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读《乡关何处》随笔
许多年来,我问过无数人的故乡何在,大多都不知所云。故乡于很多人来说是必须扔掉的裹脚布,仿佛不遗忘,他们便难以飞得更高,走得更远。而卧,若干年来,却像一个遗老,总是沉浸在往事的泥淖中,在诗酒猖狂之余,常常失魂落魄地站成一段乡愁。——《乡关何处》
最近喜欢上了玩儿微博,几个朋友冠我以“新浪微博发烧控”的称号,天天在粉与被粉中徘徊,就在前些天,盛传土家野夫的贴子,我仅仅鼠标指向野夫头像,弹出的简介上显示粉丝数十万,心想是个名人,果断粉了。伴随着几天的了解,清楚了他的新书《乡关何处》好评如潮,我虽然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还是禁不住20大洋收入囊中。
四级考试在即,我把它放在我的包儿里背着往自习室跑,其实是在读它。野夫是鄂西人,鄂西是楚辞的故乡,民歌和韵文一直是平民之趣。未出几时,我便被野夫的文字吸引住了,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约耗时一周,自我感觉速度很慢,颇有不忍卒读之嫌,生怕览闭之后没有别的文字来充斥我空虚的神经,当然,除了四级真题和模拟。在咀嚼野夫的炼字中,嚎啕大哭倒不至于,好歹堂堂n尺男儿,岂能轻弹泪,但哽咽了无数次。我承认自己的脆弱,也相信自己的坚强。但男人的泣血文字绝不是驾驭玩耍的花拳绣腿,那必是包含忧愤的大悲悯。他的文字扮演着魔鬼,发出凌厉的声和另类的光。笔下那些砍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是怎样被一截一寸搅碎榨干,那些美妙温软的情感是怎样被一阵阵的风雨冲刷干净。我从中读到了他的心,看到的是
他的泪。那独立之姿,清正之气„„
曾几何时,九把刀用两个小时让亿万华人陷入欢喜与伤感,让我们明白,回忆时令人灿若桃花,或潸然泪下。而野夫与众不同的经历让人不禁感慨万千,土家人,重感情,硬汉子,三年灾害时出生,童年青年在文革中度过,恢复高考后步入大学„„四处奔波,牢役之灾„„
野夫写苏家桥,写刘镇西,写投河自沉的李如波,都是几千字写完一个人的生平,类似《史记》中的列传,他的文字锻造,也来自古文。写文章时,看得出遍遍锤打,壳落白出。有时候有些地方显得过于锤炼了,但写得好处,真是“天地为之久低昂”。
但是我看得疼痛,从历史的样子,触摸到真实,而现实里的泡沫剧不断更迭。我们的时代,需要多少撕裂的疼痛,需要多少真挚的温暖,需要多少含不住的泪水,才可以重拾美好„„不错,一个没有罪感的社会,也必然是一个没有耻感的社会。
如今,我们生活在新疆,允许我篡改一下歌词:你难道不知道吗,这里是新疆,是我们“征战放肆”的地方;你难道不知道吗,这里是新疆,使我们“希望自由”的地方。希望可以感受自由,怯懦囚禁人的灵魂,强者自救,圣者渡人。就算我们并非强者,但是有野夫这位圣者,我们就能够完成自我救赎。
最后,默默地对即将到来的12级师弟师妹们说上几句:你们各自怀揣着梦想,拥抱着对未来的希望,带着无数人的牵挂,来到新疆,祖国西部这蓝蓝的天空,将见证你们哭过笑过的青春!
政法学院旅游管理201101班相万超
第二篇:读《乡关何处》有感
读《乡关何处》有感
凡人处世,总难逃名缰利锁。雅人利欲易退,然则名心实难消磨无痕 ————题记
读《乡关何处》是因为这本书的作者。此书作者是野夫,本名郑世平,1986年插班考进武汉大学中文系,1988年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海南省海口市公安局政治处工作。1990年以泄露国家机密罪获刑六年。1995年减刑出狱。服刑期间,妻离子散,父亲癌症去世;出狱之后,母亲投江自杀,尸骨无存。上世纪90年代开始在北京创办图书公司,成为全国民营书业十大策划人。2009年6月成为香港《亚洲周刊》封面人物并被连续报道两次,2006年获“第三代诗人回顾展”之“杰出贡献奖”,2009年获“2009当代汉语贡献奖……他有着一段传奇而坎坷的人生!(详见《是非恩仇20年》)
最初接触到野夫是因为他写的一篇散文《记忆中的花园》,当时读完后认为作者若没有亲身的经历,文章是不会写的那么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然后我就开始关注野夫了,到网上查找他的资料,了借他的生平,读他的文章,关注他的动态。再然后就成为了他的一位粉丝。近日购得《故乡何处》,断断续续花了两天时间看完了。看完之后心情很低落,我一般看的书籍大都情感色彩比较浓烈,这大概与本人性格有关系。我不得不说书中写的故事真的太感染人了,是那种读完后再回味的时候依旧悲从中来。该书是野夫用他的血与泪创作而成!此书写了他的外婆、大伯、母亲、挚友等的故事。
“这是一篇萦怀于心而又一直不敢动笔的文章。是心中绷得太紧以至于怕轻轻一抚就砉然断裂的弦丝。却又恍若巨石在喉,耿耿于无数个不眠之夜,在黑暗中撕心裂肺,似乎只需默默一念,便足以砸碎我寄命尘世这一点点虚妄的自足。又是江 南飞霜的时节了,秋水生凉,寒气渐沉。整整十年了,身寄北国的我仍是不敢重回那一段冰冷的水域,不敢也不欲去想象我投江 失踪的母亲,至今仍暴尸于哪一片月光下……”这是文章开头的部分,还没有读完全书,我就感受到了野夫发自内心的悲伤、愧疚、和恨!
不知道谁说过“人最痛苦的莫过于梦醒之后无路可走。于我,则常是中宵酒醒之后,无路可走而深陷回忆,牵出无数往事的余痛”。野夫就是这样,读野夫的文章常常感到一股江湖的气息,他所结交的朋友几乎都为侠义之士,自己入狱也因为“义”。它们的身上有着魏晋时期文人的“狂”。刘镇西、郑家桥、李如波、王七婆……都是那个时代的奇才,但他们和野夫一样有着一股侠气,刘镇西在文革时候敢说“真话”,获刑7年,无所畏惧。郑家桥淡薄名利,潇洒自由,与世无争。李如波孤芳自赏,不随波逐流,坚决不与时代妥协,遗憾终身。王七婆在生意场上大起大落,妻离子散,最终寻找到灵魂寄托,安心于文学创作。
大伯与王冰松的爱情因为当年的一念之差而抱憾终身,当两个白发翩翩的老人跨越时空见面的那一刻,无语凝噎。相视一阵苦笑。无奈物是人非!
“我”的母亲在出狱不久,投江自杀。尸骨无存。多么倔强的一位老人,在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不公、丧夫后,她已看淡了一切,她去追寻她的母亲、丈夫、国民党的父亲、祖父。也许活着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这一种磨难。野夫对于他的故乡、故人、故事是深情的,是无法割舍的。最为重要的是无论我们身处何处,对于故乡的情感永不能忘却。
因为魂牵梦绕的故乡里,有故“人”还有故“事”!
第三篇:乡关何处读后感
乡关何处读后感
(一)易粉寒
好人来到世界,像一粒糖抛向大海
这本书存在我的IPAD里很久了,无意中打开,看完了第一章,随后看完了整本书。
开篇《江上的母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野夫的母亲投江自杀了。一个生不逢时的女子,在战乱中,父亲抛弃了她们母女,戎马生涯加官封爵,而后令娶妻生子。女子至死不愿意原谅她的父亲。
一个不原谅父亲的女儿,一辈子都会活在不幸中。被遗弃感成了她生命里的主题。无论是结婚生子,等待儿子出狱,还是后来走出深山,与儿女生活在一起,被遗弃感一直在她心中。所以最后,野夫的母亲选择了跳江。
“一个68岁的老人,在经历了她坎坷备尽的生涯后,毅然走向了深秋的长江,那是水冷如刀,残阳似血,真难以想象我柔肠寸断的老母,是怎样一步几回头地走向那亘古奔流的大河,她最后的回眸可曾老泪纵横?” 野夫最后去阳逻江面上寻找母亲的尸体,在长江的回水处,水上死者会在那里漂浮回旋。野夫在江湾逡巡,一具具翻开浮尸,查看面目,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他的母亲。
那时的野夫已经四十岁了吧。走出深山,走进监狱,走出高墙,人生百转千回,兜兜转转,不见幸福踪影。人近中年,终于以为动荡似浮萍的人生可以安稳下来,却迎来了命运给予的致命一击:母亲跳江自杀。
幸福是相似的,不幸各有不同。但是不幸的起点大多是类似的。悲剧是一种会遗传的事物。生命的延续中,隐藏了多少密码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回头去看一个家族的历史,一个人一生的路途,可以做到管中窥豹。无需太多,即可洞悉命运的密码,命运为我们这一生涂抹了怎样的底色。
另外一篇写外婆的,说到,十年后给外婆迁坟。想将她迁回到平原。外婆的坟曾三次裂开,直到野夫去坟前明誓,一定会让她叶落归根,从那以后,那小小的坟包才安静下来。数年以后,一捧一捧的泥土拂去,檀木的香气散出,外婆的骸骨完整如初。在这篇的文末,野夫写道“许多人见过我外婆的人,偶尔见到我还会感叹——好人啊。可是好人却从无好命,这几乎已经是这个罪恶世界的潜规则。这些好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来承担磨难的,他们像一粒糖抛进大海,永远无法改变那深重的苦涩,也许只有经过的鱼才会知道那一丝稀有的甜蜜。”谁的人生不是被抛进苦海呢?幸福就是那一粒糖溶化在你身边时,你舔舐到了那一丝甜。
写大伯张志超的那篇,写出了一个大机器运转上的螺丝钉的无奈。被历史革掉的幸福和命运。
一对青年男女,蹉跎掉了一生。中间还有一个叫罗干的,类似武林邪教中痴情反派的角色,终其一生在这对有情人之间作梗。江湖儿女的爱恨情仇,在历史的滚滚长河中,只是一朵被牺牲掉的浪花,曾经盛开,但是来不及慢慢枯萎就凋零了。
关于死亡,野夫写道了许多上一辈人的离去。“一个个给过我少年养分的老人,似乎都在夕阳中列队,向着一个叫彼岸的地方出发。此岸的悲苦伴随了他们一世,我没有任何信心和能力,足以把他们留在尘世今年。
《畸人刘镇西》是我感触比较深的一篇。野夫的书写好时,刘镇西已经瞎了。”他圆睁的双眼在这个世界上始终像怒目金刚,可是却早已被暗黑遮蔽。他每天在孤老院,拿着我的书,去乞求那些识字的护理员读给他听,听着听着,那枯井般的眼眶就泉涌两行。
刘镇西会给瓷盆上烧字,用红漆写着某某单位纪念。但这手艺到了80年代末,就无用武之地。随后为了谋生,他开始自制剧毒老鼠药。药研发出来了,却不好意思叫卖,野夫让他站在街上收钱。开始帮他吆喝,路过的熟人都被拉去买。看到这一段,莫名的感动,也倍觉五味杂陈。在深山之中,这个一生不得志的刘镇西,独自研究楚辞。在异乡的青灯雨夜,屈子的骚赋一直伴随他的自我放逐,衣衫落拓的苦命人,竟对楚辞倒背如流,更对楚辞古韵研究出了一本书,当他兴冲冲地将自己写的书稿拿给野夫看,是一本楚辞韵读的手写稿,野夫再三犹豫,从书架上抽出了王力的《楚辞韵读》和《诗经韵读》。刘镇西听完,伏在野夫的膝盖上嚎啕大哭。此后,焚稿断痴,再也不谈楚辞。
两次劳改释放,高度近视,接近眼盲。娶了一个隐瞒了四次婚史的女人,女人有好几个孩子。一生没有自己的骨肉,带着妻子和养女穷苦度日,以至于屁股上长满了脓疮也没钱去看病,晚年终于买的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还未来得及入住,妻子就摔死在新楼里。无法诉说命运不公,每个人都是带着自己的密码和使命来到世间的,而有的人,他的使命或许就是诠释不幸。
在野夫离开深山的那一晚。刘镇西请客吃饭,怕家里饭菜不够,让妻女先吃,随后备了两荤一素一汤,放两幅碗筷和酒杯,取出二胡,告诉野夫,为给他送行,填了一首词并谱曲,教会了妻女。“他沙哑的嗓子,和着他五音不全的文盲妻子的如诉如泣,再加上一个少女脆生生的童音。就那样投入地缠绵回环地长歌,使得野夫涕泗交流地低泣。”刘镇西还活着,野夫说,在他终年的黑暗里,是在怎样地渴望重见天日的那一刻。
苏家桥的率性,王七婆的江湖儿女情长,荒野奔命刀枪迸鸣一生厮杀,砍砍杀杀中,他活着,儿子却小小年纪砍死他人。所有的一切都归于诗歌的平静,只有在那些豪气冲天的诗歌里,能看出80年代的伤。
时代的变迁从不停下脚步。小人物的命运随历史的大河翻滚,多少朵浪花被吞噬的瞬间,都会自己短暂的绽放浑然不觉。野夫的这本书是暗夜里痛,描绘出黑色的伤口,散落在离我们有些遥远的人间某处。从已知的过去里,悲哀地暗示着我们的未来。
作者简介:
易粉寒
作家;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婚姻家庭咨询师;媒体主编;“易如意”祁门红茶品牌创始人。
曾在世界月发行量前五的杂志社供职十年。
2004年出版长篇青春小说《粉红四年》,成为青春小说的代表人物;
2007年出版长篇青春小说《独自长大》;成为暖伤青春小说的先锋。
2011年出版长篇轻科幻小说《读心卡:时光深处的秘密》,连载十二个月,引起千万粉丝热追。
2013连载长篇历史玄幻小说《红莲旅馆》,以深厚的文化背景和文学功底,在玄幻小说领域独树一帜。
短篇小说近百万字,常见于国内畅销刊物《花溪》、《读者》、《青年文摘》等。
乡关何处读后感
(二)乡关在心上
北京第四中级人民法院 戴蕾
2009年5月9日,北京当代汉语研究所的公告里这样写道:“土家野夫是一位优秀的诗人、作家。在古体/当代诗歌、散文、小说等领域具有建树”.“土家野夫的文章,承接古风,呼应民国,延续20世纪80年代,经过了20世纪90年代的磨洗,在21世纪的今天愈发珍贵。”
野夫在《乡关何处》里一共讲述了十二个故事,写母亲,写外婆,写大伯,写幺叔,写亡友。莫言在《生死疲劳》中用魔幻的笔法讲述真实,而野夫则用真实讲述真实,在文字里,他倾注了自己的苦难与记忆。
母亲历尽人生苦难,却失踪于长江,《江上的母亲》里悲恸的情感让人压抑到不自觉想要痛哭;大伯少年得志投身革命,却阴差阳错失去爱情,落寞孤独走完一生,《大伯的革命与爱情》里,真相大白后回望他曲折的人生,让人扼腕让人悲愤;还有外婆、么叔、朋友、故人……他用白描的手法写人,用东方式的思考写事,独立另类、刚正凌厉,他从哭泣的大地里走来,带着侠客般的孤独和坚持。正如易中天对野夫评价的那样:“巴山楚地多野蛮,恨海情天出丈夫。”
“野夫怒见不平处,磨损胸中万古刀”.柴静说,近代中国,身世畸零者并不少见,但野夫的笔端是让人害怕的感情,连看得人都被他的深情和痛苦吓怕,不敢深入到这样的感受中去,他半生所受的苦,多半都来自这样的激情驱使,情感越深,创痛越烈。
生活的粗粝总是让人疼痛,自欺欺人的理想主义或许才让人温柔舒适。但野夫的笔锋里带着沉痛悲壮的感情,字字如剑,刺痛我们的神经。没有那么多的慷慨热血,()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历史感和沧桑感,一种毫不矫情的雍容与大气,一种涌动着激情与人性的智慧和思考,而这些,足以让我们内心激昂,足以让我们有勇气和力量找到心底的爱,找到迷失的理想,找到追问的理由。
台湾著名作家杨渡这样评价他:野夫有种不同的气质,那是介乎古之“侠客”与今之“颓废派”之间的特质。他用鞭子打这世界,也鞭打自己的内心,并以此,指向体制与组织,以及时代里还未泯灭的良知。他的散文,有一种刚正之气,让我仿佛看见一个剑客,当浊世滔滔,早已遗忘了是非黑白的界限,他还站在那里,浑身浴血,坚持人间的爱恨情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把话说分明,没有打混的余地。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野夫自己是这样解释“乡愁”的:“许多年来,我问过无数人的故乡何在,大多都不知所云。故乡于很多人来说,是必须要扔掉的裹脚布;仿佛不遗忘,他们便难以飞得更高走得更远。而我,若干年来却像一个遗老,总是沉浸在往事的泥淖中,在诗酒猖狂之余,常常失魂落魄地站成了一段乡愁。”
而这也使我想起了我的故乡。祖辈至今还居住在山东省德州市下辖的小村落里,每次回乡,淳朴的民风、勤劳的乡亲、浓浓的乡音,总是让习惯了城市生活节奏的我感到亲切和美好。犹记得那年离乡,挥着手说再见,可我分明我看到爷爷抹了把眼泪,跟着我们的车走到巷口。车渐行渐远,我的目光却舍不得离开爷爷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大概我的乡愁就风筝的线,不论我飞得多远,乡愁总会把我拉回到家的方向,拉回到那年爷爷站在巷口留给我的模糊身影,拉回到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去田间地头的时光……我站立的大地万物都在萌发,所以我的乡愁,不像野夫的那般失魂落魄、飘摇凄凉,我的乡愁,凝集的是我对亲人的感恩和爱,思念与深情。
乡关终是在心上。
本文作者:戴蕾
乡关何处读后感
(三)文|陈岳芬
读野夫的文字,让我想起刘瑜评刀尔登的书评《红旗未曾下过这只蛋》,野夫亦是“红旗未曾下过的蛋”.不过,相比于刀尔登埋首故纸堆借古讽今,趟着生活的激流颠沛而来的野夫则更为直截了当刀刀见血。
野夫笔下的人物让人扼腕叹息:
性格坚毅的母亲,年近七十却纵身一跃,将自己的余生藏匿于长江的浩渺之中,让子女无从寻觅遗恨终身,其悄然带走的,是不凡的身世以及一生的坎坷。她的身上,流淌的是黄埔八期毕业生、国民党将领的血统,这样的血缘,在建国后的日子可想而知。而可悲还在于,她从未享受父亲的嗔爱,却必须领受父亲军装的颜色。
母亲的决然赴死,再次书写了性格决定命运的挽歌。而命运,却系于跌宕起伏的现实之中,让读者不知该感叹性格、命运、抑或现实?大伯亦然。
38年入党的大伯,其经历更加九曲回肠,这样的人生遭际和爱情故事,原本只存在于文人闲来无事漏夜杜撰的传奇之中。无论是他的党籍,还是他心系终身的女人,都因一个人的几句话就全然断送了。而这两者所断送的,是大伯后半生的家庭、事业以及由此而及的一切。而这个人,在大伯溘然而逝时依然身处高位颐指气使,对他来说,提着脑袋干地下党没问题,而为了爱情,却可以将人格降到尘埃里去。人性就这么复杂,抑或爱情比主义、信仰更深刻?大伯的一生,就这样走向寂静、走向落寞,留给后人的,除了不解,就是顿足痛惜。
与野夫足够炫目的前辈相比,我更喜欢野夫笔下的同辈。
《幽人苏家桥》和《烈士王七婆》,两个江湖中人,一个隐于市井,一个糊弄市井,各有各的精彩。一个是勘破红尘而出世,一个是勘破红尘而入世;出世的还常为当局执笔杆,入世的却玩弄官商于股掌。迥异的外表下,隐约可见的是尚武又尚诗的相同质地,这大概是他们同为野夫生死之交的共同属性?
有人生如此,有朋友如斯,一生何求。野夫之所以走上写作之路,缘于他有如斯的前辈、有如此的朋辈?还是因为有了作家野夫,他的前辈方显绚烂多姿,他的朋辈方显英雄本色?
喜欢野夫的作品,不单因为人物波谲云诡特立独行,还因为文字足够“筋道”,虽是时尚话语,却蕴含古韵古风。写故友,“我与老李订交忘年,情在师友之间。临歧在即,我委婉相邀他合个影,以慰落月屋梁之思。……他是一个真正的过客,游龙一现,翩然又水逝云飞了。”写忘年交瞎子哥,“人一辈子,相随心转,如水在河,岸宽则波平,岸窄则流激,没一定的。”写畸人刘镇西,“畸人,是伟大的庄子为汉语贡献的一个名词”,“他是那种绝不屈服和畏惧的人,还是悲风扑面地走向了衙门”,“他的工具箱里永远放着《楚辞》。那些异乡的青灯雨夜,屈子的骚赋一直伴随着他的自我放逐。”
在人物的描摹与事件的交代之中,又不乏深沉反思。“他就这样在离乱时代中沉默成长,随时目睹着父母的交相攻伐,以及不断改头换面的官场政治对双亲的轮番迫害。他无法鉴别长辈立场的是非,却渐渐看清社会的善恶。”“全国各地的‘文革’之火并非文盲引起,主要的‘纵火犯’都是书生,……整个知识群体的道义缺失,客观上默许和纵容了暴政的为所欲为。他们为此付出了血腥代价,在当时尚未能完全唤起良知和胆识。历史普遍地作弄了那些深怀使命的人们,我们似乎永远处于一个玩笑的时代。”
读他的文字,简朴而具力道,“单位上横来直去,眼珠里青少白多”,寥寥几笔,人物性格跃然纸上。间或插入的诗赋词阙,力道与韵味具足,“留得故园三分地,俟功名料理归田后。我与汝,再相守。”“我大儿执黑/小儿执白/我左手下黑右手提白/我父子三人奔走于黑白两道/力图走上正道……”《围棋》一诗写的何止是围棋。
在我看来,作家无关乎故事,杜撰故事的是讲古者。作家,是文字高手,能够玩转文字者,方配称为作家。如果说,文字是作家手中之利器,那么,思想就是其内核。以独具韵味的文字,捕捉深邃的思想内核,你不想成为作家,都难。
初读有感,遂敲键盘草就此文。还将继续读野夫。
第四篇:读《乡关何处》有感:离殇
离 殇
——读《乡关何处》有感
八(6)班 武文骢
日暮里尽染了离殇,江如旧,人空瘦。
——题记
送离、告别、感伤,这是离殇。
夜未央,灯初上,雨打得落花伶仃,曾经的岁月,都成了泛黄的胶卷,生命轻轻的在觥筹交错间,已成为彼此离殇的悲凉。
“不用述离殇,痛饮从来别有肠”,离殇从来都是用酒、泪、血书写的。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苏轼这么用酒祭奠与杨公的离殇。
多少年后的野夫,在村居阒寂似旷古墓园的怒夜里,他开始写作,就着风和雨、酒和泪写他心目中凄凉的离殇:“她艰难的一跃轰然划破默默的秋江,那惨烈的涟漪却至今荡漾在我的心头”,这失踪了十年的“不知暴尸在哪片月光下的母亲”,一直是他最痛楚的回忆;“一个被组织彻底编织了命运的理想主义者,饮恨长眠”,在大伯已然成灰十八年之后,他依然被这一些故事压迫得艰于呼吸;二伯服刑二十九年后,“老得忘了自己的罪名,已失去了土地,也没有房子,放羊维持风烛残年直至死去……”夜为他降下了雨,点亮了一夜孤灯。
作者用心中渗透的血心力交瘁地叙下故乡·故人一生一世的离殇……
【坟灯·情殇】
薄暮里,曲折的小路,掩映着坟头的小灯,在渐暗的天色中摇曳,次第点燃小城里的隔岸烟火,小小的烛焰,仿佛那伶仃的魂,无力度过异乡长夜……
作者为他的外婆点亮了坟灯,照亮异乡的漫漫长夜。他的外婆,这个缺恃无故的少女,因祖辈的童年之谊,被托付给了这个负心汉。外祖父是个士兵,担任过蒋公的侍卫官,一身荣誉加于己身。他在外参军,她不离不弃;他锦衣玉食,她拾棉纺纱;他寡情薄意,她一笑而过。
十八年的坚贞相守,只盼河清海晏后的团圆幸福。可惜啊,东风不与周郎便,最后倚门守靠留下的,只有一纸休书,但她不怨不弃。
与母亲的刚烈如山相比,外婆仿佛温婉如水。在外祖父被击毙后,早已被休的外婆却迎着他的棺材,一脚一步地迈进了鄂西深山,将一切的爱恨情仇都付之流水。隐约觉得她与卓文君有几分相似之处:她们都是无力的女人,都在期盼着早归。她隔了一整片的苍茫,思念跨过神州寸土记挂着他,卓文君呢?有人说她用一点一点的心意,织成一缕一缕的红线,牵扯着他的回眸一笑。她们的梦,她们的诉说都是一般的,他们扯不断的痴情,是一般的。
但她们不是同样的人。
外婆选择了隐忍,倚门守候待郎归。为了这个红头纱外的人穷尽了一生,她为了他而含辛茹苦,她为了他不舍坚贞。
卓文君呢?被一曲《凤求凰》私定了终身,患难与共。她却不是水雾中的女子,他背信弃义,寡凉无情,喜新厌旧,她写一首《白头吟》“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禅诗有云:“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聪慧的她,又怎是风尘女子所能比拟?
她们终究还不是相同的人。
在这段婚姻的围城里,卓文君是圆满的、幸福的,外婆是殇情的,她在终身的守候里没有等到外公的回心转意,她太温婉了,不懂得也不会写诗述衷肠。但外婆比起卓文君的心思缜密、机警聪慧,则多了一份大度与宽容,她注定能参悟生死,在一个生死的高度俯瞰众生,在与外公的离殇中获得内心的豁达与平静。
【坟灯·天命】
古话说:“上帝为你关掉一扇门时,同时也为你开了一扇窗”,饱受情感折磨和世事沧桑的外婆,总算是在汪营雨纷纷的青石小街上,得到了她摇摇欲坠的幸福。
没电的小镇中,木楼上的小油灯摇曳着唐诗宋词般的慰藉,作者的古典文艺---据他来说,完全来自外婆如歌如泣的早期教育。民间的戏曲话本,仿佛折射出她的悲欢离合。
我们是不请自来的异乡人,但是外婆的善良让我们很快融入了这个社会,并赢得周遭人的尊重。她的善良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品质,天生具有佛性。她是一个没有仇恨的人,她不记恨负心的男人,也不记恨架上机枪的“造反派”。她不求人,却从来不回绝向她寻求帮助的人。
小的时候,作者曾不止一次拉着乞丐往家里跑,当然,作者家也不是有钱的,而外婆总能想办法满足他的乐善好施,呵护着他的自尊,外婆的善换来了整个家庭的美满,无论是“我”的结核穿孔,还是对于父母的“批斗”,都随着外婆而逐渐好转。
只是可惜了,好人无好命,我去临县开会,外婆坚持着要为我送行。在反复读到这一段时,总能隐隐预感死神突如其来的脚步,拿捏不准什么时候挥起索命的链锁。
外婆还是没熬过这个关口,在十五天后的早上,她就慢慢地,慢慢地,静静地睡了过去。
每次看到这里,总不由得想起我与外公的最后一次见面。那次,我们从千里之外的温州回到故乡宜宾,当时,外公家住在5楼,我和妈妈本想一起将笨重的行李抬上去的,外公却执意要自己一人提。看着外公提着沉重的箱子,少说也有十五公斤吧,慢慢喘息着,一步一步往楼上挪。我不由自主地想起被风打残的树叶,寂寞中浮出一丝凄凉以及一丝不祥。
那个场景我至今都记忆犹新,外公花白的头发是地上的雪一般,茂茂密密的。但仍有几根不肯服老的,仍似黑色的身躯挺拔着,竟没有一丝杂质。沧桑的脸庞如叶脉般,密密麻麻的皱纹似运河一般深浅不一,如同七十年来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的人生经历。依然纤瘦的胳膊,用力提着沉重的行李箱,也不知是靠多大的毅力完成的……没想到,那次一别竟是永别,再次见到外公时已阴阳相隔……
每个墓碑都有一个故事,悲伤的作者为她至亲的外婆书写了碑文,然后用很牢固的水泥修成了一所佳城。四十九天的夜近黄昏,四十九夜的殇别,作者始终按照土家族的风俗,在外婆坟前点上一盏悠悠地小灯,然后跪在外婆的坟前烧纸鸣鞭,以此来寄托内心的悔恨与哀思吧,对于一个来不及报答的人,最后都是用守灵的方式来圆满的。
我的思绪又飞回去年,听闻外公去世的消息,我们连夜赶回老家,来到外公的灵堂里,灰色的地板有些杂乱,素净的灵牌上方,悬挂着几个具有吊唁意义的大字。清一色的绿,清一色的红,绿色是幽幽的,红是淡淡的,有一种不张扬的哀思。案几后面,颜色暗淡了,烧纸钱用的大火盆积满了厚厚的纸灰,火苗跳动着,越发显得狰狞。空灵的灵柩凄凄凉凉,单调的花卉,有点叫人可怕,似乎使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阴阳相隔时的悲伤,无奈,彷徨,后悔又挽留。外公那黑白色的照片被装订在墙上,惨白的笑容,似乎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寂寞在扩散,逐渐感染了每一个人。
已经一天一夜了,灵堂里各路的亲戚都在以守灵的方式悼念着外公,几乎彻夜未眠,真的不知道是因为睡眠不足还是哭肿了的双眼,一副憔悴相。去年的我还难以理解大家为什么都不肯睡,读到这里,内心才明白:人总是这样去爱一个人,总认为自己还有足够的机会去报答养育之恩,但当厄运骤然降临之时,才发现一切为时已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即使你在这个过程中已不可挽回结局,但一个最亲爱的人在你怀里呼出最后一口气时,你还是难以接受,人的弱小不堪一击,有谁能躲过无常的勾魂幡呢?
照亮异乡长夜的坟灯哟!
【畸人·桀骜】
畸人,“畸于人而侔于天”,在人世间孤独无匹的他们,却与天道完美契合。
刘镇西老刘,就是这样一个畸人。圆睁着双眼像怒目金刚,拒绝策杖旁若无人地横行于闹市通衢。
初见老刘时,我确实被作者放荡不羁的文笔所震慑了。作者写他初遇老刘时,他近乎无理地夺走了作者手中的《中国古典十大悲剧》,在与他谈论《牡丹亭》后,这个孤僻的人,竟紧紧握住我们的双手,强拉着我们进了一个歪斜的小车门,眼见老妻不在,乃取斧头一柄,口中念念有词:幸有嘉宾至,何妨破门入?一斧头劈开大门,杯茶订交,成了头颅相许的朋友。初次看来,不免疯癫,谈笑之间就忽而杯茶定交,劈开家门。
真是妩媚。
每看到这里,我就不由得想起竹林七贤,他们在竹林里杯酒定交,放荡形骸,抒写一个又一个的传奇。老刘实在是一个生活在古代的人,阮籍一样用青白眼看人,青少白多的眼珠,好像是对这个社会的蔑视与不满,在这个不同于竹林的鄂西山中,他的桀骜,屡屡在一番慷慨陈词中将他送入桎梏,像嵇康在桀骜看世中,逝在了广陵散的曲调中。
文中作者对他的一段描写:约略四十多岁,皮肤黝黑,额上皱纹深刻如横写的川字。绝对看的出的一种悲苦。早在1958年,他因同情右派乱说“反动言论”被劳教三年。1976年打倒“四人帮”,他被叫去谈这件事的看法,老刘总是一生耿介磊落,带了一床薄被,在衙门里侃侃而谈,自然获得刑八年。
出狱后,他在搪瓷碗盆上烧字养活妻女。一个单位在烧过后就不会再烧,这种手工艺者自是到处流浪。老刘的箱子与众不同,青灯夜雨的日子里,屈子的《楚辞》一直伴随着他艰辛的自我放逐。他的生活就是这样越走越远的,倦游,归来,小坐,倦游。
社会分为俗人和畸人,俗人则是维护现实,在风里像麦子一样点头哈腰,俯仰随人,排挤异类。畸人则是不随和于世俗,在他人奇怪甚至鄙夷的眼光下抬头傲然活着,活出自己的色彩,存留着魏晋风骨。在《世说新语》中:北边的阮家很富,南边的阮家很穷,北阮晒绸缎,南阮晒大鼻禈。北阮于是嘲笑南阮,北阮乃是俗人,南阮则是畸人。俗人嘲讽畸人,畸人只能隐于市井,林中纵情度日。
老刘的一生几乎没有摆脱过贫困,底层人民的一切苦难他都尝尽,但他从未自怨自艾,艰难却又艰苦地活着,始终面对一切厄运。
就像苏东坡一样,他用笔叙述着一生流放的经历那样: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他总是以为他做好了准备,其实不然,他一次次站起,一次次被打得更痛更狠,他却一直笑个不停。
真是乐观。
而今,他每天长歌穿过闹市,在世人眼中像个疯子一样自得其乐……
这是这个世界与畸人的离殇,社会在不断发展,高楼林立、科技在不断更新,但这样的世界却容不下畸人,畸人在时代的变迁中愈发少了,周围都是嘲讽的俗人。纵有千里马,却再无伯乐;纵有伯牙,却无子期;纵有夷吾,却再无叔牙。世上还有多少畸人在叙着离殇?
【畸人·咏歌别】
与畸人的每一次离殇,都充满凄风苦雨:
第一次,武大毕业作者去海南,老刘像初见一般硬拉着我去他家作别,像头犟牛一般,为了回报我对他的恩,他拮据,自己不吃为我饯行。一曲二胡,一间陋室,一首缠绵回环的长歌,我们就这样涕泗地低泣。
真是酸涩。
第二次,作者出牢后两手空空,老刘生意不顺,被迫改行做肥猪增大剂,两人布衣一场,还得各奔东西,恰值我要轻身远行,便带了外婆的遗骨一同去。拾骨迁坟这些事,又找了老刘,毕竟十年岁月一场,老刘瞎着老眼,在那里一点一点刨土,轻轻背着骨殖,再次挥泪而别。
第三次,老刘的孩子分别工作成家,每月寄些钱回来,攒够了几千元,总算买了一个破房子,第二年就可以搬进自己的房子了。这对苦难夫妻,总算熬到了尽头。这就是所谓的“苦尽甘来”吧,好人在一生劳累过多,唯一的奖赏就是晚年平安无事。只是啊,命运与他们,实在太过薄幸了。
次年,老刘鼓盆而歌,送走了他失足摔逝的荆妻。而他的日子愈发不能自理了,骤临老境的他,也无奈地搬进了福利院。时年我在大理,其女儿在西双版纳,他就决定暮年游滇。与我在夜雨寒窗下检点往事,二人再次泪满青衿。
咀嚼着作者与老刘的三次别离,充斥着诗酒与二胡的凄凉悲苦,文人之间的心心相惜,每一别似乎都是生离死别,忧伤得仿佛挽歌,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这样的挽歌?
我不仅想起了刘禹锡与柳宗元的离别,二人同时被贬官,刘禹锡在好友“以播易柳”的鼎力相助下,改授连州。二人遂结伴南行,一路上遍游诸景,诗酒相依。从江陵下长江,入洞庭,逆湘江,至衡阳,二人即将分道扬镳,故彼此依依不舍,几度诗酒唱和。
“二十年来万事同,今朝歧路忽西东。皇恩若许归田去,岁晚当为邻舍翁”柳宗元在这首《重别梦得》中深情回忆二十年来两人的默契与亲密无间,对未来携手相伴田间充满几多期许。“歧路”两字无比辛酸地写出两人虽然不舍却不得不分道扬镳,各奔东西,难以相见的事实,憧憬中夹杂着几许凄凉。没想到这一别竟是永别,相伴田间,互为邻舍的期望将再也无法实现。
古代文人为我们演绎了一场又一场离殇,他们是高适与董大“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的豁达;是孟浩然与朱大离别时“游人五陵去,宝剑值千金。分手脱相赠,平生一片心。”赠送宝剑的深情;还是王实甫的“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的凄凉……这种挚友之情,在离别的衬托下,有如夜空中的明月,又如黑暗中的烛光,千百年来照亮了那些颠沛流离的文人们的一片天空。
朋友即将远别,一曲二胡,一杯酒,此情此景的凄苦枯索景象,不禁为之黯然垂泪。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野夫用崔颢的长叹作为书的题目。崔颢郁郁不得志,终生落拓,对故乡有种渴求,仿佛这就是极乐世界,任何人归家都可以补足一些失去的东西,一些得不到的东西。
但野夫永远没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的世界从一出生就笼罩着离殇的悲情。他曾经有妻有女,家庭美满。他干过四年刑警,做过六年牢;干过摆书摊的正事,也干过泄露国家机密罪的恶事。一切灯红酒绿散去之后,却只有一个破碎的,辛酸的故乡——父亲逝世了,母亲尊严完满的投进了东流的大江,故友如波,那个不拘泥与世俗的奇人,也被暴涨的洪流吞噬……故乡变了,不再是那个靠山的小城,从前的日色已成过往,夕阳西下日渐黄昏,小城的宁静被喧嚣取代,铜臭溅满了夕阳能照到的地方,畸人渐行渐远,俗人坐拥江山。或许只有山上的点点古墓,还在唠叨着昨日的风华。这样的故乡,野夫还抱着同样的感情想要投身于怀抱吗?真是玩笑。
我想作者取名《乡关何处》,并不是真的想回到故乡,多半是一种祭奠,一种缅怀。记叙下故乡的前世今生,用酒来祭奠刚烈者,用剑来祭奠仗义者,用诗来祭奠多情者。我很佩服李白的这一点,用酒,用剑,用诗来祭奠那失落的故乡。作者用文来祭奠故乡,他并不想怎么去转变那极难逆转的事实,求个心安吧,正如苏轼曾言“吾心安处便是吾乡。”叙完了,心安了,从此以后即使旅居他乡,也不再为故乡悲伤。于是野夫成为了那个在离别的痛苦中得到滋养的人,在与故乡·故人一次次的离殇中日渐心安,并昂首走向未来,用自己的笔在激情驱使下完成一篇又一篇震撼着人们心灵的佳作。他给自己取的笔名,出自唐代诗人刘叉的《偶书》:“野夫怒见不平处,磨损胸中万古刀。”用以表明自己希望通过写作来对抗外界的恶,也对抗自己内心的黑暗,从而寻找到内心的安定与满足。
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殇。
世界都存在着离殇,生老病死,远走他乡,悲欢离合一次次在心灵里告别,又一次次重生,让每一个人都在轮回中昂首走向未来,这就是离殇的态度。
离殇是心痛而又洒脱的,心痛在于这是一道对于故乡的故人、故事的一种告别;洒脱则是挥泪斩过去,仗剑走天涯,这就是离殇的心境。
踏尽红尘何处是吾乡?吾心安处,便是吾乡。
第五篇:乡关何处读后感900字
这本书的作者笔名野夫,他是一个个子中等,岁数中年,相貌中平,举止介乎文人、工人之间。整本书主要分为十一个部分,每一个部分都讲述了一个作者生命中重要的人物,及带给他的影响,就在人物穿插之中,能感受到作者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
第一部分江上的母亲,这是她内心不想触及的地方,从他母亲坚决的性格,不畏生活困苦,丈夫远门在外,她独自抚养着姐姐们和最小的野夫,为了给野夫治病,也低下身哀婉乞求,母亲的窘迫和尴尬都深深的印在了野夫的心里,母亲寻父,得来的却是父亲已经重娶,她无法去惩罚他,便在精神上去满足一种虚构的报复——改名换姓。等到野夫步入了正轨,母亲怕拖累儿女,一去无迹,再也找不到了。
第二章是关于外婆的回忆点滴。她是野夫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因为外婆的存在,让野夫在四岁以前仿佛就已经享尽了一生的幸福。外婆为人善良,赢得了一街人的尊重,无论老少都以婆婆这样称呼她。外婆一生也过得很清苦,而野夫对她的亲情也胜过父母。当外婆走后,野夫还是会从一些异乡残梦中哭醒。作者认为未见好人有好命,这几乎是这世界的潜规则。这些好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来承担磨难的;他们像一粒糖抛进大海,永远无法改变那深重的苦涩。
第三、四章都是叙述在那**的年代大伯和幺叔的革命情。大伯是躺在四块黑铁般的词语之间——一头是命运与革命,一头是组织和爱情,他们的冰冷凝重更加显出大伯蜷曲一生的微弱。他经历了革命失败,遭到过流亡。但在这样的乱世之下,他遇到了佳人,她们压抑着情愫,谁知更大的乱离正在等待着他。这样的读书人,经历了风吹雨打,也只剩下那苦涩的心灵了。幺叔原先家境富裕,不管世态如何,一直保持着一点读书人的底色,在作者看来,虽然他的话似懂非懂,但许多都潜移默化的熏陶了他。人老,伴着消逝的古老街景,必将风化在历史硬币的书缝中。
后面的几章都是野夫对故人的种种回忆。有在荒凉田野守望大水井的仇老汉、命运多舛的瞎子哥、故乡莫逆之交畸人刘镇西,别具特色的幽人苏家桥、豪侠烈士王七婆。他们有的独自在深山,与时俱进地冷眼旁观着这个喧嚷畸形的盛世,独享着自己的不屑。
在这本书里,有很多人都是远离家乡,对他们来说,是必须扔掉的裹脚布;仿佛不这样遗忘,他们便难以飞得更高走的更远。而作者,若干年来却像一个遗老,总是沉浸在往事的泥淖中,在诗酒猖狂之余,常常失魂落魄地站成了一段乡愁。读完了这本书,看到了个体的悲伤,时代的厄运,野夫用他的文字来扮演魔鬼,发出凌厉和另类的光。我不觉得他在写作,他是在和我说话,也是独自沉吟。那独立之姿,清正之气,令我心生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