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美的历程》读书笔记
《美的历程》读书笔记
《美的历程》是由中国现代著名的哲学家、美学家李泽厚先生撰写的一本美学著作,从宏观鸟瞰的角度对中国古典文艺的数千年历史进行了一次“匆匆巡礼”,全书共分为十个章节。第一章论述了远古图腾时代那些糅合着后世歌、舞、剧、画、神话的原始巫术礼仪活动和陶器有意味的文饰、造型形式。第二章从充满狞厉美的青铜时代写到艺术由巫术宗教中解放出来了的青铜时代,与此同时,线条优美的汉字也开启了书法的艺术地位。第三章从儒道互补、诗的赋比兴原则和建筑艺术三方面论述了先秦理性精神,其中最重要的儒道互补是中国两千多年思想史的一条基本线索。第四章“楚汉浪漫主义”,论述了那种充满神秘图腾神话的楚文化,屈原----中国最早、最伟大的诗人是它的的代表。“汉承秦制”的汉朝在文学艺术领域似乎脱离了先秦的理性,而保持了南楚文化的那种弥漫着奇异想象和炽热情感的浪漫主义,呈现出“气势与古拙”基本美学风貌。第五章论述了中国正式进入封建社会的大变革时期----魏晋时期,人们从两汉经学中解脱出来,冲破了旧的传统和价值体系,世界观和人生观也有了巨变,对人自身的生命、意义和命运重新进行了思索和追求。文学也进入自觉阶段,文学从广义学术中独立出来,比较细致的区分了文学的各种体裁和风格,最重要的是对审美特征的自觉追求。阮籍与陶潜是这一个时期非常有个性的人物。第六章分三小节论述了“佛陀世容”,佛教艺术从南北朝的“悲惨世界”到隋唐大统一时期的“虚幻颂歌”,再到趋近消亡的走向世俗。第七章的“盛唐之音”由青春李白、音乐性的美和杜诗颜字韩文组成。李白的诗歌奏出了盛唐艺术的最强音,这位具有天才美的酒中仙,蔑视权贵和世俗,饮酒赋诗纵情人生,秀口一吐就吐出了半个盛唐,让充满青春活力的盛唐艺术金碧辉煌。他的诗歌集中体现了盛唐巅峰知识分子的无所拘束的心态,达到了中国古代浪漫文学交响诗的顶峰。第八章是“韵外之致”,论述了规范化、格律化、百花齐放、充满忧伤的中唐文艺和审美内容与形式的内在矛盾以及苏轼的意义。第九章“宋元山水意境”则经历了从“无我之境”到“细节忠实和诗意追求”,再到“有我之境”的美的历程。第十章“明清文艺思潮”,论述了资本主义萌芽的明清时期市民文艺、浪漫洪流、从感伤文学到《红楼梦》和绘画与工艺四个方面的问题。以戏曲为代表的明清文艺描述的是那些社会矛盾和悲欢离合的世俗人情,而上层的传统文艺却笼罩着浪漫主义,浪漫主义文学又幻化成像《桃花扇》和《长生殿》那样的感伤文学。这种鸟瞰式的宏观把握虽不能使每个问题都细致入微的描述,但给我们的印象却并不模糊。
不同的历史阶段,呈现出形态各异、纷繁复杂的文学艺术意象,给人以不同层面的美干,这是因为不同的历史时期,有着不同的社会经济、政治状况,文学艺术的形式也积淀了每个时期人们不同的情感、价值判断和意识形态等内容。虽然文艺高峰可以出现在民生凋敝的社会,政治昌明经济繁荣的社会文艺有可能反而萎缩,但文学艺术等精神层面的东西最终还是取决于经济政治等物质生活。
在生产力水平低下的原始社会,人类改造自然界的能力也低下,人类和自然界相比是那么的弱小,对大多数自然现象处于无能为力的状态,存在着惧怕自然万物的心理,他们觉得自然界有一种神秘的威力统治着人类,甚至不能将人和自然万物很好的区分开来,认为自然万物和人一样具有思想、情感和意志。因此,他们只能将自己的生产、生活寄托于自然界的那种神秘力量,这也就有了当时的巫术礼仪等图腾活动。从曲折流传下来的远古“神话、传奇和传说”可以反映当时人们观念中,那代表中国远古文化的女娲、伏羲是巨大的龙蛇。“人面蛇身”是远古氏族里神、神人的主要形态,这个图腾标志是中国许多氏族部落的共有的。“龙”作为中华民族的象征,具有强大的生命力,能够流传到现在,在当时也是经过很多复杂斗争的。“龙”的形象是蛇加上很多动物形成的,似乎意味着以蛇为图腾标志的华夏氏族吞并、融合其他以别的动物为图腾标志的氏族部落,使“龙”成为华夏大地共有的图腾符号。而“凤”与“龙”的共同存在,则说明以“凤”为图腾符号的氏族部落强大到难以吞并。在当时,物质生活都还难以满足,精神生活就变得次要了,它还不能从物质生产生活中解脱出来。也就是说,当时的巫术礼仪活动其实是糅合了后来独立分化为宗教、艺术、文学等意识形态的东西。在现在看来简单的图像轮廓,其实是积淀了当时巫术礼仪活动的人们严肃、虔诚、狂野的情感内容的。彩陶中那些人们的手拉手一起舞蹈,并不像现在茶余饭后随意的翩跹起舞,而是在进行巫术礼仪活动,舞蹈只是活动的一种形式。当然,从他们舞姿中表现出来的活力与轻盈,也大概可以反映那是一个和平安定繁荣的时代。而当和平稳定的母系氏族社会发展到以战争、杀戮为特征的父家长制时期,陶器文饰上那种安定有生气的几何线条消失了,转而变成有权利压抑的纹饰。
美学风格活泼生动的陶器纹饰逐渐走向沉重神秘时期,最终过渡到了充满狞厉美的青铜器时代。这时体现在青铜器上的意识形态不再是未脱离物质生产的原始氏族部落时期的全民性观念和情感,而是少数统治阶级的意志。因为这时在上层建筑领域,等级制度已在社会中逐渐形成和确立,阶级分化为贵族和奴隶,宗教意义强烈的巫史文化成为统治阶级的政治载体。精神活动从物质劳动中分离出来,进行巫术占卜的巫师独立出来成为为统治阶级服务的思想家。那些附着在青铜器身上的纹饰让我们感受到的是那种权威神力和狞厉的美,也使我们穿越千年去感受那个充满血腥与野蛮的年代。历史要进入文明时代,是有必要经历战争和暴力的。青铜器作为祭祀的“礼器”,炫耀和铭记了当时人们引以为骄傲的野蛮战争的胜利。那些狞厉恐怖的青铜器纹饰,体现了一种历史的沉重力量。青铜艺术美的本质,也就在于这种超人的历史力量的体现。而当社会发展到理性阶段,生产力的提高和文明的进步使原始社会时期的早期宗法制度逐渐解体,青铜艺术从巫术和宗教中解放出来,注入了现实的、世俗的、理性的意味,展示了另一种全新的美。青铜器的形态由厚重走向轻巧,造型由粗实走向精致,镂刻由深沉走向浮浅,它不再具有那种神圣的、狞厉的威吓力量,而变得力量薄弱,气魄狭小,内容浮浅,真正的具有崇高美的青铜艺术也走向了终结。
走向理性的不仅仅只有青铜艺术,在先秦,理性精神笼罩了整个时代,无论是中国思想文化儒道互补,还是诗中的赋比兴原则,还是建筑艺术,都充满着理性美。春秋战国时期是中国古代社会政治经济发生巨变的时期,具有巫术宗教观念的原始氏族部落社会结构解体,封建制度的逐渐确立,汉民族理性的文化、心理结构也开始奠定。这一时期形成的儒道互补思想成为中国思想史的基本线索。儒家思想把日常生活、情感观念纳入“礼乐”文化的理智制度,使强制化的规范内化为积极进取的人生观,构成日常实践伦理,而不同于西方那种神秘的、非理性的、超人世的迷狂信仰。消极避世的道家思想则作了积极乐观的儒家思想的对立和补充。儒家思想强调的是艺术服务于政治的外在功利,而道家思想强调的是那种超功利的自然美,艺术审美应独立的、自由的存在,不受其他外物的束缚。中国历史上的知识分子深受这种儒道互补思想的影响,对外常常有“兼济天下”的社会历史责任感,对内则有“独善其身”的人格修养要求。他们通常在一开始乐观积极入仕,对国家怀有极大的政治抱负,想要建功立业,服务人民,但由于各种原因,在仕途中受到挫折后,往往选择道家的避世思想,或真正的超脱尘世,或只是聊以自慰,发出慷慨悲歌,表现出厌世的态度。
秦朝的大一统的局面造就了建筑热潮的高峰,建筑不再只有躲避风雨的功能,而追求美轮美奂的华美,虽不是独立建筑向上的高耸,但在平面延伸的空间上规模宏大,显示出的那种气魄着实惊人。你看那地下的秦始皇陵,材料之坚实,平面空间之宽阔,规模之宏伟。虽然规模宏大具有复杂性,但在结构上的严格对称,井然有序,层次上疏朗分明,充分显示出了理性精神的光辉。其实,平面上的空间规模宏大也是理性精神的昭示。由于儒家那种理性观念深入人心,使得供养神的宫殿与人世密切联系,思想情感指向平面的世俗世界,而不是“高处不胜寒”的神秘上苍,宫殿建筑也不像西方那种冲入云霄的形态,而是在平面纵深的空间发展壮大。
在北中国,理性精神已经成为主体,而在社会经济生产落后南中国,还没能完全摆脱原始氏族社会那种巫术宗教礼仪制度,浪漫神秘的意味充斥着以屈原为代表的楚文化。他的《离骚》中,美人香草,想象浪漫,感情丰富,他的《天问》保留了众多的远古神话传说,他的《九辩》不仅有远古社会的一峰,而且是可以歌舞的,这不是一般的舞蹈,而是关于巫术礼仪的祭神仪式。而楚汉文化是一脉相承的,这和刘邦、项羽都兴起于楚不无关系。当“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意识形态作为作为政治命令在汉代盛行时,理性精神渐渐进入人们思想观念中,儒家教义和原始图腾,现实生活和神话传说,共同存在于汉代人们文化艺术领域,造就了一个琳琅满目的世界。然而,这个浪漫古王国的生产力水平毕竟要比远古图腾时期的氏族社会要高的,人对物质世界和自然万物是征服的状态,他不再是神对人的征服,因此汉代文艺的神话不再是远古图腾那种威吓的神秘,而体现了人的强大,对自己征服自然万物的肯定和歌颂。这从今天发现的汉墓壁画描绘的现实生活多种多样的场景、画面和汉赋中极尽铺陈之能事描述的宏伟壮丽的山川宫殿,宽广辽阔的景象,都可以看出来。
魏晋是继先秦之后第二次在经济、政治、军事和文化意识形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剧变,封建社会正式揭幕,频繁的改朝换代使那个时代充满着动荡与混乱,灾难与凋敝。因此那个时代的文艺发出的是对人生短促无常,悲欢离合不定的感叹,这种对人自身的价值和命运的关注也就是人的觉醒。“人生忽如寄,寿天金如固”,“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表面看似伤感、无奈和颓废,其实是在当时特定历史时期的动荡不安,使本来正常的生老病死、人生无常变得更加凸显,人对宿命的感叹恰恰体现出的是人对生命的强烈欲望。人的觉醒是以否定旧的传统道德信仰为基础的,鬼神迷信和道德教义在短促的人生中变得毫无价值和意义。既然这是人的宿命,那么该如何对待人生呢?或建功立业,提高生命的质量,或及时行乐,增加生命的密度,或求食仙药,增加生命长度,或像陶渊明那样顺应自然、不以死生为念。这不同的人生态度也使文学艺术有了不同的主题和内容。或“挟天子以令诸侯”,以天下为己任,“服身事干戈,岂得念所私”,或尽情抒写山水之美和游赏之乐,或求仙隐逸,“虚无求先列,松子久吾欺”,或“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而佛教在中国的发展史就更能够体现社会经济政治因素对文学艺术的影响了。在战乱频繁的南北朝时期,佛教占据了统治地位,到了隋唐时期便达到了鼎盛,在中唐转折进入世俗阶段,最终衰亡。这些时代的变迁可以从它的石窟艺术反映出来,同样是佛像和壁画,积淀的人世内容却不同。在动荡的南北朝时期,石窟里壁画故事反映的是一个悲惨世界,这里有尸毗王割肉贸鸽,有摩诃国王子的舍身饲虎,还有五百强盗和须达弩的故事。然而洞窟的主人却不是壁画而是佛雕。在这个**时代的佛的形象却神采奕奕,飘然自得,表现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超脱,它对人世间的悲惨仿佛表现出一种冷漠的态度,与战乱的人世形成强烈的反差,表现出一种宁静美。高超、睿智的神给人们美好的希望,有了信仰的人生就不会惧怕任何困难与挫折了,也会形成一种坚忍的性格。佛教作为统治阶级的工具,对处于战祸、饥荒中的人们是有麻痹作用的,以更好的统治人民。对佛教迷狂、粗犷的信仰使人们甘愿忍受今生的各种悲惨苦难,对统治者的压迫逆来顺受,以求的像神那样的超脱。现实生活的残酷使人们不得不在宗教的因果轮回和今生来世中求的心灵的喘息和精神的安慰。
到了隋唐大一统的和平稳定时期,石窟艺术中雕像的形态和壁画的故事内容都与分裂的南北朝时期的艺术是截然不同的。佛的雕像形象变得健康丰满、和蔼慈祥,这时因为繁荣稳定的时期,佛教渗透力儒家思想而变得世俗化了,神不再是南北朝时期的那种不可捉摸,而亲切可人,不再需要人们把忍受痛苦当成一种目的和修养,而使人们在它的恩宠下得到心灵满足。壁画里呈现的不再是饲虎、贸鸽的悲惨世界,而是金碧辉煌、充满人性的“极乐世界”。故事里充满着人情味,比如“恶友品”里,恶友的背叛,并没有使故事发展成悲剧,善友遭遇也不错,最终还原谅了恶友,成了一个大团圆结局。在繁荣昌盛的社会中,统治者不需要用悲惨的苦难威吓人而是用充满极了的佛国景象去诱惑人,他们可以沉浸在歌舞升平的人世间享受现实的幸福。
如果说隋唐时期的佛教艺术展现的是一个神话了的人间,那么到了中唐以后的佛教就已经完全世俗化的人间了。这时壁画中神的形象缩小了,而供养神的人的形象却大了,很多是人世间一些热闹的生活场景,天国的信仰让位于人世的生活,正宗的佛教精神在这时已经丧失殆尽了。
唐代经历了初盛中晚四个时期,唐代文艺也表现出了青春朝气、气势宏大、满足颓唐和消极避世阶段性差异。以唐诗为典型代表,初唐时期的诗歌充满着少年时期的懵懂、憧憬和感伤。你看那刘希夷和张若虚的清新歌唱,刘的《代白头吟》:“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洛阳儿女惜颜色,行逢落花长叹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张的《春江花月夜》:“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意境是多么的寥廓,节奏是多么的轻快,虽然有憧憬和感伤,但那是少年时代朦胧的莫名的淡淡哀伤,带着轻盈而叹息,是对人生宇宙的觉醒初期。就如同我们这个年纪,想着马上就要踏入喧嚣的社会,离开学校这一方净土,有时难免感伤,我想这也是走向成熟的的必要经历吧。到了奏响“盛唐之音”的时期,在经历的少年感伤后,建功立业、奋发向上成了歌唱的主题,“莫见长安行乐处,空令岁月易蹉跎”,“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是多么豪迈勇敢,畅快淋漓啊!即使是那些优美宁静的山水田园诗,也表现出空灵阔大的特点,“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而李白无疑是这一时期的顶峰,他笑傲权贵,蔑视世俗,饮酒作诗,纵情人生,放荡不羁,“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那种仙人一样的旷达,天才般的创作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酒入豪胸,七分七分酿成了月亮,剩下三分啸成了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张旭的狂草,在艺术表现上与李白有异曲同工之妙。安史之乱后,唐代文艺进入一个现实典范时期。杜甫的诗、颜真卿的字、韩愈的文,对后世提供了新的标准和范本,不仅讲究形式,而且要求内容与形式像个,为以后几千年封建文化奠定了标准,树立了美的规范。中唐社会兵祸战乱,但经济持续发展,上层阶级趋向享受和奢华的,即使是边塞诗也是“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下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没有了盛唐那种畅快的感觉。到了晚唐,退避现实的态度充斥人心,诗的主题不再是对外在的人世的关照,而更多的是对人内在的心境的描写,“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形成新细纤腻的风格,逐渐向词过渡。
就像佛陀世容最终走向世俗一样,以戏曲小说为代表的明清文艺也描述了广阔的世俗生活场面。商品经济和城市的繁荣使得市民阶层队伍壮大,相应的市民文艺也蓬勃发展起来。以广大市民为对象的说唱文学,由口头的说唱发展为正式的书面的语言,《喻世明言》、《警世通言》等大量世俗文艺作品供广大市民消遣,“极摹人情世态之歧,备写悲欢离合之致”,表现出小市民庸俗、低级和无聊。戏曲可以说是文学、说唱、表演、音乐、舞蹈的综合艺术,在明清时期,传奇推动了戏曲的发展,基础仍然是市井小民,是市民文艺的一部分。在当时,阳春白雪的上层文艺和下里巴人的市民文艺是同时存在的,世俗文学虽没有传统文学的诗词歌赋那样高雅和纯粹,但更能代表明清之际的文艺。文学艺术的发展最终决定于社会政治经济状况,深受马克思物质决定意识的观点影响,我们应该以这个为参考来对待文艺的发展,但文学艺术的美更在于它的独立性,仅从前一个角度角度来看中国数千年的文艺又是片面的。
《美的历程》读书笔记
《美的历程》读书笔记 中国的旧石器时代到晚清,《美的历程》分析了不同时代的美学特征,不但让人对各个时代的艺术作了一次美的巡礼,而且让人看清楚在不同时代的美学风貌中,贯穿着中国美学的一个基本的美学特征:强调内在生命意兴的表达,而不在忠实的模拟、可信的表达;强调情理结合,以智慧得到现实人生的和谐和满足,而不是非理性的迷狂或超世间的信念;情感性的优美和壮美,而不是宿命的恐怖和悲剧性的崇高。这种美学特征使中国文学拥有自己独特的艺术魅力。
这一美学特征的哲学基础应追溯到先秦孔学的“实践理性”。不象西方哲学那样作抽象的玄想,而将理性引入生活、伦理、政治。竖立怀疑论或无神论的世界观和对生活积极进取的人生观。这种哲学观可以说是整个中华民族的(尤其在封建时代)精神基础。这种哲学观使中国文学重情感甚于形象;洋溢着积极进取的精神,尤其在社会为文人提供了大量的一展宏图的机会的时代,如魏晋的慷慨激昂的马上之作,如铺陈张扬的汉赋,如青春热烈的盛唐之音;在思想上多表现生活的智慧、现实人生的感悟;在内容上,逐渐顷向世俗生活,从诗歌到词到戏曲到小说,从文体上也可以看出这种哲学精神的指导作用。
我想,明清小说虽说是反儒的近代民主思想的产物,但仍具有“实践理性”的底蕴,比如,小说多对世俗生活的直接描绘,让人们从普通的白描的世俗生活重获得感悟,而少抽象的精神、哲学的分析和探求。虽然明清小说的白描、世俗、重情节等特点,是因为明清小说脱胎于说唱艺术,但后来的文人小说则可说是在“实践理性”的影响下的有意识的作文。
对中国美学特征的形成还有另一必不可少的哲学思想的支撑,即与与儒家精神相互补充而协调的庄子的道家思想。看似颓废避世的道家精神,其实并非对生命的否定,而是另一种形式的热爱,这其实是与儒家精神一致的。“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与“悲歌慷慨,愤世嫉俗”一起构成了中国知识分子的艺术意念。道家思想对中国艺术的创作规律起到了深远的影响,它强调的无为精神,使中国艺术着重内在的、精神的、实质的美,这正是上述中国美学所特有的创作规律。
《美的历程》一直贯穿着这样的批评立场:历史的具体的批评。李先生将文艺的变化与社会的变化紧密地联系起来,试图寻求社会对文艺的影响的规律。从先秦的理性精神到楚汉的浪漫主义到魏晋风度到盛唐之音到韵外之致到明清的市民文艺思潮,我们能看到文艺的每一次变化都有其社会根源。我认为这样的批评方法比对纯文本进行研究的方法更为客观,它是跳出文本之外而不是身处其中,它是站在上帝的角度来看被它制造出来的子民,从原因来看结果,这会更少地受结果的状态以及个人的美学倾向的影响。例如,在分析宋代平话时,李先生认为“尽管从文词的文学水平和成就看,似乎无可取,然而,其实际的艺术效果却相当可观,应该说已经超过了以前任何贵族文艺。”世俗的故事、俚俗的语言,从传统文学的审美标准来看,宋平话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甚至不能算为文学的,但如果以历史的具体的眼光来看,宋平话对现实生活的真实描绘,对现实人情的真实刻画,正是城市繁荣、资本主义的出现、市民阶级的繁盛的必然产物,它因社会、阶级的变化而产生,又在变化了的社会阶级中按照自身的规律发展。一方面,它满足了新兴市民阶级的精神需求;同时,它实现并逐步完善着自己的艺术效果。虽然,它充满了庸俗、低级、浅薄,但它因为符合生活的规律而具有新鲜的生命力。这是那个时代的一种新事物。试想,如果单纯地从文学传统的标准出发,如何能认识到这种新事物的价值呢?同样,对当代文学现象的批评也需要这种历史的具体的眼光,从文学现象的粗俗的形式跳出去,而看到它在文学史的作用,看到它产生的根源,以此来判断它在今天的文学中的位置和作用。我想,对于正在兴起的“网络文学”,就应该用这样的批评眼光来看待,而不只是判断它是否符合传统文学的规律。
《美的历程》从社会的变化探讨文学的变化,这两种变化的中间有一个中介,即人性。由社会引起人性的变化而影响文学的变化。什么是人性呢?李先生认为“心理结构创造艺术的永恒,永恒的艺术也创造、体现人类传流下来的社会性的共同心理结构”,“心理结构是浓缩了的人类历史文明,艺术作品则是打开了的时代灵魂的心理学。而这,也就是所谓‘人性’吧?”。文艺作为一种自由的、美的形式,作为一种“有意识的形式”,就是人性的对象化的成果。所以,在《美的历程》中,包含着浓浓的人性关怀。从这一点出发,一些受批评的“颓废”之作中所蕴涵的对生命的执著和热爱渐渐清晰,一些只有粗陋的形式的艺术也散发更强烈的光彩。如,在陶潜的平淡、无华的诗歌中看到高度自觉的主观品格的底蕴;在阮藉的沉郁灰暗的作品中看到对人生强烈的热爱而生发的深沉的美丽。在分析青铜饕餮时,更是突出了人类情感、信仰在艺术中的巨大的魅力。“超人的历史力量与原始宗教神秘观念的结合,也是青铜艺术散发着一种严重的命运气氛,加重了它的神秘狞厉风格”,这是对早期青铜艺术的评价,而对艺术手法日益高超的后期青铜艺术,李先生说:“然而,当青铜艺术只能作为表现高度工艺技巧水平的艺术作品时,实际便已到它的终结之处。”不只看技巧工艺,更看内涵、灵魂,这种批评方式与历史的具体的眼光的结合,使美学批评成为具有客观性的科学。
第二篇:美的历程读书笔记
《美的历程》读书笔记
胡波2013504009
作为资深的国际知名学者,李泽厚先生确实有着睿智的眼光,他用一种审美的眼光去看待去看待中国文学发展,以不同的角度看待同一个时代,同一个社会、同一部作品、同一个作家。
李泽厚先生以夏朝开始谈论中国每的历程。黄帝以来,经过尧舜禹的二头军长制到夏代“传子不传贤”,中国古史进入了一个新阶段,早期宗法制统治秩序在逐渐形成和确立。在上层建筑和意识形态领域,以“礼”为旗号,以祖先祭祀为核心,具有浓厚宗教性质的巫史文化开始了。殷墟甲骨卜辞中,巫师借以神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意愿,一方面愚弄人民,另一方面也限制了君主的权力。周代也如此,钟鼎铭文即为明证,就连《易经》实际上也是卜筮之书。就是在这样的形式中,“史”与“巫”、“尹”也都成了“知天道”的宗教性政治性的大人物。李泽厚先生也给了巫师相当高的评论“与物质劳动同精神劳动的分离与适应,出现了最初的一批思想家,他们就是巫师,是原始社会的精神领袖”。可见,在学习和研究古代的文化审美等方面,巫卜文化的考虑是必不可少的。在那个以青铜闻名的时代,这些铜器有着不可估量的意义。某些青铜器纹饰也可溯源于原始图腾和陶器图案,但它们毕竟主要是体现了早期宗法制社会的统治者的威严、力量和意志。它们与陶器上神秘怪异的几何纹样,在性质上已有了区别。就兽面纹饕餮而言,书中大抵认为这是一种牛头兽。饕餮被人们赋予了新的形象特点,已不同于神异的几何抽象纹饰,它们是远为具体的动物形象,但在现实世
界并没有对应的这种动物;它们为其统治的利益、需要而想像编造出来的标记。这种神秘威吓的动物形象,一定程度上也表示出这个初生阶级对自身统治地位的肯定和幻想。李泽厚先生也谈到了饕餮吃人的说法,但实际上却是完全符合凶怪恐怖的饕餮形象的。它一方面是恐怖的化身,另方面又是保护的神祇。它对异氏族、部落是威惧恐吓的符号;对本氏族、部落则又具有保护的神力。这种双重性的宗教观念、情感和想像便凝聚在此怪异狞厉的形象之中。
在原始的部落时期,野蛮是时代的代名词。历史从来不是在温情脉脉的人道牧歌声中进展,相反,它经常要无情地践踏着千万具尸体而前行。战争就是这种最野蛮的手段之一。暴力是文明社会的产婆,氏族之间的战争往往产生的英雄人物,英雄颂歌、歌功颂德的铸造品也会推进人类社会的文明演进。到西周的时候,礼乐制度兴起标志着中国的美的历程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宗法制作为原始社会代表,更是人在处于初期蒙昧状态的一种体现。在李先生独特的审美眼光中,这种种凶狠残暴的部落制度中,又仍然保持着某种真实的稚气。从而使这种毫不掩饰的神秘狞厉,反而荡漾出一种不可复现和不可企及的童年气派的美丽。
对于魏晋南北朝,李泽厚先生更理性的见解。或许是那个时期有太多可圈可点的东西吧!魏晋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重大变化时期。无论经济、政治、军事、文化和整个意识形态,包括哲学、宗教、文艺等等,都经历了转折。这是继先秦之后第二次社会形态的变异所带来的。东汉末年天下大乱、门阀兴起、群雄争霸、政治混乱、局势动荡。往
往“佛家不兴诗家兴”,当诗人无法左右现实时,他们便转向了自己主观个人的情感。而正是在这样的乱世中,“为艺术而艺术”的文学才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正是对外在权威的怀疑和否定,才有内在人格的觉醒和追求。而这种自觉更加直观的用诗文的形式表现了出来。曹操的四言诗在“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底下的,是“烈士墓年,壮心不已”的老骥的长嘶。曹丕的七言诗《燕歌行》成为中国第一首保存完整的七言诗,并且对后世诗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曹植的五言诗的格式一直被沿用到后朝历代。也正是从曹植开始,造词炼句和精雕细琢的文采修饰才走上正轨。以及后来的以潘陆为代表的太康文学,虽然在内容和形式上颇有争议,但是就文采而言更有飞跃,在很大程度上也受了曹植的影响。建安七子也是当时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建安风骨的人生哀伤是与其建功立业“慷慨多气”结合交融在一起的。在“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后面的,是“群籁虽参差,适我无非新”,企图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去找寻人生的慰藉和哲理的安息。其间如正始名士的不拘礼法,太康、永嘉的“抚枕不能寐,振衣独长想”的陆机、“何期百炼刚,化为绕指柔”的刘琨的政治悲愤,都有一定的具体积极内容。正由于有这种内容,便使所谓“人的觉醒”没有流于颓唐消沉;正由于有人的觉醒,才使这种内容具备学术深度。《十九首》、建安风骨、正始之间直到陶渊明的自挽歌,对人生、生死的悲伤并不使人心衰气丧,相反,获得的恰好是一种具有一定浓度的积极感情,原因就在这里。在到后来的玄言诗以及山水诗都是这一背景下的曲折反映。正如当时的社会状况一样,文人大多不可避免的被卷入到了政治斗争中,何晏、嵇康、二陆、张华、潘岳、郭璞、刘琨、谢灵运、范晔、裴頠……这些当时第一流的著名诗人、作家、哲学家,都是被杀戮,不幸成了时代的牺牲者。
相比之下,在魏晋风度的同时代的阮籍和陶渊明在仕途不顺时,转向山水田园算是明智之举。在政治立场上他们可以明哲保身,同时在文坛上独树一帜、另开新风。阮籍八十二首咏怀诗确乎隐晦之至,但也很明白,从诗的意境情绪中反映出来的,正是这种与当时残酷政治斗争和政治迫害密切联系的人生慨叹和人生哀伤。陶潜和阮籍一样是政治的逃避者。陶潜的家世和少年抱负都使他对政治有过兴趣和关系。他的特点是十分自觉地从这里退了出来。李泽厚先生能突破传统意识并真正的了解陶潜实在值得赞赏。陶潜坚决从上层社会的政治中退了出来,把精神的慰安寄托在农村生活的饮酒、读书、作诗上,他没有那种后期封建社会士大夫对整个人生社会的空漠之感,相反,他对人生、生活、社会仍有很高的兴致。他也没有像后期封建士大夫信仰禅宗,希图某种透彻了悟。相反,他对生死问题和人生无常仍极为执著、关心。
美作为感性与理性,形式与内容,真与善,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统一,是人类历史的伟大成果。那么,我们重新审视过往的文人与文化不应该仅仅是一种审美、对过去的回味,更应该从中找出那些真正有意义、有价值的因子促进当下社会中的“真善美”的发展。我相信,美的历程是承接过去并且指向未来的。
第三篇:《美的历程》读书笔记
《美的历程》读书笔记
《美的历程》以一种体悟与思辨相结合的方式,在中西文化比较的视野下,展现了从史前文化到明清文艺思潮近八千年中国灿烂多彩的艺术境界与文化。书中对各个时期、各种类型的艺术的审美把握既灵动恰切,充满个性体验与感悟;又理性思辨,洞悉艺术发展的内在联系与规律。同时,注重考察艺术品所在的历史文化语境,寻找其历史文化土壤和美学风格成因。
《美的历程》在总结普遍性、规律性艺术特征的同时,还注重个体审美感受和体验,灵动而个性地把提了历史分期与艺术类型的交叉关系。李泽厚以自身特有的对艺术的体悟力,对中国古代艺术史的把握以感悟内在审美特质和艺术美学风格流变为主,打破历史分期的时间局限,跨越中西的空间限制,对艺术的体悟可以穿越古今,纵贯中西。他并没有严格地按照历史分期,从史前到明清按部就班地描述中国古代艺术史和美学史(这是大部分艺术史和美学史书籍的写作方式),而是在基本遵循历史分期的基础上,或以某个时期的主要美学风格为中心,或以某种突出的艺术门类为线索来展现中国古代艺术的内韵,书中10个部分的标题就体现了这一特色。[3]
《美的历程》全书共分十章,每一章评述一个重要时期的艺术风神或某一艺术门类的发展。它并不是一部一般意义上的艺术史著作,重点不在于具体艺术作品的细部赏析,而是以人类学本体论的美学观把审美、艺术与整个历史进程有机地联系起来,点面结合,揭示出各种社会因素对于审美和艺术的作用和影响,对中国古典文艺的发展作出了概括性的分析与说明。
作者认为,艺术趣味和审美理想的转变,并非艺术本身所能决定,决定它们的归根到底仍然是现实生活,故而考察一个时代的文艺,必先考察那个时代的社会经济、政治情况。本书的每一章都大致遵循着这一思想构架而展开。
在本书中,作者以细密的考察论述了绘画、雕塑、建筑、文学、书法等艺术门类在各个时代的兴起与演变。并在充足的个例分析之下以高度凝练的语言指出了各个重要对代的艺术精神:
汉代文艺反映了事功、行动,魏晋风度、北朝雕塑表现了精神、思辨,唐诗宋词、宋元山水展示了襟怀、意绪,以小说戏曲为代表的明清文艺所描绘的则是世俗人情。[1]
《美的历程》全书按历史时期分为十个部分: 龙飞凤舞 远古时期的审美与艺术并未独立或分化,它们潜藏在种种原始巫术礼仪等图腾活动中。龙是中国西部、南部部落联盟的图腾旗帜,而凤鸟成为中国东方集团的另一图腾符号。它们正是审美意识和艺术创作的萌芽。而原始歌舞正是龙凤图腾的演习形式,是巫术礼仪的活动状态。
新石器时代的陶器的几何纹样是由动物形象的写实而逐步变为抽象化、符号化,这正是一个从内容到形式的积淀过程,也是美作为“有意味的形式”的原始形成过程。美和审美在对象和主体两方面的共同特点便是积淀:内容积淀为形式,想像、观念积淀为感受。原始巫术礼仪中的炽烈情感便以独特形态积淀在线的几何纹饰上了。而就纹饰来看,新石器时代前期比较生动、活泼、自由、开放,而后期更为僵硬、严峻、静止、封闭、威吓,反映了权威统治力量的加重。
青铜饕餮
自夏代起,具有浓厚宗教性质的巫史文化开始了。此时的青铜器纹饰体现了早期宗法制社会的统治者的威严。饕餮纹,一种凶狠可怖的兽面纹,呈现一种神秘的威力和狞厉的
三圣像
美,正好可以作为那个充满战争、屠杀、俘获的时代的标准符号。它一方面是恐怖的化身,另一方面又是保护的神。以饕餮为代表的青铜器纹饰具有肯定自身,保护社会,协上下、承天体的祯祥意义。青铜艺术狞厉的美的本质正是客观历史前进的超人力量。它的神秘恐怖正只是与这种无可阻挡的巨大历史力量相结合,才成为美—崇高的。同时,它显现出人类早期的童年气质。随着巫术宗教传统的退色,青铜饕餮也失其权威,逐渐理性化、世间化,逐渐只能作为表现工艺技巧水平的艺术作品了。与青铜器同时发展成熟的,是汉字。甲骨文、金文开始了汉字美的历程,以其净化了的线条美表现和表达出种种形体姿态、情感意兴和气势力量,终于形成了中国特有的线的艺术:书法。
先秦理性精神 先秦百家争鸣中贯穿的一个总倾向就是理性主义,主要表现为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学说,而以庄子为代表的道家则作为对立和补充。儒道互补是中国思想文化的一条基本线索。孔子用实践理性重新解释了原始巫术文化“礼乐”,将其纳入日常心理、伦理的社会人生中,这也是中国艺术和审美的重要特征。儒家强调艺术的人工制作和外在功利,道家突出自然即美与艺术的独立,二者刚好补充而协调。先秦建筑的艺术风格仍然是实践理性精神。平面整体、严格对称的土木建筑体制蕴涵了实用的、入世的、理智的、历史的因素。
《诗经》中的民歌和氏族贵族们的某些咏叹,奠定了中国诗的基础和以抒情为主的基本美学特征,其中赋比兴的原则影响久远,而比、兴正是使主体情感与想象、理解相结合而得到客观化的途径。先秦散文在某种意义上体现了赋的原则,但仍然是情感与理解、想象多种因素和心理功能的交融。
楚汉浪漫主义
当理性主义在北中国取得优势的时候,南中国仍保持和发展着绚烂的远古传统。楚国诗人屈原代表了充满浪漫激情的根底深沉的南方神话———巫术的文化体系,这一文化传统在两
屈原
汉得到继承,原始图腾、儒家教义和谶纬迷信在两汉交织共存,仍然是一个想象混沌丰富、情感热烈粗豪的世界。汉代艺术通过神话跟历史、现实和神、人与兽同台演出的丰满的形象画面,展示了一个琳琅满目的世界。汉赋、画像石、壁画和汉代精美的工艺品无不展示了这种琳琅满目的对象化的世界,体现了时代精神。而力量、运动与速度构成了汉代艺术的气势与古拙的基本美学风貌。楚汉浪漫主义是继先秦理性精神之后中国古代又一伟大艺术传统,它是主宰两汉艺术的美学思潮。
魏晋风度
魏晋时期门阀士族阶级占据了历史舞台的中心,他们的世界观人生观形成新思潮,其特征就是人的觉醒。对生死存亡的哀伤,对人生短促的感叹成为时代的典型音调,而核心则是怀疑论哲学思潮下对人生的执著。人与人格本身而不是外在事物日益成为这一历史时期哲学和文艺的中心。文的自觉是这一时期文艺的新形式,从曹丕到刘勰的文论中,“文”被抬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从玄言诗到山水诗,则是在创作题材上反映这种自觉。五言诗、骈体、追求词采华茂则从外在形式上体现了文的自觉。书法这种把线的艺术高度集中化纯粹化的艺术也是由魏晋开始自觉的。外表轻视世事,洒脱不凡,内心却更强烈地执著人生而非常痛苦,这构成了魏晋风度内在的深刻的一面。陶潜和阮籍分别创造了两种艺术境界,一超然世外,冲淡平和;一忧愤无端,慷慨任气。他们以深刻的形态表现了魏晋风度。
佛陀世容
本章内容是从南北朝到宋朝的佛教艺术。南北朝时期长期分裂、战祸连绵,现实充斥着苦难,北魏的石窟壁画也多割肉饲虎等现实苦难的折射,沉重阴郁的故事表现出吸引煽动人们皈依天国的巨大情感力量。雕塑———作为智慧的思辨决疑的神,是这个时代和社会美的理想的集中表现,巨大的、智慧的、超然的神像前匍匐着蝼蚁般的生命,折射出对现实苦难无可奈何的强烈情绪。隋唐的统一和安定形成另一种美的典型,唐代雕塑更多人情味和亲切感,形象更具体化、世俗化,壁画中极乐世界的佛国景象取代了残酷悲惨的场景,这个时期以对欢乐和幸福的幻想来取得心灵的满足和神的恩宠。中唐至宋,壁画开始真正走向现实:欢歌在今日,人世即天堂。人世的生活战胜了天国的信仰,艺术的形象超过了宗教的教义。宋代的雕塑,完全是世俗的神,即神的形象。这一时期还出现了要求信仰与生活完全统一起来的禅宗。总之,在宗教艺术中,随着时代和社会的变异,有各种不同的审美标准和审美理想。
盛唐之音
唐代世俗地主阶级的势力在上升和扩大,南北文化交流融合。一种丰满的具有青春活力的热情与想象,渗透在盛唐文艺中。诗歌由于时代的变迁走向青春少年的清
李白像 新歌唱:从刘希夷、张若虚到四杰,到陈子昂,直到盛唐的李白,痛快淋漓、天才极至,盛唐艺术奏出了最强音。以张旭、怀素为代表的草书和狂草与李白的诗歌共同体现出盛唐风貌。盛唐诗歌和书法的审美实质和艺术核心正是一种音乐性的美。这种音乐性的表现力量渗透了盛唐各艺术门类,成为它们美的魂灵。以李白、张旭等人代表的盛唐,其艺术特征是内容不受形式的任何拘束,是无可仿效的天才抒发,而以杜(甫)韩(愈)文为代表的盛唐,则是对新的艺术规范、美学标准的确定和建立,其特征是要求形式和内容的严格结合和统一,以树立可供学习和仿效的格式和范本。
韵外之致
中唐以来,世俗地主逐渐取代门阀贵族,这一社会变化由赵宋而确定下来,也正在这一时期,真正展开文艺的灿烂图景,普遍达到诗、书、画各艺术部门的高度成就,风格繁多,个性突出。从中唐到北宋是世俗地主在整个文化思想领域内的多样化地全面开拓和成熟。而同样自中唐起,兼济天下和独善其身的深刻矛盾在酝酿,二者的互补也在逐渐充分展开。一方面是文以载道的倡导,另一方面人的心情意绪成了艺术和美学的主题。这种中晚唐以来的社会心理在词中找到了更好的归宿。在美学理论上,文艺中韵味、意境、情趣的讲究,成了美学的中心。苏轼在中国文艺史上有巨大影响,他的典型意义在于,他是上述地主士大夫矛盾心情最早的鲜明人格化身,他把进取与退隐的矛盾双重心理发展到一个新的质变点。
宋元山水意境
绘画艺术尤其是山水画的高峰在宋元。中国山水画不是门阀贵族的艺术,而是世俗地主的艺术,人与自然那种娱悦亲切和牧歌式的宁静,成为它的基本音调。与现实生活相适应的哲学思潮比如禅宗等,可说是形成这种审美趣味的主观因素。北宋时期形成整个中国画的美学特色:不满足于追求事物的外在形似,而要表达出内在风神,这又要建立在对对象真实而又概括的观察把握基础上。这是无我之境:情感思想不直接外露,而是通过纯客观地描写对象而传达。从北宋过渡到南宋,无我之境逐渐在向有我之境推移,南宋时对细节逼真写实的追求和对诗意的提倡都达到顶峰,二者相得益彰。而在元代社会氛围和文人心理的条件下,形似与写实便被主观意兴心绪压倒,自然景物不过是通过笔墨借以表达不能不尽的主观心意灵气罢了。元四家成为有我之境的代表。
明清文艺思潮
以小说戏曲为代表的明清文艺描绘的是世俗人情,是近代市井风习图画。明清之际形成了巨大的启蒙思潮,以李贽为代表的儒学异端具有市民———资本主义的性质。这一时
《红楼梦》
期的话本小说,具有生命活力和新生意识,反映对个人命运的关注,是对长期封建王国和正统儒学的侵袭破坏。还有戏曲、木刻等,共同构成了明中叶以来的文艺的真正基础。以此为基础,在上层士大夫那里出现了与正统古典主义相对抗的浪漫主义文艺洪流。李贽和他的童心说正是下层市民文艺到上层浪漫文艺的重要中介。甚至到《西游记》和《牡丹亭》,都在呼唤一个个性解放的近代世界的到来。这一思潮在清初出现了倒退性的严重变易,市民文艺突然萎缩,上层浪漫主义变为感伤文学。从《桃花扇》到《红楼梦》,渗透了浓厚的人生空幻感,并走向批判现实主义的内在倾向。这时期的绘画同样经历了从市民特色和浪漫思潮到感伤,到对抗揭露的过程。它们共同体现反射出封建末世的声响。
贵州大学15级雕塑班 杨佳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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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美的历程》读书笔记
《美的历程》
——读书笔记
《美的历程》是李泽厚先生的重要美学著作,它对中国数千年的艺术和美学作了一个鸟瞰式的宏观把握。细细品读,我为书中每一章节作者所凝练概括的美而赞叹不已,却又因才疏学浅,不知该用什么语言去描述,只知不断沉吟:“这就是美。”是的,这就是美,它早已不单单美在字里行间,而是美在了每一个读者的心田。
中国艺术之美,并不只出现在精美绝伦的宫殿庙宇之中。中国艺术之美,无处不在,我们只是缺少一双发现这些美的眼睛。而在这部美学著作中,李泽厚先生引领我们睁开双眼,去探索,去流连,去迷醉于中国艺术之美。
中国艺术之美,美在“龙飞凤舞”。远古图腾、原始歌舞以及图案的“有意味的形式”,展示了远古时代人们的原始审美意识。“人的审美感受之所以不同于动物性的感官愉快,正在于其中包含”有观念、想象的成分在内。美之所以不是一般的形式,而是所谓‘有意味的形式’,正是在于它是积淀了社会内容的自然形式。所以,美在形式而不即是形式。离开形式(自然形体)固然没有美,只有形式(自然形体)也不成其为美。”美的形式和人之间不断互动,相互促进影响,不断丰富发展,美的历程,由此展开。
中国艺术之美,美在“青铜饕餮”。青铜时代狞厉的美、线的艺术以及解体和解放,在这期间,青铜器逐渐从“神坛”走向民间。“以饕餮为突出代表的青铜器纹饰……是为其统治的利益、需要而编造出来的‘祯祥’或标记它们以超世间的神秘威吓的动物形象,表示出这个初生阶级对自身统治地位的肯定和幻想。”进入春秋以后,“社会发展,生产力提高,保留有大量原始社会体制结构的早期宗法制走向衰亡……社会的解体和观念的解放是连在一起的……殷周以来的远古巫术宗教传统在迅速褪色,青铜饕餮也失其权威,多缩小而降低于附庸的地位。”艺术的功能和审美情趣因时代之变而变,体现在此。中国艺术之美,美在“先秦理性精神”。儒道互补、赋比兴原则以及建筑之美,作者用很独特的观点论述了儒、道思想在艺术上是结为一体的关系。儒和道,入世和出世,兼济和独善,人事论理和自然浪漫,两种本应是对立的观念,变换融合,渗透于中国所有的艺术形式中,成为中国艺术和美学的基调。这反映到建筑风格上,以宫殿宗庙建筑为代表的中国建筑是入世的,是和世间生活连在一起的,而非西方建筑譬如哥特古堡、宗教教堂那般追求神秘、高耸入云。而园林艺术,追求自然的和谐与浪漫主义,文人士大夫们在迂回曲折、花鸟亭桥、趣味盎然中寻求心灵之所。然而,这种园林艺术“又仍是没有离开平面铺展的理性精神的基本线索,任然是把空间意识转化为时间过程,渲染表达的仍是现实世间的生活意绪,而不是超越现实的宗教神秘”。正是这种理性主义,为华夏艺术奠基。
中国艺术之美,美在“楚汉浪漫主义”。屈骚传统、琳琅满目的世界以及气势与古拙,展现给我们楚汉文学与现实的美学风貌。以屈原为代表的楚文化中,《离骚》“把最为生动鲜艳,与最为炽热深沉、只有在理性觉醒时刻才能有个体人格和情操,最完美地融化成了有机整体。”作者又说到,“其实,汉文化就是楚文化,楚汉不可分。”汉代艺术通过神话历史、现实和神等等,极有气魄地展示了一个五彩缤纷、琳琅满目的世界。“它是人对客观世界的征服”,这正是汉代艺术的真正主题。而人对世界的征服和琳琅满目的对象,具体就表现在汉代艺术作品中,那种内在的气势与古拙。汉代艺术是蓬勃旺盛的,是充满力量与气势的。
中国艺术之美,美在“魏晋风度”。人的主题、文的自觉以及阮籍和陶潜,无一不展现着那令后世折服的风度。从此,人开始觉醒,“不是人的外在的行为节操,而是人的内在的精神性(亦即被看做是潜在的无限可能性)成了最高的标准和原则。”具有无限可能潜在性地精神、格调、风貌,成了这一时期哲学中“无”的主题和艺术中“美”的典范。作为美学理论和艺术原则的“以形写神”、“气韵生动”的提出,也就毫不偶然了。魏晋,应是“俪采百字之偶,争价一句之奇”的时代,似乎是药、酒、姿容、神韵,再加上华丽的文章辞藻,才构成了无与伦比的魏晋风度。而阮籍和陶潜,分别创造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艺术境界,可无论哪种,都是只有通过具有高度自觉的人的主观品格和情感才可能达到。这深刻的美,才是真正的魏晋风度。
中国艺术之美,美在“佛陀世容”。悲惨世界、虚幻颂歌以及走向世俗,为我们呈现的是佛教石窟艺术。佛教在频繁战乱的南北朝占据统治地位,历经隋唐,达到鼎盛时期,产生出中国的禅宗教派而走向衰亡。它的石窟艺术也随着这种时代的变迁、阶级的升降和现实生活的发展而变化发展,以自己的形象方式,反应了中华民族由接受佛教而改造消化它,而最终摆脱它。清醒的理性主义、历史主义的华夏传统终于战胜了反理性神秘迷狂。这是一个重要而深刻的思想意识的行程,所以,尽管同样是硕大无朋的佛像身躯,同样是五彩缤纷的壁画图景,它的人世内容却并不相同。由此可以看出,宗教题材背后,展现的是当时的社会意识形态,艺术是决定于社会状况的。
中国艺术之美,美在“盛唐之音”。青春李白、音乐性的美以及杜诗颜字韩文,这盛唐之音,袅袅于中国古代最为辉煌灿烂的朝代中,不绝如缕。盛唐的个人、民族、阶级、国家都处于欣欣向荣的上升阶段,在这样的社会条件下,孕育出了盛唐艺术,孕育出了唐诗。它蕴含着有血有肉的人们对现实的肯定和感受,憧憬和执着;渗透着具有青春活力的热情和想象,即使是享乐、颓丧、忧郁、悲伤,也仍然闪烁着自由和欢乐。而李白,更是以其狂放恣意的气魄,天纵神授的奇才,奏响盛唐艺术的最强音,为盛唐之绝唱。唯有盛唐,才有唐诗,有李白。安史之乱后,杜诗颜字韩文所表现的“盛唐之音”,则恰恰是继李白对旧的社会规范与美学标准的冲突和突破后,一种对新的艺术规范与美学标准的确定和建立。它们树立了可供学习和效仿的格式与范本,几乎为千年的后期封建社会奠定了标准,形成为楷模。
中国艺术之美,美在“韵外之致”。中唐文艺、内在矛盾以及苏轼的意义,是盛唐之音韵外的又一极致,唐诗宋词、宋明理学,各有千秋、美不胜收,把中国的审美趣味带进了一个新的阶段和新的境界。若做比较,“战国秦汉的艺术,表现的是人对世界的铺陈和征服;魏晋六朝的艺术突出的是人的风神和思辨;盛唐是人的意气和功业;那么,这里呈现的,则是人的心境和意绪。”晚唐向词的过渡,并非神秘的“气运”,而正是社会时代的变异发展所使然。在词里面,中、晚唐以来的这种时代心理,终于找到了它最合适的归宿。与此同时产生的“词境”,也就更为具体、细致、集中地刻画书写出某种心情意绪。它形式细腻,涵义微妙,凃有更浓厚的主观感情色调,不同于“诗境”。在美学理论上,这,就是对艺术风格、韵味的追求。
中国艺术之美,美在“宋元山水意境”。缘起、“无我之境”、细节忠实和诗境追求以及“有我之境”,中国山水画的成就超过了其他许多艺术部类,它与相隔千年的青铜礼器交相辉映,同成为世界艺术史上罕见的美的珍宝。应在中唐前后,山水由附庸而真正独立。“随着社会生活的重要变化和宗教意识的逐渐衰淡,人事景物从神的笼罩下慢慢解放出来,日渐获有了自己的现实性格。”经过中晚唐的声色繁华后,士大夫们日益发现和陶醉于自然风景山水花鸟的世界。宋元山水在北宋、南宋、元这样三个时代,呈现着彼此不同的三种面貌和意境。从“无我之境”到“有我之境”的推移,宋元山水的美,愈发意境悠远。
中国艺术之美,美在“明清文艺思潮”。市民文艺、浪漫洪流、从感伤文学到《红楼梦》以及绘画与工艺,在这最末篇章中,明清文艺不同于前面所阐述的任何一种,它描绘的是世俗人情,“这是又一个广阔的对象世界……是近代市井的生活散文,是一幅幅平淡无奇却五花八门、多姿多彩的社会风习图画。”渐渐地,思想个性开始解放,心灵自我开始觉醒,一阵无与伦比的思潮由此蔓延。这强大的思潮和时代倾向,虽有遭受挫折,产生感伤文学和后来的批判现实主义,但这始终是一大趋势,是符合历史发展规律而不可逆的潮流。在文艺领域,为这封建末世的总结的,就是《红楼梦》。而在绘画与工艺领域,同样有迹可循。“总之,这是一种和规律性的文艺潮流的发展,不是一两个人或偶然现象,而有其深刻的社会的和思想的内在逻辑。……它们共同地体现出、反射出封建末世的声响,映出了封建时代已经外强中干,对自由、个性、平等、民主的近代憧憬必将出现在地平线上。” 至此,《美的历程》结束。跟着这对中国古典文艺之美的巡礼,一路走来,我们看到,汉代文艺反映了事功、行动,魏晋风度、北朝雕塑表现了精神、思辨,唐诗宋词、宋元山水展示了襟怀、意绪,以小说戏曲为代表的明清文艺所描绘的,则是世俗人情。但是,美的历程,并没有结束。《美的历程》是在美学层面上,说明了我们应以怎样一种姿态去对待艺术、对待生活中和意识中的美,正如李泽厚先生在最后所说——“俱往矣。然而,美的历程却是指向未来的。”所以,带着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拥有一颗欣于感受美的心灵,那么,美的历程,永远不会结束。它永远会随着我们不断去新的探索、流连与迷醉,而不断延伸、丰富与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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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07
第五篇:《美的历程》读书笔记
《美的历程》这本书比较宏观简略的介绍了从遥远的记不清岁月的时代开始一直到现在我们所熟知的社会中艺术的演变和意义。虽然宏观简略,但又不乏精辟和独到。从我最概况的意识中我仅把这一脉络初步分为三分,分别为图腾,精神和诗词文赋。从这三个大的抽象事物中细分为本书中原有的具象事物,即为远古时期的图腾。形式歌舞,青铜,先秦对的理性精神,楚汉的浪漫主义,魏晋风度,佛陀世荣,盛唐之音,唐文化,宋元山水意境,明清文艺思潮这些。本书作者李泽厚就以这个脉络介绍了艺术之美。
曾经,对于民间艺术中的剪纸很感兴趣,从剪纸的内容来看,有许多以蛇,鸡,鱼等动物为载体,这种形式艺术尽然可以追溯到远古时期,在交叉重叠了各种阶段的原始社会中,激烈战争和安定平和交错不断,其巫术礼仪,原始图腾和其他符号都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变化。根据当时的生活环境和状态,人类自身的生产和扩大在生产,繁衍子嗣的期望似乎就寄予在这些有很强的繁殖力的动物身上。虽然仅是一些根据的猜测。
对于青铜器上的纹饰,我也有着极大的兴趣去了解。随着阶级的产生和等级制度的确立,青铜纹饰也随之变化。从原始的质朴天真到随后的为了统治维护地位的权利的凌厉,这些转变和衍化都是付诸与地位权利和力量。以凶猛的怪兽或动物为代表,象征着神秘,恐怖,突出恐惧,残酷,凶残,这是和当时混乱暴力的战争时代有关,在这些怪异形象为象征符号,指向了某种似乎超出了时间的权威神力的观念。他们的美并不在于装饰风味,更注重的是内在的原始宗教的情感,观念和理性,配上沉着,坚实,稳定的器物造型,成功的反映了那个时代所要倾诉的精神。
整本书其实一直都是用历史的文明与实践相结合来叙述艺术的历程,试求社会对文艺的影响的规律,寻求社会根源。
在中国的造型艺术来说,线的因素体现着中华民族的审美特征。不论是书法,水墨,还是建筑,线的艺术都恰好与情感有关。在书法中每一笔都彰显着那个时代中国独有的骨风精神,建筑亦是如此,方形,长方形的土木建筑与国外尖。高。直的那种耸立截然相反。简单朴素的单体构成了复杂严谨的群体,权利永远有个载体存在,像是飞檐,牌坊,祠堂,宫殿等。但始终,在中国,浪漫主义永远也脱离不了古典理性的范畴。
在文学上,从先秦的理性精神到楚汉的浪漫主义到魏晋风度到盛唐之音,中唐文艺,宋元山水意境,明清思想,都在展现着社会问题的根源。
在《离骚》中,屈原用最浪漫炙热的神话故事,展现的确是理性的觉醒。与楚辞相对应的是汉赋,用极力夸张的修辞手法描述奢华的生活,力图展示融化在琳琅满目的对象化的世界。
盛唐之音表达的更是一种极乐思想,一种丰满的,具有青春活力的热情和想象,自由和快乐,渗透在盛唐文艺中。即使是享乐,颓废,忧郁,悲伤,也仍然闪烁着青春,自由,和欢乐。这就是盛唐艺术。而在历史的长河中,做到承上启下作用的中唐,其实才是真正展开文艺的灿烂图景。他展现的虽不如盛唐的雄豪刚健,光芒耀眼,却是更为五颜六色,多姿多彩。
宋元明清的诗词歌赋,绘画雕刻,杂曲小说,同样也是附和着整个社会的发展。宋元的山水意境,“有我之意”和“无我之意”,展示了那个时代人们所追求的精神世界。而明清时期的文艺,宋明画本,拟话本和戏曲,版画是明代中叶以来文艺的真正基础。在明末发展到极致后,遭到了本不应有的挫折,上层浪漫主义则一变为感伤的文学。代表作为《桃花扇》《长生殿》和《聊斋志异》。
正如序幕所说,从远古图腾的那个时代起,时代精神火花在这里凝冻,积淀下来,一唱三叹,流连忘返。我们感受着,这样一个匆匆流过的美的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