贤能并挽救夫家危亡的红玉,有深山采药救情人生命垂危的莲香,也有坦荡爱笑的婴宁,温情体贴的翩翩,多情守信的嫦娥等等。她们往往有着美丽的外貌,鲜明的个性,纯洁的灵魂和真挚的爱情,她们用不同的方式表达对婚姻自由的追求和对封建礼教的藐视反抗。 《聊斋志异》中关于人妖艳遇的故事写得最精彩美妙,最令人难忘。所有的人妖恋情都有相似之处。书生与精魅幽欢的场所环境大致相似。男主人公的身份处境大致相同,几乎都是书生一个。他们穷愁潦倒但却才情横溢,风流儒雅。贫贱书生在生活仕途上运际多灾,但在情场上却艳遇不迭,非凡得意。女主人公这些狐仙精魅们个个美丽绝伦,聪慧绝顶,既有倾国之貌,又有灼人之情,她们热情主动,只求奉献没有索取,专爱失意书生,并不计较回报,她们一往情深及时地抚慰着书生们落寞的心灵。这样的多情女子,实在是人间难得的佳偶。这些女子不仅是失意书生生活中的伴侣,而且还是他们精神上的知音。她们理解书生的牢骚,排遣他们的郁闷,献给他们温柔,坚信他们的才能。她们是他们的红颜知己。这也体现了蒲松龄对女性美的关注,不仅停留在其年轻美貌,也不仅深入到其心灵秀美,才能超凡。蒲松龄以执着的态度和集中的注意力审视的是红颜知己。这与屈原以女性美为政治理想美的寄托不同,与曹雪芹以女性美为人性美的象征也不同,蒲松龄把女性美作为知己之情的形象化身。 对《聊斋志异》中描写爱情的篇章,人们予以了热情的赞美之词。有谁能不为蒲松龄所描写的动人的爱情故事和炽热的两性情感而扣动心扉呢?有谁能不赞叹蒲松龄的进步的爱情婚姻观,诸如宣扬恋爱自由,歌颂爱情专一,表现夫妇平等呢?虽然在蒲松龄的笔下,这些女性最后大多都获得幸福的归宿,但这只是作家的理想。在腐朽黑暗的封建社会,男女青年自由结合的可能性是极小的。蒲松龄正是通过这些妇女的不同遭遇,反映了封建婚姻制度、封建礼教对女性的摧残。 创作〈聊斋志异》蒲松龄是用一枝饱蘸着激情的笔来写出的。这些狐鬼精魅作者把她们当做一个实实在在的人来塑造,作者把无限爱慕之情倾注在她们身上。这也是蒲松龄塑造女性形象的一个重要艺术手法,这就是幻化。把非人(花妖狐魅,神仙灵祗等)幻化为人。书中的女性大都是鬼狐花鸟等异物的化身,但这些异物都具备了人的感情、人的个性,以致使读者感到“多具人情,和易可亲,”。作者通过高度的艺术概括和细节描写,塑造了大量成功 的典型形象。作者抓住人物的本质特征,运用浪漫主义手法,发挥了惊人的想象力,塑造了反映现实的典型性格。鲁迅说《聊斋志异》中的“使花妖狐魅,多具人情,和易可亲,忘为异类,而又偶见鹊突,知复非人。”作者不仅赋予她们美人的外貌,而且赋予她们以社会人的高贵灵魂。她们具有自由,反抗强暴,爱憎分明的优秀品质。但她们又保持了动物的原形的某些特点,这就加强了形象的艺术力量。 《聊斋志异》的艺术成就是卓越的。它根植于民间文学土壤中,又接受了古典小说的传统,成为文言短篇小说的典范。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对《聊斋志异》的艺术特征有过确切的论述:《聊斋志异》虽亦如当时同类之书,不外记神仙狐鬼精魅故事,然描写委曲,叙次井然,用传奇法,而以志怪,变幻之状,如在目前;又或易调改弦,别叙畸人异行,出于幻域,顿入人间;偶述琐闻,亦多简洁,故读者耳目,为之一新。 蒲松龄塑造了一百多个生活在中国封建社会晚期的女性形象。这些宛如生人的形象,没有一个是雷同的,她们之间面貌各异,性格、经历也不相同,既有那个时代女性的共同特征,又有独特的个性。《红楼梦》也是塑造了一批女性形象的伟大作品。如果可以比较的话,就描写的全面细腻深刻这方面来说,作为短篇小说的《聊斋志异》自然比不上鸿篇巨制的《红楼梦》。但蒲松龄的生活经历于曹雪芹不同,因此《聊斋志异》的女性就阶级来说,似乎要比《红楼梦》广泛一些,能使我们更多地了解封建社会绝大部分妇女的生活状况。以短篇小说而论,便没有一个能和蒲松龄相比的了。 参考书目:《聊斋志异》 《中国小说史略》 《〈聊斋志异〉妇女形象作品评注》 《聊斋志异》中的女性形象分析 摘要:《聊斋》里的鬼狐迷人,花妖可爱。作者塑造了许多人性美的女性形象,突破传统世俗观念,从人性角度展现出了女性前所未有的风貌,表现出对女性的尊重关怀和人文关照。 关键词:聊斋志异;女性形象;人文关照 《聊斋志异》里有近五百篇的故事,塑造了数百个人物形象。在这一丰富多彩的人物画廊中,又以多彩多样的女性形象占大多数。由她们引发的交织着爱恨情仇的故事,也是聊斋故事中最令人感动又发人深思的部分。在《聊斋志异》描写女性的篇章中,没有把女性仅仅限制于狭小的传统世俗观念,而是从人性展现,才能发挥,精神反抗等多方面的展现出女性前所未有的风貌。这当然与明中期以来资本主义萌芽所带来的浪漫主义及伤感思潮有关,也和作者进步的女性观念密不可分。读者可以看到蒲松龄先生对女性存在的人文主义观照,可以想见作者是以怎样的情怀面对他笔下可爱可叹可怜可悲的女性形象。 如果我们对《聊斋志异》中的女性形象加以归纳分析,可以比较清楚分为以下三类: 1、“不是凡间人,却有世间情”的女性。显而易见,在《聊斋志异》中,蒲松龄先生是以写人的手法写妖。《聊斋志异》中的女鬼与以往民间传说中的妖女不同,她们较以前传奇中的同种类型人物更具有人情味,更具有人的心理和特征。以前的志怪小说,传奇中的女性总是妖味多于人性,她们缺少女性的特质而显得生硬死板,这与男权社会的女性意识薄弱不无关系。而在《聊斋志异》中,女性形象突破了以往志怪传奇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单 一、简单乏味的瓶颈,塑造的更加具有人情味。《聊斋志异》中的女性人物,是从“人”的角度着手,即使本体还有妖怪的特性,但其温柔体贴,从而更具有女性气息,栩栩如生。蒲松龄先生用富于文采的笔墨作为媒介,拉近了虚幻中的鬼怪与现实读者之间的距离。对于这样具有人性化的美丽形象,通过作者饱含爱怜激赏之情的笔触,读者对她们愈加怜爱。《婴宁》中的婴宁爱笑,她让冷漠的封建社会多了点人情味儿,多了些许暖色。她俨然一个未涉世的婴儿,脸上总是挂着美丽的笑容。家里仆人偶有犯错,只要她在场一笑,马上令紧张气氛烟消云散。婴宁爱花如命,即使婚后也不改本性,一旦遇到珍奇花卉,哪怕变卖首饰也在所不惜。这时的婴宁是真与美的化身,她不受人间污浊,天真烂漫,犹如美玉无暇,令人怜爱不已。《莲香》一文中的女主人公拥有典型的女性味道。《莲香》大意是狐精莲香和女鬼李氏因情根深种,同时爱慕桑生的疏狂与静穆而主动趋献的故事。李氏因其 “阴气太盛”而使桑生病重危殆,她深感惭愧主动告别了桑生,但李氏的魂魄为情所隔,居然“尔日抑郁无聊,徒以身为异物,自觉形秽,别后愤不归幕,随风飘荡,每见生人则羡之,昼凭草木,夜则信足浮沉。偶至章家,见少女卧床上,未知遂能活也”,竟不自觉的借尸还魂。当她看见自己还魂后相貌丑陋,竟然不如做鬼时美,更觉得无颜再见桑生,“七日不食”,使得身体浮肿,消肿后 “皮尽脱”,从而“眉目颐颊,宛肖平生”,最后喜嫁桑生。莲香听说李氏的故事感叹不已,居然“我自乐死”,希望能够托生为女人,与桑生接着前世的情缘,最后也如愿以偿。一个女鬼为情所困,借尸还魂后依然对桑生念念不忘,一个狐精为续前缘,竟不惜自杀托生为女子,结局是圆满的,两人得其心愿。女性的情感竟然能达到这样的程度,令后世读者嗟叹不已。上面分析的两位女性不论是性情宛然,还是为情而死,她们都已经超出了妖精本身固有的含义,在蒲松龄先生的笔下,她们虽然形体非人,却更得到了后人的敬重和喜爱。 2、才能、胆识不输于男儿的奇女子。古语云: “巾帼不让须眉。”在《聊斋志异》中描写的这些女性,表面看似柔弱,但她们的才能胆识,足令庸碌的男子望尘莫及。其中一类女子虽容貌不善但是心灵美丽,以才德自居;而另一类则成为家庭的经济来源,彻底颠覆了男子为家中支柱的概念。下面就针对刚才谈到的两类女性进行形象分析,以便把女子的特性从感性上升到理性的层面,从而全面的看待其存在价值。在以男子为中心的男权社会里,女子如何维持自己的地位是一个很重要的生存课题。亚圣孟子有言: “食色,性也”,美色也是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美丽的女子尚且“红颜薄命”,那容貌平平的女子恐怕就更是命薄如丝了。不过蒲松龄却写了一位高尚的丑女。《乔女》里面的乔女就是个外貌丑而心灵美的女性形象。她形体丑陋但心灵善良,老而贫的丈夫死后,拒绝了孟生的求婚,理由是“残丑不如人,所可自信者,德耳。又事二夫,官人何取焉?”。没有美貌,身体也有残疾,不过她不以为耻,因为她自信有别人比不上的德行。当孟生暴卒后,她前往哭吊,看到孟家遭到侵凌,她又挺身而出,护理家业,抚育幼子,真是女中丈夫。虽然没有美貌,但依然用女性的德行挑起孟家的重担,这是对于只看重外表不重视内在的男子的提醒,也是对其心灵无价的肯定。封建时期男子承担家庭经济来源,特别是社会普遍重农抑商的偏见,使得男子经商遭受非议,女子经商更是大逆不道,可《黄英》中的黄英却把这样的世俗彻底颠覆。她是菊花精,喜欢种菊,并以卖菊致富。丈夫马子才没有能力但又放不下书生架子想办法维持生计。对于妻子经营菊花,他顾虑重重,觉得经商是末业劝她放弃,妻子却不受其言论影响,她认为,自食其力不是什么下贱之事,靠自己的经营维持生活反而比书呆子强。黄英用实际行动不仅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更是女性改变传统观念的体现。 3、反抗封建礼教,突破传统思想的女性。前文分别从人性和人智方面对蒲松龄先生笔下的女性形象加以分析,得出了蒲先生一改以前的文学乃至社会传统,将女子塑造成具有独立性质的“人”,从而对女性的智慧赞美和观照的结论。在我国封建社会里,男性拥有绝对的主权,女性处于被歧视、被压迫的地位,这不仅体现在女性没有人身自由,连她们的婚姻也由家长一手控制。这样的特殊环境,造成了女人成为男性的附属品。《窦氏》中的窦氏,本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她虽是农家女但也渴望受到尊重,与良家子弟结合过上幸福生活。但这样的一个美好女性被世家子南三复的花言巧语蒙骗,他回家后就把诺言抛到脑后,很快和另一门当户对的大家女定亲。窦女怀孕东窗事发,父亲觉得败坏风俗把她赶出家门,万般无奈的她找到南家,恳求家仆替她传话,仆人怜悯她和孩子,找到主人传达窦女的哀求。没想到南三复竟百般推脱不肯出来,窦女的精神彻底被击垮了。她在死前发出最愤怒的诅咒,就算化为厉鬼,也要报仇雪恨。后面的结局让成为鬼的窦女实现了复仇,南三复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窦女生前没有能力为不公平的命运讨还公道,蒲先生就让她变成女鬼实现了报仇的愿望,具有鲜明的反抗精神。然而读者们也会悲哀的发现,现实的禁锢如此巨大,庄重的复仇也只能在冥界实现。《侠女》写了一位突破传统名分观念,自己为幸福做主的女性。《侠女》中的侠客却一反常态,竟是位“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大家闺秀,她苟且偷生的目的就是为报父仇。她违反礼教程序,没有向父母禀告,更没有媒妁之言,有的只是重视顾生情谊,报答他的恩情。即使在现代社会,婚育问题也是及其慎重的,如果出现了问题,连父母亲戚也难免受人非议。但是读者看到的侠女,竟然只讲求实质而不讲表面的礼法和名分,在那个令人窒息的年代可以说是一位极具解放思想的女性。 综上所述,作者对女性的塑造着眼于人性的复归,才能的赞美,反抗精神这几个方面,从而使得女性具有多样性,复杂性。当然,这种复杂性不仅体现在其优点上,也体现在了她们思想落后的一面。如《乔女》中的乔女,拥有如此才德,却也不免有“一妇不从两夫”的封建观念。但较之以往的女性描写,蒲松龄先生用他细腻的笔触,文人的才华,真实的感情,提高了女性的地位,丰富了女性的形象。在“男尊女卑,男性至上”的封建社会,其表现出的对女性的尊重关怀和人文观照,不仅对后世作家的人物写作影响深远,更是在文学上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参考文献 [1] 蒲松龄.聊斋志异(经典版).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出版,1995年.[2]与下文《聊斋志异题辞》、《聊斋志异序》、《读聊斋杂说》及王承祖评论均见于张友鹤校.聊斋志异(会校会注会评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3]马瑞芳.马瑞芳说聊斋.北京:东方出版社,2006年. 论《聊斋志异》中的书生形象 [摘要]《聊斋志异》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塑造了形态各异的书生形象,从不同视角揭露了当时社会的黑暗,深刻揭露科举制度的弊端,有力的抨击了封建婚姻制度,赞扬了反抗者不畏强权、与不合理得封建制度作斗争的反抗精神。[关键词] 《聊斋志异》书生形象憎恨邪恶 读书成痴 庸俗观念 好逸恶劳 “集腋为裘,妄续幽冥之录;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寄托如此,亦足悲矣!”寄托了作者对现实的深沉的孤愤。 纵观中国历史,科举情结和知己情结经过历朝历代的积累和强化,尤其是隋唐之后,已经成为一种深层次的文化内涵,根深蒂固于历代书生的价值观念和思想意识中。到了清代,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塑造的书生形象尤其体现了这种文化内涵。这些书生形象既承载着历史文化的大的层面的内涵,即对科举情结和知己情结的传承;又寄寓着大的文化层面中具体的独特的作家个人的层面,即作为一个封建社会的书生,蒲松龄有着切身的科举经历和对知己的强烈渴求。从这些各具特色的书生身上,我们看到的更多的是对科举的狂热追求和对知己的强烈渴求。正确理解这种文化内涵,对于我们解读蒲松龄和《聊斋志异》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聊斋志异》是一部具有独特思想风貌和艺术风格的文言短篇小说,书中多数内容是以幻想的形式来谈狐说鬼,但内容却取材于现实生活,曲折地反映了蒲松龄所生活的时代的社会矛盾和人民的思想愿望,熔铸进了作家对生活的独特的感受和认识。每当我们谈起“聊斋”二字的时候,便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常与那些妖、狐、鬼、怪联系到一起,今天我要重要说的是《聊斋志异》中刻画的众多的书生形象,他们每一形象都独具特色,从不同视角深刻剖析了当时社会的现状,其中既有对社会现实的不满,又有对怀才不遇的不平;既有对贪官污吏的鞭笞,又有对勇于反抗,敢于复仇的平民的称赞。这与以往的、我们所司空见惯的书生形象有很大的不同,他们不单单表现一种外在的美,而且还有很强的时代特点,他们既有温文儒雅的一面,也有与封建官吏、封建制度、封建婚姻、封建世俗斗争到底的坚强决心和崇高的意志品质。下面我从四个方面分别介绍《聊斋志异》中的书生的不同形象: 一、不畏艰辛,百折不挠的与封建官吏进行顽强的斗争的书生形象 《席方平》是其代表作,此文借席方平在阴间为父伸冤的故事,重点刻画了席方平这一人物形象,他是作者着力塑造的下层劳动人民的典型。席方平的父亲席廉老实厚道,生前死后受尽了羊某的欺凌与压榨,羊某靠着钱不仅在人间飞扬跋扈,而且在阴间也大逞威虐,于是席方平便到阴间代父伸冤,他层层上诉,从城隍、郡司,乃至冥王那里都无济于事,但他却毫不气馁,毫不屈服,他坚定地表示:“大冤未伸,寸心不死”,“必讼”!面对席方平始终不屈,冥王便施用软的一手,让席投生富贵人家,但席不受利诱,绝食自杀,又归阴间。最后找二郎神告状,冤案才得以昭雪。此文揭示了在正常的封建法律诉讼途径无法得以昭雪时,只有采取血族复仇的手段。总之,主人公的冤案一天不得解决,便一天不停止斗争。席方平历经阴曹地府各级官吏以至冥王的种种酷刑,甚至被锯解肢体,始终不屈,亦不为利所诱,坚持斗争,直至胜利。这种坚毅顽强、百折不挠的反抗精神,也是现实生活中人间正气的写照。无论阳间还是阴间都是漆黑一片,作者借二郎神之口针对当时的时政进行了有力的抨击,抒发了作者忧愤感慨的心情。文中的席方平形象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为父伸冤,不畏千辛万苦,不怕千难万阻,勇于与恶势力作斗争,他不为利益所诱惑,毅然决然,深刻的表现了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大无畏气概。 《向杲》一文中,向杲得知哥哥心爱的女人被庄公子霸占且哥哥又被打伤,他按照正常的法律途径层层上告,但却处处受阻,在万念俱灰的时候遇上了一位道士,得到了一件袍子,而随后变成了一只大老虎咬死了毒害哥哥的庄公子,而醒来却浑然不知。文中的向杲不是弱者,也不是孬种。而是命运的强者,是靠自己的力量报仇雪恨的英雄。文章有力的抨击了在封建世俗社会中在通过正常的法律进行层层上诉的情况下往往是有来无回。“衙门口冲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充分地体现了当时的社会的黑暗。人们对正义的渴求往往寄托在非现实的理想上,当时的人民对法律的软弱和不公正,促使其起来反抗。 二、深刻抨击封建科举制度,并揭露社会黑暗的书生形象 《书痴》是其中一篇佳作,它描写了主人公郎玉柱爱书成瘾、读书成痴。他的痴,表现在家里贫困,什么东西都卖光了,只有父亲的藏书,一卷也舍不得丢弃;表现在他日夜读书,不管严寒酷暑仍不间断;表现在看见亲友来了,他也不懂得接待,寒暄几句话后,又高声读书,弄得客人不得不自己离开;表现在相信“书中自有千钟粟”的说法,表现在“书中自有黄金屋”之验,表现在深信“书中自有颜如玉”之说,表现在连夫妻房事都要颜如玉教他,学会以后还把这事到处说,这真是把书生的痴夸张到了极点。在颜如玉的强制督导下,郎玉柱逐步从书中走出,学会了琴棋书画,懂得了社会交往,由只具“书本知识”的书呆子,变成一个不仅对书本知识深有研究的,而且对社会现实能够掌握的人。他最后也是考得进士,做了朝廷巡察大员的。书中的郎玉柱本是一个读死书,死读书的人,然而经过颜如玉的督促,变成了一个对书的内涵理解相当透彻的书生。这一文章说明读书是重要的,书中记载着人类的知识和思想和经验;不读书,就不能很好地掌握科学知识、传承人类文化、提高自身修养,但要做到学以致用,才是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这篇文章批判了封建科举制度,深刻剖析了科举制度对知识分子灵魂的禁锢与腐蚀。 《叶生》是《聊斋》中的名篇,故事写的是叶生文章词赋,冠绝当时,但屡试不中。他因受县令丁乘鹤的赏识和接济,死后,魂魄追随丁公而去。他教育并帮助丁公的儿子连中三元,考中进士。文章中的书生可以说是满腹经纶,但当时的科举制度却制约了他们的发展,只是一味的追求条条框框。叶生这类书生对科举制度的重视和依恋,阻碍了他们本身的才华。他们从小就以求取功名为目的,寒窗苦读,都是为了通过科举实现改变自己人生境况。作者对他具有真才实学却“困于名场”,“所遇不偶”给予极大的同情,同时,作者又饱含热泪的揭露了科举制度下读书人的无奈与痴心。 《聊斋志异》中的读书人他们大多家境贫寒,如《陈锡九》中的陈锡九,但是他们同时又非常的有骨气,身上有一些闪光的品质,如正直,善良等,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却往往怀着济世救民的美好愿望.与这些正面的东西相反,蒲松龄塑造了一个时代特有的知识分子的形象,而从这个层面上来讲,这种特有的东西大都又是负面的和不堪的。 三、宣扬知己之爱的书生形象,批判了封建制度下的婚姻世俗 《连城》是一篇以宣传“知己之爱”的作品。文中的连城是史孝廉的女儿,知书达理,又精于女工。父亲以女儿的“倦绣图”为女儿征婚。乔生的诗受到连城的赏识,连城便假借父命,给乔生“赠金以助灯火”,乔生极为感动,称:“连城我知己也!”从此两人心心相印。但父亲史孝廉嫌乔生太穷,竟违背女儿意愿,将连城许配给一个盐商的儿子王化成。不久,连城患病,需要男子胸肉一钱,捣合药屑,才能把病治好。父亲派人告诉王化成,王化成不但不肯帮忙,反而讥笑。乔生听到此事。即刻前往,拿出刀来,割肉作药引。但史孝廉因惧怕王家,终不敢把女儿改配给乔生。只是设宴酬谢,以千金相赠。乔生愤怒至极:随即拂袖而去。连城派一媪安慰乔生,乔生重申“士为知己者死”,自己并不是贪图连城容貌,若连城是我知己,再见面时,“当为我一笑,死无憾!”这爱情确实达到了生死不渝的地步。后来,经过磨难,两人终成眷属。在文章中,连城的为了争取爱情和婚姻的胜利。可以生又可以死的书生形象突破了封建制度下的世俗婚姻。作者借文章歌颂了男女之间深挚的情感。 《瑞云》中的余杭贺生倾尽所有钱财,只求一睹瑞云芳姿;瑞云不以金钱地位取人,爱上贺生,他们的爱情故事在当时的社会都算得上轰轰烈烈,一掷千金和不以物取人,敢于面对现实爱情这都超出了当时以男子为中心的社会的庸俗观念贺生这个当时的书生形象是作者通过文章写出了爱情应建立在情感,性格,爱好一致的基础上,不以貌取人,更不能把婚姻建立在钱财,权势和其他世俗的考虑上,文章中歌颂了这种超乎形骸的爱情。 四、通过寓言形式,劝诫并讽刺了世俗民风的书生形象 《劳山道士》也是《聊斋志异》中家喻户晓的名篇,说的是一个整天梦想当神仙的书生去崂山学道,学了穿墙术就打算以此行窃,结果头上撞了很多包。此书生好逸恶劳、急功近利,偷机取巧,既想获得奇异的道术,又不想经过艰苦的学习和修炼。文章谴责那些好大喜功的人,有点一知半解但他们却认为可以通行天下,就象此书生一样一旦得志便全然忘记以前的艰辛和志向,变成了贪图享乐的世俗小人。这篇文章是作者对自己所处的那个时期的恶劣现象进行有力的批判。 《画皮》描写的是一书生名叫王生,被一美女相缠,此女为一恶鬼,后终因一道士解救才得以脱身。这个故事告诉人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要被表象所迷惑。对于恶鬼,不能心慈手软,必须除恶务尽。对坏人慈悲,好人就要遭殃。席方平的持之以恒,成名的受苦受难,郎玉柱的读书成痴,叶生的名落孙山,乔生的为知己者死,贺生的突破旧俗,种种情形都与蒲松龄有很多的相似之处,他出身于一个逐渐败落的地主家庭,书香世家,但功名不显,学识渊博,蒲松龄19岁时,以县、府、道三个第一考取秀才,颇有文名,但以后屡试不中,这些作品显然寄托了作者对自身的写照。蒲松龄在《聊斋自志》中说:“集腋为裘,妄续幽冥之录;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寄托如此,亦足悲矣!”在这部小说集中,作者是寄托了他从现实生活中产生的深沉的孤愤的 总之,蒲松龄从自己的境遇出发,没有回避现实社会中的矛盾和冲突,他所写的书生不仅仅是个人失意,寂寞的代言人.更是整个时代的变态制度下产生的畸形儿,而他的这种真实而不朽的书生形象更为后来吴敬梓在《儒林外史》中对封建科举制对读书人的戕害的风暴式的揭露作了不可忽视的铺垫。[参考文献] 1、山东大学作教授的马瑞芳《马瑞芳重校批评聊斋志异》,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 2、但明伦《聊斋志异·序》第二篇:浅析《聊斋志异》中的女性形象
第三篇:《聊斋志异》中的女性形象
第四篇:《聊斋志异》中的女性形象分析
第五篇:论《聊斋志异》中的书生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