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浅谈中国农耕自然经济的特点及其对中国文化发展的影响
浅谈中国农耕自然经济的特点及其对中国文化发展的影响
黄舒敏07091017
自从我们接触了《思想政治》这门课程后,我们就深刻地认识到经济、政治、文化三者的关系:经济是基础,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而文化是经济和政治的反映。也就是说,经济的发展是文化发展的基础。一方面,纵观中国农耕自然经济的历史长河,我们总结出一些它所具备的基本特点;另一方面,回首中国古代文化发展史,我们更是意外地发现了两者的交汇点,但这也完全合乎于情理之中。两者相辅相成,彼此共存着。
一个具备五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农耕自然经济可追溯到四五千年前,可谓是中国古代社会经济的主体。中国农耕经济的持续性是中国传统自然经济的显著特点之一。虽然可追溯到四五千年前,其中经历了周期性战乱与稳定运动,王朝的兴与衰,国家的和与裂,然而,面对着这么恶劣的社会环境,中国的农耕经济依然向前发展,而且有着愈挫愈勇的势头。从远古时代出现共同耕耘,夏、商、周出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土地属于国家所有的观念,殷周时期实行土地国有和集体耕作制,而到唐代土地私有进一步深入„„一直以来,顺势而为。
然而,正因为农耕自然经济持续性的这一显著特点,也造就了中国文化的延续性和务实性。
中国农耕自然经济以“自给自足、男耕女织”的模式存在着,人们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地辛勤地生活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也使他们对自己固有的土地产生了浓厚的情感,情非得已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故土。久而久之,中国的传统家庭观念文化也渐渐形成了,并且有着根深蒂固的现象出现。血缘关系显得尤其重要,这也使所形成的文化得以世世代代地保存下来。就如,中国自古以来都以孝为先,到现在为止,这一文化仍然存在。在家里普遍都是以男性作为家庭的支柱,有“男主外女主内”的说法。即使现在社会倡导男女平等,但到了关键的时刻,一般都是男性做决定的。在农耕经济的持续性发展下,中国文化也随之延续下来。
而另一方面,农耕自然经济的持续性,也造就了中国文化具有务实性的特点。
在农耕自然经济的发展道路上,人们可谓是洒尽了汗水。一面面对着恶劣多变的气候,受尽各种自然灾害的威胁,一面对战乱胆颤惊心,另一方面还要和“猛于虎”的苛征暴敛,这不得不让中华民族培养了自强不息、不屈不挠、忍辱负重和求真务实的民族性格。“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这无不体现民族自强、务实的性格特点。这样的文学创作也油然而生了。
让我们再回顾农耕自然经济的发展史,不难总结出其构成的结构方式是多元化的。“一之日毕发,二之日栗烈„„”给我们再现了那男耕女织的生活模式;“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向我们展示了自力更生、自给自足的劳作模式;后来,“氓之蚩蚩,抱布贸丝”的商品交换现象也出现了;之后,“雨我公田,遂及我私”的制度也确立了„„如此多元化的成分结构,也决定了中国文化必须具备包容性和多样性。因为有了交易,有了商品交换,就有了交集的机会。在这商品交换的过程中,必定会带来文化的相互影响和融合。这就要求各自领域必须要学会相互包容,借着经济的这一架车,沿途多吸收其他文化的精华,从而形成独具特色的民族文化。如齐鲁文化、楚文化、吴越文化、三晋文化、秦文化等。
中国农耕自然经济是中国传统文化产生和发展的经济基础,并一直对中国文化的特征也产生着多方面的影响。
2011/11/30
第二篇:中国文化的特点对中国企业文化的影响
中国文化的特点对中国企业文化的影响
——以农耕思想对中国企业文化的影响为例
【摘要】本文从中国社会的根源——农耕社会开始分析,农耕社会文化产生了长者为尊、人治、保守求稳的三种传统思想,进而,这三种传统的农耕文化思想对今天中国的企业文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最后总结了中国企业文化的改革任重而道远。
【关键字】 农耕思想中国传统文化中国企业文化长者为尊
人治保守求稳
“企业文化”这一概念是在20世纪80年代从日本、美国被引入到我国,直至发展到今天,我国已经形成了不同于西方、亚洲其他国家的独特的企业文化。虽然企业其规模大小、性质、经营的范围、管理方法各有不同,但是企业文化却大同小异,其原因是因为有着相同的中国文化的背景。
中国企业文化的主要特点有政治色彩浓厚、等级制度严明、改革蔚成风气、注重“人治”轻视理性与法治、崇尚经验主义,这些都与传统的中国文化分不开,可见,中国传统文化对中国的企业文化有着深远的影响。我将以传统的农耕思想为例说明中国文化对中国企业文化的影响。
一、“长着为尊”的思想
费孝通曾在《乡土中国》中说到过,中国是一个乡土社会,以农为生的人,世代定居是常态。在这样的农耕社会,农民聚村而居,主要因为:
一、小农经营,所以住在一起,住宅和农场不会太远;
二、需要水利的地方,他们有合作的需要;
三、为了安全,人多更安全;
四、土地平等继承的原则下,兄弟们因继承而时代在同一块土地上延续。
1这样一种世代延续的乡土社会的特点就是人们在熟人社会里长大的,熟人社会里不太需要文字,我们可以通过“眉目传情”,我们“指石为证”,我们抛开了比较象征的原料,而求更直接的会意了,于是,在文字是多余的情形下,我们主要通过世代的承袭进行经验的传授,年长者将其承袭和摸索而得的经验传授给1 费孝通,《乡土中国》,北京大学出版社,1947
幼者,于是年长者因此而得到尊重。
于是延续到今天,中国人的思想中已经深深的烙下了长者为尊的思想,长者代表着更多的经验,因此在中国今天的企业中,年长者也因为有更多的经验得到尊重,这就是所谓的“讲等级,论资质”。
这一思想严重影响着中国今天的企业的职员之间的关系,老员工往往会将工作推卸给新来的年轻的员工,新来的员工都要经历这样一种被老员工任意差使的阶段。此外,同事之间的称呼也与西方社会的直呼其名不同,年轻的职员称呼年长的为哥、姐,这也是一种对经验、对资历的肯定和尊重。但是这种文化也造成了企业职员间等级森严的不好现象,以及许多老职员不干活,凭着自己的资历赖在公司混饭吃,公司领导也不敢得罪,只能白养着。
同时,企业的晋升制度、奖金的提升都与工作的年限挂钩,除了销售性行业外,其他工作的工资、奖金并不是与工作的成绩呈正比,所有的老资历都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然后又一批年轻一代的“媳妇”开始支撑的公司,“婆婆”指使“媳妇”干活,享受着成果。这种现象严重阻碍了中国劳动者进步的脚步,老资历不愿意再学习进步,也不愿意跳槽,年轻的人拿着微薄的工资拼命地卖力,这并不公平。只要是相同的劳动力,完成相同的工作量,就应该获得相同的报酬。
二、“人治”的思想
在熟人的社会里,街坊邻里都是认识的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时候约束彼此行为的是熟人的议论,同时文字在农耕社会的意义不大,社会依靠的是彼此内心达成的一套规则来运行,即内心的羞愧感。当乡土社会出现纠纷时,人们会运用内心的道德标准去判断是非,而且是由德高望重的长者来评判。这就是所谓的人治社会的原型。
2在依赖有权的长者治理的社会里,与权力的关系就决定了生存的空间大小,于是人治社会发展到今天,就形成了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即一种关系型的社会。虽然今天我们已经有了完善的法律体制,但是法律是有边界的、有弹性的,而在法律的边界之外,我们有人情,甚至法律的边界内的问题,我们还是可以用关系摆平,法律是有弹性的,我们可以利用关系将这个弹簧变到最适合自己的长2费孝通,《乡土中国》,北京大学出版社,1947
度。法律亦如此,企业的规则更是这样。
同样,在中国的企业的管理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也是“人治”。在我国的企业中,人情关系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然而却十分强大的社会力量,从招聘开始,人们就开始找关系,企业领导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能否应聘上。进入公司以后,对职员工作的满意度,是否失职,都是领导的自我评判,而西方社会,按规则办事是一种公平和基本人权的体现。
不仅职工的“红白喜事”有人张罗讲人情、凑份子,而且在个别违规,或出了事故;或给企业造成各种损失时,也会有一些人为之求情,为之游说、解脱,管理者永远“不好意思”批评关系户,结果往往使严格的管理变为一句空话。3在这样的气氛下,人情关系成了人们行为的规范和约束,而“法规”反倒成了躲在人们身后的羞羞答答的小媳妇,不仅使企业里那些成本成册的规章制度,变成了对付上级和自我安慰的装饰品,而且助长了“走后门”和“裙带风”的盛行,影响了优秀企业文化的健康成长,这也造成了中国企业管理中的一些混乱和困难,但是这样一种关系型社会也对企业文化有一定的促进作用,职员与职员之间并不是依据公司的章程而凝聚在一起,而是依据一种“人情关系”。我们很少在西方的社会里,看到同事之间成为多么要好的朋友,西方社会里职员之间的关系仅仅靠工作连接起来,是生硬的规则作为纽带。但是在中国企业里,同事之间成为生活中最要好的朋友,维系这种关系的不是工作,而是一种感情,一种认同感。因此,中国企业的职员之间往往会很容易团结起来,互相帮助,而不是西方社会的各司其职。不恰当的帮助和团结,当然也会造成分工不明,权责不分。
三、保守求稳的思想
如前所述,乡土社会的中国,人们的经验是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于是,年轻的人们在老者们的教导下,按照祖辈们的方式生活,无须进行新的探索,况且在顽固的老者们,不必要的冒险是一种异类。于是,中国人的思想里有一种保守求稳的思想扎根了,也即一种中庸的思想,大胆的改革创新并不会得到更多的鼓励和肯定,每个人都想按照现有的方式稳定地延续下去。
因此,中国的企业追求稳定的发展,大多数的改革都会以失败告终。有许多大型企业试图并购国外的企业,但是终因文化的差异而失败告终,其实是一种保3 魏杰,《中国企业文化之痛》,《中国现代企业报》,2007.10
守的思想阻碍了文化的融合。如果一个企业的新秀提出改革的意见,必然会遭到其他保守者的反对,因为改革会威胁到其他人的安稳。但是这种保守求稳的思想,也未必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过度的冒险也必然会带来很多的失败。
四、结语
乡土中国的许多文化精神已经扎根到中国人的思想中,即使是在高度城市化的今天,我们也难以改变这些文化现象。这些传统的文化特点对中国企业文化造成的影响有好有坏,很多时候我们无法将好的一面从坏的一面剥离开来,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根源。我们总是试图高呼企业改革,殊不知,企业文化背后有着无法根除的乡土社会文化。改革当然要继续,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借鉴西方优秀的企业文化,但是,我们的路还很长。
【参考文献】
1、费孝通,《乡土中国》,北京大学出版社,19472、范志杰,《浅谈中国企业文化的民族性与国际性》,商业现代化,2006,(24)
3、陈战国,《儒家精神及现代进路》,南阳师范学院报,2007,14、郭济兴,《现代管理与中国传统文化》,经济经纬,2003,(04)
5、刘惠坚,《试论企业文化管理》,现代哲学,2000,(01)
第三篇:佛教对中国文化的影响
第六章
文物风华
“白马驮经事已空,断碑残刹见遗踪。萧萧茅屋秋风起,一夜雨声羁思浓。”这是唐代诗人张继的《宿白马寺》。在破旧的寺庙中,诗人目睹千年古寺的衰落荒凉,不禁遥思起当年高僧远行求法的艰难与辛酸,(图147)再对照自己孤身在外奔波劳苦,一抹愁思便再也挥之不去。古往今来,有多少文人墨客,曾在山川名刹间流连忘返,感慨人世无常,哀叹浮生辛酸,虽然由于心情各异,他们所歌咏的情状也不相似,但佛刹作为一种文化载体,却给他们带来许多奇思异想,也为祖国的艺术宝库中增添了不少锦绣篇章。至于那精巧玲珑的建筑,金碧辉煌的佛像,琳琅满目的壁画,则更是令人浮想连翩,神思飞扬。禅房花木,思之遥深;敦煌飞天,望之起舞。古刹与文艺的因缘可谓经久不衰,艺术家们将佛法的意境融入中国的建筑、雕塑、绘画、工艺、书法、音乐中,创作出内涵丰富,意趣万千的艺术作品。这些作品并未随着历史的钟声而远去,而是仍然活在人们的眼前心中,不断地给人们以生活的启迪和美的享受。由于建筑和雕塑前面已有阐述,加上篇幅所限,故本章仅对中国其他佛寺文艺略作点染,以现其情状。
文学与佛学之间存在着密切的联系
许多佛经本身就可看作是优美的文学著作,如《妙法莲华经》设喻巧妙,《维摩诘经》语句华丽,《华严经》雄伟庄严,《须赖经》则如同小说。大乘佛教兴起后,文风更加趋向于华美壮丽。著名的马鸣尊者就是一位诗人和哲学家。《佛所行赞》是他最重要的梵文诗歌作品,述说释迦牟尼一生事迹,用诗歌来表达哲理,在梵语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此外,他还有三部佛教戏剧作品行世,其中《舍利弗故事》为现在最古老的梵文戏剧作品。(图148)
佛教传入中土后,随着佛经的翻译和流传,佛教与文人名士之间发生了密切的联系,加上寺院讲经的普及,使得佛教对中国文学产生了重大影响。从形式上讲,佛教的讲经唱导、以及禅宗语录等对于白话通俗文学的产生,有着莫大的关联。从内容上说,佛经丰富的譬喻故事让中土文人大开眼界,禅宗的高妙思想对于诗文中意境的塑造也产生过不小的作用。至于世事轮回、因果报应,则更是渗入到中国人的精神血脉中,历代的文学作品中以此为体裁的,可谓不胜枚举。佛教僧侣中以文笔知名者,代不乏人,如唐代的慧净、皎然,五代的齐己、贯休,北宋的希悦,元代的昙噩、大圭,明代的德言,清代的智朴、圣通等。特别是寒山、拾得的诗,清新雅致,充满禅味,在二十世纪得到了欧美现代派诗人的喜爱。与此相对应的是,中国的许多文学家或皈依佛教,或对佛教怀有深厚的兴趣,如晋代孙绰、谢灵运,梁代刘勰,北齐颜之推,唐代王维、柳宗元、白居易,宋代苏轼、黄庭坚,明代袁宗道、宏道、中道三兄弟等,可说是其中的代表性人
物。他们或喟叹佛法,或点染风景,或吟咏心情,或顿悟世事,用他们不朽的笔墨,与名山古刹相辉映,描述他们精彩的生命风华,以及与佛教结下的殊胜因缘,浇灌出大批美仑美奂的艺术之花。
变文
由于受到印刷术、民众文化水平等方面的制约,佛教的弘传最初仅限于贵族社会或少数知识分子中间。为了使佛法普及,佛教徒们采取了一些浅显而活泼的弘法方式,其一为长于咏经和歌赞的经师。慧皎《高僧传》说:“天竺方俗,凡是歌咏法言,皆称为呗;至于此土,咏经则称为转读,歌赞则号为梵音。”又说:“每清梵一举,辄道俗倾心”,可见其影响。另一种方法则为“唱导”,增加了说的内容。慧皎《高僧传》载:“唱导者,盖以宣唱法理,开导众生也。昔佛法初传,于时齐集,止宣唱佛名,依文教礼。至中宵疲极,事资启悟,乃别请宿德升座说法,或杂序因缘,或旁引譬喻。其后庐山慧远、道业贞华、风才秀发,每至齐集,辄自升高座,躬为导首,广明三世因果,却辩一齐大意。后代传授,遂成永则。”对唱导之效,《高僧传》说:“谈无常则会心形战栗,话地狱则布泪交零,征(表现)昔因则如见往业,覆当果则示来报,„„于是合众倾心,举堂恻怆,五体输常,碎首陈哀,各各弹指,人人唱佛。”南朝末年,这两种方式逐渐合流,到唐代发展成为“俗讲”,赵璘《因话录》说:“听者填咽寺舍,瞻礼崇拜,呼为和尚。教坊仿其声调,以为歌曲。”而变文就是俗讲所用的话本,以通俗文字显示佛经中神通变化之事,故称“变文”。变文采用骈散并用的形式,内容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宣传佛教故事的,如“维摩诘经讲经文”、“降魔变文”、“大目乾连冥间救母变文”等。(图149)还有一类是演述历史故事或民间传说的,如“伍子胥变文”、“王昭君变文”、“孟姜女变文”等。其后更发展成不仅法师可以讲变文,连民间艺人也跑来分一杯羹了。有些变文还配有画像,以增加故事的生动性。如敦煌写经中的《降魔变文》,叙舍利弗降六师的故事,其卷子背后即画有舍利弗与劳度差斗圣的变相(此卷现藏法国巴黎博物馆),每段图画都和变文相应。这些变文体制宏伟,描述活泼,词藻华丽,想像丰富,对后世的宋人话本、鼓子词、诸宫调、弹词、戏曲、小说等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宋真宗时开始禁止僧人讲唱变文,所以变文作品大多失传。直至近代以来在敦煌石室中发现唐人写经,变文的价值和意义才得到研究者的重视。现在《敦煌变文集》汇集敦煌经卷中所存的变文七十八篇,是研究变文的丰富资料。
楹联
在中国的各钟名刹中,悬挂着各种名联佳句。一般来说,这些楹联的书写并非随意制成,不仅其立意包含了佛学的内涵,而且往往跟当地风光、寺院历史相关联。佛殿内外,挂着的许多楹联中,以抱柱联最为常见,佛龛联也有一些。对于寺庙来说,楹联兼具文学、书法、工艺等多种功能,故而至今仍为民众喜闻乐见。以下即试举几例。
最早为寺院撰写楹联的据说是宋代的大理学家朱熹,他为江西省广信县南岩寺撰写了一付对联:“一窍有泉通地脉,四时无雨滴天浆。”对仗十分工整。今天的泉州开元寺天王殿内还悬挂着他的另一付楹联:“此地古称佛国,满街皆是圣人。” 为弘一法师所书。这付楹联是称颂泉州作为历史文化名城,当地百姓民风淳朴,颇有圣人之风。又如峨眉山雷音寺原名观音堂,亦名解脱庵。寺中有一付楹联写得颇有意味:“解去尘氛,愿尔休作隐蔽恶;脱离苦海,看我大开方便门。”这付对联暗含“解脱”二字,跟庵名相吻相合,诚属佳构。又如杭州西湖边上的灵隐寺,又名云林禅寺,背靠北高峰,南临飞来峰,此地岩峰峥嵘,林樾苍
翠,溪涧萦回,素有“东南第一峰”之美誉。寺内有一付楹联:“龙涧风回,万壑松涛连海气;鹫峰云敛,千年桂月印湖光。”便很好地描绘了灵隐寺位于湖光山色之间的秀丽景色。其天王殿前还挂有另一付妙联:“峰峦或再有飞来坐山门老等;泉水已渐生暖意放笑脸相迎。”巧妙地将飞来峰的传说溶于联意之中,让所有前来探幽访胜的游客见了都会发出会心的一笑。(图150)
还有些楹联的解读并不容易,因为其中往往包含着一些特定的典故。如云南昆明筇竹寺的大雄宝殿有一付楹联:“西方有圣人,曾凭引路神犀,妙比莲花开福地;东土传圣旨,共仰明灯法象,春留筇竹证诸天。”如果不明白筇竹寺建寺之传说,则不太容易明白。原来在唐代唐代贞观年间,南诏的鄯阐候(昆明的最高统治者)高光、高智兄弟在昆明西山狩猎,追一犀牛到玉案山北忽然不见了,却看到云雾缭绕,有一群形象怪异、鹤发童颜的僧人立在山巅,等走到跟前却又无影无踪了,只留下几支插在地上的筇竹杖,用手去拨却拨不起来。第二天再去看竹杖已蔚然成林。兄弟二人惊异不已,认为这是神灵的启示,于是便在此地建寺,命名曰筇竹寺。意义接近的对联寺中还有一些,如“地座灵山,白象呈祥,青狮献瑞; 天开胜境,犀牛表异,筇竹传奇。”即用同一典故。再如前一章提到的净土宗祖庭东林寺中建有“三笑亭”,是为了纪念著名的“虎溪三笑”的故事。亭中有一付楹联:“松跨虎溪,三教三源流,三人三笑话;莲开僧舍,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这里的三教三源流即是指当时虎溪送别的三位朋友慧远、陶渊明、陆修静,三人分属释、儒、道三家。(图151)
还有些楹联虽然也是从佛教出发,但由于设喻巧妙,往往能够逸出宗教之外,给人带来更多的思考。如北京潭柘寺那付著名的弥勒座楹联:“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堪称经典。又如四川内江圣水寺有一付楹联,相传为清初默野和尚所作,“不可说不必说默而识之真智慧,无幻相无呆相僧者净也极空明”,意蕴深长,读之口齿留香,历来解者不衰,成为蜀中楹联绝唱。(图152)
诗歌
中国佛教对诗歌的影响很大,有不少僧人自己便会作诗。诗僧中最为著名的大概要推寒山、拾得了。寒山是中唐一位隐士,出身官宦之家,由于科举不第,受人冷落,愤而出家,三十岁以后隐居浙东天台山国清寺附近之寒岩,自号寒山子。(图153)他和国清寺僧拾得的关系很好,拾得于食堂洗碗,常将一些剩菜残羹倒在竹筒内,寒山若来,即负之而去。(图154)清雍正皇帝后来封寒山、拾得为“和合二圣”,赞赏他们的友谊如同新婚夫妇,不离不弃。寒山的诗多表达自己清虚无为、逍遥自在的心态,“一住寒山万事休,更无杂念在心头。闲于石壁题诗句,任运还同不系舟。”这种随缘自适的追求不是人人都能具备的。比寒山、拾得稍早的同类诗人还有王梵志,其诗以说理劝世为主,多宣传佛教思想,语言俚俗,时有诙谐之趣,如著名的“梵志反穿袜,众人皆曰傻。宁可乍你眼,不可隐我脚”,其中透露出对个性的坚持以及对世俗目光的不屑。其诗失传已久,清末在敦煌石室中发现其诗写本数十种,才开始为世人所重视。
佛教对诗歌的另一种影响表现在诗人对佛家思想的向慕上。即使是杜甫这种一向被看作忠实的儒家思想信徒的诗人,在游龙门奉先寺时也禁不住要发几声感慨:“已从招提游,更宿招提境。阴壑生虚籁,月林散清影。天阙象纬逼,云卧衣裳冷。欲觉闻晨钟,令人发深省。”而以王维等人为代表的山水诗派,则更是受到禅宗的直接影响,后世续其精神者仍绵延不绝。王维是中国唐代的大诗人,号称“诗佛”。相会其出生时,其母梦见维摩诘入其室内,故号“摩诘”。(图155)他一生信奉佛教,先受北宗神秀一脉禅学影响,后又曾皈依荷泽神会,从其参南宗禅。他还曾受神会所托,撰《能师傅碑》,这是关于慧能生平的重要资料。王维对净土宗也很有兴趣,其常去听法的香积寺,即为净土寺院。(图156)王维的诗作受到禅 59 宗思想很深的影响,他的山水诗和酬赠诗中往往包含深远的禅意,此外他还专门写了一些以佛教修行为主题的咏禅诗。王维诗歌的一大特征是用闲定从容的心态去观照世间万物,特别擅于捕捉在大自然一瞬间显露出来的灵机禅趣,在动静、冷暖之间求得内心的平和。如《鹿柴》:“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鸟鸣涧》:“人闲桂花落,月静春山空,夜出惊飞鸟,时鸣春涧中。”王维的世界是一空灵澄明的世界,世间万物在他看来,都只如自在花开花又落,所以他提倡自由地思考和生活。我们来看这一首《送别》:
下山饮君酒,问君何所之? 君言不得意,卧归南山陲。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
在这里,人生不得意的喟叹被轻松的冲淡了,在王维的眼中,世间荣辱,也不过缘起缘灭罢了,不若学白云悠悠,轻逸自然。他的这种轻松率意的生活态度反映在诗中,有时候却反而带来更深的哲理,如“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在他看来也许只是率性而为,但读者却能从中得到诸多生活中的感慨。
王维的诗中有不少是直接以寺庙为题的,如《过香积寺》: 不知香积寺,数里入云峰,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
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
这里借着自然的山水之气,来平和动荡不安的内心。又如《蓝田山石门精舍》描写他所亲见的寺僧日常生活:“老僧四五人,逍遥荫松柏。朝梵林未曙,夜禅山更寂。”在《过青龙寺谒操禅师》中,他更写道:“山河天眼里,世界法身中。”这句诗表明他已经深得禅宗三味,将人与佛以及世界相融合起来。(图157)
中国古代跟王维有共同兴趣爱好的文人可谓不少。而相关的奇诗妙句更层出不穷。如贾岛《寻隐者不遇》:“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语言简单,而意趣缥缈。刘长卿《送长澈上人》:“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荷笠带夕阳,青山独归远。”则在对自然的观照中凸显自己幽独的情怀。相形之下,韦应物《善福寺阁》则显得更加心境明朗些:“残霞照高阁,青山出远林。晴明一登望,潇洒此幽襟。”而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图158)表面上在吟咏桃花,实际上表达了一种超脱尘世的向往。再如宋之问咏杭州灵隐寺:“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前一句气势逼人,而后一切又回到清远悠然。古刹幽深,佛灯幢幢,禅宗虽然认为日常生活,处处皆有禅机,然究其修行,毕竟仍是远离世俗的。佛家的出发点既然是为人们寻找精神归宿,它便会想尽各种办法寻求解脱之道,而山水园林在这方面带有远离尘世、纯净无染的特性,跟佛家所推崇的净土世界至少具有表面上的联系。体会到这一点,我们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那么多文人学士愿意跑到山间涧畔、古刹丛林来寻找心灵慰藉,在他们看来,佛法跟自然是合而为一的。王士禛在评价唐代山水诗人时曾说:“严沧浪以禅喻诗,余深契其说,而五言尤为近之,字字入禅。他如‘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以及太白‘却下水精帘,玲珑望秋月’,常建‘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浩然‘樵子暗相失,草虫寒不闻’,刘眘虚‘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妙谛微言,与世尊拈花,迦叶微笑,等无差别。”(《蚕尾续文》)
相较于唐代的山水诗人来说,宋代大文豪苏东坡对于佛法的领略带有更多的个人色彩。(图159)据说他曾写过一首关于佛法的很有气魄的诗:“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八风是指利、衰、毁、誉、称、讥、苦、乐。八风吹不动,也就是 60 说心如磬石,完全不受外界事物的影响。苏东坡写完这首诗,不禁有些得意,认为自己领悟了佛家的真谛,于是派家人过河送给佛印禅师看,结果佛印禅师阅罢,在上面批了两个字:“放屁!”苏东坡看了气坏了,立刻坐船过来跟佛印论理,走到门前,却见禅师门口贴了一张纸:“八风吹不动,一屁打过江。”原来禅师早有准备,知道苏东坡惊不起这一激。这个故事说明许多在家居士虽然能够领悟到佛法所指的意思,但要真正实行起来却是很困难的。苏东坡也是如此。他虽然对佛教很有兴趣,但毕竟是个传统的士大夫,儒家思想于他来说占有更重要的地位。用佛禅来调节调节心情还可以,但其内心毕竟不是心如枯井之人,而蕴含着汹涌澎湃之激情。如著名的《念奴娇》起首便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等句子,气势逼人。不过苏轼往往能够在进取与退隐之间求得良好的平衡,使自己始终处于一种宠辱不惊的心态。《水调歌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这却又接近于佛老思想了。在苏轼的诗词中,浸透着一种沧桑豁达的美。苏轼还有一首咏寺庙的诗很出名,即《题西林壁》: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西林就是庐山西林寺,原为东晋太府卿陶范为高僧慧永所创建的庐山三大寺之一。此诗通过对庐山山峰观察视角的不同,写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自然巧妙,设喻生动,历来脍炙人口。苏轼对于佛理也是有一定认识的,他曾作《阿弥陀佛偈》颂:
我造无始业,本从一念生;
既从一念生,还从一念灭;
生灭无尽处,则我与佛同
因为有这种缘生缘灭的思想,他对于人生的浮沉、仁途的盛衰便能够坦然面对。“常恨此生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正是在这种对世事的证悟中,苏轼与大自然结成知交,餐风饮露,不亦快哉。(图160)
跟寺庙相关的绘画一般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僧人所作的绘画,另一种是所谓的佛画
有不少僧人自己就是著名的画家,如北宋初的僧巨然,受业于南京开元寺,喜作竖式构图,擅画山水。多于峰峦岭窦之外、林麓之间,作卵石、松柏、疏筠、蔓草等,画中幽溪细路,屈曲萦带,竹篱茅舍,断桥危栈,爽气怡人。(图161)又如清初著名的八大山人,他是当时画坛“四僧”之一,善以简笔写意花鸟画,开一代新风。在其所画山水花鸟各种作品中,以神情奇特的水鸟最为引人注意。(图162)另一位僧人画家石涛擅长兰竹花果,笔意纵恣,功力精湛而又尽脱窠臼。其《苦瓜和尚画语录》,是论画的著作,其主要思想是反对模拟,坚持创造,主张以心中之理想,写天地之万物。(图163)
再说到佛画,关于它的起源,最早有一段传说:释迦牟尼成佛后,一位名叫“给孤独长者”的大富商皈依了他,并专门提供了一座花园给佛居住,园中设施齐全,独缺彩画。他便去请示佛陀意见:“若不彩画,便不端严。佛若许者,我欲装饰。”佛于是同意让他画。后来他又去问佛该画什么,佛说:“于门两颊应作执杖药叉,次旁一面作大神通变;又于一面画作五趣生死之轮;檐下画本生事;佛殿门旁画持鬘药叉;于讲堂处画老宿尊荩苾刍,宣扬法要;于食堂处画持饼药叉;于库门旁画执宝药叉;安水堂处画龙持水瓶着妙璎珞;浴室火堂依《天使经》法式画之,并画少多地狱变;于瞻病堂画如来躬身看病;大小行处画作死尸,形容可畏;若于房应画白骨髑髅。”这就是佛画的最早起源。但是如同雕塑一样,最开始的 61 时候并没有佛本身的画像,因为佛教徒认为佛是不可以用画来形容的。直到公元2世纪印度才开始出现佛的画像。
中国佛画的最早记载是在东汉明帝时。永平求法建白马寺,在寺内壁上作千乘万骑三匝绕塔图。《魏书·释老志》说:“自洛中构白马寺,盛饰图画迹甚妙,为四方式。”又说:“明帝并命画工图佛,置清凉台显节陵上。”而较早出名的画师则是三国时东吴的曹不兴,他模仿康僧会从西域带来的样本,绘制五尺长的佛像绢画,令人叹为观止。张彦远《历代名画记》载其画像心敏手运,须臾立成,而且运笔比例适当,可见其才华。据说他曾利用在屏风上误落的墨迹绘成一蝇,孙权见了误以为是真蝇,竟用手去弹,一时传为美谈。到东晋时,卫协声誉尤高,时称画圣,画有七佛图。卫协的弟子顾恺之,在瓦官寺壁画维摩像,因画像神妙而得观者布施百万钱。值得注意的是顾恺之所画的佛像跟印度本土已有不同,据说他画的维摩诘像,有“清羸示病之容,凭几忘言之状”,画出了维摩诘在病中与人交谈的特殊神态。(图164)又有东晋戴逵“十余岁时于瓦棺寺中画”,代表作《五世佛》与东晋顾恺之的《维摩诘像》和狮子国(斯里兰卡)送来的玉佛在当时并称“三绝”。刘宋时有陆探微,梁时有张僧繇。随着佛教美术的不断传入,对于来自印度、犍陀罗和中亚其他各国的外国绘画技法也曾加以不同程度的吸收。如张僧繇采用天竺遗法在建康乘寺门上画出有凹凸感的花朵,因而轰动一时,梁武帝所造佛寺多命其画像。传说他在金陵安乐寺中画四白龙,未点眼睛,众人不解,他便给两只点上了眼睛,霎那间雷电交加,二龙竟破壁飞去,这就是著名的“画龙点睛”的故事。齐时著名佛画家有曹仲达,多画打座入定的印度佛教人物,其画像特定是衣服紧窄,代表人物有《禅定图》,人称“曹衣出水”。当时佛教无论在北方还是南方,都得到了一批统治者的大力支持和提倡,起到了巩固封建统治的强大精神支柱的作用,佛教为充分发挥其“以形象教人”的示范作用,遂不遗余力以绘画为有力的宣传手段。这一时期大规模出现的佛教寺塔、石窟壁画和为数更多的佛教行像、卷轴画,其所画佛、菩萨像以及佛传图、佛本生故事图之类,莫不是为了宣扬佛陀的慈悲为怀、佛法的广大无边。通过栩栩如生的绘画形象,使人们相信世间真有因果轮回,从而达到稳定社会秩序的目的。到了唐代,佛教绘画更是盛极一时。张彦远《历代名画记》举“两京外寺观画壁”有上都寺观画壁一百四十余处,东都寺观画壁二十处,多出于名家之手。其中吴道子画就有三十二处,(图165)他在长安、洛阳等地作壁画三百余间,情状各不相同,人称“吴带当风”,后世推其为“画圣”,其在长安菩提寺画的“维摩诘变”,其中舍利弗,有转目视人的传神效果。(图166)吴道子的弟子卢楞伽所作《六尊者像》亦是今存佛画名作之一。(图167)中唐德宗时周昉创作水月观音之体,人称其壁画为神品。(图168)长安光德坊胜光寺塔东南院有周昉的画迹,其佛教画曾成为长期流行的标准,被称为“周家样”。五代时贯休以画罗汉知名,所画罗汉形象夸张,大异常人,被称为“出世间罗汉像”。(图169)五代以前的佛画风格,大多中规中矩,以表现菩萨的庄严静默为目的,故而大多体态娴静、清净慈悲。从唐代开始,佛教绘画开始呈现出明显的世俗化特征,根据佛教仪轨而创建的佛的形象开始充分体现来自世俗人间的现实审美要求,而菩萨天女也便逐渐染上了体态丰腴、容貌端丽的人间情调。这些在保存下来的敦煌画中还可以看出来。据说以高尚闻名于时的道宣和尚曾慨叹过庙中的菩萨居然和妓女一个模样。宋后文人画兴,于是佛教画分为两种流派。其一继承隋唐规矩,不失尺度,如宋李公麟、马和之,明丁云鹏、仇英,清禹之鼎、丁观鹏等;其一则不拘绳墨,以古朴奇谲为高,如宋梁楷,明陈洪绶,清金农、罗聘等。宋后的佛画中仍有不少名作,如赵孟頫的《红衣天竺僧卷》、《无量寿佛图》,丁云鹏的《罗汉图》,丁观鹏的《释迦牟尼佛会图》、《法界源流图卷》等。(图170)
佛画在唐代可以说达到了一个高潮,宋以后虽继续有发展,但在整体声势上已大不如前。可惜由于会昌法难,唐代的佛画所存已经不多。但敦煌千佛洞仍保存了一些唐代的壁画。其作品虽大多为无名氏所作,但从其风格大致可推出当时的画风。这些壁画的内容,主要是佛 62 经经变故事、净土变相以及佛菩萨像等。佛经变故事画大都是一些生动的小幅故事画,用连续的图画展示其内容,宣扬佛家忍让、善良与因果报应思想,故事以连续的场面展开,从左右向中心发展,构思完整,整个画面古朴雄浑,线条粗放,颜色奔放,给人带来一种动感。经变故事中,法华经变和报恩经变都很有特色,(图171)故事内容丰富而富予变化。净土变相则是佛教净土信仰流行的结果,用图画描写西方极乐世界的楼台伎乐、水树花鸟、七宝莲池等美丽景物,以诱引人们尊奉阿弥陀佛,表现了宗教世俗化的浪漫气息。(图172)敦煌飞天是敦煌莫高窟的名片。统计,莫高窟壁画有492个洞窟,就有270绘有有飞天图像,共计4500之多。最大的飞天每身约2米高,最小的飞天只有5、6厘米。只要看到优美的飞天,人们就会想到敦煌的石窟艺术。敦煌的飞天从艺术上讲,是多种文化的复合体,是由印度文化、西域文化、中原文化共同孕育而成的。在敦煌的壁画上,画师仅以几条顺风飞舞的彩带,就将人物轻盈飘逸之姿酣畅淋漓地表现出来,既不借助翅膀,也不需要彩云,就这样凌空飘舞,给整个壁画增添了妩媚活泼的气氛。敦煌飞天可以说是中国古代绘画的一个天才创作,是世界美术史上的奇迹。(图173)
在繁乱嘈杂的世俗环境中,佛乐使我们的心灵得到净化
佛教传入中国后,逐渐与中国固有文化融合而最终形成中国化的佛教。佛教音乐的发展,也经历了大致相同的历程。最初的佛教徒对于佛教的宣传,只是停留在译经上。但后来他们渐渐觉得要让人们主动去阅读佛经是非常困难的事,于是便开始主动出击,采取公开宣讲的方法。但如果只是大段大段的经文背诵或教义的阐述,恐怕人们听了就会昏昏欲睡。故而渐渐便有了佛教音乐。佛教称自己有八万四千法门,只要有利于众生,皆是方便,佛教音乐在这方面可谓是具有很大的优势。它既能直接传达佛教的理念,而又通过美好的旋律吸引民众,激发其情感共鸣。譬如古寺晨钟,远远听着,便觉余音绕梁,发人深思。而丛林寺院传出的念佛声,也往往给人带来庄严恬和的感受。在繁乱嘈杂的世俗环境中,佛乐使我们的心灵得到静化,妙音清心,觉悟最美,特别是在禅宗的观念中,追求顿悟的效果,而在佛音的感染下立地成佛的,历代不乏其人。
佛教的音乐大致可分为佛事音乐和以佛教题材为主题的佛教音乐。佛事音乐是在寺庙内部,由僧众操持的,包括僧众平时早晚的唱诵、佛菩萨圣诞时的庆祝活动,以及举办各种法会时所唱的各种曲调。而佛教音乐的范围就比较广了,一般只要以推广佛教为目的的音乐就可以包括在内,甚至还可以涵括一些通俗歌曲。中国佛曲的兴起,是以梵呗为始端的。梵是印度语“梵览摩”的省略,是清净的意思。呗是印度语“呗匿”,意指赞颂或歌咏。印度婆罗门自称为梵天的后代,因此习惯指印度为梵,如古印度文为梵文。所谓梵呗,就是摹仿印度的曲调创为新声,用汉语来演唱佛曲。最早的梵呗是曹魏陈思王曹植制成的鱼山呗,唐代僧人道世在《法苑珠林》卷三十四中记载其:“尝游鱼山,忽闻空中梵天之响,清雅哀惋,其声动心„„乃摹其音,写为梵呗。”。同时制成的梵呗还有吴国支谦据《无量寿经》、《中本起经》制成的菩萨连句梵呗,以及康僧会传授的泥洹呗。由于梵呗和汉语的区别,中国的歌赞和印度的呗赞之法当然也有差异。正如慧皎大师所说:“东国之歌也,则结韵以成咏;西方之赞也,则作偈以和声。虽复歌赞为殊,而并以协谐的钟律符靡宫商,方乃奥妙。故奏歌于金石,则谓之以为乐;设赞于管弦,则称之以为呗。”所以说梵呗的产生对中国音乐的发展是有裨益的。到了晋代,庐山慧远创立唱导制度,南北朝时涌现出许多擅长佛教音乐的高僧,如道照、昙宗、僧辨、道慧、慧璩等。《高僧传》曾记载昙宗“唱说之功,独步当世”。到了隋代由于中西交流的便利,西域佛教的音乐开始传入中土。唐代佛乐则吸收了天竺乐、龟兹乐、安国乐等来自佛教国家的音乐,一时之间,佛曲大兴,加上俗讲的盛行,庙会的轰动,朝野上下,对佛曲都有些如痴如狂。加之寺院之内,净土宗流行,而净土要求多诵法号,63 以求往生极乐世界,这些都为佛曲的大兴创造了条件。现存的唐代佛教歌赞资料有善导《转经行道愿往生净土法事赞》、《依观经等明般舟三味行道往生赞》和法照撰的《净土五会念佛诵经观行仪》、《净土五会念佛略法事仪赞》。这些赞文都是五言或七言句,间用三、四三言句。晚唐少康则另辟蹊径,在民间音乐的基础上创作新的佛曲。敦煌经卷所载唐代佛曲有《悉昙颂》、《五更转》、《十二时》等调,但具体使用情况已不可考。
唐代的佛教俗讲如前面所言,对社会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唐代的众多寺院,实际上成了社会的主要娱乐场所。任半塘先生在《唐戏弄》中述唐代长安的娱乐场所有歌场、变场、道场和戏场。道场本应是高僧大德聚会讲道的场所,但实际情况却沦为声色交杂之地。唐代戏场也多集于寺庙,钱易《南部新书》载:“长安戏场多集于慈恩(寺),小者在青龙(寺)。其次荐福(寺)、永寿(寺)。尼讲盛有保唐(寺),名德聚于安国(寺),士大夫之家入道尽在咸宜(寺)。”这些都是当时著名的寺庙。在这种情况下,佛教音乐得到大的发展,也是理所当然的。
宋元以后,佛教音乐因为市民阶层的出现而日趋通俗化,当时的寺庙继承了唐代的特征,仍然十分开放。宋代说话技艺的演出场所之一就是寺庙。开封相国寺是当时演出最为繁盛的地方,至今仍保留了不少古代的佛典痕迹。如在音乐典籍中只有曲名未见乐谱的《驻云飞》,在相国寺乐谱中可找到,其结构极似隋唐的大曲。(图174)还有其他的一些乐曲也有不少唐宋大曲或法曲的特点。另外,从曲名和曲谱中也保存有不少词曲音乐的踪迹,如菩萨蛮、浪淘沙、望江南、水龙吟、山坡羊、醉太平等。相国寺音乐集中州佛曲、词曲和民间音乐的大成,是音乐宝库中灿烂的明珠。此外,继唐代俗讲而起的宝卷,在宋时盛极一时并一直绵延到明清,影响了近世多种戏曲及曲艺音乐。在民间的戏曲小说中,常常可以看到佛曲跟民间音乐的融合,佛教法器在明清众多地方戏中经常使用,包括《一封书》、《楚江秋》、《山坡羊》、《皂罗袍》等时曲,这些都是佛曲深入民间,成为市民娱乐生活重要内容的生动例证。这一时期的佛曲跟唐代相比,表面上是大大衰微了,但实际上佛教音乐仍然很盛行,只不过佛曲的歌唱更多地被化为故事性的唱诵,并且跟通俗音乐逐渐结合起来。从总体上说,佛教音乐柔而不弱,清而不躁,对于陶冶身心、愉悦精神都能起到重要的功用,对于宣扬佛法也是大有助益的。
中国佛教与书法结下了不解之缘
《景德传灯录》卷十二睦州道明章下记载这样一个故事:
“秀才访师,称会二十四家书。师以柱杖空中点一点‘会么?’”秀才罔措。师曰:“又道会二十四家书,永字八法也不识。”
这是一段很有趣的禅门公案。主人公道明禅师是唐代高僧,住睦州龙兴寺,人称陈尊宿或陈蒲鞋。这位秀才号称能写二十四家书,但他学习的其实只是形式上的东西,真正的书法精华,或者更直接地说,实际上是禅的精华,他并不曾领会。而在道明禅师看来,如果不能理解宇宙间的根本大法,以佛性入书,则无论对二十四家的书体如何熟悉,也是不可能有大成就的。道明在空中的随意一点,绝不是指习书者熟悉的那个“永字八法”,而是佛家的心法。由此我们可以悟出佛教与书法的关系。
佛教最初传入中国的时候,由于印刷术尚未发明,人们只得靠手抄佛经来弘扬佛法,这就使佛教与中国书法结下了不解之缘。而且书法对于中国人来说,历来是修心养性的绝佳艺术,而其与佛所倡导的境界也有相符之处,故而佛教对书法一直都很重视。《放光般若经》、《瑜伽师地论》中说到,“书写”不仅于“十法行”中居首位,而且行此十法能远离魔害,得天龙护卫,不久当得菩提。僧众抄写《佛经》,本来就需要净心屏气,专心致志,而这对于书法的提高,却是大有助益的,(图175)所以历代以来,有不少高僧也兼为著名书法家。如高僧智永为王義之七世孙,著名的“永州八法”的发明者。智永善书,颇有家法。他曾将 64 王羲之作为传家之宝的《兰亭序》,带到云门寺保存,云门寺有书阁,智永禅师居阁上临书20年。后于阁上临得真草“千字文”八百余本,浙东诸寺各施一本,一时求书者纷至沓来,门槛都被踏烂了,只好换成铁的,人称铁门槛。其“千字文”用一千个不同的字书写而成,奠定了后世草书的笔法规范,历代大家临摹者不计其数。(图176)又如唐代书僧怀仁,曾书《三藏圣教序》,碑文集自義之真迹,苦心经营达二十四年,最终集成此碑。此书点画纵横,结构完整,天衣无缝,充分体现了王书的特点和意味,给人以温润和谐之感。再如唐代的怀素禅师,擅长草书,生性疏放,不拘细行。时人称之醉僧。据唐人陆羽《怀素传》所载:怀素“饮酒以养性,草书以畅志,时酒酣兴发:遇寺壁里墙,衣裳器皿靡不书之。”相传他为练字种了一万多棵芭蕉,用蕉叶代纸、勤学精研,曾署其屋曰“绿天庵”。后来芭蕉树的叶子竟被他用光了,用过的叶子堆满了整个房间。他又用漆盘、漆板代纸,写至再三,盘板都穿,秃笔成冢,终于得草圣三味,“运笔迅速,如骤雨旋风,飞动圆转,随手万变,而法度具备”。怀素与张旭并称“颠张醉素”,其《自叙贴》、《苦贴》为书法中的瑰宝。(图177)李白很佩服他的字,其《草书歌行》称:“少年上人号怀素,草书天下称独步。”
由于寺院僧侣中书法家很多,故而社会名流往往纷涌而至,与其交游往来,历代文人墨客因此而对佛法耳濡目染,写下与佛教相关的经典或碑文书贴。如王義之曾书《遗教经》、柳公权曾书《心经》、《金刚经》(图178),苏轼更写有《心经》、《华严经》等十余种,再如欧阳询、褚遂良、虞世南、颜真卿、黄庭坚、赵子昂、米芾等,均有跟佛教相关的书法作品行世。(图179)至于撰写碑文、题记者,历代更是不胜枚举,而留下的经典作品也不计其数。如佛教祖庭白马寺,山门内东侧有元代大书法家赵孟頫所书《洛京白马寺祖庭记》碑,字体工正秀丽;再如唐代欧阳询的《化度寺碑》,原碑在长安终南山佛寺,全称为《化度寺故僧邕禅师舍利塔铭》。此碑书法平正清穆,笔清意长,于雄健中富含深雅之韵,堪称“欧体”的杰构。又如大慈恩寺的大雁塔底层,嵌置着唐代诸遂良的《大唐三藏圣教序碑》和《大唐三藏圣教序记碑》,字里行间,温润生焉,如美人婵娟,增华绰约;再如山西龙兴寺有一以大篆而称誉全国的《碧落碑》。文为篆体,共21行,每行32字,除去空阙,实有630个字。碑文的用字和结体,杂取钟鼎、古籀、兼及小篆等文,在前代诸家古体书法的基础上,加以变通创造,整体风格舒畅秀逸,为历来金石书法家所珍视。关于这块碑文,还有个动人的传说。此碑本为唐代的几位王子为其亡母祈福所立,碑成之日,尚缺碑文,恰巧有两位道士前来请求刻之,二人拿到碑文后,便关门封户,闭目静坐,一连三日,昼夜不出。众人觉得好生奇怪,便一起开门看看动静。不料房中空空如也,唯有一对仙鹤在翩然起舞,而碑文却已刻成,且似鬼斧神工,宛然在目。因此事甚奇,此碑甚妙,不少书法名流慕而观之。当时著名书法家李阳冰见了此碑后,爱不释手,徘徊数日,反复研习,但终于未能琢磨出门道来,最后无名火起,竟以槌击碑,羞愧而去。碑上有一块残缺,相传就是李阳冰的槌痕。
除了碑刻之外,有许多书法作品或书于寺院匾额之上,或题于廊柱之间,或藏于经阁之内,寺院赫然成为中国古代书法的一大圣地。如四川峨眉山报国寺为峨眉山进山的门户,其山门“报国寺”匾额为乾隆皇帝手写;而其七佛殿内,藏有宋代文豪、书法家黄庭坚的四幅《七佛偈》木刻条文真迹;藏经楼内更有元代书法家赵孟頫书写的《兰亭集序》大条幅及郑板桥、康有为、张大千、徐悲鸿等名家墨迹。(图180)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们用毛笔写字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即使是佛教徒,也不再需要像以前那样汲汲于抄写佛经。但在繁忙的都市生活中,如果能适当抽出一点时间来浏览名山古刹,感染佛法的澄澈无边,观赏古代名书家的轻逸之气,其中所蕴含的精神追求,或者仍是值得肯定的吧。而当我们学书问禅,与高僧墨客展开精神交游之际,恍然神与佛交,飘飘若举世皆浊而我独清,心寂如烟,渺渺不知所归,这种游心骋目,物我两忘的情怀,又岂是凡夫俗子所能领会。(图181)
第四篇:儒家思想对中国文化的影响
在春秋战国时的诸子百家中涌现出来的儒家学说,因为与中国古代封闭的封建社会制度相适应而得到封建统治者的青睐,自从西汉“废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儒学作为封建文化重要组成部分占据了历史主导地位,与封建专制思想并行绵延流长。不可否认,儒学对中华民族的文化认同起了一定的正面作用,同时,它对中国社会各方面的负面影响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儒学思想在后世的文化发展中一直是中国文化思想的主流,受它影响下的中国社会在追求统一的形式化过程中逐步僵化,经济上的自洽满足沦为了贫穷愚昧,文化上的皓首穷经变成了思想桎梏。虽然对儒学思想的反思自“五四运动”以来从未中断,然而,由于极力维护旧传统的保守势力阻扰,儒学从来没有受到全面解构,以至于它仍有顽强的生命力,甚至现今还有人设想用儒学的保守意识形态对民主和科学的价值进行评判。孔子自有其不可磨灭的贡献,对他的思想进行研究,吸取其中合理的成分,当在情理之中。只是“影响了中国2000多年的历史进程”,似乎不能笼统而论。“影响”有正面负面之分,此处认定他“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发展起到了重大作用”,却只字不提负面影响。比如,孔子以及儒家的思想作为中国两千余年封建社会的正统思想,对于那些要维护正统的人(例如皇帝)来说,确实就像命根子。至于平民百姓,却如李贽所言,只是“儒先亿度而言之,父师沿袭而育之,小子朦聋而听之”,“万口一词”,“千年一律”,方才“从众而圣之,亦从众而事之”。“五四”运动提出“打倒孔家店”的口号,大概就有一扫这种专制与愚昧的考虑。如今把孔子思想当作“中华文化和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去继承弘扬,却是意欲何为?新儒学思想对当时中国有何影响:“三从四德”的女性观,“天不变道也不变”的自然观,“别尊卑,明贵贱”的封建等级观等。
作为我国传统文化的集中代表,儒家思想对我国现代化建设有相当的积极意义,如其理想人格对现代人格建构的启示作用、“天人合一”思想及泛爱主义对生态保护的积极作用等。深入挖掘、诠释儒家思想中蕴藏的适应和促进现代化建设的精神资源,使其在现代政治社会秩序的建立中发挥作用,不仅关系到儒家自身的生存发展,更关系到我国社会转型的顺利进行。
我国传统文化体系是以儒家为中心形成的,儒家的理论从个人层面的修身开始,层层扩大到齐家、治国、平天下,成为一个无所不包的整体。它不仅仅是一种单纯的哲学或宗教,而是一套完整的安排人间秩序的思想系统,通过几千年来政治、经济、社会教育等制度的建立,渗透进国人日常生活的每个角落,形成一种“制度化”的生活方式。进入20世纪以来,在民族危亡、内外交困的大背景下,现代化艰难举步,儒家思想作为传统文化的集中代表,一再被质疑、批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不仅国内如此,西方部分学者如韦伯在其《儒教与道教》中,也断言儒家伦理是阻碍现代化的主要因素。
但是,现代化发展到今天,尤其是20世纪六七十年代以来东亚经济的迅速发展引起世界瞩目,儒家思想的现代价值和意义也越来越为人们所认识和重视。正如世界诺贝尔奖金获得者巴黎集会的宣言中所预言:人类要在21世纪生存下去,必须要从两千五百年前孔夫子那里去寻找智慧。
不管是不是新儒家的信徒,有一点是无须争辩的:儒家的“建制化”已经完全失败了,无法再为中国社会提供一个较为稳定、影响全面的政治社会秩序,似乎也再无可能恢复那种主宰地位,这是分析儒家思想在现代化浪潮中前景的一个共识与基础。但是即便是这个成为“游魂”的儒家,凭其博大精深与两千年的底蕴,取精用宏,在现代化建设中所发挥的作用还是不容小觑的。
现代化归根结底是人的现代化,因此社会中个体现代人格的建构则处于重要的地位。长期以来,儒家关于圣贤理想人格的论述与强调,虽然在塑造民族精神中起过重大而深刻的作用,但以其形成并适用于宗法专制的等级社会,往往被当做现代人格建构的对立面而屡遭批评。在这一方面,儒家思想诚然有其局限性,但不乏值得挖掘的精髓真义。
儒家将理想人格定义在道德层面上,虽然失之偏颇,但它对于人之精神性、理想性的强调,却使其在现代社会转型中具有不朽的价值。作为社会的细胞,个体具有感性的需求,但就人的根本属性——社会性而言,人所具有的精神性、理想性更为重要,是人之为人的标准与标志。儒家以圣贤作为个人自我实现的最高目标,这种圣贤理想人格终点高不可触、遥不可及,不具有现实性,但它并不因此而失去意义。这种对理想人格的设定,是作为个人以及整个人类永不停止的追求目标而存在的,以其与现实的结合,使个体在对自身素质不断提高的追求中日渐接近,能超越有限狭小的躯壳而进入无限的精神领域,因此也成为个体毕生努力的目标,成为人不断积极进取、不断自我改造的动力。在当前社会急剧的转型中,随着原有信仰的失落,生活失去了深度和高度,生命缺少了厚重感,只有以享乐主义来填充生命意义的深井,而理想正是人能够超越这种粗浅的享乐主义泥潭的助力。
此外,儒家理想人格中所强调的对道德义务的绝对持守、以差等之爱为本而善推之、以及和乐的精神等等,是现代人格构建所不可缺少的基石。
政治民主化是现代化的重要方面,而儒家一直被视为与民主不能并存的,因此最受诟病。诚然,儒家的政治思想虽有“民本”、“民贵”之说,但都是居于统治者地位来为被统治者想办法,与现代民主由下而上争取权利形成鲜明对照,但这并不代表儒家思想是中国实现民主化所不可逾越的障碍。
民主之可贵,正在于以“争”而成“不争”,以个体之私而成群体之公,但形成的这种“不争”与“公”,是由于相互限制的形势逼迫出来的,而非来自“道德上的自觉,所以时时感到安放不牢”(徐复观,《儒家政治思想的构造及其转进》),而儒家德与礼的思想,恰好可以将其上升至道德自觉,由此民主政治才更有其根基。再者,民主制度“徒法不足以自行”,它也是需要一个“领导阶层”的(问题仅在于这一阶层产生和发生作用的方式),则领导阶层的品质和素养,在现代民主社会中也是一个重要问题,而儒家宣扬的理想人格“君子”以及相关的“修身”思想,可以通过私人领域的成就助益于公共领域秩序的建立和运作,正如美国人文主义思想家白璧德所认为的,“孔子之教”可以造就民主领袖所最需要的“人的品格”,这是民主社会的重要保障(《民主与领袖》)。此外还应该注意到的是,明清以来“日用常行化”的儒家由于与朝廷之间的异化,其思想基调多有从民间角度出发的趋势,个体的价值得到一定程度的肯定(如李维桢的“遂其私所以成其公”思想等等),及至晚清,最早在中国宣传“民主”、“民权”等西方价值的先觉,也正是那些走得更远的“日用常行化”的儒家。所以,如果对儒家思想去芜存菁,扬弃得当,它还可以成为民主价值观的思想资源之一。在现代化民主政治建设的过程中,要注意将政治的主体从统治者的错觉中移归人民,并补入“个体自觉”的阶段,则民主政治可因儒家精神的复活而得到更高的依据,而儒家思想本身也可以因民主政治的建立而完成其真正客观的构造。
儒家的人本、“仁爱”精神和群体观念对现代化建设有重要的积极作用。工业化以来科技、经济的迅猛发展无疑极大增强了人的力量,但科技与人性的对立同时成为社会的根本问题,人被“物化”,他的价值被以物的价值形式表现出来。如哈贝马斯认为,工具性的科技成为目的本身,人类的次要的“工具行为”被合理化,而主要的“交往行为”不合理化,使得主体之间互相不理解、不信任。同时,个人主义的片面发展,固然有弘扬个人的主体性、创造性的作用,但它又使每个个人以自我为中心,以自己的利益、价值观为行为的依据和标准,视社会和他人为手段,也造成社会生活难以和谐协调。面对现代化的此类困境,提倡、弘扬儒家伦理精神中以人为本位的思想,把“爱人”、“惠人”放在首位,通过肯定他人来肯定自身,由成“大我”而成“小我”,对于在现代化进程中减少异化现象的危害将会是有益的。
儒家“天人合一”的思想与泛爱主义等对现代化过程中的生态保护有其积极作用。人类征服自然能力不断增强,由此衍生的“人类中心主义”对自然造成的破坏甚至已经威胁到人类自身的生存。而对天与人关系的讨论,早在原始儒家中就已展开,儒家伦理精神认为人具有最高的价值,“天地之性人为贵”(《孝经》),但是,这并不是从狭隘的自我中心或人类中心来定义人,而是强调人的自我实现是要在一定的关系网络中才能完成,对天、对自然要保持一种敬畏和亲切感,《易传》中就提出天不违人、人不违天的天人谐调思想,强调万物一体、人和自然统一,而张载更是直接提出“天人合一”的说法,把人与自然摆在同等地位,处于休戚相关的关系。这种天人合一的思想以其模糊了主体与对象的界限,一直被斥为现代科技产生的障碍,但是面对人类对于自然的过分侵掠,重提这一思想,对于形成合理的自然观、天人观,摆正人与自然的关系有相当的借鉴意义。
另外,儒家思想中的“德教为先”、仁爱忠恕、克己修身等原则,对于社会的稳定、市场经济的健康发展等,都有其规范与促进作用。
总之,儒家作为几千年来民族文化的中心,在遭受猛烈批驳丧失统治地位甚至一定意义上丧失生存权利的情况下,其适应、促进现代化的部分思想内涵价值日益得到关注。所以,在实事求是的原则指导下,积极吸取其合理的思想内容,大力弘扬民族优秀文化传统,处理好“传统”与“现代”的关系,是我国社会现代化的必然需要,也是儒家“新生命”的希望所在。
第五篇:佛教对中国文化的影响
佛教对中国文化的影响
佛教是一种宗教也是人类社会的一种重要文化现象,是调整人们社会行为的重要规范,是集信仰、观念、组织、制度等于一体的复合体文化。一般认为它于两汉时期从古印度传入中国,被中国社会所接受,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佛教中的“空”的思想与中国本土道儒的“道”“天”思想非常接近。佛教自传入我国以来,就对我国社会的方方面面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一 佛教对哲学的影响
佛教哲学本身蕴藏着极深的只会,它对宇宙人生的洞察,对人类理性的反省,对概念的分析,有着深刻独到的见解。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称誉佛教徒处在人类辩证思维的较高发展阶段上。在哲学思想领域、中国古代哲学与佛教结下不解之缘。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玄学,其先作为佛教般若学传播的媒介,其后与般若学交融汇合,最终为般若学所取代。隋唐二代,虽说儒释道齐头并进,但佛教毕竟是最强大的思想潮流,甚至成为思想界的骄子。唐末宋初,唯有禅宗独盛,且操纵当时思想界。至于宋明理学,在“理一分殊”的本体论建构方式、“明心见性”的修行方式等方面,都明显吸收了佛教的思维成果。佛学在中国近代哲学也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并对中国近代哲学的发展有着广泛而深刻的影响。中国近代哲学开端于资产阶级改良派(维新派),然正如梁启超所言:“晚清所谓新学家者,殆无一不与佛学有关系”(《清代学术概论》)。比如康有为、梁启超本人以及谭嗣同等。可以说,不懂得佛教哲学,就很难理解魏晋以后中国哲学的具体形态。当然,佛教是唯心主义的宗教体系,但它用分析感觉、概念、物质属性等手法来“论证”其宗教唯心主义观点,便包涵不少精微、思辩的内容,蕴含大量的逻辑分析方法和辩证法观点,这一切都丰富和深化了中国古代哲学。另外,中国古代唯物主义无神论总是在同唯心主义有神论的斗争中发展起来的,佛教在这方面也确实起到了反面教材的作用。
二 佛教对中国史学的影响
佛教为史学增加了新的记录和研究对象,丰富了史书的题材,同时史学材料也深受佛教观念的影响。史书中吸收了佛教传说的故事,也出现了佛教论著、注疏、佛教经录、佛教史传等史书形式。比如:汉末三国时牟融《理惑论》、刘宋时陆澄撰《法论》、萧梁时宝唱撰《续法论》等。自东晋道安注疏佛经22卷后,注疏经论日益成风。出现了合本子注的形式。此外,汉译佛典的钞略编目、佛经目录的考订、佛教史传的编撰,一时也蔚然成风。如慧远《大智度论钞》、慧皎《高僧传》、僧佑《出三藏记集》、杨玄之《洛阳伽蓝记》、魏收《魏书•释老志》等。
三 佛教对中国文学的影响
首先,佛教经典有很多就是典雅的文学作品。随着佛典的翻译和流传。僧侣与文人名士交往的增多,寺院讲经说法的普及,佛教对我国古代文学的各方面起着广泛的作用。许多汉译佛经文笔畅达,词句典雅,善用譬喻,所以学者们普遍认为:“为文学计,《法华经》、《华严经》不可不读。”随着佛经的流传,许多佛教用语演化成为汉语的日常用语,大大增强了汉语的表现力。魏晋南北朝以来中国文学的各国领域,无论是诗歌、散文,以及后来发展起来的小说、戏曲,都可看到与先秦、两汉经学的不同面貌,这就是受佛教经典的文体和佛教理论的各种观念以及佛教宣传方法直接的感染和影响。
其次,佛教还为中国文学带来了新的意境、新的文体、新的命意遣词方法,使中国文学的内容和形式等方面发生重要大的变化。在内容方面,主要增添两种成分,一是佛教提倡就人生、世界而观苦、空、无常、无我,主张四迁流相,对自然人事多作深入细致的观察,从而得到契悟;二是中国文学原来很少对超时空、超现实有想象力,偏重于写实,显得简单拘谨,但佛教则不同。如《维摩诘经》描述维摩居士身居丈室,而有神通变化,与文殊师利等共论佛法,阐扬大乘般若性空思想,批判一般佛弟子所行和悟境的片面性,斥责歪曲佛道的境界;认为“菩萨行于非道,是为通达佛道”,虽“示有资生,而恒观无常,实无所贪。”又把“无言无说”、“无有文字语言”,排除一切是非善恶等差别境界,作为不二法门的极致。同时,由于佛经的传译受到了冲击和渗透,出现了浪漫主义的倾向。在形式方面,佛教对于诗歌和俗文学等发生直接的影响和作用。《法华经》、《维摩诘经》、《百喻经》等鼓舞了晋唐小说的创作。三国吴康僧会译的《六度集经》等书里讲凡间的业报,把形形色色的故事嫁接在一起的例子可资佐证。《黄梁梦》和《南柯太守传》等脍灸人口的名篇,其原型也远植于佛经中的“幻梦”和“魂游”一类故事,后来又进一步演化为蒲松龄著《聊斋志异》里的若干篇章。我国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记》更是以唐僧西游取经为主题。再从佛教对我国文体变化来看,可从敦煌莫高窟发现的各种变文、俗讲看出后来的平话、小说、戏曲的渊源所自。此外,历代禅师们的开示和法语的记录所产生的朴素、活泼、自由的“语录体”,后来也被宋明理学家仿效而产生各种语录。
四 佛教对中国艺术的影响
佛教的广泛传播给中国古代绘画、建筑、雕塑的发展,提供了契机。据历史记载,佛教绘画、塑像、建筑是和佛教经典一并传入中国的。汉明帝时,从印度带来的佛像置于洛阳白马寺中,并在佛寺画千乘万骑绕塔三匝图于壁,标志着我国佛像、佛寺、壁画三大艺术的肇始。中国绘画,在佛教尚未传入前,已具独特风格,后受佛教影响发生重大变化。东吴画家曹不兴,接受西域佛画艺术影响,所画佛教人物传神逼真,被称为中国佛像画的“始祖”。佛教对中国绘画艺术的影响,不仅在绘画技巧上,更主要的是创作思想上有突破。王维将参禅领悟的意境引入诗画,他的画以气韵为主,变钩研之法为水墨渲染,表现了高远淡泊的“南宗”画风。禅宗精神影响绘画,使山水画脱离死板风格志向与大自然结合。唐宋以至明清画坛,大凡有大作、有名气、无不深得佛教思想熏陶,表现在作品上往往深远宁静,大有反净其意、超然物外意境。禅宗兴旺时,绘画道盛,禅宗衰退时画坛冷落。也算是中国画史上一个特殊现象。中国古代建筑,特别是一般佛寺之营造,结构之精致,气派的弘伟庄严,皆仿印度原始佛教之状态,至于遍布中国大陆各地之佛塔,更足以代表佛教坚毅之精神,给人神圣而崇高的感觉。中国古代虽有雕刻,而塑像及铸像,却始于佛教之输入,唐朝名工之塑像,以及用木或石所雕刻之佛像,实是划时代之艺术创作。如洛阳龙门与大同云岗之石佛、炖煌石窟之佛像与壁画。此后经数代传衍流变,至盛唐时,终使绘画、建筑和雕塑三大艺术达到灿烂辉煌、登峰造极的程度,至今仍属于中华文化中的瑰宝。
五 佛教对中国语言学的影响
首先,一些佛教作品本身就是重要的语言学著作,如古代用来解释佛经音义的《一切经音义》、《续一切经音义》等。中国古代的《一切经音义》有两部,均成书于唐代。一部是初唐僧人玄应所撰,又称《玄应音义》,共25 卷,解释佛经音义,详注反切。另一部为中唐僧人慧琳所撰,又称《慧琳音义》或《大藏音义》,100卷,博引古代韵书、字书以解释佛经的音
义,并录玄应、慧苑各家音义编纂而成。辽朝也是一个十分崇尚佛教的政权,辽僧人希麟在慧琳《一切经音义》的基础上撰成《续一切经音义》,共10 卷,可补《慧琳音义》所未备。这些作品对研究中国古音、词的古义等具有重要意义。其中《慧琳音义》在中国语言学史上的地位尤为突出,目前学术界对它的研究十分重视,已出版研究专著数部。
其次,佛教对中国的音韵学产生了很大影响。佛教的传入,带动了中外文化的交流,也促进了语言学的交流。从汉末开始,梵学传入中土,开阔了中国音韵学的视野,反切的广泛使用、四声的发现、等韵学建立,都多少受到了佛教的影响。反切是中国古代用两个汉字合起来为一个汉字注音的方法,有时单称反或切。用作反切的两个字,前一个字叫反切上字,简称切上字或上字,后一个字叫反切下字,简称切下字或下字。被注音字叫被反切字,简称被切字。反切的基本原则是上字与被切字的声母相同,下字与被切字的韵母(包括介音)和声调相同,上下拼合就是被切字的读音。反切的产生,是为了补救读若、直音注音方法的不足,是汉字注音方法的一个巨大的进步,标志着汉语语音学的开始。清初编纂的著名字典《康熙字典》就采用了这种注音方法。
再次,佛教对中国的文字也有影响,如我国藏族使用的藏文,据记载是7世纪时由图弥三菩扎参照当时的印度字母创制的,共有30个辅音字母和4个元音符号。历史上曾用藏文翻译和编写了大量的书籍,留下了珍贵的文献,不但促进了藏语的发展,而且也丰富了祖国的传统文化。
最后,佛教丰富了汉语词汇,为我国语言宝库增添了许多新的词语。佛教的专门用语很多,有一些已进入全民的语言里,如佛、禅、寺、庵、塔、菩萨、罗汉、三藏、居士、法名、受戒、沙门、沙弥、行者、方丈、主持、禅杖、衣钵、施主、化缘、忏悔、地狱、阎罗、涅、刹那、僧多粥少、大吹法螺、大慈大悲、菩萨心肠、清规戒律、丈六金身、“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等等。还有些佛教用语,受了汉语的影响,人们已经不能再意识到它们的来源,如梦幻泡影,原是佛教名词,见于《金刚经》的记载:“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指的是梦境、幻觉、水泡和影子,意思是说世界上的一切,就像梦中所见、幻术变化、水中泡沫、镜子影像那样虚而不实,后来比喻虚空不实的东西或不能实现的妄想。源于佛教的常用典故也很多,如三千世界、天龙八部、千手千眼、天女散花、天花乱坠、当头棒喝、醍醐灌顶、极乐世界、拈花微笑、泥牛入海、口吸西江、借花献佛、呵祖骂佛、痴人说梦、蒸沙成饭等等。
此外,佛教还促进了中国地理学的发展,如《高僧传》中记载僧人东来西往路线;《法显传》记载法显陆去海还路线;《水经注》关于印度境内两大河流的记载;《洛阳伽蓝记》中宋云西行路线等。佛教的传入也刺激了中国本土道教的发展,如道教受佛教影响,也开始编纂自己的典籍;道教借鉴佛教中的“佛性说”,创制了自己的“道性说”等等。佛教还给中国留下了很多世风民俗与名胜古迹,如浴佛节、盂兰盆会、腊八节等民俗节日,吃茶、食素、取名、施舍、营供、佛社、庙会等生活方式,以及五台山、峨眉山、普陀山、九华山(文殊菩萨、普贤菩萨、观音菩萨、地藏菩萨道场)等名胜古迹。佛教信仰与观念在中国深入人心,比如因果报应、地域观念、菩萨信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