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乡村跑水优美散文
“人是一枝有思想的芦苇”,乡村的童年留给我太多平凡而深刻的记忆。记忆里纵横交错的脉络,总有乡村的水,一汪汪弯弯曲曲的水细细流淌……
春播秋收,夏忙冬藏。庄稼青了又黄,黄了又青;高高的河堤上立着整齐的白杨,是乡村的哨兵;母亲的菜园里匍匐的瓜蔓,灯笼似的辣椒,饱满的豆荚;我的小花坛里蜿蜒的牵牛花,爬上窗台的蔷薇……乡村的生活时刻让年少的我充满对生命由衷的赞叹与膜拜。
“唯有源头活水来”,这一切生命的源头是水,水是乡村蓬勃生命的经脉。稀稀疏疏的人家傍河而居,汩汩流动的沟渠,深深潜入无垠的田野,水是硕大的棋盘啊,从内到外,悄悄滋润着无数块棋子似的田野,唱响丰腴的果实之歌。
三叔是乡村的水官,乡亲都叫他“跑水”的,至今我也无从考证,这个称呼到底该怎么写。三叔不识字,人却聪明能干,乡村的活儿样样精通,所以管水的重任就自然被乡亲们托付到他肩上。
播种时节,三叔最忙,打水的机船呼呼响个不停,好奇的我总喜欢跟在他后面看这儿问那儿,白花花的水从抽水机里“哗啦啦”地奔向田野,不时有小鱼小虾蹦跳出来,惹得我总是开心地大呼小叫。
三叔跑水了,扛着铁锹,光脚走得飞快。母亲不让我光脚,我只好穿着雨靴紧跟在后面,手里提着小篓子。三叔每到一块田地,仔细察看水情,熟练地打开缺口,沟渠里的水争先恐后地涌向庄稼地,缺口处的几棵秧苗似乎成了水藻,随着水流轻轻摆动……田里此起彼伏的青蛙鸣叫,黑黑的游动的小蝌蚪,戏水的草鱼龙虾在我的小篓子里跳跃……还有那长着颀长双脚的鸟儿在白莹莹的水田上悠闲高雅地散步,三叔告诉我那是白鹭,我想起课本上的诗句“一行白鹭上青天”,可是还有什么能赶得上眼前最原始真实的乡土教材更让我兴奋着迷呢。
灌溉时节,由于各家田地高低不一,进水有快有慢,三叔成天跑在田里,一双脚在水里泡得发白,看着庄稼的神情却是喜悦而陶醉,像看着自己茁壮成长的孩子。遇到暴雨多发季节,三叔更忙了,白天黑夜巡逻在乡村泥泞的小道上。我趴在自家后窗上,远远看见打水机船上挂着古老的马灯,那一束划过漆黑夜空的手电便是三叔移动的影像,该开缺口还是关缺口,大河堤进水还是放水,开关闸门,有着丰富跑水经验的三叔从未出错,为乡土人家年年丰收丈量了无数乡村小路,度过了多少不眠之夜啊……
如今,六十多岁的三叔,住进了农民集体公寓,整天带着小孙子到处逛悠。日落西斜,月亮出来亮汪汪,蛙鼓鸣叫,蜻蜓飞舞,我想三叔又该在田头向小孙儿讲述着跑水的悠悠往事了……
我很庆幸生命的最初能有一段乡村的记忆,记忆的源头是乡村人家和茫茫田野之间纵横交错的水,弯弯曲曲汩汩流淌的水啊,正是最平凡最真实的生活血脉,缓缓抒写着从古到今生生不息的赞歌……
第二篇:乡村风貌优美散文
桃园
翠竹田园,花盏灼灼。
明媚的春光里,那一棵棵开满粉红花朵的桃树,如同村姑热情而羞涩的回眸。太阳雨热烈地炽烤着桃花,紫燕在桃花顶上翻飞,耕牛从容地走向田垄。
童年在桃林下执著长大,歌声远比桃花香甜。
梦呓在花瓣中自由绽放,笑容远比花房欢乐。
清香从古韵诗词里袅然飘出,渗入桃乡的梦里蝶蜂相伴,随意勾勒成风姿绰丽、清纯秀丽的乡村风情。
多梦的人生,多景的故乡,桃叶与果实圆满地请出夏季,邀来太阳的热恋。星光如霞的夜晚,是谁的情歌,以花开的方式,尽情摇曳在飘香的木格窗前,尽情展望成一缕美仑美奂的悠长诗章。
镰刀
上下五千年,你就着这柄木制的钥匙扣,开启了秋天之门,开启了稻香飘逸的热土,开启了农人汗水酝酿丰收的喜悦。
一轮待圆之月搁浅,被季风改写为潮涨汐落。
亲吻着每一杆稻子,接受神圣的生命洗礼,在金色的浪头弄潮,尽情聆听劳动与丰收凝重的呼吸碰撞。
农人弯腰的姿势等同于镰刀,扎身田园收割丰收的自豪。
翻开打磨在历史封面上的闪光镰刀,展现在父亲身后的,是一曲曲空旷的田野乐章。
卧倒在地的稻谷,宛如父亲苍老的身躯,再度平铺成远方遥望的期待。
豆子
从勤劳母亲的掌心滑落至泥层深处,丰收后重归起点,被母亲虔诚地捧入手心,豆子的轮回,使日子逐渐变得丰满。
在冻土里,你一如既往地聆听春天。
在雨露里,你无比虔诚地张开翅膀。
在阳光里,你憨厚朴实地将汗滴收藏。
急蹦蹦地赶来参加秋天的盛会,熟透的籽粒,面对太阳忍俊不禁地爽朗大笑,笑得迸出一张圆圆的脸蛋。
母亲悉心地将那一粒粒被遗忘的豆子拾起,如同捡拾一地庄严的承诺。
透过晚霞,那蹦跃跳动的豆子,又在我眼前闪亮,似曾萌发蓬勃的希望!
第三篇:乡村货郎优美散文
编者按:国庆节假期,多数人乐于出去旅游;也有在外的游子风尘仆仆地归家,与父母团聚;还有一些人,带上老人孩子一大家子,踏上回故乡的路,寻觅那念念不忘的乡音。难得的长假,在故乡翠绿的山山水水间走一走,看一看,举目皆满载着童年的回忆,货郎的叫卖声,邻居大爷大妈的笑声,孩童玩耍的嬉闹声……仿佛就在昨日。在假期即将结束的末了,不如将这些回忆带回珍藏,为平日的樊笼添上一抹恬静。
周末下乡,在快到达老家的路上,一眼瞥见车窗外有个挑着货担的老汉在匆匆走着。老汉名荣生,是早年从江北入赘到本村的,来时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如今两鬓斑白,满脸皱纹,是个小老头了,岁月不饶人啊!只不过想不到他还是久违了的乡村货郎。
于是我记忆的深处,乡村货郎的形象被唤醒,并且逐渐地清晰起来。我想起了童年。那时农村没有商店,日常生活用品全靠货郎送。货郎挑着货担,摇着郎鼓,走村串户。不需吆喝,只要郎鼓一响,姑娘、大婶、奶奶们就会拿着鸡毛一类的废品围了上来。大家各取所需,公平交易,讨价还价的声音打破了山村的沉寂。当然,人群中少不了我们这些小屁孩,拿着从大人那里死缠硬赖的零花钱,或是捡来的废旧塑料鞋底,也来凑热闹。那换来的糖果含在口里,甜在心里。记得那时一般的硬糖一角钱十粒,那彩色的如豌豆大的小粒糖一分钱就能买好几粒。
当然,大人们不稀罕这些,她们要买的都是必需的生活用品。于是,货郎担上小到针头线脑,大到袜子手套,虽说不上琳琅满目,倒也品类繁多。最多的还是女人用品,绣花针、缝衣线、雪花膏、洋蜜罐和蛤蜊油等,一应俱全。
待小孩子和妇女们散尽,男人们才叼着旱烟筒走了过来,因为货郎担上除了小孩喜欢的糖果和妇女需要的日常用品外,还有大老爷们需要的东西。见男人们走近,货郎会从货担底下的篓里拿出高中低不同档次的黄烟来,打开包装纸,让他们捻上一烟斗品尝。品尝后当然是购买,不过由于手头紧,大都只是买够四五天吃的,因此他们也很盼望货郎能经常来。
由于货郎主要回收鸡、鸭、鹅等禽类的羽毛,货担的两只篓比农家的谷箩要大些、深些。篓也是用竹篾编成,一般为圆形,类似谷箩,也有方形的。一只篓上面放置用木头做成的抽屉状的柜子,四方形,大约长宽各两尺,深四五寸,上盖是块透明的玻璃,方便顾客选货。也有两只篓上都放货柜子的,那么商品就更丰富。
回城的路上,我又碰上了荣生。快二十年没见面了,他还认得我。一阵寒暄过后,我问他货担上主要卖些什么,生意好不好。他告诉我主要卖些商店里短缺的女红用品,针线、顶针、鞋钻之类,卖得最多的还是不同季节栽种的蔬菜瓜果的种子和秧苗,山区离城镇路远,生意还可以。不过,他说现在孩子成家了,经济条件也不错,儿女们早劝他在家享福。他笑着说,做惯了,歇着难受。我倒是觉得他是割舍不了货郎担,这不,跟我交谈时,他的双手还在不停地抚摸着扁担,就像摸着他最疼爱的孙儿的头顶。
第四篇:乡村片断优美散文
鸡栅打开了,母鸡们急匆匆地奔向草地,咕咕地叫,左一下右一下不停地刨。大公鸡昂起红红的冠子,俨然一位皇帝,巡视着成群的妻妾,开始了寻欢作乐。小孩们泥鳅般乱钻,闹起阵阵鸡飞狗跳。男人牵着水牛,青青的田埂上打落一行长长的露珠。得意的男人望着村庄,一道清亮的嗓子,扯起满村袅袅的炊烟。
村庄流动起来,村口的漫水桥是必经之地。宽阔的河面横上一条纽带,贯通了乡间的气息。一群老农来了,水面上拖着长长的影子,扛着锄,戴着草帽,浓郁乡情风味的剪纸,被粼粼的波光涣散掉了。车喇叭的嘹亮,牛羊的低鸣,人声的喧闹,共鸣一曲乡村咏叹调。
一河的鸭子刚刚流走,两只桨又划来了一个腰子盆。渔夫划划停停,放下一个个的陷阱,小眼睛狡猾地逡巡着河面上的每一个微波。前来喝水的老牛看不过去,泼喇喇地奔到河心来搅局。渔夫小小的阴谋被识破,气极败坏地连声嘿———嗨!
这情形乐坏了一帮小女孩,赤脚在岸边的细沙滩里打滚,相互扬起沙来要埋对方,格格的笑声,惊得杨柳丛里的小鸟扑楞楞地逃窜。
第五篇:水的思索优美散文
水的思索
伸腿,挥臂,挥舞着浪花。
仰卧,翻滚,来一个猛扎。
一瘦长笛声,自天地渺茫之间,由远而近。
一羽长翎鹤,在远山静岸之际,孑孓而立。
唇含风声,头枕细浪,波光微颤,水语呢喃。水,以那柔软无骨的温情偎依在发际之边。水,以清澈冰雪的灵魂吸吮着洁白的身躯。
水的丰满,水的柔韧,水的温情,水的坚挺,藏掖在伸张舒展身躯之间,夹杂在轻声细喃声音之间。水的每一寸肌肤,都柔滑得预览无遗,水的每一片褶皱,都蕴含着岁月沧桑。
有谁,能如此温顺、亲热地将你的思想与躯体包裹,给予你明天重新起航的勇气与信心?!
又有谁,能如此拥有广袤无边的胸怀容纳你的灰暗、黯然,让你的孤独不安的心停泊、留宿?!
“自信人生两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是谁的呐喊响彻在这历史的天空之上。“长江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又是谁对人生吟诵起自信的诗行。“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汩罗江上的凉风阵阵。“逝者如斯夫”,一个哲人的思想在这川流不息的水中穿行而过。我似乎听到了历史与江水的对话,又似乎看到历史的背影与时间在此交会,转身而过,留下一个孤独的城市在河床之上。
任泪水婆娑在这温情的水中,任情感自由飞翔在这浪花之上。所有的失意与压抑,所有的失败与磨难,都湮灭在这浩淼的水中化作了浪急之声、浆曲之悠。
一个歌者,在河的对岸踯躅而行。岸边的绿草芳菲了一年又一年。
岸,永远在那一方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