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试分析《伤逝》中的婚恋悲剧
试分析《伤逝》中的婚恋悲剧
摘要:“五四”退潮后,作家们对“五四”进行了冷静客观的审视与反思,鲁迅的《伤逝》即是这一时期的产物。涓生与子君的婚恋悲剧反映了“五四”个性解放自身的困境,表达了鲁迅对盛行的“个性解放”、“自由恋爱”、“婚姻自主”等时代思潮的深刻反思与批判。
关键词:启蒙式恋爱婚姻生活幻灭的悲剧
《伤逝》创作于1925年10月,正值“五四”退潮时期。激情狂热退却后,作家们开始了对“五四”个性解放、“自由恋爱”、“婚姻自主”等时代思潮冷静客观的审视与反思。“五四个性解放集中反映了现代个性意识的时代本质,表现了现代个性的自我觉醒的过程和唤醒民众的使命感„„个性解放从要求恋爱自由发端。”[1]而当这种极度理想化的恋爱自由、个性解放遭遇现实的壁垒,就会暴露它的虚妄与启蒙者自身的缺陷。《伤逝》即通过涓生和子君的悲剧表现了这一反思。
一、先天不足的启蒙式恋爱
“五四作品中恋爱的主人公,如涓生和子君,他们大多是接受了新思想的未婚男女青年。他们的感情是建立在共同的反封建思想和相互理解和信赖的基础上的。这种真挚的爱是出自觉醒了的个性对正常的自然的人生权利的追求,有着鲜明的反封建主义。”[2]毋庸置疑,涓生与子君的感情出于共同的反封建立场,但他们的恋情缺乏一种相互理解的信赖,而且恰恰是这种理解的缺乏造成了这段恋
情的先天不足,可从以下几个方面解析。
首先,“身份”的不平等。这里的“身份”并非指社会地位的不同,而是涓生与子君相遇相恋时角色的不平等。显然,作为接受了“五四”新思想的先进知识分子,涓生自然地担当起了高高在上的启蒙导师的角色,子君则是有待启蒙与唤醒的他者。这种潜在的师生关系,使他们相恋时无法冷静、深入地了解启蒙者与被启蒙者的角色剥落后那个鲜活真实的自我与彼此。在婚姻的日常琐屑中,慢慢显现的真实的自我在彼此眼中成了不堪忍受的陌生人。其次是,恋爱心理的不纯粹。涓生选择子君不能排除自我空虚的因素,“在这一年前,这寂静和空虚时并不这样的,常常含着期待;期待子君的到来”[3]。失去子君导致了现在的空虚,一年前又何尝不是因为空虚而期待着子君的到来。子君接受了自己的启蒙,走向了觉醒的反抗,这证实了启蒙者的“启蒙力量”。子君的觉醒实现了涓生启蒙思想的对象化,使他心理上产生了男性的成就感与满足感,这是涓生的恋爱触发点。而子君则对涓生的启蒙心存感激与崇拜。在反封建的激情感召下产生的情感共鸣,使她抛却必要的理性思虑,毅然地爱上了这位启蒙导师。生活在个性解放的狂热时期,子君抛却必要的理性也是自然之事,而迷失理性的后果却不容乐观。细读我们发现,二人的沟通并不是直接的,而是存在着一个“第三者”——“启蒙”。“谈家庭的专制,谈打破旧习惯,谈男女平等„„”,这样的宏大话语取代了恋人的私人性谈话内容,必然阻碍两人的真正了解。同居之前他们或忽视或意识不到,但“不过三
星期,我似乎于她已经更加了解,揭去许多先前以为了解而现在看来却是隔膜,即所谓真的隔阂了”[4]。对于涓生如此,对于失语状态下的子君亦如此。与其说他们是互相了解的恋人,不如说他们是启蒙战壕里的亲密“战友”。
涓生和子君在这样的启蒙基础上恋爱,其感情基础非常薄弱。爱情的先天不足给这段婚姻生活埋下了隐患。
二、难以维系的婚姻生活
“娜拉”离家出走这个问题走向了他们的婚姻,他们婚后不久就面临着如何才能长久幸福“走下去”的问题。启蒙式的恋爱面对婚后生活的日常琐屑暴露出了它的脆弱与虚妄。
如果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么对于涓生和子君而言,婚姻简直是精神的地狱。他们的结合没有得到亲人朋友的祝福,反而遭到社会方方面面的反对与嘲讽,这里有子君威严的父亲和胞叔,有因嫉妒或胆怯相劝的朋友,有托词拒绝的房主人,有耻笑的房东太太,这些声音无形中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压力。尽管开始“她(子君)却是大无畏的,对这些全不关心,只是镇静的缓缓前行。坦然入无人之境”,因为这时反对的力量尚未威胁到他们的生存。而后,涓生无辜被解雇,家庭失去经济来源,“转眼去瞥他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又很见得凄然。我真不料这样微细的小事情,竟会给坚决的无谓的子君这么显著的变化。”比精神压力更大的是,涓生的失业使家庭失去了经济来源。“第一便是生活,人必须活着,爱才有所附着。”如果连生活都无法维持,何谈爱情,尤其是对涓生和
子君这对感情基础薄弱的恋人来说。如果有稳定的经济收入,他们还有希望慢慢了解对方以巩固感情,但是一旦失去生活保障,现实的生存压力迫近,之前隐藏的个性冲突与矛盾必然会暴露。“仅仅是启蒙的方式是不够的,要建立在充分的物质经济条件的基础上,解决起码的生活问题无论是对觉醒的启蒙者还是麻木的民众都是必要的,然而这又是思想启蒙办不到的。”[5]经济基础对涓生和子君这对失去社会支持的夫妻来说尤为重要,一旦失去就意味着他们婚姻的破裂。这就注定了子君的命运“因此只得走,可走了以后却有免不了要堕落或者回来。”[6] 笔者认为,这段婚姻终结的最重要原因是彼此的隔膜使他们不能在生存困境中相濡以沫。显然涓生要承担婚姻失败的主要责任,“在《伤逝》中,那个叙述者尽管虽然满心悔恨,却没有在道德上,感情上公平对待他抛弃的子君。”[7]结婚的新鲜感消失后,他告诫子君“这是真的,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言外之意是告诫她不要被世俗的事情拖累,专注于养鸡养狗,涓生根本没有考虑子君此时的心理境况。西蒙娜·德·波伏瓦指出:“在人类的经验中,男性故意对某一领域视而不见,所以失去了对这一领域的思考能力,这个领域就是女性的生活经验。”[8]按照女性主义的思想理解,正是这种男性中心意识使他难以接受子君的女性世界。他虽然主张男女平等,生活中却不能忘怀自己启蒙导师的身份,没能平等的对待与深入的了解子君,子君的生命体验成了这个骨子里的男权中心论者的盲点。《伤逝》是涓生对子君的忏悔,但却总不忘为自
己辩护,恰是这辩护指认了他在这场悲剧中应负的责任。家庭陷入经济困难时,他对同样身处窘境的子君没有安慰,反而是精神的虐待与言语的暴力。“子君的功业仿佛就完全建立在这吃饭中。”这种指责与他“人必须生活着,爱才有所附着”的唱调何其相悖。“其实,我一个人是容易生活的,„„现在忍受着这生活压迫的苦痛,大半倒是为她。”那么子君忍受着生活的压迫苦痛是因为谁呢?既然是夫妻,更准确说是战友,就不应该说出这无情的话。胡适先生曾经说过“对于自己信仰的结果要付完全的责任”[9]涓生的一句“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就弃子君于不顾,尤其是当他已然预想到这会导致子君死亡时,就更加暴露了他的卑劣与自私。启蒙者应该反思:在反对男权中心的封建主义追求个性解放的时候,自己是否仍受其影响,甚至无意中充当了他的帮凶。几千年传统思想造就的文化心理上的糟粕是难以彻底根除的。
三、反思悲剧的根源
有论者从女性主义角度探讨过涓生与子君爱情悲剧的根源,“长久以来由于男性霸权的存在,剥夺了女性的自主权和话语权,使得两性之间产生隔阂而难达到精神上的沟通交流。双方只能寂寞的生活在自我的世界中。”[10]这种解释有一定道理。子君在争取到的自由恋爱结成的婚姻生活中仍没有得到真正的自由权利与足够的解放。她只是生活在涓生建构的新话语霸权下,一个从父权制家庭走到夫权制家庭的女性也谈不上解放。但笔者认为以男性霸权解释这场悲剧是不够的。
五四时期的思想来源是多元的,既有19世纪西方人文主义思潮的影响,又有20世纪西方现代主义思潮的影响。启蒙者据之以宣扬个性解放、男女平等,反对封建专制,呼唤人的觉醒。然而“五四那一代人对于西方思潮的把握虽然尖锐,却又是浮光掠影,未经真正消化的,是热情匆忙的运用多于冷静理性的思考于理解的,过分情绪化构成五四人的觉醒的基本弱点”[11]。这种对西方文化缺乏理性审视、过度情绪化的肤浅理解最终导致了启蒙者自身的缺陷,酿成了悲剧。的确,“无论是觉醒者的悲剧,还是不觉醒者的悲剧,都和无比坚固的封建专制制度直接有关。”[12]但我们也应清醒地认识到在涓生与子君的悲剧中暴露的启蒙者自身的弱点与缺陷。他们对启蒙的真正意蕴与践行中可能遭受的困境缺乏理性的审视,充满理想化色彩的理解,当遭遇到现实的壁垒就不可避免的走向溃败。加之,当时流行的个人主义思想的影响与不能彻底摆脱的封建传统思想,涓生与子君的悲剧就这样发生了,对这场悲剧的反思也正指向了对“五四”个性解放思潮的反思。注释:
[1][2][5][12]许志英,倪婷婷:《五·四人的文学》,《中国现代文学主潮》(第一卷),南京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44页,第58页,第50页,第56页。
[3][4]鲁迅:《鲁迅经典作品集——伤逝》,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235—244页。
[6]鲁迅:《鲁迅经典作品集——娜拉走后怎样》,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59页。
[7][美]帕特里克·哈南:《鲁迅小说的技巧》,北京大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324页。
[8][法]西蒙娜·德·波伏瓦:《第二性》(第二卷),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264页。
[9]胡适:《非个人主义的新生活》,新潮,第二卷,第三号。[10]曾琪:《关于中子君形象的探索》,东华理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4期。
[11]钱理群:《试论五四时期“人的觉醒”》,文学评论,1989年,第3期。
第二篇:浅谈《伤逝》中的爱情悲剧
浅谈《伤逝》中的爱情悲剧
文学院 汉语言文学(师范)四班 范淑媛 20090510434
摘要:《伤逝》是鲁迅作品中唯一一篇爱情题材的小说,小说中男女主人翁子君和涓生的爱情悲剧让读者无不深感惆怅,慨叹不已。对于他们的爱情悲剧的成因,更是众说纷纭。而在我看来这场悲剧是双方性格弱点共同作用的结果,但是涓生的自私自利的性格弱点是造成这场悲剧的主要因素。
关键字:伤逝 爱情悲剧 性格弱点
《伤逝》是鲁迅作品中唯一一篇爱情题材的小说,小说中男女主人翁子君和涓生的爱情悲剧让读者无不深感惆怅,慨叹不已。这是一出追求婚姻自由,追求个性解放,却处处碰壁,最终不得不回到起点的悲剧;是一出两个受五四新思想影响而觉醒的年轻知识分子,冲出黑暗冲出封建家庭束缚,得到片刻幸福,而最终又被封建势力束缚的悲剧;“这是一支具有深刻的社会悲剧与性格悲剧意义的歌!”这场爱情悲剧,不仅让我们惆怅、伤感、甚至流泪,同时也激发着更多的人去探究导致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我个人浅薄的认为归根掘底这场悲剧是由子君和涓生各自的性格弱点所造成的,当然也有一点封建势力的摧残的因素。最终子君在“无爱的人间死灭”,“又不过是——连墓碑也没有的坟墓。”涓生则回到再不会有子君的寂静而空虚的会馆向着新的生路跨出去,而那第一步,却不过是写下他自己的悔恨和悲哀,为他自己,也为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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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在俗物中日渐浅薄的子君
首先来看子君她一开始给认得印象是漂亮、文静、贤淑,而且受到五四新思想的影响,她总是微笑着听涓生“谈家庭专制,谈打破旧习俗,谈男女平等,谈伊索生,谈泰戈尔,谈 ① 张盛如,康锦屏主编,《鲁迅名篇分类鉴赏辞典》,中国妇女出版社。
雪莱„„”她的思想里有反封建的意识,在与涓生交往半年以后,为反抗胞叔和父亲,她分明地,坚决地,沉静地说出:“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这时候她是一个追求个性解放,追求婚姻自由的理想主义者。但是发展到后来我们不难发现她的世界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她追求的只是爱,她当时的勇敢和无畏是因为爱。“冲出了封建家庭之后,她只是蜷缩在‘幸福安宁’的小家庭中做起甜蜜的新梦了。”她开始变得没有追求,在俗物中日渐浅薄,成了一个家庭主妇,整天忙于做饭,养小油鸡,喂狗阿随。吃了筹钱,筹来吃饭,至于连读书,散步的时间也都没有了。尽管他们的生活日渐拮据,但是她却因为受不住房东太太的奚落而把残饭给小油鸡们。有时还为小油鸡们与邻居暗斗。可见在她的身上仍然残存着封建思想。对于爱情,她似乎只是活在过去,活在回忆里,一遍遍的逼着涓生和她一起温习往事,她似乎想要靠这温习来找寻他们相爱的证据,但是她自己却不知道,爱情就是一把散沙,握得越紧流得越快。在繁琐的家务中,在一遍遍的重温旧课中,她的爱情已经流失。倘使子君是一个彻底摆脱封建思想的新女性,她可以继续进步,继续读书学习,甚至在涓生忙于写作时可以给他一些帮助,而不至于让丈夫觉得自己是一种负担。如果她能坚强一点,也不至于就在无爱的人间死灭。然而子君的悲剧更多的却是由于涓生的自私而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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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自私自利,没有担当的涓生
涓生呢,他最大的性格缺点就是自私,总是以自我为中心,逃避自己的责任,泰勒曾说:“个人主义的黑暗面是以自我为中心,这是我们的生活既平庸又狭窄,是我们的生活更缺乏意义,更少对他人和社会的关心。”涓生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个人主义者,因此,他从没有站在子君的位置上替子君想想,最终把子君推向没有墓碑的坟墓。他打着悔恨的招牌所做的阐述,只能让他自私更加暴露。他追求子君也许只是为了填补心里的某些空白,“我爱子君,仗着她逃出这寂静和空虚,已近一年多了。”由此可见他的爱情的出发点就是为了逃出寂静和空虚。在追求子君的时候,他期待着子君的到来,希望她来聆听自己的心声,④子君总是微笑着听他谈家庭专制,谈打破旧习俗,谈男女平等,谈伊索生,谈泰 ②③ 白烨 秦弓::选编,《二十世纪中国短篇小说精选〈伤逝〉》,人民文学出版社。
魏洪丘主编,《鲁迅小说导读》,第206页,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④ [加]泰勒《现代性之隐忧》,程炼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年版。
戈尔,谈雪莱„„也许这些都本不是子君所喜欢的,否则子君为什么只是微笑呢。自私的他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强加给子君,而且还想当然的认为子君都懂。当子君冲破封建家庭的束缚,无视旁人的蔑视,毅然和他同居后,他却记不清自己那时候是怎样的将自己的爱表示给子君的,在他的心里就只有他自己。然而子君却什么都记得,光凭这一点谁爱得更真就清晰明了。短暂的满足感退去之后,他开始挑剔子君,“我也渐渐清醒的读遍了她的身体,他的灵魂,不过三个星期,我似乎于她已经更加了解,揭去许多先前以为了解而现在看来却是隔膜,即所谓真的隔膜了。”其实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了解子君,他连自己的自私自利都未曾自觉。
至此他们爱情的罗曼蒂克的玫瑰已经完全凋零,子君给他带来的片刻的充实也已经满足不了他。他开始觉得烦腻了,他觉得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然而他并不了解整天忙于家务,养小油鸡,喂阿随的子君也有他的无奈,没有时间读书,没有时间散步那些并不全是子君的错。他只是自私的认为子君变了。他也为子君一遍遍的温习旧课感到厌烦,但是他没想想子君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守着眼前的他,她无法找到他爱的证据。辞退书的到来让他感到怯弱,在他自感怯弱的同时他还要把子君也拉入怯懦的行列,以便为自己的怯弱找借口。原来期待子君的到来,为他打破死一般的沉寂和空虚,而今他写不出好稿子,却又把责任推给子君,“可惜的是我没有一间静室,子君又没有先前那么幽静,善于体贴了。”自私自利的他总是趋利避害,总是为自己找借口,生活的窘迫逼迫着他们,为躲避家里的严寒涓生自己跑到图书馆去烤火炉,他何曾想过寒冷同样在摧残着比自己更柔弱的子君。
自私自利,毫无担当的他开始寻找出路,同时也开始转嫁责任。“待到孤身枯坐,回忆从前,这才觉得大半年来,只为了爱,——盲目的爱,——而将别的人生的要义全盘疏忽了。第一,便是生活。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为了他自己所谓的生活,他愿意放弃子君,他想他一个人是容易生活的,因为骄傲不与世交往,只要远走高飞,路还是很宽。他无非是想重新结实那些原先为冲破封建势力而疏远的人,这样看来不仅是子君,在他自己身上也还有封建残余思想。他想摆脱子君,但是苦于无法开口,自私的他觉得新的希望就只在于与子君分手,他想“她应该决然离去”,多么残忍,多么可耻的想法,他不但想摆脱子君,而且还不想背自私的罪名。对于生活的压力下涓生做出自私的选择,“以往的研究者往往将 ⑤⑥⑤
⑥
⑦白烨 秦弓::选编,《二十世纪中国短篇小说精选〈伤逝〉》,人民文学出版社。白烨 秦弓::选编,《二十世纪中国短篇小说精选〈伤逝〉》,人民文学出版社。⑦白烨 秦弓::选编,《二十世纪中国短篇小说精选〈伤逝〉》,人民文学出版社。
这个细节无限放大,作为涓生和子君悲剧的主要原因,以印证《娜拉走后怎样》对经济权的强调。其实鲁迅自己在小说中放大的倒并非经济的窘迫,而是涓生应对待(这个字因为误加)经济窘迫的能力和态度。”这个没有担当的男人,自己没有负着虚伪的重担的勇气,却将真实的重担卸给了子君。他鼓足勇气对她说:“我不爱你了”。就这样为了寻求自身的解脱,他残忍的让子君负着重担,在严威和冷眼中走所谓的人生的路。最终在无爱的人间死灭。以“不爱你了”作为分开的理由,先不说这符不符合道德规范。追求婚姻自由,似乎是因爱而走在一起,不爱了,大家好聚好散。“爱”是无法抗拒的力量,“不爱”也是无法抑制的悲剧。涓生深知这一点,当然他也知道子君和他走到一起的勇敢和无畏都是应为爱,只要自己说“不爱了”子君自然会离去。其实这同样是这个自私的人找的借口,从他的忏悔来看,其实他一直也都还爱着子君,只是自私自利的性格使他忘记了该如何去爱。他只是为自己摆脱生活的困境找一个相对合理的借口。而对于子君的死他不是没有预料到,相反他知道一旦自己说出“不爱你了”这几个字,子君“所有的只是他父亲——儿女的债主——的烈日一般的严威和旁人寒过冰霜的冷眼。”,只是自私的本质使他不会取为别人多考虑一下。而狠心的将她推向死亡的深渊。他的自私也是自己永远处在无边的悔恨和悲哀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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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结语
爱需要用心构建,爱情本身容不得半点杂质,子君和涓生的爱情中有太多的不得已,然而他们性格的弱点却是导致这场爱情悲剧的最主要的因素。尤其是涓生的自私,让他们这条爱情的路上显得过于拥挤,拥挤得容不下子君单纯的爱。
参考文献:
[1] 张盛如,康锦屏主编,《鲁迅名篇分类鉴赏辞典》,中国妇女出版社。
[2] 白烨 秦弓::选编,《二十世纪中国短篇小说精选〈伤逝〉》,人民文学出版社。⑧ 郜元宝:《鲁迅精读》,第66——67页,复旦大学出版社。
[3] 魏洪丘主编,《鲁迅小说导读》,第206页,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4]
[加]泰勒《现代性之隐忧》,程炼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
[5][6][7] 白烨 秦弓::选编,《二十世纪中国短篇小说精选〈伤逝〉》,人民文学出版社。[8] 郜元宝:《鲁迅精读》,第66——67页,复旦大学出版社。
第三篇:《伤逝》中的人物形象及爱情悲剧
《伤逝》中的人物形象及爱情悲剧
摘要:<< 伤逝》是鲁迅先生的一部短篇小说,也可以说是唯一一部以爱情为主题的小说。它所讲述的是两个觉醒的知识分子涓生和子君的爱情故事。作为鲁迅的唯一爱情小说,却以涓生和子君他们爱情的破裂为结局,可以说是一个悲剧,但它的悲剧原因又是什么呢?我想,大概有以下的几方面首先,他们生活在那“万难破坏的铁屋子里”,整个社会的沉滞、腐朽不可能不毁灭这个爱情的绿洲。封建礼教是一个吃人的社会,爱情,当然也不例外。涓生和子君只是希望获得婚姻自主和爱情上的自由,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一个小小的愿望,但那些“仁义道德”却容不下他们的叛逆!他们需要的是奴隶!一个“忠诚”的奴隶!在那些“德高望重”的封建卫道士和“铁屋子”里面的“沉睡者”们,他们都不允许他们的“屋子”里出现叛逆者!在那间“铁屋子”里,人们永远地维护着他们认为是无法替代,无法逾越的礼教精神。其次是涓生和子君本身的弱点。就子君来说过于依附于涓生是爱情悲剧的主要原因;视爱情为人生终极目标是子君爱情悲剧的重要原因。
关键词:依附、目标、束缚、悲剧
鲁迅先生的作品《伤逝》描写了涓生和子君的爱情悲剧。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悲剧从不同的角度分析会有不同的原因。仅从女性视角分析来他们爱情的悲剧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 女性依附于男性,是爱情为人生终极目标以及封建礼教对女性的束缚。
《伤逝》是鲁迅先生的一篇以爱情为主题的短篇小说,小说以手记的形式,以倒叙的方式由男主人公涓生以沉痛悔恨的语气回顾了他和女主人公子君从相识、相爱、同居到分手以及最后子君死亡的整个过程。文章虽说是从男性的角度写起,但从涓生整个的回忆叙述当中,不难看出作为女性的子君在他们爱情悲剧当中所扮演的角色。
首先,封建礼教的束缚是他们爱情悲剧的社会原因。封建礼教是一个吃人的社会,爱情,当然也不例外。涓生和子君只是希望获得婚姻自主和爱情上的自由,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一个小小的愿望,但那些“仁义道德”却容不下他们的叛逆!他们需要的是奴隶!一个“忠诚”的奴隶!在那些“德高望重”的封建卫道士和“铁屋子”里面的“沉睡者”们,他们都不允许他们的“屋子”里出现叛逆者!
在那间“铁屋子”里,人们永远地维护着他们认为是无法替代,无法逾越的礼教精神。封建伦理道德,纲常名教,诸如节烈、孝道。“以不情为伦理,都是吃人”的东西,最低限度也是压制人的个性的东西。涓生和子君在追求自己爱情和婚姻的自由的时候,便触动了“仁义道德”者们。在他们的眼中,青年男女之间是没有爱情自由可言的,有的应该是“父母之
命,媒妁之言”。一旦脱离了他们的准线,那就是“叛逆者”,当然,他们是不会让那些“叛逆者”好过的。于是,涓生和子君便生活在一个众人白眼的环境里。
涓生和子君经过他们自己的努力,他们成功地同居了,找到了自己的爱情,在他们自己看来,一切都是幸福的(最起码刚开始的时候是那样),但在那些封建卫道士的眼里,他们这些坏纲乱常的“激进分子”是不允许存在的!“我觉得在路上时时遇到探索,讥笑,猥亵和轻蔑的眼光”人们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光来看他们?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们破坏了人们一直以来所认同的“道德”。封建的伦理道德沉重地压在每一位生活在“铁屋子”里面的人们身上,他们一旦脱离了这些准则,在社会上就难以走动。男女之间如果没有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结合,那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在社会里很难太得起头来。一不小心便要落个身败名裂,更有甚者连命都保不住。鲁迅的《离婚》中的主人公爱姑,可以说是鲁迅笔下最泼辣,最有具有“反抗精神”的人物。但回想一下,她是用什么来武装自己的呢?是因为自己家里有六个身强力壮的弟兄和家庭殷实,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是“三茶六礼定来的,花轿抬来的”。1反过来说,爱姑的反抗,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是在“仁义道德”的范围内,是道德所鼓励的,所允许的。所以,她有那么大的勇气去反抗。但封建的权威也深深地伤害着她,七大人的一声:“来~~兮”,就把她的气势给压住了,再也不敢找“小畜生”“老畜生”的晦气了。再看看祥林嫂,她有反抗,“头上碰了一个大窟窿”,但是,同样,她也是为了维护封建传统的“守节”,虽然她第二次结婚得到了幸福,但她还是怕人家说起,为啥?因为她不“守节”了啊!祥林嫂因为没有守节而受苦,在祝福的声中默默地死去。与其说祥林嫂死于无爱的人间,倒不如说她是死于封建的礼教下,死于几千年封建思想的毒害下!《明天》里的单四嫂子受苦于守节,她的唯一愿望就是好好地养活她的宝儿。就是退一步来说,假如单四嫂子没有守节,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又可以照顾自己两母子的男人,也许,她的宝儿就不要死掉,就不会那么盲目地相信何小仙的那“长长的指甲”。总的来说,封建社会就是一个吃人的社会,它吃掉你的思想,你的灵魂!当然涓生和子君的“微不足道”的爱情更加不用说了。
封建思想数千年来,都在沉重地压制着人们的思想,压制着人的个性的发展。它不会给你一个小小的空间,让你去发展。在那些“卫道士”的眼里,你一旦反抗了,那就是和他们为敌了。涓生的失业,说到底一句就是那些“卫道士”们在压制着涓生。“那雪花膏便是局长的儿子赌友,一定要去添些谣言,设法报告的”,添什么谣言?那还不是说涓生和子君违背了封建伦理道德,没有经过双方家长的同意便同居了,那是大大的破坏社会风气的了!“和她的叔子,她早已经闹开,至于使他气愤到不再认她做侄女”,子君的叔叔连自己的侄女的不认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子君是个不遵守“道德”的人。记得涓生和子君在找住所的时候,“寻住所实在不是容易的事,大半是被托词拒绝”。从这几个方面来看,人们是看不惯,也看不起那些自把自为的“叛逆者”的,他们的内心深处只有礼教这两个字,而没有爱情两个字!
也许涓生和子君的爱情得而复失的时候,子君可以重新过上自己的生活,那也不算是太大的悲剧,最多我们只是可惜他们的爱情是那么的弱不禁风而已,也不会太大的悲伤。但是,在当时那样沉滞、腐朽的社会里,她只能:“现在她知道,她以后所有的只是她父亲——儿女的债主——的烈日一般的严威和旁人的赛过冰霜的冷眼。此外便是空虚。负着空虚的重担,在严威和冷眼中走着所谓人生的路,这是怎么可怕的事呵!而况这路的尽头,又不过是——连墓碑也没有的坟墓”,那是什么?那是吃人的社会啊,子君走了第一步,社会就不会让她有机会“改正”的了,既然子君违背了他们的“伦理道德”“三纲五常”,那子君最后只有被逼迫走向那“没有墓碑的坟墓”了,这些是多么的可悲啊!即使你有更强的意志与斗志,到头来也会有给它吃掉的危险,想得到真正的自由,那只有推翻这个吃人的社会,推翻一切沉滞、腐朽的制度。
可以说社会上的“流言似虎”吧,涓生和子君的同居引起多少人的白眼?引起多少的议论?“我觉得在路上时时遇到探索,讥笑,猥亵和轻蔑的眼光”,就连自己的朋友也是一样,“我也陆续和几个自以为忠告,其实是替我胆怯,或者竟是嫉妒的朋友绝了交”。其实鲁迅先生又何曾不是呢,为了和许广平同居,为了他们的爱情,他们只有离开了北京,作为一个战士的鲁迅尚且要里开,涓生和子君的后果也就可想而知了。社会不会给他们的爱情一个自由的空间,“恋爱是自由的”在他们那个社会里是不会出现的,那他们的爱情绿洲也就被破灭了。
在那沉滞的社会里,他们想跨出一步是那么的困难,可以用许广平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在社会上严厉的戴着道德的眼镜,专唱高调的人们,在爱之国里四不配领略的人们,或者嫉恨于某一桩事,某一方面的,对爱的他俩,也给予一番猛烈的袭击。”2
其次是涓生和子君本身的弱点。就子君来说过于依附于涓生是爱情悲剧的主要原因;视爱情为人生终极目标是子君爱情悲剧的重要原因。
他们两个人同居之后,他们的性格也随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由于生活的压迫接踵而来,生计断绝的困境中,涓生那自如的心情没有了,随即自己的自私、虚伪和卑怯的心理便膨胀起来。这样,他们的爱情也就在自己那膨胀的心理中慢慢地变质,慢慢地变淡,最后走向了破裂。
刚开始的时候,涓生是勇敢的,对爱情也是真挚的,也是令人感动的。“我爱子君,仗着她逃出这寂静和空虚”他们都是觉醒的知识分子,他们彼此鼓励着,彼此依偎,准备逃脱
这个沉滞的社会,追求自己的爱情,他们抛弃了世俗的眼光。在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里,他们的确找到了自己的爱情。他们的爱是甜蜜的,“我也渐渐清醒地读遍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但是,涓生他本身的弱点,在社会和生活的压力下,慢慢地流露出来。涓生那样做,实际上是一种不负责任、把子君往死里推的表现!一种虚伪的心态!他也知道子君一旦离开了他,回到她父母的家里,她一定会死于那“无爱的世界”。最后子君死于那无爱的世界里。涓生没有做到为爱侣奉献,更没有尽到对爱情应该负的责任,他想的只是他自己。说句不好听,是那种“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思想,在当时的社会里,他离开了子君,实际上就是把子君送向死亡的尽头!
《伤逝》中,涓生他自己明明两次想到过,他离弃子君的结果,是子君的死。第一次,是他打算离开子君的时候,“我也突然想到她的死”,并且立即忏悔、自责。第二次,是他决定说出他不再爱子君之前,“我觉得新的希望就只在我们的分离;她应该决然舍去,——我也突然想到她的死,然而立刻自责,忏悔了。”然而,他仍然用了十分的决心,说了下面的一段话:
“„„况且你已经可以无须顾虑,勇往直前了。你要我老实说:是的,人是不该虚伪的。我老实说罢:因为,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但这于你倒好得多,因为你更可以毫无挂念地做事„„”
也许在他说:“人是不应该虚伪的”的时候,就是他最虚伪,最卑怯的时候。他所讲的一切,真的像他所说的一样吗?子君真的可以“毫无挂念地做事了”吗?其实他是知道的,“我也突然想到了她的死”,只是他不敢去面对而已!
当然,我们不可以认为涓生就是一个坏人,他也沉痛地说出了自己悔恨:“那么,即使在孽风怒吼中,我也将寻觅子君,当面说出我的悔恨和悲哀,祈求她的饶恕;否则,地狱的毒焰将围绕我,猛烈地烧尽我的悔恨和悲哀”。也是一个觉醒的知识分子。
在最初反抗家庭专制的斗争中,子君同样表现出非凡的勇敢和坚决,她喊出“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这样响亮的个性解放呼声,但她以为争得“同居”的权利,就获得了一切,从此安于平庸的生活,将“别的人生的要义”都忘却了。旧思想的束缚使子君心甘情愿地成为捶着衣角生活的家庭主妇,“阳为夫而生之,阴为妇而助之”4的思想牢牢地禁锢着她。一旦失去了涓生的爱,便无可奈何地退回父亲那里,独自负荷着虚空的爱的重担,走完人生的长途。
“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与“我真不料这样微细的小事情,竟会给坚决的、无畏的子君以这么显著的变化。”深刻地反映出子君的转变,从原来那个勇敢和坚强的子君变得如此的软弱。一切都是因为她自身性格弱点和传统的思想在她的心中打下 的深深的烙印。在她的眼中除了喂她的小油鸡和阿随之外,就是忙碌自己的家务,其他的事情都已经不再记得。随后渐渐陷入了小市民的争斗中,为了那小油鸡而和邻居吵开了,为了一些并不重要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她说,阿随实在瘦得太可怜,房东太太还因此嗤笑我们了,她受不住这样的奚落。”这样的生活和传统的那些小市民有什么差别?人是会变的,如果停下自己的脚步,不再前进的话,那就变得消沉了很多,记得路遥说过这么一句话:“人只有在无比沉重的劳动中,才可以活得更充实”,那的确不错,一个人要想活得充实,就要不断的完善自己,把自己的精力用在有用的地方——不要像子君那样把自己的精力放在无谓的小市民争斗中,那样只会磨灭自己的意志。
但是,子君毕竟是那个沉滞的社会中的一个觉醒者,她喊出了数千年来女性不敢喊出的声音:“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这一点令所有的人都很受鼓舞。虽然涓生和子君他们的性格都被传统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但他们到底是当时极少数觉醒的知识分子成员。
最后,经济上的困顿,使他们失去了轻松自如的心态,他们的爱情也就一步一步地走向灭亡。涓生和子君的爱情虽然都有很深的感情(刚开始的时候)。但是,到最后他们那朵美丽的爱情花朵也是悄然凋落。在除了社会压逼和他们个人性格特点的缺陷之外,生活的困顿,使他们失去了斗志!我虽然不敢说没有面包就没有爱情,但是没有面包的爱情是难以维持的,难道真的是:“有情可以饮水饱”吗?美满的爱情是建立在一定的经济基础上的,就像一朵美丽的花朵需要阳光和雨露一样。在经济困顿上,涓生和子君那轻松自如的心境没有了,当涓生被局里开除了的时候,子君的第一反映是:“无畏的子君也变了颜色”,涓生也只有忙碌在于那求生的道路上,以前的那些轻松心情没有了,他忙碌在那抄抄写写的工作中,由此也和子君产生了矛盾。涓生要一个安静环境去工作,而子君也为了生活上的一点琐碎的事情和生活上的拮据而同邻居争论不休,致使涓生有了那么的一种感觉:“天气的冷和神情的冷,逼迫我不能在家庭中安身”,这样的生活,爱情会长久吗?答案是肯定的。
一个人要想战斗,首先你得不饿着肚子,“不至于饿着肚子战斗,减了锐气”5,涓生和子君都具有很强的反抗精神,但是由于经济陷入了困境,涓生无法在家里静静地做他的事情,子君也得去为了生计而忙碌着,他们再也没有时间“谈家庭专制,谈打破旧习惯,谈男女平等,谈伊卜生,谈泰戈尔,谈雪莱„„”,自然就少了一份理解与交流了。也许他们都忘却了经济对他们来说是那么的重要,记得鲁迅在《娜拉走后怎样》里面说道:“但人不能饿着静候理想世界的到来至少也得留一点残喘,正如涸辙之鲋,急谋升斗之水一样,就要这较为切近的经济权,一面再想办法”。所以,涓生和子君想得到美满的爱情,得去解决一下自己的经济问题才行啊。
总之,封建礼教的束缚是他们爱情悲剧的社会原因,涓生和子君本身的弱点是他们爱情悲剧的主要原因。无论如何,他们最终还是冲不破封建礼教的樊笼,还是被旧的樊笼葬送了原本美好的爱情,窒息了宝贵的人生。
参考文献:
1、鲁迅作品选
2、中国现代文学作品选
第四篇:论《伤逝》中爱情悲剧产生的原因
论《伤逝》中爱情悲剧产生的原因
谢越
(西南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08级4班
***)
摘要:
《伤逝》是鲁迅的一篇短篇小说,也是唯一的一片以爱情为主题的短篇小说。它讲述了“五四”时期两个觉醒的青年知识分子涓生和子君的爱情悲剧。涓生和子君因相爱而结合,最终却以悲剧而结束,让读者在叹息的同时又多了几分思考,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们美好爱情最终走向了悲剧? 在认真的阅读和思考后文章给我展现出了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关键词:《伤逝》 子君 涓生 爱情 悲剧
正文:
小说的主要内容大致是主人公涓生和子君在相爱的过程中,尽管遇到来自家庭和社会的各种阻挠,但他们无所畏惧,毫不退缩,子君的态度尤其坚决。面对父亲和叔父的反对,她坚定地表示:“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正是靠这种无畏的勇气和坚定的态度,他们终于冲破重重阻碍而结合,实现了婚姻自主的理想。
但两人婚后的“安宁和幸福”并未维持多久,他们的爱情悲剧恰恰发生在恋爱成功,婚姻自主之后不久。首先来临的打击是涓生被解聘。失去职业后,他们的生计成了问题。虽然他们尝试用其他办法“来开一条新路”,但都没有走通。这使他们的爱情生活蒙上了阴影。加上结婚后,子君以为追求的目标达到了,便日渐沉浸在小家庭琐碎的生活中,不再去上进了,变成了一个目光短浅的甚至有些庸俗的家庭主妇,甘愿做靠丈夫养活的附属品。实际上,子君尚未得到真正的自由就停止了追求。软弱而自私的涓生在感受到婚后生活的平庸和生活的压迫时,只想着“救出自己”,并自欺欺人地把抛弃子君作为自己“向着新的生活跨出去”的第一步,结果是导致了子君的死亡,而他自己也并未真的跨入新的生活,整日在悔恨与悲哀中消磨着生命。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们美好爱情的毁灭?通过对当时时代背景以及人物性格的分析,我得到了以下几点。
一、经济来源断绝
在爱情走向悲剧的原因中最重要的是巨大经济压力。当涓生和子君同居的消息传到涓生供职的机关,局长为了维护封建传统道德,很快就把涓生解聘了。丢掉了唯一的经济来源,对涓生和子君来说,更是雪上加霜。为了生存,涓生偶尔往报社投点稿,或者艰难地翻译点 东西,可是挣的那点钱连最基本的生活也难以维持。最困难的时候,他们把子君养的几只瘦得皮包骨头的鸡都煮着吃了。
在这种情况下,涓生和子君之间的矛盾便显现了出来。子君对涓生的不满化为了冰冷的脸色,涓生对子君的不满化为了厌弃,他认为自己之所以忍受生活压迫的痛苦,主要是因为子君,而子君却如此浅薄,连这一点都想不到,只知道拽着他的衣角。涓生冷静回顾过去,反思这大半年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终于明白了人生的第一要义,首先是生活。人必须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没有一定的经济保障,牛奶和面包是不会有的。涓生还发现了与社会相隔离的孤独,发现了孤独者不是强者,但是他又不能战胜这种孤独。为着“救自己”,涓生最终对子君说出了“我不再爱你”的话,最终导致子君在痛苦和寂寞地死去。可见,经济上的压力也是导致他们爱情毁灭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如鲁迅在《娜拉走后怎样》里所说的:“为准备不做傀儡起见,在目下的社会里,经济权就见得最要紧了。”没有一定的经济来源,涓生和子君的爱情小舟最终在汪洋大海中搁浅,以致沉没。
二、封建传统道德和社会舆论
子君和涓生,从相识、相爱到同居,从始至终都承受着来自封建势力的传统道德和社会舆论的巨大压力。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在“五四”启蒙运动的影响下,一部分先进的知识分子接受了男女平等、个性解放、爱情自由等新思想,可是传统的道德观念在大部分国人心中还是根深蒂固的,封建习惯势力依然强大,青年男女的婚姻一般还都是听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子君和涓生的来往一开始就遭到父辈的激烈反对,叔父甚至不再认她为侄女;会馆里的“鲇鱼须的老东西”和“擦着半瓶雪花膏的小东西”,以及涓生供职之处的局长,等等,全都敌视他们建立的这个新式小家庭。另外,来自于周围人的反对和鄙视也时时刻刻伴随着他们。当他们在路上走的时候,会时时遇上讥笑、猥亵和轻蔑的眼光,这些眼光常常令涓生不寒而栗。几个反对的朋友也都陆续和涓生绝了交。结合,对他们来说,意味着离亲叛众。来自社会的这些不理解、讥笑、轻蔑和反对,使他们的内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痛苦。结合之后,他们成了真正的二人世界。子君,整天就是做饭,一日三餐,不再读书、散步,成了与世隔绝的全职家庭主妇。涓生,两点一线,由家到局,由局到家,到家之后,相对无言,只好呆坐着。正如马克思所言:“社会关系的含义是指许多人的合作„„„„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是社会的人,离开了社会,没有了任何社会关系的涓生,只好孤独地坐着。这样孤立的两个人与整个社会对立,“就如蜻蜓落在恶作剧的坏孩子的手里一般,被系着细线,尽情玩弄,虐待”,结果可想而知。
三、爱情基础的薄弱和思想性格的弱点
如果没有精神和经济上的压力,涓生和子君的爱情之舟是不是就会平稳前行呢?细读文本,答案依然是否定的。作品显示,涓生和子君在失业的威胁尚未到来之前,爱情已经“凝固”。这是因为涓生和子君的爱情基础本身就不牢固。比如,两人的文化修养和社会阅历差距比较大。涓生大学毕业,在政府机关工作,文化修养比较高,见多识广,对许多问题都有自己独到的看法。子君虽然也有点新思想,可和涓生比起来,差距还是很大的。两人当初 恋爱的时候,涓生对子君大谈家庭专制、打破旧习惯、男女平等、伊孛生等话题,子君“总是微笑点头,两眼里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可以看出,子君在涓生面前,只有听的份,并不具备平等对话的条件,实在只不过是一个小学生罢了,在子君望涓生的眼神里,充满了被启蒙者对启蒙者的崇拜和仰慕。接下去涓生指着一张雪莱的半身像给子君看,“子君只草草一看,便低了头”,显然是不好意思了。子君实在只不过是一个封建思想依然浓厚又憧憬 美好爱情的少女罢了。至于恋爱半年后子君说出“我是我自己的,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力” 这样坚决而透彻的语言,实在是涓生启蒙的功劳。在爱情面前,女人往往是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的。是的,在爱情的鼓舞下,子君变得比涓生“透彻、坚强”多了。这种因爱情而膨胀的坚强与无畏,让同样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涓生敬佩不已,以至于看见了不远的将来中国女性呈现出辉煌的曙光。涓生向子君热烈地求爱了。热烈的爱情蒙蔽了他们对彼此的清晰的观照,但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子君作为一个个性解放主义者,依然保有深厚的封建思想观念,并没有完全摆脱封建束缚。
这样,结婚以后,子君也就又回到了中国旧式女子所走的“女子治内,服侍丈夫”的老路。整天沉湎于家务琐事之中,养了四肢小油鸡,一只花白狗。管了家务便连谈天的功夫也没有,更不要说看书了,完全一个家庭主妇,生活圈子也仅局限于二人世界的小家,对社会所知更少。可以想象,他俩在一起能有多少共同语言。小说这样
描写:刚结婚的时候,他们俩人还经常耳鬓厮磨,可仅仅三个星期之后,神秘的新鲜感过去了,涓生对子君也有了更清醒、真实的了解,揭去了许多先前以为了解而现在看来却是真的隔膜的面纱。这时,二人的共同语言渐渐少了,除了相对回味过去,不再有其他新的话题。涓生就有了一种危机感,他对子君说,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还劝子君读一点书。可子君却依然固我,完全沉浸在做家庭主妇的忙碌里,丝毫没有觉察到二人之间渐裂的感情距离。
就在情感出现裂痕的时候,涓生被解聘了,唯一的经济来源断绝了。接到解聘书的那一刻子君变了脸色,露出了怯弱。这让虽有心理准备但同样底气不足的涓生不禁有所失望。随着生计的艰难,涓生和子君之间的裂痕越来越来大,涓生清楚地认识到子君“她所磨练的思想和豁达无畏的言论,到底也还是一个空虚,而对这空虚却并无自觉”,对平庸的子君越来越不满,越来越认为子君是他重新飞翔的累赘,后悔自己大半年来为了这盲目的爱而把 别的人生要义忽略了。爱,已经成为过去,虽然子君又开始了重温过去的课题,想温暖彼此之间的冷漠,但这只能招来涓生的暗笑,加速离开她的步伐。涓生更加坚定了离开子君的决心:要想开辟新的道路,只有分手;丢掉了累赘,自己才能振翅飞翔。涓生终于向子君说出了“我不爱你”的话。子君变色,默然,最终又被父亲领回了家中,在严威和冷眼中死去了,剩下涓生沉浸在悔恨和悲哀之中。子君的遭遇,恰好印证了鲁迅在《娜拉走后怎样》一文 中的预言:“娜拉或者也只有两条路: 不是堕落,就是回来,还有一条,就是饿死„„”
回顾两个人走过的道路,不难看出,在爱情刚开始的时候,涓生是勇敢的,对爱情也是真挚的,“我爱子君,仗着她逃出这寂静和空虚”。作为觉醒的先进知识分子,为了争取获得个人幸福,他们彼此鼓励着,依偎着,勇敢地向封建势力展开了挑战,家庭的束缚、社会的非议被他们置于脑后。在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里,他们的确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爱情。但是随着生活的压迫接踵而来,涓生在孤独支撑中,自私、卑怯的心理膨胀了起来。“其实,我一个人,是容易生活的,虽然因为骄傲,向来不与世交来往,迁居以后,也疏远了所有旧识的人,然而只要能远走高飞,生活还宽广得很。”子君成为了他的累赘,尽管他也想到离开子君,会导致她死去,但还是在分手时自欺欺人地说出:“„„况且你已经可以无须顾虑,勇往直前了„„于你倒好得多„„”可以看出,在生存危机面前,涓生为着求生,是多么自私、卑怯。从这些分析来看,他们的悲剧也是自身的悲剧。
《伤逝》深刻的艺术描写告诉人们,个性解放在当时只是知识分子觉醒的起点,但是如果不超越个性解放思想的水平,并且把视野扩大到社会解放上去,他们的人生价值的实现仍然是渺茫的;如果社会经济制度不改变,即使争取到个人幸福也是很容易失去的。当然,争取到自由婚姻个人幸福之后,还要向更高的理想境界奋斗,否则,爱情幸福依然会失去。涓生和子君的悲剧有力地说明了这些。
参考文献:
[1]鲁迅小说集.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4.[2]鲁迅杂文全集.河南人民出版社,1994.[3]郑万鹏.中国现代文学史.华夏出版社,2007
第五篇:论《伤逝》爱情悲剧根源
论《伤逝》爱情悲剧根源
摘要:而这种同居,在某种意义上是婚姻的象征;殊不知,冲破重重阻碍所换来的婚姻却并没有走向最后的幸福。甚至在同居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便已经裂痕重重。造成他们爱情悲剧的根源,固然有那个社会的压迫,阻挠,遗弃,为此他们被迫断绝所有的人际关系,涓生失去维系生活的唯一经济来源。然而,更深层次的,横亘在涓生与子君之间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早已溶进血液里的隔膜。
关键词:爱情,悲剧,隔膜,男尊意识
五四运动以后,思想得到解放。争取恋爱自由、婚姻自主成为当时反封建的主要内容之一。在文学创作上,有大量的反应青年人为实现个性解放,冲破家族禁锢的爱情故事问世。但绝大多数的作品都止步于“有情人终成眷属”,没有人思考他们结合以后的故事是否一如童话中一样“王子和公主打败了巫婆,最终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鲁迅先生所写的《伤逝》当中的男女主人公涓生和子君与那个时代的大多数青年男女一样,他们向往自由平等,敢于突破封建礼教追求爱情,为爱甚至不惜同封建家族决裂。然而鲁迅先生却并没有用太多的笔墨描写他们为争取爱情自由的抗争故事,而是用独特的视角着重写了他们结合以后却最终分离的一幕爱情悲剧。两个新时代的“反叛青年”并没有如预期中一样的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反而一步步走向了截然相反的路上,直至子君自杀,两人之间的爱情彻底覆灭。这场悲剧,并非一句“涓生变心”便可以结语的,因为悲剧的发生并不是处于偶然,而是有着深层次的社会、性格根源。
在恋爱的初期阶段,他们沉溺在爱情所营造的美好氛围当中,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彼此眼里的情人都是完美无瑕的,所以,他们并未预见到结合以后可能出现的问题。当爱情逐渐被平凡的生活磨去当初的光泽后,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隔膜就渐渐地明晰起来了。子君从骨子里透出的所谓“贤妻良母”意识,涓生的“男尊意识”都使彼此渐行渐远,最终分道扬镳。隔膜的两岸,是两颗永远无法真正靠近的心。涓生与子君,两个接受反封建反礼教思想的新式青年,也许在外人眼里,他们行为怪诞,人们都宁愿避而远之,但是他们在恋爱的初期阶段却可以做到无视流言,毅然地选择同居。他们“谈家庭专制,谈打破旧习惯,谈男女平等,谈泰戈尔,谈雪莱„„”“她总是微笑点头,两眼里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他们谈得废寝忘食,他们以为彼此的心灵已经贴得很近,他们热烈而满含激情。直至“和她的叔子,她早已经闹开,至于使他气愤道不再认她作侄女;我也陆续和几个自以为忠告,其实是替我胆怯,或者竟是嫉妒的朋友绝了交”,他们在同居在一起。
而这种同居,在某种意义上是婚姻的象征;殊不知,冲破重重阻碍所换来的婚姻却并没有走向最后的幸福。甚至在同居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便已经裂痕重重。造成他们爱情悲剧的根源,固然有那个社会的压迫,阻挠,遗弃,为此他们被迫断绝所有的人际关系,涓生失去维系生活的唯一经济来源。然而,更深层次的,横亘在涓生与子君之间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早已溶进血液里的隔膜。
“我也渐渐清醒地读遍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不过三星期,我似乎于她已经更加了解,揭去许多现钱以为了解而现在看来却是隔膜,即所谓真正的隔膜”,这段话已经隐隐暗示着他们日后的悲剧。这种隔膜,并不是在同居以后才有的,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是整个时代整个旧社会的悲哀。当时在热恋当中的他们并未看透这一点,他们互相崇拜,互相赞赏。子君视涓生为老师,是思想的启蒙者,她倾倒于他学识的渊博,见解的独到;涓生更把子君看作这个时代的新女性,有别于过去的,有思想、有灵魂的,“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这是子君石破天惊的一喊,“这几句话很震动了我的灵魂,此后许多天还在耳边发响,而且说不出的狂喜,知道中国女性,并不如厌世家所说那样的无法可施,在不远的将来,便要看见辉煌的曙色的”。对于子君,一个被启蒙者,涓生感到满足和骄傲。他们对于彼此的认识都太过片面,因此在同居了一段时间后,爱情也渐渐地被琐碎的生活一点一点侵蚀掉,彼此慢慢疏离,爱情的新鲜感不再,幸福更加背道而驰了。
只是由于自身的局限性,他们并未认识到那种隔膜。它有别于《故乡》当中的闰土与“我”的隔膜,它根深蒂固地存在于血液里,融入骨髓。子君受到了新思想的启蒙,她追求平等自由,她坚强独立,热烈纯真;她为爱出走,不惜与父亲叔叔决裂,她是一个带有浓烈时代特色的新型女性。对于旧式女子“在家从父”的命运,她据理力争。她不顾人们的嘲笑,世俗的不容,她最终还是义无返顾地奔向了自己所向往的生活。是的,她胜利了!然而,出人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的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女性,在同居之后却在某种意义上过上了“出嫁从夫”式的生活。她停止了读书,放弃了思考,做起了传统中国式的“贤妻良母”来。从此安于平庸的生活,她埋头繁重的家务劳动,命地想方设法维持小家庭的存在,饲喂油鸡、阿随。生活的拮据与邻居争吵不再追求人生,不再追求个性解放,不再追求理想,将别的人生的要义都忘却了。由一个勇敢无畏的新时代女性变成了一个庸庸碌碌的家庭奴隶。
作为一个复杂组合体的子君,在追求个性解放的同时,她又未能彻底摆脱压在自己身上沉重的传统精神负担。正如鲁迅在 《娜拉走后怎样》 中曾无奈的感慨:“可惜中国太难改变了,即使搬动一张桌子,改装一个火炉,几乎也要血; 而且即使有了血,也未必一定能搬动,能改装。” 所以,在子君将自己的全部都托附于涓生时,一半是爱,一半应当说是封建礼教中 “三从四德”以及妇女对男子的依附心理。当她以一个战斗者新女性的形象出现时,随即又跌入“丈夫的附庸” 的怪圈之中。她沉湎于日常琐事中,她对丈夫百依百顺,温柔体贴,她把爱自己的丈夫,搞好家庭内务作为自己追求的目标,简言之,她完全丧失了自己,而把重心转移到了涓生身上。她依赖涓生的爱而生存,面对着涓生爱的表示,子君 “孩子似的眼里射出悲喜,但是夹着惊疑的光,虽然力避我的视线,张皇地似乎要破窗飞去” ; 面对涓生表明不再爱时,子君 “眼光射向四处,正如孩子在饥渴中寻求着慈爱的母亲,但只在空中寻求,恐怖地回避着我的眼”。她的这种依附式的爱,在涓生对她说出“不爱”时,将自己逼上绝路。
然而她内心里的“贤妻良母”式理论却造成了自己与涓生之间最深的隔膜,在涓生那里直接表现为对子君的认知落差。涓生的隔膜感一旦产生,他眼中的子君身体很快就变形:子君竟胖了起来, 脸色也红活了;可惜的是忙,醉心于家务的子君终日汗流满面,短发都粘在脑额上了, 两只手又只是这样地粗糙起来。当初那清纯的子君已不复存在,而外形的邋遢和粗糙也隐喻着精神价值的消亡。精神价值一旦消亡,子君对任何风吹草动都十分敏感。涓生叫她不可太操劳,她神色马上变得凄然等等。对于子君的前后落差,涓生深感失望,他认为“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他意识到了这种隔膜,却并不了解造成这种隔膜的根源,因为他自己也早已深陷其局。
子君受封建传统文化影响深重,涓生又未尝不是。从骨子里透出的男尊意识使涓生在发现自己已经对子君无爱后,将全部责任推卸给子君。涓生向子君表示纯真热烈的爱的时候,“身不由己地竟用了在电影上见过的方法了”,“含泪握着她的手,一条腿跪了下去„„” 然而 “后来一想到,就使我很愧恧,但在记忆上却偏只有这一点永远留遗”。在内心深处,涓生对男性尊严的降低是难以接受的。在面对生活困顿时,涓生想到的是“其实,我一个人,是容易生活的,虽然因为骄傲,向来不与世交来往,迁居以后,也疏远了所有旧识的人,然而只要能远走高飞,生活还宽广得很。现在忍受着这生活压迫的苦痛,大半倒是为她,便是放掉阿随,也何尝不是如此。但子君的识见却似乎只是浅薄起来,竟至于连这一点也想不到了”。再如,涓生发现吃他残饭的只有油鸡们,便 “如赫胥黎的论定 ‘人类在宇宙间的位置’ 一般,自觉了我在这里的位置: 不过是叭儿狗和油鸡之间”。这里,我们姑且不论子君吃的饭是不是少得连残饭都剩不下,只看这位置中的子君在哪里?这种男尊意识是导致悲剧一步步发生的催化剂,当发现子君已经成为自己的累赘时,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抛弃,他甚至为此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
“在通俗图书馆里往往瞥见一闪的光明,新的生路横在前面。她勇猛地觉悟了,毅然走出这冰冷的家,而且——毫无怨色的神色。我便轻如行云,漂浮空际,上有蔚蓝的天,下是深山大海,广厦高楼,战场,摩托车,洋场,公馆,清明的闹市,黑暗的夜„„”令人犹为寒心的是,这样一个男人,他将子君的存在看作一个沉重的负担,阻碍了他前进的路,唯有子君的离开是他唯一的光明。
事实上,当子君的父亲接走子君后, 涓生感到了解脱:心地有些轻松, 舒展了, 想到旅费, 并且嘘了一口气。子君最终以死结束了一场虚无的爱情,身体的灭亡是最彻底的灭亡。因为爱是精神实践,同时也是身体实践,它是对死亡的抵抗,是对生命的救赎,是对价值的肯定。身体已然消亡,爱情更无处依存。那种男尊意识,发展而成的个人主义,早已化作一剂毒药,或是一把匕首,狠狠地插进了子君的身体。究竟是涓生逼死了子君,还是他的那种连自己也浑然不觉的男尊意识逼死了子君,抑或是子君的那种对爱的极度倚赖逼死了自己。
涓生的男尊意识,无形中加剧了他与子君之间的隔膜,他只是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旁观者,看着子君渐渐埋没在日常琐事里。当自己的爱已经全部收回,就将这种无爱的结果归咎于对方,然后堂而皇之地抛弃对方。对于处于弱势地位的子君而言,同居后的涓生,她深感迷惑,惶恐不安,更多的是不了解,猜不透。当自己为了一日三餐而忙得晕头转向时,招致的是涓生堆积起来的无奈、抱怨和不理解。她看不到造成这种问题的根源,因而也无从去改变。两人间的隔膜日趋加深,终于发展到爱情破裂,伊人远去。
这种隔膜是几千年来根深蒂固的“传统文化”造成的,如果子君只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封建小姐,而涓生也是一个只懂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旧式公子,那么悲剧必定不会发生。他们没有对新生活的幻想,更不会去尝试。然而《伤逝》当中的这一对青年,正是五四以后一群追求进步的青年的代表,他们向往自由平等,并坚持身体力行。也许他们已经强过了许多人,他们击败了软弱;然而却永远不会明白,那身体里所遗留的封建残汁,已经在二十余年的身体里生根发芽,连自己也浑然不觉;当爱情渐渐被平凡的生活所替代,归于平淡的时候,它所带来的隔膜趁虚而入,将两个进步青年曾经对未来抱有的期望瞬间砸个粉碎。
参考文献
(1)吴宏聪.中国现代文学作品选 [M ].上海: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1999(2)李今.析 <伤逝 >的反讽性质[J].文学评论,2010(3)苏颖.古典爱情在五四文学中的演变[J].文学评论.2011(4)孙郁.鲁迅与胡适[M ].武汉: 长江文艺出版社,2007(5)魏福惠.鲁迅研究[M ].沈阳: 辽宁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