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练体操的冠军孩子纪实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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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那些被练体操的冠军孩子纪实故事

2011年2月15日上午9点,李小双体操学校的孩子们开始在训练房的软垫上光着脚四处奔跑,冬天还没有结束,训练馆的窗户已经打开,一丝寒气钻了进来。

李小双体操学校,成就了湖北仙桃的辉煌。它让这个人口不过30万的副地级市,涌现了四位体操世界冠军:李大双、李小双、郑李辉和杨威。

仙桃亦被誉为中国的“体操之乡”,目前,当地正在筹建“中国体操之乡体育运动中心”,占地397亩,并给李小双体操学校预留了地方。

训练房内,那些4~7岁的孩子,日复一日地训练着跑步、压腿、倒立、弹跳、平衡……孩童时期丰富多样的人生,在这里,被简化为几个单调乏味的肢体动作。而反复训练这些动作,又是实现冠军梦的唯一法门。

众多孩子被前赴后继地送来,不少父母都替儿女怀抱着拿金牌的梦想,而实现梦想的却永远是极少数。

在明白冠军之路比想象的还要艰难之前,孩子们的人生就已被程式化的动作训练改变了。

“被动”入校

杨可一直倒立着,腮帮子凸起,肚皮露了出来,脚尖绷直贴着墙面。教练郑顺生站在离他3米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块电子表,大拇指飞快地按动着在计时。

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对师徒像周围矗立的器材一样,站在阳光的阴影里,不发出一点声响。

寒假正式结束,停训将近两个星期后,杨可发胖了。这对一个学体操的孩子来说是糟糕的消息,郑顺生正考虑着如何通过加强训练,让杨可的体重回到寒假前。

1000平米的体育馆里,上百个孩子的喧闹声此起彼伏。

一个新生的哭闹声并没有打扰到杨可,他依旧维持着倒立的动作,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在郑顺生看来,这个6岁男孩是自己的队伍里最有潜质的队员之一。三年前,他还只是个不到四岁的孩子,父亲杨仁平领着他来到李小双体操学校,找教练郑顺生。

郑顺生拉起小男孩的手,四处摸摸、捏捏。

首先是胳膊,直线一样的胳膊,没有一点儿弯曲的关节,然后是宽肩、厚胸、窄臀、长腿、小脚丫子、直愣愣的眼神……他在这个孩子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东西。

几年前,杨仁平曾带着一个女孩来找郑顺生,女孩眼神同杨可一样倔强。她叫杨飘,杨仁平的大女儿。

杨仁平本没想过让女儿从事体操训练。多年前,他偶然和在李小双体操学校食堂工作的一位熟人聊天,对方称,这个体校诞生了好几位奥运冠军,这个信息让杨仁平夫妇萌生了送杨飘去学体操的念头。

第一眼见到杨飘,郑顺生的评语并不好听:“身材不好,灵活度不够,基本姿态不美。”

但杨仁平和妻子还是坚持让杨飘入学。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夫妻二人因为家庭困难,购买了一辆面包车跑黑的,无暇照管杨飘。

和杨飘父母面临同样处境的还有张世杰的父母。远在贵州从事煤炭生意的他们,也是因为没有精力看管孩子,才将张世杰从贵州送进李小双体操学校。

体操学校招生办公室的孔老师,介绍学校里孩子们的家庭背景:“140多个小孩,80%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自己太忙,没时间照顾孩子。”

除了动作还是动作

2月16日,下午3点,又一轮训练开始——为了减除孩子们假期囤积的脂肪和惰性,原本半天的训练调整为一天。

“150个阶梯跳,开始。”郑顺生给自己的弟子下了命令。

然后是单腿跳、纵跳、矮子步、青蛙跳、前空翻、引体向上……郑顺生几乎不用下任何指令,数十个弟子们便一项接一项的完成各种动作。

“脚尖并拢,肩膀拉开。”郑顺生反复强调着。

3个小时的训练,几乎没有休息,喝水、上厕所,需要打报告。只有在倒立和压腿时,才能够享受片刻宁静。

已经出汗的杨可脱得只剩下秋衣秋裤。

“即使是一个成年人,刚开始进行这样的训练,也没法坚持下来。”郑顺生说。

杨可和伙伴们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才适应郑顺生的训练模式和流程,代价是手掌覆盖起一层厚实的老茧,腰腹用力时能看见小型的六块肌。

在问及“苦不苦、累不累”的问题时,孩子们的回答几乎一致:不累,好玩。

但体操运动本身的辛苦,决定了兴趣往往是有限的。

训练馆内,教练杨玉林指着一个9岁的男孩说:“你该问问他,他肯定不会这么回答。”

那名男孩正双手扶着鞍马,两脚伸进一个被绳索吊起旋转的塑胶桶里,一次坚持10分钟左右。他正在寻找做托马斯全旋的感觉。

普通人做这个动作,可能当塑胶桶才旋转了两三圈,双手就无法支撑了。

如果他朝着专业训练的方向走下去,若干年后,可以完美地完成一系列类似的动作,从而在赛场上拿到一个较高的得分。

尽管杨可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够具备在鞍马上做全旋的力量,但他已经开始爬上这个庞然大物,做一些练习上肢力量的基本动作。

他用双手牢牢抓住鞍马中部的环,双臂支撑起身体,腿并拢,从鞍马的一端抬起,越过马身,到达另一端,周而复始。

鞍马动作的关键,在于除双手之外的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都不能触及到马身。

杨可已经有了这种意识,他的双腿尽量抬高,脚尖和脚跟形成一个新月般的弧度,这得到了教练郑顺生的赞赏,“哎,不错,继续保持,果然是大队长。”

郑顺生通常用任命大队长的方式来落实他的赞赏。

每隔一段时间,他会进行大队长“换届选举”,依据孩子们的训练表现来确定管理者的人选,表现最好的队员自然是大队长。

担任大队长,意味着一直排在训练队伍的头一个,以及在教练缺席时可以带领队伍进行程式化的训练。

杨可显然很愿意担任大队长。得到郑顺生的表扬后,他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这意味着教练对自己动作的肯定。在没有比赛的情况下,这是杨可被肯定的唯一方式。

两本课本:语文数学

杨可被送进体操学校已近三年,母亲朱月琼仍记着其当时入校的情景,好像是三分钟以前发生的事。

进入体校,意味着不到4岁的儿子开始寄宿生活,几乎一两个月,杨可才能回家一次。

刚入校时的杨可留给保育员周奶奶的印象是,耷拉着鞋带,哭得满脸泪痕,穿衣服、刷牙洗脸,每一样都要从头教起;房间里要备一些简单的药水,以便处理他因为训练造成的皮外伤。

在体校,除了半天的训练,还有半天的文化课。文化课除了语文、数学,剩下就是思想品德与写字了。杨可比其他非体校孩子“幸福”的是,书包里只会有两本课本:语文和数学。

体校里,众多的孩子和杨可一样,从未接触过音乐、美术或者其他副科。训练的时间挤占了这些课程。相比起同龄的其他孩子,他们的娱乐生活少得可怜,仅有的娱乐方式是看卡通片,最近他们比较迷恋的是《果宝特攻》。

3年训练下来,与娴熟的体操动作相比,杨可的吃饭动作则显得孩子气。

晚餐时,他坐在食堂五彩斑斓的椅子上,不太熟练地用汤匙往嘴里扒着饭,然后突然伸出手,抓起一片萝卜送进嘴里。

杨仁平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些,他更多的希望是儿女能得冠军、世界冠军。

他常会欣喜地跟别人说,在李小双名声大噪的时代,杨飘进入体校;杨威获得北京奥运冠军后,杨可又沿着他姐姐的路走了下去。

和杨仁平怀抱同样期望的家长并非少数。每逢新学期开学,就有一些家长带着三四岁的孩子,千里迢迢从全国各地专程赶往仙桃的李小双体操学校,每年交上近万元的学费,要求让他们的孩子进校学习。也有不少家长会反复跟教练诉说,他们的孩子有学习体操的潜质,值得培养。

体校负责招生工作的孔老师介绍,所有的学生中,绝大部分是家长慕名而来。现在140多个学生里,80%来自外地,其中还有一名来自爱尔兰的小女孩玛莎。

“很多孩子已经十几岁了,明显过了打基础的年龄,可家长还是硬把他们送过来。”孔老师说,当然通过训练,他们也能锻炼意志和品质。

第二篇:孩子是谁的纪实故事

妻子还没有怀孕,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孩子生下来坚决不让我母亲带。因为她认为母亲没有文化,还满嘴的方言,入托前孩子的教育也是个关键问题,万一带出个土气又不懂礼节的小孩来,以后想改都难。

所以在妻子怀孕后,我一直瞒着母亲,不知道何时才能劝妻子接纳母亲,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母亲明白我的苦衷。母亲依然时不时地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才能让她抱孙子,我只能拿话岔开去,说妈你好好养身体,孩子不图你帮什么忙,只要你身体好我就知足了,如果你身体不硬朗,生了孩子我也不会让你带。每说到这句,母亲总会跟我急,说我身体好着呢,别说看一个,就是看两个孙子我也能行!你要是不让我带孙子,气出病来我也不去医院看!

母亲的这句“威胁”,让我更加憋闷,看着妻子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甚至没有一丝要做爸爸的喜悦。一边是不能生气的妻子,一边是要尽孝心的母亲,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庆幸的是,有一段时间我忙得不可开交,妻子也行动不便,急需找个人来照顾妻子饮食起居。我想如果让母亲来帮忙,说不定婆媳之间关系好了,妻子一高兴就把母亲留下来带孩子呢。经我好一番力荐,妻子总算是同意了让母亲来做一段时间的饭,但还是坚持等生了孩子她自己带。

我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的时候,母亲反而对我生了一顿气,说怎么不早告诉她,但随即就乐得合不拢嘴。我回家去接她的时候,她还左邻右舍地去告别,说这一走可能得一两年才会回来。我看着满面春风的母亲,想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说服妻子让母亲来给我们看孩子。

妻子总算是给了我面子,儿子没生下来之前,一直与母亲和睦相处。可是等她一坐完月子,身体恢复了,便立刻让我将母亲送回家去。我只好搬出母亲老了、我做儿子的要尽孝心之类的大道理来教育妻子,妻子拗不过我,而且她也吃馋了母亲做的饭,只好答应母亲留下来,但是说好了只管做饭,她自己来看孩子。

自此,母亲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留下来。她几乎包揽了所有的家务,一有空闲,便坐在摇篮旁边,痴痴地看孙子,还和他絮絮叨叨地说话,从她自己小时候一直讲到如何把我养育成人,说到动情处,还会流泪。妻子把孩子抱在怀里喂奶的时候,她就坐在妻子旁边,笑嘻嘻地看着他们母子,也不说话,只看,似乎还在回忆着什么。那样的温情和慈爱,常常让一旁的妻子觉得不好意思,便在孩子不吃奶也不睡觉的时候让母亲抱上一会。母亲大约也看出妻子不喜欢她来抱孩子吧,所以每每那时候,她就特别高兴特别激动。所有我儿时用过的歌谣,又全都在她记忆里恢复,或许母亲就从没有忘记过,专等着自己的孙子出生的时候用。说也奇怪,每每儿子大哭的时候,任凭妻子怎么哄他抱他喂他吃奶,都不管用,但只要母亲抱起他来走上几步,他立刻会将哭声止住,而且还会静静地对着满脸皱纹的奶奶微笑。在这样的事实面前,妻子终于让了步,允许母亲隔三岔五地来抱儿子,或者推着他去小区花园里逛。

似乎是一瞬间,母亲便年轻了十几岁,腰酸背疼的毛病再也没有了。她从不会用小车推着儿子,她把他时时刻刻地抱在怀里,甚至都有点舍不得让他学走路。小区里的每个人,几乎都认识了哼着歌抱着孙子的母亲,她满脸的微笑,见谁都开心地打个招呼。这样的好心情,传染了每一个与她相遇的人,我们那些好几年都没说过话的邻居,竟然因为母亲,彼此熟识起来。

儿子学会说的第一个词是“妈妈”,然后才是“奶奶”;他知道礼节后的第一件事,是给奶奶挟菜,而后再挟给妈妈。被“忽略”了的我坐在一旁,看着似乎只知道笑不知道哭的乐观的儿子,还有被儿子的孝顺而感动的妻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冲着母亲,绽开感激的微笑。

第三篇:859个孩子叫他阿爹纪实故事

他,一个小镇里的“猪肉佬”。

他30年间照顾、资助800多个山里孩子生活、学习。镇里的人说:他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猪肉佬”的30年“学生之家”

下石太镇,是广东省英德市最小的一个镇。一条笔直的大街,横穿全镇,站在镇头一眼就可以望到镇尾。在临街靠近镇尾处,有一栋不起眼的两层小楼。在过去的30年里,下石太镇下辖的108个自然村中,有859名孩子曾经在这栋小楼里生活过。因为有这栋小楼,因为有这栋小楼的主人——“猪肉佬”邓卫星夫妇的看顾,859名山区的孩子,读完了小学、中学。

作为英德最贫困、最偏远的镇之一,下石太镇人均年收入只有4395元。和很多贫困地区一样,贫困家庭多、留守儿童多。

邓秋桃,就是这样一个山里的贫困孩子。父亲体弱多病,已经缴不起她的学费。2003年,随着全国农村中小学布局的调整,她所在的下石太镇新联坡洋坑村小学被撤并了,需要到离家20多公里外的镇中心小学上学。“那时我上小学四年级。家里没钱让我住校或是在镇上租房子住,只能走路去上学,但是去学校要走三四个小时……我想我可能不能读书了。”

就在这时,经常在附近村里收猪的“猪肉佬”邓卫星,走进了邓秋桃家。

“这孩子聪明,成绩好,不能不读书。让她来我家住吧,和其他孩子一起,起居我们照看。让她从家里带点米来就行。”简单的几句话,邓秋桃住进了邓卫星位于镇上的“学生之家”,一直到中学毕业。

“刚去的时候很小,什么都不懂,都是卫星伯教我。晚上头疼发烧,也是他连夜背我去医院。每年期终考那段时间都很辛苦,卫星伯每天都给我们做好吃的,加菜加汤。”中学毕业,邓秋桃考上了全市重点高中英德中学,“录取通知书来的时候,卫星伯比我爸妈还高兴。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到我家给我祝贺,给我发奖金。”

从上高中开始,邓秋桃住进了英德中学的宿合,离开了邓卫星的“学生之家”。但她很怀念那段时光:“卫星伯家也很穷,但是那里像一个家,我们是他的亲生子女。伯母的脾气很好、很善良,小孩子顶撞她,她都不生气,潜移默化地影响我们。”

“阿爹阿姆”

凌晨三点,山里的天还黑得透透的,邓卫星已经起床开始忙活了——赶去镇上菜市场的肉铺打理生意。上午八九点钟,结束了一天最重要的营生后,邓卫星会拎上五六斤新鲜猪肉回家,那是家里今年寄宿的35个孩子一天的主菜。

白天,除了料理自家产米、产菜的20多亩田地,邓卫星最繁重的任务就是上山砍柴。给孩子们洗澡、做饭都要烧水,全部用电负担不起。已经是50多岁的人了,每天砍100斤干柴背回家,仍是邓卫星必做的“功课”。

妻子熊廷贺的担子也不轻,早上四点半起床后,就要开始收拾家里的卫生、喂鸡喂鸭,然后给30多个孩子做早饭:大一点的要吃面,小一点的要喝粥。看着孩子们起床、洗漱、吃早饭,组织孩子们准点去上学。歇不了几个小时,又要准备30多个孩子的中饭。然后又是新一轮的收拾、整理、准备晚饭。

下午三四点钟,镇上的小学、中学陆续放学,孩子们也陆续回到家。随着一波高似一波的喧闹声,邓卫星家开始了一天里最忙乱也最热闹的时光。

孩子们爱叫邓卫星夫妇“阿爹”、“阿姆”。“阿姆”一边在热气炙人的厨房炒菜,一边挨个喊着孩子们洗澡,还要随时抽出手来帮年纪小的孩子搓几下衣服。大厅里,孩子们打闹着,下棋、聊天,等着六点钟准时上桌的晚饭。两三个菜一个汤,有菜有肉,米饭管饱,这是邓卫星家的标准伙食。孩子们吃什么,夫妻俩就吃什么,而且总是等着孩子们先吃完。

晚上7点40分,“房顶都能吵翻”的邓卫星家,逐渐安静下来。每天的集中晚自习开始了。30多个孩子各自在大厅的“学习区”坐好,写作业、温习、互相辅导。“阿爹”就搬个板凳坐在旁边,随时听候“阿爹,这个要怎么做?这个要怎么读?”的求教。

晚上10时,35个孩子准时钻进邓卫星家楼上楼下五个大房间,在上下床间打闹一阵,说笑一阵,邓家的两层小楼慢慢归于寂静。一天结束了。“毕生遗憾”

1959年出生的邓卫星,自小很会读书,1977年初中毕业时,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英德中学。“全市只招40个学生,我考上了,是我们村几十年来唯一一个。”但就在那一年,邓卫星的父亲去世了,家里一下没有了经济来源,只在英德中学读了一个星期的邓卫星,被迫退学了。“我很爱学习,很想读书,但就是因为穷,再也没能读成。”提起辍学的遗憾,50多岁的邓卫星竟然哭出了声,“如果能读完高中,现在肯定不是这个样子。”

邓卫星的“猪肉佬”营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上山下乡收猪,这让他看到很多和他一样因为穷困上不了学的山里孩子。

1981年,在山里一户人家,邓卫星碰到了一个爱读书却因为路远而失学的女孩陆秋贤。“怎么不去学校读书?”“我们这里这么偏,学校又那么远,怎么去?”陆秋贤的话,让邓卫星思虑了几天。想到自己家离镇上的中学近,想到可以让妻子给孩子做饭照看起居,邓卫星给了陆秋贤一个提议:到我家来“寄宿”。

让邓卫星没想到的是,这一来就来了包括陆秋贤在内的六个女娃子;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每年一开学,越来越多的家长找到自己,把越来越多的孩子送来,而他的“学生之家”,就此坚持了那么多年。

1992年,邓卫星卖掉了两块珍藏的黄蜡石,倾其所有在现在的地方盖起了两层楼——八房两厅,除了自己一家四口住的三间房,剩下全拿来做了孩子们的宿合。最多的一年,这里住过近50个孩子。

“功德无量”

在下石太镇,邓卫星一个月三四千元的收入算“高工资”了,但走进他家,仍会惊讶于这里的简陋——除了房子还算周正,满屋找不出一件像样的家具。客厅里的折叠圆桌,四条腿上布满了锈,需要垫一只拖鞋才能站稳。孩子们用的课桌、长条椅,都是学校淘汰的。但是,为了让孩子们夏天睡个好觉,邓卫星却省出钱来,在每个房间装了电扇。

最初,在邓卫星家寄宿是全免费的,只需要自己带些米。但随着孩子越来越多,为了维持“学生之家”,邓卫星开始收取很少的住宿费。从一年175元,到现在的每年325元。325元,平均一天只要两元多,即便如此,真能交足的孩子也还不到三分之一。今年寄宿在这里的35个孩子,14个来自贫困家庭,21个是留守儿童。“只有十个孩子能交上钱,剩下的就交个百来块,背些米来顶。”

为了把“学生之家”办下去,邓卫星的日子只能精打细算:猪肉、鸡鸭、米饭……都是自家“出产”,柴是上山砍的、水是从山上引来的……即使如此,每年邓卫星都还要填进去一两万元。“最贵是电。还有就是孩子病了去医院打针、开药,每年都差不多要垫出两三千块。”

邓卫星喜欢读书好的孩子,每学期考第一的,邓卫星都会封个50元或100元的“红包”作为奖励;孩子毕业考上重点学校了,他还要亲自上门送个大红包。邓卫星看不得孩子受苦。在他家住了快一年的邓小花,父亲患癌症多年,家里还有三个姊妹,家境贫寒。为了让她读书,邓卫星不仅不收一分钱,还自己出钱给她买学习用品;每个星期还额外给她十元钱,让她攒起来买衣服、买吃的。“不能让她的生活和别的孩子差太远。”

去年,一位清远的药厂老板听说了邓卫星的事,捐了三万元钱。这是数十年来,邓卫星收到的唯一一笔捐助。邓卫星用这笔钱买了一台电视、一台冰箱,在楼顶装了太阳能热水器、滤水器,装了防盗窗。剩下的一点,给孩子们加了菜。

30年间,再苦再难,邓卫星从没主动向当地政府、向旁人,也没向从他这里走出去的孩子们伸过一次手,哪怕他们当中有人已经成了大老板。

镇政府负责人用四个字评价邓卫星——“功德无量”。

第四篇:紧握木棒的黑孩子纪实故事

那天晚上,母亲告诉我:今后我必须学会自己到食品店买东西。母亲领我到大街拐弯处的食品店走了一趟,让我记住路怎么走。我激动不已,觉得自己一下子长成了大人。

第二天下午,我就拎着篮子沿着人行道去那家食品店买东西。

当我走到街道的拐弯处时,突然,一伙流氓蹿了出来。他们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推倒在地。他们夺走了我的篮子,抢去了我的钱。我惊慌失措地回了家。

我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母亲,可是她没做声,随即坐了下来,写了一张所买东西的清单,给了我更多的钱,又打发我去食品店。我踌躇着走上了大街,发现那帮小痞子还在路边闲逛,我掉头飞奔回家

“又怎么啦?”母亲问我。

“还是刚才那群流氓,”我战战兢兢地回答,“他们还会揍我的。”

“我要你自己去对付这些人。”她平淡地说道,“好,去吧。”

“我害怕。”我乞求道。

“走吧,不要理睬他们。”她告诉我。我走出家门,径直沿人行道走去,心里祈祷着——那群小流氓别再骚扰我。

然而,正当我走到几乎和他们并排的时候,其中一个突然喊道:“看,还是那个黑小孩儿。”

地痞们向我逼过来了。我感到心惊肉跳,马上转身狂奔起来。很快,我被追上了。他们把我搡倒在人行道上。我哭喊,恳求,用两脚使劲蹬,但都无济于事,没有逃脱被殴打的噩运。他们掠走了我手中的钱,扯住我的两腿猛拽,朝我的脸上凶狠地抽扇。最后,我又是哭着走回家。

母亲在门口遇见了我。

“他们打……打……打我。”我边抽泣边委屈地说,“他们抢……抢……走了钱。”我正要迈上台阶,渴望着躲进“家”这个避难所。

“你不要进来。”母亲阴沉着脸警告我。

我吓得退回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母亲,心中无限委屈。“可他们一直追着打我。”我哭诉着。

“那你就给我站在该站的地方。”母亲用吓人的声调说道,“今天晚上我非教你学会挺起腰板儿不可。我要让你学会怎样保护自己。”说着,她走进屋里,我只是战战兢兢地等着,不知道母亲要做什么。

不一会儿,母亲出来,拿出更多的钱和另一张买东西的清单,而且另一只手中拿着一根又长又重的木棒槌。“带上这些钱和这张清单,还有这根木棒槌,”她说,“去,到商店把东西买来。”

我疑惑了——母亲在教我打架——这是她以前从没有做过的事。

“可是,我怕……”我嗫嚅着。

“要是买不了东西,你就不要进这个家门。”母亲冷冷地说。

“他们会欺负我,他们……”

“那你就待在外面,不准回来!”

我憋足了力气向台阶上冲去,试着挤过母亲,闯进屋里。可随即而来的。是脸颊上重重的一记耳光。我被抽到了大街上。我哭求着:“妈,求求您让我明天再买吧!”

“不行!”她说,“现在就去。你要是空手回来,我非揍你不可。”

砰的一声,母亲关上了门,上了保险。

那伙流氓就在我身后,只身一人面对这阴森的街道,我惊骇地颤抖着。只有两条路可走,或是回到家里,或是远离家门。我攥着木棒,边抽泣边思索。如果我回到家里,最终也躲不过母亲的一顿打,而且自己丝毫不会有什么改变,然而,我要是走上街头,去面对那些无赖,至少可以获得机会用木棒和他们较量较量,看到底谁输谁赢。

我慢慢沿街走着,接近了那伙地痞,我捏紧了木棒,紧张得几乎停止了呼吸。

我已经站在他们对面了。

“黑小子,又来啦。”他们狂吼滥笑着,很快把我围住,其中一个正要抓我的手。

“我宰了你们!”我从牙缝中挤出这样一句话。随着我的吼声,手中的木棒早已使一个地痞的脑袋开了花。接着又是一棒,打倒了另一个流氓。就这样,我打倒了一个又一个,把刚才的怨恨和愤怒全部倾注在这根木棒上。我明白,只要我停歇一秒钟,痞子们就会缓过劲儿来,所以我要把他们一个个打倒,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再爬起来。我呐喊着,挥舞着,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刚才所遭受的殴打,所受的屈辱,一幕幕又在脑子里呈现。阵阵余悸使我每抡动一次木棒都要用上全身每一分气力。

挨过一顿猛击,小流氓个个狂呼乱喊,抱头鼠窜。有个地痞瞪大了眼睛看着发生的一切,一点儿也不相信这是刚才那个任他们肆意欺侮耍弄的黑小子。他们大概从来也没看见过这样的疯狂愤怒。

我站在那儿喘息着、叫骂着。激他们上前来斗。当发现小流氓们真的吓破了胆时,我就急追过去。他们喊着、叫着飞跑进各自的家。

随后出现在街道上的是那些地痞的父母们,他们是来吓唬我的。是平生第一次吧,我冲着大人们高声喊叫。我警告他们,如果要找我的麻烦,那我就让他们尝尝我木棒的滋味。

最后,我终于走到商店,买了东西。

回家的路上,我仍紧握木棒,准备着再次用它保护自己。可是,这回连个流氓的影子都没有碰上。

就是那天晚上,我赢得了在美国孟菲斯城的街道上行走的权利!

第五篇:他也是妈妈的孩子纪实故事

这些年,我对哥越来越不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感觉他成了一个自私的人,或者,他原本就是,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是重要的。他对母亲的态度常常让我愤怒。他的家,离母亲家十几分钟的路程,一年到头却很少回来看望母亲,平时电话也不打一个,如果打电话或者回家,要么是过节,要么就是有什么事情,而他的事情,大多和钱有关。

每次,他要的数目也都不大,母亲总是给他,从不多说什么。

我知道他的收入虽然不算非常高,但也还说得过去,嫂子上班的公司效益也不错,他们早早就买了房子,生活还是富足的。他要钱,不过就是因为觉得母亲退休费很高,他变着法子去索取一些罢了。

他常常是拿了钱就走,好像母亲欠他的一样。后来他有了孩子,要钱的借口更是频繁,比如孩子病了,孩子需要买什么东西,孩子幼儿园的费用,孩子的学费……永远是有借口,永远是无事不登父母门。

都说养儿方知父母恩,他这样,是秉性里的自私吧。而他每次回去,母亲都是很热情很高兴,提早准备好饭菜。他有时间就坐下来吃顿饭;急着走,索性连饭也不吃。一桌子丰盛饭菜摆在那里,他看也不看,母亲依然不会多说什么,只习惯地开着门看他下楼,在他身后叮嘱他平时要少喝酒……

因为是弟弟,小他好几岁,对他的行为,我也是可怒不可言,总觉得也开不了口。起初只是气恼他,后来也开始有些气恼母亲。母亲明明可以不这样纵容他的,明明是可以拒绝甚至可以批评他的。我总觉得母亲应该狠狠朝他发顿脾气。

但母亲,从来不。

有次,因为家里要换电脑,他又打电话跟母亲要钱。同样不多,一千块钱。

母亲答应着,放下电话,让我去取钱。

父亲去世早,这些年,除了在外面读书的四年,我一直和母亲住在一起,结婚后依然一起生活。妻子是个善良的女人,对母亲很好,母亲的工资卡,也向来是放在我手里,和我们的钱放在一起,花多花少,从来不问。我也从来都觉得和母亲之间是没有什么需要分割的,不管感情还是经济。一千块钱,母亲要给哥,我当然不是心疼,只是气恼他的做法。

这些年,他一直如此,真的太过分了。

那天我终于忍不住抱怨母亲,干吗给他?他又不缺钱。

他要,自然是有需要,再说又不多。母亲淡淡地说。

可是他总是这样,你不觉得他很自私吗?妈你可以不给他,你看他现在就这样,以后就算你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了,他也不会太孝顺,你用不着总顺着他。

妈不是为了让他孝顺。母亲口气依然淡淡的。

那又为了什么?妈,我觉得他这样挺可气的,每次来,你还好饭好菜的,可他哪次不是空着手?天底下哪有他这样的儿子啊……

怎么没有?妈抬起头来打断我,我不就有一个吗?母亲笑笑,当妈的哪有不了解自己儿子的?你哥从小就自私,心里没有别人只有他自己,爱占小便宜,过了这些年也改不了了,好在他胆子小,也犯不了什么大错。可是,他再不好,也是我儿子。不管他对我怎样,在我心里,你和他,是一样的。

妈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我站在那里,呆了许久。是啊,他再不好,也是母亲的儿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母亲亲他和亲我,疼他和疼我,都是一样的,不和母亲一起生活,是他的选择,如果母亲可以选,母亲一定希望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不分开,相亲相爱。母亲愿意把所有的一切都给我们,不管钱还是感情。我们,也包括他。即使母亲心里,对他一定也偶尔有失望和无奈,但母亲对他的爱,从来没有减少过,和给我的爱一样多。

因为,我们都是她的儿子。

看着厨房里母亲忙碌的背影,我的眼睛潮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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